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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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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黑龙江省双鸭山市第一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说起梅花
    我出生的那一天,家门前的梅花初绽,据说是朱砂梅,很美,家人就给我取名梅字。父亲自小教我古诗,关于梅花的诗很多,到现在还能一口气背出很多,如“冰雪林中著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我最喜欢曹雪芹的“冻脸有痕皆是血,酸心无恨亦成灰,误吞丹药移真骨,偷下瑶池脱旧胎”。关于梅,人们谈论太多,种梅,赏梅,写梅,画梅,梅深入到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虽知道这名字极美,但每当别人问起我的名字时,又觉得难以启齿,太俗了,取这个名字的人太多,声音听起来也闷声闷气的,对这个名字的尴尬,一直不能释怀,到美国后就马上给自己取了一个雅致的英文名字,以为总可以脱俗了,不料一些好事的西方人非要知道我的中文名字。
    记得第一个有个墨西哥人问我名字,我就告诉他我的名字是梅,他又问梅是什么意思,我说是一种花,那人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什么花。我突然张口结舌起来,记得梅花翻译成英语是plum,就是李子,迟疑了一下,就说plum。那人噢了一声,就不再问了,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很失望。
    第二次一个美国人问起梅花,我接受上次的教训,不再说李子花,就启发他说,是一种花,中国最美的花,你猜猜看。那人就说是玫瑰花。我有点失望,进一步启发说,这种花,很美,在冬天开放,中国人最喜欢,经常把它们画成画挂墙上,写进诗里。那人想了想说:是牡丹吧,牡丹又大又美,我看很多中国人的家里挂着牡丹花。而且牡丹是我唯一认识的中国花。
    我一听又没有希望了,也难怪,很少美国人了解中国的历史与文化,何况一种花草。
    我说梅花是被中国人挂在墙上,捧在手上,供在心里的,是深入血液和灵魂的一种花。他似乎被我感动了,突然对梅来了兴趣。
    这胖胖的老美认真起来,有一天他突然跑来兴冲冲地告诉我,苏菲,我找到了梅,结一种酸酸的果子,是可以做色拉醋的,很好吃。我讶然了,是的,有些梅是可以结果子的。大多花草有艳花者无果实,有美实者无艳花,难得梅两者俱美,梅的美不仅是果实,这老美只知道吃。
    第三个问的是意大利人,是搞音乐的,我想这人是有艺术感受力的,反正他没见过梅花,就信口开河起来。我说梅花是中国最美的花,有几千年的栽培史。梅花是我们中国民族精神的象征,凌寒飘香,不屈不挠,自强不息,铁骨冰心。中国人倾心于梅的很多,清朝曾有一位叫陈介眉的官人,听说孤山的梅花开了,立即丢官弃印从京城千里迢迢骑马狂奔至杭州,何物关心归思急,孤山开遍早梅花。还有一个叫林和靖的,有一天独自欣赏梅花时,一下子被梅花的神姿吸引了,从此入孤山种梅花,一辈子没有下山,以梅花为妻。那人睁大了眼睛问:真的吗?真的。我说,他有一首写梅花的诗,在所有写梅花的诗中独占鰲头,无人能比。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脱口而出。如果你读了这诗,看了这梅,你一定能作出美的乐曲,中国有名曲《梅花三弄》,你可以写出梅花四弄。
    从此,那人每次见我,必问梅消息,一天被逼无奈,就从网上找出梅花的照片与绘画作品,其中有一幅《墨梅》。那人端详半天,说,很像桃花吗,枯瘦的桃花,还有黑色的,很稀有的颜色。我不再想解释那是墨梅,也不想再说梅花的美就在于疏、瘦、清、斜。
    显然这位艺术家也误解了梅花。我怎么告诉他在万木萧瑟,大雪压境的冬天,忽然看到一树梅花迎雪吐艳时,那种惊心动魄。怎么才能告诉他,千年老梅,铁枝铜干,如枯若死,一夜风雪后,突然琼枝吐艳,那种绝处逢生的沧桑感。怎样才能告诉他,当你为情所困,辗转反侧时,突然一股梅香袭来,幽幽而来,又悄然而去,那种神魂颠倒。梅花的美是摄人魂魄的,如果赏梅在淡云,晓日,薄寒,细雨,或小桥,清溪,明窗,疏篱,再加上诗酒横琴,林间吹笛,这时候你很难再做凡人,梅花是人间尤物,人间与仙境的使者。
    有一次和一个日本人闲聊,不知怎么就谈到他自己国家的国花,他异常兴奋,竟说得泪花点点。我也不由自主又谈起梅花,他说他的,我说我的,他说的我不太懂,我相信我说的他也不懂,有一点是相通的,对一种花的深入灵魂的热爱。
    梅花,几千年的书香缭绕得骨清魂香,几千年的诗心陶冶得如此美丽。中国人心里千回百转的梅魂,在与世界相遇的过程中焕发出独异的魅力,成为民族精神的写照。
(取材于苏菲的同名散文)
(1)、下列词语中的说,与说起梅花的说,意思最接近的一项是(    )
A、游说 B、说和 C、话说 D、学说
(2)、下列对作品内容的理解,最准确的一项是(    )
A、与雅致的苏菲相比,梅是不大动听的中文名字,因此令作者耿耿于怀。 B、文中那位意大利人对梅花有很好的艺术感受力,作者期待他写出梅花四弄。 C、本文明写对梅的热爱,在无意识中也表现了外国人对中国文化的隔膜与误解。 D、在旅居海外的作者看来,梅花不仅渗入了自己的生活,也象征了民族精神。
(3)、下列对作品中有关知识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墨梅是用水墨画出的梅花,在黑白浓淡之间呈现出疏、瘦、清、斜之美。 B、由林和靖众芳摇落独暄妍一诗诗体推断,该诗写作年代是在魏晋年代。 C、倒数第三段中称梅花是人间尤物,尤物在这里指特别美好的事物。 D、梅与松竹并称为岁寒三友,都是历代中国画家酷爱的创作题材。
(4)、本文倒数第三段描写了哪些赏梅的情境?作者借此写出了梅花怎样的品质与格调?
(5)、本文结尾写道:梅花,几千年的书香缭绕得骨清魂香,几千年的诗心陶冶得如此美丽。请紧扣书香与诗心,谈谈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中药飘香

杨忠

    ①闻着煎药时四溢而出香气弥漫的中药,心又回到儿时多病的日子,回到比汤药更浓烈的亲情氛围之中。

    ②在我蹒跚学步的那段日子,母亲带我到乡下外公家小住。母亲为外公煎药,冒出香气,当我最近距离地闻到从一只被炉火熏黑的砂锅里散发的草药味时,心里存有一种神秘和敬畏。那药是母亲冒着冬雪走了几十里山路,叩开一家早已打烊了的药铺抓来的。外公病歪歪地喝着母亲连夜煎熬冒着热气的汤药,竟然神奇般地好了。也许是母亲的孝心和精神感动了上苍,才有如此神力。从此,我们全家尤其是母亲对中药敬若神灵。外公风烛残年与药锅为伴直到去世,享年89岁。

    ③我是家中宝贝,病灾不断:小时候出麻疹、痄腮,稍大患肾炎、肝炎,还曾被滚沸的汤药烫伤。因此,外公用过的那个有年头的黑乎乎、脏兮兮的药砂锅,又被母亲找了回来,母亲用清水一洗并念道:“外公保佑小孙孙,那药砂锅熬出来的中药有神力呢。”我的命几乎是泡在“苦水”中熬过来的,能喝水的时候就开始与汤药结缘,那是又令人惧怕又让人感觉亲切的苦味。“良药苦口”是我第一次听到的双关语。虽不懂其意,但我知道对我一定有好处。

    ④记得我成人之前母亲一直为我煎药。煎药很有讲究。她说:“煎药如同进庙上香,要心诚,不能乱说话,身子也要干净,否则,这药效就不好。药渣更不能随意乱倒,要倒在人气旺的岔路口,让众人把病带走,吃药的人病才能好。”所以母亲煎药时,总是把手洗得干干净净,有时还要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倒药渣时更要走好远的路。母亲煎药时的背影和炉火映红的脸庞很好看,至今仍烙在我心里……

    ⑤煎药的流程是中国人独有的,从开始懂得中药能治病到今天,一样的方法,一样的氛围,一样的心情。洗锅,浸药,生炉。下锅有先后之别,火候有文武之分。解表药用“武火”,滋补药用“文火”;矿石、甲壳、兽角类药“先煎”,药引或粉末状药“后下”。久病成医,耳濡目染,我已熟知其道。

    ⑥多年之后,我读到清代怪杰石成金《传家宝》中“煎药”一节,有这样的句子:“煎药时要老诚人细心看守,不可炭多火急而沸出,亦不可过煎而药枯,火候得宜则药之气味不损,自得速效矣。”所以母亲煎药时总是不假他人,其认真劲儿就不难理解了。

    ⑦而现在父亲、母亲都已不在人世了,中药的香气也渐渐散去。

    ⑧想起小时候生病的日子,想起母亲为我煎药时的情景,不免黯然神伤。母亲病重时,我一直守着她,就像当年我生病时她守着我一样。母亲守旧固执,不愿看西医,执意要吃中药,我为她请了最好的中医。而那只用了很长时间的药砂锅,经过几次搬家早已不见踪影。母亲很迷信,她说:“外公用了它,病治好了,活得长寿;你用了它,许多病也治好了,如今养得白胖壮实。看来我不行了。”母亲的话很灵验,正如她说的那样,她不久离我们而去。

    ⑨我时常在想,五味俱全的汤药犹如漫漫人生,也包含生活的滋味。在纷纷扰扰的生活中,举起酒杯,醉的是红尘,端着茶杯,泡着的是日月。一个人一生之中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病痛,偶尔喝点汤药,益于病体,也是一种提醒与思考。汤药入口,一股暖流在肚肠里奇妙地跳荡,使人感受到一种因苦味而带来的淡淡感伤,使人想起吃苦对生命的意义。这是对人更深的益处,亦如世事从兴而衰,正像人体从健而弱。一碗由砂锅倾出的热的苦水,从口腔到胃肠的距离之中,让人从兴奋到镇定,使人想起生命本身。我认为,中药的本质也许是诠释生命意义的哲学过程。

    ⑩中药飘香的日子,其实就是一段人生最美好的回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说“忍”

陈子展

    ①孔子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话,这话本来不错。因为他只教人忍小事,当然权衡轻重,以成就大计划,忍耐小事件为是。倘若对方要使你的大计划弄不成,那就不是小事,只要你还有做人的血性,一定忍无可忍了。比如他看见鲁国当权的季氏在家里擅用只有天子可用的八佾乐舞,就气愤愤地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②五代的冯道以孔子自比,他忍性的修养工夫,似乎要比孔子进步。相传他做宰相的时候,有人在街上牵着一匹脸上挂着一块写有“冯道”二字布的驴子,这分明是在取笑他了,他看见了也不理。

    ③俗语道:“宰相肚里好撑船。”唐朝有一个叫做娄师德的宰相,就留下了唾面自干的故事,活活描出了为着做官,不惜忍受一切耻辱的心理。

    ④明朝大儒白沙先生有一篇忍字箴道:“不乱大谋,乃其有济。如不能忍,倾败立至!”他要学张公艺百忍,可惜他不曾做得宰相以忍治国,他只能学张公艺以忍治家。从家到国,都离不了一个忍字,中国民族算是世界上最能忍耐的伟大民族了。

    ⑤这个忍字,真可算得咱们唯一无二的国粹。忍的哲学,道家发明最早,老子的不争主义,就在于能忍。自从佛家的哲学传到中国,老子的哲学又得一个帮手。相传释迦行禅,在一棵树下兀坐不动。有鸟飞来,把他看做木头,就在他的发髻里生蛋。等他禅觉,才知脑袋顶上有了鸟蛋。于是再行入定,直到鸟蛋已生鸟儿飞去,他才起身。此故事虽未必为真,可是佛家忍性的工夫,实在比道家高了许多。

    ⑥六朝道家佛家的思想最有势力,恰在这个时期中国的民族最倒霉。宋朝虽说好像是儒家思想最占势力,其实一般道学家戴着儒家帽子,却穿了佛家道家的里衣,这一时期中国民族也最倒霉。明朝道学号为中兴,而儒家贩的还是佛道两家的货色,即消极的哲学,懒惰的哲学,不求长进的哲学,中国民族又倒霉三百年。我虽然不一定要把两千年来受异族侵略倒霉的责任,通通推在道家佛家乃至号为儒家的道学家身上,但这三派思想浸透中国民族的血液,三派所最注重的忍性修养工夫做得愈精进,愈深湛,就愈成为牢不可破的民族性。因此这个在世界上最会忍耐一切的伟大民族,也就愈成为最适于被侮辱被侵略的民族了。

    ⑦记得清儒张培仁说:“忍之一字,天下之通宝也。如与人相辩是非,这其间著个忍字,省了多少口舌。凡世间种种有为,才起念头,便惺然着忍,则省事多矣。”

    ⑧但忍中有真丹,又是和之一字。以和运忍,如刀割水无伤。和者,众人以为狂风骤雨,我则以为春风和气;众人以为怒涛,我则以为平地。这也像是说忍耐与和平两者有不可分离的关系。难怪中国民族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忍耐一切的伟大民族,同时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和平的伟大民族。

(原载《太白》杂志,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渐渐消散的炊烟

晓晓

    老了。这是老木最近的发现。

    慢慢地,就没了热度,还怕冷,把云彩当衣服裹在身上。还没了力气,直往西山里坠。老木挤巴几下眼睛,定定神,继续往山凹里望。

    记得还是放牛娃的时候,也喜欢坐在这块大石头上,往山凹里望。那片竹林里,是二蛋、毛哥和三顺的家。那长有一大团雪白梨花的梨树后面,是瞎眼奶奶家,眼睛虽瞎着,却灵醒得很,还没靠近梨树呢,就戳着棍子叫骂开了,龟孙子,又磨牙了吗。但真到梨子大了熟了,每家每户的娃,人手一个是棍打不动的。那是小琴的家,她的笑声最好听。那是黑妹家的两间茅草屋,她家最穷,她也最不讨人喜欢。

    老木闭着眼都能指出各家的位置。小时候,老木还和伙伴玩过这样的游戏,就是根据各家屋顶上冒出来的炊烟,猜各家在烧什么好吃的东西。老木是赢得最多的,也正是这一点,让伙伴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木笑了,露出豁了牙的嘴。其实那算不上什么秘密的。那时候,没有哪家有大鱼大肉吃,除了玉米、南瓜和山芋,其他的就是想吃也吃不上。谁家种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种得多,哪天又收获了什么,在村子里窜上窜下的老木能不知道吗?鼻子长,才是老木的神通。

    可如今不行了,那些像树林一样密的炊烟呢?怎么就不见了?二蛋的儿子是包工头,在城里买了房子,把二蛋老两口给接走了;黑妹考上了大学,据说当了官,早就把家给搬到了省城;瞎眼奶奶的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媳妇都在外打工,那一树梨子早就没人管了;三顺家的小子是最迟去打工的,据说也混得不错,一家人都带出去不说,连山场和田地都不要了。

    一个个乡里乡亲,都只剩下印象了,而且越来越模糊。每次走过已经不再有人居住的老宅,老木都会站上半天,总感觉门会突然打开,会有人笑嘻嘻地走出来,叫老木进去坐坐,喝口水,唠上一时半会。可除了一刻不离跟随自己的阿黄,什么也没有。总是阿黄的几声叫,把老木给唤醒,滞重的脚步才继续缓慢挪动。

    汪,汪,汪。阿黄在叫了,有气无力的,就在身边。以前的阿黄可不是这样。记得儿子媳妇才出门那会,有老伴陪着,倒没感觉什么。地种着,田耕着,孙儿孙女带着,照样其乐融融,只是多受些累,但老木心里踏实。一场病,把老伴给送到了山上,再也不回来了。儿子媳妇要老木一起出门,说一家人在一起放心,可老木不愿意。

    老木舍不下那几间土屋,只有在那屋里,身心才舒坦;舍不下田地里用汗水浸泡的庄稼,那也是儿女呀,是自己的根;舍不下屋对面山上孤零零的老伴,谁去给她清除坟头上的杂草。

    阿黄是老伴走后的第三天头上出现的。瘦得皮包骨头,一身的瘌子,是老木治好了它的病,然后收养了它,从此形影不离。老木到哪,阿黄一准到哪,听到阿黄的叫声,老木才踏实。可阿黄的皮也塌拉下来了,越发灰暗,声音早没了洪亮,以前一叫就是高亢的连声,现在成了短促沉闷的一下一下了。

    柿子树后面,有炊烟升起来了,若隐若现,淡淡的白。老木来劲了,仔细地瞅。老木站起身来,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一家。老木成木桩了,好半天才跌坐回冰冷的石头,那是李家的女儿在给她娘做“三七”,根本就不是什么炊烟。

    想到李家嫂子的过世,老木又添了心事。全庄子的人都来了,还站不满一堂屋。最关键的,是没几个能做事的人。一个个佝腰驼背,稍微出点力,就动弹不了了。该走的程序省了大半,将就着才把人送上了山,抬棺的本家老二还闪了腰。

    等自己老了的时候,儿子媳妇又到哪张罗帮忙的人呢?听说城里都是火化,以前老木一听到火化就动气。人活一辈子吃苦受累也就罢了,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造孽呀。可现在老木不这样想了,人死了,还知道什么呢,能肥几棵庄稼也算是做了好事。烧就烧吧,总比没人料理要好。

    山凹里终于有炊烟袅袅地升起来了,甚至没有老木抽的烟锅里的烟浓厚,就那么稀稀落落着,不用风,转眼即逝。阿黄也沉默了,一双浑浊的老眼默默地望,老木也是,直到暮色像沉重的幕布,缓缓合拢……

(《天池小小说》2012年第9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古寺黄昏

朱以撒

    ①我是选择黄昏深浓时分走入这座古寺的。

    ②这座已经显得凋敝的北方古寺,坐落在一处开阔的坡上,和那些煌煌大寺相比,它就像被长风卷走了青春的亮丽,只映现出苍老朴实。除了正午前后还有一些香客结伴而来,使寺院上空紫气缭绕,生机凭添,一俟黄昏,人迹萧然,能见到的只是寥寥的僧人青鞋布衲的身影了。

    ③我之所以选择黄昏入古寺徜徉,是有一些想法的。我曾随着熙攘游人,多次在明晰清朗的上午进出那些金碧辉煌的寺院,从雕梁画栋、翘角飞檐的油彩,都可以一下子认出香火旺盛香客密集的盛况。尤其是那海碗口一般粗大的香炷,总是让寺院终年弥漫在烟火中,佛们承受得了如此的熏炙么。这种味道总是勾起人的特定想象,想到佛,想来往生,想到西方的极乐世界。可是,来的人多了,也不免使佛门净地留下挥之弗去的世俗,无从清净可言,更无从作离奇的联想。

    ④黄昏对我来说是最轻松的时刻,用不了多久,暮色来临,夜色来临,一切就尽在迷蒙之中了,可以有白日不曾过的身心舒展。黄昏前的劳作,总是使人精神紧张以至倦怠,迎受不断扑来的世务。只有黄昏到来之际,劳作宣告结束,像落日一样卸去重负,安然地缓缓沉落。我相信很多人在这时,会感到如期而至的安宁,这是安息的前奏。不过,当这个晚秋一日又一日加深浓度时,在远离秀色南方的这块土地上,黄昏时带给我的还有一丝淡淡的惋惜。我看到不少黄叶已经悄然地飘落在地,古寺里枝繁叶茂的几株大树,开始了删简的旅程。

    ⑤这时节,古寺和人一样显出了本真和从容。

    ⑥曾有人对我说,讨嫌寺院的格局,不论东南西北,不分大寺小寺,格局大抵是千篇一律的。重视中轴线、对称、比例、规矩。即使是当今空间造型艺术走向跌宕变化、奇诡不测的创造,古寺翻新或重起楼台,宁愿割舍富于联想万端的诗情画意,铩去鲜活想象不可端倪的翅羽,也要保持那种千年一贯制的平衡和中正。宗教殿堂就是宗教殿堂,这么悠久的历史和文化沉淀,代代承传它的凝重和厚实,越是往后,人们仰之弥高的心理越是积重难返,更不敢别出心裁去随意改动。以不变而应世间万变,能使一代又一代的信徒初衷不改,也真算得上大智慧了。我面前这座古寺,这么小的格局,当然舍弃了诸如地藏殿、大悲殿、普贤殿这些非在中轴线上的建筑,油彩焕然的也只有大雄宝殿,其余都在剥落古旧中,可是这些古旧处,在夕阳余晖的投射下,罄露着古朴深沉的意味。古寺最让人流连并印上心头的,正是这种洞见岁月风霜的真实写照。剥蚀就剥蚀吧,又何必遮掩粉饰,包裹上隔代的不谐色泽;残损就残损吧,这种沧桑感理应更能传唤出生命代谢的过程。现实中的人们是十分乐意解囊装扮这宗教殿堂的,让佛的光彩照人富丽堂皇,一身新饰,没有风霜感,也辨识不出年代远近。在我眼里,一代代的雕饰敷彩,越发走向世俗的技艺和心境,把原先带有灵气的寺院转换成了媚俗。用审美眼光巡弋,宗教教堂也就是艺术殿堂。可往往在洗去风霜的补救中,艺术性日渐消散,佛性怂恿了求索者的奢华,也纵容了艺术败笔的任意涂抹。

    ⑦夕阳已经掠过寺顶的飞檐,院内一片空旷,只有那高耸的塔顶端还沐浴在这如同嫣红的葡萄酒的醉意里。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赛与瓦子

蔡楠

    这个夏季的傍晚,每当白洋淀的太阳没入莽莽苍苍的芦苇尽头,一群瓦子就飞到老赛的农家院休闲岛。瓦子们还知道,一旦老赛发现它们来了,会把手里的活计交给一旁的儿子,然后就会跑出来和它们相聚。

    那真是一天内人鸟最快乐的时刻。老赛光着黝黑的膀子,晃着一身的肌肉提着铁锨,朝一口大铁锅走去。他掀开锅盖,用铁锨将锅内早就准备好的饲料搅和均匀,铲出一铁锨,向核桃树下扬去,然后又是一铁锨……瓦子们翅膀铺展开,哗地从树上落下,带着一阵风,盖上了饲料,然后又收拢翅膀,伸出尖尖细细的长嘴,啄出了一地的音乐。老赛听着音乐,望着鸟们愣神。愣神间,发现一只瓦子被挤出了啄食的音乐圈儿。他近前一看,是一只翅膀受了伤的瓦子。别的瓦子都长着淡紫色的嘴,而这只瓦子的嘴却是醒目的红。红嘴儿瓦子抢不上食物,望着老赛沙哑地低鸣。老赛就进了厨房,端来了满满一碗小河虾,送到了那只受伤的瓦子面前……

    群鸟吃饱了,又飞上了核桃树,注视了老赛一会儿,欢唱着飞走了。那只受伤的瓦子,却飞到了老赛的肩头,用红嘴轻轻啄着老赛脖子上被蚊子咬出的一个红疙瘩,啄得老赛痒痒的舒服。老赛就把鸟从肩上移到手里,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找到了鸟儿翅膀上的伤口,轻轻地给它贴上。他摸了摸鸟儿漂亮的红嘴儿,轻轻叩击了一下,将鸟儿高高地向上一举一送,鸟儿就借势扎上了天空,追赶伙伴们去了。

    老赛的手就那么举着,举着,就把自己举成了白洋淀的一尊雕像。

    本来老赛的农家院就是在千里堤上的。只是后来搬到了淀里。按他儿子赛舟的话说,这叫人挪死,院挪活。儿子整个春天都没闲着,他在老赛承包的苇地上大兴土木。刨了苇根,挖了一个大池子,筑土为台。池子里蓄水养蟹,台子上搭起了一排钢结构板房,建起了淀上农家院休闲岛。院子里种了蔬菜、草莓和果树,美其名曰采摘园。岛与千里堤有一道壕沟相隔,赛舟空出十只柴油桶,上面焊上一块厚钢板和护栏,中间设计两条长长的锁链。一个轮渡就制成了。有客人来,只要在对面用力拉锁链,轮渡就会慢慢地摆到农家院了。就这样一捣鼓一变化,景致别有不同,休闲岛的生意自然比在岸上火爆。

    儿子儿媳走上了前台。老赛和老伴儿退居了二线。老伴儿引领着客人采摘。老赛呢?有时候帮厨,更多的时候是做摆渡人。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打水草,拌饲料,喂河蟹。闲的时候,就望着那群傍晚才飞回来的瓦子鸟愣神。瓦子们原来就栖息在他的苇地里。苇地变成了农家院,瓦子们就散去了。看着瓦子时不时扎入水中,时不时飞上天空奋不顾身的饥饿样子,老赛拿起铁锨,试着将铁锅里剩下的喂蟹的饲料,向一片空地扬去。然后他冲鸟们招招手。鸟们呼啦一下就扑了上去,伸出尖尖细细的长嘴,滴滴答答地啄食,啄出了一地的音乐。

    在这个夏天,老赛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喂鸟。

    赛舟又有了新的计划。他在养蟹池里搭起了一片凉亭和一个大戏台。一条水上木板长廊将饭桌从屋里延伸到了水上。赛舟就对老赛说,你不懂,客人喜欢一边浪漫着,一边让蚊子咬着吃饭!

    儿子说的还真对,凉亭上和戏台上确实比屋里人多。

    瓦子鸟却变得胆怯了。那棵核桃树离着木板长廊很近。老赛再喂食的时候,瓦子鸟啄出的不是一地音乐,而是一地恐慌了。终于,在一个食客逮住那只受伤的红嘴瓦子之后,鸟们再也不来了。

    老赛没能及时救出那只红嘴瓦子。他赶到凉亭餐桌的时候,那只红嘴瓦子已经被炖成了一盆汤。老赛拨拉开客人,将汤盆抢了过来。他脚步踉跄,来到了核桃树下,挖了个坑,将汤倒了进去,掩埋了红嘴瓦子被煮烂的小身体。

    赛舟急扯白脸地跑了过来,用脚跺着核桃树下的新土说,你疯了吗?难道一桌客人还不如你的一只破鸟?

    不如!老赛硬硬地说。

    像你这样,这休闲岛早晚得黄!

    黄了才好,黄了才叫休闲!老赛扔下这话,又扔下五百块钱,“给,那桌的饭钱我付了!”

    儿子没接,红红的钞票像瓦子一样,飞了起来,又飘落在地。

    老赛上了岸,和老伴儿在千里堤的旧址上又开起了农家院,取名叫瓦子家园。

    在厨房对着后窗的空地上,老赛也种上了一棵核桃树。那口铁锅,老赛将它搬到了千里堤上。每到傍晚,他搅拌好饲料,像在淀里那样,铲出一铁锨,向核桃树下扬去,然后又是一铁锨……

    瓦子鸟们就都飞到了瓦子家园。

    一年后,雄安新区设立。白洋淀开始水域生态修复,赶上退耕还淀、退商还水,赛舟的农家院得到补偿后,被水平了。

    赛舟带着媳妇儿来到了老赛跟前。赛舟不说话,他让媳妇和老赛说,爹,瓦子家园算俺们一份呗!

    老赛也不看儿子儿媳,一边给瓦子喂食,一边轻轻地嘟哝,瓦子,又叫淀鸥,学名须浮鸥,喜欢在辽阔的水面迎风飞翔……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雨水①

李万华

    ①昨夜梦得一坡油菜花开,竟是“一气初盈,万花齐发,青畴白壤,悉变黄金”。在梦中,我以为大地的模样就是这样:金黄,暗藏柔韧的劲道。但是梦中有人说:风吹雨打,花落叶下。

    ②我在今天的某个时刻想起梦中油菜,便有些恍惚。我分明看见那是一坡一坡的花在梢上驰骋,但我相信别人所言的零落成泥。便是现在,我依旧对自己说:花的尸骨如同花开。

    ③这之前的某一日,我在老屋檐下闲坐。这是乡下,阳光没有杂质,尚未长出新叶的梨树在院子中央,枝杈如同龟甲兽骨上的笔画。它旁边,一棵沙枣树歪着身子,旧年的妃色果子小如豆粒,果皮上布满黑点。想一想,如果每一种果子都如此闹脾气,不肯掉落,年长日久,果树会成为什么。一只猫咪跑过去,爬上大板夯筑的土墙,又从墙头跃到树枝上,停驻。看上去,它的这一行为没有任何意义。墙头露出远山一角,清冷的风从屋外榆树的枝子上滑下,近处耍社火的锣鼓节奏铿锵。也有一两声鸦啼,仿佛冬季还未离去。我们喝咸茶,偶尔说话。脑中无舟楫的片刻散漫,清波亮出光斑。其间记忆自在身边游走,觉察时它们已经遥远,并不与我发生多少关联。而在沉默时刻,我总能看见时间踮着脚,小毛贼一样扛着些破烂玩意儿走过。一扭头,我甚至看见多年后我们自身的白骨,在阳光里静坐。它们洁净、温润,泛着光泽,它们完好无损,姿态娴雅,仿佛正在轻颦浅笑。

    ④现在想起,那一天仿佛来自一个遥远过去,又仿佛取自未来。眼下转瞬即逝,未来遥不可及,过去是什么,一棵沙枣树,抑或只是一场回忆?

    ⑤然而回忆未必可靠。电影《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中,一场或许并不存在的相遇被男主人公回忆得历历在目,仿佛它刚刚发生,彼此的气息还没在花园的雕塑下散去,不过被另一个人忘记。如果遗忘表明过去并不存在,那么回忆,是否果真能杜撰出一个过去。

    ⑥这一日夜间,我听见窗外檐漏,滴答滴答,屋顶积雪正在消融。我有多久不曾见得冰雪融化的样子?旧日那些冰凌挂在屋檐,雪水晶莹,春风沿着河道走过的情景,我并未生疏。一些情景日日重复,回想起来却如同空设,一些情景一旦露面,便被魔术长久定格。小时候接触物事存有局限,不能一一看尽,然而相待之心细腻专注。成年后,时刻穿行,其间柳暗花明,抑或山重水复,我们却已习惯顺水流逝。

    ⑦其实我并不知这是哪一日的积雪,我从乡下老屋回到小镇,它们已经存在,在楼层背阴的角落,树根,砖瓦的缝隙。它们在那里沉积,并且渐渐瓷实,它们的表面因此变成薄薄冰层,反射光芒,仿佛一些特立独行的人,“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并不依附。

    ⑧《礼记》说:“始雨水,桃始华。”这节候的物征,本以中原为主。在青藏高原,这一切都将姗姗来迟。

【注释】①作者系青海人,在散文集《西风消息》中,她以“立春”“惊蛰”等节气为题写了一系列散文,此为《雨水》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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