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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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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北京市西城区、通州区2020年中考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陆游与辛弃疾》,完成下面小题。

陆游与辛弃疾

余秋雨

    陆游和辛弃疾,提起这两位杰出的诗人,立即让人想起宋朝风雨飘摇的军事危难。

    很奇怪,这种危难其实是那个时代重要的文化人都感受到了的,包括朱熹在内,(甲)

    我想,这就是诗人和哲学家的区别了。诗人是专门来感受时代风雨的。他们按捺不下性子来像朱熹他们那样常坐在屋宇的书架前,深思熟虑,而总是急急走到廊外领受骤变的气温,观察可疑的天色。他们敏感,他们细致,他们激动。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衣衫飘飘地消失在荒野间了。人们可以远远地听到他们的声音,不知是呐喊,还是歌吟。

    辛弃疾获知朱熹去世的消息后,又听说有关当局严禁悼念仪式。他立即起身前往,并致悼词:“所不朽者,垂万世名,孰谓公死,凛凛犹生。”

    这便是诗人特有的勇敢。如果不是当局严禁,辛弃疾倒是未必亲自前往。

    这样的诗人,面对外族入侵时的心灵冲撞,当然远远超过朝廷战将和广大民众。

    因此,陆游、辛弃疾不仅成了宋代而且也成了整个中国古代最爽利、最典雅的抗战话语的营造者。

    在中国历史上,慷慨激昂的抗战话语并不缺少,(乙)

    我曾经带着这个问题,一遍遍诵读他们的诗句,渐渐得到了一些答案。

    首先,他们有理由比别的时代更热爱神州大地,也就是热爱唐宋以来展现的臻于充分成熟的赫赫文明,因此,由衷地产生了捍卫的责任,这与古代枭雄死士们的气吞河山,很不一样;

    其次,他们有参与军事、政事的切身经历,在朔北风尘和沙场剑戟中培养起了一种男子汉气质,这与其他文人墨客们的纸上纵情,大不相同;

    第三,他们始终笼罩在屡战屡败的阴云中,巨大的危机感铸就了一种沉郁、苍凉、豪迈、无奈的美学风格,这与尚武时代的长风马蹄、纵横九州,又大相径庭;

    第四,他们深受唐宋文化的濡养,又处于一个文学写作特别自由的时代,在表述万里山河与书生情怀之间的诗化关系上,达到了娴熟、自如、醇洌的境界,这又非一般英雄豪杰的铿锵言词所能比拟。

    正是由于以上这些原因,我们拥有了不管什么时候诵读都会心跳不已的那些诗词。

    我在动手写作这篇文章前有一个自我约束:千万不能多谈陆游和辛弃疾。原因是我从十几岁开始就深深迷上他们了。直到今天,他们诗句中有一些东西还会像迷幻药一样让我失去应有的平静。什么东西呢?我前面说了,就是那种要命的男子汉气质。

    那么,就让我们用最克制的方式各引他们的一首作品,只引一首,然后,再说一句他们两个人的生命终结。其实大家是知道的,但我还是舍不得跳过。

    陆游的作品选了这一首: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辛弃疾的作品选了这一首: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极文极武,极壮极悲,极梦极醒,又诉之极度的开阔和潇洒。一上口,浑身痛快。

    陆游去世时,给儿子留下了一份这样的遗嘱:“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辛弃疾去世时连喊三声“杀敌”,然后气绝。

    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的顶级诗人,是这样走向死亡的。

    陆游期盼的王师和辛弃疾寻杀的敌人,在历史进程中已失去了绝对的意义。但是,这些诗句包含的精神气质却留下来了,直指一种刚健超迈的人生美学。

    有的学者说,宋代扼杀了大诗人陆游和辛弃疾,我不同意。陆游是整整活到八十五岁才去世的,辛弃疾没那么长寿,也活了六十七岁。我不知道所谓的“扼杀”是指什么。是让他们做更高的官吗?是让他们写更多的诗吗?在我看来,官不能再高了,诗已经够多了。

    恰恰相反:宋代,造就了陆游和辛弃疾万古流芳的人生美学。

(1)、为帮助读者思考理解文意,在文中(甲)(乙)两处填写语句,最恰当的一项是(   )

①这种危难也催生了陆游和辛弃疾的抗战话语。

②可为什么陆游和辛弃疾的诗歌能够万古流芳?

③可为什么一到陆游和辛弃疾身上,会加倍地震撼呢?

④可为什么到了陆游、辛弃疾那里,便达到了难于企及的高度?

A、(甲)①  (乙)② B、(甲)③  (乙)④ C、(甲)④  (乙)③ D、(甲)②  (乙)①
(2)、结合上下文,说说选文第四段讲述辛弃疾前往朱熹悼念仪式的故事有何作用?
(3)、文中画线句是作者用文学化的语言,对陆游、辛弃疾的作品做出的品评。请你根据文意,结合自己对陆游、辛弃疾这两首作品的感受,解说一下画线句的含义。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透早的枣子园

林清玄

    ①返乡的时候,我的长裤因脱线裂开了,妈妈说:“来,我帮你车一车。”

    ②我随妈妈走进房间,她把小桌上的红绒布掀开,一台裁缝车赫然呈现在我的眼前,这个景象震慑了我,这不是三十多年前的那台裁缝车吗?怎么现在还在用?而且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③“妈?这是从前那一台裁缝车吗?”

    ④妈妈说:“当然是从前那一台了。”

    ⑤妈妈熟练地坐在缝纫机前,把裤脚翻过来,开始专心地车我裂开的裤子,我看着妈妈专注的神情,忍不住摩挲着缝纫机上优美的木质纹理,那个画面突然与时空交叠,回到童年的三合院。

    ⑥当时,这一台缝纫机摆在老家的东厢房侧门边,门外就是爸爸种的一大片枣子园,妈妈忙过了养猪、耕田、晒谷、洗衣等粗重的工作后,就会坐在缝纫机前车衣服,一边监看在果园里玩耍的我们。

    ⑦善于女红的妈妈,其实没有什么衣料可以做衣服,她做的是把面粉袋、肥料袋车成简单的服装,或者帮我们这一群“像牛一样会武”的孩子补撕破的衫裤,以及把太大的衣服改小,把太小的衣服放大。

    ⑧妈妈做衣服的工作是至关重大的,使我们虽然生活贫苦,也不至于穿破衣去上学。不车衣服的时候,我们就会抢着在缝纫机上写功课,那是因为孩子太多而桌子太少了。抢不到缝纫机的孩子,只好拿一块木板垫膝盖,坐在门槛上写字。

    ⑨有一次,我和哥哥抢缝纫机,不小心跌倒,撞在缝纫机的铁脚上,在我的耳后留下一条二十几厘米的疤痕,如今还清晰可见。

    ⑩我喜欢爬上枣子树,回头看妈妈坐在厢房门边车衣服,一边吃着清脆香甜的枣子。那时的妈妈青春正盛,有一种秀气而坚毅的美。由于妈妈在生活中表现的坚强,常使我觉得生活虽然贫乏素朴,心里还是无所畏惧的。

    ⑪如果是星期天,我们都会赶透早去采枣子 , 因为清晨刚熟的枣子最是清香,晚一点就被兄弟吃光了。

    ⑫妈妈是从来没有假日的,但是星期天不必准备中午的便当,她总是透早就坐在缝纫机前车衣服。

    ⑬坐在枣子树上,东边的太阳刚刚出来,寒冬的枣子园也变得暖烘烘的,顺着太阳的光望过去,正好看见妈妈温柔的侧脸,色彩非常印象派,线条却如一座立体派的浮雕。这时我会感到无比的感动,想着要把刚刚采摘的最好吃的枣子献给妈妈。

    ⑭我跳下枣子树,把口袋里最好吃的枣子拿去给妈妈,她就会停下手边的工作,摸摸我的头说:“真乖。”然后拉开缝纫机右边的抽屉放进枣子,我瞥见抽屉里满满都是枣子。

    ⑮原来,哥哥弟弟早就采枣子献给妈妈了。

    ⑯这使我在冬日的星期天,总是透早就去采枣子,希望第一个把枣子送给妈妈。有时觉得能坐在枣子树上看妈妈车衣服,生命里就有无边的幸福了。

    ⑰“车好了,你穿看看。”妈妈的声音使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妈妈忍不住笑了:“大人了,整天憨呆憨呆。”

    ⑱我看着妈妈依然温柔的侧脸,头发却都花白了,刚刚那一失神,时光竟匆匆流过三十几年了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向上的风

郑彦英

    连绵的灰色戈壁滩,蜿蜒的黄色祁连山,还有旷野里的灰白色风车,缩成一团的苍黄色梭梭草,颜色接近,一望无际。虽然汽车高速奔驰,但景色似乎不变,因为近处和远处几乎完全一样。

    忽然一声唤:“到瓜州了,下车吃瓜。”

    路边搭了个简陋的布棚,棚下放着长条桌和方桌,上面摆着西瓜和哈密瓜,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妇女朝我们微笑,身后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娃。要了一个哈密瓜和一个西瓜,以我在郑州的经验搭眼看去,应该有五十斤左右,上秤一称,却不到四十斤,不禁感叹。

    切开了,哈密瓜是黄瓤,西瓜是红瓤,颜色就把人锁住了,一入口,那种甘甜爽利,顿时让人进入忘我境界。

    女老板把刀放在条桌上,似乎是下意识地擦着手,女娃在一边收拾瓜皮。“有水呢,洗洗手。”女老板说着,指指旁边一个木桶。

    木桶平放在桌上,装着一个水龙头,水流儿很细,但在大戈壁上,已经难能可贵。

    我不禁问女娃:“跟你妈卖瓜呢?”女娃点点头。“咋不上学呢?”女娃一笑,没看我,还是擦着桌子,说:“暑假呢。”

    车开出很远了,我们才收回了眼和心,便情不自禁地感叹着在瓜州吃瓜的特殊感觉,甚至还说到意义。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迫不及待地奔向月牙泉。

    一汪泉水,清澈如仙女的清泪,周围任何一座沙山倾泻下小小一角,都会把月牙泉埋掉,但是棱角分明、曲线妩媚的沙山就立在那里,千百年来,月牙泉却安然无恙。

    风忽然来了,裹着黄沙,打着脸和眼。眼当然紧紧闭住了,心里却在想,不说沙山下来,就这风裹的沙子往月牙泉里一落,不到十天半月,月牙泉不被沙子填满才怪。

    脸上没有沙子打了,便睁开眼,却发现那阵裹沙子打我的风是一个庞大的风团,灰苍苍的风团已经吹到沙山底部,然后昂着头,竟然直直地朝上吹去。一个人的帽子被风卷了起来,帽子和沙子被风裹着,很快就到了山顶,转眼之间,就翻过山去了。

    我不禁感叹:“月牙泉的风有灵性,沿着沙山往上走。”

    同行的朋友认真地说:“不是什么灵性,月牙泉周围的山势,决定了不管多大的风,一旦进入月牙泉区域,必然往山上走,不但能带走风里的沙子,甚至能裹挟沙山上的黄沙。”

    这番话让我感慨万千,对奇特的现象,为什么要加上人性的思考呢?为什么要强加给它们所谓的高尚呢?为什么要赋予它们深刻的含义呢?

    这种反省持续到回去的路上,不禁想到了瓜棚下的母女。她们那不卑不亢、真实善良的微笑,让戈壁滩不再枯燥的微笑,也许就如这向上的风,是本性,所以才那么平实真切。

    风,向上的风,正因为很难遇到,所以让我难以忘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刘亮程“乡土散文”主题阅读

(一)

    那天我翻了一下午地,又饿又累。本想在地头躺一会儿再往回走,地离村子还有好几里路,我干活时忘了留点回家的力气。时值夏季,田野上虫声、蛙声、谷物生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支巨大的催眠曲。我的头一挨地便酣然入睡,天啥时黑的我一点不知道,月亮升起又落下我一点没有觉察。

    醒来时已是另一个早晨,我的身边爬满各种颜色的虫子,它们已先我而醒忙它们的事了。

    这些勤快的小生命,在我身上留下许多又红又痒的小疙瘩,证明它们来过了。我想它们和我一样睡了美美的一觉。有几个小家伙,竟在我的裤子里呆舒服了,不愿出来。若不是搔痒得难受我不会脱了裤子捉它们出来。对这些小虫来说,我的身体是一片多么辽阔的田野,就像我此刻爬在大地的某个角落,大地却不会因搔痒和难受把我捉起来扔掉。大地是沉睡的,它多么宽容。在大地的怀抱中我比虫子大不了多少。我们知道世上有如此多的虫子,给它们一一起名,分科分类。而虫子知道我们吗?这些小虫知道世上有刘亮程这条大虫吗?有些虫朝生暮死,有些仅有几个月或几天的短暂生命,几乎来不及干什么便匆匆离去。没时间盖房子,创造文化和艺术。没时间为自己和别人去着想。生命简洁到只剩下快乐。我们这些聪明的大生命却在漫长岁月中寻找痛苦和烦恼。(A)。大地的音乐会永无休止。而有谁知道这些永恒之音中的每个音符是多么仓促和短暂。

(节选自《与虫共眠》)

(二)

    还有一次,我在麦地南边的一片绿草中睡了一觉。我太喜欢这片绿草了,墨绿墨绿,和周围的枯黄野地形成鲜明对比。

    我想大概是一个月前,浇灌麦地的人没看好水,或许他把水放进麦田后睡觉去了。水漫过田埂,顺这条干沟漫淌而下。枯萎多年的荒草终于等来一次生机。那种绿,是积攒了多少年的,一如我目光中的饥渴。我虽不能像一头牛一样扑过去,猛吃一顿,但我可以在绿草中睡一觉。(B)。

    一个在枯黄田野上劳忙半世的人,终于等来草木青青的一年。一小片。草木会不会等到我出人头地的一天?

    这些简单地长几片叶、伸几条枝、开几瓣小花的草木,从没长高长大、没有茂盛过的草木,每年每年,从我少有笑容的脸和无精打采的行走中,看到的是否全是不景气

    我活得太严肃,呆板的脸似乎对生存已经麻木,忘了对一朵花微笑,为一片新叶欢欣和激动。这不容易开一次的花朵,难得长出的一片叶子,在荒野中,我的微笑可能是对一个卑小生命的欢迎和鼓励。就像青青芳草让我看到一生中那些还未到来的美好前景。

(节选自《对一朵花微笑》)

(三)

    有时想想,在黄沙梁做一头驴,也是不错的。只要不年纪轻轻就被人宰掉,拉拉车,吃吃草,亢奋时叫两声,平常的时候就沉默,心怀驴胎,想想眼前嘴前的事儿。只要不懒,一辈子也挨不了几鞭。况且现在机器多了,驴活得比人悠闲,整日在村里村外溜达,调情撒欢。不过,闲得没事对一头驴来说是最最危险的事。好在做了驴就不想这些了,活一日乐一日,这句人话,用在驴身上才再合适不过。

    做一条小虫呢,在黄沙梁的春花秋草间,无忧无虑把自己短暂快乐的一生蹦跶完。(C)。许多年头都是一样的,麦子青了黄,黄了青,变化的仅仅是人的心境。

    做一条狗呢?

    或者做一棵树,长在村前村后都没关系,只要不开花,不是长得很直,便不会挨斧头。一年一年地活着。叶落归根,一层又一层,最后埋在自己一生的落叶里,死和活都是一番境界。

    如此看来,在黄沙梁做一个人,倒是件极普通平凡的事。大不必因为你是人就趾高气扬,是狗就垂头丧气。在黄沙梁,每个人都是名人,每个人都默默无闻。每个牲口也一样,就这么小小的一个村庄,谁还能不认识谁呢。谁和谁多少不发生点关系,人也罢牲口也罢。

(节选自《人畜共居的村庄》)

【注】刘亮程,新疆人,1962年出生在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种过地,放过羊,当过十几年乡农机管理员。劳动之余写点文字,几乎所有文字都在写自己生活多年的一个村子,在不慌不忙中努力接近一种自然生存。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有诗,就有了美的钥匙

    ①我喜欢诗,喜欢读诗、写诗。

    ②少年的时候,有诗句陪伴,可以一个人躲起来,在河边、提上、树林里、小角落里,不理会外面世界轰轰烈烈发生什么事。也可以背包里带一册诗,或者就是一本手抄笔记,或者就是脑子里背诵记忆的一些诗句,也足够用。可以一路念着,唱着,一个人独自行走天涯海角。

    ③有诗就够了,我年轻的时候常常这么想。行囊里有诗,口中有诗,心里有诗,四处流浪,很狂放,也很寂寞。

    ④相信可以在世界各处流浪,相信可以在任何陌生的地方醒来,大梦醒来,或是大哭醒来,满天星辰,可以和一千年前流浪的诗人一样,醒来时随口念一句:今宵酒醒何处?无论大梦或大哭,仿佛只要还能在诗句里醒来,生命就有了意义。

    ⑤少年时候,有过一些一起读诗写诗的朋友。现在也还记得名字,也还记得那些青涩的面容笑得很腼腆。读自己的诗或读别人的诗,都有一点悸动,像是害羞,也像是狂妄。

    ⑥后来星散各地,奇无音信,心里有惆怅,不知道他们流浪途中,是否还会在大梦或大哭中醒来,是否还会狂放又寂寞地跟自己说:今宵酒醒何处?

    ⑦我习惯走出书房,在生活里听诗的声音。

    ⑧小时候,听街坊邻居闲聊,常常出口就是一句诗:虎死留皮人留名啊。那人是街角捡字纸的阿伯,但常常出口成章,我以为是字纸捡多了也会有诗。邻居们见了面总问一句:吃饭了吗?也让我想到乐府诗里动人的一句叮哼:上言加餐饭。生活里,文学里,“加餐饭”都一样重要。

    ⑨有些诗,是因为惩罚才记住的。在惩罚里大声朗读: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朗读是肺腑的声音,无怨无恨,像天山明月,像长风万里,那样辽阔大气,那样澄澈光明。诗句让惩罚也不像惩罚了。

    ⑩小时候顽皮,一伙儿童去偷挖地瓜,被老农民发现,手持长竹竿追出来。他一路追一路骂,口千干舌燥,追到家里,告了状。父亲板着脸,要我背《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作为惩罚。背到“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时,我好像忽然读懂了杜甫,在此后的一生里,记得人在生活里的艰难,记得杜甫或老农民,会为几根茅草或几块地瓜,唇焦口燥地追骂顽童。

    ⑪我们都曾是杜甫诗里欺负老阿伯的“南村群童”,在诗句中长大,知道领悟和反省,懂得敬重一句诗,懂得在诗里尊重生命。

    ⑫有诗,就没有了惩罚。苏轼总是在政治的惩罚里写诗,越惩罚,诗越好。流放途中,诗是他的救赎。

    ⑬家家户户门联上都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是《诗经》的声音与节奏。

    ⑭在一个春天走到江南,读到门楹上两行长联,真是美丽的句子:

风风雨雨,寒寒暖暖,处处寻寻觅觅。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⑮那一对长联,要时让我觉得骄傲,是在汉字与汉语的美丽中长大的骄傲,只有汉字汉语可以创作出这样美丽工整的句子。平仄、对仗、格律,仿佛不只是技巧,而是一个民族传下来可以进入“春天”,可以遇见“花神”的通关密语。

    ⑯有诗,就有了美的钥匙。

(选自《文苑》,有删改)

任务四【赏传统技艺】阅读下文,完成题。

小巷斫琴人

刘学刚

车从东关大街驶入鞠家村东巷,仿佛喧哗的瀑布跌入沉静的潭水,座座平房古朴安静,一如水底的礁石。小巷中有琴声流淌,还有歌声,犹如随流飘扬的桨声渔歌,透露出古密州淳朴温和的民间韵味。

②寻声暗问,弹唱者是一位叫李加涛的斫琴人。渐次响亮的弹唱声暴露了他的栖身地,城中村一个简朴幽静的民居。黑漆大门开着。两间南屋和三间北屋守护的小院,优雅得让人内心一颤。东植荷花,西育芭蕉。南屋外墙上挂着三五竹筒,竹筒开裂处有马齿苋探出许多细嫩的茎,开出红的、黄的、粉的小花,就像在乡野上那样,坦然率真,健康茁壮。

③一个清瘦的男子迎了出来。他四十出头,脸庞瘦长,看上去很像文弱的书生。这个腼腆羞涩的男子是诸城百年以来第一个斫琴人。民国初年,诸城派斫琴师北上南渡,诸城古琴之音成了人们绵长而忧伤的回忆。

④李加涛缘何结谊斫琴,他的故事有无奈,有忧伤,也有咀嚼不尽的幸福。大李曾在一家大型木器厂上班,妻子是木器厂的女工,夫妻俩就像螺栓螺母一样,牢固着一个温馨的小家。后来,企业经营不善,夫妻双双下岗。妻子的满面愁容和儿子的无邪笑容犹如两张碟片反复播放,尖细的唱针划痛的是他的心。他像一截被抛弃的木头,唤醒他的是铁锯刨子。他蹬着三轮车,拖着铁锯刨子木头,以及沉重的家庭负累,穿梭于各个居民小区,给人家打家具、搞装修。他起早贪黑,午饭冷馒头蘸热水,晚上铺几块木板,睡在工地上。就在个人创业稍有起色之时,那些吃过的苦、遭过的罪,无情地折磨着他的胃部。等他做完胃部切割手术,在病床上费力地用手臂撑起瘦弱的身体时,恍惚中,他看见一块木头被分解,被剥离, 被暴晒,被淫雨侵袭得处处霉斑。

⑤凡俗日子就是一堆坚硬粗糙的木头,只有诚实生活的人才像铁锯那样投入,发现木头的纹理之美。仿佛一个溺水者,搭救大李上岸的是一块木头。

⑥多年以后,大李依然记得那个秋日的黄昏,在暮霭洒入庭院,儿子鸟雀一样蹦蹦跳跳的脚步让暮色变得温暖迷人。开学第一天,儿子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古琴社团,央求爸爸给他准备一张古琴。在无力购买和无力出门打工的双重困境下,大李的目光落在庭院里那堆长长短短的木头上,那些走失的木屑如雪花飘然而至,而后,锯木声、刨木声、敲打声,以及咳嗽声,宛若梦境一般出现。他要给儿子斫一张古琴,让粗糙的木头涅槃重生,长出绿叶的手指, 长出鸟鸣和南风的合奏。

⑦古琴的斫制时间漫长,斫制、灰胎、推光等每一步均须精细打磨。大李告诉我们,他专事斫琴以后,把儿子用过的那张古琴命名为“凤来仪”,那是他斫木求音的初始,寻常木头由笨拙的家具朴素转身,成为接通人间天籁与良操美德的乐器。那张耗时半年的古琴经由儿子的手进入校长的视野时,校长就像看见了传说里的大舜古琴一样,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是诸城人斫制的古琴!

⑧大李斫琴已十年。斫一张琴,须一百多道工序,斫制三年。其中,髹漆最为耗时。说到漆,大李不说大漆致人过敏,而把它视为牙齿锋利的动物:大漆“咬”人呢,不要碰琴板。回忆被大漆“咬”过的情形,大李依然心有余悸。初学斫琴的他,不知道看似如稀泥一样柔软的大漆,却像野兽一样桀骜不驯。他未戴手套口罩,赤手上阵。结果,手臂、脖子、腿脚都被大漆“咬”出红红的小疙瘩,越挠越痒,疙瘩越多,疼痒难耐,呼吸困难,就像喉咙里塞了一块木头,咳不出来,咽不下去,苦不堪言。斫琴,是双手在木头上的一次危险而快意的旅行,是用大漆灰胎将高山流水、清风明月永久贮存的一次精神冒险。

⑨南风缓缓吹,古琴悠悠响。我们踏上归途时,依稀有琴声萦绕耳畔。木头是斫琴人和丝弦唤醒的,而木头和丝弦又唤醒了一个木匠。他在琴胚上精心雕刻着图案,雕刻着美好生活。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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