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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凉山州2023-2024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卷

阅读下列文段,完成问题。

一件旧毛衣熊聆邑

①箱底压着的那件旧毛衣,一触即破似的软薄,但它就像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柔和而温暖。毛衣上的图案早已褪色,仿佛是岁月的痕迹。每次翻箱倒柜的时候,那些关于旧毛衣的记忆碎片便如同尘埃般飞扬在脑海。

②那是个贫寒的年代。母亲一针一线地织着毛衣,双手好似蝴蝶般翩翩起舞,将无尽的爱意编织进里面。那时的我还不懂事,只知道盼望着穿上新毛衣,好在小伙伴面前炫耀。

③穿上那件毛衣,仿佛就能拥有母亲的庇护,无论外面风雪多大,心里总是暖洋洋的。它陪伴着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见证了我的成长与喜怒哀乐。在那些无法言说的时刻,是毛衣上的一针一线,给予了我克服困难的勇气。

④随着时光流逝,我渐渐长大,母亲也愈发苍老。那件毛衣被时光打磨得破旧不堪,但它依然静静地躺在我的箱底,如同一本尘封已久的日记,记录着那些逝去的岁月。每当我想起它,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是对过去的怀念,也是对母亲深深的感激。

⑤在那个年代,没有华丽的服饰,没有繁复的装饰,一件手工编织的毛衣便是最珍贵的礼物。如今,虽然商场里有各式各样的毛衣,但在我心中,那件旧毛衣的地位依旧无可替代。

⑥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是否能够回到那个冬天,再次穿上那件旧毛衣,感受那份简单而纯粹的幸福?

⑦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母亲的视力快速下降,再也不能织毛衣了。回忆起过去织毛衣的场景,她常常在电话里感叹时光飞逝,叮嘱我在冬日里要注意保暖。我也常常会与她说起曾经穿着新毛衣,惹得小伙伴们一脸羡慕的故事,母亲听得哈哈大笑。

对我而言,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那件旧毛衣始终是我心中最温暖的港湾。虽然它已经无法再穿在身上御寒,但依然是最珍贵的存在。

(选自《工人日报》,有删改)

(1)、第①段画线句中“关于旧毛衣的记忆碎片”有哪些?
(2)、请从修辞的角度,赏析文章第④段中画线句子的表达效果。

那件毛衣被时光打磨得破旧不堪,但它依然静静地躺在我的箱底,如同一本尘封已久的日记,记录着那些逝去的岁月。

(3)、文章以《一件旧毛衣》为题目有什么妙处?
(4)、生活中,一定有一件值得你珍视的物品,请你仿照第⑧段写一段话。

对我而言,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父亲的自行车
                                                                                                                  曾业桃
        ①那次回老家,父亲说自行车丢了。“唉,真倒霉,到菜场买菜,一转头自行车就没了。丢就丢了,再买一辆,又不值多少钱。”我对父亲说。A父亲没有吭声,只是神情沮丧,仿佛多年前和我赶集走散的光景。
         ②记忆里,父亲的自行车是在我五六岁时买的。那时,父亲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母亲在乡下务农。父亲为了方便回家干农活和照看我们,花费半年的工资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
        ③有了自行车,我和一起出生的弟弟就有了期盼。日之夕矣,我们坐在门槛上焦急地等待父亲。当我们听到隐隐的铃声,便赛跑一般穿过那打谷场,跨过小桥,朝竹林那边的石子路冲去。我们赛跑的原因只是为了能坐在前面的单杠上按铃铛。自然我总是比弟弟跑得快。等到我兴奋地把铃铛按得叮当直响时,弟弟往往才气喘吁吁地赶到。父亲像先前抱我一样把弟弟抱上后座,乐呵呵地推着我们回家。
        ④最快乐的等待在节日里,因为父亲的自行车上比往常多了月饼、糖果之类的东西,它们是那时最美昧的食品。铃声还没有响,我和弟弟就已经翘首以待。我们一边等待,一边讨论,一边想像自行车满载而归的情形。等待的时光快乐而漫长。或许是单位加班的缘故,或许是我们心情焦急的缘故,父亲在节日里似乎总回来得晚些。太阳快要落山了,父亲尚未归来。B “爸爸回不回来呀’”弟弟担心地问。“怎么不回来,你听,铃声。”铃声并没有响,我只是哄他。“好像有。”弟弟侧耳倾听,但很快又失望了。
        ⑤记忆里,总是在我们略略失望时,铃声乍起。于是,我们又赛跑着上路,不过,这时的我们不是争坐前面,而是争提食品。父亲取下食品,每人手里放一些。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家提,生怕有半点闪失。
        ⑥记忆里也有不快乐的时光。我和弟弟常常同时生病,而且常常在夜晚。等到忙碌一天的父亲准备休息时,我们便开始发烧。为什么我们的病总在晚上发作?我很不明白。我只记得,父亲把我们一前一后放在车上,急匆匆地往镇卫生院赶,父亲要推六七里路才能到达。有时。月光如水,静静地铺在父亲的背上,显得那么温乖;有时,满天星辰,每一个亮晶晶的星星都在向我们眨眼,似乎是责备我们又惹父亲劳神:有时,夜黑似漆,父亲和自行车在黑暗中一步一步艰难地摸索,而我们常常就在自行车上睡着了。
        ⑦轮到我们上学,父亲的自行车便成了我、弟弟还有二哥的公交车。父亲便请会木工手艺的二叔在车的后座上加了一块结实的木板。我和二哥坐在后面,弟弟则坐前面。父亲骑得十分费劲,数九寒冬都会累得满头大汗。若逢雨天,他骑得更吃力,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出哪是汗水哪是雨水。但无论天气如何,父亲都坚持把我们按时送到学校,从未让我们迟到。
        ⑧父亲黯然的神情让我想起过去,也许父亲和我一样并不在乎买自行车的钱,在乎的只是逝去的艰难岁月,而我更多了一份对父爱的深深谢意。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隐忍的痛 恣意的爱

       ①医院里。医生瞅了X光片半天,让母亲走两圈。

       ②母亲走得很慢,左脚抬起,落下,右脚抬起,更深地落下,就像右边的地板随着脚的落下陷下去一截。医生问,这样瘸着多久了?我有些不高兴,一直都这样,哪是瘸呀?

       ③母亲忙说,17岁时上地里干活,跨一个沟坎时闪了一下,就这样了。医生眼镜后的眼珠凸出来,就这样走了30年?不疼?

       ④父亲说,一直都疼,前两年活重,下地拾棉花,她弯不下腰,就跪着一步一步地挪。

       ⑤我和弟弟都瞪直了眼睛。医生摇着头,不可能啊。腿骨脱臼了,怎么走呢?他指着片子说,你看,腿骨脱出骨巢,偏向一边,骨巢里已长满了厚厚的细胞,都长平了。现在腿是靠着臀部的肉支撑着,上面的肉都磨死了,成硬硬的结块。即使手术把骨巢刮平,要让骨头重回原位也是不可能了。

       ⑥一股深秋的风从窗外吹过,吹动了母亲额前那一绺枯黄的头发,母亲似乎瑟缩了一下。

       ⑦医生感叹道,真是奇迹!你看她全身都变形了,怎么不觉得整个身体都疼呢?

       ⑧在我们的目光下,母亲两手扭着衣角,低头掩饰着不自在。我鼻子一酸,急忙转开脸。

       ⑨记忆中,家中光景很是贫窘,父亲的腿不能干重活,矮小的母亲就扛起了重担,背起沉重的喷雾器给秧苗打药,弯着腰除草,低着头做饭、缝衣……竟然搜索不到静坐的记忆。近几年,我师范毕业,弟弟下学打工,父亲的腿也渐渐康复。谁知弟弟又早早有了孩子,母亲忙前忙后,日夜都抱着孙子……

       ⑩回去的时候,离车站不过200米,我们却用了很长时间。父亲扶着母亲走在前面,母亲不愿被弟弟背着。她说,以后的路还长呢,都要你们背着?

       ⑪每次出门,我们总是走在前面,嫌母亲走得慢,现在,我们的目光终于落到这个世界上离我们最近,却最少注意的那两个人身上。一直以来,我们的目光,只看向自己,灼热地投向神秘的前方,从来没有回过头看一看,始终把整个生命都投注在儿女身上的父母,他们的目光里有没有隐忍的痛、化不开的渴望?

       ⑫深秋的阳光静静洒下来,落到因萧索的风吹得有些苍凉的母亲身上。母亲的背影一如20来年的老样子,左脚抬起,落下,右脚抬起,更深地落下,就像右边的地板随着脚的落下陷下去一截。这一次,我却仿佛听到骨肉厮打,血肉模糊的呻吟,每一步都像尖锐的刀深深刺到我的心里,心里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⑬我任凭汹涌的泪水肆意流淌在秋风中,母亲,30年来,是什么力量竟能支撑一条瘸掉了的腿,挑起我们晴朗蔚蓝的天空,自如行走在天地间?

       ⑭泪眼蒙眬中,我听到弟弟重重地说,明天我们就去省城大医院里看。真不行,我和姐就是您的双腿。

       ⑮不知是不是泪眼闪动的关系,我看到,母亲单薄的肩膀在颤抖着。她左脚抬起,落下,右脚抬起,更深地落下,就像右边的地板随着脚的落下陷下去一截,像极了舞蹈着的美人鱼。那是喂养我们、给我们无穷力量的姿势,那是生命华美的律动,那是为爱在刀尖上舞蹈着的奇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拔下钥匙

    ①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初冬午后。淡云。微风。令人微醺的阳光。

    ②他驾驶着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7路无人售票公交车,行驶在高架路上。满满一车的乘客,有的在小声交谈,更多的是在打瞌睡,由车窗透进来的初冬暖阳,像一只只温柔的手抚摸着人们的脸。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对小夫妻在逗着怀里的婴儿,那婴儿长得白白胖胖的,惹人喜爱。

    ③他微笑了。他想到了自己并不富有却温暖的家。过几天休息时要把老父亲推出来晒晒太阳了,别看老人神志不太清醒,可就是喜欢晒太阳,喜欢听人聊天。父母亲都80多岁高龄了,自己还能孝敬几年呢?

    ④这辈子自己最亏欠的要算妻子了,别的不说,单说她一嫁进门就照顾患病卧床、神志不清的公公,如今已经20多年了,从没半句怨言。5年前妻子患上了脑瘤,妻子觉得天都要塌了,但他告诉妻子说:"不要怕,有我在,天就不会塌,我就是你的天!"终于,他陪着妻子一起战胜了病魔。

    ⑤他又想到正在读大二的女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女儿是他的骄傲,他因为家庭和时代的关系没读多少书,吃尽了读书少的苦头,幸好,女儿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懂事的女儿很体贴爸爸的不易,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从来不在物质上与人攀比,成绩上却一直是佼佼者。每次从学校回来,还用勤工俭学的钱为他买东西。他驾驶座上的小枕头就是女儿送的,女儿说爸爸颈椎不好,垫个小枕头会舒服些,还带红外线按摩呢。

    ⑥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动了动脖子,感到后脖子那里很温暖。

    ⑦现在,车将要下高架路了,下了高架再开一段路就到终点站了……

    ⑧忽然,他感觉眼前一阵模糊,头剧烈地眩晕起来,接着又剧烈地疼起来,他感到很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不好,可能是突发脑溢血!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父亲就是因脑溢血40来岁就瘫痪了,他自己40来岁时也患上了高血压。

    ⑨他清楚突发脑溢血会很快失去意识。下高架后的路是一条交通要道,车辆、行人密集,稍有疏忽,这么大的公交车极有可能失去控制,造成群死群伤的恶性交通事故!

    ⑩他感觉自己的腿、手和身体都已经不听使 唤了,意识也渐渐模糊,他似乎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不能,绝不能,我一定要挺住!他咬紧牙关对抗着,对抗着……终于,他已经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终点站那熟悉的蓝色候车亭……坚持不到终点站了,提前停车……

    ⑪他打右转向灯,靠边,平稳停车,开门,熄火,拔下钥匙。

    ⑫渺茫的歌声有强大的力量,吸裹着他在黑暗的深渊坠落、坠落……

    ⑬那深渊太深,36小时的抢救后,他没能爬上来。

    ⑭当人们从他的口袋里找到公交车钥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流泪了--这是一辆自动挡的公交车,他担心自己昏迷后,可能会无意识地导致车辆失控,因此,他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拔下钥匙,牢牢锁住那扇通往死亡的门。

    ⑮他叫陈乐平,上海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交车司机。

(选自新浪网纳兰泽芸博客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水浒传》中“血腥描写”的相关争论

    《水浒传》中有关食人、虐杀与滥杀行为的“血腥描写”并不多,但因多附着于人物和情节之中,所以显得刺目虐心,为许多读者所诟病,近今甚至成为某些学者以“暴力崇拜”否定《水浒传》价值的主要根据。

    再加上《水浒传》被多次改编搬上银屏,其“血腥描写”的影响无可避免地被放大,从而引出对《水浒传》影视的否定与批判,并延及对《水浒传》价值与传播的质疑。

    吴世昌动议禁演《武松》。1982年2月27日,由山东电视台拍摄的十八集电视连续剧《武松》在中央电视台开播的前四天,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红学家吴世昌致函中央电视台指出:《水浒》这部小说中……最残暴、最野蛮、最无理的凶杀情节正是武松《血溅鸳鸯楼》这一回。除了他的三个“仇人”蒋门神、张团练、张都监外,他还杀了……十七人。这被杀害的十七人,除夫人外,都是封建社会中受压迫的“下等人”,而武松自己的出身却是“都头”(相当于警察局长),这种故事,也算是“农民革命”吗?……在《血溅鸳鸯楼》这一故事中,武松宣布他的杀人哲学是:“杀了一百个,也只一死”……不是一种疯狂嗜血的杀人哲学吗? ……因此,我紧急动议:立即停止播映《武松》这类货色!

    2010年,基于以上基本相同的事实,长期旅居海外的刘再复指《水浒传》等为“中国人的地狱之门”。2014年,全国政协委员李海滨提议“禁播《水浒》”,认为《水浒》这样的电视剧和暴力相关。《水浒》是旧时代的名著,与我们时代不适应。

    潘知常等学者对《水浒传》也多有责难,认为《水浒传》描写的是“暴力盛宴”,要求踢出《鲁提辖》,打倒《林教头》,撵走《武行者》,主张将《水浒传》从四大名著中扫地出门,将《水浒传》从中学课本中彻底删除。因为在他们看来,读《水浒传》只会助长人们的暴力倾向,不利于社会的稳定和谐。在他们眼中,像李逵等,不过是个嗜血者,最多是“淳朴的嗜血者”。

    另有学者认为:读者阅读欣赏文艺作品,是以审美的感受为标准,而不是用科学和道德的标准来接受和衡量的,不能用文化批判、道德批判代替审美批判。任何理解都必须从文本出发,以文本为参照,而且是整个文本,而不是断章取义,穿凿附会,必须是审美欣赏,而不是实用价值,否则就是胡言乱语,无稽之谈,成为对文本的误读,甚至歪曲。就像我们读《背影》不能只读出父亲“违反交通规则”,读《水浒》也不能只盯着“暴力”“血腥”。

    山东师大教授杜贵晨:《水浒传》中包括食人、虐杀与滥杀等“血腥描写”,既是历史的真实反映,又是上古文化传统的产物,同时是当时小说写人艺术由“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之幼稚与蒙昧逐步走向成熟的一个进阶。读者只有以历史与美学的观点,对《水浒传》主旨、总体构思及叙事写人艺术作全面具体的分析,才有可能对这些“血腥描写”产生历史的同情与审美的接受。至于某些人以《水浒传》“血腥描写”是“宣扬暴力”的指责,则是非文学或不善读书及杞人忧天的批评。《水浒传》通过有关描写已表示了对“血腥”行为的否定。当前,《水浒传》阅读与传播的环境和条件已经发生变化,需出现与时俱进的关于《水浒传》乃至其他古典小说的研究与批评,以扶正纠谬,探幽烛隐,引导构建名著阅读与传播“新常态”。

    网友“轻烟残月”:《水浒》中的一些情节的确过于暴力,即使“不说禁播,起码要从名著中剔除。这么一部把杀人狂、无良灭门者、开黑店卖人肉等恶人都歌颂成英雄,还脑补打败辽国,这种负能量爆棚的(作品)跟其他三大经典并列名著,太亵渎其他经典了”。

    网友“影子”:“《水浒》中的英雄个个杀人无数,血腥暴力,堪称恐怖分子中的杀人冠军军团,价值观与现代文明社会的法律相差甚远。”

    网友“007”:我活了二十多年,也亲身拜读、受教过《水浒》,向来不知道这本书竟然能够引导中学生的价值观念。如果这本小说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的话,我想社会也不至于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因‘青少年犯罪率升高’就迁怒怪罪于这本书,那是否为了禁止早恋,就废止《红楼梦》;怕老百姓学得有心眼儿,是不是也应该把《三国演义》焚毁了?”

    网友“郁崇幽”:如果《水浒》和时代不符,暴力情节太多,那么抗日游击战争中那么多的情节和时代相符吗?这些都不暴力吗?代表们能不能关注点实在的问题!禁播《水浒》的提议,没有文化真可怕。

    《水浒传》的传播与接受确实受到了来自政治和道德伦理方面严峻挑战,其所反映的是当下中国文化发展与转型中一个有关古典名著理解与对待的严重困局。为此,有关《水浒传》“血腥描写”的理解与评价,不能不成为当下为《水浒传》阅读与流传解困的第一要紧的话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各题。

直把糖糕当粽子

谢新源

① 为了端午节能吃上“粽子”,竟引发家里的一场大火——这事到现在我仍心有余悸。

②那是20世纪70年代初,我读初中二年级。端午前的一个星期天,生产队派七八位壮劳 力拉了架子车,到隔壁孟县化肥厂拉化肥。我们几个已长了些力气的初中同学,亦被队长指派 给一车一人,拉配套、做都手。我与领群叔结对,他年纪稍大,还有些驼背。回来时,拉着重车走 沙石公路很是辛苦,大家每走上五六里,只要经过村庄就要停下来喝口水,喘会气。

③我记得很清楚,路过桑坡村时,我们在村口高高的白杨树下停车歇凉。正午的太阳正热, 还好有徐徐的小北风,吹得头顶上的杨树叶哗哗作响,脸上的汗水不过一会儿工夫便落了下去。 有人背靠树根闭目小憩,有人席地而坐扑扇着草帽,也有人围着一旁的茶水杂食摊看新奇。

④“买不买粽子?快端午了。”杂食摊主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儿,问我们。粽子?大伙顿时 来了精神。我们那虽是大平原,却人多地少,又缺水,别说糯米稻,就是一般水稻也极少种。所 以,粽子稀罕得很。但桑坡南临黄河,既有滩地又能引水,或是种了糯米稻的。

⑤那是我头一次见到粽子。十几只煮熟了放在搪瓷盘里,其中一只苇叶半剥,将粽肉裸露 在 外 。看上去,它像只大菱角,果冻似的晶莹透亮,透着淡淡的黄,里面裹着的“枣核”隐约可 见 。摊主说那是红糖。“多少钱?”领群叔问。“两毛。”“恁贵?”“糯米稀缺,还包着糖呢。”摊主 并不愿降价。

⑥“买一个。”领群叔终是掏出钱来。又有几位大人摸索出皱巴巴的毛票。他们就蹲在杨 树根下,舍不得似的每口只咬了指甲盖大的一块,还要像含了糖块一样在嘴里滚过几滚,方才咽 下。我们这七八个小小少年, 一年到头口袋里是不会有一分零花钱的,便也知趣得很,各自咽着 口水躺到化肥车上,只管享受着稀疏的树荫去了。

⑦“爸,过端午咱咋没粽子吃?”傍晚到家,我明知故问。想起中午领群叔他们吃粽子的香 甜,我就馋得直流口水。“咱这不是缺水吗?哪有人种糯米。”母亲说。“是不是今儿个他们有 人买粽子吃了?”父亲看着我,似乎反应过来。我没勇气答话,赶紧扭过身子钻进房里去了。

⑧第二天中午,我放学刚走进院子, 一阵浓浓的过油味迎面而来。那会儿一般过年时家里 才会过油炸焦叶、油菜、肉九,这会咋过起油来?我疑惑着挑帘进屋,母亲围着围裙,满手沾着白 面,正在案板前忙活。父亲已在屋外窗下的煤火上支妥了铁锅,锅里油烟渐起。

⑨“你不是想吃粽子吗?你妈说她会做。”父亲说。母亲十几年前曾在陕西蓝田县食品厂 上班,平时在家做过饼干、鸡蛋糕。见我不信,母亲说:“咱这是做另外一种粽子:把白面用开水 烫了,搅成团;冷下来稍微搓揉,擀皮儿包上红糖,压成柿饼样子,搁油锅里炸。出锅后它外皮金 黄焦脆,里面的烫水面黏、软、柔;红糖也化成汁了,跟吃糯米粽没啥两样,还多了些焦香味。”我 听着似信非信的。

⑩“你先去看会书,炸好了叫你。”父亲说。我那时已开始喜欢读小说,父母并不拦着。

⑪“不好了!”父亲突然一声惊呼。我抬头一看,隔着窗户就见一团火焰腾空而起,火舌眼 看就要舔着了糊着纸的窗户。窗户上方是父亲不久前才用高梁秆扎的顶棚呀,咋办?母亲吓得 呆立在那不知所措。我忽然想起好像在电影里看到过用棉衣还是棉被救火的场景,灵机一动, 抱起屋里的小薄被就冲了出去。父亲也反应过来了,手疾眼快地接过小薄被一抖,盖住了冒着 大火的油锅,并顺势将煤火端开了……

⑫有惊无险,火灭了。我们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是我大意了,这煤火太旺。”父亲自我 检讨。“还炸不炸?”母亲惊魂未定。“炸,咋不炸?”父亲向煤火里添了湿煤,火不似刚才的旺 了。

⑬那天出锅的“粽子”外焦里软,又香又甜,我至今都记得那味道。但直到数年后,我才知道,父母那年炸出来的,其实不是粽子,而是家乡的一道油炸小食——糖糕。

(选自《羊城晚报》2022年5月29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满架秋风扁豆花

父亲的菜园里,每年都要种一架扁豆。

秋风乍起,扁豆花开。板桥的对联“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好像专为父亲的菜园所作。

想来板桥先生的扁豆架也相当可观,如果只是几根竹棍儿搭的简易架子,那是当不起满架秋风这个词的。父亲是无师自通的半个木匠,他的扁豆架用四根木桩子做支撑。有横梁,有顶棚,两米多高,已经用了五六年,还结实得很。每年扁豆一上架,引来蜂蝶飞舞其间,宛如小花房。

父亲种的是襄阳常见的白花、紫花扁豆。白花扁豆,皮色浅绿,长而薄; 紫花扁豆,短而肥,紫亮紫亮的。父亲说,两样都种点,吃着方便,绿扁豆一不留神就老了,要及时摘,吃不完就蒸熟、晒干。蒸肉、烧肉,煎扁豆鱼,离不了绿扁豆。紫扁豆忘摘了也没事,就挂架子上。它肉厚,不好晒,来一场雨,易发霉……父亲坐在豆架下,边絮叨家常,边清理刚摘的扁豆,剥葱、择韭菜。他清理过的菜,闭着眼睛洗,都可以下锅。

一阵秋风,满架扁豆花摇曳着,美如梦幻。突然惊觉,父亲的满头黑发,何时变灰白了?昨天,今天?时光太匆匆,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相处,父亲就老了。

扁豆还没来得及收拾,父亲就生病了,需及时就医。临行,他把成熟的扁豆都摘了带来。

打针之余,父亲也不闲着,把绿扁豆蒸熟,我拿到楼顶晾晒。晒干的扁豆,像个大大的逗号,攥着一把干扁豆,我知道生命是有句号的。

在晴好的日子,我常给父亲洗头。

虽然他也说我毛手毛脚,但洗头这件事,只认我。妹妹逗父亲:“我给你洗吧,大姐下班都没太阳了。”

老头儿断然拒绝:“不,那今天不洗了,我再忍忍。”

听妹妹说着笑着,我们各就其位。父亲在榻榻米上坐定,我扶着他慢慢躺平,脖颈刚好搁我腿上,顺手给他盖好棉袄。

一切准备就绪,水温正合适。我用左手托着父亲头,右手撩水打湿头发,轻言安抚:“放松点、放松、再放松,把头枕我手上。”父亲躺在太阳窝里,很放松地闭着眼睛,乖得像个小孩儿,灰白的发丝在阳光中闪亮。快速地揉搓,清洗,妹妹配合默契。洗完头,手上只裹一层毛巾,再给父亲洗把脸,眼睛、眉毛、鼻子、耳根……母亲在一旁看着,不住口地赞叹,洗得真好,看着就舒服。

正想叫父亲起来,谁知,他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妹妹赶紧拿件羽绒服,给父亲盖着腿。她顺势坐下,轻轻给父亲按摩脚。我们相视一笑,日月山川就此静止。

下雪了,陪父亲坐榻榻米上观雪,他惊叹着:“雪真大,这才下了几分钟,真武山都白了,雪花怕有巴掌大吧?”

我笑,问父亲: “地里的扁豆架不会被雪压垮吧?”他睨我一眼,那怎么会,我楔的是木桩。又笑笑说:“今年架子上留的扁豆多,雪再大也没事,够雀子吃了。”窗外风雪迷茫,室内温暖如春,红红的窗花,添了几分喜庆。仿佛几生几世就是如此安宁……父亲幽幽地说:“去泡点干扁豆,我今天中午给你们做扁豆鱼,下雪天吃干菜,香。”

我给父亲打下手。他先给扁豆撒盐,一条条裹匀面粉。接着倒少许油,小火慢慢煎,轻轻翻,瞧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敢情是在烹小鲜呢。不一会儿,焦香浓郁的小鱼儿就出锅了,这就是父亲常说的扁豆鱼。干扁豆有着深邃的鲜香,能和干香菇的香气媲美。父亲看着我们吃,自己却吃得很少。咬一口扁豆鱼,弹弹的,似肉非肉,好筋拽。父亲笑着说,明年我多晒点干扁豆,让你们吃个够。

扁豆鱼的做法并不复杂,可无论我怎么尝试,也做不出父亲的那个味道。

斑驳的时光叠叠错错,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仿佛有些忧伤可以忘记。家里的照片墙上,有张父亲提着水桶,从扁豆架下穿过的照片,白色的、紫色的扁豆花从他身上拂过,在一片橙黄秋光里绚烂得无以复加。

彩色的记忆,不知何时已变成黑白。今年的秋风,是从往年吹来的吧?那里,有我的父亲,还有他那满架的扁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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