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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贵州省六盘水市2020年中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金岳霖先生

汪曾祺

    金先生的样子有点儿怪。他常年戴着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下。每一学年开始,给新的一班学生上课,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他的眼睛有什么病,我不知道,只知道怕阳光。因此他的呢帽的前檐压得比较低,脑袋总是微微地仰着。他后来配了一副眼镜,这副眼镜一只的镜片是白的,一只是黑的。这就更怪了。后来在美国讲学期间把眼睛治好了——好一些了,眼镜也换了,但那微微仰着脑袋的姿态一直还没有改变。他身材相当高大,经常穿一件烟草黄色的麂皮夹克,天冷了就在里面围一条很长的驼色的羊绒围巾。联大的教授穿衣服是各色各样的。闻一多先生有一阵儿穿一件式样过时的灰色旧夹袍,是一个亲戚送给他的,领子很高,袖口极窄。联大有一次在龙云的长子、蒋介石的干儿子龙绳武家里开校友会。龙云的长媳是清华校友,闻先生在会上大骂“蒋介石,王八蛋!浑蛋!”那天穿的就是这件高领窄袖的旧夹袍。朱自清先生有一阵儿披着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蓝色毡子的“一口钟”。除了体育教员,教授里穿夹克的,好像只有金先生一个人。他的眼神即使是到美国治了后也还是不大好,走起路来有点儿深一脚浅一脚。他就这样穿着黄夹克,微仰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联大新校舍的一条土路上走着。

    金先生教逻辑。逻辑是西南联大规定文学院一年级学生的必修课,班上学生很多,上课在大教室,坐得满满的。在中学里没有听说有逻辑这门学问,大一的学生对这课很有兴趣。金先生上课有时要提问,那么多的学生,他不能都叫得上名字来——联大是没有点名册的,他有时一上课就宣布:“今天,穿红毛衣的女同学回答问题。”于是所有穿红毛衣的女同学就都有点儿紧张,又有点儿兴奋。那时联大女生在蓝阴丹士林旗袍外面套一件红毛衣成了一种风气——穿蓝毛衣、黄毛衣的极少。问题回答得流利清楚,也是件出风头的事。金先生很注意地听着,完了,说:“Yes!请坐!”

    金先生是研究哲学的,但是他看了很多小说。从普鲁斯特到福尔摩斯,都看。听说他很爱看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有几个联大同学住在金鸡巷,陈蕴珍、王树藏、刘北汜、施载宣(萧荻)。楼上有一间小客厅。沈先生有时拉一个熟人去给少数爱好文学、写写东西的同学讲一点儿什么。金先生有一次也被拉了去。他讲的题目是《小说和哲学》。题目是沈先生给他出的。大家以为金先生一定会讲出一番道理。不料金先生讲了半天,结论却是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有人问:那么《红楼梦》呢?金先生说:“红楼梦里的哲学不是哲学。”他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对不起,我这里有个小动物。”他把右手伸进后脖颈,捉出了一个跳蚤,捏在手指里看看,甚为得意。

    除了文学院大一学生必修逻辑,金先生还开了一门“符号逻辑”,是选修课。这门学问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书。选这门课的人很少,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学生里最突出的是王浩。金先生讲着讲着,有时会停下来,问:“王浩,你以为如何?”这堂课就成了他们师生二人的对话。王浩现在在美国。

    王浩和我是相当熟的。他有个要好的朋友王景鹤,和我同在昆明黄土坡一个中学教学,王浩常来玩。来了,常打篮球。大都是吃了午饭就打。王浩管吃了饭就打球叫“练盲肠”。王浩的相貌颇“土”,脑袋很大,剪了一个光头——联大同学剪光头的很少,说话带山东口音。他现在成了洋人——美籍华人,国际知名的学者,我实在想象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前年他回国讲学,托一个同学要我给他画一张画。我给他画了几个青头菌、牛肝菌,一根大葱,两头蒜,还有一块很大的宣威火腿——火腿是很少入画的。我在画上题了几句话,有一句是“以慰王浩异国乡情”。王浩的学问,原来是师承金先生的。一个人一生哪怕只教出一个好学生,也值得了。当然,金先生的好学生不止一个人。

    金先生治学精深,而著作不多。除了一本大学丛书里的《逻辑》,我所知道的,还有一本《论道》。其余还有什么,我不清楚,须问王浩。

    我对金先生所知甚少。希望熟知金先生的人把金先生好好写一写。联大的许多教授都应该有人好好地写一写。

1987年2月23日

(原文有删改)

批注:

①独特的外形特点,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②这是一处细节描写,通过金岳霖先生的这个动作,表现了金岳霖先生天真烂漫的性格和心理,表达了作者对他的喜爱和怀念。

③这是一处动作和语言描写,通过这段对话,表现了金岳霖先生

(1)、文章从四个方面表现了金岳霖先生的性格特点和学术修养。请根据下列的图表填出省略内容。

奇怪的外形→→对王浩的培养

(2)、选文的批注有一处尚未完成,请补写完整,分析其作用。
(3)、通过选文我们感受到了金岳霖先生的性格特点和为人处事的风格,根据你的推测,下列最不符合金岳霖先生性格特点的一项是(   )
A、他养的斗鸡能把脖子伸上来,和金先生一个桌子吃饭。 B、他到处别的教授的孩子比赛,输了就把梨或石榴送给他的人再去买。 C、他在课堂上常常会严厉呵斥提出荒谬荒诞问题的学生。 D、响应毛主席接触社会的号召,坐着平板三轮车逛王府井。
(4)、本文虽然题为《金岳霖先生》,但是却借金岳霖先生写出了部分西南联大教授、同学的风貌,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从文中寻找相关的内容加以分析说明。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①“娘,您别送了,”我喉咙涩涩的,“天不早了,您回去吧!”
        ②“娘晓得。我儿上了大学,娘心里高兴,我儿给娘和你爹争了气。”车窗外的娘眼眶红红的,笑着说,“娘没文化,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娘只指望我儿今后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要多挺一挺,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③“我记住了,娘……”我哽咽着,低下头……
        ④娘终于回去了,一直没有回头——我知道,娘一回头,就又舍不得走了,娘每走几步,便伸起手擦眼泪。娘瘦小的背影渐渐模糊,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毫无顾忌的流下来。
        ⑤那一晚,我失眠了——想娘,为了儿女苦了一辈子的娘。
        ⑥娘不识字。小时没念过书,就因为家里穷。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跟着别人到大山中去砍柴,晒干了晾干了,再挑到十几里外的集市上去卖。收购干柴的老板欺负娘不识字,记数用“壹贰叁肆”。故意克扣柴的重量。娘气得不行,只有哭。她一边哭,一边暗暗发誓:以后就是典家什、当土地,也要供自己的孩子识字念书,不能当“睁眼瞎”。
        ⑦穷人的孩子当家早,理事早。哥哥和我小时念书用功,期中、期末总是每人摞着一叠奖状回家,这是娘最高兴的时候。但一到开学,娘就犯愁了。兄妹三人都念书,三双要钱的手都伸向娘。爹心眼儿实,只能靠卖力气挣钱,可那点微薄的收入仅够敷衍油盐酱醋。娘只有一个办法一一借!
        ⑧东家跑,西家串,鞋底磨穿了,嘴皮也磨破了。大清早出去借,往往半夜才能回来。好几次梦中醒来,我听见娘和爹的叹息声、交谈声,还有娘低低的抽泣声。娘为了凑齐兄妹三人的学费,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却从来没抱怨过半句——娘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誓言。
        ⑨我读高二那年,家里已经穷得叮当响。欠了一屁股债不说,屋破偏逢连绵雨,娘在干活时又不慎扭伤了脚。赤脚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医好娘的脚。由于没钱进医院,娘从此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可娘粗活、重活照样干。那时,我在校寄宿。礼拜六,我回家拿伙食费,看娘的表情,我没忍心问。礼拜天,娘一太早就出去了,傍晚还没回来。我苦着脸,正打算返校时,远远地,我看见娘了——娘拄着一根竹竿,一瘸一拐地走回来了!长长的大路上,夕阳的余辉将娘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每走一步,娘都要咬一下嘴唇——娘分明疼啊!但娘为了省那五角钱车费,硬是咬着牙从十几里外的亲戚家一步一拐地走回来了!五角钱!就为了省五角钱给儿子作伙食费啊!
        ⑩我跑过去,扶着娘,看见娘的嘴唇已咬得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娘从怀里掏出两张10元钞票,吃力地笑着说:“儿,总算借到了。天快黑了,快回学堂吧!”
        ⑪我拿着钱,无言地跪下了,泪水一点一滴地洒在钞票上。
        ⑫前几天,妹妹来信说,娘收到我在天安门前照的相片后,用一块新手绢小心地包着。几乎每天晚上她都要就着昏暗的灯光细细地瞅着,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乐着。
        ⑬读着读着,泪水不由得又盈满了我的眼眶,我又想起了娘,想起为儿女苦了一辈子的娘……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下面小问题。

老师!老师!

阎连科

       ①我又见着我的老师了,如朝山进香的人见到他自幼就心存感念的一位应愿之神。

       ②在今年正月,我回家奔三叔的喜丧事。在这闲空间,张老师到了我家里,坐在我家堂屋的凳子上。乡间室内的空旷和凌乱,分隔着我与老师的距离。相向而坐,喝着白水,削了苹果,说了很多旧忆的伤感和喜悦,诸如三十几年前在初中读书时,我的学习,我的作业,我的逃课。

       ③我老师张梦庚的一生,清寂中夹缠暖意,暖意里裹藏着刺骨的寒凉。

       ④生于上世纪的20年代末,老师读书辍学,辍学读书,反反复复,走在田埂与人生的夹道中,经历了抗战和解放战争,有了1949年的红旗飘扬,记忆中从来都是饥饿辛劳,土改时家里却忽然成了地主。好在,他终归识字,也有文化,祖国的乡村,也最为明白文化的斤两,虽然文化不一定就是尊严富贵,可让孩子们认字读书,能写自己的姓名和粗通算术,也是生活的必然部分。于是,老师就成了老师。从一个乡村完小到另一个乡村完小,从一个乡村中学到另一个乡村中学。直至改革开放后,他被调入县里的一所高中,做了教导主任,最后主持这个学校的工作。一晃就让他全部人生的金贵岁月,43个春秋的草木荣枯,都在布满土尘、青草蓬生的学校里荣枯衰落,青丝白染。

       ⑤不知道老师对他的人生有何感想,从他写的一本《我这一生——张梦庚自传》的简朴小册里,读下来却是让人心酸胃涩,想到世事的强大和个人的弱小,想到命运和生命多么像流水在干涸沙地上蜒蜿涓涓,奔袭挣脱,流着流着,可终归无法挣脱干涸的吞没。最后的结局是,我们毕业了,老师白发了;我们中年了,老师枯衰了。我们成家立业了,而老师却在寂静的人生中,望着他曾经管教训斥抚疼过的学生们,过着忆旧的生活,想着那些他依然记得、可他的学生们早已忘却的往事。

       ⑥还记得,初一时,他是我的班主任,又主教语文。一天酷暑,我家棉花地里蚜虫遍布,多得兵荒马乱,人心恐惧,我便邀了班里十几个相好的男同学,去帮我母亲捕捉蚜虫。自然,那一天教室里学生寥寥,老师无法授课而只能让大家捧书阅读。从棉花地里回校的来日上午,老师质问我为什么带着同学逃课,我竟振振有词地说,是带着同学去棉花地捉了半天蚜虫;竟又反问老师道,地里蚜虫遍布,我该不该去帮我母亲捕捉蚜虫?说蚜虫三天内不除掉去净,棉花就会一季无收,时间这样急迫,我家人手不够,我请同学们去帮半天,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⑦事情的结果,似乎我带同学们逃课捉虫正合校规事理,反让老师在讲台上一时有些哑言。回忆少时的无理取闹,强词夺理,也许正是自己今天在写作中敢于努力把不可能转化为可能的开始。可是,现在,面对耄耋(mào dié,指年纪八九十岁)老人,给我一生养育呵护的父辈尊者,我心里三十几年不曾有的内疚,忽然如沙地泉水般汩汩地冒了出来。

       ⑧我们就那样坐着喝水聊天,说闲忆旧,直至夕阳西下,老师执意要走,不无快意地说他的子女们都在外工作,孝顺无比。真是天应人愿,让一生坎坷、教书认真的老师,年老时,子女有成,学生有成,仿佛曲折的枯藤根须,终于也繁漫出了一片森林。

       ⑨老师从我家离去时,是我扶他站起;离开院子时,是我扶他过的门槛;送至门口远去时,是我扶他过的一片不平不整的地面。我的父亲离开人世太早,扶着老师的时候,我就像扶着我年迈的父亲。望着村头远去的父亲般的老师,落日中他如在大地上移动的一棵年迈的树。直至他在村头缓缓消失,我还看见他在我心里走动的身影和慢慢起落的脚步,如同宁静里我在听我的心跳一样

       ⑩说不出老师哪儿伟大,可就是觉得他伟大。也许这个世界,凡人才是真正的伟大,而伟大本身,其实正是一种被遮蔽的大庸大俗吧。

                                                                                                                                                                                      (选自《读者》)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冬夜
何君华
    ①离家还有七八里路的时候,中巴车还是抛锚了,像一个突发心肌梗塞的老人,趴在寂静的山村公路上再也不肯动弹。
    ②乘客早就质疑这破车不行,叮儿当啷的,路上肯定要出问题。但当时司机叼着烟说:“坐不坐?不坐拉倒,哪那么多废话?”
    ③乘客们没办法,只得一个一个上去了,徐刚也跟着上去了。因为除了这辆破车,镇上实在看不到任何别的车辆。
    ④果不其然,半路车坏了。
   ⑤ 司机又叼起一支烟,冲车里仅剩的四个乘客喊道:“都下去走吧,车动不了了。”
    ⑥徐刚只得拎着行李疲倦地走下车,漫天飞舞的大雪依然在跳跃,大地早已被染成了白色,白茫茫一片,分外耀眼。
    村庄霍地胖了一圈。
    已经是除夕夜的十点钟了,不会再有任何一辆车来,徐刚只能拎着行李往家的方向走。
    这个年,徐刚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他在电话里对娘说:“娘,我过年不回来了,工地不放假。”
    娘说:“儿,回来吧。”
    隔了一天徐刚又给娘打电话:“娘,火车票不好买。我去了车站一趟,没买着。”
    娘说:“儿,回来吧。”
    娘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徐刚只好决定回来。
    包工头跑了,徐刚一年白干了,这个年怎么过?
    徐刚的心情如同这寒冷的冬夜一样荒凉,他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在乡村公路上,心里盼望着早点到家,又盼望着永远走不到家。一年到头,两手空空,怎么面对娘呢?
    或许是雪压断了电线,公路穿过的村庄竟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徐刚的心情也降到了冰点。
    徐刚茫然地朝前走着,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此刻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除了娘。此刻娘一定站在屋门口等他,想到这里,徐刚赶紧加快了脚步。
    所有的鸟都躲了起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徐刚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嘎吱作响。终于 , 他走到了青石桥头。
    过了青石桥头就是家,徐刚没有加快步伐,反而减慢了步子。他又犹豫起来:“怎么面对娘呢?”
    这时,桥头的一座白色雕像突然开口:“是我的儿吗?”
    徐刚吓了一跳,但马上听出那是娘的声音,娘在青石桥头站成了一座白色的雕像。
    “娘,是我。”徐刚连忙扔下行李,掸掉落在娘头上和身上的雪花。
    “娘,怎么不在家里等?”徐刚责问道。
    “我来望我的儿呀,儿,你回来了啊!”娘摸徐刚的脸,娘的手在颤抖。
    徐刚握着娘的手说:“娘,我们回家吧。”
    娘也说:“儿,我们回家。”
    徐刚远远地看到了山坳上家里的灯,那是一盏微弱的、昏黄的、跳跃着的煤油灯,整个雪夜里唯一的一缕光。
    徐刚和娘坐在灯光下吃饺子。
    徐刚说:“娘,包工头跑了。”
    娘把饺子夹到徐刚碗里。娘说:“儿,吃饺子。”
    徐刚说:“娘,我一年白干了。”
    娘把饺子夹到徐刚碗里。娘说:“儿,吃饺子。”
    好像所有事娘都不关心,娘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儿,吃饺子。”
(选自《小小说月刊》)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题。

走出沙漠

①他们四人的眼睛都闪着凶光,并且又死死盯住那把挂在我胸前的水壶。而我的手始终紧紧攫住水壶带子,生怕一放松就会被他们夺去。

②在这死一般沉寂的沙漠上,我们对峙着。这样的对峙,今天中午已经发生过了。

③望着他们焦黄的面庞与干裂的嘴唇,我也曾产生过一种绝望,真想把水壶给他们,然后就……可我不能这样做!

④半个月前,我们跟随肇教授沿着丝绸之路进行风俗民情考察。可是在七天前,谁也不知道怎么会迷了路,继而又走进了眼前这片杳无人烟的沙漠。干燥炎热的沙漠耗尽了我们每个人的体力。食物已经没有了。最可怕的是干渴。谁都知道,在沙漠里没有水,就等于死亡。迷路前,我们每人都有一壶水;迷路后,为了节省水,肇教授把大家的水壶集中起来,统一分配。可昨天夜里,肇教授死了,临死前,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最后一个水壶交给我说:“你们走出沙漠全靠它了,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千万别动它。坚持着,一定要走出沙漠。”

⑤这会儿他们仍死死盯着我胸前的水壶。

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沙漠,而这水壶是我们的支柱。不到紧要关头,我是决不会取下这水壶的,可万一他们要动手呢?看到他们绝望的神色,我镇静地问道:“你们……”

⑦“少啰嗦!”满脸络腮胡子的孟海不耐烦地打断我,“快把水壶给我们。”说着一步一步向我逼近。他身后的三个人也跟了上来。

⑧水壶一旦让他们夺去,我会……我不敢想象那即将发生的一幕。突然,我跪了下来,“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你们想想教授临死前的话吧。”

⑨他们停住了,一个个垂下脑袋。

⑩我继续说:“⑴目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沙漠,而眼下我们就剩下这壶水了。⑵所以不到紧要关头还是别动它,现在离黄昏还有两个多小时,趁大家体力还行,快走吧。⑶相信我,到了黄昏,我一定把水分给大家。”

⑪大伙又慢慢朝前艰难地行走。这一天总算又过去了,可黄昏很快会来临。过了黄昏还有深夜,还有明天……

⑫茫茫无际的沙漠简直就像如来佛的手掌,任你怎么走也走不出,当我们又爬上一个沙丘时,已是傍晚了。

⑬走在前面的孟海停了下来,又慢慢地转过身。

⑭天边的夕阳渐渐地铺展开来,殷红殷红的,如流淌的血。那景色是何等壮观!夕阳下的我与孟海他们再一次对峙着,就像要展开一场生死决斗。一种真正的绝望从心头闪过,就在我要摘下水壶时,只听郁平叫道:“你们快听,好像有声音!”

⑮大伙赶紧趴下,凝神静听,从而判断出声音是从左边的一个沙丘后传来的,颇似流水声。我马上跃起:“那边可能有绿洲,快跑!”

⑯果然,左边那高高的沙丘下出现一个绿洲。大家发疯似的涌向湖边……

⑰夕阳西沉,湖对岸那一片绿色的树林生机勃勃,湖边开满了种种芬芳的野花。孟海他们躺在花丛中,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也许这时他们已忘掉了还挂在我胸前的那个水壶。可我心里却非常难受,我把他们叫起来:“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为什么我一再不让你们喝这壶水呢?其实里面根本没有水,只是一壶沙。”我把胸前的水壶摘下来,拧开盖。霎时,那黄澄澄的细沙流了出来。

⑱大伙儿都惊住了。

⑲我看了他们一眼,沉重地说:“从昨天上午开始,我们已经没有水了。可教授没把真相告诉我们。他怕我们绝望,所以在胸前挂了一个水壶,让我们以为还有水。为了不让我们看出是空的,他偷偷地灌上一壶沙。事后,教授知道自己不行了,因为他已好几天没进水了,他把自己的一份水都给了我们。教授把事情告诉我并又嘱咐,千万别让大家知道这水壶的真相。它将支撑着我们走出沙漠。万一我不行了,你就接替下去……”

⑳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孟海他们已泣不成声。当大家回头望着身后那片死一般沉寂的长路时,才明白是怎样走出了沙漠……

选自《山东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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