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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台州市书生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孩子的网络成瘾

一位五岁男孩的母亲来我的咨询室,请教他儿子的“网瘾”问题。他儿子现在抱起iPad就不撒手,玩游戏、看动画片,还会无师自通地找到新的片源,玩到连饭也不想吃。如果不给他iPad,他就哇哇大哭,全家人一筹莫展。母亲想起了这个流传已久的说法:网瘾。

“据说网络和尼古丁、鸦片一样,可以让人的大脑神经分泌一种导致成瘾的物质,”母亲愁眉苦脸地说,“小孩子可能更容易受它的影响。”和很多家长一样,她在网上看到一些“科普”文章,会对号入座,也没法求证究竟是什么物质,产生的机理如何,只能照单全收。

“你怎么看出孩子受影响的?”我问她。

“他玩起iPad来,就跟着了魔一样,一整天都不放下!”

“一整天?从睁眼开始?”母亲迟疑了一下:“早上他要去幼儿园。主要是从幼儿园回来以后,吵吵着要,一坐一整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我们怕他伤到眼睛,让他休息一下也不听。有时候只能硬给他夺下来,他就哭,满地打滚,真的就像成瘾了一样。”

所以母亲其实知道那并不是真的成瘾。“不是玩一整天,白天是在幼儿园,在幼儿园里是不玩的。”我确认了一遍。

“不睡觉!还有晚上不睡觉!”母亲想起来了。

我就不去确认是“不睡觉”还是“睡得比较晚”了,我问她:“他要iPad的时候是怎么一个状况?当时家里有哪些人,都是怎么反应的?”“奶奶把他接回家,”母亲说,“我和他爸爸回去一般比较晚,回去的时候奶奶已经把iPad给他了,跟奶奶说过好多次,但奶奶也没办法。小孩子缠起来很麻烦的。奶奶说,要说你们自己跟他说,别让我当坏人。”

“当坏人?”“就是嫌我们平时也不管孩子吧。”

“所以你和爸爸管吗?你们回家看到他玩iPad,会说什么,做什么?”

母亲说:“管啊,每次都让他别玩了,问题是他不听。”

“不玩iPad的话,有什么别的可以玩吗?”

母亲摆了摆手:“他的玩具堆得像小山一样,小汽车、机器人、磁力片、乐高积木……这些玩具买回来玩几天就没兴趣了。出去骑滑板车自行车也可以啊,自行车也就骑了几次,我们这孩子就是三分钟热度……”

我想,让她再这么说下去,说不定“三分钟热度”又会成为这个孩子的新诊断。

我对她说:“三分钟热度可能是因为给孩子的选择太多了。我们来看一看,假设他的网瘾好了,不玩iPad的,这个时间你希望他做一点别的。只能选一个玩具,他最有可能玩哪个呢?”

“自行车吧,”母亲想了想,“他应该去外面多运动一下。”

“那很好,谁可以陪他去?”我问。没想到这个问题让母亲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

“我晚上回家还有工作,应该是奶奶带吧……”她皱起了眉头,“哎,也不知道怎么说,等我想一想。”说是要想一想,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我觉得没戏”。我问她:“有什么特别的困难吗?”她迟疑着摇了摇头,说也还好,就是跟奶奶的沟通不太顺,人家也很辛苦,晚上做饭洗碗,再请她带孩子出门运动,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最好是我自己带,但我又要加班。奶奶有时候会说我工作太忙,怎么不换个轻松点的。我也不听她的。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让她帮忙。”

“孩子爸爸呢?”“他就更不可能的,他工作强度大,回家就是玩手机,什么活都干不了。”母亲慢慢摇摇头,“可能还是拼乐高积木现实一点,不过每次他拼一小会儿就让你看着他,还要陪他一起,害得工作都做不了,也很烦人……或者让姥姥陪他?哎,想这些也没用,反正说了也不会听。”

“你的意思是,反正他有网络成瘾。”“是吧,”母亲忧心忡忡地说,“所以你有什么建议的办法吗?”

                               (文章来源于《南方人物周刊》2016年第29期)

(1)、文章中两次用到“迟疑”,有何用意?
(2)、请用简洁的文字写出文章中母亲对孩子“网瘾”问题认识的变化过程。
(3)、你认为作者刻画的“母亲”有怎样的性格特点?请结合内容分析。
(4)、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文章中作者蕴含的情感。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哑巴

王中华

    哑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震雷。据说他出生那日,好好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那天儿降生,娘却离世,而爹正好五十岁。

    震雷2岁大时,还不会说话。爹把朝鲜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战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张医师找来。张医师让孩子张嘴,看后说:“一切正常。”当爹的心才落下。

    哑巴读书了。每天放学,辫子女孩手举小红旗,身后是一长溜的小人儿,像跟着一群欢快的小鸭子。而哑巴总是排在最后,因为同学欺他不会说话。

    爹病了,张医生来看望。他俩在里屋坐了半天。临走时,他对哑巴说:“叔后天要随医疗队去非洲援外,明天是星期六,记住,你一定要带爹去医院看病,否则他可能终身瘫痪。”

    清晨,哑巴挽着爹的手,爹步履维艰,突然整个人就斜倒在树丛里了。爹嘴歪了,不能说话,身子沉得像一块铁。有女士走来,哑巴跟在后面,喉咙却发不出音。他重新回到爹身旁,接着又掉头跑向路口……

    “咕──”是出租车的刹车声。司机见男孩不说话,踩油门,又走了。望着远去的车影,男孩的身子在颤抖。

    “咕──”又一辆车停住了。司机看了一眼男孩,刚要踩油门,这时,孩子整个脸涨得像柿子一样红,然后嘴里挤出“爸爸”两字。

    “你说什么?”司机觉得有些怪。孩子又无话了。他无奈地摇摇头,正要离去时,孩子再次满脸通红,说:“他病了。”

    “你爹患的是急性脑中风,幸亏送医院早!”张医生赶到医院,跟哑巴说。然后,他就下一步治疗向医生、护士,甚至连送饭的阿姨一一做了交代。他还为哑巴请了三个月的停学假,因为他明天就要出国去了。

    第二天早晨,哑巴早早地坐在爹的床头。送饭阿姨来了。“早饭有馒头、稀饭、面条……想吃啥?”阿姨心急地问。哑巴屏住呼吸望着爹微动无声的嘴唇,好久才涨红着脸说:“稀饭。”

    第三天,说话仍是满脸通红。

    第七天,送饭阿姨笑嘻嘻说:“你儿这个传话筒,这周能说好几个词了。”爹的脸瞬间浮现出幸福的喜悦,然后舔了舔嘴唇,似乎能说话了。

    “不过啊,”阿姨继续说,“其实有的哑巴是说话太少,你儿如果像现在这样,坚持十年,肯定说话顶呱呱。”他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眼前浮现出朝鲜战场乌云滚滚的往事:一位原先能说能笑的孩童,因看见爹妈被燃烧弹烧死后,就不再说话,以后真成了哑巴儿。

    哑巴话虽不多,但哑巴说话的传闻远远胜过他说过的话。

    那一年,人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听说哑巴会说话了?”

    以后是:“听说哑巴会说很多的话。”

    再后来成了:“哑巴越来越会说话了。”

    高中毕业那年,哑巴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进行的演讲,让全校师生喝彩不止。

    这一天,一位军人模样的汉子朝哑巴家走去,他是援外九年的张医生。当他紧紧握住对方手时,哑巴爹也激动地站起来。稍后,张医生问:“老哥,这些年可好?听说哑巴儿能说话了?”

    对方一阵沉默,接着还是沉默。

    “老哥!”张医生重新站起来。“请说话啊!”他祈求道。

    对方张了张嘴,然后屏气,脸渐渐变红,接着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短促的“呵……呵……”声,像是喉咙含着两记滚动的闷雷,光有嗡嗡的滚动,却始终没有雷爆声。

    “老哥!”张医生颤颤地叫了一声。

    对方又痛苦地像刚才一样试了一遍,然后苦涩地摇头笑了一笑。

    “老哥啊,”这位在朝鲜战场上曾一天掩埋14位战友都不落泪的汉子哭了,“我们不是曾经商量好,等哑巴会说话,我们就不再演戏,你马上就过正常人的生活吗……老哥啊,你怎么自己反成哑巴了呢……是我害了你啊……这让我怎么跟死去的嫂子交代呀……”

    此时,哑巴儿立在院门口,他怀抱奖状证书,望着父辈的两个背影,天没下雨,但他的泪水如雨。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6 年15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养鸭人

筱敏

    乡村,还留着这一面驯顺的池塘。养鸭人来到这里。

    绿意慵倦,旧年相熟的苔草,刚进入夏季就衰老了,倒伏着,瑟缩着。听凭车辙和鞋印碾过去,踏过去。桥架起来了,于是有车,楼宇竖起来了,于是有并不荷锄而出的人。风已经是反季节的了,带着金属尖利的呼啸,从池塘上空划过的时候,池塘就梦魇一般的痉挛一下。

    夏季很冗长。公路是棕红色的,如一道鲜活的擦痕,切割着水湄笔直而去,又笔直地切割了远方的山脚。那道棕红色的擦痕也很冗长。

    走了比乡愁更漫长的路,养鸭人在这里搭起他的席棚。把骨节粗大的手掌拢在眉际,并非为着遮住乡野暴烈的日光,却是为着遮住都市声浪的日渐近逼。在每一个遍体尘土的傍晚,他次第收缩自己的视线,如同次第收缩对世界的幻想。

    当鸭群在晨间欣然醒来,摇摆着扑入池塘中嬉戏的时候,那种生之欢愉是如此饱满。暗影在席棚之下,而日光尽情倾下。池塘在欢愉中绽开,苔草在欢愉中青润,绿水中是银亮的光斑和洁白的羽翎。只有养鸭人知道,苔草和鸭群都只存活一季。生之欢愉是没有未来的欢愉。

    故乡已经不可触摸,他是漂流的,漫无目的地漂流了一季,又漂流了一季。因为远方总是好的。而当远方也被挤迫着慵倦并且沉落的时候,究竟有什么可以长存?席棚的日夜都是低矮的,漂流者是低矮的,夜里靠近哪一盏灯,才能确切地感觉到其实还很健壮的自身?

    月亮如儿时一样升起来了,橙黄色,很瘦弱,一言不发,却依然带着一个奔月那样明亮的关于远方的故事。远处的山更浑糊了,近处的山更沉重了。目力所及的每一座楼房都紧闭着,只留下几方如月光一样橙黄得黯淡的玻璃。鸭群睡了,而虫鸣仍在,儿时一样的清越,在仅存的水湄和苔草之中。又有一股带着金属气味的风划过,月亮就在池塘里痉挛了一下,望之令人心惊。

    忽然他开始喊叫——

    “……啊!——啊,啊……——啊……”

    像是呼唤,也像是抒情。于是夜空中有了一种裂帛似的回声。然而没有人能听懂这外乡人的语音。

    鸭群惊着了。忽啦啦一阵张皇的扑翼,逃亡似的纷纷扑入水中,然而池塘依旧惺忪。远远的黑暗中传来几声狗吠,很困倦的。没有一扇门就此打开,回应他的嘶叫。

    于是,一切复又平静,或许世界上还有未曾撕碎也未经证实的远方的故事。此刻,那故事也必定栖在夜色之中。

    养鸭人就枕着那故事睡着了。

他当然不会梦见,将近一百年前有一位名叫卢森堡的女人是怎样做着关于池塘的梦。这位曾经使整个欧洲为之惊厥为之歌哭的女人,这位曾使整个世界为之侧目为之摇曳的女人,一次再次地梦见自己是一个乡村的牧鹅女,赤足走在露水深重的苔藓上,于是世界不再存在,只余了她默默地照看绿水,照看水中银亮的光斑和洁白的羽翎。那面有着月光的池塘对于她太遥远太遥远了,那是一个无法撕碎也无法证实的远方的故事,她是枕着这个故事逝去的。

    假如养鸭人在梦中与她相遇,他能不能领她去找远方的乡村?

(选自《血脉的回想》,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远  山

张世勤

    莽莽苍苍,四面青山。孤独的牛车,远远望去像一个小黑点,在大山深处移动。

    父亲刚逝,他的心情低沉而忧郁。今天天气放晴,他该出山,但他只能一个人驾着牛车出山了。

    他和父亲在这深山里已经二十多年,习惯了每天植树、护林、砍柴、卖柴这一套步调,从未感觉到日子有丝毫的单调,现在,父亲不在了,从今天开始他得习惯一个人出山。

    山路崎岖,又是一个转弯,转过弯去就是一个长长的缓坡,然后再转弯。这条山路他早巳烂熟于心,每到一处转弯,他都要提醒父亲:爹,转弯了,可他再也听不见父亲的回答,父亲的确是不在了!

    不知什幺时候,车竟然停下了,停在了一个转弯处。这种情况从前还未有过,他说,咱们赶路吧,牛却仍然来动,他抚着牛,竟看到牛眼里闪着迷惘。这头牛,当年是父亲接生的,难道它还记着父亲对它的好?他也再次想起父亲,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爹,转弯了。

    没想到,这一说,牛迈开步子,熟练地转过弯去。他终于明白,牛跟他一样,都习惯了父亲坐在车上,习惯了每到转弯处的提醒,现在到了转弯处,他不说话,牛就有些慌,不知该怎么办。也许,他和牛都需要一个转弯的过程。明白过来之后,接下来的路就顺畅得多了。到转弯处,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给父亲说一声:爹,转弯了。这幺喊,又像是喊牛。望着老成持重的牛,他突然觉得把它看作父辈,似乎也没什幺错。父亲和牛的秉性是一样的。

    过了些日子,他再次从山外回来的时候,牛车上不再那么空荡荡的了,而是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年轻的女人穿着红红的上衣,充满着对大山的新奇一过去,出山进山,远远看去都是一个小黑点,而现在却是一抹鲜红。这抹红,在青山绿水之间,想掩映都掩映不住。

    年轻的女人是他在山外认识的,每次木柴装车后,他都要带上一种小山果,红红的,是他打柴时顺手摘下的,不为卖钱,只供人品尝一半品半尝之间,木柴也就卖出去了。后来年轻的女人就来了,问他,卖的?他说,不是,随便让人吃的。真的?真的。第二天,他刚摆下摊,一小堆红山果红红地映着。年轻女人又来了,她说,你怎么不卖呢?他说,山里有的是,不值钱。

    第三次来的时候,年轻的女人问,你叫什幺?他说,叫青树。住在山里?是的。你不觉得枯燥吗?不枯燥,山里有山鸡、野兔,山树上有樱桃、山楂……什么都有。年轻的女人说,你怎幺不问我叫什幺?他便问,你叫什么?年轻的女人说,我叫红苗。

    此后,每次红苗都很准时地来到青树的摊前,一边与青树拉呱,一边吃着红山果。青树觉得卖柴原来挺有意思,怎么过去就没觉得呢!

    红苗决计要跟着青树进山了。红苗坐在牛车上向大山深处走去。新鲜的空气襄挟着她,蓝天白云笼罩着她,她觉得天地一下子宽广了。她对青树说,我想告诉我爹。青树说,怎幺告诉,他听不见。红苗说,我喊。绵延的群山让红苗柔软的心情无限地舒展。她两手打个弧放在嘴边:爹,我转弯了。

    牛听了红苗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就要转弯,青树忙抚着牛头,轻声说:不是喊你,是喊她爹的。牛似乎明白了青树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吧嗒了几下眼皮。

    第二天,青树要去打柴,红苗说今天不打柴了。今后也不打柴了。青树不解,红苗说我们可以种茱、卖山果,山果是山树自己结的,摘下来,是顺手的事,怎么可以拿去卖呢?红苗说树不也是自己长的吗?山果咱们也可以自己种啊。

    青树第一次驾着空空的牛车出山了,一路上,他不断地跟牛说转弯了,也像是跟自己说。

    在这大山深处,青树知道,转一个弯,就能看到一片不一样的树,开一壁不一样的花。是不是过日子的路也要这样走,要不断地转个弯才好呢?

    一年后,青树栽培种植的各色山果和蔬菜都成了小镇上的抢手货。红苗像做窝的小鸟一样勤快,开发出的品种有二三十个之多。青树出山的牛车上,不再只是一些硬邦邦的木柴,而是瓜果梨枣,色彩缤纷。.打这,去一趟山外,青树就会装回一袋子钱,这天青树从山外回来,丰盛的菜肴让他想到了爹留下来的酒葫芦。喝了酒的青树抓着红苗的手,对着群山,高声大喊:爹。房前的老牛便“哞”一声。青树喊:爹,我转弯了。房前的老牛便“哞”一声。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年关

侯发山

    风从门缝里溜进来,“飕飕飕”,直往人的脸上扑、怀里钻,一家老小虽然都缩着膀子把自己藏在被窝里,还是给冻得瑟瑟发抖,仔细听,还能听到牙齿在打架。寒冬腊月,屋子里没有生火;如果把被子挂起来,稀薄得能看出人影,能不冷?隐约传来远处炸响的鞭炮,过年的味浓了,更衬托出家里的冷清。

    儿子福来不时瞄一眼冰冷的灶台,似乎期待着奇迹发生,期待着灶膛燃起来,期待灶台上有温热的饭菜,也只是温热,喷香都是奢望。

    不只是福来,康群山,还有他的老婆,小女儿麦香,虽说都躺在炕上,一个个都睁大着眼睛,没有一点睡意,大白天不是睡觉的时间,这是其一,除了冷,还有饿,哪能睡得着?今年春上,天旱,麦子连种子都没收回;到了秋天,有雨了,却大得吓人,像是老天爷的水缸漏了,把庄稼给毁得一塌糊涂,种一葫芦连两瓢也没收够,颗粒无收。

    福来吸溜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了尔居家传来的饭菜的香味,忍不住说道;“爹,我饿。”

    康群山刚想骂句“饿死鬼托生”的,听到麦香说“我也饿”,他就把话咽了回去。

    老婆说:“要不,你去康百万家借点?”

    康群山叹口气,说;“今年已经借了康家八两银子、六斗麦子,一文一两都没还,咋再去张口呢?”

    老婆又说;“每遭连年馑,康家都要施合粥棚,要不,我带孩子们去看看?”

    康群山说:“今年是大年三十,人家不过年?这时候去,怕是不妥啊。”

    这时候,忽然听到拍打柴门的声音,“扑嗒,扑嗒”,随着这声音,还有人在叫:“山哥,在家吗?日头都晒住屁股了还不起来。”

    康群山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掩了掩衣襟,走过去打开了柴门一一原来是偃师掏烟囱的驼子。因为他常年游街穿村掏烟囱,把背都弄驼了,大伙儿就叫他驼子,倒不记得他姓啥叫啥了。

    康群山咂吧了几下嘴,说:“驼子,今年俺家不构囱。”腊月二十三那天,他自己掏过了,通畅着呢。

    驼子痞着脸说:“屁话,你家烟囱都不冒烟了,这不是堵了是啥?”

    “……”康群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若搁往年,这一天正是灶火忙碌的时候,除了洗洗涮,蒸包子,炸果子,炖猪肉,烧豆腐,从早忙到晚,吃罢年夜饭才消停。今年他家烟囱不冒烟,不是堵了,是根本就没生火,哪来的烟?若是生火,一是浪费柴禾,二是面缸都见底了,没米下锅啊。

    驼子没去看康群山的脸色,只顾瞅着烟囱说:“山哥,若是掏出东西,你该付费付费;若是烟囱里没有东西,我拍拍屁股走人还不中?”

    话说到这份上,康群山没有拒绝的理由。

    驼子放下了鼓囊囊的背包,开始忙活。他让康群山回屋暖和,自己爬到了康家的屋顶,去检查烟囱的出口。康群山没有回屋,缩着膀子,站在院子里瞅着驼子折腾。驼子是给自己干活的,人家都不怕冷,自己怕冷?

    也只是一袋烟的工夫,只听驼子叫道:“山哥,烟囱里还真有东西,怪不得不冒烟呢。”说着话,驼子从烟道里掏出一个小包裹。

    连老鼠都不来他家光顾了,怎么会有东西呢?不像是老鼠所为啊。康群山心里咯噔了一下,紧接着,又咯噔了一下,咋给人家驼子报酬呢?一时间,康群山愁上加愁,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驼子猴子一样从房顶上出溜下来,也不征求康群山的意见,自作主张把那个小包裹打开了。

包裹打开的一瞬间,驼子,康群山,两个人都惊呆了,原来小包裹里包的不是破衣烂衫,而是一兜碎银子!

    驼子查了查,不多不少,整整十两!

    “山哥,这下你可过个肥年了……我拿走两文,算是报酬。”不管康群山是否同意,驼子拣起两枚铜钱,背起工具包,乐颠颠地走了。

    等到驼子走后,康群山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康群山带上银子出门采购年货的时候,得知整个康店村,凡是跟他家一样情况的,驼子都去掏烟囱了,让人惊奇的是,他们的烟囱里也都藏有十两银子!

    当天晌午,站在邙山岭的康百万,看到整个康店村家家户户的烟自都溢出了烟,他的脸上漾出了笑意,对身边的驼子说:“好,你也回家过年吧……明年的年关你还来。”

    驼子接过康百万给他的赏金,笑呵呵地走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磨面的老王

杨振声

    一个伏天的午后,午饭刚过,满地都是树荫,一丝风也不动,好像大地停止了呼吸,沉闷得很。一团炎炎赤日,很庄严地在长空中缓缓渡过,这个世界像被它融化了,寂静得可怕。在一个花园东北角上,立着两间茅草的破房,从腐烂的窗格中间,滚出一阵阵隆隆的磨音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那里磨面,黄色的脸皮上有着一缕一缕的汗纹,一条蓝布裤子露出膝骨来,被汗洗透,都贴在腿上。他十几岁就失去父母,雇于人家磨面。除了对门李家的花狗儿时常跑来看看他,对他摇摇尾巴要点冷饭吃,只有那两片又冷又硬的磨石是他离不开的友伴。

    墙下的日影渐渐长了,树荫下睡醒的老牛,哞哞地唤它的小牛。巢上的小鸦儿伸长了脖子,张着宽大的嘴儿叫老鸦回家。压山的太阳照出半天的红云。老王出了黑魆魆的磨房,拍一拍头发,走到左边的河里把身上洗一洗。坐在河边草地上,看李家的花狗儿和一个黑狗儿扑着石玩。张家的小福儿伸着两只泥手,从一株柳树后面转了出来,一直跑到河边对老王说:

    “妈妈要你磨麦子,你明天有工夫么?”

    “有工夫,明天一早就磨起。”老王回答说。

    那小孩子又眉开眼笑地说道:“妈妈要面给我做巧果子,后天过七月七啦!”说着跑到那两个狗的跟前,抱着那个黑狗的脖子,和两个狗滚作一块儿。爬起来又往北面一个菜园里跑了去,两个狗也跟在后面跑。她口里嚷道:“我叫爸爸吃饭去啦。”不一会儿张老三扛着锄从北面走了过来,福儿在前面跑。她又站住等她爸爸一回,仰着小脸儿问她爸爸几句话,扯着她爸爸的手儿往村西头走去了。

    老王看得出了神:那个小孩子含笑的小脸儿,仿佛有一种魔力,引出人心中很深密的爱。这个景象深深印在老王眼里,使他的脑筋起了特异作用。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顺着脚走回自己屋里,饭也不吃,瞪着眼睛仰卧在炕上不动。

    老王仿佛身在磨房里,但是这回自己不推磨了。一个大驴子给他推磨,他只在一旁忙着加麦子收面。这个长脸的驴子,竖起两个大长耳朵来在磨前飞跑,面落得十分快。他看着自是高兴,忽听身后一声叫道:

    “爸爸,你不去吃饭么?妈妈都预备好啦。”老王回头一看,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他的小孩子,比白天看见的福儿还长得好看些。抱起来亲个嘴,他喜得唇都颤动了。

    “你磨面给我做巧果子么?”小孩子抱着他的脖子问他说。

    “是呀!是呀!做一大串巧果子,好不好?”老王忙着回答说。小孩子喜得张了小嘴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来。他抱了孩子走回家,他的女人指着桌子说:“快吃吧,等会就冷了。”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黄瓜炖牛肉,刚蒸好的馒头,他觉着腹中饥饿得很。饭吃得香甜极了,却是越吃越觉着饿。小孩子坐在桌子头上,伸出小手来要馒头,又张着小嘴儿要菜吃。他心中说不出来的快乐,泪包着爱的眼光常射在他的小孩子脸上。一阵脚步响,张老三闯了进来,嚷道:“福儿!福儿!我好半天没找到你,你跑到这里来了。”说着抱了小孩子往外就跑。老王吓呆了,急向前来抢,却吓醒了,心里还只是蹦蹦地乱跳。睁开眼屋内漆黑,死沉沉地寂静,只听远远的鸡声和肚子里面咕噜咕噜的声音相答。

    老王瞪了眼,躺着不动。直到窗纸发白了,树上的雀儿噪起来了,他才懒懒地起来,仍旧一转一转地磨他的面。他渐渐地瘦下去了。

    秋天的黄昏,屋角上黄色的夕阳照在草园里一堆堆的落叶上。下面的蟋蟀,唧唧!唧唧!时断时续地叫它的友伴。草屋里的老王已经绝粒几日了。他起初受了风寒,头烧得厉害。后来腰腿都痛起来,他不得不和他那两块又冷又硬的磨石分手了。他躺在床上,也没人送饭他吃,捧水他喝。倒是对门王家的花狗儿有时想起他,跑来打两个转身,见他躺在炕上,把两只前爪子搭在炕沿上,摇摇尾巴,对他汪汪地叫两声就跑了。他一阵一阵地发昏。忽觉屋内放了光明,他看见他的驴子在那里推磨,他的老婆在那里做饭,他的小孩子在草园里玩,很可爱的小脸对他笑着,伸出小手来招呼他,他也笑着跑向他的小孩去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刘姥姥初进荣国府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锤般一物,却不住的乱晃,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个什么东西?有甚用呢?”正呆时,陡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倒吓得不住的展眼儿。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们一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平儿与周瑞家的忙起身,说:“刘姥姥只管坐着,等是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迎出去了。刘姥姥只屏声侧耳默候。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

只见那凤姐家常带着紫貂昭君套,围着那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立在面前了,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已在地下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搀着不拜罢。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甚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个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下了。板儿便躲在他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了几句闲话时,就有家下许多媳妇儿管事的来回话。周瑞家的回了太太回来向凤姐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一样的。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的说,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情分。”周瑞家的便道:“没有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了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只得忍耻道:“论理,今日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的;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少不得说了……我今日带了你侄儿,也不为别的,只因他爷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天气又冷了,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爹在家里怎么教你的?打发咱们来作什么的?只顾吃果子么!”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止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忙命:“快传饭来。”一时周瑞家的传了一桌客馔来……

刘姥姥已吃完了饭,拉了板儿过来,舔唇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且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也知道了。论亲戚之间,原该不待上门来,就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中事情太多,太太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是有的。况我接着管事,都不大知道这些亲戚们。一则外面看着虽是烈烈轰轰,不知大有大的难处,说与人也未必信呢。今你既大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儿向我张口,怎好教你空手回去?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作衣裳的二十两银子,还没动呢,你不嫌少,且先拿了去用罢。”

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苦,只当是没想头了,又听见给他二十两银子,喜得又眉开眼笑道:“我们也知艰难的,但俗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还大些。’凭他怎样,你老拔一根汗毛,比我们的腰还壮呢。”周瑞家的在旁听见他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笑而不睬,叫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串钱来,都送至刘姥姥跟前。凤姐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们作件冬衣罢。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是亲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不虚留你们了。这串钱雇了车子坐罢,到家该问好的都问个好儿。”……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拿了银钱,随周瑞家的走至外厢,仍从后门去了。

(选自《红楼梦》第六回,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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