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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西省南昌市八一中学、洪都中学、麻丘高中等八校2017-2018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刘慈欣:当代中国科幻第一人

    2013年8月23日,一个消息震惊了中美科幻界:著名科幻读物出版社——托尔出版社宣布,中国科幻作家刘慈欣的科幻扛鼎之作《三体》,即将登陆美国——这是中国大陆长篇科幻小说首次在海外主流出版社出版。

    刘慈欣,1963年出生于北京,当时他父亲是北京煤炭设计院的干部,母亲是一名复员军人。“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全家被下放到山西阳泉一家煤矿,父亲做矿工,母亲当小学教师。高中毕业后,他考入华北水利水电学院,读的是水电工程专业。

    追溯刘慈欣爱上科幻文学的源头,当是那本父亲从北京带回来的凡尔纳的《地心游记》。读到这本书,刘慈欣说自己“一下子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就像是寻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在父亲床下的一个小木箱里,他还看到了卡赞采夫的《太空神曲》、叶弗列莫夫的《仙女座星云》。入了迷的刘慈欣手不释卷,把这些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一些外国的科幻作品在国内解禁,他又读到凡尔纳的《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海底两万里》《神秘岛》《环游月球》及一些苏联的科幻文学作品。英国科幻作家亚瑟·克拉克的作品,更使刘慈欣领略到科幻的震撼和巨大魅力。刘慈欣说自己从克拉克的作品中感受到宇宙的广袤和神奇,看到科幻“像造物主般”创造出一个个“真实到精致可触摸的想象世界”。

    1978年,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出版面世,初版就销售一百六十万册。看到中国人写的科幻小说,刘慈欣倍感亲切,从而跃跃欲试。这个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初三学生开始尝试写作科幻小说。这篇小说虽然没有发表,却开启了他的想象之门。20世纪80年代,中国科幻文学陷入低谷,许多科幻作家纷纷搁笔,而迷恋科幻的刘慈欣欲罢不能,他一有想法,就写出来,稿子写了不少,却连能投稿的杂志都找不到。短篇写得不过瘾,刘慈欣又摆弄起了长篇。1989年,他完成了《中国2185》,两年后的1991年又写了《超新星纪元》。后者被评论界赞誉为“一部文明浴火重生的宏大史诗”。创作于20世纪末的“大艺术三部曲”(《梦之海》《诗云》和《欢乐颂》),已凸显出刘慈欣在写作上新的感悟:细节写得越细,越能显示出作品的宏大。

    1999年发表于《科幻世界》杂志的《鲸歌》,标志着刘慈欣真正走上了科幻与社会现实相结合的道路。刘慈欣从此走上了创作优秀作品的快车道。书评人彭忠富说:“他的科幻都是根植于现实之上的科幻,而不是毫无根据的捏造。他为未来打开一扇窗口,让我们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在这种未来与现实的有机杂糅中,充满了作者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和悲鸣,对未来人性的拷问和反省。”

    沉积了二十余年,寂寞了二十余年,刘慈欣火了,拥有了无数的粉丝。而在现实生活中,他低调内敛,甚至在“三体”系列在中国文坛大红大紫之后,他的同事对他的写作仍一无所知。一天,一位要好的同事见到他,说:“我在网上看到有个写科幻小说的人很火,他的名字竟然也叫刘慈欣!”刘慈欣听了,一笑置之。

    在中国文坛,科幻文学一直处于边缘化的地位。而刘慈欣的出现,引起了主流文学的广泛注目。刘慈欣认为:“真正好的科幻作品是要把很虚幻很空灵的东西描写得很真实,像新闻报道那般真实。”科幻作品要持续不断地突破想象的边界,一般科幻作家在创作过程中时时有枯竭之虞。而刘慈欣却一部接一部地出作品,令人目不暇接。在他看来,比起主流文学,科幻的世界广大丰富得多。他说:“现在主流文学,为什么手法变革那么快?有种说法是,因为故事已经讲完了,只能在形式上面创新。但是科幻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科学也在继续为我们提供新的故事。每年科学都提供大量新故事,而最普通的科学,比如牛顿三定律,仍然有巨大的故事资源,要写完,很难。”

    《超越自恋——科幻给文学的机会》一文,对科幻文学的边缘化地位发出了不平之声:在主流文学中,由于人性超越一切的吸引力,太阳和其他星辰都是围绕地球转的。太阳的存在只是为了照亮纯朴的田园,月亮的存在只是为了给海边的情侣投下影子,银河系的存在几乎没有必要,好在有个东方的神话用到了它,虽然那对情侣即使以光速跑过鹊桥,也要花十万年时间才能拥抱。在刘慈欣看来,主流文学就是一场人类的“超级自恋”,而科幻文学恰恰是文学“再一次睁开眼睛的努力”,超越主流文学的“超级自恋”,让文学与宇宙重新连接起来。

(《名人传记》2015年第二期,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刘慈欣也喜欢钻研科幻文学理论。他认为,作为一种文学类型,科幻文学既涉及文学,也涉及科学,希望“科幻与科学永远成为好朋友”。他还曾对文学界一直奉为圭臬的“文学是人学”的理论提出了疑问。(重庆日报网《“刘慈欣与中国科幻文学”研讨交流活动综述》)②刘慈欣的写作,构思宏大,善于将极端的空灵和厚重的现实结合,注重表现科学的美感,又兼具人文关怀。通常,科幻小说似乎并不被主流科学家看好,甚至被后者轻视,但大刘的书是个例外。科普作家李淼说:“他的书特别有想象力。看了大刘的东西,就像看金庸一样,你都不想看别的同类作品。大刘对物理学非常熟悉,这是让人吃惊的,他想探索现代物理学给未来提供的无限可能性。”(南都周刊《人物:本土科幻作家刘慈欣》)

(1)、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凡尔纳的《地心游记》是刘慈欣爱上科幻文学的源头,克拉克的作品更使刘慈欣领略到科幻的震撼和巨大魅力。 B、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让刘慈欣产生了创作的欲望,《中国2185》和《超新星纪元》给刘慈欣带来了赞誉。 C、1999年发表的《鲸歌》,标志着刘慈欣真正走上了科幻与社会现实相结合的道路,他也从此走上了创作的快车道。 D、刘慈欣的作品富有想象力,构思宏大,善于将极端的空灵和厚重的现实结合,注重表现科学的美感,又兼具人文关怀。
(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刘慈欣的科幻扛鼎之作《三体》在著名科幻读物出版社——托尔出版社出版,这标志着中国大陆长篇科幻小说在海外产生重大影响。 B、刘慈欣深受家庭科幻氛围的熏陶,从小就爱上了科幻文学。当读到凡尔纳的《地心游记》时,他非常兴奋,感觉终于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C、“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一些外国的科幻作品在国内解禁,他又读到凡尔纳和一些苏联的科幻文学作品,尤其是英国作家克拉克的作品,使他收获颇丰。 D、刘慈欣“寂寞了二十余年”,科幻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后来他大红大紫,拥有无数粉丝,但在生活中依然保持低调作风,十分可敬。 E、刘慈欣以其杰出的科幻创作,引起了国内主流文学的重视。他还认为主流文学就是一场人类的“超级自恋”,而科幻则是对主流文学的某种超越。
(3)、从刘慈欣的创作经历看,科幻文学应具有哪些特点?请结合材料简要概括。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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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宗师叶企孙:以身之微芒照亮天下

蒲潇

    如今,人们仍在津津乐道于“两弹一星”的辉煌过往,然而鲜有人知道,23位“两弹一星”元勋中,超过一半都曾受业于同一位大师。事实上,中国电子技术、地震预报、气象预测、国防工业等诸多重要学科的肇始,亦离不开这个名字。

这个曾被历史遗忘了半个世纪的人正是叶企孙,中国物理学界的一代宗师,中国近代物理学奠基人,原清华大学首任理学院院长。

    1898年,叶企孙生于上海南市区的一个书香世家。目睹大批仁人志士为了脚下的土地倒在血泊中,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年幼的叶企孙在心里默默立下了一个志向,“既重格致,又重修身,以为必以西方科学来谋求利国利民,才能治国平天下。”

    1913年夏天,15岁的叶企孙报考进入清华大学。5年后,叶企孙顺利通过毕业考试。载着祖国厚重的希望,他远涉重洋来到美国芝加哥大学,直接插入物理系三年级学习。1920年9月,叶企孙转入哈佛大学研究院,并在老师的指导下一起完成了普朗克常数值的精确测定,这一数值被国际物理学界沿用达16年之久。中国人的姓名第一次被载入现代世界自然科学学术著作中,那一年,他不过23岁。

    1923年,叶企孙回国,此时的他已经是一个颇有成就的科学家了。是继续从事自己的科研,去摘取稍加努力就能触碰到的科学桂冠,还是放弃所有,从零开始,在自己贫瘠的国家撒播科学的种子?叶企孙的心中早有了答案。有着远见卓识的他深知,科学家会为国家创造出“国之利器”,而教育家会为国家培养科技人才。中国需要一个科学群体,而不能仅靠一个科学家去改天换地。阔别母校7年之后,叶企孙再次回到清华园。

    1926年秋,清华大学物理系成立。从执教开始,叶企孙一直站在教学第一线,坚持登台讲课。他讲课略有口吃,而且语调也没有特别吸引人之处,然而他对物理概念的透辟理解给学生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学生王大珩曾这样评价他的授课:“在思路上,叶老往往讲出我们看书不易领会的要点。他不是通过内容的堆砌来讲授,而往往是通过提纲掣领式的讲述,整个课程的基本概念、框架结构就都有了。”

    课堂之外,叶企孙经常邀请这些清寒学子到家里做客,买些点心为他们加加餐,天冷了,叶企孙将自己的衣服给他们穿,没地方住了,叶企孙就让他们住到自己家里来。那些年,在叶企孙的住所北院7号里,能听到的尽是学生们与他们所尊敬的老师的欢声笑语。叶企孙会和每个学生深度交谈,并将他们的特点,在小本本上一一记录下来。叶企孙十分注重因材施教,也正是因为他对每个学生的细心了解观察,他总能针对学生的不同特点给予精心点拔,并结合祖国需要,找到学生们未来最为适合的发展方向。

    不仅善于培养人,叶企孙还很注重名师的重要性。在清华建校史上,以招徕人才引进师资而成为佳话美谈的无出叶企孙其右者。有人说,叶企孙能一网打尽天下名师,主要是他没有门户之见,以培养中国科技人才为己任。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两年后,叶企孙因熊大缜遗案涉嫌被捕,他屡次入狱,人格与肉体遭受到双重折磨,精神几近崩溃。那一年,他已七十高龄。1969年冬,在北大一处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昔日神采奕奕、风度翩翩的叶企孙,腰已弯到90度,双腿肿胀,身心疲惫,每况日下。然而他却从不怨天尤人,也不向别人抱怨。

    “宁可时代负我,我决不负时代。”这是叶企孙晚年内心的最强音。他一直以不倒的形象坚持着生命的全过程,特别是在遭到抛弃,敌视之后,仍挺立着身躯,顽强地维护着自己的信念。

    1977年1月13日,叶企孙因长久病惠溘然长逝。

    叶企孙的一生没有留下鸿篇巨制的著作,没有宏伟的教育纲领,甚至没有一句豪言壮语,但中国的物理学教育从无到有的在他的手中建设起来了。我国这棵科学大树生长的每圈年轮里,都会发现叶企孙和他的弟子们在其中发挥的重大作用。

    他是和我们这个时代交臂而过的,一个我们知道的最晚,了解最少,却对中国科学界贡献巨大的大师。

他的一生告诉我们,不管白天黑夜,星辰永远闪耀,只是有的时候,我们的肉眼看不到它。

(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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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贤: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邱晨辉

    在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之前,75岁的赵忠贤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头发花白,操着一口东北口音。他难得盛装一次,缓步走上人民大会堂主席台,从国家主席习近平手中,接过象征科技终身荣誉的2016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证书。在当天的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公报和传遍大街小巷的报道里,围绕这个老头的却是诸多的光环:我国高温超导研究的奠基人之一、中国科学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两次获得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等等。

    他却反复强调:“我是一个普通人,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

    1959年,赵忠贤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技术物理学专业录取,1964年大学毕业并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在这里,赵忠贤刚开始的确只是一名普通的研究人员,研究的对象是超导。这时,我国的超导研究才刚起步,寻找高温超导更是天方夜谭。1973年,经周总理批示,一批年轻学生和学者被派往国外学习, 赵忠贤到英国剑桥大学进修,接触到了世界超导研究最前沿。1975年回国后,赵忠贤提出要“探索高临界温度超导体”。1987 年2月,赵忠贤及合作者独立发现液氮温区高温超导体,并在国际上首次公布其元素组成。国际上很多实验室验证了中国的工作,推动了国际高温超导研究热潮。就在这一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柏德诺兹指出:“赵教授及其同事们的研究成果是举世瞩目的,感谢他们为世界科技的发展和超导研究做出了重要贡献。”

    赵忠贤等人的工作大大提升了中国物理学界的国际地位。1987年,赵忠贤作为五位特邀报告人之一参加了美国物理学会三月会议。中国科学家在国际上有这样的待遇,在当时是极其罕见的。这也标志着中国物理学家走上了世界高温超导研究的舞台。从那天开始,赵忠贤这3个字,不再普通。他被称作“北京的赵”,开始出现在国际著名的科学刊物,乃至大众媒体上。

    赵忠贤后来回忆,面对几千人参加的年会作演讲,他向世界展示中国超导研究的重大突破,这让他感到光荣与骄傲。但回到家,赶上蜂窝煤没了,他便脱下西装,蹬上板车载着儿子去买煤。这样的形象反差,真实地发生在这位“北京的赵”身上。他说,“是有点反差,但生活里,我就是个普通的人。”

    那一年的超导成果,获得了1989年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

    但这位“普通人”并没有因此止步于此。他继续坐冷板凳,一坐,又是20多年。无数次制备、观察、放弃、重新开始……2008年,赵忠贤带领团队创造了铁基超导体临界转变温度的世界纪录。

    2014年年初,赵忠贤凭借这一成果,带领团队再次问鼎象征着我国自然科学领域最高奖的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此前,这一奖项已经连续空缺3年。

    有人对赵忠贤说,一生能有一次机会获得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已是终身荣幸,你居然拿了两次。

    赵忠贤说:做研究时,从来没想到过会拿奖。之所以去做,只是喜欢。

    面对媒体的聚焦,这位普通的老头坦率而诚挚:“人活着要吃饭,将个人的兴趣与生计结合起来,是最理想的选择,而我恰巧很幸运。”

    50多年前,当那个年轻的赵忠贤孤身一人背起行囊来到北京的时候,中国的超导研究还刚刚起步,高温超导更是天方夜谭。

    今天,这位带领着团队突破超导研究禁区的东北汉子,已过古稀之年。身边已经凝聚了一支世界领先的中国高温超导研究队伍,中国的高温超导研究也已走在世界前列。

    在赵忠贤的书架上,摆着一张十分显眼的照片。照片上,他身着红白色滑雪服,双臂夹紧滑雪杆,身体微屈向前。

    这位“北京的赵”喜欢挑战:不光去滑雪,他还玩过漂流。

    就像做科学研究。他说,其快乐恰恰在于,那些新问题带来的挑战。他打了一个比方:我们口袋里装着许多把钥匙,同时还在不断制造新的钥匙,而其中只有一把能够开启科学之门。他要做的,就是通过不懈努力,制造、修改每一把钥匙,直到打开这扇大门。

(选自《中国青年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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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鱼的狂奔

周海亮

    他的手里提一个沉甸甸的冲击钻,腰间别一个丑陋并陈旧的卷尺。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几个等车的人。那里还有一个空位。他需要一个位子,可是他不敢走过去。

    他已经累了一天。他把自己悬挂在接近竣工的楼房外墙,用极度别扭的姿势把坚硬的混凝土外壳打钻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孔。这是他在城市里糊口的惟一本钱和留下来的全部希望。①有时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鱼,一条离开了河川,在陆地上奔跑的鱼。他必须不停地狂奔,用汗水濡染身体。他不敢停下来。太阳会把他烤干。

    已经疲惫到极致,他的两腿仿佛就要支撑不住他瘦小的身体。他不断变换着站立的姿势,使自己舒服或者看起来舒服一些。没有用。腿上的每一丝肌肉都在急速地蹦跳和抽搐。这些微小的抽搐几乎要牵着他,奔向站牌下的那一个空位。

    姑娘坐在那里,空位在姑娘身边。姑娘的额头洒着几粒赭红色的迷人麻点。姑娘的眉眼描得细致迷人。姑娘穿着很长的黑色皮靴,很短的黑色皮裙。皮裙和皮靴之间,露出一截令他眩晕的圆润的大腿。他看了姑娘很久。他是用眼的余光看的。城市生活让他习惯了用余光观察所有美好的东西——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不动声色。有风,姑娘身上的香味不断飘进他的鼻子,让他宁静、安逸、幸福和自卑。

    他上了公共汽车,投下一枚硬币。他希望得到一个位子。他果真得到了。是公共汽车的最后一排,他冲过去,把身体镶在上面。他几乎在那个巴掌大的硬椅上平躺下来。他是那么疲惫,坐着有多么幸福。

    香味再一次钻进他的鼻子,轻挠着他,让他打了一个羞愧的喷嚏。他把脑袋转向窗外,眼睛却盯着姑娘锦缎般光洁的皮肤。当然是用余光,他的余光足以抚摸和刺透一切。他再一次变得不安起来。他挺了挺身子,坐得笔直。

    车厢里越来越拥挤。所有站着的人,都在轻轻摇摆。姑娘倾斜着身子,一只手扶住身边的钢管。姑娘的旁边站着一位男人,身体随着汽车的摇摆,不断碰触着姑娘。他的脸红了。好像自己就是那位男人,好像他攥着的,不是冷冰冰的冲击钻,而是姑娘甜藕一样的胳膊。

    他看到姑娘扭过头去,厌恶地看看男人。男人尴尬地笑,做一个无奈的表情。姑娘没有说话,她小心并艰难地使自己和男人之间闪出一条狭窄的缝隙。汽车突然猛然摇晃,姑娘的努力顷刻间化为泡影。现在她和男人,再一次贴到一起。

    于是他站了起来。他对自己的举动迷惑不解。他对姑娘说,这儿有个座位,你坐。他想他应该说出了这句话,因为他的嘴唇在飞快地抖动。姑娘看看他,懵懂的表情,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只好指指自己让出来的位子,他对自己说,这儿有个座位,你坐。姑娘瞅瞅他,再瞅瞅那个空位,再瞅瞅他。姑娘把头重新扭向窗外。姑娘没有动,也没有理他。姑娘说,哈。

    他的表情便僵住了。他感觉自己被当众扒光了衣服,所有人都在细细研究他身上每一个肮脏的毛孔。他没有坐下。他把脸扭向男人。他对男人说,这儿有个座位,你坐。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轻轻颤抖。那是哀求的调子,透着无比的卑微和真诚。

    男人笑了。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笑,但男人的确笑了。男人的脸上瞬间堆满了快乐的细小皱纹。男人没有动,甚至没看那个空位。男人盯着他。男人说,哈。

    声音是从鼻子挤出来的——那声音有些失真。

    他有一种强烈的想哭的冲动。那座位就那样空着,没有人去坐。包括他。很多人都在看他,面无表情。他感觉自己被他们一下一下地撕裂开来,每个人都拿到其中一块,细细研究。

    他提前两站逃下了车。他提着那个沉甸甸的冲击钻,慢慢走向宿舍。他感到很累,似乎马上就要瘫倒。他经过一个报摊,停下来。他把眼睛贴上了当天的晚报。

    他对晚报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现在离过年,还有几天。

    他把冲击钻换到另一只手。②他感觉自己是一条即将脱水的鱼,正被太阳无情地炙烤。他想明年,自己应该不会再来这个城市了。因为在乡下,淌着一条温暖的河。

    一缕熟悉的清香悄悄钻进他的鼻孔。他没有转身,继续盯着那张晚报。突然他再一次紧张起来,他感觉姑娘就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看。

    他转过身。他第一次面对姑娘。他看到姑娘迷人的脸。他的身体开始战栗不安。

    姑娘说刚才是你吗?他点点头。姑娘说哦,转身走开。姑娘走了几步,再一次停下。姑娘扭过脸,说,谢谢你啊。然后转身,走进一家服装店。

    他开始了无声的狂奔,泪洒成河。他感到安静和幸福。③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鱼,在炙热的陆地上不停地奔跑。他不能停下,他需要汗水和眼泪的濡染。

    他想他明年,可能,还会留在这里。他知道这个城市需要他,用极度别扭和危险的姿势,将坚硬的混凝土外墙,钻磨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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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大爷

刘奇叶

    菜大爷是居住在城郊西村的一位退休工人。菜大爷姓蔡,“菜大爷”不是他的真名,而是邻里送给他的一个雅号。

    菜大爷的住房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建造的砖瓦民房,后面有个小菜园子。退休后,他把下地种菜当作一种乐趣。菜园子一年四季都能产菜,除了供给他与老伴儿老两口平常生活吃菜外,总是还剩余不少菜。于是,菜大爷在闲余之际也挑着自己种的菜到菜市场上去卖。

    菜市场离菜大爷的家很近,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买菜的很有眼光,尝过菜大爷的菜后,下一次哪怕菜大爷卖得比其他的摊位贵,也会被一扫而光。

    人们知道,菜大爷种的菜用有机肥料施肥,吃起来好吃又健康,属于真正绿色环保的蔬菜。菜大爷除了平常注意累积肥料,还经常去附近的养猪场挑猪粪施肥。渐渐地,前来买菜的人们都知道了菜大爷的菜好,亲切地称他为“菜大爷”。知道大伙儿对他种的菜十分钟爱,每次上市场卖菜归来,菜大爷心里头总是乐滋滋的。

    儿子在外地工作,多次提出想接老两口过去一块生活,但菜大爷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借,他喜欢这种自娱自乐卖菜的滋润生活,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儿子离开这个城市,他也打心里舍不得这个菜园子。

    隔壁的邻居老李头也卖菜,但他的菜是从外地贩来的蔬菜,属于无机肥料种植的那一种,味觉营养都没法跟菜大爷的菜比,人们一般不喜欢买他的菜,所以老李头每天卖菜总是早上出去,很晚才归来,有时候还要剩余些许残菜回来。

    偶尔,老李头会同菜大爷一块去市场卖菜,两人年龄相仿,又是邻居,还算谈得来。

    一天,老李头天没亮就贩回满满一担的蔬菜,在家里照常分拣为几元一把的小份后,刚要挑市场上去卖,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顿时瘫倒在地上。这一切正好被菜大爷瞧见了,他赶紧叫车把老李头送进了医院急救,接诊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做切除手术。

    手术后的第二天,菜大爷去医院看望老李头时,老李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老伴儿正在给他喂粥,一见菜大爷来了,老李头两口子一个劲地道谢。见老李头手术很成功,菜大爷也为他高兴。聊天中,一贯热心肠的菜大爷问老李头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如果有就尽管说,邻里邻居的互相照应嘛。老李头听了,却欲言又止的样子,菜大爷便追问他是什么事情。原来,他是心痛前日贩回的一担蔬菜还放在家里没有卖掉,担心自己住院几天后,那一担蔬菜会白白地烂掉,怪可惜的。菜大爷听了,未加思索地答应帮老李头把菜挑去市场上卖了。

    回去后,菜大爷二话没说,到了老李头家便把那担蔬菜挑去了市场。才到菜市场口,买菜的人们就一窝蜂围拢上来,容不得菜大爷说明一下这菜的来源情况,那担菜又被一扫而光了,哪有菜大爷陈情解释的空隙?望着一副空空的担什和一堆零零碎碎的钱币,菜大爷愣在那里好一阵,仿佛做了一件大亏心事似的。

    当天下午,菜大爷把卖菜的钱如数交给了老李头,说了一声家里有事就走了。老李头高兴地接过钱一点,居然比平常赚的钱要高出一倍多。他心里对菜大爷钦佩得五体投地!

    半个月之后,老李头出院了,特地买了两瓶好酒去敲隔壁菜大爷家的门,结果敲了半天没有人应。老车头问其他邻居,邻居说,菜大爷老两口搬儿子那儿去了。

    菜大爷为什么突然搬走了呢?好久好久,老李头仍没有想明白。

(选自2016年第4期《小说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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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茬

刘正权

    春酒还没吃完,春分就开始刨园子了。

    园子里其实没啥可刨的,除了不包心的白菜就是菠菜,小青菜也有,不过都像纽扣似的扣在地上,春寒刚过,还没来得及舒展叶片。

    春分是对那畦老韭菜动上了心思,二贵跟在春分身后,不情不愿的。二贵说:“春捂秋冻,园子的菜刚缓过劲儿,还得在土里再捂捂才好!”春分白一眼二贵,就没好话还嘴了:“是你自己想捂酒杯子才对吧?”春捂秋冻是说气候和穿着上的事呢,跟园田无关。

    春分把锹递给二贵,说:“你把韭菜给全挖出来,我把根分一分,去掉老根老系,选那壮实的,芽旺的,重新排!”

    “排”是“栽”的意思,韭菜根小,得一丛一丛排一起,挤着长,那长相才欢实。

    二贵还是不想动锹,就扯由头说:“小刚来电话了!”二贵知道春分最惦记小刚,年前一听说他打工不回家过年,连腊货都少备了一半。

    春分这回却没把宝贝儿子的电话当宝,只淡淡“嗯”了一声,接着说:“哪天他不来一回电话?”二贵只好怏怏下了锹,气不顺使劲就大,一锹翻起一大丛韭菜根来。春分弯下腰,拎起那丛韭菜,用铲子敲散土,把韭菜一根一根理开,剪去根须,往一边放,准备待会排。

    二贵撇了下嘴说:“好端端地长土里,非得挖出来再排进去,当是移栽油菜,能增产啊!”

    春分不吭气,她知道二贵有情绪,男人的德行得顺了毛摸,惹急了免不了鸡飞狗跳的。

    二贵又嘟哝:“小刚说,去年形势就不怎么好,那个厂今年怕待不下去了!”

    春分说:“是吗?换个厂也好。地不换茬不长,人不挪窝不旺,儿子想换新环境跟这韭菜地换茬不也一样吗?”一茬一茬剪得齐齐整整的韭菜根带着芽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话中重新排进了土。

    小刚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是打给春分的,小刚说:“娘,我联系了个新厂。新厂离市区远,我不想在厂里往,条件差!”

    春分冷了口气说:“那你回来住吧,家里条件不差,有爹有娘侍候着!”小刚没了声音,挂了电话,小刚听出娘是话里有话。二贵说:“你咋这样跟孩子说话呢?”春分说:“出门在外就要吃得苦,不然啥能耐也不会长!”

    二贵还要说话,春分说:“你忘了去年那畦萝卜啊!”二贵就想起来了,去年入秋时,他把一车鸡粪全撒到那畦萝卜地里,结果腊月里,那萝卜全烧得空了心。

    “莫非你也想儿子出去几年成个空心萝卜回来?”春分又白了一眼二贵,二贵悻悻地闭了嘴。

    反正春酒是没得吃了,二贵干脆一甩外套,说:“做就做个够,顺手把那行葱也给分了吧!”二贵知道眼下分葱还早了点,故意拿话挤对春分。

    哪知春分一拍手,说:“我正想说呢,这几天听了天气预报,说一周内温度回升,分葱正是时候呢!”

    二贵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咋睁着眼往枪口上撞呢。二贵毕竟不是懒人,一旦干顺了手,就觉得眼里的活都该干。当春分还在排葱时,二贵抽空回了趟家。春分以为二贵口渴了回去喝茶,没曾想二贵却从屋里拎了水桶和瓢来,他是给韭菜浇定根水呢。

    二贵三两瓢就把韭菜地浇了,又气喘吁吁拎了桶要浇刚分好的葱。

    春分手一伸:“别添乱,这葱不能浇的!”

二贵很奇怪:“咋啦,韭菜能浇,葱不能浇?”

    春分说:“那韭菜是老根,水分少,老根扎进新土,得定根,让芽吸收水分往上长,这葱就不一样。”

    “这葱就不一样啊?”二贵没想到,种个菜还那么多学问。

    “葱白里水分多,你就是挖起来放一边剪掉叶,过三五天它也会从里面长出新叶的!”春分说。二贵一想也是的,放久了的蒜啊葱啊还真是这么回事,能从里面长出新叶。

    “还有一宗你不晓得,”春分停了一下又说,“这刚分的葱得等上面的叶给太阳晒破叶管,新叶才能钻出来,有时候,环境恶劣点也未必是坏事。”

    “万物有万物的活法呢!”二贵感叹说。

    “所以啊!”春分意味深长看一眼二贵,“我先前才会那样给小刚说话。”

    二贵放下水桶,憨憨地笑,说:“我咋就没想到刚才你是给小刚换茬呢!”

    “你啊,吃春酒吃昏了头,只晓得换酒的茬,哪记得换人的茬!”

    春分说完扛起锹,大步跨过那畦菜地。

    一阵风吹过,新排的韭菜和葱苗舒伸开来,一片新绿呢!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挪开暖瓶

刘心武

    他一再叮嘱我,到了纽约,一定要当面问她,还记不记得挪开暖瓶的那回事。

    他和她,三十几年前,和我,同在工厂一个车间。他们是正式工人,我是教师,下放劳动。我比他们大十岁,但很合得来。我跟他学镟工活儿,叫他师傅。她是统计员,那时梳着俩抓鬏,走过来跑过去,扎着红头绳的大抓鬏前后晃荡,使人联想起硕大的蝴蝶。

    工间休息的时候,在那间更衣室当中,大家围坐在一张长方形的大案子前,说说笑笑,用大搪瓷缸子,大口喝水。大案子上,常放着几只大暖瓶,是最粗糙的那种,铁皮条编的露着瓶胆的外壳,漆成浅蓝色。

    他在我面前回味过很多次,就是挪开暖瓶的那件事。他非常喜欢她,休息时,却不敢坐在她近旁。她总大大方方地坐在案子一端,他呢,那天选择了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就是案子的另一端!那天大家究竟议论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天他话多,正当他高谈阔论时,她忽然大声说:“哎,把暖瓶挪开!”我坐在案子一侧,离暖瓶比较近,就把一只暖瓶挪了挪,他还在议论,她就更大声地对我说:“劳驾,把那个暖瓶也挪开!”我就把两只暖瓶都挪到一边去了,这些细节,经他提醒,我都还想得起来。

    她要求挪开暖瓶,是因为暖瓶挡住了她的视线,使她不能看清楚大发高论的他。挪开了暖瓶,她就睁圆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盯着口似悬河的他,两个抓鬏静止不动,仿佛一对敛翅的春燕。

    后来社会发生了很大的转折、很大的变化。我们的人生也随之发生了很大的转折、很大的变化。我成了所谓的作家。她1978年考取大学,1983年赴美留学,1990年获得博士学位,现在是美国一所州立大学的终身教授。

    他下岗后做过很多种事,现在比较稳定,是一家大公司的仓库保管员。那家工厂早已消失,原址成为一个华丽的专供“成功人士”享受的商品楼盘,底层是商场,商场附设星巴克咖啡厅,我和他正是在那里会面的。他知道我要去美国演讲,打电话说要见我,托我个事。我就约他到星巴克,他喝不惯咖啡,甚至闻不惯那里头的气息,他说完他的心事嘱托,就离开了。

    我已经年逾花甲,他和她也都早已结婚有了子女,我们应该都不算浪漫人士,但他却还是希望我能在美国见到她,并私下里问她,还记不记得挪开暖瓶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着,在他们生命的那个时段,她喜欢他,以至他说话时,她不能容忍任何障眼的东西,她不但要倾听他,还要注视他。他只希望她在我面前表示,她还记得,确实,她那时候喜欢过他,然后,我回国把她的回应告诉他,他就满足了。

    我把他的嘱托,视为一个神圣的使命。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说,完成好这个使命,不亚于要把我那演讲的任务达到圆满。

    人的一生有许多美好的瞬间。使这些瞬间定格,使其不褪色,可以永远滋润我们那颗在人生长途跋涉中越磨越粗粝的心。

    我演讲那天,她没有来。当地文化圈的人士聚餐欢迎我,她也没露面。我给她打去几次电话,都是英语录音让给留言,但我留了言也没有回应。

    直到回国前一晚,再拨她家电话,才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的声音一点没有变,她很高兴,说她们全家到欧洲旅游,昨天才回家。她说看到报道,祝贺我演讲成功。我就引导她回忆当年,提到好几个那时工厂里的师傅,其中有他,她热情地问:“都好吗?你们都还保持着联系吗?”我就先逐个说一下那些人的近况,然后特别提到他,提到他那时如何喜欢高谈阔论,那时候我们给他取的外号是“博士”……我都提到那张旧桌案了,她一直饶有兴味地听着,还发出熟悉的笑声,但就在这关口,发生了一个情况,就是她先道了声“sorry”,然后分明对她那个房间里另外一个人,估计是她女儿,大声地说:“朱迪,你把那个花瓶挪开,我看不到微波炉了……”虽然她马上又接着跟我通话,但我的心一下子乱了,我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跟她结束通话的。

    回国很多天了,我没主动给他去电话,他也没有来电话。如果他来电话问我,我该怎么跟他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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