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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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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年湖南省普通高中学业水平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走出沙漠

沈宏

    他们四人的眼睛都闪着凶光,并且又死死盯住那把挂在我胸前的水壶。而我的手始终紧紧攫住水壶带子,生怕一放松就会被他们夺去。在这死一般沉寂的沙漠上,我们对峙着。这样的对峙,今天中午已经发生过了。望着他们焦黄的面庞与千裂的嘴唇,我也曾产生过一种绝望,真想把水壶给他们,然后就……可我不能这样做!

    半个月前,我们跟随肇教授沿着丝绸之路进行风俗民情考察。可是在七夭前,谁也不知道怎么会迷了路,继而叉走进了眼前这片杳无人烟的沙漠。干燥炎热的沙漠消耗了我们每个人的体力,食物已经没有了。最可怕的是干渴。谁都知道,在沙漠上没有水,就等于死亡,迷路前,我们每人都有一壶水:迷路后,为了节省水,肇教授把大家的水壶集中起来,统一分配。可昨天夜里,肇教授死了,临死前,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最后一个水壶给我说:“你们走出沙漠全靠它了,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千万别动它。坚持着,一定要走出沙漠。”

    这会儿他们仍死死盯着我胸前的水壶。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沙漠,而这水壶是我们的支柱。所以,不到紧要关头,我是决不会取下这水壶的,可万一他们要动手呢?看到他们绝望的神色,我心里很害怕,我强作镇静地问道:“你们……”

    “少啰嗦!”满脸络腮胡子的孟海不耐烦地打断我,“快把水壶给我们。”说着一步一步向我逼近。他身后的三个人也跟了上来。

    完了!水壶一旦让他们夺去,我会……我不敢想像那即将发生的一幕。突然,我跪了下来,“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你们想想教授临死前的话吧。”

他们停住了,一个个垂下脑袋。

    我继续说:“目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沙漠,而眼下我们就剩下这壶水了,所以不到紧要关头还是别动它,现在离黄昏还有两个多小时,乘大家体力还行,快走吧。相信我,到了黄昏,我一定把水分给大家。”

    大伙又慢慢朝前艰难地行走。这一天总算又过去了,可黄昏很快会来临,过了黄昏还有深夜,还有明天,到时……唉,听天由命吧。

    茫茫无际的沙漠简直就傈如来佛的手掌,任你怎么走也走不出 , 当我们又爬上一个沙丘时,已是傍晚了,

    走在前面的孟海停了下来,又慢慢地转过身。

    天边的夕阳渐渐地铺展开来,殷红殷红的,如流淌的血。那景色是何等壮观!夕阳下的我与孟海他们再一次对峙着,就像要展开一场生死的决斗。我想此时已无路可走,还是把水壶给他们。一种真正的绝望从心头闪过,就在我要摘下水壶时,只听郁平叫道:“你们快听,好像有声音!”

    大伙赶紧趴下,凝神静听,从而判断出声音是从左边的一个沙丘后传来的,颇似流水声。我马上跃起:“那边可能有绿洲,快跑!”

    果然,左边那高高的沙丘下出现一个绿洲。大家发疯似地涌向湖边……

    夕阳西沉,湖对岸那一片绿色的树林生机勃勃,湖边开满了种种芬芳的野花。孟海他们躺在花从中,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也许这时他们已忘掉了还挂在我胸前的那个水壶。可我心里却非常难受,我把他们叫起来:“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为什么我一再不让你们喝这壶水呢?其实里面根本没有水,只是一壶沙。”我把胸前的水壶摘下来,拧开盖。霎时,那黄澄澄的细沙流了出来。

    大伙都惊住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沉重地说:“从昨天上午开始,我们已经没有水了。可教授没把真相告诉我们。他怕我们绝望,所以在胸前挂了一个水壶,让我们以为还有水。为了不让我们看出是空的,他偷偷地灌上一壶沙。事后,教授知道自己不行了,因为他已好几天不进水了,他把自己的一份水都给了我们。教授把事情告诉我并又嘱咐,千万别让大家知道这水壶的真相。它将支撑着我们走出沙漠。万一我不行了,你就接替下去……”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孟海他们已泣不成声。当大家回头望着身后那片死一般沉寂的长路时,才明白是怎样走出了沙漠……

(选自《微型小说梢品赏析》,有改动)

(1)、请分析文章第四自然段在全文中的作用。

(2)、联系上下文,赏析文中划线的句子。

(3)、结合全文,请简要分析肇教授的形象特点。

(4)、大家走出沙漠困境的经历给了你怎样的人生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卖树

胡天翔

    晌午了。一团团青烟从烟囱里蹿出来,南风一吹,向北漫过堂屋的脊瓦,溜进屋后树木繁茂的叶子间,消失了。那是一片白杨树。一棵棵白杨长得又高又粗,无数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摆动。

    在院门左边的灶屋里,女人坐在锅台前的木墩子上烧火。中午吃捞面,把锅里烩的番茄鸡蛋汤盛进汤盆,女人在锅里又加了两瓢水。一把把芝麻秆顺进灶里,火舌舔着锅底。水响了、滚了,一锅面条下了锅。怕面条搅成团,女人用双筷子往锅里荡了荡。面条一熟,女人用漏勺捞进铝盆里,浇上凉水,过了两遍。

    女人坐在院子里捣蒜泥。这时,一阵呼呼啦啦的响声由远及近而来,是自行车的声音。男人回来了?女人停下来,拿着捣槌望着院门。呼啦声小了,虚掩的院门开了,男人推着自行车进来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女人问。

    吴小利进城送板材了,晌午才回来。男人说。

    将自行车支好,拉开车把上帆布兜的拉锁,男人从里抓出一卷粉红票子,蹲在地上一张张数起来。男人数了两遍,女人数了一遍,都是四十六张。四千六百块钱,不多不少。

    啥时去给大柱寄学费?女人问。

    吃过饭就去。男人说。

    嗯,都开学半个月了。孩子都催了几次了,说班上只有他们几个农村的没交了。女人说。

    吃饭吧!男人在井台边的水盆洗脸洗手。

    女人进了灶屋,去盛饭,捞面条。

    吃过饭,男人拉开堂屋东边桌的抽屉,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找到大柱的地址,抄在一张烟盒纸的背面。四十六张“大团结”,男人数了三十张,用烟盒纸卷住,又塞进了帆布兜,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

男人去了镇上的邮政所。

    洗碗刷锅,女人端了一大盆麦麸子水出了院子。“老黄”还拴在屋后的树林里。“老黄”是头老母牛,刚怀上牛犊子。天热,女人要给“老黄”饮点水。卧在树阴下的“老黄”看见女人,哞哞叫着站起来。“老黄”喝着水,牛虻和蝇子却趴在“老黄”的屁股上、腰上吸血,女人一巴掌一巴掌地拍过去,拍死了五六只大牛虻。盆里的水浅了,“老黄”伸出舌头卷、舔盆底的麦麸子。女人挠着牛的脖子说:“‘老黄’,明年,你就不能在这树阴下乘凉了。”

    是啊,这些杨树已经卖了。

    到了冬天,买树的吴小利就要来锯树了。

    这片杨树一共三列、十五棵,还是女人来相看那年种的。是三月吧,女人来相看。女人对男人还满意,也不嫌弃作为新房的三间黄泥屋,虽然除了墙根是砖垒的,墙是黄泥砌,屋顶没有一片瓦,铺的是茅草。只是看到宅子外面光秃秃的,女人要男人栽些树。栽!栽树!男人的父母说。男人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弟。看着儿子们一个接一个都长出了胡子,男人的父母也心急,成家一个是一个呢。女人前脚刚走,男人后脚就去林场赊了四十棵杨树苗。一家人全动手,挖坑,掂水、浇水、培土,天黑之前,四十棵杨树都栽上了。

亲事就这样订下了。

    过了年,青麦扬花,二十岁的女人穿着红袄、披着红围巾、坐着娶亲的马车,从小谢庄来到了杨楼,嫁给了男人。女人先是生了个丫头,取名叫小叶;后又生了儿子,取名叫大柱。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叶和大柱越长越高,四十棵杨树也越来越粗。大柱去城里读高中那年,扒旧屋盖新房,架梁、用檩条,男人锯了十棵杨树;小叶出嫁那年,拉院墙盖灶屋,买砖头、水泥,男人又卖了十五棵;四十棵树,就剩屋后的十五棵了。昨天,这十五棵杨树也卖了。要给读大学的大柱缴最后一年的学费。

    给大柱缴学费要紧,明天去小吴庄拿现钱。吴小利说。

    树叶没落哩,树还长,等冬天我再来锯树。吴小利说。

    不能让树在宅子里白长,多给你一百块钱。吴小利还说。

    树贩子吴小利是真相中这十五棵白杨树了。

    日子过得真快啊。这些杨树已经长了二十八年,都有一搂粗了。特别是挨粪堆的那一棵,女人张开双臂抱住树干,两条胳膊使劲伸,两只手的中指还挨不到一起。

    看到日头偏西了,该下地除草了,女人拿着空盆回了院子。

    大柱爹到镇上了吧?女人想。

    到了镇上邮政所,男人走进了营业厅。在一张汇款单上,填了金额,抄下烟盒上的地址,按照惯例,男人会在附言栏里,写上“好好学习、别乱花钱”八个字。可是,想到大柱明年就毕业了,男人就不想写这句话了。写什么好呢?男人想了想,写了一句话。

    三天后,省城某学院的学生杨大柱收到了一张汇款通知单。

    在汇款单的附言栏里,他看到了七个字:屋后的杨树卖了。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5年11期,略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悔过

【美】瑞恩·金赛拉

    从窗子射进来的阳光把我照醒。我起床穿好衣服,走进厨房,吃了点冷燕麦片作为早餐。过去三年来,我一直这样打发自己。该是工作的时间了。我走出家门,迈着悠闲的脚步,朝麦迪逊大街走去。此时正是一年中干我这一行最好的季节:夏天,大批游客纷纷涌入纽约。我来到城市广场。照常,广场已有很多游客,而且为数众多。“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想。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30多岁的白人,估计他迷路了。

    “太好了,”我自忖着。“该对他动手了!”我沉着自信地靠近那人。

    “你好,先生!需要帮助吗?”

    “是的,我想去麦迪逊旅馆,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哦,哦……过三个街区,右拐,靠你左边就是。”

    “谢谢你。”

    “不用客气。祝你快乐,先生。”

    我从他身边走开,脸上不禁带着微笑,因为我的兜里装着那人的钱包。我打开钱包,发现里面有48美元,两张信用卡。几个小时我便得到4个钱包,我决定去吃午饭。此刻,我已得到几张信用卡,726美元现金和几个手工制作的意大利漆皮钱包。我决定去我喜欢去的一个名叫达文西的小餐馆吃午饭。该餐馆做的比萨最好。但就在这时,又一个人闯入我的视线。此人身高六英尺之多,深咖啡色的肤色,只见他正在四下走动,不用问他一定是迷路了。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就像狮子悄悄靠近猎物。

    “你好,先生!我可以帮助你吗?”

    “是的,你知不知道电影院怎么走?”

    “哦,知道。沿着第52大道走下去,左拐,右边就是,你肯定会看到的。”

    “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先生。很高兴能帮助你。”

    当我打开那人的钱包时,我几乎在街上跳了起来。我发现里面有300美元现金和3张信用卡。我看了看其中一张信用卡上的名字:约翰逊先生。“非常感谢你,约翰逊先生。”我自言自语地说。我来到餐馆,感觉好极了。4道意大利美餐上来之后,我情不自禁地默默为约翰逊先生敬了一杯酒。“祝他像我一样快乐不断。”我认为我今天干得不错,决定上路回家。我没有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将永远改变我的命运。

    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条小巷。当我走到小巷尽头时,我看到了他,看到了刚刚被我偷了钱包的约翰逊先生。一个白人小姑娘摔倒,约翰逊先生正在热心地扶她起来。可小姑娘的妈妈看到后,以为约翰逊先生图谋不轨,开始哭叫着救人。那位妈妈一边哭喊,一边用包击打约翰逊先生。约翰逊先生极力向她解释,他是在帮助扶起小姑娘。可她就是不信。几个男人听到喊叫声后,手拿球棒,从一家店里飞奔而出。三个身高五到六英尺的高大白人男子,开始朝约翰逊先生喊叫,其中一个白人还朝约翰逊先生的脸打去。接着,他们都开始用球棒击打约翰逊先生。我想厉声说:“住手!住手!不要打,他是好人!”可我不能,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在极力帮助一个小女孩啊!

    就在这时,一个白人抽出一把刀来,走近约翰逊先生,举刀向他砍去。后来,三个白人丢下球棒跑了。留下约翰逊先生独自一人躺在黑暗小巷里自己的血泊中。正是这样一位好人,我却偷了他的钱包!偷一个向我寻求帮助的人是多么地不地道呀!我的良心受到谴责:是我杀害了他。当他被杀时,或许他正在找我。我对此负有责任。听到警笛声,我赶紧跑掉。我只能跑掉。我认识到我不仅偷了他的钱包,而且也偷了他的生命。我一边跑,眼泪一边往下流。上帝给了我认识自己过错的机会,可这一切都晚了。

(选自2012年第6期《读者》)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第九封信

金立明

    “我很好!一切都很正常。胳膊恢复得很快,刚做过透视,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石膏了……”她提笔写道。

    可是她想写的却是:“快回来吧,我唯一的远在天边的骨肉!我糟透了。现在,我仅有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再看你一眼了。我这骨折不是通常的骨折,刚从医院里回来,我能从医生们的眼神里看出来,很快,我就要离开人世了。”

    可是她是母亲,她不能这么写。

    死是肯定的了,对于她的孩子来说,这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打击。可是要是她赶了回来,停止了两个月后即将完成的学业,面临将是双重的灾难。而一份就已经过重了……我不能再给她添加那另外的一份了……自从有了这一想法后,每天,她都强打精神,开始想为她的孩子再做一些她所能做的事。她开始一封一封地写起信来。这是她一直保持着的习惯,每周一封信。

    为了瞒住事实,每一封信都用的是一种平和而又轻松的语气。

    写满了八封信后,在写第九封时,她的四肢便有些不听使唤了。她有些后悔,她想到现在就是再想改变主意,想让她的孩子马上回来,怕都已经来不及了。可是这第九封信她还是坚持着写完了。有时一整天,她只能写上一两句。

    死期临近了,病房里那位专职护士答应了她这严肃的请求,同意在她死后将按着顺序,照样每周一封地发出这些已提前写好、封好了的信。

    那在英国攻读学位的女儿每次收到母亲的信时,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说透了,在这异地,只有这才是促使她不断努力的真正动力。

    “……新来的保姆姓陈,人挺不错,不像有的保姆,一吃完饭,洗完碗,就进屋里睡觉去了。那天刮大风,所有的灯都灭了,她一直陪我聊天,直到天明。”

    “……在家时,小狗总是等你回来给它开晚餐罐头。你走了都快四年了,可直到现在,它仍没有改过这一习惯哩。那天傍晚,见它始终站在门口朝着后院的马路呆望,时不时地呜呜哀叫几声,我就完全知道,那是它在殷切地盼着你回来给她准备晚餐哩……”

    学期终于结束了。脱下那套为拍照而穿上的博士服后,她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九封信也就随着到来了。

    “具,不要难过,不能不告诉你的是,在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辞世近两个月了。请不要惋惜我们没能最后见上一面。……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你没有父亲,一直靠打工挣钱学习,你的成长极其不易。但好在千辛万苦,你还是入了正轨。

    “两个多月前,在你写信告诉我,说你将闭门不出,直到获得学位后再给我写信时,我便有了这一想法。

    “前面那八封信都是我在重病时写成的。你没有看出破绽来,我很高兴。……别哭泣,具,你不是常人,也别浪费路费再赶回来看我的骨灰盒了,这没有太大的意义。关于我的病情,我已附上这段时间的病历。

    “你自幼就比谁都美丽。自你长成后,看着你简直是一种享受。你比我怀你时所想象的要全面多了。但可惜的是,从小时候起,你就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常因为衣服而受同学们的嘲讽,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在获得学位后,我希望你能开始一种真正的生活,希望能像那始终处于劣境中的辛迪瑞拉一样,总有一天,你的美丽,你的心地,你所秉有的一切都能得到公认……”

    “哦,不!……妈妈!”看到这里,具再也忍耐不住地痛哭起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常要用惨痛的、确确实实的牺牲,去换取那些所谓的虚无的利益啊!为什么利总是高于益,占据了心灵里这最最主要的位置呢?”

    时隔很久,她仍在想着,仍分辨不清:母亲究竟是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还是一件错事呢?

(选自《深圳特区报》)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小题。

竹排嫂

刘心武

    制竹排的原料,一是竹子。大货车运来竹子,卸下,先要破开,再截成一定的长度,然后在截好的竹板上打孔。再就是比较细的钢筋,用来将打好眼的竹板串起。固定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用能套住钢筋头的扳子,将露出竹排两边的钢筋头掰弯,箍定竹排;另一种是钢筋段两端有螺纹,将螺母旋进去箍紧。这并不是轻松的体力活儿,本应由男子汉来干,但是如今镇子附近的村里,留守的男子多是老弱病残,于是,形成了竹排嫂大军。她们生产出的竹排,隔几天就有大货车来装走,老板望着满载的货车远去,笑逐颜开,竹排嫂们则盼着运竹子的货车到来,那样,她们就可以继续挣钱了。她们挣的是计件工资。每天东方发亮她们就来,露天干活,中午不回村,自带馒头,就着花生米,喝老板供应的开水,吃完喝完,稍稍说笑一阵,再接着干,直到天光模糊。收工时当着老板的面点数,算下来,每个竹排嫂平均每天能挣80元,一个月下来,能有2000多元的收入。这收入于她们至关重要,在城里务工的男人虽然每天的工资比她们高许多,但是要等到春节前,才能领足工资,若是大小老板拖欠,还得抗争一番才能把钱带回家,因此,竹排嫂们每月一结的收入,便是家中老小生活的切实支撑。

    羊群有头羊,竹排嫂里有“头嫂”,她男人恰好姓祝,包括老板在内大家就都叫她竹嫂。竹嫂五官端正,身体健壮,皮肤黧黑,嗓门特大。她男人在北京建筑工地做钢筋工。往往是,下小雨了,竹嫂带领姐妹们退进简陋的檐棚下,继续制造竹排;雨下大了,有的人不干了,她套个雨披,还干,直到瓢泼大雨倾泻而来,她才罢休。她儿子上小学,放了学,就来工地找她,她让孩子趴在制造好的竹排垛上写作业,后来,另几位竹排嫂也让自己的孩子放学过来,几个孩子一起写作业。竹嫂有时会去院外小店,买来小瓶的奶发给孩子们吃。

    有次老板进的竹子,破开后飞出粉尘,显然那竹子是让虫子啃过了,老板还让制成建筑工地用于蹬踩的竹排,竹嫂就抗议:“不行!建筑工人踩上去不安全!”老板说:“知道你男人是干那个的,可哪能那么巧,偏赶上他去踩呢?再说,这样的竹片也不至于就会踩折!”竹排嫂们的男人都是在建筑工地干活的,听了老板这话,一窝蜂反驳,一个说:“她男人没踩上,我男人踩折了摔下来你偿命!”一个说:“谁踩上也是个地雷!”竹嫂就跟老板说:“我们还给你拿它做竹排,不过不是做建筑工地用的,做成养羊用的那种!”养羊的竹排承重不用那么讲究,而且,竹片之间要留缝,好让羊屎蛋漏下去,当然,批发价也就低许多。老板不愿意:“最近哪有来要那个货的啊!”竹嫂就做主:“姐妹们,这批竹子咱们就给他弄成养羊用的!”又对老板说:“你不能赚黑心钱,你要有良心!做成的羊排给你码得齐齐的,早晚能销出去!”老板退让了:“好吧好吧,你个竹嫂,还真惹不起你!”

    来了个新手,原来是在鞋厂打工的,鞋厂生意不好,被裁了,来做竹排。为了计件多得,她串竹排的时候,本该在上好螺母以后,用锉子把露出的螺纹锉花,以防螺母在运送、摆放过程中震松,她却省略了那道工序,直到收工前,才被竹嫂发现。竹嫂不依,那新手说:“你倒比老板还狠,哪有那么巧的事,偏我做的就散架!”吵到老板那里,老板对那新手说:“你的男人,是在城里收废品吧?你要不跟竹嫂她们一条心,我也不敢用你了。我出的竹排为什么供不应求,口碑那么好?就因为在我这里干活的媳妇们,男人全在城里建筑工地干活,她们的心思,是质量的保证。你想干下去,就得听竹嫂的,连我也得让她三分!”结果,那天竹排嫂们加班,把那新手做的竹排一个个找出来再加工,她们不再争吵,而是一起唱起了流行歌曲……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题。

紫鹊界

    老摄影家关山越开着一台小车,沿宽敞平坦的山路,登上紫鹊界的山顶时,已是暮色四合了。

    他挎着照相机,从车里走出来。秋风飒飒,稻香弥漫。放眼望去,远远近近,一层一层的不同形状的梯田,从山谷一直叠向山顶,最多的地方有500多层。紫鹊界周围的梯田有8万多亩,一年只种一季稻。无法使用任何现代化的耕种设备,当然也不用农药、化肥,稻米的质地极佳,价格比其他稻米贵3倍以上。而且这里成了著名的旅游地,一年四季游人如织。

    暮色由淡青变成深灰,等待收获的稻田呈现出厚重的暗金色,极有质感。弯弯曲曲的田埂抛掷出遒劲的线条,如蛟龙腾跃。天上出现了灿烂的星光,还有一弯月芽。散落在梯田各处的农舍,亮起了红红的灶火,亮起了橘黄色的电灯光。关山越忙打开照相机,不由得大声说:“这梅坳垅果然没说大话,他说你来拍紫鹊界夜景,一定会有收获,果然!”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座供游客歇脚的木头房子里,走出一个头扎长巾的汉子来,喊道:“关兄,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关山越一回头,惊喜地说:“梅兄,你怎么来了?”“你公子打的电话,怕你有闪失哩。”“你从谷中的八卦冲走来,几多费力,你比我还大3岁哩。”

    “别啰唆,你先拍照,我到木屋里去煮茶,等会儿我们再扯谈。”“好。”

    关山越第一次到紫鹊界来,是1975年秋,那年他正好30岁。他是从工厂宣传科调到《新湘报》当摄影记者的,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搞新闻报道的业余通讯员,但拍过不少好照片登在报纸上。上任没两月,省里“农业学大寨”办公室的负责人找到他,说新化紫鹊界开垦的梯田比山西大寨的规模还要壮观,是个值得宣传的典型。于是他随陪同的人,在稻熟时节来到了紫鹊界。那时提倡采访作风的简朴,没有惊动当地任何人,花了几天时间拍了一大组照片回到省城。这组照片以专版发出,大标题极醒目:“紫鹊界——农业学大寨的标杆。”接着组照又参加了全国摄影大展。

    关山越成了摄影界升起的耀眼新星,成了报社的骨干摄影记者。有一天,关山越正在编辑部开会。忽然有人告诉他,有个来自紫鹊界的农民,在门外有事找他。他赶忙出来,站在面前的是个陌生人,三十出头,但显得老气,青裤、白短褂,赤脚套一双草鞋,头扎一条长巾,粗眉、大眼、阔嘴。“我叫梅坳垅,是专门到省城来找关老师的,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在这里说吧。”

    “不。”梅坳垅摇头。关山越只好把他领到摄影工作室。

    梅坳垅顺手把门关了。“关老师,别沏茶,我说完就走。”

    “哦?”关山越觉得很蹊跷。

    “紫鹊界的梯田,不是现在开垦的,是秦汉以前就开始了开垦,然后历朝历代越垦越多。之所以旱涝保收,是紫鹊界特殊的地理结构造成的,是天地的造化,与农业学大寨沾不上边。我读过一些古书和地质资料,抄录成一份材料,给你作参考。”

    梅坳垅从一个印花布做的袋子里,掏出一沓材料纸,慎重地递给了关山越。

    “你怎么不直接找报社领导说,或者向省里有关部门反映情况?”

    梅坳垅说:“谁愿意听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我只悄悄对你说就行了,因为你是个有才华的人,才华必须用在正处。好,我走了,也许……后会有期。”

    望着梅坳垅远去的背影,他恍然若失。

    这一夜,当关山越读完梅坳垅送他的这一沓资料后,他真的失眠了。关于梯田肇兴于秦汉之前,关于梯田历朝历代的开拓渐增;以及紫鹊界属于基岩裂隙孔隙水类型,地下水极丰富,成土母质为花岗岩风化物,岩体多节理、裂隙,疏松透水,从谷底到山顶都如此,故旱涝无碍,丰产年年……各种史料、地质信息尽列。他惊叹梅坳垅虽是个农民,却学富五车;同时又有仁心,若真的将此事揭穿,虽责任不在他,但他在报社就丢大面子了。如此神奇的紫鹊界,不能不让他梦绕神牵;素昧平生的梅坳垅,不能不令他视为知己。

    在此后的岁月里,他多少次到紫鹊界叩访、拍照,多少次与梅坳垅把酒临风、倾心交谈?真的说不清了。他一心一意要拍真实的、瑰丽的紫鹊界,春、夏、秋、冬,雨、晴、风、雪。他拍紫鹊界永恒不变的梯田格局,拍紫鹊界与时俱进的姿仪:新的水稻品种的试验、旅游观光的奇妙景点、农家生活的日渐富足……

    他对梅坳垅经常说的话是:“当年的失误使我与紫鹊界与梅兄结缘,我要用毕生精力来为紫鹊界正名,更是为开拓紫鹊界古往今来的农民树碑立传,直到我端不动照相机,奄奄一息为止。”

    今晚又拍了多少好照片,进京的影展就差这几幅了,这个组照就叫:“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句子出自曹操《观沧海》一诗中。

    关山越听见梅坳垅打开木屋的门,走出来大声喊道:“关兄,水开了,茶沏好了,快来喝茶吧,是紫鹊界的‘鹊舌毛尖’!”

    “来了!来了!”关山越想:喝完茶,要让梅坳垅站在梯田边,给他拍一张弱光肖像照,而且在影展上放置在第一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雨如注(节选)

毕飞宇

    丫头怎么就那么好看呢!主要是气质好。姚子涵四岁那一年就被母亲韩月娇带出去上“班”了。第一个班就是舞蹈班,是民族舞。在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接受过很好的礼仪训练,举止得体,高贵。她下过四年围棋,有段位。写得一手明媚的欧体。素描造型准确。会剪纸。“奥数”竞赛得过市级二等奖。擅长演讲与主持。能编程。古筝独奏上过省台的春晚。英语还特别棒,美国腔。她的成绩始终稳定在班级前三、年级前十。这是骇人听闻的。附属中学初中部二年级的同学早就不把姚子涵当人看了,他们不嫉妒,相反,他们怀揣着敬仰,一律把姚子涵同学叫作“画皮”(“画皮”出自《聊斋志异》,指妖怪伪装成美女时披在身上的人皮,比喻掩盖挣拧面目或丑恶本质的美丽外表)。可“画皮”站有站相,坐有坐姿,亭亭玉立,是文艺青年的范儿。

    姚子涵对自己非常狠,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几乎没有浪费过一天的光阴。和所有的孩子一样,这个狠一开始也是给父母逼出来的。可是,话要分两头说,这年头哪有不狠的父母?都狠,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胜任副处以上的典狱长。结果呢?绝大部分孩子不行,逼急了能冲着家长抄家伙。姚子涵却不一样,她的耐受力就像被鲁迅的铁掌挤干了的那块海绵,再一挤,还能出水。大姚在家长会上曾这样控诉说:“我们也经常提醒姚子涵注意休息,她不肯啊!”——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晚上七点是舞蹈班的课,姚子涵没有让母亲陪同。凉风习习,姚子涵骑在自行车上,心中充满了纠结。她不允许父母陪同其实是事出有因的,她在抱怨,她在生父母的气。同样是舞蹈,一样地跳,母亲当年为什么就不给自己选择国际标准舞呢?姚子涵领略“国标”的魅力还是不久前的事。“国标”多帅啊,每一个动作都咔咔咔的,有电。姚子涵只看了一眼就爱上了。

    还有古筝。他们当初怎么就选择古筝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姚子涵开始痴迷于“帅”,她不再喜爱在视觉上“不帅”的事物。姚子涵参加过学校里的一场音乐会,拿过录像,一比较,她的独奏寒碜了。古筝演奏的效果甚至都不如一把长笛,更不用说萨克斯管和钢琴了。既不颓废,又不牛掰。姚子涵感觉自己猥琐了,上不了台面。

    傍晚的风把姚子涵的短发撩起来了,她眯起了眼睛。姚子涵不只是抱怨,不只是生气,她是恨。他们的眼光是什么眼光?他们的见识是什么见识?——她姚子涵吃了多少苦啊。吃苦她不怕,只要值。姚子涵最郁闷的地方还在这里:她还不能丢,都学到这个地步了。姚子涵就觉得自己亏,亏大发了。她的人生要是能够从头再来多好啊,她自己做主,她自己设定。现在倒好,姚子涵的人生道路明明走岔了,还不能踩刹车,也不能松油门。飙吧。人生的凄凉莫过于此。姚子涵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老了,凭空给自己的眼角想象出一大堆的鱼尾纹。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字,钱。她的家过于贫贱了。要是家里头有钱,父母当初的选择可能就不一样了。但是,归根到底,钱的问题永远是次要的,关键还是父母的眼光和见识。这么一想,姚子涵的自卑涌上来了。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到姚子涵的骄傲,骨子里,姚子涵却自卑。同学们都知道,姚子涵的家坐落在师范大学的“大院”里头,听上去很好。可是,再往深处,姚子涵不再开口了——她的父母其实就是远郊的农民。因为师范大学的拆迁、征地和扩建,大姚夫妇摇身一变,由一对青年农民变成师范大学的双职工了。为这事大姚的父亲可没少花银子。

    自卑就是这样,它会让一个人可怜自己。姚子涵,著名的“画皮”,百科全书式的巨人,觉得自己可怜了。没意思。特别没意思。她吃尽了苦头,只是为自己的错误人生夯实了一个错误的基础。回不去的。

    多亏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爱妃”。“爱妃”和姚子涵在同一个舞蹈班,“妖怪”级的二十一中男生,挺爷们的。可是,舞蹈班的女生偏偏就叫他“爱妃”。姚子涵和“爱妃”谈得来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主要还是两个人在处境上的相似。“爱妃”告诉姚子涵,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发明一种时空机器,在他的时空机器里,所有的孩子都不是他们父母的,相反,孩子拥有了自主权,可以随意选择他们的爹妈。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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