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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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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衡水中学2018届高三上学期语文九模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士兵与猎手

戴涛

    ①1944年冬,中国黑龙江小兴安岭。

    ②一个日本士兵端着枪,在冰雪覆盖的山林里穿行,忽然,他弯下腰在雪地上寻找着什么,终于,他又看见了两排漂亮的梅花印,于是他又兴奋地朝前追去……今天清晨,当他走出兵营撒尿时,他在雪地里意外地发现了梅花印,他不禁一阵狂喜,因为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曾告诉过他,这梅花印代表着什么。当年他的父亲在南洋做生意时,他的最高理想就是得到留下这梅花印的百兽之王。可最后的结局是,他父亲没有得到这百兽之王,而百兽之王得到了他父亲。此时,他觉得该是实现他父亲遗愿,或者说是替他父亲报仇雪恨的时候了,尽管这是中国的东北虎,根本与南洋的爪哇虎无关。

    ③在另外一片树林子里,一个鄂伦春族的年轻猎手也在追赶一只东北虎。鄂伦春人世代以打猎为生,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可自打来了日本人,这森林里的动物好像知道了要大祸临头,一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天,当他在雪地里发现这排梅花印时,他不知道有多兴奋,这虎皮虎骨虎肉,意味着全家半年的吃用。

    ④起风了,风将天上的雪、地上的雪刮得满世界飞舞,除了雪,别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而一个日本士兵和一个鄂伦春猎手,还在苦苦地追逐那些神秘莫测的虎爪印。

    ⑤已经是第三天了,饥饿和劳累使得日本士兵眼前的树木开始不断晃动,就像他跟他的部队向中国的老百姓扫射时,那些老百姓也就是这样晃着晃着倒下去的。突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向他袭来,莫非这些梅花印原本就是中国人设下的陷阱……鄂伦春猎手尽管年轻,可除了老虎,几乎小兴安岭所有的野兽都被他的猎枪击中过。打猎对他来说是件非常轻松愉快的事,可这一次好像不同往常,奔走了三天,他竟一点也无法预料结局将会是怎样。

    ⑥第四天,日本士兵踉踉跄跄,又走出一片树林,突然,眼前的画面让他惊呆了,突然放晴的天空下,阳光照耀着的小兴安岭银装素裹,显得纯净安宁,不远的山顶上,两只色彩斑斓的东北虎在嬉戏,它们相拥在一起,一虎眯着眼,温顺地躺着,而另一虎不停地在它脸上咬着啃着……这使日本士兵想起家里两只可爱的波斯猫,可仅仅是一瞬间的犹豫,他又举起了那杆“三八枪”……当鄂伦春猎手钻出另一片树林时,他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仅仅是一瞬间,他听老人们说过,动物里老虎的相亲相爱是最不容易看到的;他还听老人们说,见过老虎亲热的人,会有美丽的爱情。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猎枪……

    ⑦“叭咕”,一声刺耳的枪响打碎了天地间的宁静,下面那只东北虎的额头上顿时流出殷红的血,在阳光下,这血格外鲜艳,它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又马上倒了下去,它痛苦地在雪地上翻滚,洁白的雪上留下一片鲜红,终于它又站了起来,纵身一跃,跳下山崖。另一只东北虎一声长啸,也跟随着一起跳下崖去。

    ⑧日本士兵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枪掉落在雪地上。鄂伦春猎手呢,当他弄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便愤怒地从地上捡起猎枪,将枪口指向了日本士兵。也许是听到了声响,日本士兵扭转头来张望。鄂伦春猎手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庞,脸上流露出惊愕和惶惑,似乎还有一丝愧意。鄂伦春猎手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十五六岁的孩子与凶残的侵略者联系起来,反而想起了自家常犯糊涂的小弟,他的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可仅仅只过了一瞬间,猎手扣动了扳机。“叭咕”,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小兴安岭树枝上的雪花被震得簌簌下落,几只飞鸟惊惶地掠过阳光下的天空……

    ⑨1984年春,一位跛脚的日本老人从日本的北海道来到中国的小兴安岭,他特地来寻找一位鄂伦春猎手,说是要报恩。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两排梅花脚印,同时引发了两个猎手的捕猎激情,但两人的动机却不相同,日本士兵是为追求理想,鄂伦春猎手则为生计着想。 B、日本士兵在饥饿劳累时,看到树木晃动,就像看到被扫射后的中国百姓。这里通过巧妙的比喻,揭露了日本士兵之前的罪恶行径,也表达出他的反省。 C、一只东北虎遭遇枪击后,两只虎先后跳下悬崖。自然动物以这种悲壮的方式来表达对人类的反抗与蔑视,来保存物种的尊严,这种行为震慑人心。 D、文章以两个主人公的行踪展开了两条自始至终平行的情节线,这虽然限制了阅读者的视角,但增加了双方较量的紧张氛围,吸引了读者注意力。
(2)、小说第三段画线句在文中起了什么作用?请分析。
(3)、小说以若干年后日本士兵来寻鄂伦春猎手报恩为结局,虽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并起到了升华主旨的作用。请结合小说内容进行具体分析。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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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设一个家

(台湾)吴念真

    才一进门,屋内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出去哦!”小梁刚开口说“我是电视台……”里头就已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碎裂在他脚前,一阵恶臭随之飘了过来。

    他仓皇地逃到屋外打手机,制片接到电话也一阵大骂:“你活该!我不是说过去之前先找里长吗?蠢!”

    走过山路,看到远处有人在菜园除草,彼此隔空吼叫两三句,小梁就找到里长了。里长带着他再度走向那个场景时,小梁才仔细地观察四周的风景:举目所及,大部分都是杂草丛生的田地,零落的房舍不是弃置、失修,就是大门深锁。完全符合剧本的描述:一个人口外移严重、只剩少数老人独居或相依为命的萧条小村落。

    里长说,他跟制片建议用老太太的家当场景,主要是想给她一点租金,“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他说老太太的先生早年是矿工,肺不好,过世时六十岁还不到;儿子是货车司机,很孝顺,没想到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媳妇领了保险金带着孙子要离开时,村里人都骂,老太太说这样对孙子才好,“去都市把书读高一点,才不会像祖父和爸爸一样,用命换饭吃!”

    过去几年,老太太辗转各个建筑工地,帮人煮三餐赚钱过生活,几年前身体不好才回来,现在只靠领政府给的津贴过日子。

    有里长陪,小梁总算进到那间异味扑鼻的屋子里。老太太约莫七十岁,苍白、瘦弱,一头乱发,双腿好像都已经没力了,只能靠着助步的铁架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

    不过,看到小梁,她倒是和善地笑着跟他道歉,说村子很少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之前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她家里,结果“好像都是吃药的,不是来偷就是来抢,连铁门都整个给我拔去”!

    里长问她:“你是用什么武器丢这个少年的?”

    “一罐没吃完的酱菜啦,早上要吃的时候才知道长霉了。”她有点自责地说,“我哦,会被雷公打!”

    小梁回到制作组,演独居残障老人的女演员在发飙:“拜托哦,你们这样乱搞,我的形象到底还要不要?”也许被“形象”这两个字给提醒了,小梁忽然觉得那个演员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像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光那张脸就一点也不写实,老太太的脸有生命真实的痕迹,像古迹,而女演员的那张脸谁都看得出是曾经花钱拉皮过,如今逐渐崩垮而“加速折旧”,像被弃置的人工造景。

    几天后,小梁带着布景师到现场估价时,老太太已被搬到一家民宿暂住。民宿的人体贴地帮她梳洗过,加上人在清爽、明亮的房间里,比起前几天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如同在现实或记忆里所惯见的那个形象鲜明的阿嬷。

    她把钥匙交给小梁,忽然拉起他的手说:“你都没在吃啊?手骨都没肉?”然后说以前工地的年轻人也一样“顾玩不顾吃”,接着吩咐说她屋子里那边有一瓮她做的酱菜,“橱柜第二层有一罐豆腐乳,很好吃哦,早餐可以配稀饭,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搅碎,买一些鸡翅一起卤,知不知道?”

    离开民宿后,小梁忽然把车子停在路旁哭起来,布景师傅问了好久,小梁才说只是想到永靖的阿嬷。每次回永靖,阿嬷同样也是搬出一堆瓶瓶瓮瓮,非得把后车厢塞满了才罢休,同样也会交代爸妈哪一瓶哪一罐是她精心特制的、什么东西煮什么东西好吃。

    “可是,”小梁突然拉高声调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根本不吃那些东西!趁年终大扫除时全部扔进垃圾车!这还不要紧,阿嬷打电话来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他们竟然还骗她说:好好吃哦!我觉得……我们真的好贱!你不觉得吗?”

    小梁讲完之后,车子里一片沉默。

    那出戏进行得波波折折。那个女演员每次化妆都让剧组整个停摆好几个小时,制片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换人,“演艺界最难伺候的就是这种老是活在过去风光岁月的过气演员!”

    不过,开拍延宕让小梁逃过一劫。依原先的规划,必须在一星期内结束的改景和陈设作业,他竟然花了二十几天才完工。

    开拍前夕现场验收时,所有人几乎吓了一大跳:整个场景根本不只修改、陈设而已,而是近乎永久性的重建和装潢。漏水的屋顶换上了全新的水泥瓦,再配合拍摄需要做旧、种青苔,看得出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夸张的是连镜头根本带不到的厨房、浴厕也都全部翻新,墙上甚至还装上专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铁架。

    美术指导看到墙边一个不锈钢的矮架,问:“这干吗用?”小梁说:“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酱菜、豆腐乳什么的,以后就有地方放了。”

    制片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搞,我没意见,但是,预算就是预算,你别想给我多报一毛钱。”

    小梁说:“我知道,帮阿嬷陈设一个家的钱……我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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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舞蹈

路翎

    两条澄碧的小河会合的地方,有一座小村镇,不到两百户人家,然而,这个中国应有的东西,它都有。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可爱、和善的居民们,生活在一种非常古旧的英雄的气氛中,而且很厉害地激动着。这种气氛,是从镇上的一座茶馆里散发出来的。

每到黄昏,不论严寒酷热,茶馆里都坐满了年轻的、年老的男人。一支蜡烛亮了,有名的说书人张小赖就爬上高台,生动地叫喊着古代英雄们的事迹,从他自己都忘却了的年代直到这个奇怪的、不可解的今天。他是衰老、病弱的。十几年来他抽着鸦片,而年轻时,他曾经拼命地干过刀、枪、剑、戟,且收了不少门徒。他觉得被所有的人赏识,被他们喜爱,因此街边新种了一棵小树或挖开了一块石板他都要热烈地批评一下。

    他热衷这样的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斜对面的茶馆里,一个女子拉着胡琴,一个男子用女人的声音尖厉地怪唱起来了。从城里来的,唱着他从来都不曾知道的“毛毛雨”“何日君再来”。他的听众们突然地跑过去一大半。从那边传出热闹的哄笑声,使他感觉到尖厉的痛苦。

    “伤风败俗啊!”他叫,猛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不再讲下去了。于是剩下的听众也跑了过去。他在寂静中溜下高台,这是可怕的失败和痛楚。但他的那些古代的英雄们,又都在他的梦里照耀着他了。一下午都发烧,但黄昏的时候他带着神秘的、惨白的、严肃的神色重又走上他多年盘踞的高台。

    蜡烛点燃了。“今天,我们来说华容道,关公知恩放曹操!”他用神秘的、轻微的声音说,拍了一下惊堂木。但他的听众只有往常的一半。对面的茶馆里男人装做女人的声音突然地叫起来了。他寒颤了一下,看见有人冒雨从他这边向对面跑去了。

    “我是替天行道!”张小赖猛力地、愤怒地拍了一下手上坚强、光亮的木头;这个突然的声音,和他的脸上的那种轻蔑的、讥嘲的、魔鬼似的神情,使得剩下来的那十几个人肃然了。他凝聚着一种可怕的力气,慢慢地耸起瘦削的、仅剩了两块骨头的肩膀来,鼓起眼睛,凝视着远方,而他那破旧的衣服从身上在寂静中滑脱了,露出了一副可怖的、奇特的骨架。他没有欢乐,假装着纵声大笑;他没有悲苦,逼迫着高声假哭;他伸出两只手来舞蹈;假装听到了询问,并且捶胸顿足。

    “却说曹操一看,啊呀呀!”他叫,全身发抖,然后突然寂静。他高举着两手站着有半分钟。在寂静中,听到雨落在瓦上的清晰的声音,斜对面的甜甜的胡琴的声音,和男人装做女人的尖厉的、轻靡的歌声:哎呀呀,我的心!

    “曹操心中一想!”高台上的那个精灵,突然地缩下去了,那一块木头猛力地击在桌子上;然而,这假做的精灵的衰弱的人的心,却瞥见他的听众们,有些涣散,有的在谈话,有的在听着斜对面而笑着。突然他有一阵眩晕,他听见对面的歌声唱:摸一下幺妹的手呀,幺妹生得乖!

    他呆住了。“喂,张小赖,曹操啷个的呀!”酒馆的肥胖的老板喊。张小赖突然地惊觉,发着颤,不顾一切地叫了起来,叫喊着曹操、关公、青龙偃月刀,但酒馆的老板却摇摆着走了出去了。一种极端的愤怒和一种极端的、奇特的欢笑,使张小赖发狂了。

    精瘦的、可怕的魔鬼在高台上嘶喊,跳跃。他要唤回那些古代的英雄们,与现在的生命、丑恶、失望抗衡。这些古代的崇高的英雄们一个一个地回来了,使这间茶馆,使那些简单的年轻人严肃而激动。他站在高台上,他拼命地、愤怒地叫,“我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要是日本人来了,洋鬼子,外国人来了,吓,你看——”他耸起肩膀,鼓起嘴,向空中拼命地吹着气。他听见了歌声、胡琴声、笑声,他歪着头轻蔑地倾听。“啊,杀啊!”他喊。

    台下的人们,有趣地笑起来了。他的嘶哑的大声使得很多人从街上跑过来,于是茶馆里挤满了人。那些简单的人们,把一切都认为是有趣,当然的,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快乐地哄笑着。

精赤的、狂热的张小赖突然地拾起了地上的一根竹棍挥舞起来了。他觉得窒闷的可怕,拼命地喊了一声,引来无数的人,他听见对面的胡琴声和歌声停止了——它们被他征服了。窒闷继续强大,他又叫喊了两声,拚死命地舞着竹棍。忽地他觉得心里的什么东西碎裂了。他大叫一声扑翻了条桌,跌在地上。茶馆里腾起了惊异的、失望的喊声,有挤动和茶杯碎裂的声音。然后突然寂静。“死了。”一个苍老的、严肃的声音,在寂静中说。

(一九四五年七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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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玩具之夏

(英)布·阿尔迪斯

    在温顿夫人的花园里总是夏天。可爱的杏树四周环绕,常年枝繁叶茂。莫尼卡·温顿摘下一朵藏红的玫瑰递给大卫。“多好看哪,是不是?”她说。大卫没有回答,抬头看看她,咧嘴笑了。

    他握着花跑过草坪,消失在狗屋后面。她已经试着去爱他了。当她下定决心去跟上他时,她发现三岁的他已经溜走到房子里去了。他也许找泰迪去了。

    Synthank公司的董事们正在享用一顿丰盛的午宴以庆祝他们的新产品研制成功。亨利.温顿,Synthank公司的管理董事,在掌声中站起来开始演讲。一两个笑话之后他说道:“从我们的第一个人工合成生命形式打入世界市场至今已经快十年了,你们都知道这些产品有多么成功,尽管这个过分拥挤的世界上四分之三的人在挨饿,多亏了人口控制……”

    大卫坐在他的婴儿室的长窗边摆弄着纸笔。“泰!”他叫道。主人的语音模式激活了它,它站了起来。“泰迪,我想不出说什么好!”玩具熊从床上爬下来,僵硬地走过去扒在男孩的腿上。

    “你已经说了些什么了?”“我说了,”他举起信紧紧地盯着,“我说了,‘亲爱的妈妈,我希望你刚才一切都好。我爱你——”’小熊说:“听上去不错,下楼去交给她吧。”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莫尼卡在房子里慢慢地走着。差不多是下午邮件经过网络到达的时间了。她按了下手腕上拨号盘的邮局号码,但是什么也没有。还得等几分钟。

    他的演讲现在快结束了:“服务人也将是计算机的一种外延——因为他自己的脑内将有一台计算机——虽然我们有严重的人口过剩问题,但是上亿的人们因孤独而承受痛苦。我们的服务人将是一个弥补,他将总是回答,最无趣的谈话也不会令他厌倦……”他在热烈的掌声中坐下。就连桌边坐着的穿着不显眼的西装的人工合成服务入也和宾客们一起鼓着掌。

    大卫拽着自己的书包在房子的边缘慢慢地爬着。他爬上起居室窗户下的装饰椅小心地向里窥探。他的母亲拿着一张纸在屋子中央站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着迷地看着。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动。终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等了一会,大卫敲了敲窗户。泰迪转过头来看到了他,翻下桌子来到窗边。“泰迪,咱们逃跑吧!”“你在犯傻,大卫。妈妈很孤独。这就是她为什么有了你。”

    莫尼卡·温顿在楼上的婴儿室里。她唤了她的儿子一次,然后站在那里,犹豫不决。一切都寂静下来。彩笔在他的书桌上躺着。一时冲动之下,她走向书桌打开了它。几十张纸片散在里面。很多上面都有用彩笔写的大卫的稚拙的笔迹,每一个字母都与前一个的颜色不同,没有一句话是完整的。

    “最亲爱的妈妈,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我太爱你了!有时我——”

    “最亲爱的妈妈,猜猜我有多爱——”

    “亲爱的妈妈,这封信只是要告诉你我多么多么多么地——”

    莫尼卡扔掉纸片失声痛哭。在明亮而模糊的色彩中,字母四下飘散,落到地板上。

    亨利·温顿兴高采烈地乘快车回家,他家住在最时尚的城市区之一。亨利用他的眼神模式扫描仪打开门走了进去,立刻被设定为永远的夏季花园的美好幻觉所围绕。全维成像技术创造的巨大视觉效果实在令人惊叹。玫瑰和紫藤后面矗立着他们的房子,一栋乔治亚式的豪宅仿佛在欢迎他。

    他打开门叫了莫尼卡。她立刻从起坐间里出来了,伸开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热烈地吻着他的面颊和嘴唇。亨利吃了一惊。他推开她一点看看她的脸,他发现她似乎在放射着光彩和美丽。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看到她这么激动过了。他本能地将她拥得更紧一些。

    “亲爱的,出什么事了?”“噢,亲爱的,我都绝望了,但是我刚刚查了今天下午的邮件——你简直不会相信!噢,简直太好了!”“我的天那,什么太好了?”他一眼扫到了她手里影印件的标题:人口控制部。他感到自己脸上的血色在震惊和希望中迅速地消逝。“莫尼卡……噢——不会是我们的号码中了吧!

    “是的,亲爱的,是的,我们中了这星期的父母彩票,我们可以立刻开始怀一个孩子了!”他发出一声欢呼。他们在屋子里跳起了舞。

    人口压力如此地巨大以至于生产被严格控制。生孩子需要政府的批准。他们等待这一时刻已经有些年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喜极而泣。终于他们停了下来,喘着气站在屋子的中央,笑话对方的喜悦。莫尼卡打开了窗户,人工日光在草地上投下长长的金色——大卫和泰迪正通过窗户看着他们。看到他们的脸,亨利和他的妻子严肃起来。“我们拿他们怎么办?”亨利问。

    “泰迪没有问题。他工作正常。”“大卫工作反常么?”“他的语言交流中心还是有问题。我想还是得再次被送回工厂。”

    当两个成年人从屋子里消失后,男孩和小熊在玫瑰花下面坐了下来。“泰迪一一我想爸爸妈妈是真的吧,是么?”泰迪说,“你问这么傻的问题,大卫。没有人知道‘真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进屋去吧。”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学作品,完成各题。

【甲】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意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

    茶末吃了,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黛玉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

(节选自《林黛玉进贾府》)

【乙】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壽”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

(节选自《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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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羊杂碎汤

李佩红

    从这里搬到那里,人老了,食物不老。

    羊杂碎汤仍然是老味道。老安羊杂碎汤在焉耆卖了几十年。

    从前,焉耆没有羊杂碎汤,这种小吃是100多年前回族人从口里带来的。假如时间向后倒退100多年,你能看到荒凉的河西走廊,一群一群从陕西、山西、河州、湟水落荒而逃的回族人,他们心里面揣着对故土的思恋和忧伤,扶老携幼、神色仓皇、衣衫褴褛,凄凉而又孤独,走在被无数人踩踏出来的砾石路上。向着西方,顶着风沙,一直走,一直走,进新疆,过迪化,翻二沟,抵和硕……似乎前方的路永远没有尽头。迫不得已背井离乡的人是连根拔起的小草,他们得在饿死、累死,病死之前,找到一处安身立命之地。他们中的人谁也没有料定,此生会被焉耆这片古老而渺远的土地收留、供养。

    从口里逃难来的回族人带来的不仅仅是物品和工具,还有智慧、丈化、宗教、习惯和饮食,其中羊杂碎汤是他们的特色饮食之一。时过境迁,羊杂碎汤被焉耆回族人赋予了新的味道。说起来,羊杂碎汤的做法并不难,只不过是把羊的头、蹄、肚等杂碎收拾干净,放进水里炖熟,再调入葱、姜、蒜、红辣椒等佐料。

    老安做羊杂碎汤比别人舍得下工夫。他每天早晨6点多起床,先熬骨头汤,再把生姜、草果、八角、香叶、大葱、辣子等互不相干的调料添进去,再放入杂碎慢火炖四五个小时,等中午一两点时间到了,香味完全拱进杂碎里,一道美味的羊杂碎汤便可出锅了。时间短了,杂碎硬,口感差;时间久了,杂碎太绵,没嚼劲。一锅味道足够的杂碎汤,和老安的心情、调味的品质、杂碎的鲜嫩、水的好坏,甚至菜板的干净与否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食物之间讲的也是个因缘,它们原本生长在彼此陌生而遥远的地方,在同一时间里经火与水的调和与磨炼,最终相和相融相互完美,成就一锅美味。

    “这支由勇敢的商业家和航海家组成的民族,在东方古国的人海里挣扎,以防沉没。他们用唯一的一条船保证自己的种族在历史中向前航行,这条船就是伊斯兰教。”(散文家周涛语)当然,连接这条船的还有共同的饮食文化。只要有回族人居住的地方,肯定有羊杂汤、粉汤、油香、泡泡油糕,别小看这一点,它是一种文化符号,一把开启神秘大门的钥匙,一条连接回族族群的纽带。在中国没有哪一个民族如回族这般分散,星罗棋布。但是,无论时间和空间相隔多远,他们都顽强地保持着吃相同食物的习惯,初见,只一碗羊杂碎汤,立刻会确认彼此的身份,拉近彼此的距离,拉近彼此的心。

    在新疆生活久了的汉族人,出门在外都喜欢选择回族餐厅就餐。回族人出名地爱整洁,对一切事物信奉至清至真。老安认为,饮和食是件严肃的事情,严肃到与心有关。老安在做羊杂碎汤时心很清真,清即清洁,真即货真价实,不欺不瞒。老安说,制作食物和唱歌、跳舞一样,你用不用心,观众能感觉到,食物的优劣,舌尖也一触便知,欺骗别人,轮回到最后,即欺骗了自己。至于卖一锅汤赚多少钱,似乎与他无关。老安很享受制汤的慢时光,他感谢上苍给予的馈赠。老安想到他活到古稀年纪,身体仍然健康硬朗,心里倍感欣慰。老伴慈温,儿孙满堂,生活安适,这不就是百年来向往的日子。老安想要时光慢下来,再慢下来。他在重复而细碎的时光里,把一锅一锅羊杂碎汤细火慢炖,使香气收敛,绵绵散出,不至于消失得太快。一个人的喜悦与幸福融进汤里,这就不再是单纯的羊杂汤了,而是老安一生的修炼,一世的禅悟

    味道好的话,哪个角角巷巷里都有人来吃呢;味道不好嘛,你把人抬上来人都不吃。你说对不对?老安的回族新疆话味道和他的羊杂碎汤一样纯正,他把说字说成佛,把卷子说成航子。老安头戴一顶回族白帽,脸膛红黑,像个农民。老安告诉我,他从前就是农民,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才开始来到县城卖羊杂碎汤,一开始做得不行,慢慢地摸索着做,生意才越来越好。现在,他的羊杂碎汤一天至少卖出去一两锅,距离焉耆300多公里的乌鲁木齐、昌吉的,还有库尔勒的许多人周末专门开车来吃他做的羊杂碎汤。自己吃了不够,还买了带回去。一个农民凭自己几十年努力,把普通的羊杂碎汤做成焉耆县的一道招牌,算得上是一种荣光。

    焉耆,有老安这样的回族人,犹如他做的羊杂碎汤,色香味俱全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晨读

长白山

    一座大山下,有三间茅草房。

    东屋住着明子爷爷,西屋住着明子爷爷的两个孙子:成龙、成虎。

    结束了一个美梦,明子爷爷醒了。

    明子爷爷知道,已经是早晨4点。这不是钟表告诉明子爷爷的,而是明子爷爷的生物钟发挥了作用。

    明子爷爷梦见成龙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孩子们都在认真看;梦见成虎戴着眼镜在纸上画着什么,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在旁边笑。

    明子爷爷在梦里说,俩孙子都出息了。

    明子爷爷勇敢地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一股寒气像鬼一样拍打着明子爷爷的额头、脸和没有几根毛发的头皮,甚至花白的胡子上还结了冰碴儿。

    明子爷爷虽然老胳膊老腿了,但还是挺麻利地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棉裤。下了炕,明子爷爷就顺顺当当径直去了西屋。

    明子爷爷对自己的房子太熟悉了,哪里是房门,哪里是锅台,哪里是炉子,他都了如指掌,摸黑都能准确找到,不差分毫,仿佛是白天一样。

    其实,对于明子爷爷而言,白天和黑天没有什么两样,因为他双眼失明。

    这是小鬼子报复的结果。

    那年,他两个点射,就让两个小鬼子报废了。然后,一枚炮弹落到他跟前,他就昏过去了,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于是,漆黑就成了他的常态。

    明子爷爷摸进了西屋,他先是把炉灰从炉子里取出来,然后,又在炉子里铺上豆秸,再在豆秸上铺土木袢子。当他摸木袢子时,心抖了一下,想,袢子不多了,得让队长帮助弄些木头来了。

    明子爷爷小心地将豆秸点燃,炉子里的火被屋外的狂风吸得呼呼地响,顿时,屋子里就有了热意。

    明子爷爷乐了,是乐在心里。

    他想,再等会儿,屋子热了,就叫成龙、成虎起来读书。

    昨天,俩孙子读的《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明子爷爷在心里又温习了一遍,自己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只会开枪打鬼子的武人,而是一个腹有诗书的文化人了。

    想到这儿,明子爷爷心里美美的。有孙子真好啊。

    成龙、成虎并不是明子爷爷的亲孙子,而是他抱养的弃儿。

    八年前,明子爷爷上山去砍柴,听到婴儿的哭声。循着声音走过去,他摸到了成龙,那时,成龙还不叫成龙,是因为成龙的身边卧着一条小蛇,于是,就叫成龙了。

    七年前,他又捡回了小虎,因为一将小虎抱回屋,明子爷爷家的猫就舔他的脸,于是,明子爷爷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刚抱来成龙那会儿,有人就嘲笑他:把自己养活好得了,还养什么弃儿。

    明子爷爷大怒,少放屁!

    屋子里已是热浪滚滚,明子爷爷想,该让孙子起来了。

    于是,他喊,成龙、成虎起来念书!

    他想,两个孙子一定会像往天那样说,好!爷爷!

    但现实却与他的想象完全相反。

    明子爷爷想,这个岁数正是贪睡的年龄!但转念想,不对,每天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成龙、成虎起来!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明子爷爷赶紧走到炕边,伸手一摸,被子紧紧贴着炕席:俩孙子干吗去了呢?

    “咕咚”“咕咚”,是木头撞击僵硬大地的声音。

    紧接着,门“吱嘎”开了,一股冷风随之进了屋子。然后,就是稚嫩的声音:爷爷,我们该背诗了!

    成龙、成虎,你们去弄烧柴了吗?

    爷爷,今天,我们背骆宾王的《咏鹅》。来,我念一句,您跟着念一句:

    “鹅,鹅,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曲项向天歌!”

    沧桑和稚嫩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从茅草屋中传出,温暖着屋外寒冷的空气。

(选自《小说林》,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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