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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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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4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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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疳

田静玮

我的家乡宁夏过完春节,还有个很重要的习俗,那就是“燎疳”。离开家乡十多年没有燎疳了,但仍会永远记着家乡每年正月二十三燎疳的热闹场景。

听老人们说,“疳”是一种十分顽固的病毒,只有用烈火烧烤,才能祛除病毒消灾。燎疳也是为了把这一年身上的晦气全都吓跑,可以求得祛病免灾,五谷丰登。

每年到正月二十三这天,我们一群群男娃女娃就早早地背上背篼或拿上绳子上山割干柴,我们争着抢着,生怕自己割的少了,山坡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热闹而开心。我们把割回来的成捆的萵草,高高地堆放在大门前面,每家门前都如一座小山一样堆放着,娃娃们会高兴地跑来跑去看,比谁家的柴草多,人们都相信谁家的柴多,烧得旺,谁家今年就一定会旺盛顺利。这些美好的心愿,促使人们把燎疳看得如此重要。

在燎疳这天的晚饭就是吃“搅团”,每家都会用燕面或荞面缠一大盘搅团放在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辣子醋汁或蒜泥汁蘸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小娃娃辣得吸溜着嘴,但还是馋得忍不住要蘸上辣子吧唧着小嘴吃得那么香。老人们说,“搅团”会把疳病缠住,不让它再祸害人,也意味着一家人团圆祥和。吃完搅团,娃娃们就都急切地盼望太阳公公早点下山,天早点黑,大家就可以热热闹闹地燎疳了。

终于等到天稍黑一点,人们点燃一串鞭炮“噼噼啪啪”地响过之后,燃起门前堆放的柴,火焰闪动着扭着身子熊熊地升腾起来,娃娃们看到第一家的火,都跑着,兴奋地喊着“燎疳了,燎疳了”,一个个跑到火堆前。娃娃们就像脱缰的野马般任由他们来欢闹跳跃。火越烧越大,火苗升起三四米高,干柴烧得“叭叭”地响,火光在黑夜如展翅的火凤凰在飞翔,照得人们挂满笑容的脸红彤彤的,年龄小的或者像我们这些女娃娃不敢跳,围在火堆边上羡慕地看着胆大的娃娃跳。这些胆大的全铆足了劲儿,争着抢着,像跳远一样撒开腿跑得欢欢的,借助惯性“嗖”地一下像猴子一样一跃而过,他们还会比谁胆大谁跳得精彩,那种满足和自豪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有时候娃娃们急不可待地会乱了秩序,同时相向而跳,“砰”的一下撞在火堆里,尽管会迅速地爬起躲开,但还是会免不了烧焦眉毛头发,甚至会烧烂衣服,但谁也不会生气,不会在意,反而会相互取笑,仍然兴高采烈地跳着。那一阵阵笑声传遍整个村子,伴随着那一堆堆摆动着身子舞动燃烧的红晃晃的火焰,整个村子在沸腾着,人们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个夜晚,是如此的红火,如此的喧闹。火渐渐地烧小一些,我们女娃娃才敢怯怯地跳过去,小孩子也会由大人抱着跳。等这家的火堆烧小了,娃娃们都会成群结队地赶去另一家跳跃,那红红火火的火堆吞噬着吵闹的黑夜。每次扬起火花,娃娃们还要大声齐喊:“荞麦花”,“燕麦花”,“豆子花”……

那扬起的火花,在黑夜里盛开着,在空中荡漾着,真的像一朵朵庄稼开的花儿那么艳丽迷人。人们都说,喊的花儿扬起后哪种红,就说明今年这种粮食会大丰收,娃娃们也似乎相信喊得好也会带来丰收,于是更会放开嗓门大声地喊叫,那叫声此起彼伏,如山歌一样美妙动听地在村子里回荡着,看着这红红火火的火花儿,人们都相信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当火花四处落下,留下的火星,娃娃们又会蹦蹦跳跳地用脚踩灭,以防引发火灾。等地上没有一丁点火星时,这时燎疳活动才宣告结束,娃娃们才会带着开心与快乐依依不舍地回家。燎完疳,也意味着年过完了,过年的一切禁忌都解除了,人们再不能闲散了,打工的人又要出门开始找工作了,种地的人也开始忙春耕了。

时间匆匆而过,自从远嫁他乡,就再也没有经历家乡燎疳。但每次想起,都会蠢蠢欲动,我真的想再猛烈地从大火堆跳过去,那该是多么幸福。

(选自《短文学》)

(1)、民俗是由民众创造并世代传承的民间文化,课文《社戏》描绘的是鲁镇的民俗,请阅读全文,仿照示例,将“燎疳”这一民俗活动做一个全面而简单的介绍。

[示例]社戏是鲁镇举行迎神赛会或岁时节庆时演出的戏。每到春赛的那几天,大人们都会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搭一座戏台,从早到晚都会上演精彩的戏文,比如有蛇精、跳老虎的表演,台下还有卖豆浆的,非常热闹。

燎疳是

(2)、根据示例,完成表格中对另一个句子的旁批。

句子

旁批

示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辣子醋汁或蒜泥汁蘸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小娃娃辣得吸溜着嘴,但还是馋得忍不住要蘸上辣子吧唧着小嘴吃得那么香

旁批:一家人吃“搅团”要“用辣子醋汁或蒜泥汁蘸上”,充满了当地的特色;“津津有味”把家人吃的场面描绘了出来,营造了温馨的氛围,作者通过小娃娃“辣得吸溜着嘴”,但还是“忍不住”要蘸上辣子,“吧唧着小嘴”等动作、心理描写,把孩子天真可爱的特点表现了出来,富有画面感,侧面写出了“搅团”的美味。

有时候娃娃们急不可待地会乱了秩序,同时相向而跳,“砰”的一下撞在火堆里,尽管会迅速地爬起躲开,但还是会免不了烧焦眉毛头发,甚至会烧烂衣服,但谁也不会生气,不会在意,反而会相互取笑,仍然兴高采烈地跳着

旁批:

(3)、有人认为,作者在写燎疳之前还写的割干柴、吃“搅团”等与主题无关的习俗可以删去。你赞不赞成?请写出理由。
(4)、《社戏》在结尾写道:“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一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本文也写道:“但每次想起,都会蠢蠢欲动,我真的想再猛烈地从大火堆跳过去,那该是多么幸福。”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请你品析两文结尾情感表达的异同。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我看到了一条河
        童年在我的记忆中比较模糊,但其中有几个片段却令我记忆犹新。
        我4岁那年,有一次,妈妈开车带我回家。路上,她让我在离家几英里(1英里约合1.6公里)的农田边下车,然后自己找回家。虽然那次以我彻底迷路而告终,但此事对我影响很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从小就乐于寻找挑战。
         刚开始学游泳时,我大概有四五岁。我们全家和朱迪斯姑姑、温迪姑姑、乔姑父一起在德文郡度假。我最喜欢朱迪斯姑姑。她在假期开始时和我打赌,如果我能在假期结束时学会游泳,就给我10先令(先令是英国旧币,10先令相当于半个英镑)。于是我每天泡在冰冷的海浪里,一练就是几个小时。但是到最后一天,我仍然没有学会游泳。我最多只能挥舞着手臂,脚在水里跳来跳去。
        “没关系,里克,” 朱迪斯姑姑说,“明年再来。”但是我决心不让她等到下一年,再说我也担心明年朱迪斯姑姑就会忘了我们打赌的事。从德文郡开车到家要12小时。出发那天,我们很早起身,把行李装上车,早早地启程了。乡间的道路很窄,汽车一辆接一辆,慢吞吞地往前开。车里又挤又闷,大家都想快点儿到家。但是,这时我看到了一条河。
        “爸爸,停一下车好吗?”我说。这条河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坚信自己能赢到朱迪斯姑姑的10先令。“请停车!”我大叫起来。爸爸从倒车镜里看了看我,减慢速度,把车停在路边的草地上。
        “里克看见一条河,”妈妈说,“他想再试一次游泳。” “可我们不是要抓紧时间赶路吗?”温迪姑姑抱怨说,“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呢!”“温迪,给小家伙一次机会嘛,”朱迪斯姑姑说,“反正输的也是我的10先令。”
        我脱下衣服,穿着短裤往河边跑去。我不敢停步,怕大人们改变主意。但离水越近,我越没信心,等我跑到河边时,自己也害怕极了。河面上水流很急,发出很大的声响,河中央一团团泡沫迅速向下游奔去。我在灌木丛中找到一处被牛踏出的缺口,趟水走到较深的地方。爸爸、妈妈、妹妹琳蒂、朱迪斯姑姑、温迪姑姑和乔姑父都站在岸边看我的表演。女士们身着法兰绒衣裙,绅士们穿着休闲夹克,打着领带。爸爸叼着他的烟斗,看上去毫不担心。妈妈一如既往地向我投来鼓励的微笑。
        我定下神来,迎着水流,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但是好景不长,我感到自己在迅速下沉。我的腿在水里无用地乱蹬,急流把我冲向相反的方向。我无法呼吸,呛了几口水。我想把头探出水面,但四周一片空虚,没有借力的地方。我又踢又扭,然而毫无进展。
        就在这时,我踩到了一块石头,用力一蹬,总算浮出了水面。我深吸了口气,这口气让我镇定下来,我一定要赢那10先令。
        我慢慢地蹬腿,双臂划水,突然我发现自己正游过河面。我仍然忽上忽下,姿势完全不对,但我成功了,我能游泳了!我不顾湍急的水流,骄傲地游到河中央。透过流水的怒吼声,我似乎听见大家拍手欢呼的声音。等我终于游回岸边,在50米以外的地方爬上岸时,我看到朱迪斯姑姑正在大手提袋里找她的钱包。我拨开带刺的荨麻,向他们跑去。我也许很冷,也许浑身是泥,也许被荨麻扎得遍体鳞伤,但我会游泳了。
        “给你,里克,”朱迪斯姑姑说,“干得好。”我看着手里的10先令,棕色的纸币又大又新。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这可是一笔巨款。
        爸爸紧紧地拥抱了我,然后说:“好了,各位,我们上路吧!”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爸爸浑身透湿,水珠正不断地从他的衣角上滴下来。原来他一直跟在我身后游。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目 送
                                                                                                    龙应台
         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勾到过路行人的头发。
         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他们是幼稚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
        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那么多穿梭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华安背着一个五颜六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
         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
         十六岁,他到美国做交换生一年。我送他到机场。告别时,照例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
        他在长长的行列里,等候护照检验;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终于轮到他,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然后拿回护照,闪入一扇门,倏乎不见。
        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现在他二十一岁,上的大学,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有时他在对街等候公车,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下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仿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
        博士学位读完之后,我回台湾教书。到大学报到第一天,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到了我才发觉,他没开到大学正门口,而是停在侧门的窄巷边。卸下行李之后,他爬回车内,准备回去,明明启动了引擎,却又摇下车窗,头伸出来说:“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
         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然后噗噗驶出巷口,留下一团黑烟。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我还站在那里,一口皮箱旁。
         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推着他的轮椅散步,他的头低垂到胸口。有一次,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裙子也沾上了粪便,但是我必须就这样赶回台北上班。护士接过他的轮椅,我拎起皮包,看着轮椅的背影,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然后没入门后。
         我总是在暮色沉沉中奔向机场。
         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缓缓往前滑行。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距离炉门也不过五公尺。雨丝被风吹斜,飘进长廊内。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悠长的铃声

毕淑敏

       雨天,是城市的忌日。

       花花绿绿的伞,填满每条街道,到处堵车。我大清早出门,赶到读书的学院,还差一分钟就要上课了。

       “今天你晚了。”看大门兼打铃的老师傅说。他瘦而黑,像一根铁钉。别的同学都住校,唯我走读。开学才几天,他这是第一次同我讲话。

       “不晚。”我撒腿就跑。从大门口到教室的路很长,就是有本•约翰逊的速度再加了兴奋剂,也来不及。课堂纪律严格,我只是想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上课的铃声在我背后响起来了,像一条鞭子,抽我的双腿。有一瞬,几乎想席地坐下,喉咙里发咸,仿佛要吐出红色来。迟到就迟到吧!纪律虽严,健康还是最重要的!

       我的脚步迟缓下来,仿佛微风将息的风车。然而铃声还在宁静而悠远地响着,全然没有即将沉寂的细弱。

       只要铃声响着,我就不该停止奔跑,我对自己说。终于,到了。

       老师和同学们都在耐心地倾听着,等待铃声的完结。

       放学时,我走过大门,很想向老人表示感谢。可是,说什么好呢?说谢谢您把铃绳拽得时间那么长吗?我想在学府里,最好的谢意莫过于知识者对普通人的尊敬,便很郑重地问:“老师傅,您贵姓?”

       “免贵,”然后,他告诉我姓氏。

       我的脑幕上管记忆一般人姓氏的区域,似乎被虫蛀过,总是容易搞错。不过这难不住我,我创造了联想方式。比如,听了看门师傅的姓氏,我脑海中就幻化出花果山水帘洞的景象。这法子秘不传人,却是百试百灵的。

       上学三年,我认真称呼他的机会并不多。唯有恰恰赶在上课铃响之时,我经过校门,才会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侯师傅好!”若是他一个人,会冲着我宽厚地笑笑。有时围着做饭、植花的其他师傅,我便格外响亮地招呼他,表示我对他的尊重。周围的人看着他嬉笑,他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后,便会有悠长的铃声响起,像盘旋的鸽群,陪伴我走进教室。

       当我伸直双腿安稳地坐在课桌前,铃声才像薄雾一般散去。“看门的老头拽着铃绳睡着了。”同桌说。

       只有我知道这秘密,但我永远不会说。说出来,便破坏了这一份温情,这一番默契。

       终于,我以优异的成绩、良好的品行,从学院毕业。我拎着沉重的书包走出校门,最后一次对铁钉样的老人说:“侯师傅好!”他瞅瞅四周无人,靠近我:“你就要走了。我想同你说一件事。”

       “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又踌躇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唉,不说了……不说了……”他苍老的头颅在秋风中像芦花一般摆动着,脸色因为窘迫,像生了红锈。

       “到底是什么事呢?”我的好奇心发作了。

       “他们说你是成心的,我说不是……”老人舔了一下嘴唇,好像那里粘着一粒砂糖,慈善地看着我。

       “您快说嘛!侯师傅!”听这口气,与我有关,忙不迭地追问。

       “你千万别介意……我不是姓侯,我姓孙……”

                                                                                                                                                                                                       (选文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故乡红叶

凸凹

    香山的红叶,我是赏过的。第一次赏香山红叶,我正上着一所专业院校,适逢红叶盛季,满山皆红遍,同伴便惊叹不迭。

    但我只感到亲切,并没有难抑的惊奇。因为我觉得,故乡的秋天,也是红叶满山、流丹溢彩的;而且,山脉绵亘,红到极远遥的地方,比香山来得有气魄。只因为香山离市区近些,且是一个著名的公园,命运便很阔达了。

故乡的山峦,植被是极丰茂的:黄栌满坡,柘丛盈岗,楸树峰耸,檀木沟伏……夏时山色蓊郁,入秋,则渐渐变化起来,先是淡黄,而后是斑驳,最终是红得一统了,满山满野就一如火烧。

    但这时却是故乡的农忙时节——

    庄稼的秸秆被村人铡碎了,厚厚地铺到猪厩中去,再取山上的表土覆盖,以期在来年沤出一些好肥料来。所以,未上冻前,村人的第一宗要事,便是背土垫圈。而后,有余力的,要在地堰的边上,砍一垛垛的干柴杂草,烧一堆一堆的草木灰。撒上草木灰的土地,蔓菁憋得大,土豆长得足,谷穗也结得沉。

    此时,山上的红叶正红得烂漫呢。人们哪顾得多看几眼呢。所以,山里人并未想到,那一丛丛的红叶,便是一团团的激情、一首首的诗,自己正生于美境与福地,正可以坐享一番。红就让其兀自红去吧,我们还有正经的营生干不完呢,他们想。那时,我并没有一丝悲哀,因为身在其中,与村人的感觉相同。

    真正醒悟了,感到有些惆怅了,是看到城里人,居然要爬那么远的路径,到香山专程赏红叶之后。于是,我怀着这么一种情绪,待人们去香山赏红叶的时候,我便回到故乡去,探抚那故乡的红叶。它们被漠视和遗忘得太久了!

    我爬到屋后的山上:高远的天,衬以峻拔的山形,那凌风的红叶,簌簌地,便让人极感动。但激动的心,很快就黯然了——

    沉默的父亲,正在地堰的边上埋头打柴草,他要多烧几堆木灰啊。于是,观赏红叶的这一份闲雅,就显得多么不合时宜,显得多么奢侈,兀然就生出一丝羞耻,便踅到父亲的身边,想给他打个下手。

    父亲很懂我的心思,笑笑,“去赏你的景吧。”

    见我仍迟迟不动,父亲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高兴赏景就赏景,我高兴做活就做活,不都图个自在么?!”

    我知道,要父亲埋头干他喜欢干的活,比要他赏红叶更使他心安与欢悦,这是情理中的事,不关乎我的勤与懒。但我终究不忍在劳作的父亲身边,作赏景的清客,便同他一起干下去了。

    这是第一次回故乡赏红叶的情景。

    第二年秋深,想到故乡那满山的绚丽,仍有热热的归心。但父亲在地堰上弯曲的身影从脑底晃出的时候,归心就有了几分迟疑,心中就有了一种惆怅。

    最后,还是回去了。因为:红叶岁岁依旧,而父亲却要一天天衰老;父亲已经辜负了红叶,儿女还要辜负父亲么?!

    回到故乡,父亲很高兴,抱出一坛雄自酿:“崽呀,知道你要回来,爹特意给你留着呢。”我的眼窝便不由得濡湿了。

    从此,每到秋深,我皆毫不迟疑地回故乡去。

    每次,我们低头砍着柴草,却都把红叶搁置于一边。但只要我们抬起头来,山上的红叶,便很执著地红到我们的眼眸中来——

    红叶没有怨艾,只有默默的守望和多情的注视,依如山里的人们。

(本文有改动)

【注】①沤(òu):长时间地浸泡,使起变化。②惆怅:伤感,失意。③踅(xué):中途折回。④雄自酿:一种自家酿造的酒。

阅读《邓稼先》(选段),完成下列小题.

“我不能走”

    青海、新疆,神秘的古罗布泊,马革裹尸的战场,不知道稼先有没有想起过我们在昆明时一起背诵的《吊古战场文》:

    “浩浩乎!平沙无垠,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

    也不知道稼先在蓬断草枯的沙漠中埋葬同事、埋葬下属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粗估”参数的时候,要有物理直觉;昼夜不断地筹划计算时,要有数学见地;决定方案时,要有勇进的胆识和稳健的判断。可是理论是否准确永远是一个问题。不知稼先在关键性的方案上签字的时候,手有没有颤抖?

    戈壁滩上常常风沙呼啸,气温往往在零下三十多摄氏度。核武器试验时大大小小突发的问题必层出不穷。稼先虽有“福将”之称,意外总是不能完全避免的。1982年,他做了核武器研究院院长以后,一次井下突然有一个信号测不到了,大家十分焦虑,人们劝他回去,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不能走。”

    假如有一天哪位导演要摄制《邓稼先传》,我要向他建议采用“五四”时代的一首歌作为背景音乐,那是我儿时从父亲口中学到的:

    中国男儿  中国男儿

    要将只手撑天空

    长江大河  亚洲之东  峨峨昆仑

    古今多少奇丈夫

    碎首黄尘  燕然勒功  至今热血犹殷红

    我父亲诞生于1896年,那是中华民族任人宰割的时代,他一生都喜欢这首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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