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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绵阳南山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重读荆轲

张承志

    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妇孺皆知。但是今天大家都应该重读荆轲。《史记·刺客列传》中的荆轲一节,是古代中国勇敢行为和清洁精神的集大成。那一处处永不磨灭的描写,一代代地感动了哺育了各个时代的中国人。

    独自静静读着荆轲的故事,人会忍不住地想:我难道还能如此忍受吗?如此庸庸碌碌的我还能算一个人吗?

    易水枯竭,时代变了。

    荆轲也曾因不合时尚潮流而苦恼。与文人不能说书,与武士不能论剑。他也曾被逼得性情怪僻,赌博喝酒,远远地走到底层去寻找解脱,结交朋党。他和流落市井的艺人高渐离终日唱和,相乐相泣。他们相交的深沉,以后被惊心动魄地证实了。

    荆轲遭逢的是一个大时代。

    他被长者田光引荐给了燕国的太子丹。田光按照“三人不能守密、两人谋事一人当殉”的铁的原则,引荐荆轲之后立即自尽。就这样荆轲进入了太子丹邸。

    荆轲在行动之前,燕太子每日以车骑美女,恣其所欲。燕太子丹亡国已迫在眉睫,苦苦请荆轲行动。当秦军逼近易水时,荆轲制定了刺杀秦王的周密计划。

    至今细细分析这个危险的计划,仍不能不为它的逻辑性和可行性所叹服。关键是“近身”。荆轲为了获得靠近秦王的时机,首先要求以避难的亡命秦将樊於期的首级,然后要求以燕国肥美领土的地图为诱饵,然后以约誓朋党为保证。他全面备战,甚至准备了最好的攻击武器:酒淬的徐夫人匕首。

    就这样,燕国的人马来到了易水,行动等待着实行。

    出发那天出现了一个冲突。由于荆轲队伍动身迟延,燕太子丹产生了怀疑。当他婉言催促时,荆轲震怒了。

    这段《刺客列传》上的记载,多少年来没有得到读者的觉察。荆轲和燕国太子在易水上的这次争执,具有着很深的意味。这个记载说明:那天的易水送行,不仅是不欢而散甚至是结仇而别。燕太子只是逼人赴死,只是督战易水;至于荆轲,他此时已经不是为了政治,不是为了垂死的贵族拼命;他此时是为了自己,为了诺言,为了表达人格而战斗。此时的他,是为了同时向秦王和燕太子宣布抗议而战斗。

    那一天的故事脍炙人口。没有一个中国人不知道那支慷慨的歌

    但是我想荆轲的心情是黯淡的。队列尚未出发,已有两人舍命,都是为了他的此行,而且都是为了一句话。田光只因为太子丹嘱咐了一句“愿先生勿泄”,便自杀以守密。樊於期也只因荆轲说了一句“愿得将军之首”便立即献出头颅。在非常时期,人们都表现出了惊人的素质,逼迫着荆轲的水平。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荆轲和他的党人高渐离在易水之畔的悲壮唱和,其实藏着无人知晓的深沉含义。所谓易水之别,只在两人之间。这是一对同志的告别和约束,是一个他们私人之间的誓言。直到后日高渐离登场了结他的使命时,人们才体味到这誓言的沉重。

    就这样,长久地震撼中国的荆轲刺秦王事件,就作为弱者的正义和烈性的象征,作为一种失败者的最终抵抗形式,被历史确立并且肯定了。

    图穷而匕首现,荆轲牺牲了。继荆轲之后高渐离带着今天已经不见了的乐器筑,独自地接近了秦王。他被秦王认出是荆轲党人,被熏瞎了眼睛,阶下演奏以供取乐。但是高渐离筑中灌铅,乐器充兵器,艰难地实施了第二次攻击。

    不知道高渐离高举着筑扑向秦王时,他究竟有过怎样的表情。那时人们议论勇者时,似乎有着特殊的见地和方法。田光向太子丹推荐荆轲时曾阐述说,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那时人们把这个问题分析得入骨三分,一直深入到生理上。田光对荆轲的评价是: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

    我无法判断高渐离脸上的颜色。

    回忆着他们的行迹,我激动,我更怅然若失,我无法表述自己战栗般的感受。

    高渐离奏雅乐而行刺的行为,更与燕国太子的事业无关。他的行为,已经完全是一种不屈情感的激扬,是一种民众对权势的不可截止遏止的藐视,是一种已经再也寻不回来的、凄绝的美。

(节选自张承志的《清洁的精神》)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荆轲明知身入不测之秦是极其危险的事,但还是毅然前往。这表现了荆轲具有侠义的性格,但文章同时认为企图凭借个人的拼杀来改变历史的进程是不可能的。 B、荆轲为了获得靠近秦王的时机,出发前做了周密的准备:带上秦王一直想杀死的樊於期的首级;拿上燕国的燕地督亢地区地图。 C、高渐离其实心中也知道刺秦是不会成功的,但是他还是选择这样去做了,因为他要完成易水之畔荆轲的嘱托。 D、本文作者一再褒扬荆轲与高渐离。认为荆轲始终是为了诺言,为了表达人格而战斗;高渐离是一种不屈情感的激扬。 E、作者要用文字告诉我们,他在挖掘一种精神,就是义士们勇敢、无畏、忠烈和高洁的精神。
(2)、如何理解下列划线句子的含义。

那一天的故事脍炙人口。没有一个中国人不知道那支慷慨的歌。

(3)、文中为什么还写了荆轲性情怪僻,赌博喝酒,结交朋党等事?请简要分析。
(4)、作者认为荆柯刺秦的故事的意义是什么?对此你又是怎么看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到乌镇,看木心美术馆

    2015年冬天,初雪。第二次到乌镇,木心美术馆已经落成。

    人来人往的乌镇,地道的江南水乡味道。一如木心《从前慢》的诗: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行者以为千年往事都这般活在寻常巷陌里头,走着走着,不免发现整个镇却似一个怀旧的情绪博物馆。那些缠绵的温情,忐忑的相思,在水中,在摇橹声里,在拐角的小桥上,在长街夜色拥挤的人群中,盈盈绕绕,都陈列在眼皮底下,久了让人无味。

    西栅的美术馆却安静。一方宁静的水上,横竖几抹白色的墙,极简约的外观,像是一顶桥。听说临终的木心看着美术馆设计图,喃喃自语。今天的美术馆,进门就见到这句话:“风啊,水啊,一顶桥”。

    想到桥这个意象,就想到读木心作品的感觉。木心的作品,很有一段时间不为人所知。2007年春天,我初读《哥伦比亚的倒影》,一片错愕,随手在页眉上涂写:“看木心的散文有点颠覆传统的感觉,不是习见的散文,在形而上的思索中,隐约见到一些作者经历的影子,暗暗让人揣摩其家当是大户,生当盛世自然顾盼生姿 , 乱世也见许多讲究。”我揣测“木心也许是那种在欧美成熟的作家吧,眼界和视野都远较土生土长者开阔,也怪异。一些名篇,如《明天不散步》《哥伦比亚的倒影》,写得都异常,倒是《上海赋》,琐碎铺陈得淋漓尽致,算是能让人知晓许多上海旧事。”

那时候不知道木心其人,不知道文字里头那些氤氲的味道,是做作还是自然流露?揣测的心境很像梁文道说的:“刚刚在大陆出版作品的时候,大家以为他(指木心)是台湾作家,或是不知从哪儿来的海外作家;更早在台湾发表作品的时候,那边的圈子也在探听是不是一个民国老作家重新出土。”

    这么多年下来,木心也终于只是在读者圈中知晓。仅此而已。

    乌镇东栅有木心故居,西栅有木心美术馆,都不引游人注目。我们在故居门口排队,蜂拥而过的游客会偶尔驻足问,这里边有什么好玩的?得到一个回答后,“哦”的一声,继续跟着导游的旗帜和小喇叭中的解说词远去了。

    “大家看门前的大狮子,传说王母娘娘……”总是如此。劣质的导游词不知道谁写就,所有的景点都充斥着虚假的传说。游人们心底没有神话,对传说也“哦”的一声,和导游彼此心照不宣 , 又继续赶点去了。

    木心美术馆里并没有传说。庶几近之的,或者也有。陈列在展柜中细如蚊蚋的狱中书简,让狱中岁月一如传说。美术馆兴建背后的师生情谊,见古礼古风一如传说。传说有时候就是这不能言说的历史吧,有时候就是遗失不再有的情怀吧。

    我们在美术馆前面拍照,雪在栏杆上积得有些厚。朔风射眼,冻得南来的人瑟瑟地抖。步行的游客经过,也取个背景拍几张照,听说要再购票进入,追问一句:“木心是谁?”转身走了。

    木心是谁?馆内还是有零星的介绍的,旧物如新,旧语如新,在展厅的光色声影中,拼凑起来,大抵如是。

    木心,本名孙璞,1927年生于浙江乌镇,后求学于杭州、上海,少时受教于夏承熹。1946年在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美专学习油画。后又转入杭州国立艺专,在林风眠门下学习中西绘画。四五十年代开始写作生涯。后因言获罪,被捕入狱18个月,早期作品全部散失,在狱中用写自白书的纸和笔写出了65万字的《狱中笔记》。1982年,前往美国,从此长居纽约。抵美之后,重新开始密集写作,作品发表于台湾的文学刊物,获得专刊、专访的待遇,并结集出版。从1986年到1999年,在台出版作品集十二种。2006年,他79岁,其作品集首次于大陆出版,也是这一年,他离开美国,回到了故乡乌镇定居。2011年,木心去世,从此转身也走不了了。

    其实,我是在想,把木心美术馆建在乌镇好么?乌镇古镇其表繁华其里,再好的人,再好的东西,会不会被如织的游人的目光洗去特质,最终如不远处的茅盾故居一般,成了导游嘴里一处乏善可陈的老房子?

    木心的特质是什么?我曾经想,他的文字是荒原、雪域,越读越在阔大的平淡中觉出滋味。他的散文是当下散文界的一个异数。大量生僻字、典故,倾泻而下,文白相杂,新意迭出,会让不熟悉的读者晕头转向。童明曾评价:“木心的文字令今日汉语读者略感陌生又新意盎然,直接原因是他把中国古文化的精粹注入白话,文笔陶融了古今的语汇修辞,或叙述、或抒情、或点评,张弛抑扬,曲直收放,皆见独到之处。”有时候,读到“花叶茜明、萧闲、葛蕊”这样的词语,会突然怔住,觉得自己落到一个阳光明媚的花园,推门出去,却突然是古长安的街巷。

    推门进去,却是一个现代感十足的建筑。木心美术馆融合着现代建筑的干练和明快。走进去,沉浸,逐渐沉浸,彻底地沉浸。某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有着落地大书柜的小图书馆,坐在阶梯上,目光尽处,枯山水一圈圈的涟漪仿佛年轮一圈圈。

    图书馆里收藏木心阅读过的大量作品。听说,木心小时候是在其远房叔叔茅盾的书房中开始大量阅读西方文学名著的。他的笔下,一会儿是琼美卡的小路,一会儿是哥伦比亚河边的倒影,一会儿是埃及的金字塔,一会儿又是盛唐的嘉峪关,欧风美雨,汉唐明月,衔接之处竟如随风潜入夜的细雨,没有丝毫觉得突兀,只剩下你的思绪跟着他做无尽的神游。

    这种风格,在他的《文学回忆录》里也很明显。在他对文学史人物和作品的亦庄亦谐点评中,可以看到,木心真是一个调皮的老小孩。他说:“卡夫卡就像林黛玉,肺病,也焚稿,应该把林黛玉介绍给卡夫卡。”谈到哪吒,“哪吒是尼采的先驱,武功上的莫扎特,是永远的孤儿。”这哪里是文论者有过的论调?

    美术馆里最多的自然是美术作品。那些画作,色彩和线条的想象中,会有一些粼粼的思乡的梦么?或者只是一个时间的过客的信马由缰?灰白的展厅墙上,一行行镌刻着木心的诗。那韵味,像一颗琥珀,闪烁着时光流逝的光芒。

    “你这样吹过/清凉,柔和/再吹过来的/我知道不是你了”

    他写五月,低吟声里没有一丝的呜咽,却在最后让人怅然若失。他写离人:“十五年前/阴凉的晨/恍恍惚惚/清晰的诀别/每夜,梦中的你/梦中是你/与枕俱醒/觉得不是你/另一些人/扮演你入我梦中/哪有你,你这样好/哪有你这样你”

    这些诗,是韦庄?晏殊?还是木心?思念的唯一,时空里头的荒凉,亘古以来的诗人各有意境,却有共同的悲凉。

    2015年冬天,初雪。第二次到乌镇,只看一个木心美术馆。

(取材于吴合众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当地名进入古诗

彭程

(一)

    在我个人的经验中,面对地图时,也总是古诗词最能够以生动的姿态呈现的时刻。

    目光摩挲过一个个地名,旁边那些或大或小的圆圈或圆点,在幻觉中次第打开。仿佛是岩溶地带大山峭壁之上的洞穴,外部看去并不大,一旦进入,却会发现溶洞宽阔,石笋奇诡,暗河幽深。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地名下,藏匿着自然、历史、民俗……一个物质和精神的丰富浩大的谱系。而与这种感觉几乎同步,此时耳畔也总是会响起古诗词铿锵有力或婉转悠扬的音调,在眼前幻化成为一幅幅画面。

    譬如此刻,目光所及之处,是甘肃武威。西汉初,武威为匈奴所占据。公元前121年,汉武帝派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两次远征河西,大败匈奴,为彰显大汉的“武功军威”而命名此地。不过在漫长岁月中,它更为人知的名字是凉州。凉州,地名二字中已经有了凛冽的寒意,入诗,更是漫溢出边地的荒凉和戍人的哀愁。甚至“凉州词”在唐代成为专门的曲调,很多诗人依调填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坐看今夜关山月,思杀边城游侠儿”;“白石黄沙古战场,边风吹冷旅人裳”……从汉唐到明清,一片愁云惨雾,飘荡舒卷在西北大漠戈壁之上。

    如果一个地方是一只瓷器,诗词便是表面上闪亮的釉彩。因为这些诗句,一个原本抽象单调的地名变得具体而生动,有了色彩、声音和气息。一行诗句便是一条通道,让我得以穿越时光的漫漫长廊,驰目于辽阔的天空和大地,徜徉在幽静的山林和庭院,欣赏四时风光,感受八方习俗。

(二)

    爱默生说过:诗人是为万物重新命名者。有一些地方,虽然早已经地老天荒地存在着,但长时间里都只是一种物质形态的面貌,枯燥粗糙。只有在经过文人墨客的描绘后,才变得具有精神性。诗文是一种加持,为地名灌注了灵动的气质。仿佛出色的匠人手里捏出的泥人,被吹拂进了生命的气息,活灵活现。于是一切大为不同。正如郁孤台,本是僻远闭塞的赣州古城墙上的一处亭台,却因为南宋诗人辛弃疾写有“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的词句,而得以广为人知。

    当一些地名被再三引用,被反复言说,它就上升为一种意象,具备了符号的功能。阳关象征了离别,北邙寓意着死亡。蓬莱是来世的向往,昆仑是仙界的居所。金谷园是奢靡的狂欢,乌衣巷是繁华的落幕……在这样的场合,对这些地名的理解程度,又直接取决于阅读者精神文化的蕴积。没有对母语的热爱,缺乏对历史和传统的沉浸,就难以窥见字面背后的精微和玄奥,难以感知到那些不尽之意,言外之旨,声音中的声音,味道里的味道。

(三)

    向往某一个地方,反映出的其实是一个人的情感维度和美学嗜好。总有一些地方,最能够与处于某个生命时段的你,产生同频共振。时间和空间的共谋,孕育出某一类文化的气质,精神的风度。而诗句,这时便扮演了有力的证人角色。

    青春时代,梦想的栖息地是江南吴越。感官的筵席一场场排开,声音和色彩浑然一体:“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以诗为舟楫,我划入了那一片湖面。在苇荡、乌桕和桑树之间,波光滟滟,莲叶田田。

    时光悄然流逝。从某一时刻起,浪漫綺丽的少年轻愁遁隐了,内心开始向往北地的雄浑和寥廓,苍凉和悲怆。“为嫌诗少幽燕气,故向冰天跃马行”,清代黄仲则这句诗,成为一种新的美学召唤。向北,向西,一种迥异的境界在面前展开,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是“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是“紫塞月明千里,金甲冷,戍楼寒,梦长安”……

    就这样,经由诗句的陶冶,一处地点便不再是单纯的外在客体,而内化为精神世界的某个元件;它又仿佛是一帖试纸,能够检测出灵魂中存在的元素。

(四)

    古诗词是一棵大树,根系深扎在过去,纷披的枝叶却一直伸展到今天,它永远处于生长中。今天生活的每一种状态,人们情感的每一次波动,大自然的每一副表情,都可以从丰富浩瀚的古代诗歌中,获得印证,找见共鸣,听到回声。一首首诗词,正是一个个的接引者,引领读者步入人生与社会的广阔庭院,在今与昔、恒常与变易的对话中,加深对于世界和生活的理解。

    仔细盯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地名,时间久了,那些圆圈圆点就会幻化成一个个泉眼。想象一番,那些被以不同音调吟诵的诗句,岂不正仿佛泉水的汩汩滔滔之声?

    泉水不竭地涌流,诗歌也一代代地传诵。

    吟唱着山河苍茫,岁月沧桑,生命浩荡。

(摘编自《光明日报》2018年1月5日《当地名进入古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精神明亮的人

王开岭

    十九世纪的一个黎明,在巴黎乡下一栋亮灯的木屋里,居斯塔夫·福楼拜在给最亲密的女友写信:“我拼命工作,天天洗澡,不接待来访。不看报纸,按时看日出(像现在这样)。我工作到深夜,窗户敞开,不穿外衣,在寂静的书房里……”

    “按时看日出”,我被这句话猝然绊倒了。

    一位以“面壁写作”为誓志的世界文豪,一个如此吝惜时间的人,却每天惦记着“日出”,把再寻常不过的晨曦之降视若一件盛事,当作一门必修课来迎对……为什么?

    它像一盆水泼醒了我,我浑身打个激凌。

    我竭力去想象、去模拟那情景,并久久地揣摩、体味着它……

    从词的意义上说,黑夜意味着“偃息”和“孕育”;而日出,则象征着一种“诞生”,一种“升跃”和“伊始”,乃富有动感、饱含汁液和青春性的一个词。它意味着你的生命画册又添置了新的页码,你的体能电池又充满了新的热力。

    正像分娩决不重复,“日出”也从不重复。它拒绝抄袭和雷同,因为它是艺术,是大自然的最重视的一幅杰作。

    迎接晨曦,不仅仅是感官愉悦,更是精神体验;不仅仅是人对自然的欣赏,更是大自然以其神奇力量作用于生命的一轮撞击。它意味着一场相遇,让我们有机会和生命完成一次对视,有机会深情地打量自己,获得对个体更细腻、清新的感受。它意味着一次洗礼,一场被照耀和沐浴的仪式,赋予生命以新的索引,新的知觉,新的闪念、启示与发现……

    “按时看日出”,乃生命健康与积极性情的一个标志,更是精神明亮的标志!它不仅仅代表了一记生存姿态,更昭示着一种热爱生活的理念,一种生命哲学和精神美学。

    透过那桔色晨曦,我触摸到了一幅优美剪影:一个人在给自己的生命举行升旗仪式!

    与福楼拜相比,我们对自然又是怎样的态度呢?

    在一个普通人的生涯中,有过多少次沐浴晨曦的体验?我们创造过多少这样的机会?仔细想想,或许确实有过那么一两回吧。可那又是怎样的情景呢?比如某个刚下火车的凌晨——睡眠惺忪,满脸疲态的你,不情愿地背着包,拖着灌铅的腿,被人流推揉着,在昏黄的路灯陪衬下,涌向出站口。踏上站前广场的那一刹,一束极细的腥红的浮光突然鱼鳍般游来,吹在你脸上——你倏地意识到:日出了!但这个闪念并没有打动你,你丝毫不关心它,你早已被沉重的身体击垮了,眼皮浮肿,头疼欲裂,除了赶紧找地儿睡一觉,你啥也不想,一秒也不愿多呆。

    或许还有其他机会,比如登泰山、游五岳什么的:蹲在人山人海中,蜷在租来的军大衣里,无聊而焦急地看夜光表,熬上一宿。终于,当人群开始骚动,在巨大的欢呼声中,大幕拉开,期待已久的演出开始了……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混乱、嘈杂、拥挤不堪中进行的。越过无数的后脑勺和下巴,你终于看到了,和预期一模一样——像升国旗一样准时,规定时分、规定地点、规定程序。你会突然惊醒:这是早就被设计好了的,美则美,但就是感觉不对劲儿:有点失真,有人工痕迹,且谋划太久,准备得太充分,有“主题先行”的味道。

    而更多的人,或许连一次都没有!

    一生中的那个时刻,他们无不蜷缩在被子里,他们在昏迷,在蒙头大睡,在冷漠地打着呼噜——第一万次、几万次地打着呼噜。那光线永远照不到他们,照不见那身体和灵魂。

    放弃早晨,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你已先被遗弃了。意味着你所看到的世界是“旧”的,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陈”。仿佛一个人老是吃经年发霉的粮食,永远轮不上新的,永远只会把新的变成旧的。意味着不等你开始,不等你站在起点上,就已被抛至中场,就像一个人未谙童趣即已步入中年。

    一个真正热爱自然、值得尊敬的成年人,一定是那种“直至成年依然童心未泯的人”,一如福楼拜。我甚至敢断言,假如他能活到今天,在那所谓“第一缕曙光”照着的地方,一定找不着他的身影。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只有恢复孩子般的好奇与纯真,只有像儿童一样精神明亮、目光清澈,才能对这世界有所发现,才能比平日看到更多,才能从最平凡的事物中注视到神奇与美丽。

(选自王开岭散文集《精神明亮的人》,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我们失去了和自然交流的语言

刘亮程

    不久前我在鄯善迪坎儿村,见一大棵梭梭树长在路旁。我从小认识梭梭,见了亲切得很,就像看见一个亲人站在那儿。我对这个村庄也一下有了兴趣。一棵本来只能当烧柴的梭梭,在村里枝条完好地长了这么多年,一直长到老,谁在护着它呢?迪坎儿村紧挨沙漠,走进一户人家,门前一渠沟水流,葡萄藤蔓覆盖了整个院落。转到屋后,发现后墙已经被流沙淹埋掉大半,沙漠从这户人家的后墙根,一望无际地远去,没有一点绿色。

    我生活的新疆地域辽阔,大块地存有一些自然风光,除了几个国家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在相对疏松的村镇之间,连绵的农田间隙,还有幸能看到荒野草原、沙漠戈壁,这些暂时没被人侵占的地方,长野草野树,或寸草不生,任风沙吹刮。不像内地中原,城市村庄紧凑相连,农田密布,整个大地住满人长满人吃的粮食,没有一块闲地供野草生长,更别说有野生动物了。自然退居到偏远边疆和那些不易人居的荒芜山岭。城市的野生动物只剩下苍蝇和老鼠,乡下也差不多。

    美好的自然景观离人们远了,迫近的却是自然灾害:地震、泥石流、旱涝、反常气候。这是自然的另一面。其实自然从来就没有远离我们,无论身居都市还是乡村,我们一样在自然的大怀抱中。包括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所有的城市、政权、宗教、文化文明,都建立在一个最大的自然——大地之上,苍天之下。它动一动身,这一切便都不存在。但它厚爱着我们,不会轻易动身。我们却常常忘记承载我们的大地,护佑我们的苍天。

    古人云:厚德载物。宽厚的大地承载江河山岳,也承载毛虫小草;承载秀水江南,也承载荒漠西域。它的德是公正。而说出厚德载物的人,则听懂了大地语言。庄子懂得自然的语言,那些古代优秀的文学家都懂,他们通过草木虫鸟、云霞水土跟自然交流,心灵在天地万物中神游,获得启迪和智慧。

    《诗经》中上百种动植物,个个有名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只叫雎鸠的鸟,关关地鸣叫着出现在《诗经》的开篇,这是古代诗人给一只鸟的待遇,有声音有名字,有尊严有位置。如果在现代诗人笔下,很可能就写成“一只鸟在河边叫”了。至于是只什么鸟,大概没多少人在意。

    现在大地上所有动植物都有名字,我们却不知道或不懂得用名字去称呼它们,在许多的文学作品中,我们读到的多是对动植物的称呼,把地上长的都叫草,天上飞的都叫鸟,不懂得去单个地叫出一棵草、一只鸟的名字。一方面是不认识,另一方面在意识中或许没有对所书写对象的敬重。

    有一颗能跟自然交流的心灵,懂得尊重自然,敬畏人之外的生命,才可能听懂自然,知道一棵草一朵云在说什么,漫天星星在说什么。自然跟我们交流的唯一渠道是心灵。现代人也有心,但是不灵了。小时候,夜晚躺在草垛上,看见身边的狗在看星星,也跟着看,我从来不认为狗看不懂星星,狗大概也不这样认为我。看星星其实再简单不过,抬抬头,就可以看见那些遥远的星星,你能感到它们一直在注视着你,你也在注视着它们。

    包括地上的一块石头,一个土疙瘩,也一直这样注视着我们。只是我们的心不灵了,感觉不到一个土疙瘩的注视。自然不跟我们交流了,我们也早已失去和自然交流的语言。

    鄯善迪坎儿村的人们还在自然中,他们从来就懂得怎么和沙漠荒芜一起生活,怎样和仅有的一点水源、一架葡萄还有一棵梭梭树一起生活,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懂得怎样贫穷地生活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水墨文字

冯骥才

    ①兀自飞行的鸟儿常常会令我感动。在绵绵细雨中的峨眉山谷,我看见过一只黑色的孤鸟。它用力扇动着又湿又沉的翅膀,拨开浓重的雨雾和叠积的烟霭,艰难却直线地飞行着。我想,它这样飞,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目的。它是一只迟归的鸟儿?迷途的鸟儿?它为了保护巢中的雏鸟还是寻觅丢失的伙伴?它扇动的翅膀,缓慢、有力、富于节奏,好像慢镜头里的飞鸟。它身体疲惫而内心顽强。它像一个昂扬而闪亮的音符在低调的旋律中穿行。

    ②我心里忽然涌出一些片段的感觉,一种类似的感觉;那种身体劳顿不堪而内心的火犹然熊熊不息的感觉。后来我把这只鸟,画在我的一幅画中。所以我说,绘画是借用最自然的事物来表达最人为的内涵。这也正是文人画的首要的本性。

    ③画又是画家作画时的“心电图”。画中的线全是一种心迹。因为,惟有线条才是直抒胸臆的。

    ④心有柔情,线则缠绵;心有怒气,线也发狂。心静如水时,一条线从笔尖轻轻吐出,如蚕吐丝,又如一串清幽的音色流出短笛。可是你有情勃发,似风骤至,不用你去想怎样运腕操笔,一时间,线条里的情感、力度,乃至速度全发生了变化。

    ⑤为此,我最爱画树画枝。在画家眼里树枝全是线条;在文人眼里,树枝无不带着情感。树枝千姿万态,皆能依情而变。树枝可仰,可俯,可疏,可繁,可争,可倚;惟此,它或轩昂,或忧郁,或激奋,或适然,或坚韧,或依恋……我画一大片木叶凋零而倾倒于泥泞中的树木时,竟然落下泪来。而每一笔斜拖而下的长长的线,都是这种伤感的一次宣泄与加深,以致我竟不知最初缘何动笔。

    ⑥至于画中的树,我常常把它们当作一个个人物。它们或是一大片肃然站在那里,庄重而阴沉,气势逼人;或是七零八落,有姿有态,各不相同,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情。有一次,我从画面的森林中发现一棵婆娑而轻盈的小白桦树。它娇小,宁静,含蓄;那叶子稀少的树冠是薄薄的农衫。作画时我并没有着意地刻画它。但此时,它仿佛从森林中走出来了。我忽然很想把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个少女写出来。

    ⑦绘画如同文学一样,作品完成后往往与最初的想象全然不同。作品只是创作过程的结果。而这个过程却充满快感,其乐无穷。这快感包括抒发、宣泄、发现、深化与升华。

    ⑧绘画比起文学更多变数。因为,吸水性极强的宣纸与含着或浓或淡水墨的毛笔接触时,充满了意外与偶然。它在控制之中显露光彩,在控制之外却会现出神奇。在笔锋扫过的地方,本应该浮现出一片沉睡在晨雾中的远滩,可是感觉上却像阳关下摇曳的亮闪闪的荻花,或是一抹在空中散步的闲云?有时笔中的水墨过多过浓,天上的云向下流散,压向大地山川,慢慢地将山顶峰尖黑压压地吞没。它叫我感受到,这是天空对大地惊人的爱!但在动笔之前,并无如此的想象。到底是什么,把我们曾经有过的感受唤起与激发?

    ⑨是绘画的偶然性。然而,绘画的偶然性必须与我们的心灵碰撞才会转化为一种独特的画面。绘画过程中总是充满了不断的偶然,忽而出现,忽而消失。就像写作中那些想象的明灭,都是一种偶然。感受这种偶然是人们的心灵。将这种偶然变为必然的,是大家敏感又敏锐的心灵。

    ⑩因为我们是写作人,我们有着过于敏感的内心。人们的心还积攒着庞杂无穷的人生感受。无意中的记忆远远多于有意的记忆,深藏心中人生的积累永远大于写在稿纸上的有限的素材。但这些记忆无形地拥满心中,日积月累,重重叠叠,谁知道哪一片意外形态的水墨,会勾出一串曾经牵肠挂肚的昨天?

    ⑪然而,一旦我们捕捉到一个千载难逢的偶然,绘画的工作就是抓住它不放,将它定格,然后去确定它、加强它、深化它。一句话:艺术就是将瞬间化为永恒。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绿窗

刘白羽

    今年,我书房的北窗上一片碧绿,愈到秋天绿色愈浓,现在简直成了一个可爱的碧绿世界。在一日繁忙之后,我常常站在窗前,看着那豆蔓瓜藤,绿叶扶疏,清风微拂,充满生意。这时,我记起泰戈尔《吉檀迦利》中的一句诗:“我衷心欢畅,吹过的风带着清香。”

    但,这种欢畅每每使我回想到春天。随着冰雪的消融,地皮潮得黑糊糊的,泛着一种泥土的气息。又过了一些时日,太阳光发烫了。我窗外的这片小园中,充满一种劳动的音乐声响。铁锹锵锵响,孩子们欢喜地叫喊着,迈着小腿奔跑着……今年比往年还热闹。我记得当人们把种子撒在泥土里时,同时撒下了多少希望与多少幻想呵!而后,我在昼长人静之时,似已习以为常,总要从窗内看一看,看嫩芽是否已经突破地面。那时,我总看到一个孩子——就是下种时,沾了两手泥巴、闪着笑嘻嘻面孔的那个孩子,独自蹲在那儿。他有时甚至用手指挖掘土壤,好像想使一把劲儿,让茁壮的嫩芽快快成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可是我的窗外还是一片荒凉。因为春早,植物虽然发了芽、吐了叶,尽管孩子们经常灌溉,但总是病恹恹地显得有点黄瘦。那时,那个孩子的漆黑的眼珠里露出一种怎样焦虑的神色呀!这是大人才有的失望与担忧。我从窗里望着他,他蹲在那儿看着那些可怜的植物,我感到一种难堪的寂寞。后来,有一阵,我突然陷于忙碌的会议生活之中,连桌面上的书报文件都堆得像个小山,自然也就把小园中的事情忘掉了。窗玻璃上还是亮光光的,一丝绿意也没有。天气却不知不觉炎热起来,夏天就这样来到了。一个闷热的星期天中午,我打开玻璃窗,希望从铁窗纱外透入一点凉意。我从书架上顺手取了达尔文的《人类和动物的表情》坐在窗下翻阅,渐渐地,我就沉醉于这奇妙无比的叙述之中了。我觉得达尔文是一个科学家,也是一个诗人,特别是谈到在各种不同情况下,由于幸福或悲哀怎样激发出眼泪,他引了荷马的《奥德赛》中描写奥德修斯回国,他的儿子忒勒马克斯怎样“站起身来,带着眼泪贴近在他父亲的胸膛上”,他的妻子珀涅罗珀怎样“从她的眼睑上流下滚滚的泪珠,她站起来扑向自己的丈夫”……这时,忽然一阵簌簌簌簌的声音响起,我还没有分辨清楚是什么声响,但一种模糊的清凉的快感已充溢在我的心间。我向窗外看时,才发现是雨点落在肥大的嫩叶上,“扑嘟——扑嘟”地发响呢!我欢喜极了。原来在我不注意时,种植的瓜豆已经长大了,那瓜藤似向我表达欢欣,把淡绿色的须蔓轻轻伸到窗纱上摇荡。这时,乌云滚滚,凉风习习。而后多雨的季节便到来了。农民有一句生动的话,说:庄稼在迎风长着呢。不久,我的窗上便为绿阴所遮满了。不过,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一双孩子的黑溜溜的眼睛,也许他在植物艰难生长时才最关心,现在可能已经把兴趣转移到湖边,去钓鱼了吧?

谁知从这小小的碧绿的浓阴的世界里,我却发现了一个新的奇异现象。问题出在那许多株向日葵身上。靠院落北边朝阳之处的几株,长得一人高便展开了金黄灿烂的花瓣,可是靠院落南边,我窗外的十几株却不开花,只是一味地向上,向上。特别是其中一株,似乎“得天独厚”,茎子长得竞有茶杯粗细,叶子也像蒲扇一般肥大,让你感到它身子里充溢了碧绿的生命汁液,只是总不开花。于是,这又吸引我每天来注意了。尽管会议生活占去许多时间,但出去或回来时,总得瞥上一眼。也许这株向日葵自有它的凌云壮志吧!渐渐我的眼界为屋檐所限,看它时似乎在一棵大树下,只感到碧绿盈盈,而看不见树顶了。这时我忽然想到:它拼命钻天地长,是在竭力超出这南屋遮着的阴凉,超过屋檐去寻找太阳。于是,我打开窗门探身出去一看,果然在超出屋檐之后,这株向日葵的金黄花瓣怒放得简直像火焰一样,而花盘起码有一个面盆那样圆大。我惊喜极了。我知道它是在寻找阳光的过程中把自己生长得如此茁壮,如此高大。而今我的窗上依然一片浓绿,但你细看时,这株有凌霄之志的向日葵的叶子有点发黑,而低垂的花盘已经结满了棕色的葵花籽,一切沉甸甸的,成熟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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