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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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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届湖南娄底市双峰一等五校高三上期中联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各题

寒夜星光

徐树建

    韩晓龙日日夜夜盼望着能回家过年,可是,他不敢回家,因为妈妈托人捎过话来:“要想我原谅你,除非年三十晚上满天星光。”

    要知道寒夜的天幕上,向来只有几颗闪着冷光的星星,哪有满天星光,妈妈这是在明确表明态度:拒绝儿子回家。

    而妈妈之所以如此绝情,是因为韩晓龙伤透了她的心。几年前韩晓龙开的小餐馆,为降低成本用了价格便宜的肉,让一桌食客食物中毒进了医院,其中一名老人还感染了并发症送了命,韩晓龙也因此坐了大牢。要知道,在家乡那个小山村,犯罪坐牢可是天大的事情,足以令一家人一辈子抬不起头。

    韩晓龙不怨妈妈心狠,爸爸早逝,家境艰难,妈妈一直教育儿子光明磊落,不贪便宜,好好做人。

    可是,自己让妈妈失望了。

    有家不能回,韩晓龙只好在县城内租一小间房子住了下来,靠什么生活呢?幸亏妈妈曾经教过他扎孔明灯的手艺,于是韩晓龙晚上扎灯,白天在热闹的地方卖灯。当他扎好第一个灯时,忍不住想起小时候跟妈妈一起扎灯的情景,那时候虽然贫穷,但母子情浓,虽苦也甜,这么一想,热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年根的生意还算不错,韩晓龙忙得不可开交,有位大商户甚至一下子订了100只孔明灯。韩晓龙快乐极了,没日没夜地赶做,终于按时完工交货。

    除夕这天,过年的气氛越发浓厚,空气内处处弥漫着好闻的味道,韩晓龙心里却越发凄凉,想了半天无事可干,出租屋内恰好还有几只孔明灯,索性顶着寒风拎了灯上街,准备卖了后再买瓶酒,一醉方休。

    刚站了一会儿,身后就有人大声叫道:“给我一只灯!”

    生意开张了,韩晓龙心内一喜,但抬头一看,却掉头就走,甚至还小跑起来,因为那人他认识,是他初中同学大山,还是住对门的邻居。他没脸见到他们。

    大山气冲冲地提高嗓门吼道:“韩晓龙,你个孬种,你难道一辈子不见人?”

    韩晓龙只好停住脚步,大山走过来,恨恨地又说:“我恨不得抽你两下,你小子混啊!走,跟我回去,明天就过年了,家家户户团圆,你就不想跟你妈团圆?”

    韩晓龙低头小声说:“大山,我怎么不想啊,可你也不是不晓得我妈撂过的话,她说除非年三十晚上满天星光才肯原谅我,你说我怎么回去?”

    大山叹口气,说:“我们住对门,你们家里的情况我爸妈是最了解的,所以叫我来找你回去。你妈年轻受寡,喝过的苦水能用船装,可一辈子不求人,硬气要强,大伙谁不佩服她,可现在全给你毁了,让她临老了抬不起头来,她能不气你吗?可你不回去不行啊,你妈病了。”

    韩晓龙一惊:“我妈怎么会生病?什么病?”

    大山双眼朝天,气哼哼地说:“还用问,想你呗,可嘴上又不承认,一直闷在心里,这就病了,所以你一定得回去。至于怕你妈不肯原谅你嘛,这个你放心,有我和乡亲们哩,今天晚上我们在村口接你,你妈一定会给乡亲们面子的。”

    一下午的忐忑不安过后,除夕之夜来到了,到处是欢声笑语,到处是红彤彤的对联和醉人的鞭炮声,韩晓龙孤零零一个人来到了村口,却没勇气再往前进一步了。

    就在这时,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整个村子静极了,没有鞭炮声,没有欢笑声,甚至黑漆漆的连灯光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大山呢?乡亲们呢?

    肯定是大山爸妈和乡亲们没有说服妈妈,要不回去吧?韩晓龙心里酸极了,忍不住嘶哑着嗓子大叫起来:“妈、乡亲们,我给你们拜年了,我真悔啊……”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出现一幅童话里才有的景象:无边漆黑的夜空一下子繁星点点如鲜花绽放,更像夏夜内无数的萤火虫,并且这些明亮的萤火虫正冉冉上升,一时间天上地下交相辉映、灿烂辉煌,是无数的孔明灯点燃升上了天空!

    然后,韩晓龙看到了大山,看到了那个一下子订了100只孔明灯的“大商户”,看到了乡亲们!

    大山声如洪钟大叫起来:“晓龙妈,看,年三十晚上满天星光!你就让孩子回来吧!”

    大伙一起说:“让晓龙回来吧!”

    人群正中站着的正是颤颤巍巍早生白发的妈妈,妈妈神情悲楚老泪纵横。

    星光这么美、这么亮,从未见过,无与伦比,把回家的路照了个一清二楚。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韩晓龙开小餐馆因使用价钱便宜的肉,发生严重的食品安全事故而银档入狱,说明了韩晓龙的本性低劣,也间接交代了妈妈拒绝韩晓龙回家的原因。 B、大山受其爸妈叮嘱.特意来找韩晓龙.要求韩晓龙务必回去,但是当大山看到韩晓龙时,气冲冲地提高嗓门吼道,说明大山其实并没有原谅韩晓龙。 C、小说的环境描写很有特色,如到村口后,“没有鞭炮声.没有欢笑声,甚至黑漆漆的连灯光都没有”,用环境的黑暗寂静烘托了韩晓龙紧张忐忑的心情。 D、妈妈“老泪纵横”,这既是对乡亲们的感激之泪,也是对儿子铸下大错的伤心之泪,说明即使出现了寒夜星光,此时,妈妈的内心还是不能原谅儿子 E、在韩晓龙身上,体现出了复杂的人性,他有私心、贪念,但也有善的一面,他出狱后能改过自新,自力更生,并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走上了新的道路。
(2)、小说开篇的“妈妈放话”以及中间的“大商户订货”.这两处情节安排各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结合文本,请简要分析“妈妈’有哪些突出的性格特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马兰花

李德霞

    大清早,马兰花从蔬菜批发市场接了满满一车菜回来。车子还没扎稳,邻摊卖水果的三孬就凑过来说:“兰花姐,卖咸菜的麻婶出事了。”

    马兰花一惊:“出啥事啦?”

    三孬说:“前天晚上,麻婶收摊回家后,突发脑溢血,幸亏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里,听说现在还在抢救呢。”

    马兰花想起来了,难怪昨天就没看见麻婶摆摊卖咸菜。三孬又说:“前天上午麻婶接咸菜钱不够,不是借了你六百块钱吗?听说麻婶的女儿从上海赶过来了 ,你最好还是抽空跟她说说去。”

    整整一个上午,马兰花都提不起精神来,不时地瞅着菜摊旁边的那块空地发呆。以前,麻婶就在那里摆摊卖咸菜,不忙的时候,就和马兰花说说话,聊聊天,有时买菜的人多,马兰花忙不过来,不用招呼,麻婶就会主动过来帮个忙……

    中午,跑出租车的男人进了菜摊。马兰花就把麻婶的事跟她男人说了。男人说:“我开车陪你去趟医院吧。一来看看麻婶,二来把麻婶借钱的事跟她女儿说说,免得日后有麻烦。”

    马兰花就从三孬的水果摊上买了一大兜水果,坐着男人的车去了医院。

    麻婶已转入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门口的长椅上,麻婶的女儿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马兰花安慰了一番,放下水果就出了医院。男人撵上来,不满地对马兰花说:“我碰你好几次,你咋不提麻婶借钱的事?”

    马兰花说:“你也不看看,那是提钱的时候吗?”

    男人急了:“你現在不提,万一麻婶救不过来,你找谁要去?”

    马兰花火了:“你咋尽往坏处想啊?你就肯定麻婶救不过来?你就肯定人家会赖咱那六百块钱?啥人啊!”

    男人铁青了脸,怒气冲冲地上了车。一路上,男人把车开得飞快。

    第三天,有消息传来,麻婶没能救过来,昨天她女儿火化了麻婶,带着骨灰连夜飞回了上海。

    男人知道后,特意赶过来,冲着马兰花吼:“钱呢?麻婶的女儿还你了吗?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

    男人离开时,一脚踢翻一只菜篓子,红艳艳的西红柿滚了一地。

    马兰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从此,男人耿耿于怀,有事没事就把六百块钱的事挂在嘴边。马兰花只当没听见。 一天,正吃着饭,男人又拿六百块钱说事了。男人说:“咱都进城好几年了,住的房子还是租来的,你倒好,拿六百块钱打了水漂儿。”

    马兰花终于憋不住了,眼里含着泪说:“你有完没完?不就六百块钱吗?是个命!就当麻婶是我干妈,我孝敬了干妈,成了吧?”

    男人一撂碗,拂袖而去,把屋门摔得山响。

    日子水一样流淌。转眼,一个月过去。

    这天,马兰花卖完菜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男人系着围裙,做了香喷喷的一桌饭菜,马兰花呆了,诧异地说:“日头从西边出来啦?”

    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嘴快,说:“妈妈,有位阿姨给你寄来了钱和信,爸爸高兴,说是要犒劳你的。”

    马兰花看着男人说:“到底咋回事?”

    男人挠挠头,嘿嘿一笑:“是麻婶的女儿从上海寄来的。”

    “信里都说了些啥?”

    男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汇款单和一封信,说:“你自己看嘛。”

    马兰花接过信,就着灯光看起来。信中写道:“兰花姐,实在是对不起了。母亲去世后,我没来得及整理她的东西,就大包小包地运回上海了。前几天清理母亲的遗物时,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她借你六百块钱的事,还有借钱的日期,根据时间推断,我敢肯定,母亲没有还这笔钱。本来母亲在医院时,你还送了一兜水果过来,可你就是没提母亲借钱的事。还好我曾经和母亲到你家串过门,记着地址。不然麻烦可就大了。汇去一千元,多出来的四百块算是对大姐的一点心意吧。还有一事,我听母亲说过,大姐一家住的那房子还是租来的,母亲走了,房子我用不上,一时半会儿也卖不了,大姐如果不嫌弃,就搬过去住吧,就当帮我看房子了,钥匙我随后寄去。”

    马兰花读着信,读出满眼的泪水……

(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清名

梁晓声

    倘非子诚之缘故,我断不会识得徐阿婆的。

    子诚是我以前的学生,关系近好。今年清明后,约我去他老家西南某山区的茶村玩。 斯时茶村,远近山廓,美仑多姿。树、竹、茶垅,浑然而不失层次,绿如滴翠。

    翌日傍晚,我见到了徐阿婆。

    那会儿茶农们都背着竹篓或拎着塑料袋子前往茶站交茶。一路皆五六十岁男女,络绎不绝。子诚与一老妪驻足交谈。我见那老妪,近一米七的个子,腰板挺直,满头白发,不矜而庄。

    老妪离去,我问子诚她的岁数。

    “八十三了。”

    “八十三还采茶!”

    我不禁向那老妪背影望去,钦佩之。

子诚告诉我——解放前,老人家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嫁给了镇上一名小学教师。后来,丈夫因为成分问题,回村务农。每年清明前,换长衫游走各村“说春”。 “说春”就是按照黄历的记载,预告一些节气与所谓凶吉日的关系而已。她丈夫以唱代说,出口成章。使人们开心之余,自己也获得一碗小米。不久农村开展“破除迷信”运动,丈夫进了学习班。“说春人娘子”一急之下,将他们的家卖到了仅剩自己穿着的一身衣服的地步,买了两袋小米,用竹篓背着,挨家挨户一碗碗地还。乡亲们过意不去,说她太过认真。她却说——我丈夫是“学知人”,我是“学知人”的妻子。对我们,清名最重要。理解我的,就请将小米收回了吧!……”

    我问:“现在她家状况如何?为什么还让八十三岁的老人家采茶卖茶呢?”

    子诚说:“阿婆得子晚,六十几岁时,儿子病故,媳妇带着孙子改嫁。从那以后,她一直一个人过活。”

    “这么大岁数,又是孤独一人,可怎么活呢?”

    “县里有政策,要求县镇两级领导班子的干部,每人认养一位农村的鳏寡高龄老人……”

    我不禁感慨:“多好的举措……”

    “办法是很好,但阿婆的命太不好,偏偏认养她的那位副县长,明面是爱民的典范,背地里贪污受贿,五毒俱全,三年前被判了重刑……

    “阿婆知道后,如同自己的名誉也受了玷污似的,一下子病倒了。病好后,开始替人家采茶,一天也就挣个五六元钱。她一心想要用自己挣的钱,把那副县长助济她的钱给退还清了……”

    “啊!”我一时失语。

    “今年年初,老人家患了癌症。不过,她装作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仍然省吃俭用,早出晚归地采大叶茶。”

    听了子诚的诉说,我沉吟良久。那天晚上,我要求子诚转告老人家,有人愿意替她“退还”尚未“还”清的一千二三百元钱。

    第二天,还是傍晚时,我站在村道旁,望着子诚和老人家说话。才一两分钟后,二人的谈话便结束了。老人背着竹篓,尽量,不,是竭力挺直身板,从我眼前默默走过。

    子诚也沮丧地走到了我跟前,嗫嚅道:“我就料到根本没用的嘛……”

    “我要听的是她的原话!”

    “她说,谢了。还说,人的一生,好比流水。可以干,不可以浊……”

    我不禁再次失语,竟至于,羞愧极了。

    以后几日的傍晚,我一再看见徐阿婆往返于卖茶路上,背着编补过的竹篓,竭力挺直单薄的身板。然而其步态,毕竟那么蹒跚,使我联想到衰老又顽强的朝圣者,去向我所不晓得的什么圣地。那曾经的草根族群中的美女,那八十三岁的,身患癌症的,竭力挺直身板的茶村老妪,又使我联想到古代赴往生命末端的独行侠……

    似乎,我倾听到了那老妪的心声:清名、清名……

    不久前,子诚打来电话,告诉我徐阿婆死了。

    “她,那个……我的意思是……明白我在问什么吗?……”

    我这个一向要求学生对人说话起码表意明白的教师,那一时刻语无伦次。

    “听家里人说,她死前几天还清了那笔钱……老人家认真到极点,还央求村支书为她从县里请去了一名公证员……现在,有关方面都因为那一笔钱而尴尬……”想到我和子诚口中,都分明地说过“还”这个字,顿觉对那看重自己清名的老人家,无疑已构成人格的侮辱。

    清名、清名……

    这一旦在乎反而累人自讨苦吃的东西呀,难怪今人都避得远远地,唯恐沾上了它!

    我之羞愧,因亦如此……

(选自作者同题文章,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画皮

杨海林

我小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叫三坝的小村,那里总共几十户人家,两三百人。“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村里要抓一个阶级斗争典型,开会讨论了几天,总是确定不下人选——这个村几代人都是土里刨食的主,肚皮尚且牺惶,哪有心事管别的事?

    但这样的政治任务在当时来说是头等大事,完成不了肯定不行。

    看到村干部犯了难,蒋三爷自告奔勇:“别人有妻儿老小,我光棍一条——还是我来吧。”

    有人愿意背这个锅,村干部当然大喜过望,于是急忙往乡里汇报。

    不久乡里就派来了专门的调查组,里里外外一分析,蒋三爷还真是个有问题的人——解放前有一段时间他去了上海!

    按照时间推算,蒋三爷去上海时26岁,正是一身好力气的时候。

    他去干了什么呢?

    村里人都知道蒋三爷去上海的原因是他打死了一个恶霸——这事他在忆苦思甜大会上没少说——而他到上海后干了些什么,却一直没有人探询。

    调查组的人去蒋三爷家了解情况,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蛛丝马迹——大热的天,蒋三爷总是穿着长袖的罩衫,袖口儿必定用皮筋束得紧紧。

    难道他的手腕上有什么秘密?

    捋起来看,果然有一块亮亮的疤!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调查组的人很快弄清了蒋三爷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他在上海的时候加入了青帮,那块疤下面,原来有青帮刺下的文身!

    这个结论可不是调查组的人随意得出的,因为手腕上的文身虽然被疤痕遮盖了,可是蒋三爷的后背上还留有一整块的文身。

    刺的是关云长一手捋须、一手提青龙偃月刀,侧身跨赤兔马的《忠义千秋图》。

    因为后背上的这张“画皮”,蒋三爷一下子成了这次运动的典型,要在乡里认认真真地开一次批判会,再被送到县里的监狱。

    轮到开批判会的那一天,村里特意放了假,让大家都去现场接受教育。

    以前类似的会议是很少有人愿意去的,但是这次不同,全村几乎没有一个人落下,大家都想亲眼看一看蒋三爷后背上的“画皮”。

    遗憾的是那天蒋三爷还是穿了长袖的罩衫,袖口儿用皮筋束得紧紧。

    什么也没看到,村里人由原来的同情和好奇一下子变成了愤怒,有几个甚至想冲上去扯掉蒋三爷的罩衫。

    只是因为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大家才不敢造次。

    蒋三爷在牢里待了许多年,当他出狱的时候,我已经结婚生子了。

    蒋三爷和我是邻居,关系又极好,他来逗弄我孩子的时候,我有时会问他画皮的事。

    “我那时在上海滩遇到一个文身的先生,他的手艺极好,最拿手的是《忠义千秋图》:关羽攒眉瞪眼,三绺长髯却又飘逸灵动——可谓是一紧一松张弛有度。”

    “青帮的很多人都在后背上刺下这幅图,可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很难说他们能活多久。这个先生临死的时候,不忍心那么好的手艺消失,于是就把《忠义千秋图》在我的后背上刺了下来。”

    听蒋三爷这么一说,我更想看看他后背上的“画皮”了。

    可是蒋三爷不给看。

    蒋三爷从来不去村里的浴室洗澡,每天晚上,他都喜欢用我们不认识的药材泡好一木桶水,然后整个人坐进去。

    我曾经问过他,他说这是防止自己的皮肤老化损坏了后背上的“画皮”。

    蒋三爷的本家侄子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人家在城里做了大事,后来把蒋三爷也接到城里去了。

    城里可不像我们农村,蒋三爷每天一把澡的习惯只好去浴室里进行了。

    浴室里也会有一些文了身的人,所以起先没有人留意他。

    但是后来,只要蒋三爷一去洗澡,浴室的伙计就会偷偷地打电话。

    他的身后就会多了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

    蒋三爷知道他在偷偷地观察自己,不知怎的,他竟然又回到了村子里来。

    我到报社上班的第二年,蒋三爷死了。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找了来,想买下蒋三爷后背的“画皮”。

    经不住软磨硬泡和大价钱的诱惑,蒋三爷的本家侄子同意了。

    可是当植皮医生被请来的时候,他捋起了蒋三爷的罩衫。

    光光的脊背上什么也没有。

    不会吧,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又伸过头来瞧。

    真的,蒋三爷光溜溜的脊背上什么也没有。

(选自《中学生阅读》2016年第1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根玉米

    那年皖北一带大旱,那可是百年未遇的大旱,老天爷六个月没下过一滴雨,河床干裂成一块块的。田地里看不到一点绿色,到处扬着飞尘,整个世界在白晃晃的毒日下淡成一片模糊。荡在蛤蟆村人的头顶上死亡的气息稠得像雾。吃尸的乌鸦像云一样在村子上空飞来飞去,乌鸦血红色的嘎叫声让村人的目光变得青紫。

    村长敲响了村头古槐树下的钟,干裂的钟声如玻璃一样在村人的心上划过。

    村人都来到槐树下。

    往年绿意葱茂的槐树如今光秃秃的,槐树叶子早让村人吃光了,但槐树又冒出淡淡的绿。

    村长看着或坐或躺在槐树下零乱一片的村人,眼里就酸辣了。村长把酸辣咽回肚里去,说,我们不能等死,蛤蟆村不能绝,还是去外逃荒吧,熬过这荒景,就回。村长的话让村人的脸灰黑一片。

    第三天,就有拖儿带女的村人拿着棍端着碗出了村。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两条腿似有千斤重,挪不开。女人的嘶哭声震得头顶上的槐树枝摇摇晃晃。男人不哭,紫黑色的泪水汪洋了他们凄凉的脸。

    几天后,村里的房子大都空了。没走的大都是老弱病残。土根和槐花不属于老弱病残却没走。槐花已怀了六个月身孕,土根说,赤地千里,往哪儿走?死在外面还不如死在家里。

    但根本弄不到东西吃,土根只能吃红土,把那红土晒干,捏成粉,然后配一点晒干的槐叶、野草,煮成糊,闭了眼睛往肚里灌。吃了三天,土根拉不出来,肚子却涨得痛极。槐花说,再也不能吃红土了,吃多了会涨死。土根说,吃什么呢?能吃的树叶已吃完了,野草也吃完了……有了,树皮可以吃。土根就拿了刀剥槐树皮。

    这样又熬过了一个月。

    槐花说,再熬不下去了,你别管我,还是走吧。走了,或许可以活下来。槐花说这话时,泪水血淋淋地汪在眼里。“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土根把槐花揽进怀里说,泪水也一滴一滴地砸在槐花头上。槐花说,可怜了肚里的娃儿,他还未看一看这天、这地、这山、这水,也未看我们一眼,就……

    槐花青一块紫一块的哭声鞭子一样抽打着土根的心。土根求道,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心在滴血呢。土根劝槐花别哭,自己却哭了。后来两人索性抱成一团,哭了个天昏地暗。

    这时传来踢门声,土根忙抹了泪,开了门,进来的是村长。村长说,你们吃了啥好吃的东西,还有精神哭?

    土根看到村长手里拿着一根玉米,土根的目光就绿了,绿色的涎水也淌下来了。村长说,这玉米是给你的。原本我留着做种子,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村里没走的人每户给一根。土根接过玉米,恨不得一口吃了。但土根把涎水又吞回肚里了,他一口也没舍得吃。槐花说,不到真饿死的份上,我们不吃这个玉米。

    十几天又熬过去了。

    土根说,留在村里的人只剩下我们俩人了,我们也要死了,还是把那根玉米煮了吧。槐花说,我就煮了。槐花从罐里拿出那根玉米,玉米的香味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缝隙也没有,土根贪婪地吸着这香味。土根说,这样死了也值。槐花说,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一点野菜野草什么的。槐花说着出了门。槐花并没有去寻野菜野草,槐花只是想把那整根玉米让给土根吃。或许土根吃了那根玉米,能多熬两天,到时一下雨,满山的野菜野草不就出土了?槐叶不就长出来了?那土根不就可以活下来了?槐花这样想着,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此时的土根也这样想。

    土根也出了门,也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

    第二天就下雨了,瓢泼样的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两夜,土根那茅草屋也倒了。

    后来,出外逃荒的村人断断续续回蛤蟆村了。蛤蟆村原来有五十多户人家,经过这次干旱,现在只剩下八户了。

    那八户人回村后才发现他们没种子了,都叹着气说,这是天意,蛤蟆村命该绝。有人说,再在村人家里找找,算不定能找到种子。

    就有村人在土根倒塌的房子里发现了几株玉米苗。

    一声欢呼,所有的村人都来了。都围着玉米苗跪下了,亮晃晃的泪水掩盖不了他们的激动。蛤蟆村有救了,蛤蟆村有救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如黄灿灿的日头一样,落满了村里的沟沟壑壑。

    他们又都抱成一团疯了样的大哭。

    白汪汪的哭声把头顶上的日头都震得一摇一晃。

(摘自《当代小小说集萃》,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在乡下

法国·莫泊桑

    两所茅屋并排坐落在小山脚下。蒂瓦什、瓦兰两户庄稼人为了养活各自的一群孩子,终年辛苦劳作。两家人都勉强靠着汤、土豆和新鲜空气活下去。吃饭的时候,孩子们坐在那张用了__年的木桌子前,每人面前的盆子里盛着土豆、白菜、洋葱煮的汤。星期日,汤里熬上块牛肉,对大家来说就跟吃酒席一样丰盛;这天父亲会留在饭桌上,迟迟不肯离开,一遍遍地说:“我不反对每天都这么吃。”

    八月里一天下午,一辆从城里来的马车停在茅屋前。一对年轻夫妇中的女人跳下车向孩子们跑去,她抱住两个最小的孩子中的一个——蒂瓦什家的那一个,亲热地吻他肮脏的脸蛋、沾满泥土的金色卷发。以后她每天都来,口袋里装满糖果和零钱。她是亨利·德·于比埃尔太太。

    一天早上,她丈夫和她一起下了车,径直走进了蒂瓦什家的茅屋。年轻女人说:“好心的人,我想把你们最小的男孩带走,我们想收养他。”农妇勃然大怒,站了起来。“你们要我把夏洛给卖了吗?不行!那简直太卑鄙了!”男的也表情严肃,不断点头,赞成妻子的话。乡下女人怒不可遏:“出去!给我出去!”

    德·于比埃尔太太固执地问:“那另外一个小的不是你们的吧?”蒂瓦什大伯回答:“不是,是邻居的。”

    瓦兰夫妇正在吃饭;饭桌上在他们两人中间放着一碟黄油,他们用刀子挑一点,十分节省地抹在面包片上,慢慢吃着。

    德·于比埃尔先生提出了他的建议,两个乡下人摇头。但是得知每月可以得到100法郎,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决心已有七八分动摇了。

    他们在苦恼中长时间沉默,犹豫不决。那庄稼汉问:“这1200法郎年金立字据吗?”得到肯定后,乡下女人说:“100法郎换孩子太少了,我们要120法郎。”

    已经急得跺脚的德·于比埃尔太太立刻答应了。村长和另一位邻居也很乐意当证人。年轻女人欢天喜地,像从铺子里买到一样喜爱的小玩意儿似的,抱着啼哭的小娃娃走了。蒂瓦什夫妇立在门口,一声不响,也许有点懊悔不该拒绝吧。

    从此,蒂瓦什夫妇和邻居闹翻了。蒂瓦什大婶大骂他们无耻,有时候她抱着夏洛,炫耀地说:“我没有钱,可我不卖我的孩子!”

    一连好几年,她天天含沙射影地骂。到最后,蒂瓦什大婶竟然相信自己比当地任何人都高出一等。人们也以她为榜样,都说:“那条件可是非常吸引人的。蒂瓦什大婶真是个好母亲。”夏洛长到18岁了,他从小听惯了引人不断重复的话,也认为自己比同伴们都高出一等,因为他没被卖掉。

    瓦兰夫妇靠着年金生活得很舒适,蒂瓦什夫妇无法平息的怒火就是从这一点来的,他们一直很贫困。

    夏洛21岁那年,一天早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两所茅草屋前。一位挂着金表链的年轻先生搀扶着一位贵妇人走进了瓦兰的茅屋,就像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你好,爸爸;你好,妈妈。”瓦兰夫妇不胜惊讶地站起来,这当儿,老头儿全身哆嗦着,但他用那从来没有失去过的平静声调说:“你回来啦?”好像一个月以前还见过他似的。

    他们相认以后,做父母的立刻领儿子见了村长,见了村长助理,见了教堂神父.见了小学教员。

    夏洛站在自己茅屋门口,望着他们走来走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洛对两个老人说:“你们一定是傻瓜,才会让人家把瓦兰家的孩子带走。”

    母亲固执地回答:“我们不愿意出卖孩子。”

    那小伙子冷酷地说:“与其现在这样,还不如不生我。我看见那一个,肺都要气炸了。我本来应该是那样子的。这件事我永远不会饶恕你们!”

    两个老人流着泪,一声不响。

    夏洛踩了一下脚,朝他父母嚷道:“土包子!”

    他消失在黑夜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药砚

练建安

    阳光朗照,河头城浮动飘忽的浓雾渐渐消散。

    石钵头赤裸脊背,噔噔踏入石坝码头肉铺摊点,立定,双肩一耸,大块猪肉扇啪嗒一声脆响,平摊在了肉案上。两个伙计手忙脚乱,将猪肉扇挂上一根铜皮红木大秤。一个掌挂钩,一个挪秤砣报数:“二百……三十一斤半。”石钵头斜了他们一眼,操起两把剔骨尖刀,咔咔磨擦,笑骂:“黄疸后生!”

    墟镇巷道,湿漉漉的,水气淋漓。此时悠悠然走来一位身穿灰布长衫、手摇折扇的精瘦老人。他迈着方步在猪肉摊边踱了三二个来回,瞧瞧,点点头,似笑非笑。

    石钵头认得此人,是个老童生。传说是满腹诗书,考到胡子花白,连一个秀才也没捞着。长衫洗得发白,几块补丁格外刺眼,看着老穷酸装模作样赛百万的架势,石钵头扭头噗地吐出了一口浓痰。华昌驻足停步,收起折扇,倒转扇柄指点,问:“前蹄,几多钱啊?”石钵头利刀游走剔骨,沙沙响。“老弟,几多钱?”华昌再问。石钵头说:“现钱,不赊账。”华昌说:“你这后生哥啊,好没道理,咋就说俺要赊账呢?”

    石钵头说:“搞笑嘴!”华昌在衣兜里摸索良久,拍出了一把制钱。石钵头将制钱收拢、叠好,放在案板前沿,说:“钱你拿走,莫挡俺做生意。”华昌说:“无怨无仇,做嘛介不卖?”石钵头斫下猪蹄,说:“看好了,可是这副?”华昌点头。石钵头抓起猪蹄,猛地往后抛入汀江,说:“俺要敬孝龙王爷。不行么?”华昌拣起制钱,一声不吭地走了。身后传来阵阵哄笑声。

    半个月后,华昌带着几个破蒙童子江岸踏青,歇息于城东风雨亭。彼时,石钵头正惬意地嚼吃着亭间售卖的糠酥花生。一扬手,花生壳撒落遍地。石钵头说:“咦,巧了,今天倒有八副猪蹄,老先生有现钱么?”华昌面无表情,牵着童子匆匆离去。走不远,就听到石钵头的两个伙计阴阳怪气地高唱一首当地歌谣:“先生教俺一本书,俺教先生打野猪。野猪逐过河,逐去先生背驼驼……”后来,他们还遇过几次。石钵头迎面昂首阔步,华昌就背向闪在路边。有一次,看到石钵头从远处走来,华昌竟绕上田塍,避开了他。

    华昌是邻县武邑山子背人。山子背距河头城七八铺远。他那蒙馆设在张家大宗祠里。

    夜晚,细雨,倒春寒风吹动西厢房窗棂。昏黄油灯下,华昌翻阅旧日诗稿。当他读到“学书学剑两不成”时,不由得悲从中来。

    嗒,嗒嗒。有轻微的叩门声。没错,是叩门声。开门,竟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李半仙。奇香扑鼻。李半仙拎着一副卤猪蹄,笑眯眯地看着他。

    转眼到了仲夏。这个午日,童子早散学了。华昌困倦欲睡。宗祠内,闯入了一个莽汉。定睛一看,却是石钵头。

    石钵头拎着一副肥硕猪蹄,恭恭敬敬地放在书案上。华昌轻摇折扇,说:“得非有辱斯文乎?”石钵头懵懵懂懂。华昌合上折扇,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石钵头愕然。华昌站起,迈方步,七八个来回,用了大白话:“有嘛介求俺?直说吧。”石钵头苦着脸,说:“俺老娘瘫了。李半仙的药方,求您老给半块端砚,做药引子。”华昌坐下,说:“奇了怪了,这端砚何处无有?为何要俺给你?”石钵头说:“李半仙说了,定要半块阿婆坑的端砚,甲子年中秋日戌时月圆蓄墨的。百砚斋掌柜的说,那时日,方圆几百里,只有您老先生买了一块。”“哦。”华昌说,“桌上有。识字么?”石钵头苦笑:“开过蒙,又被先生赶回家啦……略识几个字。”华昌微闭双眼,说:“自家看,可要看清喽。”

    石钵头抓过端砚。长九寸,宽五寸,厚二寸一分,份量颇重。抬起,勾头看去,砚底刻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甲子年中秋日戌时练华昌购置于河头城百砚斋。”石钵头认得时日数字,说:“就是这块,就是这块!”说着,掏出一锭约摸五两重的银子。华昌正色道:“做嘛介?百善孝为先。拿开,俺不收钱。”

    石钵头嗫嚅不知所措了。华昌自言自语:“李半仙?这个李半仙搞嘛介名堂?”石钵头急了:“老先生,俺……俺……”华昌举手截止,说:“后生哥,半块,何谓半块?就不能有丝毫差错,分得来么?”石钵头额上冒出冷汗,说:“刀斧斫开?”华昌笑了:“何须如此麻烦。”

    华昌接过端砚,手执两端,正对天井。天井里阳光热辣,后龙山高树有蝉声传来,高一声,低一声。华昌十指紧扣,双腕抖动。端砚分成两半,齐整如刀切。

    (原载《天池》201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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