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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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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年高考语文押题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硬币。

    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待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几年后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讯,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是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的家当典当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疾。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样子。

    “离远点,我身上臭!”她老人家总是这样对我们说。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可是她老了,病了。她所有的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不得不由家人为她擦洗身体。每当这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和坚守,噼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晚。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颗颗地嗑着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瓤。只有早晨这会儿,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祖母大限将至,在那幽深的黑夜里,尚且咬牙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挥霍生命?

    终于知道祖母为何在临终前执意要点上一根蜡烛,她是需要这根蜡烛为她送行。她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的啊!

    现在想想,祖母临终的眼里,一定是看到了祖父,嘴边才绽开了一朵莲花。

    想起祖母的这个夜里,我把灯关上,点燃一支蜡烛。倾听黑暗的蜡烛,时而被风吹熄,时而被风吹亮。

    夜里的云朵在窗玻璃上颤抖着,想借点光亮取暖,捎带着擦亮了属于思念的天空。

    忽明忽暗的蜡烛,是奄奄一息的祖母,为了祖父和她的孩子们,咯尽了最后一滴血。

                                              (摘编自2015年11月 《思维与智慧》)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我”父亲因担心“那边太黑”而要等出灵的时候再点着蜡烛,以便为“我”奶奶照个亮儿,这说明父亲是一个迷信、愚昧的人。 B、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的情节与葛朗台临死前抢夺十字架的情节,可谓异曲同工,都反映了主人公心为物役、难舍俗世的性格。 C、小说以“我”把灯关上,点燃蜡烛作为结局,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仅呼应祖母临终时要求点燃蜡烛,而且还引发读者思考,颇具匠心。 D、小说巧妙使用夸张、拟人、比喻等多种修辞手法,不仅使主旨更突出,形象更鲜明,而且也使小说语言呈现出哀伤舒缓的特点。 E、作者借祖母的故事,向我们传达了要珍惜生命的人生感悟和莫惧黑暗、追求光明的人生哲思,这是作品的独到之处。
(2)、小说是怎样叙述祖母的故事的?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3)、小说在刻画祖母这个形象时,突出了她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4)、小说以“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为题,有什么艺术效果?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虽不能尔,心向往之

                                                                                                              汤一介

2014年9月9日晚上8点56分,87岁的汤一介先生与世长辞。尽管没能见到自己主持的《儒藏》①全部出齐,也没能见到新版的《汤用彤全集》面世,但没有人会对汤一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心有任何疑问。

仅在2014年他就出席了三套大书发布会——10卷本《汤一介集》发布会、《中华佛教史》发布会、北京大学出版社发布《儒藏》“精华编”第一批100册出版首发式。此外,由他主编的《儒释道与中国传统文化——什刹海书院2013年年刊》也于7月份出版,他还亲自撰写了序言。

汤氏家族世代以读书为本,以教书办学为业,汤一介的祖父汤霖为汤氏家族留下“事不避难,义不逃责”的家训。汤一介1927年在天津出生后,父亲汤用彤似乎是有意择取“一介书生”的含义而为儿子取名“一介”,希望孩子能够一生读书做学问,以传承汤氏家族的家风。这一点,汤一介以其一生的经历告诉世人,他做到了。

少年时代的汤一介饱尝了战乱流离之苦。这种经历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他成年后开始独立思考人生、社会等问题。考大学时,汤一介选择了北大哲学系。

“文革”开始以后,汤一介成了“黑帮分子”,多次遭到北京大学校内的批斗。批斗会的开场白照例是“现在开始批判‘黑帮分子’汤一介”,接着就是要他交代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1971年夏,去干校劳动的汤一介回到北京,担任哲学系“教育改革小组”的负责人,开始了工农兵大学生的教学工作。1973年,汤一介被选入梁效②写作班子。后来,汤一介称这段岁月是“身不由己,无心为恶”。“四人帮”垮台后,汤一介被隔离审查,此时的汤一介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该听谁的?”而他反思:“我之所以走了一大段弯路,主要是因为我没有用自己的头脑来思考问题。”而后他决定“我只能听我自己的”。

1980年,汤一介恢复了教学资格,重新走上他离开了多年的讲台。不久,他在北大开设“魏晋玄学与佛教、道教”课程并整理出版了《郭象与魏晋玄学》一书。对于此书,学者傅伟勋认为其经历了“文革”严冬后,在政治气候还乍寒乍暖、普遍的心灵滞塞、头脑僵固尚未消除、禁区犹在、壁关重重的困难情况下,汤一介首先想到的是要冲破学术上的种种教条,寻找新方法,提出新见解,走出了中国哲学研究的困境。

多年来,汤一介对当代儒学探讨最深切、收获最大和最有影响力的是“普遍和谐观念”“内在超越精神”和“内圣外王之道”三个问题。汤一介从“自然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及“人自己身心内外的和谐”四个方面,指出“普遍和谐”是儒家思想最宝贵的资源,也是中国文化的独特价值。而在当今科技发达、人类扩张与征服欲望愈来愈强,自然与社会严重失衡的情况下,“普遍和谐观念”尤为重要。

此外,汤一介还于1984年12月创办了中国文化书院,并担任首任院长。在其推动下,中国文化书院聘请到梁漱溟、冯友兰、张岱年、季羡林、周一良、杜维明等70多位海内外的学术界著名学者为导师,并多次召开国际性的学术研讨会。

早在1989年的秋天,汤一介就提出了编纂《儒藏》的问题。2003年,76岁的汤一介被任命为国家《儒藏》工程的首席科学家、总编纂。2004年,《儒藏》编纂工程正式启动,由北京大学牵头,汤一介挂帅,全国25所高校和社科研究机构的数百位学者加入到《儒藏》编纂的队伍中。

在80岁寿辰的时候,汤一介曾说:“我真正开始做哲学和哲学史的研究应该说在1980年。这时我已经53岁了,但我没有气馁,仍然希望能为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化尽一点力。但毕竟最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了,要想真正成为一名有创造性的、有重大影响的哲学家已不可能。虽不能尔,心向往之而已。”显然,这并非他一个人的悲剧。

(有删改)

【注】 ①《儒藏》收录编辑历代儒家典籍,工程浩大。明清两代,就有学者提出编纂此书,但终未实现。在教育部立项、由北京大学牵头的《儒藏》工程是一项重大的基础性的学术文化工程。②“梁效”即“两校”的谐音,是“文革”时期“批林批孔”运动中,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大批判组的笔名,为“四人帮”御用写作班子,1973年9月4日第一次公开亮相,1976年10月“四人帮”被摧毁后,“梁效”也随即退出历史舞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死 鸟

冯骥才

    天津卫的人好戏谑,故而人多有外号。凡有外号,必有一个好笑的故事,比方贺道台这个各色的雅号——死鸟。

    贺道台相貌普通,但真人不露相,他的能耐有两样,一是伺候头儿,一是伺候鸟。

    伺候上司的事是挺特别的一功。整天跟在上司的屁股后边,跟慢跟紧全都不成。而且光是赛条小狗那样跟在后边也不成。还得善于察言观色,摸透上司脾气,知道嘛时候该说嘛,嘛时候不该说嘛;挨训时俯首贴耳,挨骂时点头称是。你要是耐不住性子,皱眉撇嘴,露出烦恼,那就官儿不是愈做愈大,而是愈做愈小——就这种不是人干的事,贺道台却得心应手,做得从容自然。人说,贺道台这些能耐都出自他的天性,说他天生是上司的撒气篓子,一条顺毛驴,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对么?

    伺候鸟的事也是另外一功。别以为把鸟关在笼子里,放点米,给点虫,再加点水,就能又蹦又跳。一种鸟有一种鸟的习惯,差一点就闭眼戗毛,耷拉翅膀;一只鸟有一只鸟的性子,不依着它就不唱不叫,动也不动,活的赛死的差不多。人说贺道台上辈子准是鸟儿。他对鸟儿们的事全懂,无论嘛鸟,经他那双手一摆弄,毛儿鲜亮,活蹦乱跳,嗓子个个赛得过在天福茶园里那个唱落子的一毛旦。

    过年立夏转天,在常关做事的一位林先生,带给他一只八哥。这八哥个大肚圆,腿粗爪硬,通身乌黑,嘴儿金黄;叫起来,站在大街上也听得清清楚楚。贺道台心里欢喜说:“公鸡的嗓门也没它大。”林先生笑道:“就是学人说话还差点。它总不好好学。怎么教也不会,可有时不留神的话,却给他学去了。不过,到您手里一调理,保准有出息。”贺道台也笑了。说道:“过三个月,我叫它能说快板书。”

    然而,这八哥好比烈马,贺道台用尽法子,它也学不会。贺道台骂它一句:“笨鸟。”第二天它却叫了一天“笨鸟”。叫它停嘴,它偏不停。前院后院都听得清清楚楚。贺道台用罩子把笼子严严实实罩了多半天,它才不叫。到了傍晚,太太怕把它闷死,叫丫鬟把罩子摘去,它一露面,竟对太太说:“太太起痱子了吧?”把太太吓了一跳。再一想,这不是前几天老爷对她说的话吗,不留神竟给它学去了。逗得太太格格地笑半天。待贺道台回来,对老爷说了。没等她去叫八哥再说一遍,八哥自己又说:“太太起痱子了吧!”

    太太说:“没想到这坏东西竟这么聪明。”

    自此,贺道台分外仔细照料它。日子一长,它倒是学会了几句什么“给大人请安”“请您坐上座”“您走好了”之类的话,只是不好好说。可是,它抽冷子蹦出几句老爷太太平时说的“起痱子”那类的话,反倒把客人逗得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

    知府大人说:“贺大人,从它身上就知道您有多聪明了。”

    贺道台得意这鸟,更得意自己。这话就暂且按下不提。

    九月初九那天,津门百姓照例都去登阁,俗称九九登高。这天直隶总督裕禄也来到了玉皇阁,兴致非常好一口气直爬到顶上的清虚阁。随同来的文武官员全都跑前跑后,贺道台自然也在其中。他指着三岔河口上的往来帆影,说些提兴致的话,直叫裕禄大人心头赛开了花。从阁上下来,贺道台便说,自己的家就在不远,希望大人赏脸,到他家去坐坐。裕大人平日决不肯屈尊到属下家中作客。但今日兴致高,竟答应了。官员跟随左右,骑龙驾虎一般去了。

    贺道台的八哥笼子就挂在客厅窗前,裕大人一进门,它就叫:“给大人请安。”声音嘹亮,一直送进裕禄的耳朵里。

    裕大人愈发兴高采烈,说道:“这东西竟然比人还灵。”

    贺道台应声便说:“还不是因为大人来了。平时怎么叫它说,它也不肯说。”

    待端茶上来,八哥忽又叫道:“这茶是明前茶。”裕大人一怔,扭头对那笼子里的八哥说:“这是你的错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哪还有明前茶?”上司打趣,下司拾笑。笑声贯满客厅,并一齐讪笑八哥是个傻瓜。

    贺道台说:“大人真是一句切中了要害。其实这话并不是我教的,这东西总是时不时蹦出来一句,不知哪来的话。”知府笑道:“还不是平日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想必贺大人总喝好茶,它把茶名全记住了!”

    裕禄笑道:“有什么好茶,也请裕禄我尝尝。”

    大家又笑起来。但八哥听到了“裕禄”两字,忽然翅膀一抖,跟着全身黑毛全竖了起来,好赛发怒,声音又高又亮地叫道:“裕禄那王八蛋!”满厅的人全怔往。其实这一句众人全听到了,就在惊呆的一刻,这八哥又说一遍:“裕禄那王八蛋!”说得又清楚又干脆。裕禄忽地手一甩,把桌上的茶碗全抽在地上,怒喝一声:“太放肆了!”贺道台慌忙趴在地上,声音抖得快听不见:“这不是我教给它的——”话到这里,不觉卡住了。他想到,八哥的这句话,正是他每每在裕禄那里受了窝囊气后回来说的。怎么偏偏给它记住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浑身全是凉气。

    等他明白过来,裕禄和众官员已经离去。只他一个人还趴在客厅地上,他突然跳起来,朝那八哥冲去,一边吼着:“你毁了我!我撕了你,你这死鸟!”

    他两手抓着笼子一扯,用力太大,笼子扯散,鸟飞出来,一把没有抓住。这八哥穿窗飞出,落在树上。居然把贺道台刚刚说的这话学会了,朝他叫道:“死鸟!”

    贺道台叫仆人们用杆子打,用砖头砍,爬上树抓,八哥在树顶上来回蹦了一会儿,还不住地叫:“死鸟!死鸟!死鸟!”最后才挥翅飞去,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自此,就得了“死鸟”的外号。而且人们传这外号的时候,还总附带着这个故事。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最初的温暖

邹扶澜

    ①男孩小时候家里很穷,买不起新衣服,甚至有时连上学的本子也买不起,这时,他就用完了正面用反面。一天,班里来了位新生,是个漂亮的女孩,扎着鲜艳的蝴蝶结,背着一个让全班同学都眼红的书包。

    ②女孩跟他成了同桌。她的文具盒里装满了各种漂亮的笔和橡皮,还有很多崭新的方格本,甚至有精装的笔记本。男孩偷眼看,心里既嫉妒又眼馋。

    ③男孩自尊心很强,怕女孩笑话,本子用完了便不再用反面,也就不记笔记,只靠脑子记。女孩感到奇怪,有一天问他,他说:“会了,不用记了。”女孩好像明白了什么,主动拿出两个本子给他,男孩拒绝了,女孩羞红了脸,几天不和他说话。有一次,班里组织看电影,每人交5分钱,男孩没有钱,就没有报名。女孩高兴地跑到他跟前,说:“明天下午看电影,我替你把钱交了。”男孩气恼地说:“我不去,用不着你给我交。”女孩委屈地哭了,说:“你长大后还我还不行吗?”男孩没有再说话,勉强答应了她。

    ④第二年,女孩的家要搬了,男孩也不知道她要搬的地方在哪个方向,只觉得有一种留恋的感觉,有一种丢了东西的感觉。知道了她走的日期后,那一天他没上学,而是早早地候在一个十字路口﹣﹣县城开往外地的车辆都要经过这里。终于,一辆大货车开了过来,女孩跟他哥哥站在车厢两边的护拦里。女孩看见了他,高兴地向他挥手,男孩想跟她说点什么,跟在后边拼命追,可车速太快,一溜烟就从眼前过去了。

    ⑤第二天上学,班里一个女同学给男孩送来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包,说是他的同桌留给他的。男孩打开,是厚厚一摞没用的各式作业本,还有她用过的漂亮的文具盒,里面装满了铅笔,还有一支能抽水的钢笔。笔中间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送给我最好的同桌刘兵。”

    ⑥男孩哭了。他突然觉得,因为嫉妒,他对同桌太不好了,但她没有记恨他。也就是从那天起,他的心知道了什么叫疼痛。

    ⑦那个文具盒,他一直保存着。有时拿出来看看,眼前会晃动着一对鲜艳的蝴蝶结,一跳,一跳……

    ⑧几十年过去了,男孩读完大学,又读博士,打拼多年后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阅尽沧桑后,他越来越怀念那个当年跟他同桌的小女孩,于是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寻找那个叫王丽晨的女孩。

    ⑨电视台的记者闻讯后,邀请他做了一次访谈。面对现场的许多观众,他把掩藏在心底的那段往事说了出来,说到动情处,他几次哽咽,说如果能见一见当年同桌的女孩,他死而无憾了。

    ⑩主持人问他:“为什么非要见她呢?相见不如想念,保留最初的那份美好,为她祝福,不是很好吗?”

    ⑪他摇了摇头。

    ⑫主持人说:“王丽晨现在已经步入中年,也许已经发福,也许过得很不如意,如果是这样,你还会执意见她吗?”他说:“是的,我想当面对她说声谢谢,另外,如果她有什么难处的话,我想尽自己所能帮她一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她,甚至没有一天忘记过她。小时候,因为贫穷,我看过太多的冷眼,但她给了我最初的温暖,这成了我生命的动力,也让我一直洁身自好。我经常想,如果她也给我冷眼,就像压跨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也许我的人生就会完全改写……”他已经泪光莹莹,“我想看见她还美好地生活着,跟我一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节目的最后,主持人对观众说:“那好吧,让我们大家一起帮忙,让刘总实现这个多年的心愿。”

    ⑬几天后,他收到一封信:

    ⑭“亲爱的刘同学,不瞒你说,那天我就坐在观众席上。之所以不见你,并不是因为你太富有,或者我已经老了,而是越纯净越美好的记忆,越经不起现实的打搅。我很赞同主持人的那句话,有些美是只适合放在心里的,就像一坛陈酒,一旦打开味道就淡了。如果你对我心存感激,那就在心里保存那份最初的美好吧。感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你心里,并希望我能一直这样活下去……”

    ⑮这封信是那位主持人所写。刘兵所要寻找的王丽晨,是她的妹妹,已经于3年前因病去世……

相关链接:①老船夫即刻把船拉过来,一面拉船,一面哑声儿喊问:“翠翠,翠翠,是不是你?”翠翠不理会祖父,口中却轻轻的说:“不是翠翠,不是翠翠,翠翠早被大河里鲤鱼吃去了。”②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节选自沈从文《边城》)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我的两位老师

萧乾

    我早年——也就是20年代——读书时,学校里颇有几位老师是体罚主义的坚定信奉者,他们中间,特别凶狠的是一位教代数的老师。他的脾气暴得像三伏天炎日下的柴火,一点就着。课堂里的秩序靠板子维持,学生的作业也靠板子来督促。他脸上有麻子,而且麻得厉害。每次风暴到来之前,我都觉得他的麻粒总是由青而紫。接着,他就抡起他所倚重的那件“教育”武器,在我们手心上显示起威风来。有一阵子,我这由私塾混过来的学生,忽然对代数产生起浓厚的兴味,觉得代数题好像有点情节,而“设X”还颇能启发点想象力。然而经过他两顿清脆而沉重的板子,科学在我幼小心灵中露出的那一点点幼芽,就永远枯萎了。

    当时我们念的课本叫《温德华氏代数学》,大概是根据什么外国教科书改编的,书挺厚,要一块多钱一本。每天上下学途中,我都小心翼翼地把它同旁的教科书裹在一块蓝布包袱皮里,夹在腋下。可有一天走在东直门大街上,突然对面奔来一匹惊马,它像发了疯似地在马路中心横冲直撞起来。顿时街上人声鼎沸,我也没命地朝一家专营殡葬的杠房大黑门跑去。哎呀,迈沟的时候一不小心,蓝包袱散了。我慌忙把零乱的书册拾了起来,重新包起,躲进那家杠房。

    晚上一温习功课才发现:糟了,“温德华”不见了。对我来说,再也没有比丢失“温德华”所造成的危机更大的了,因为比这轻得多的过失也要招致一顿重打呢!我溜出大门,摸着黑儿跑回惊马的地方找,还去敲杠房的门,问掌柜的可曾见到那本书。掌柜的说:“什么‘温德华’‘热德华’的,没有!”然后,“咣当”一声,板门又关上了。

    那一夜我尽做噩梦,天好像塌了下来。早晨,我提心吊胆地走向学校。上代数课之前,我央求邻座的同学把书放在两人合用的课桌当中。他吐了下舌头,就答应了。

    可是,他答应了管什么用!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就像目光炯炯的老鹰,“老鹰”立刻张开翅膀扑了过来。

    几分钟后,我抚着红肿的手,淌着泪,回到座位上。“老鹰”在讲台上横眉立目(一手还攥着那个刚才抽过我手心的板子),大声咆哮道:“哪天你不带书来,哪天照样揍,把书揍出来算!”

    那刚好是月头上,是交饭费的时候。记得当时每月饭费是两块半大洋。我有了主意。我向管膳务的先生说明了情况,苦苦哀求他,准许我只吃早饭和晚饭。这样,中饭的钱就可以省下来买那本“温德华”了。这本来是没有先例的,但那人的心肠软,并且也耳闻过“麻”老师的威风,就真的同意了。

    于是,每当中午下课,大家熙熙攘攘拥到饭厅里去吃午饭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留在篮球场上,无精打采地投篮。当有人路过球场,好奇地问我干吗不去吃午饭的时候,我还笑嘻嘻地说:“不饿。”

    有一位教高班地理的贾老师——哎,现在我连他的名字也忘掉了,只记得他戴副近视眼镜,细高挑个儿——听了我那个答复并不满足。他跑去问我班上的同学,才弄明了真相。

    他不声不响地替我补上了饭费,然后把我叫到教员休息室去,用充满温情的目光望着我说:“不是你粗心,是马惊了,这怪不得你。从明天起,你去吃午饭吧。”

    我含着泪问他:“那——钱呢?”

    他把手一挥,用诙谐的口吻说:“等你毕了业,再双倍还我。”

    谁想到没等毕业,我就被开除了。那以后,走南闯北,这位贾老师的慈祥面孔却时常在我的记忆中出现,每次都感到一泓暖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易水不寒

卢世龙

    在漂泊与寻找之间,我总会有意或无意地感到岁月就像一条河。尽管河的左岸是难以释怀的记忆,右岸是充满玄奥的无穷未知,但河里飞快流逝的绝对是人的鲜活生命。

    对于易水河的膜拜,源自一位名叫荆轲的英雄。世间孤胆除暴的好汉多得很,然荆轲明知有去无回,仍临河高歌,绝尘远行。慷慨悲壮,不但成就了英雄,也成就了易水。

    那时,平静的燕国,大地常绿,燕山常青。冬日里,雪花大如席,漫天落下,给茫茫山岭笼罩厚重冰盖。然后,春夏之季,慢慢融化。条条涓流融入易水河道,汇成清澈透明的涟漪,抚慰鲜活的水草游鱼,抚慰多姿的大地生灵……

    人生不过是一场漂泊,并无意义可言。而寻找精彩的漂泊方法,给灵魂一个好的归属,或许便是做人的意义所在。

    英雄去了远方,那里是另一个世界,谁也无法知道那边是个啥模样。不过,英雄和筑而歌,仰面痛饮,登车壮行的易水仍在,仍是千秋万代子孙们感受英雄精神的场所。物欲盛宴下的人群,没有人文精神壮骨活血,往往迷失自我。

    没错,面前的易水河,枯草杂存,乱石遍地,更像平缓沟渠。它非但无水,反倒让人燥热难奈。如此沧桑,或许是在证明,伴随时间河流消失的,更有自然河流。如同一个小小的“!”号,我再怎么疲惫不堪地为她奔波,也注定只会留下慨叹。使劲揉搓眼睛,擦拭满脸汗泥后,便想,这黄沙漫天,黄尘遍地的世界,真的是英雄所要拼却宝贵生命捍卫的家园吗?历史长风,蔓延一沟惆怅。既然眼睛看不到水,就用脚去看吧。尽管步履沉重,我仍打起精神,奢求收获易水对我的哪怕点滴馈赠。顺缓坡而下,我将苍凉枯槁沙沙踩伏大串印痕,它们也在我的裤腿留下道道黄泥标志。有沙粒相继入鞋硌人,有顽石偶尔跌撞绊人。但生活路上的磕绊再怎么复杂多变,我们也不能因之忘却既定目标。我屏息直奔河的中心地带……不远处哄地飞出一只小鸟,吓一跳。原来,水是有的。密集枯苇菖蒲,裹挟一线时断时续的浊流,浮些黑不溜秋的塑料泡沫,猛一下还难看清水的模样。原来,似无却有的水,蜿蜒于沟心草丛,时不时蜷个凼,积成汪。

    我轻轻提起裤管,悄悄蹲下身去,生怕一不小心,扰乱这脆弱的宁静。慢慢拨开漂浮物,但见水底融着厚厚的黑色汁液,仔细瞧,怎么也看不清凼的底部是个啥模样。这简直就是中国历史的翻版——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把底牌给藏着掖着……可我依稀看见,水中有个秃秃的圆球,悬浮不定。人或许是生着一双什么样的眼睛,看到的事物就会是什么模样;也或许是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就会看到什么样的事物。醒过神来,才知那是自己的脑袋。世界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对照浊流看自己,原来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正感慨着,右脖颈生生地酸痒起来。抬头,满天沙尘纠结菖絮和杨絮,如城市噪音,一阵紧接一阵疯狂地扑来。我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它们却魔鬼般钻进衣里,某处发痒,浑身难奈。这世间呀,人有什么样的追求,就会出现什么样的家园。所有追求,都直接影响人格发育。且人们让河流沧桑不堪,成了河不河鬼不鬼的样子;河流便让人们痛苦不堪,活得有话说却无处诉说地憋屈。于今的燕山系脉,恰似难于收拾的乱石堆;而纤毫般的易水,更像它的一行辛酸浊泪。

    我站在干枯的河床上,完全是在亲近易水河的残骸。

    一条以水承载人文精神的河流,于今连水都没有了,这失去的又岂止是蓬勃生机,它更是全部的精华和荣光啊。

    在华北平原的广袤背景里,易水显然不够小鸟们饮用。游人满怀肃穆接踵而至,满目苍凉,易水不寒,心寒。

    适有老汉路过,见我一身狼藉,面露哂容。遂问,这是易水河吗?答,那是荆轲塔,不是易水河是啥。这河三十年前还清水滔滔,断流也就近些年的事哩!顺老汉手指方向,山坡一座灰不溜秋的塔儿,孤立尘暴之中,情形酷似荆轲他老人家伫立云层,默默静观华夏众生茫无头绪地折腾时光。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在岁月长河里,这次生命实在过于短暂,寻找生命作为的机会便更加宝贵。舍个人生命,挽民族大厦于将倾也好,照亮他人行程也罢,给予他人福祉也行……生命的漂泊,原是个实践过程,只有及时而认真进行把握,才能找到真正意义的价值归属之地。(有删节)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一)

    ①一列火车缓慢地驶出柏林,车厢里尽是妇女和孩子,几乎看不到一个健壮的男子。在一节车厢里,坐着一位头发灰白的战时后备役老兵,坐在他身旁的是个身体虚弱而多病的老妇人。显然她在独自沉思,旅客们听到她在数着:“一、二、三……”声音盖过了车轮的“咔嚓咔嚓”声。停顿了一会儿,她又不时重复数起来。两个小姑娘看到这种奇特的举动,指手画脚,不假思索地笑起来。一个老头狠狠扫了她们一眼,随即车厢里平静了。

②“一、二、三……”神志不清的老妇人重复数着。两个小姑娘再次偷笑起来。这时,那位灰白头发的后备役老兵挺了挺身板,开口了。

    ③“小姐,”他说,“当我告诉你们这位可怜夫人就是我的妻子时,你们大概不会再笑了。我们刚刚失去了三个儿子,他们是在战争中死去的。现在轮到我自己上前线了。在我走之前,我总得把他们的母亲送进疯人院啊。”

    ④车厢里一片寂静,静得可怕。

(选自《在柏林》)

(二)

    ①外边月亮很明,也比平日悬得高。前面又下来一个重伤员。屋里铺位都满了,我就把这位重伤员安排在屋檐下的那块门板上。担架员把伤员抬上门板,但还围在床边不肯走。新媳妇端着水站在床前,短促地“啊”了一声。我急拨开他们上前一看,我看见了一张十分年轻稚气的圆脸,原来棕红的脸色,现已变得灰黄。他安详地合着眼,军装的肩头上,露着那个大洞,一片布还挂在那里。

    ②“这都是为了我们,……”那个担架员负罪地说道,“我们十多副担架挤在一个小巷子里,准备往前运动,这位同志走在我们后面,可谁知道狗日的反动派不知从哪个屋顶上撂下颗手榴弹来,手榴弹就在我们人缝里冒着烟乱转,这时这位同志叫我们快趴下,他自己就一下扑在那个东西上了。……”

    ③新媳妇又短促地“啊”了一声。我强忍着眼泪,给那些担架员说了些话,打发他们走了。我回转身看见新媳妇已轻轻移过一盏油灯,解开他的衣服,她刚才那种忸怩羞涩已经完全消失,只是庄严而虔诚地给他拭着身子,这位高大而又年轻的小通讯员无声地躺在那里。……我猛然醒悟地跳起身,磕磕绊绊地跑去找医生,等我和医生拿了针药赶来,新媳妇正侧着身子坐在他旁边。

    ④她低着头,正一针一针地在缝他衣肩上那个破洞。医生听了听通讯员的心脏,默默地站起身说:“不用打针了。”我过去一摸,果然手都冰冷了。

    ⑤新媳妇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依然拿着针,细细地、密密地缝着那个破洞。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声地说:“不要缝了。”她却对我异样地瞟了一眼,低下头,还是一针一针地缝。

    ⑥卫生员让人抬了一口棺材来,动手揭掉他身上的被子,要把他放进棺材去。新媳妇这时脸发白,劈手夺过被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自己动手把半条被子平展展地铺在棺材底,半条盖在他身上。卫生员为难地说:“被子……是借老百姓的。”

    ⑦“是我的——”她气汹汹地嚷了半句,就扭过脸去。在月光下,我看见她眼里晶莹发亮,我也看见那条枣红底色上洒满白色百合花的被子,这象征纯洁与感情的花,盖上了这位平常的、拖毛竹的青年人的脸。

(节选自《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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