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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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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大庆市2019届高三语文第三次教学质量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当地名进入古诗

彭程

(一)

    在我个人的经验中,面对地图时,也总是古诗词最能够以生动的姿态呈现的时刻。

    目光摩挲过一个个地名,旁边那些或大或小的圆圈或圆点,在幻觉中次第打开。仿佛是岩溶地带大山峭壁之上的洞穴,外部看去并不大,一旦进入,却会发现溶洞宽阔,石笋奇诡,暗河幽深。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地名下,藏匿着自然、历史、民俗……一个物质和精神的丰富浩大的谱系。而与这种感觉几乎同步,此时耳畔也总是会响起古诗词铿锵有力或婉转悠扬的音调,在眼前幻化成为一幅幅画面。

    譬如此刻,目光所及之处,是甘肃武威。西汉初,武威为匈奴所占据。公元前121年,汉武帝派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两次远征河西,大败匈奴,为彰显大汉的“武功军威”而命名此地。不过在漫长岁月中,它更为人知的名字是凉州。凉州,地名二字中已经有了凛冽的寒意,入诗,更是漫溢出边地的荒凉和戍人的哀愁。甚至“凉州词”在唐代成为专门的曲调,很多诗人依调填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坐看今夜关山月,思杀边城游侠儿”;“白石黄沙古战场,边风吹冷旅人裳”……从汉唐到明清,一片愁云惨雾,飘荡舒卷在西北大漠戈壁之上。

    如果一个地方是一只瓷器,诗词便是表面上闪亮的釉彩。因为这些诗句,一个原本抽象单调的地名变得具体而生动,有了色彩、声音和气息。一行诗句便是一条通道,让我得以穿越时光的漫漫长廊,驰目于辽阔的天空和大地,徜徉在幽静的山林和庭院,欣赏四时风光,感受八方习俗。

(二)

    爱默生说过:诗人是为万物重新命名者。有一些地方,虽然早已经地老天荒地存在着,但长时间里都只是一种物质形态的面貌,枯燥粗糙。只有在经过文人墨客的描绘后,才变得具有精神性。诗文是一种加持,为地名灌注了灵动的气质。仿佛出色的匠人手里捏出的泥人,被吹拂进了生命的气息,活灵活现。于是一切大为不同。正如郁孤台,本是僻远闭塞的赣州古城墙上的一处亭台,却因为南宋诗人辛弃疾写有“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的词句,而得以广为人知。

    当一些地名被再三引用,被反复言说,它就上升为一种意象,具备了符号的功能。阳关象征了离别,北邙寓意着死亡。蓬莱是来世的向往,昆仑是仙界的居所。金谷园是奢靡的狂欢,乌衣巷是繁华的落幕……在这样的场合,对这些地名的理解程度,又直接取决于阅读者精神文化的蕴积。没有对母语的热爱,缺乏对历史和传统的沉浸,就难以窥见字面背后的精微和玄奥,难以感知到那些不尽之意,言外之旨,声音中的声音,味道里的味道。

(三)

    向往某一个地方,反映出的其实是一个人的情感维度和美学嗜好。总有一些地方,最能够与处于某个生命时段的你,产生同频共振。时间和空间的共谋,孕育出某一类文化的气质,精神的风度。而诗句,这时便扮演了有力的证人角色。

    青春时代,梦想的栖息地是江南吴越。感官的筵席一场场排开,声音和色彩浑然一体:“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以诗为舟楫,我划入了那一片湖面。在苇荡、乌桕和桑树之间,波光滟滟,莲叶田田。

    时光悄然流逝。从某一时刻起,浪漫綺丽的少年轻愁遁隐了,内心开始向往北地的雄浑和寥廓,苍凉和悲怆。“为嫌诗少幽燕气,故向冰天跃马行”,清代黄仲则这句诗,成为一种新的美学召唤。向北,向西,一种迥异的境界在面前展开,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是“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是“紫塞月明千里,金甲冷,戍楼寒,梦长安”……

    就这样,经由诗句的陶冶,一处地点便不再是单纯的外在客体,而内化为精神世界的某个元件;它又仿佛是一帖试纸,能够检测出灵魂中存在的元素。

(四)

    古诗词是一棵大树,根系深扎在过去,纷披的枝叶却一直伸展到今天,它永远处于生长中。今天生活的每一种状态,人们情感的每一次波动,大自然的每一副表情,都可以从丰富浩瀚的古代诗歌中,获得印证,找见共鸣,听到回声。一首首诗词,正是一个个的接引者,引领读者步入人生与社会的广阔庭院,在今与昔、恒常与变易的对话中,加深对于世界和生活的理解。

    仔细盯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地名,时间久了,那些圆圈圆点就会幻化成一个个泉眼。想象一番,那些被以不同音调吟诵的诗句,岂不正仿佛泉水的汩汩滔滔之声?

    泉水不竭地涌流,诗歌也一代代地传诵。

    吟唱着山河苍茫,岁月沧桑,生命浩荡。

(摘编自《光明日报》2018年1月5日《当地名进入古诗》)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地名被反复引用言说,就上升为一种意象,具备了符号的功能。每个阅读者看到“阳关”“北邙”,就会想到地名字面背后“离别”和“死亡”的意味。 B、人生的不同时段,总有一些经由诗句陶冶内化为精神世界一部分的地方,与情感维度和美学嗜好发生改变的你,产生同频共振。 C、文章视角独特,以“地名进入古诗”为切入点,表达了作者对古诗词的由衷赞美之意,流露出对传统文化的无限热爱之情。 D、古诗词以历时性的方式,展现了共时性的内容;融入了诗歌中的地名,具有了更丰富的意涵,彰显着民族的文化气质和精神风度。
(2)、作者说:“面对地图时,也总是古诗词最能够以生动的姿态呈现的时刻。”请综合全文概括古诗词的魅力是如何通过地名展现的。
(3)、本文体现了散文的语言美,请结合全文加以赏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孩子,我为什么打你

毕淑敏

    有一天与朋友聊天,我说,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当红卫兵,我也没打过人。我还说,我这一辈子,从没打过人……你突然插嘴说:妈妈,你经常打一个人,那就是我……

    那一瞬屋里很静很静。那一天我继续同客人谈了很多的话,但所有的话都心不在焉。孩子,你那固执的一问,仿佛爬山虎无数细小的卷须,攀满我的整个心灵。面对你纯正无瑕的眼睛,我要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打过一个人。不是偶然,而是经常,不是轻描淡写,而是刻骨铭心。这个人就是你。

    在你最小最小的时候,我不曾打你。你那么幼嫩,好像一粒包在荚中的青豌豆。我生怕任何一点儿轻微地碰撞,将你稚弱的生命擦伤。我为你无日无夜地操劳,无怨无悔。面对你熟睡中像合欢一样静谧的额头,我向上苍发誓:我要尽一个母亲所有的力量保护你,直到我从这颗星球上离开的那一天。

    你像竹笋一样开始长大。你开始淘气,开始恶作剧……对你摔破的盆碗、拆毁的玩具、遗失的钱币、污脏的衣着……我都不曾打过你。我想这对于一个正常而活泼的儿童,都像走路会跌跤一样应该原谅。

    第一次打你的起因,已经记不清了。人们对于痛苦的记忆,总是趋向于忘记。总而言之那时你已渐渐懂事,初步具备童年人的智慧;它混沌天真又我行我素,它狡黠异常又漏洞百出。你像一匹顽皮的小兽,放任无羁地奔向你向往中的草原,而我则要你接受人类社会公认的法则……为了让你记住并终生遵守它们,在所有的苦口婆心都宣告失效,在所有的夸奖、批评、恐吓以及奖赏都无以建树之后,我被迫拿出最后一件武器——这就是殴打。

    假如你去摸火,火焰灼痛你的手指,这种体验将使你一生不会再去抚摸这种橙红色抖动如绸的精灵。孩子,我希望虚伪、懦弱、残忍、狡诈这些最肮脏的品质,当你初次与它们接触时,就感到切肤的疼痛,从此与它们永远隔绝。

    我知道打人犯法,但这个世界给了为人父母者一项特殊的赦免——打是爱。世人将这一份特权赋于母亲,当我行使它的时候臂系千钧。

    我谨慎地使用殴打,犹如一个穷人使用他最后的金钱。每当打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在轻轻颤抖。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不打他我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当所有的努力都归于失败,孩子,我才会举起我的手……每一次打过你之后,我都要深深地自责。假如惩罚我自身可以使你汲取教训,孩子,我宁愿自罚,那怕它将苛烈10倍。但我知道,责罚不可以替代也无法转让,它如同饥馑中的食品,只有你自己嚼碎了咽下去,才会成为你生命体验中的一部分。这道理可能有些深奥,也许要到你也为人父母时,才会理解。

    打人是个重体力活儿,它使人肩酸腕痛,好像徒手将一千块蜂窝煤搬上五楼。于是人们便发明了打人的工具:戒尺、鞋底、鸡毛掸子……我从不用那些工具。打人的人用了多大的力,便是遭受到同样的反作用力,这是一条力学定律。我愿在打你的同时,我的手指亲自承受力的反弹,遭受与你相等的苦痛。这样我才可以精确地掌握数量,不致于失手将你打得太重。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认为:每打你一次,我感到的痛楚都要比你更为久远而悠长。因为,重要的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孩子,听了你的话,我终于决定不再打你了。因为你已经长大,因为你已经懂了很多的道理。毫不懂道理的婴孩和已经很懂道理的成人,我以为都不必打,因为打是没有用的。唯有对半懂不懂、自以为懂其实不甚懂道理的孩童,才可以打,以助他们快快长大。

    孩子,打与不打都是爱,你可懂得?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季羡林

    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雾。

    ②抵达加德满都的第二天凌晨,我一起床,推开窗子:外面是大雾弥天。昨天下午我们从加德满都的大街上看到城北面崇山峻岭,层峦叠嶂,个个都戴着一顶顶的白帽子,这些都是古雪峰,在阳光下闪出了耀眼的银光。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我简直像小孩子一般地喜悦。现在大雾遮蔽了一切,连那些万古雪峰也隐没不见,一点影子也不给留下。旅馆后面的那几棵参天古树,在平常时候,高枝直刺入晴空,现在只留下淡淡的黑影,衬着白色的大雾,宛如一张中国古代的画。昨天抵达旅馆下车时,我看到一个尼泊尔妇女背着一筐红砖,倒在一大堆砖上。现在我看到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堆红红的东西,我以为他拿的也是红砖。但是当他走得近了一点时,我才发现那一堆红红的东西簌簌抖动,原来是一束束红色的鲜花。我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③正当我失神落魄地自己暗笑的时候,忽然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咕咕的叫声。浓雾虽然遮蔽了形象,但是却遮蔽不住声音。我知道,这是鸽子的声音。当我倾耳细听时,又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阵阵的犬吠声。这都是我意想不到的情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在加德满都学会了喜欢的两种动物――鸽子和狗,竟同时都在浓雾中出现了。难道浓雾竟成了我在这个美丽的山城里学会欣赏的第三件东西吗?

    ④世界上,喜欢雾的人似乎是并不多的。英国伦敦的大雾是颇有一点名气的。有一些作家写散文、写小说来描绘伦敦的雾,我们读起来觉得韵味无穷。对于尼泊尔文学我所知甚少,我不知道,是否也有尼泊尔作家专门写加德满都的雾。但是,不管是在伦敦,还是在加德满都,明目张胆大声赞美浓雾的人,恐怕是不会多的,其中原因我不甚了了,我也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去钻研探讨。我现在在这高山王国的首都来对浓雾大唱赞歌,也颇出自己的意料。过去我不但没有赞美过雾,而且也没有认真去观察过雾。我眼前是由赞美而达到观察,由观察而加深了赞美。雾能把一切东西:美的、丑的、可爱的、不可爱的,都给罩上一层或厚或薄的轻纱,让清楚的东西模糊起来,从而带来了另外一种美,一种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不到的美,一种朦胧的美,一种模糊的美。

    ⑤一些时候以前,当我第一次听到模糊数学这个名词的时候,我曾说过几句怪话:数学比任何科学都更要求清晰,要求准确,怎么还能有什么模糊数学呢?后来我读了一些介绍文章,逐渐了解了模糊数学的内容。我一反从前的想法,觉得模糊数学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在人类社会中,在日常生活中,在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中,有着大量模糊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这些东西的模糊性。承认这个事实,对研究学术和制订政策等等都是有好处的。

    ⑥在大自然中怎样呢?在大自然中模糊不清的东西更多。连审美观念也不例外。有很多东西,在很多时候,朦胧模糊反而更显得美。月下观景,雾中看花,不是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吗?在这里,观赏者有更多的自由,自己让自己的幻想插上翅膀,上天下地,纵横六合,神驰于无何有之乡,情注于自己制造的幻象之中;你想它是什么样子,它立刻就成了什么样子,比那些一清见底、纤毫不遗的东西要好得多,而且绝对一清见底、纤毫不遗的东西,在大自然中是根本不存在的。

    ⑦我的幻想飞腾,忽然想到了这一切。我自诧是神来之笔,我简直陶醉在这些幻象中了。这时窗外的雾仍然稠密厚重,它似乎了解了我的心情,感激我对它的赞扬。它无法说话,只是呈现出更加美妙更加神秘的面貌,弥漫于天地之间。

(选自《中华散文珍藏本从书·季羡林卷》,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碗一碗的山风

布衣粗食

    八月的阳光炙热难当,直射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他裸露的肌肤黝黑黝黑,消瘦的脸颊和这大山的峭壁一样陡峭又刚毅。他沿着一条鸡肠般蜿蜒的山路翻过了好几道山梁,再翻过两道山梁就可以看到去县城的中巴了。一阵琅琅的读书声吸引了他,声音是从山腰的土砖屋里传来的。他擦了一把汗,循着读书声,向土砖屋走去。

    这是两间用黄土和杉树皮盖的平房。伴着两声狗吠,一个6岁大的女孩跑了出来,羊角辫在她的肩膀上活蹦乱跳。

    “要歇脚吗?”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两眼水汪汪的。

    “我就是走累了,坐一会就走。”他有些气喘吁吁,“刚刚是你在读书吗?真好听。”

    “哦,是的。那你坐这吧。”女孩搬来一张用毛竹编成的板凳。

    他坐了下去,他走了十几里山路,实在太累了。他问:“你爹娘呢?”

    “哦。我爹去山里伐木了。很晚才回来,也有可能在山里住一晚,明天才回来。我娘去很远的地方打工了……哦,不,我娘是跟别人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山里太穷、太苦……是我的老太爷告诉我的……爹说了,现在山里请了个好老师,爹要多赚些钱,等开学时送我去读书。爹还说了,以后要对老师好,毕竟请个好老师来山里不容易。爹还说,将来读很多很多的书,就可以到北京去,还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更远的地方还可以看到娘呢。”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读书的渴望。

    “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他有些为她担忧。

    “我,不怕啊。家里有大黄陪我啊。还有我的书陪着我啊。”女孩拍了拍大黄狗的头,进屋拿来了她的书,递给他看,“这是我爹上次去县城的时候,从书摊里买来的。”

    他把书翻了翻。这是一本漫画《阿童木》,有些旧了,书皮泛黄,但书页很整洁。“这本书你都会读了吗?谁教你的啊?”

    “是爹教的,爹上过小学五年级,认识很多字,还会讲很多很多故事。”

    “为什么你爹读了五年级就不读书了呢?”

    “爹读完五年级,山里的老师调到县城去了,后来山里再也没有请到老师。或者请到了,但从未待一年就又走了。”女孩说话时,脸上掠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高兴了起来,“这本书,我要把它背熟。等到开学那天,我要背给老师听,老师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老师一定会很高兴呢?”他诧异,好奇。

    “是山对面的小胖说的,他说,要是背书给老师听,老师不但高兴,还会奖励一颗糖呢!”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一颗甜蜜的糖,甜到心里去了。

    “你认识老师吗?”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去过学校。爹每天出去做事,我要留下来看家。”女孩顿了顿,说,“你认识老师吗?”

    “认识啊。”

    “你和我说说老师的模样吧,他爱笑吗?真的喜欢人背书给他听吗?”

    “是的。他爱笑。他喜欢人背书给他听。可他不是个好老师,他经常想着离开山里。他不够称职,不把山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他想了想,“不过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我不许你说老师的坏话。老师就是好老师。”女孩有些生气。

    “如果,下学期,你没有见到老师,你会恨老师吗?”

    女孩笑了:“不会啊,我爹说,不能因为山里穷,让老师跟着我们也穷一辈子。你怎么这样问我呢?”女孩觉得奇怪,心里不安起来。

    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能给我一碗水喝吗?”

    “当然可以。山里再穷,山泉水还是有的。”女孩回屋端水那会,起山风了,山岚的树木哗啦啦地抖动着。

    女孩把水端到他的手里:“听到了吗,山岚里有一碗一碗的山风。”

    “一碗一碗的山风,谁告诉你的?”

    “我爹说的啊。每读懂一本书,就是一碗山风,一碗一碗的山风连在一起,就连成了一条通往山外的路,有力量的路,路上会有金凤凰飞过。如果一碗一碗的山风散开了,那就不再有力量了,永远也飞不出大山。”女孩眼里亮着光,“爹还说,要是山里人都富裕了,大家都会像一碗一碗的山风一样,飞出大山去,不再回来了。”

    他端起女孩端给他的那碗水,就着山风,一饮而尽。他起身告辞,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盖有县教育局大印的调令,使劲一扯,调令就像雪花片一样,散了一地。

    调令里写着:兹有盘国珍,因为长期在山区从事教育工作,患上风湿、腰肌损伤等多种疾病,且教学成绩突出,经县教育局研究决定,特批准为国家正式教师,同时调入县二完小继续从教。

    他朝山岚里的学校走去,走进了山风里。一碗一碗的山风连在了一起,让他充满了力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上学路上的“新鲜事儿”

沈从文

从我家中到那个新的学塾里去时,①路上我可看到针铺门前永远必须一个老人戴了极大的眼镜,低下头来在那里磨针。

又可看到一个伞铺,大门敞开,作伞时十几个学徒一起工作,尽人欣赏。又有皮靴店,大胖子皮匠,大热时总腆出一个大而黑的肚皮(上面有一撮毛!)用夹板上鞋。

又有剃头铺,任何时节总有人手托一个小小木盘,呆呆的在那里看剃头师傅刮脸。又可看到一家染坊,有强壮多力的苗人,踹在凹形石碾上面,站得高高的,手扶着墙上横木,偏左偏右的摇荡。

又有三家苗人打豆腐的作坊,小腰白齿头包花帕的苗妇人,时时刻刻口上都轻声唱歌,一面引逗缚在身背后包单里的小苗人,一面用放光的红铜勺舀取豆浆。

我还必需经过一个豆粉作坊,远远的就可听到骡子推磨隆隆的声音,屋顶棚架上晾满白粉条。

我就欢喜看那些东西,一面看一面明白了许多事情。

每天上学时,我照例手肘上挂了那个竹书篮,里面叠着十几本旧书,尽管书页被我翻得皱巴巴的,但书皮都被我用彩纸仔仔细细地包好。在家中虽不敢不穿鞋,可是一出了大门,即刻就把鞋脱下拿到手上,赤脚向学校走去。不管如何,时间照例是有多余的,因此我总得绕一节路玩玩。

既然到了溪边,有时候溪中涨了小小的水,就把裤管高卷,书篮顶在头上,一只手扶着,一只手照料裤子,在沿了城根流去的溪水中走去,直到水深齐膝处为止。

再过去一点就是边街,有织篮子的铺子,每天任何时节皆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前小凳子上,用厚背的钢刀破篾,有两个小孩子蹲在地上织篮子。(我对于这一行手艺所明白的种种,现在说来似乎比写字还在行。)

又有铁匠铺,制铁炉同风箱皆占据屋中,大门永远敞开着,时间即或再早一些,也可以看到一个小孩子两只手拉着风箱横柄,把整个身子的分量前倾后倒,风箱于是就连续发出一种吼声,火炉上便放出一股臭烟同红光。待到把赤红的热铁拉出搁放到铁砧上时,②这个小东西,赶忙舞动细柄铁锤,把铁锤从身背后扬起,在身面前落下,火花四溅的一下一下打着。有时打的是一把刀,有时打的是一件农具。有时看到的又是这个小学徒跨在一条大板凳上,用一把凿子在未淬水的刀上起去铁皮,有时又是把一条薄薄的钢片嵌进熟饮里去。日子一多,关于任何一件铁器的制造秩序,我也不会弄错了。

有段时间我经常做梦,我曾梦到自己变成了铁匠,为每户人家都制作了农具,村里的生活越过越好。还梦到自己变成了教书先生,每天都能看到孩子们蹦蹦跳跳地来上学,听到悦耳的读书声。

边街又有小饭铺,门前有个大竹筒,插满了用竹子削成的筷子。有干鱼同酸菜,用钵头装满放在门前柜台上。引诱主顾上门,意思好像是说,“吃我,随便吃我,好吃”!③每次我总仔细看看,真所谓“过屠门而大嚼”,也过了瘾。

我最欢喜天上落雨,一落了小雨,若脚下穿的是布鞋,即或天气正当十冬腊月,我也可以用恐怕湿却鞋袜为辞,有理由即刻脱下鞋袜赤脚在街上走路。

但最使人开心事,还是落过大雨以后,街上许多地方已被水所浸没,许多地方阴沟中涌出水来,在这些地方照例常常有人不能过身,我却赤着两脚故意向深水中走去。

若河中涨了大水,照例上游会漂流得有木头、家具、南瓜同其他东西,就赶快到横跨大河的桥上去看热闹。桥上必已经有人用长绳系定了自己的腰身,在桥头上呆着,注目水中,有所等待。

看到有一段大木或一件值得下水的东西浮来时,就踊身一跃,骑到那树上,或傍近物边,把绳子缚定,自己使快快的向下游岸边泅去。

另外几个在岸边的人把水中人援助上岸后,就把绳子拉着,或缠绕到大石大树上去,于是第二次又有第二人来在桥头上等候。我欢喜看人在洄水里扳罾,巴掌大的活鲫鱼在网中蹦跳。

④一涨了水,照例也就可以看这种有趣味的事情。照家中规矩,一落雨就得穿上钉鞋,我可真不愿意穿那种笨重钉鞋。虽然在半夜时有人从街巷里过身,钉鞋声音实在好听,大白天对于钉鞋,我依然毫无兴味。

(节选自《沈从文别集·自传集》有删改)

文本二:

对于理性始终的追求和对于社会始终的责任,也许是我们同情地理解那一代知识分子的关键。生在中国已经不再是天朝大国,而是积衰积弱的时代,在战乱中一边上学,一边观察社会,上学也许既是一个学知识,成为有技术的专业人员的过程,可也是一个成为有社会关怀的知识分子的过程。

一个人的精神生活,不仅仅是逻辑的、理智的,不仅仅是科学的,还有另外一个天地,同样给人以精神和思想上的满足。可是,这种精神生活需要从小开始,让它成为心底的基石,而不是到了成年以后,再经由一阵风似的恶补,贴在脸面上挂作招牌。

(节选自葛兆光的《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幸福和自由<上学记>序》)

【注】2006年出版的口述历史作品《上学记》,讲述了何兆武流在1920年代~1940年代末不足30年间的求学经历,也显示出他对自己见证的几乎整个中国二十世纪历史的反思。在为《上学记》撰写的序言中,上海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及历史系特聘资深教授葛兆光从何兆武的故事出发,谈到了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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