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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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徐州市铜山区大许中学2020-2021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质量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多出来的晚年

李景霞

顺大娘安静地坐在屋门前的台阶上,三月的阳光软塌塌地从背后斑驳的砖墙上滑下来,薄薄地罩住了她全白的发,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落在台阶上的一件灰扑扑的旧衣服。

而这,是她多出来的晚年,因为十年前她已被疾病判了死刑。

那时,她还是拽了小脚家里地里忙碌的小老太太,住在属于她和老头子的老屋里自给自足。在实在无法忍受的频繁的发烧、憋闷之后,才从箱子底下取出两老积攒的几张钞票,央求儿子带着去县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高度疑似肺癌。

儿女们经过短暂的难过后便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医生的再去大医院确诊的建议,立刻为听说的高昂的检查确诊费所瓦解。儿女们围了圈商量:县医院说是,大约总是对的,再去市里重新花一遍钱又有啥必要呢,这种病最终都是人财两空的。老太太暗自期待地沉默一会后,便发了话:“我不看了,横竖都是死。城里的买房供孩子上大学,家里的盖房娶媳妇,哪家日子都不轻省。我不想把孩子们都害得苦哈哈的。”

然而,医生预言中的几个月之后的人生最后的谢幕却并没有如约而至。老太太倒也慢慢习惯了断断续续地发烧、憋闷和疼痛,实在不行就去诊所拿点药或输两天液,缓解她无奈等待的焦灼。

等待中,时间又过了一年,老太太仍然没有动身的意思,倒是出门打短工的结实的老头子在回家途中跌了一跤摔断了胯骨。照例是在日益剧烈的呻吟里不得已被送到医院又拉了回来。老太太倒日益矍铄起来,她不再每天准备收拾行李踏上征程,而是打起精神颠着小脚里里外外地忙乎,全力伺候起老头子来。“我不能死,老头子从小没了爸妈,一辈子没享过福,我不看着他谁看着他。”

她怜爱地看着瘫痪在床的他。转眼又是两年,这个沉默能干了一辈子的老实人,实在等不及老太太,一个人上了路。

老太太这时才抽出心思想自己的病。死刑已被判几年,那一刻却迟迟没有到来。但老儿子家拆掉老人老屋盖新房的计划却再也不能拖延搁置——房子是孙子结婚的筹码,孙子的婚事是远比无处安放的晚年更迫切隆重的事。

房子盖好后,她被暂时安置进院门处放杂物的小门房里,她虽然日日活的艰难,但似乎很有活下去的兴致,顽强的生命力又让她蹒跚走过了几年。

这日益延长的多出来的晚年让儿女们迷惑又措手不及,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诊断,但似乎也没有兴趣破解这个谜团。老太太努力无声无息地幽居在小门房里,安静得仿佛一件废弃的旧家具。被轮流不定时送来的饭,放在小床边装粮食的洋灰柜子上。有时活忙,饭就一次送上一天的。饭菜很快变凉,儿媳又出门打工,她不得不拖了拐杖慢慢挪到邻居家的炉火上加热一下才能下咽。

老太太这多出来的晚年,最终在熬不住小门房的寒冷后又被搬去了大儿子的老房子,老房子阴暗潮湿,整个冬天她都坐在炕上,看微弱的阳光爬上凹凸不平的墙面,又蹒跚地退出去。晚上,就盯着屋顶裸露的椽子看,闭着眼睛也知道哪一块熏得发黄、哪一块已经破损、哪一块住着飞蛾。

春光开始明媚,她甚至又能摸索着到房前屋后闲走。她仍然因为心疼整天奔波出苦力的老儿子回家吃不上现成饭而一步步挪过去窥探,她仍然替城里的儿子着急还不完的房贷,虽然她的关心和担心被所有人忽视和厌烦。

儿女们仍然随时准备着从她看不到的四面八方冒出来体面悲伤地完成她人生最后的盛事,而她仍然活在多出来的、盛满病痛和孤寂的晚年里,仿佛已经说了结束语却还絮絮叨叨的文章结尾和已经告了别却迟迟不走出家门的穷亲戚。和许许多多农村的老年人一样,在破败的老屋、在敞亮宽阔的大院子的小偏房里,她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摘自2015年第10期《散文百家》,有删改)

(1)、赏析第一段环境描写的手法和作用。
(2)、简析顺大娘的形象特点。
(3)、第十段划线句表现了儿女们怎样的内心世界?
(4)、结合全文,探究结尾划线句的深刻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年,完成后面练习题

(一)母亲

肖云儒

在编《民族文化结构论》这本集子的时候,常常想起我的母亲,要是她活着,今年已是80岁整。二十八年前弃我而去,她52岁,正好是我现在的年纪。

几十年来,思念有如流不断的涧水,剪不断的云翳。思念的频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

而在研究学问时,如此执拗地、排解不开地想起她,还是头一次。

好不惑然。

半岁丧父,亦无兄弟姐妹,母 亲终生守寡,将我拉扯大。我于她,她于我,都是唯一的、独有的。她携着我,我搀着她,脚印交织在人生路上。

母亲大半生任教于中学,晚年调入图书馆,一直住在单位的单身房间。我初中以前,被寄放在外婆身边,她每周回 来看我。高中起我在市郊一所学校住宿,每周必定回去看她。

有次她对我说:下星期有事不能回来了,不要想她。那分外的温存,使我过敏地感到这是要扔下我远行,竟然怀着少年人不该有的悲哀和惶惑,悄悄跟在母亲后面足有一个钟点,直到看见她确实进了学校的大门,而不是去了车站,才脚踏实地踅回。

又有一个星期天,因为下雨我留在学校没回家。雨停,时已过午,想不到她让一位学生步行15华里来看我。我便又步行15华里回去,让她确证儿子的安然无恙。那时中学生很少骑有自行车,我们用脚板一步一步丈量感情。

每一次离别,无论短长,母子都要和孑然一身的孤独作一次搏斗。大约从那时候起,中国古典文学中描绘“倚门倚闾”的诗文书画,便一遍一遍地感动着我。

实在也苦了她。因着浓冽的爱不能不压抑自己的爱。

母亲是知识女性。整整四大本相册,记录着她挥斥方遒的激情的青年时代。

“一二•九”运动在北京的有轨电车上散发传单。

搂着卢沟桥的石狮子大笑。六位女同学平卧雪地,摆成六角的冰花。

在教会学校和美国神父面对面论辩……

她并不封建,在自己的历史论文和历史剧中,一再为被封建文化窒息的中国女性呼吁。但在28岁守寡之后却没有重新组织家庭,尽管有人撮合,尽管外婆催促。我想那是为了我。成年之后,我才加倍痛切地感受到母亲这样子生活的孤寂。孤灯冷月下的24年,八千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是容易的么?每当她听唱片,便有如一颗孤寂的心在自言自语。囿于当时的文化氛围,加之我不是女儿,上大学后几番欲言而未启齿。

母亲的感情生活中为儿子的自戕,使我终生内疚。

母子之间的爱都无私。

就连母爱,她也不能不斟酌着、节制着表露。

作为寡母,她必须同时具有父之尊、师之严、友之诤。

对我的功课近乎残酷的督查,每每使外婆暗自流泪。至今想来,仍然引起甜蜜的战栗。我甚至很过她,又终于懂得能够从小接受大松博文式的教练,是我的造化。那远低于家庭经济水平的简朴要求使我简朴,那不完成计划不能睡觉的训令使我勤奋。铁器是在铁砧上锻打出来的,若要一位寡母如此来锤打自己的独子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直到今天,母亲严厉的目光,仍在天宇中监测着我,催我奋力奋进,催我自思自审。

由不惑而届知命,母亲有了一点变化。先是稍稍超脱了繁忙的学校行政,而后又稍稍超脱了省图书馆的机关事务,重新拣起历史专业,开始了女性系列历史剧的写作:《嫘祖》《班昭》、《李清照》、《赵飞燕》《武则天》……直到《秋瑾》。有的演出了,更多的存于箧底。《秋瑾》只写了第一场,便和一封给我而未发出的信,一块掰开吃了一半的点心,永远留在了桌上。——第二天,她被死神遽然劫持,因为脑溢血在省人代会发言后倒下。从此长卧于江南的红土地中。

转向历史,对母亲来说,也许是一种人生的沉凝,也许是一种感情的蒸腾,我不得而知。也许阅历总要使人皈依土地,皈依文化土壤。

也恰恰是由不惑而届知命,我的兴趣悄悄地发生转移,开始钟情于历史文化。内中原因也不得而知。分明不是有意识要接续母亲在52岁时嘎然中断的工作,只能说是生命自然运行的结果了。

生命来源于母体。精神根植于历史和现实既在的文明成果。每个人都从脚下的土地上起步,经历了青春的翱翔,总有一天要重新降落在土地上。尽管那是另一块土地,尽管那里有另一番风致。

自从剪断脐带,我和母亲的联系由血肉的直接交溶转而为语言和文字的传递,为眼的流盼,为心的感应。50多年中,我们日甚一日娴熟地在各种有声和无声的频道中联系,哪怕地隔千里,哪怕分隔于两个世界,一直相依为命。

有时我想,母亲之于我,已经是一种传统,一种标尺,一种基座,一种象征。有了喜悦,走了弯路,面临抉择,很自然地就和冥冥中的她对话。那往往是以历史和人生的基座在检视自己。

真应了郭沫若早年的名句:“一的一切”,“一切的一”。母与子这两个“一”,占有着对方的“一切”。母与子这两个“一切”,凝结为对方的“一”。

近30年了,回江南扫墓的机会那么少,我几乎没有正式祭奠过她,也没有一篇怀念母亲的文字。这都是儿子的罪过。

我的母亲,愿这本涉及历史和文化土壤的书,能寄给你些许的慰藉,能赎回我如山的歉疚。                                                  

阅读下列材料,完成小题。
玻璃
贾平凹
    约好在德巴街路南第十个电杆下会面,去了却没看到他。我踅进一家小茶馆里一边吃茶一边盯肴电杆。旁边新盖了一家酒店,还未完工,正有人用白粉写“注意玻璃”的字样。
    我回到家。妻子说王有福来电话了,他病了,能否明日上午在德巴街后边的德比街再见,仍是路南第十个电杆下。第二天我赶到德比街,电杆下果然坐着一个老头,额头上包着一块纱布。我说你是王得贵的爹吗,他立即弯下腰,说:我叫王有福。
    我把得贵捎的钱交给他,让给娘好好治病。他看四周没人,就解开裤带将钱装进裤衩上的兜里,说:“我请你去喝烧酒!”
    我谢绝了。他转身往街的西头走去,又回过头来给我鞠了个躬。我问他家离这儿远吗,他说不远,就在德巴街紧南的胡同里。我说从这里过去不是更近吗,老头笑了一下,说:“我不走德巴街。”
    他不去德巴街,我却要去,昨日那家茶馆不错。走过那家酒店,玻璃墙上却贴出了一张布告——
    昨天因装修的玻璃上未作标志,致使一过路人误撞受伤。
    敬请受伤者速来我店接受我们的歉意并领取赔偿费。
    我被酒店此举感动,很快想到王有福是不是撞了玻璃受的伤呢,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既然肯赔偿,那就是他们理屈,何不去法院上告,趁机索赔更大一笔钱呢?我为我的聪明得意,第二天便给王有福打电话,约他下午到红星饭店边吃边谈。
    红星饭店也是玻璃装修,我选择这家饭店,是要证实他是不是真的在酒店撞伤的。他见了我,肿胀的脸上泛了笑容,步履却小心翼翼,到了门口还用手摸,证实是门口了,一倾一倾地摇晃着小脑袋走进来。
    “我没请你,你倒请我了!”他说。
    “一顿饭算什么!”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他赶忙说:“我不敢喝的,我有伤。”
    “大伯,你是在德巴街酒店撞伤的吗?”
    “你……那酒店怎么啦?”
    “这么说,你真的在那儿撞的!”
    “这……”
    老头瓷在那里,似乎要抵赖,但脸色立即赤红,压低了声音说:“是在那儿撞的。”一下子人蔫了许多,可怜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就好。”我说。
    “我不是故意的。”老头急起来。“我那日感冒,头晕晕的,接到你的电话出来,经过那里,明明看着没有什么,走过去,咚,便撞上了。”
    “你撞伤了,怎么就走了?”
    “哗啦一声,我才知道是撞上玻璃了.三个姑娘出来扶我,血流了一脸,把她们倒吓坏了,要给我包扎伤口,我爬起来跑了。我赔不起那玻璃呀!”
    “他们到处找你哩。”
    “是吗?我已经几天没敢去德巴街了,他们是在街口认人吗?”
    “他们贴了布告……”
    老头哭丧下脸来,在腰里掏钱,问我一块玻璃多少钱。
    我嘿嘿笑起来。
    “不是你给他们赔,是他们要给你赔!”
    “赔我?”
    “是赔你。”我说,“但你不要接受他们的赔偿,他们能赔多少钱?上法院告他们,索赔的就不是几百元几千元了!”
    老头愣在那里,一条线的眼里极力努出那黑珠来盯我,说:“你大伯是有私心,害怕赔偿才溜掉的,可我也经了一辈子世事,再也不受骗了!”
    “没骗你,你去看布告嘛!”
    “你不骗我,那酒店也骗我哩,我一去那不是投案自首了吗?”
    “大伯,你听我说……”
    老头从怀里构出一卷软沓沓的钱来,放在桌上:“你要肯认我是大伯,那我求你把这些钱交给人家。不够的话,让得贵补齐。我不是有意的,真是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谁知道就有玻璃。你能答应我,这事不要再给外人说,你答应吗?”
    “答应。”
    老头眼泪花花的,给我又鞠了下躬,扭身离开了饭桌。
    我怎么叫他,他也不回头。
    他走到玻璃墙边,看着玻璃上有个门,伸手摸了摸,没有玻璃,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喝完了一壶酒,一口莱也没吃,从饭馆出来往德巴街去。趁无人理会,我揭下了那张布告:布告继续贴着,只能使他活得不安生。顺街往东走,照相馆的橱窗下又是一堆碎玻璃,经理在大声骂:谁撞的,眼睛瞎了吗?!
    我走出了狭窄的德巴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长不大的小白马

豆春明

    他们,都挤在河边。像童话里说的一样,过了河,小白马就长大了,变成千里马。中国历史和文化的版图,还在等着他们去开拓呢。不过有些人总是太调皮,过河后跑着跑着就变了样子。比如李白,跑到青崖间,成了一只白鹿。大多数人,还是跑成了马的样子。这里边,屈原就很不错,成了一匹烈马。他都六十多岁了,还痛苦和绝望得不得了,不肯苟活。《异苑》上说他“投川之日,乘白骥而来”。马背上还有一匹马,我们拦都拦不住。

    他在前面,带了个好头。杜甫跟着,已经没劲了,还在跑。最后,累死在一条船上。还有些跑得特别快的,便成了奔马。性急的他们,总想赶在王朝日出或日落之前,多干点事情。可惜跑着跑着,突然就倒地不起。就像文天祥,还没活到五十岁。岳飞,四十不到。霍去病,才只有二十三……

    就这样,河边一直乱哄哄的,水花四溅。没人注意到,从绍兴出发的陆游困在了河里。河水很大,陆游拼命挣扎。八十五岁那年,水把他冲回岸边,像杜甫一样,他累极了。但他还是用尽力气,说了几句话:“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可不,鹤发童心,八十多岁的人还在做梦。在河里漂了那么多年,也没能让他成熟一点。比起杜甫们,他在这方面差得太远了。杜甫最后说“战血流依旧,军声动至今”,文天祥临刑前说“尘沙黯淡路茫茫”“碧空长共暮云愁”,哪一句不是成熟男人说的话?就连李白,也叹息“中天摧兮力不济”。他的“小太白”称号,算是白叫了。骨子里,他仍是出发时的那匹小白马。

    曾经,陆游比任何人都渴望长大。按照童话里的布局,在成长的河边,他也碰到了红色的松鼠,棕色的牛,还有一个天下闻名的妈妈。出发前,他征求红色松鼠唐婉的意见。我过河好吗?他问,唐婉没说,呀,你别去,前些天我有个小伙伴才淹死了。她大概说的是,过不过你看着办,要紧的是我们在一起。

    陆游妈妈耳朵尖,听了很不爽。她本该说,孩子,你去试一试,不然,咋知道水深水浅呢?她是北宋名相唐翊的孙女,说那样的话才符合她的身份。陆游听了,说不定就能试出一个水浅的地方,过河长大了。但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只想赶走那只红色的松鼠。事实上,她也做到了,赶走唐婉后,陆游妈妈就不能再干啥了。不只陆游不答应,历史也没给她机会。

    成长的河边,一下空旷起来。陆游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困在河里后,他常常想起松鼠和妈妈。心里针扎一般,无数次差点沉到水底。

    唐婉再也没有回到河边。她在沈园和赵家两棵大树间跳来跳去。她找到了一个包容自己的丈夫,包容她继续爱着和思念陆游。在写完那首《钗头凤》不久,她便去世了,留给陆游一个红色的背影。

    至于妈妈,陆游一直不肯原谅。在近万首诗中,几乎没写到妈妈。八十二岁时的一天夜里,他想起妈妈,依然充满恨意:“君听姑恶声,无乃遣妇魂?”二十三岁,他与唐婉离别,从那时起就开始恨妈妈。二十七岁,他写下《钗头凤》。二十八岁,唐婉离世。直到八十四岁,他还在写:“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一生只爱这只松鼠,一生都恨那个妈妈,这样的小白马要长大,的确很困难。

    不得已,陆游继续漂流。那一年,他漂到四川,碰上了岸边的一头棕色的牛。不过不是牛伯伯,而是牛弟弟。范成大,比他小1岁。在南宋这样的小朝廷,千里马容易变成牛。把天下安危装在牛车上,让范成大们来拉。当时,四川属于前线,范成大们需要帮手。陆游问,可以过河吗?他自然说,咋不可以,水很浅的。然后急切地等着陆游过河上岸,和他们一起拉动牛车。

    哪知,水太深了,一点不浅。陆游才走几下,就差点被淹没。他不甘心:不自量力提建议,跳高一些;不顾影响醉酒,发狂一点。还是不行,随时都有窒息的危险,这个牛弟弟,毕竟没有牛伯伯的经验和眼光。

    在四川的几年,水越来越深。后来,连范成大也无法涉水而过。但陆游仍在努力,梦想过河后日行千里,去干大事。“尧舜尚不有百蛮,此贼何能穴中国?”他这样对离职的范成大说。

    范成大离开四川后,陆游接着漂流。但是直到范成大去世,也没看到陆游过河上岸。

    也许,陆游不该从四川的水域过河。他需要换换地方,比如到虞允文那里。虞允文是南宋力气最大的一头牛,通过采石之战,硬是把南宋小朝廷拉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他长陆游15岁,还知道哪个地方水浅,完全可以当个牛伯伯。做宰相后,他的确提拔了不少人。陆游当时正值壮年,正处在过河长大的关键时期。但牛伯伯虞允文并没有把他从河里捞上来。

    属于陆游的过河时光短暂而漫长。短暂,是对他而言;漫长,则是对我们而言,千百年来,我们不止一次想帮帮陆游,但手伸到半途,又缩了回来。一匹长不大的小白马,不正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试想一下,背着红色的粮袋,一匹白色的小马,每天都在为我们过河,我们多幸福。解开粮袋,里面是金色的麦子。血泪一粒,苦痛一粒,悲愤一粒。每一粒,都是从陆游的心田里长出来的。那可是救命的粮食 , 救的是苦难的家国的性命。

    陆游死后,陆家的子孙一夜间长大了。在崖山一役中,孙子陆元廷忧愤而死,曾孙陆传义绝食而亡,玄孙陆天骐投海自尽。接下来别人家的也长大了:陈亮、文天祥、陆秀夫、顾炎武……

    小马天天过河,童话正在继续……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圣诞节的回忆

[美]杜鲁门·卡波特

    ①请设想一下二十多年前一个十一月的早晨,一个白发剪得短短的妇人站在窗口,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巴迪,去把我们的车推来,我们要烤三十个水果蛋糕呢。”

    ②那时我七岁,她六十光景,我们是很远的表亲。。她叫我“巴迪”,为了纪念她以前最好的朋友。那个巴迪早死了,当时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她现在仍是个孩子。

    ③我们把童车推进山核桃树丛。童车是我出生时买的,快散了,轮子摇来摆去,像醉鬼的腿。奎尼是我们养的一条小狗,她挺过了一场瘟疫和两次响尾蛇的噬咬,现在一路小跑跟在小车旁。

    ④三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厨房,把拉回家的满满一车风吹自落的山核桃的壳剥去。欢快的裂壳声像是微弱的雷鸣,核桃肉散发着甜美的香气。奎尼求我们给她点尝尝,我的朋友时不时偷偷给她一点,但我俩是绝对不可以吃的,“这些山核桃还不见得够做三十个水果蛋糕呢。”明月高照,小车空了,碗满满的。

    ⑤第二天,我最喜欢的事开始了:大采购。樱桃,柑橘,香草,葡萄干,威士忌,大量的面粉和黄油……嗬,简直要一匹小马才能把车拉回家。我们没钱,但每年总能用尽各种办法,筹到一笔水果蛋糕基金:卖破烂,卖摘来的一桶桶黑莓、一罐罐自制的果酱、苹果冻,为葬礼和婚礼采集鲜花。

    ⑥黑炉子加足了煤和柴火,烧得像一直发光的南瓜。打蛋器旋转着,调羹在一碗碗黄油和糖里搅动,香蕉让空气变得甜甜的,姜又增加了香味。厨房里浓香扑鼻,弥漫到整幢屋子。四天后,大功告成,三十只蛋糕放在窗台、搁板上晾着。

    ⑦蛋糕给谁呢?朋友呗。不一定是邻近的,大半倒是只见过一次,甚至素未谋面的,我们喜欢的朋友。例如罗斯福总统,一年来镇上两次的小个子磨刀人,帕克(班车司机,他每天在尘土飞扬中嗖地一声驶过时和我们互相挥手招呼)。是不是因为我的朋友太害羞了,才把这些陌生人当作真正的朋友?我想是的。我们的纪念册里有用白宫信笺写的的答谢信,有磨刀人寄来的一份钱明信片——它们让我们觉得和外面的丰富的世界联系在一起。

    ⑧厨房空了,蛋糕都送走了,我的朋友要庆祝一下——还剩下一点威士忌。奎尼分到满满一勺,倒在她的咖啡碗里(她喜欢菊苣香的浓咖啡),我们平分剩下的。奎尼躺在地上打滚,爪子在空中乱抓。我身子里热烘烘地冒火星,像快要烧成灰烬的木柴。我的朋友围着炉子跳圆舞曲,两只手提起那身蹩脚的花布连衣裙的裙边,就像是舞会上穿的礼服,唱着“指给我回家的路”。

    ⑨下一个任务就是准备礼物。我想给她买整整一磅樱桃巧克力,不过,我给她做了只风筝。她希望给我一辆自行车,不过,我肯定她也是给我做风筝——和去年一样,和前年也一样。我们又凑了五分钱给奎尼买了一大根还有余肉可啃的牛骨头,用彩纸包起来,高高地挂在圣诞树顶上一颗银星边。奎尼知道那是牛肉骨头,馋得坐在树下呆望着,该睡了还不肯走。我的兴奋不亚于她,踢被子,翻枕头,就像是热得不可开交的夏天夜晚。我的朋友手持蜡烛坐到我的床沿:“我一点也睡不着,心像兔子一样乱跳。你说罗斯福夫人会在晚餐时端上我们的水果蛋糕吗?”我俩在床上挤作一团,她在我的手心里写“我爱你”。“你的手比以前大了。我想我大概不愿你长大。你长大了,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我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⑩这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⑪我上了军事学校。我也有了新家,但那不算数。我的朋友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而我再也没回去过。

    ⑫她还待在那里,有奎尼做伴,后来只剩她一个人。(她写道:“昨天,梅西的马踢伤了奎尼,伤得很重。谢天谢地,她没有太痛苦。我把她包在一张条纹床单里,用童车推到草地……”)以后几年的十一月里,她还是做水果蛋糕,她一个人,没有从前做得多,不用说,总是把“最好的那个”寄给我。渐渐地,她在信中把我和早已死去的巴迪混淆起来。

    ⑬终于,又一个十一月的早晨来临,一个树叶光光、没有小鸟的冬天早晨,她再也爬不起来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三奶奶的小木船

吴建

    三奶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木头在遛弯儿:“木头,咱们这辈子还能去南海看看不?”木头知道奶奶“去南海看看”的意思,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叹了一口气:“唉!都是我,拖累你了!”三奶奶的眼圈有些发红,苦笑了一下:“算了吧,咱都老了,走不动了,听说去南海先坐飞机再坐轮船,千里遥远的,这辈子想想就算去了。”

    三奶奶和木头两个人一块儿过,大门上挂着“烈属”的红牌牌。这个红牌牌让三奶奶脸上荣光了一生,也心痛了一生。

    没过几天,三奶奶问木头:“木头,快告诉我,咱们薛河的水是不是流向西湖的?”

    “是呀。”

    “西湖水是不是流向东海呢?”

    “对呀。”木头弄不明白三奶奶问这些做什么。

    三奶奶又说:“那东海的水一定是通南海的,对不?”

    木头愣了一下,说:“是呀,还别说你知道的真不少呢。”

    听木头说是,三奶奶昏花的老眼瞬间亮了。

    过了些日子,三奶奶又对木头说:“木头,咱们找人做一只小木船吧?”

    木头不明白地看着三奶奶:“你做小木船干啥?不当吃又不当喝的。”

    “我看见有人把河灯放在小木船上,河灯就不会下沉,顺着河水往下漂,听说能漂很远很远,挺好玩的。”

    木头心里想,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放河灯?怪不得有人说老人是“老顽童”“老小孩”,看来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几天后,三奶奶拿回家一只小木船,像拿个宝贝一样欣喜地反和正地看。

    夏季的一天,山洪暴发,薛河涨水了。三奶奶踮着小脚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木头急急地出了门:“快,木头,咱们走。”三奶奶把小木船放在轮椅后面,她自己背着一个布包,“木头,走,咱们下河去。”三奶奶推着木头到了河边。

    河水暴涨,黄龙一样滚滚向西。三奶奶把那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双发了黄的老布鞋,就是那种手工的,千缝百纳能踢死牛的老布鞋。木头一惊,突然明白了三奶奶要做什么了。

    三奶奶小心翼翼地把老布鞋放入小木船里,再用绳子固定好,然后把小木船缓缓地推进了河里,那只载着老布鞋的小木船就顺着浪涛向下漂去。三奶奶看着越漂越远的小木船,松了一口气:“好了,这下老三就能穿上我做的鞋了。”

    那只小木船越漂越远,三奶奶的心也好像跟着小木船漂走了:“老三啊……六十七年了呀,我一直想给你送这双老布鞋·去南海太远了。再说,木头这个样子,一会儿也不能离人,我没办法呀………晚上我只要一合眼,就看到你光着脚丫子在大海里……我和木头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就要去见你了……”原来,三奶奶心里一直藏着一个故事,三奶奶的故事只有木头知道。

    六十七年前,三奶奶过门才三天,三爷的部队就接到了攻打海南岛的命令。三爷脱掉脚上结婚时的新布鞋,穿上那双露着脚趾头的烂布鞋就要走。那双新布鞋是结婚时借对门二蛋的。三奶奶一把拉住了三爷:“急啥呀?”三奶奶也顾不上脸面了,央求婆婆去东家借鞋布,西家借鞋底,点灯熬油整宿没睡觉,也只赶出来一只,另一只才刚起头儿,三爷就穿着那双露着脚趾头的旧布鞋跟着部队走了。三爷走时对三奶奶说:“媳妇,慢慢做,等我打完海南岛回来再穿也不晚。”谁知三爷这一去就没能回来。

    后来,三爷的连长回来了,他们是同乡。连长是拄着一双拐杖回来的。连长握着三奶奶的手说:“他是个英雄,没有他就没有敢死队!”连长说着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只老布鞋,那是一只露着脚趾头的褪了色的旧布鞋。连长双手托着,像托着一枚军功章,给三奶奶……原来,三爷带着敢死队强渡琼州海峡时英勇牺牲了。连长只抢回了三爷的一只漂在海水中的鞋子。三爷的声音一直在连长的心头炸响:“如果我光荣了,请你照顾好我的女人!”

    连长留下来了。木头就是那个连长。

    望着越来越远的小木船,木头忽然缓缓地抬起右手,向小木船和那双老布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选自《海燕》201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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