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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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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常州市省常中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水墨文字

冯骥才

    ①兀自飞行的鸟儿常常会令我感动。在绵绵细雨中的峨眉山谷,我看见过一只黑色的孤鸟。它用力扇动着又湿又沉的翅膀,拨开浓重的雨雾和叠积的烟霭,艰难却直线地飞行着。我想,它这样飞,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目的。它是一只迟归的鸟儿?迷途的鸟儿?它为了保护巢中的雏鸟还是寻觅丢失的伙伴?它扇动的翅膀,缓慢、有力、富于节奏,好像慢镜头里的飞鸟。它身体疲惫而内心顽强。它像一个昂扬而闪亮的音符在低调的旋律中穿行。

    ②我心里忽然涌出一些片段的感觉,一种类似的感觉;那种身体劳顿不堪而内心的火犹然熊熊不息的感觉。后来我把这只鸟,画在我的一幅画中。所以我说,绘画是借用最自然的事物来表达最人为的内涵。这也正是文人画的首要的本性。

    ③画又是画家作画时的“心电图”。画中的线全是一种心迹。因为,惟有线条才是直抒胸臆的。

    ④心有柔情,线则缠绵;心有怒气,线也发狂。心静如水时,一条线从笔尖轻轻吐出,如蚕吐丝,又如一串清幽的音色流出短笛。可是你有情勃发,似风骤至,不用你去想怎样运腕操笔,一时间,线条里的情感、力度,乃至速度全发生了变化。

    ⑤为此,我最爱画树画枝。在画家眼里树枝全是线条;在文人眼里,树枝无不带着情感。树枝千姿万态,皆能依情而变。树枝可仰,可俯,可疏,可繁,可争,可倚;惟此,它或轩昂,或忧郁,或激奋,或适然,或坚韧,或依恋……我画一大片木叶凋零而倾倒于泥泞中的树木时,竟然落下泪来。而每一笔斜拖而下的长长的线,都是这种伤感的一次宣泄与加深,以致我竟不知最初缘何动笔。

    ⑥至于画中的树,我常常把它们当作一个个人物。它们或是一大片肃然站在那里,庄重而阴沉,气势逼人;或是七零八落,有姿有态,各不相同,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情。有一次,我从画面的森林中发现一棵婆娑而轻盈的小白桦树。它娇小,宁静,含蓄;那叶子稀少的树冠是薄薄的农衫。作画时我并没有着意地刻画它。但此时,它仿佛从森林中走出来了。我忽然很想把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个少女写出来。

    ⑦绘画如同文学一样,作品完成后往往与最初的想象全然不同。作品只是创作过程的结果。而这个过程却充满快感,其乐无穷。这快感包括抒发、宣泄、发现、深化与升华。

    ⑧绘画比起文学更多变数。因为,吸水性极强的宣纸与含着或浓或淡水墨的毛笔接触时,充满了意外与偶然。它在控制之中显露光彩,在控制之外却会现出神奇。在笔锋扫过的地方,本应该浮现出一片沉睡在晨雾中的远滩,可是感觉上却像阳关下摇曳的亮闪闪的荻花,或是一抹在空中散步的闲云?有时笔中的水墨过多过浓,天上的云向下流散,压向大地山川,慢慢地将山顶峰尖黑压压地吞没。它叫我感受到,这是天空对大地惊人的爱!但在动笔之前,并无如此的想象。到底是什么,把我们曾经有过的感受唤起与激发?

    ⑨是绘画的偶然性。然而,绘画的偶然性必须与我们的心灵碰撞才会转化为一种独特的画面。绘画过程中总是充满了不断的偶然,忽而出现,忽而消失。就像写作中那些想象的明灭,都是一种偶然。感受这种偶然是人们的心灵。将这种偶然变为必然的,是大家敏感又敏锐的心灵。

    ⑩因为我们是写作人,我们有着过于敏感的内心。人们的心还积攒着庞杂无穷的人生感受。无意中的记忆远远多于有意的记忆,深藏心中人生的积累永远大于写在稿纸上的有限的素材。但这些记忆无形地拥满心中,日积月累,重重叠叠,谁知道哪一片意外形态的水墨,会勾出一串曾经牵肠挂肚的昨天?

    ⑪然而,一旦我们捕捉到一个千载难逢的偶然,绘画的工作就是抓住它不放,将它定格,然后去确定它、加强它、深化它。一句话:艺术就是将瞬间化为永恒。

(1)、根据文章内容,探究文章题目“水墨文字”的作用?
(2)、文中作者指出“绘画”有怎样的特点?请简要概括
(3)、探究文章第⑪节画线句子“艺术就是将瞬间化为永恒”的丰富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湖畔雨趣

苏连硕

    秋已深深,我以为不会下雨了。没想到,吃了晚饭,便隔窗闻到了刷刷的雨声。我惊喜地喊,下雨了,下雨了。

    正密,正疾,少顷即淋湿了。好,好,不密,不疾,还有什么意思呢?没有一丝风,这雨落得均匀、平实、温柔。

    它下它的,我行我的,一样的速度,一样的步履,不受干扰,若无其事。正所谓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天籁刷刷,我脚步亦刷刷,不过雨疾我缓罢了。难得的天人和谐共鸣。水泥路面有些水了,管它,啪唧啪唧地踩,如小孩子般顽皮。说是这样的说,顽皮一阵子可以,还是下意识地沿没有积水的碎石子路行了。

    到得高大的廊亭,雨且疏了,只有棚顶淌下水的滴答声。摸了摸铁栏,不湿,遂将腿抬上去。平时我要喊几声的,此刻噤了喉咙,哑了嗓子。老夫怎忍心“聊发少年狂”打扰这宁静的夜、宁静的雨呢?

    看不准湖面的雨点落下的波纹,只有平静复平静,柔和复柔和,温馨复温馨。多么绮丽的雨夜呀。

    蒙蒙的秋雨,濡湿了深秋的天空,滋润了尚未枯黄的草地与花树,清醒了我昏昏沉沉的头脑。

    常人爱说春雨贵如油,是喜雨,美其“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对秋雨,却总是有所偏见,说它的冷落、萧条与肃杀。过于强调“一场秋雨一场凉”,缺少对于它的难得的坚韧、善良品格的讴歌与赞许,甚或怀着责难,这么凉的天,下什么雨呢?真讨嫌。

    殊不知,雨既是属于春夏的,也是属于秋甚至属于冬的。秋雨的特点,不只在于它的凉,还在于它的绵、它的柔、它的韧,跟“春雨贵如油”一样,说“秋雨贵如油”,当秋“乃发生”,“润物细无声”,是“喜雨”,也丝毫不过分。至少农民会由衷渴望,喜滋滋称快庆幸的。

    春雨,吝啬得很,稀疏极了,连个沙尘也压不住。秋雨则不然,缱绻连绵,“随风潜入夜”,从早下到晚,淅淅,沥沥,簌簌,沙沙,潺潺,涓涓,丝丝缕缕,袅袅婷婷,蕴涵着坚韧、持久的耐力;多豪爽,多气派。

    秋雨也不似夏雨的没正邪——有时凶猛暴戾,有时干打雷不下雨,沥涝、干旱都具有极大的伤害性、毁灭性。秋雨总是那么神清气定,从容平静,有条不紊,不急不躁,不张不扬,任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应节而降,恰到好处,仿佛醇醪,仿佛甘霖。

    苍天有情有眼有心有数,秋雨是它的天使。细腻温情地送走酷烈的夏,含情脉脉地迎迓着冷峻的冬。能说它不为承前启后而深谋远虑、大度从容么?没有宽阔诚挚的胸怀,没有充沛的储备,怎么这么晶莹剔透、清幽隽雅、飘飘洒洒、淋漓酣畅地下得这么匀实,这样耐心,这样慷慨呢?

    苍天不老。秋雨,是苍天的寄托,是苍天的胸臆,没有惆怅,没有感伤,没有飞扬跋扈,没有大轰大嗡,只有特立独行、真诚坦荡地洒落,那么凉,那么柔,那么韧,那么闲适,那么沉静,那么达观。

    秋雨呀,浸沐着我的头脑,激溅着我的键盘,促我敲击着清醒、清新、清亮的文字。

    当你平抚沉静下心来,你会真切地感到,雨毕竟在轻轻柔柔、袅袅娜娜,既很努力很认真又很随意很散漫地落呢。不只是在脸庞、在眉间、在额头,而是在心灵深处,丝丝清凉,缕缕甘美。脱了绿叶外衣的高高低低的树木,没有萎靡,伸出裸露的手臂在真挚地呼唤、拥抱着蒙蒙的细雨,脉脉的温馨。

    眼前的这般轻微这般柔细的雨,我尤其喜欢。因为缱绻缠绵的最后一幕的喜雨,迎迓着姗姗来迟的第一场瑞雪,默默地传承着启后的信息。

(选自《湖畔散记》,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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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厨

金泓

    “爸,你就出山一回吧,否则,我怎么买房子啊?”儿子丁盛说。

    “老丁,不是我说你,上个电视节目有这么难吗?咱们家那点存款,离买新房还悬空八只脚呢!”老婆梅阿姨叹着气。

    丁大厨看看他俩,又摸摸早磨掉了黑漆的椅子,瞧瞧被烟火熏得发黑的白墙,墙上挂着丁大厨与著名评弹演员老顾、著名画家老章的合影。他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双喜”香烟,抽出一根,点燃了,猛吸了几口,说话了:“豁出去了。为了盛盛,参加!”

    丁大厨决定参加的是电视台搞的民间厨艺达人秀,年度总冠军可以赢取房地产商赞助的一套新房。丁大厨退休前只是一家单位食堂的烧菜师傅,他的师父倒曾在松鹤楼、得月楼等著名餐馆里当过厨师,他也得了些真传。过年的时候,桃花坞的木刻年画张贴在木门上,苏式红灯笼高挂在门口,客厅里高朋满座热热闹闹,丁大厨一个人在厨房里煎炒烹炸焖溜熬炖,也不觉得累。凡是到过丁大厨家的亲戚朋友,无不夸他的苏帮菜地道,味道好。

    丁大厨报了名就后悔了。万一自己烧的菜不被评委认可,一世英名可就毁了。想了半天.他想不出好法子.便把小舅子梅教授请来喝酒。梅教授啜了一口丁大厨泡的青梅酒后,缓缓道:“现在饭店里的苏帮菜已经不正宗了,你只有返璞归真,烧最最正宗的苏帮菜,才有机会获胜。”丁大厨笑了:“不瞒你说,我只会烧苏帮菜,其他的,我也不太会。”梅教授说果真如此,便已成功一半。

    丁大厨又问梅教授烧哪个菜。梅教授问“苏”字的繁体字怎么写,丁大厨说草头下面一个鱼一个禾。梅教授激动地拍了下桌子道:“没有鱼没有米,就不是苏州了。如今烧菜,自然是烧鱼啦!”

    比赛倒也顺利,丁大厨凭借一道“火夹鳜鱼”拿了周冠军,又凭着一道“红烧划水”拿了月冠军,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丁大厨依旧侍弄侍弄花草,喝喝老酒听听评弹,偶尔给上门的朋友做几个菜。

    年度总冠军比赛那天,除了自家亲戚,老顾、老章都亲临现场为丁大厨加油,引得人群一阵激动。丁大厨准备烧“松鼠桂鱼”,这道菜是苏帮莱的经典名菜,丁大厨的师父得过名家真传,也是丁大厨的拿手绝活。可当他去取鱼时傻眼了,定好的鳜鱼变成了鲈鱼。他立刻找到主持人说明情况,主持人一听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丁大厨急忙跑下台想叫儿子去换鱼,但时间明显已经来不及了。这时,一旁的老顾说:“老丁啊,你也别着急,我们苏州老话不是说‘甜中意,成欢喜’吗?鳜鱼也好鲈鱼也好,都是鱼,只要年年有鱼,日子就好过……”

    丁大厨点头笑了笑,返回到了台上。看着盆里悠游的鲈鱼,想到烧菜的快活逍遥,他从容地开始操作起来……

    轮到丁大厨介绍自己的菜了,原来他烹制的是“清蒸鲈鱼”。底下有观众发出了嘘声。因为这道菜简单易行,堪称家常菜。他让评委尝尝味道,评委说,这“清蒸鲈鱼”做得太妙了。鱼的味道酸甜苦辣成都有,似乎用了特殊的调汁,太与众不同了。丁大厨缓缓道:“这便是家乡的味道。亲人朋友离世了谓之酸,大家一起喝酒聊天谓之甜,朋友远离家乡谓之苦,生活艰辛谓之辣,说点风趣的话谓之成。我做的这道‘清蒸鲈鱼’,好多朋友都品尝过。我有位画家朋友老章,曾经到外国去打拼,但是有一天,他说忽然想吃我烧的鲈鱼,于是就回来了,现在他就在现场。” , 观众们的视线都投向老章,他立刻站起来,向丁大厨鼓掌致意。

    现场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宣布得分时,丁大厨的后援团开始紧张了,台上的丁大厨倒是一脸坦然。分数出来,丁大厨以0.1分之差屈居亚军,获得了十万元的奖励。

回到家,在老顾的评弹声里,丁大厨啜了口老酒,呵呵笑道:“我爸在世时,曾与我说过一副对联:山水花竹,无恒主人,得闲便是主人:富贵贫贱,总难称意,知足便是称意。能拿到亚军,还有十万元奖金,我已经很知足了。过几天,让盛盛拿着这钱去付个首付,房子小一点没关系,够住就行。”

    老章举起了酒杯,说:“丁大厨不愧是丁大厨。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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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南京

侯发山

    老歪这两天特兴奋,以至于晚上都睡不着,鏊子上烙油馍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人说,睡不着就数羊,数不到一百头就睡着了,老歪连着几个晚上,都数到一万多头了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是啊,这事换到谁身上都淡定不了。两个孩子都在电话里说,说他一辈子没出过门,趁着现在还能走动,让他到城里逛一逛,转一转,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想住了就住下来。老歪到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赶集时去一趟,县城都没有去过。两个孩子像是商量好似的,说这几天就把车票给快递过来,让他做好准备。去就去吧,住是不会住的,玩两天还是可以的。若是犟着不去,说不定哪一天蹬腿了,会让孩子遗憾终生的。

    村里人说,老歪该享清福了。可不是吗,老歪的一双儿女都成家立业了,都出息了,他还不该享福吗?

    老伴走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小,儿子六岁,女儿三岁。当时,亲戚朋友都劝老歪再找一个,说孩子没妈不行。老歪那时还是小歪,挺倔的,说啥也不找。他说,有了后妈,不一定是孩子的福气。就这样,他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泪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供他们上大学。两个孩子也算争气,学业完成后都留在了城里。唯一遗憾的是,两个孩子不在一个地方,儿子在北京,女儿在南京。

    两个孩子还算孝顺,没少给他打钱,没少给他寄东西,电话里也没少说话。他们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曾邀请老歪到城里去,尽管老歪也特想去,却一直没有成行,他怕给孩子们增加负担,现在不一样了,都有房子了,都成家了,该去看看他们。这次邀请他进城,也就是在前几天的电话里说的。

    就这样,老歪睡不着了。

    北京?还是南京?这几天,村里人见了老歪,都会这样问他。不少人给他出主意,有的建议他去北京,说北京有毛主席纪念堂,有天安门城楼;有的建议他去南京,说南京有中山陵,有雨花台。

    老歪呢,咧着嘴嘿嘿直乐。说实话,他也没决定好到底是上北京还是下南京。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说寄车票都寄车票,说不寄都不寄。

    儿子在北京上班,房子买在了河北,每天上班要提前三个小时。唉,上个班就这么远,也真难为儿子了。儿子是去年结的婚,媳妇是日本闺女。他们举行的是集体婚礼,单位操办的。恰好老歪当时刚参加过本村的一个葬礼,按农村阴阳先生的说法,不宜再去参加婚礼,就没有去。他们也没回来过。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老歪没见过媳妇的面,不能说没见过——儿子给老歪买了个智能手机,在手机里见过,还给他拜过年呢,叽里咕噜的,像是鸟语。儿子说那是问候老爸新年好的。老歪想等到孙子出生后再过去,视频了几次也没见媳妇的肚子大起来,老歪也不好意思问儿子,当然,更不好意思问媳妇了。儿子似乎知道老歪的心思,在上次的电话里却轻松地说,他们不打算要孩子了!这还了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得去好好数落数落儿子。

    这边牵挂着儿子,那边女儿也连着心。女儿在南京上的大学,女婿是她大学期间就认识的。今年五一结的婚,女婿是南京一家企业的老板。哼,老板有啥了不起,收破烂的也叫老板——去年村里来了个收破烂的,临走给了老歪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回收公司总经理”。女儿是旅游结的婚。老歪见过相片,女婿是个秃顶,年龄也不小了,似乎比老歪小不了多少,女儿说他是二婚。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女儿一直没把女婿领回来过。这个女婿不是外国人,是苏州人,说话也听不懂。女儿说,这个老板带来两个孩子,她自己不打算再要了。啧啧,女儿真傻,没有一个亲生的会中?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儿子指靠不了,还得依靠女儿呢。女儿过不好,也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到底是去北京还是南京?去北京,女儿不高兴,去南京,儿子不高兴。有了,谁的票到的早去谁那里!主意一定,老歪才想起收拾自己,去镇里洗了澡,破天荒请人搓了搓背,理了理发,刮了刮脸,还拿出新衣服让邻居家的媳妇给熨烫了一下。

    过了一天,老歪收到了一个快递员送来的两个快递——两张卧铺车票——一张去南京的,一张去北京的,车票上的车次居然是同一天时间!

    快递员的到来早已把左邻右舍吸引过来了,他们相互传递着火车票,眼里写满了羡慕,还一边取笑老歪:你不会分身术,看你这次去哪里!

    当天晚上,老歪捧着妻子的相片喃喃自语:我实指望到时带上你去城里逛一逛,现在不可能了。我决定了,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说罢,老歪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去南京的车票是儿子寄来的。去北京的车票是女儿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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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巴胺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化学分子。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生活在21世纪,肯定听过许多对于多巴胺的赞美。如今,人们想要提高自己的多巴胺水平,因为他们听说它是掌管着愉快、积极、专注和成就的分子。

在多巴胺之前,所谓的“快乐分子”是血清素。在诸如百忧解和其他选择性血清素再吸收抑制剂等抗抑郁药物的兴起过程中,我们被告知,血清素是情绪问题的解决方案。当时,数百万的人每天都使用它们,然而我们并不曾看到一波又一波幸福的市民脸上挂着狂热的微笑走过街道。于是,我们意识到血清素并不让人变得快乐,也许它只是让人稍稍变得更加平静,不那么容易产生极端的情绪,但是那种状态必定和纯粹的幸福没什么关系。

如果问多巴胺有什么作用?我的回应首先是:它是在哪里发挥作用?把神经递质和情绪联系起来的问题在于,这种看法是过分简单化的,与现实不符。当你吃肉的时候,它会分解成蛋白质,蛋白质则会在你的肝脏中分解成氨基酸。其中一种氨基酸是酪氨酸,它从肝脏通过血液到达你的大脑,在那里,它会先被转化成左旋多巴,随后形成多巴胺。当我说酪氨酸会输送到你的大脑时,我指的是整个大脑,而不仅仅是大脑的某些区域。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一旦酪氨酸在神经元中转化为多巴胺,它将根据这些神经元在大脑中的位置来发挥不同的作用。因此,多巴胺不仅仅关乎专注或积极,它还对其他身体功能产生重要影响,如运动、记忆、学习、睡眠、认知等。这是第一个结论:当我们在谈论通过饮食或补充剂来提高多巴胺水平时,我们不能说多巴胺会增强某一特定功能,比如专注力或是积极性,因为酪氨酸会被输送到大脑的所有区域,在那里,它会同时影响其他功能。

事实上,我们根本不应该把焦点集中在多巴胺上。多巴胺与血清素一样,只是众多神经递质中的一种,这些神经递质都起着开启神经元之间交流的关键作用。诸如去甲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素之类的化学物质也有着相似的作用方式:它们与突触后神经元的受体结合,然后电脉冲就能从一个神经元流向另一个神经元。众所周知,许多药物针对的是去甲肾上腺素或肾上腺素,而非多巴胺,但它们能产生类似的效果。

事实上,你在得到多巴胺的时候必然也会得到去甲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素,因为多巴胺会通过酶转化为去甲肾上腺素,而去甲肾上腺素随即通过其他酶转化为肾上腺素,这一系列过程发生得非常快。因此,即使多巴胺确实与奖励和动机有关,这些情绪的积极效价也并非因它而生。

当媒体谈及“多巴胺”时,他们通常只是在谈论从中脑神经元向纹状体释放的多巴胺。纹状体是一条神经通路,参与预测和对预测的学习。

想象一下,下个月你的薪水里会有一笔额外奖金,这是一件你无从预测的事,所以这是一个预测误差,而且是一个非常正面的误差。当这样的事情发生时,大脑纹状体的一小部分神经元之间的突触会在短时间内释放出大量的多巴胺。此处多巴胺增加的作用是使神经元兴奋并发出预测误差的信号,这对于生存至关重要。这就是让多巴胺闻名的奖励机制。只不过,奖励机制并非关乎奖励,而是关于新奇。

想象一下相反的情况:下个月的发薪日,你的账户里没有一分钱进账。这也是一件意外之事,只不过它没有奖励,因此着实是一个非常负面的预测误差。然后,你猜怎么着?多巴胺大量释放,方式和前面的例子里完全一样。这不是奖励。当你得到好东西时,多巴胺神经元不会激活。当你得到意想不到的东西时,它们才会激活。而当你没有得到你期待的东西时,它们会生闷气。

人们对奖励既“喜爱”又“想要”,这两个词似乎几乎是可以互换的。然而,调节“想要”某种特定奖励的心理过程的预测误差机制,与调节对该奖励的“喜爱”程度的大脑回路是可以分离的。换句话说,欲望和渴望是一回事,而你获得的实际的愉快或享受是另一回事。事实上,即使许多成瘾嗜好和习惯不再令人愉悦,或者至少不像刚开始时那么令人愉悦,人们仍然渴望它们。所以欲望、渴望,这是一种动机,是由我们迄今所描述的这个庞大旺盛的神经系统产生的,并由中脑边缘多巴胺调节。相比之下,我们从喜欢的事物中获得的真正的愉快或“喜爱”,是由其他更小、更脆弱的大脑回路调节的,而这些回路甚至不依赖于多巴胺。

所以,从现在开始,当你听到人们谈论多巴胺,不要让自己被愚弄,多巴胺并不关乎奖励。它与新奇和学习有关,与标记意外事件有关,它会标注这意外事件是正面还是负面,然后触发恰当的反应。

(节选自微信公众号“科普中国”《对多巴胺的普遍误解》)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 红 花

李娟

 大红花五十多岁的光景。花白头发,大嗓门,高鼻梁,身高一米八。粗胳膊粗腿虎背熊腰, 往那儿一站,中流砥柱般稳稳当当,雷霆不能撼之。

 可惜这样一副气派的身材,平日里却衣装破陋滑稽。

 我们通常看到的情景会是:上面一件小了三码的短背心,亮堂堂地露出肚脐眼,下面一条 抹布似的长裙拖在脚背上。

 此外,她还从不穿袜子,光脚吸一双男式破拖鞋。脚趾头脏得何其狰狞,獠牙般凶狠。 不过劳动人民嘛,整天辛苦奔忙,不甚讲究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大红花就“不讲究”得有些过分了。

 在我们的蒙古包迁移此处之前,我叔叔独自在大红花所在的村庄住了很长时间。本地礼俗 是单身汉不用自己开伙,可随意上门混饭。于是他就挨家挨户轮流混。

但是大红花家,只去过一次,从此再也不敢去了。

 不说别的,她家的黄油就能吓跑一切客人——颜色黄得快要发红,跟放过了十个夏天似的。 我叔叔说,那油又稀又软,上面陷满了苍蝇,死了的已经一动不动,活着的还在拼命挣扎。 单身汉四处混饭也就罢了,大红花全家上下好几口人,照样也靠混饭过日子。

 一到吃饭的点儿,她出门远眺一番,谁家的烟面最先冒烟,就率领老公儿子儿媳孙子一群 人直奔而去。

 别人家有啥吃啥,倒也不挑剔。 但若是有啥不吃啥,她就会发怒。

 比如灶台上明明挂了风干肉,锅里还煮着素面条。她定会上前帮忙把肉摘下来,亲自“啪 啪啪”剁成块,统统扔进面条锅。

 她走进我家蒙古包,环顾一周,立刻锁定目标。

往床下一指:“西红柿!一个!” 

我连忙跑过去,拾一个递给她。 

她拒绝:“大的!” 

我又跑回去,换个大的。

她接过来,往床板上四平八稳一坐,大口大口咬着吃起来…… 

然而,劳动时的大红花那是相当值得称赞的。

砍葵花盘时,她一个人砍四排埂子,呼呼啦啦,所向无敌。 

而我只砍两排埂子才能勉强追上她。 况且她还边砍边嗑瓜子吃。

到了农忙季节雇短工时,这一带种地的老板都愿意雇用大红花。 

而农忙季节,似乎也是大红花一家一年之中为数不多的进账时节。

尽管如此,这一家人也没见比平时积极到哪儿去。

晚上工,早回家,中午还要午休俩小时,和平时一样闲适又悠哉。 

我家雇大红花做短工,苦的却是我们的邻居,水电站的职工们。

 我家是汉族,不太方便管穆斯林工人们吃饭。而我家葵花地位置又太偏,方圆数里再无其 他人家,没处打尖。于是来打工的短工大都自带午饭。

大红花一家却是自带碗筷。 

因为我们隔壁水电站的职工食堂是清真餐食……

 我不知大红花一家具体是怎么蹭上饭的,总之他们每天准时和职工们一起进餐。

 才开始,只听到食堂负责人莎娜每天都站在食堂门口大喊:“别吃了!已经不够了!还有三个值班的没来!”

 后来,又多了水电站站长和她站在一起大喊:“大红花!明天别来了!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预算超支了!超支了!”

而大红花一家悄无声息,围着餐桌继续埋头苦干。 

说实话,我最感慨的并不是大红花的厚脸皮,而是大家的容忍度。

 接着说大红花。嗯,再困苦再窝囊的人生,也是需要精神享受的。于是,在农忙时节最紧 张的那两天,大红花一家辞工不干了。

 理由是第二天在一百公里以外的某地要举办一场盛大的阿肯弹唱会(本地一种传统的民间 文化活动,除了歌手对唱,还会有体育竞技和歌舞表演)。

 这种临时撤工的行为令人大为恼火——一时半会儿的叫我们到哪儿找人顶上当前繁重的活 计?!

 况且时间紧迫,南下的游牧大军已经驻扎在鸟伦古北岸了。得赶在牲畜过河之前砍完花盘、 晒完葵花,否则,辛苦一夏天,到头来全都做了慈善

我们一家简直急火攻心! 

我妈上蹿下跳地咒骂,也没用。 

提高工资,还是没用。

 我妈恨得咬牙:“活该穷死!有钱不账,真是变态。”

我劝道:“别和她计较了。人家都已经这么穷了,若是连个弹唱会都看不成,岂不更是活得更没意思?”

毫无办法,我们只好全家上阵。连着两天,从天刚亮一直干到伸手不见五指,累得跟猴儿似的。总算抢在牛群过河之前赶完了全部的活儿。

再想想大红花干活时从容不迫的架势,虽然依旧埋怨,却更加钦佩了。 

看弹唱会时的大红花想必远远抛弃了葵花地里的劳动形象,已经全身上下耳目一新。

我曾在阿克哈拉的集市街头见过她打扮起来的样子——金丝绒的花裙子上级了一层又一层 亮锂锂沉甸句的装饰物。脖子上的珠串子粒粒都有鹤鹑蛋大。蕾丝边的紫头巾,银晃晃的粗簪子。脸雪白、眉乌黑。

还有靴子,擦得那个亮!

 说实在的,一般人打扮得如此招摇肯定会显得特俗气。可大红花不,哪怕浑身插满了花, 她也有压得住的那种气派。

 她本来就是丰壮体面的大架子身材嘛,稍一打扮就额外神气。

 兼之左右手各拽着一长串花花绿绿的孩子,大踏步前进,目不斜视。所到之处,额外引人 注目。

虽然一直都没搞清楚大红花为什么要叫“大红花”,但实在觉得这名宇太符合她了! 

也说不清哪儿符合。反正吧:“大红花”——呃,好名字,“大红花”!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玛雅人面具

徐则臣

那段录像很多朋友都看过,我没有瞎说。录像中,那座倾圮的金字塔废墟一样瘫在奇琴伊察。千真万确。现在只有画外音般植入的解说,金字塔和人声、风声、鸟叫声都在,人不见了。

人叫胡安。他是个做面具的,纯手工。那天,出版商朋友陪我从高大丰肥的热带树木的阴凉里走出来,一群叫卖声热浪一般扑面而来。朋友说,墨西哥的面具一定要带一个回去。我是木匠的儿子,见到好木工就起贪心是遗传。我爸是全镇最好的木匠,我爷爷也是,据说我爷爷他爸也是。总之,我出身木匠世家。我爷爷,家具之外最拿手的就是脸谱面具。那时戏班子化妆买不起油彩,就让我爷爷把张飞、关羽、包公的脸谱做成面具,往脸上一扣,可以反复用,又不伤皮肤。到我爸,不做面具,艺术抱负放在了木雕上,但我家里堂屋东山墙上挂着大几十个面具,有我爷爷的手艺,更多的是五湖四海搜罗来的。 

景区外卖面具的摊子一个挨一个,大同小异。看见胡安手工制作的面具,我两眼为之一亮。除了太阳神、蛇神等常见的玛雅人图腾,他把日常生活雕到了面具上:有人在渔猎,有人在吃穿。

他穿着玛雅人的民族服装,留长发,下巴垂下一绺小胡子,盘腿坐在一堆面具后面的地垫上。刻刀平稳地在木头表面前进,一条条木头片轻微卷起。刀起木落。几个动作过后,开始给面具开眼。如果把之前的走刀比作大写意,那现在就是工笔。他刀下的眼睛也是挖出两个框框,但你就觉得那眼睛是有神的,好像框框里面真有两只会转动和聚焦的眼睛。面具在他手中变换位置,我分明觉得一双眼睛从不同角度盯着我看。

我用磕磕巴巴的西班牙语问:“多少钱?”

胡安头都没抬,刀搭在膝头正做的面具上,右手五指张开。

我回他:“不贵,值。”

胡安抬起了头,真正让我震惊的事来了。如果不是在墨西哥,如果这不是一个做面具的玛雅手艺人,我就要用汉语问他老家哪里了。天地良心,他比很多中国人长得更像中国人。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脖子比别的玛雅人都长,身体也比其他玛雅人瘦高。

关于玛雅人是中国人的后裔之说,略有耳闻,零零散散也看过一点资料。中国人和玛雅人的确外貌相似,文化也十分接近。当然,也似乎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玛雅人跟中国人没任何关系。这事儿不归我管,咱们说的是胡安。

“这个雕有金字塔,跟他们的都不一样,”胡安说,“先生喜欢我们的金字塔!” “何以见得?”

“直觉。”胡安一笑。真是太中国了。“有一处金字塔您肯定没见过。”

“哪儿?”

胡安比画了一个位置。那地方我朋友显然也蒙了。胡安用西班牙语跟他解释。我朋友对我说:“值得去。”

他们俩用西班牙语已经顺便谈好了行程和价钱,由胡安开车带我去。走前他向我伸出手说:“我叫胡安。幸会。”

奇琴伊察不大,出了城二十分钟不到,驶过一条两边灌木和树林如屏障的沙石路,路越走越细瘦,在一块覆满青苔的方形巨石前,胡安停车熄火。我跟着他穿过一片热带雨林……一座荒芜散乱的高台矗立在一片开阔的林中空地上。毫无疑问,这个倾圮的高台曾是古代祭祀用的金字塔,灌木、荒草、苔藓和碎石遮蔽不了它内在的秩序。我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感觉:它静静地伫立在这块平地上,已经等了我很多年。我决定把它拍下来。

路上我问胡安,为什么这座金字塔在奇琴伊察也鲜有人知?

“是人就有盲点。”胡安说,“眼睛并非任何时候都看得见。”

回国的日期到了。回到家,收拾停当,我把面具拍照,跟胡安带领我的金字塔遗址之行的录像一起发给了我爸。

先反馈回来的是对面具的意见:“做得真是好。高人。”

十分钟后又来一条微信:“录像里谁在说话?”

我回:“胡安啊。镜头里的那个玛雅人,面具就是他做的。”

“哪有什么玛雅人?”

我刚要回,微信语音电话打过来了。

“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我爸说,“你确定他是什么玛雅人?”

“当然是玛雅人!”

“就是没人。”

我把语音电话挂着,查看发给我爸的视频。前前后后又拖着看了三遍,他的声音在,该有他身影的地方,现在像空气一样透明。我爸在电话里问:

“他说的啥?”

“我哪知道。听不懂。”

“听着,有点,耳、耳熟。”我爸结巴了。

“有时间你回来一趟,面具带着。”然后没打招呼就断了语音通话。

如果不是我妈电话,我会推迟几天回。我妈说:“你爸脸色不大对。”当晚我就买了机票回老家。我爸一向不苟言笑,脸板得更硬了,经年的土地板结了一样。他把面具翻过来掉过去地看,最后目光都落在空眼眶上。

“手法像。”我爸说。

“什么手法像?”

“老二。”

我看看我妈。我妈小声说:“你二叔。”

“他不是早死了吗?”

“是失踪。”我爸纠正,“再没回来,就当死在外头了。”

有点蒙。我竟然听了四十年的假消息。

我爸一屁股坐到老式藤椅上。“老二发火时,嘴里吼的跟录像里那声音一模一样。”

二叔是我二爷爷的儿子,从小和我爸一起跟我爷爷学木工,天赋极高。我爸说:“他最拿手的是面具,得你爷爷真传。”十八岁,我二叔就跟胡安一样,能把空眼眶挖出眼神来。

我爸也是个木工好手,其他的活儿都不比二叔差,但面具之眼不及。那时二叔代我爷爷给县剧团做面具。某天早上,我爸先到工房,看见我二叔头天做的面具放在案子上,虽然尚未彻底完工,但那空眼眶里流转出的眼神依然诱人。我爸说,他的嫉愤之火瞬间拔地而起,关上板门,拿起刻刀。刀刃刚切进木头,二叔推门进来,大吼一声,把我爸揪翻在一堆木屑刨花上。二叔拿起面具,对着右膝盖猛地一磕,薄薄的面具裂成五瓣。

“爸,您确定二叔吼的跟胡安说的一样?”

“年头太久,”我爸的声音衰弱下去,“听到你那个什么玛雅人胡安的声音,我好像又想起来了。”

“然后呢?”

“你二叔第二天没来干活。第三天也没有。从此就消失了。”

消失既久,形同消亡。

二叔唯一的遗迹,是挂在山墙最高处的面具——碎成五瓣又拼接到一起的颜回。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颜回的这出“侍读”孔子的地方戏,主要是演来供批判之用。颜回的右眼五十年前被我爸挖了一刀,眼神只能斜视了。我爸让我把玛雅人面具也挂上墙,跻身于众多面具中间。我爸盯着挂好的面具,背着身问我:

“你说,那个胡安是什么人?”

“墨西哥玛雅人啊。”

半个月后,墨西哥的出版商给我邮件,他去了奇琴伊察。很遗憾,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胡安。他雇了一名当地的向导,驱车到了那条砂石路的尽头。他看到了那块大石头,但转进热带雨林后,披荆斩棘走了两个半小时,也没发现哪儿有林中空地,更没见着视频里的那座金字塔。

“全是树,一棵接一棵的树。”他用诚挚的文字跟我说,“兄弟,我尽力了。”

鉴于我们长期愉快的合作,我想我不应该对他有所怀疑。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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