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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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届四川省成都市高三毕业班第二次诊断性检测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斯人独憔悴

迟子建

    创作是一种自我完善的过程。

    每个人都有独具个性的生命存在方式,每个人都尽可能地在生活的各个领域中比较充分地去实现自己的价值。我当然也未能免俗。

    细细算来,从我开始小说创作至今所发表的三十万字作品,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写下层人的生活的。这一回顾连我自己也略为吃惊。

    我出生在北极村漠河,在那里度过了我孤独寂寞的童年时光。那里有我的外婆和外祖父,他们曾经给我讲过许许多多的民间故事。我现在还常常回忆起当年讲故事的情景来。

    晚饭过后,农人家里忙过了该忙的事情,就要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生活太单调,他们疲惫的呵欠声常常同日头一起落山。而且,那里一年难得看上一场电影,那么,晚饭之后的茶水和故事就是生活中最好的消遣了。每逢这个时刻,我就带着我心爱的狗(它叫傻子,后来我把它写入第一部中篇小说《北极村童话》),和这条狗一起挤入听故事的人中,直听得心儿不知飞到哪里,仿佛魂都丢了似的

    那便是我最早的启蒙文学。它不是唐诗宋词,而是来源于民间的那种质朴而又奇诡、光怪陆离的故事。

    于是,我在十九岁那年坐在夕阳西下的窗前,看着天边飞涌的那一团团金色的晚霞的时候,我仿佛在绚丽的晚霞中又看到了童年生活的每一个片段,我的心难以平静,我开始断断续续地记载我的童年生活,二十岁那年把它整理成中篇小说,发表在一九八六年第二期的《人民文学》上。

    从此,我真正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

    这实在不是一条坦途,这实在不是一个美差。

    我需要读大量的书来丰富自己的心灵,我需要走南闯北去看世界,而时间和日常琐事又常常打乱我的计划。

    因而我的创作有它不可否认的局限性和狭隘性,它还没有达到从一个宏观领域的高度去把握和观照生活的那种让人叹服的洞察力。

    必须承认,我将来如果不超越自己,只是在我的童话世界里流连忘返,那么我的艺术生命也就终止了。而超越自己是多么艰难。它要养精蓄锐几时、苦苦求索几时,才能获得一个瞬间的辉煌。

    但我仍要孜孜以求那辉煌。不管它最终实现与否。

    今年五月,在泉州附近的静峰寺山上,我看见了弘一法师的手书遗言:“悲欣交集”四个字。据说,他的出家一直是个谜,他出家后他的妻子曾跪在寺门外三天三夜,眼泪哭干了他也不动一丝恻隐之情。我以为他伟大。而他临终的遗言却使我对他的伟大产生了怀疑。因为真正的出家人,无所谓悲,无所谓喜,而他生命之终极之时,仍能感受到“悲欣交集”,可见凡心难泯,他未能来一个彻底的超脱留与后人传说。但我左思右想,仍然认为他是伟大的。他的伟大便在于他把自己难以超拔的心态毫不保留地馈予人间,还给人间一个真实。他便是不朽的了。

    我又想起了一个故事,是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写作的故事。巴尔扎克作为现实主义艺术大师,留给人间的十部不朽的作品,早已闻名世界。他一生中唯独喜欢咖啡。每逢写作之时,他总要把咖啡壶放在写字桌旁,一杯一杯地饮下去。他创作的欲望和情绪在膨胀,而他的身体却在一天天地垮下去。丰富的精神生活把他推到一个波涛汹涌的极致的境界,可渐渐衰竭的体力却把一个血肉之躯慢慢地推向上帝的虎口

    创作是一种自我完善的过程,也是一种自我销蚀的过程。

    我们要完善自己,因而不怕销蚀。

(选自《姹紫嫣红开遍》,有删改)

(1)、下列对散文有关内容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作者在偏远的山村长大,熟悉下层人民的生活,这为她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激发了她创作的灵感。 B、“直听得心儿不知飞到哪里,仿佛魂都丢了似的”,生动地写出了质朴的民间故事动人心脾的艺术感染力。 C、时间的缺失和琐事的干扰使作者没有办法全身心地投入创作前的准备,无法超越自己,作者对自己的创作感到失望。 D、弘一法师的临终遗言表明他尚且无法超越自己,更何况一般人,作者借弘一法师的例子旨在宽慰苦闷的自己。 E、本文回顾了自己文学创作的经历,认为文学创作是一种自我完善与销蚀的过程,行文看似闲散,实则紧凑有序。
(2)、文中写道:“丰富的精神生活把他推到一个波涛汹涌的极致的境界,可渐渐衰竭的体力却把一个血肉之躯慢慢地推向上帝的虎口。”请解释这句话的含意。

(3)、文章为什么以“斯人独憔悴”为题目?请结合文本加以探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在母语的屋檐下

       少年时代的伙伴自大洋彼岸归来探亲,多年未见,把盏竟夜长谈,我们聊到故乡种种情形,特别谈到了家乡方言,兴之所至,后来俩人干脆用家乡话谈起来。

       本来以为这么多年不使用,很多方言都已忘记,不料却在此时鲜明地复活了,恍惚中,甚至忆起 了听到这些话时的具体情景,眼前浮现出了说话人的模样。友人感慨:真过瘾。

       在一种语言中浸润得深入长久,才有资格进入它的内部,感知它的种种微妙和玄奥,那些羽毛上的光色一样的波动,青瓷上的油彩一般的韵味。几乎只有母语,我们从牙牙学语时就亲吻的语言,才应允我们做到这一点。

        关于母语,英文里的一个说法,最有情感温度,也最能准确地贴近本质:mother tongue,直译就是“妈妈的舌头”。从妈妈舌头上发出的声音,是生命降临时听到的最初的声音,浸润着爱的声音。多么深邃动人的诗意!在母语的呼唤,吟唱和诵读中,我们张开眼睛,看到万物,理解生活,认识生命。

        诗作为浓缩提炼过的语言,是语言的极致。它可以做为标尺,衡量一个人对一种语言熟悉和理解的程度。“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坍了”,说的是世事沧桑,人生无常。“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说的是心绪流转,昨日遥遥,没有历史文化为之打底,没有人生经历作为铺垫,就难以深入地感受和理解其间的沉痛和哀伤,无奈和迷茫。它们宜于意会,难以言传。

       每一种语言都连接着一种文化,通向一种共同的记忆。文化有着自己的基因,被封存在作为载体和符号的特有的语言中,仿佛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阿里巴巴的山洞里,藏着稀世的珍宝。

       芝麻开门吧!”咒语念起,山洞石门俨然敞开,堆积的珠宝付光跃彩。

       但洞察和把握一种语言的奥秘,不需要咒语,时间是最重要的条件。在一种语言中沉浸得足够久了,自然就会了解其精妙。有如窖藏老酒,被时光层层堆叠,然后醇香。瓜熟蒂落,风生水起,到了一定的时候,语言中的神秘和魅惑,次第显影。音调的升降平仄中,笔画的横竖撇捺里,有花朵摇曳的姿态,水波被风吹拂出的纹路,阳光下明媚的笑容,暗夜里隐忍的啜泣。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有母语,才有这样的魅力和魄力,承担和覆盖。日升月落,春秋代序;昼夜不舍的流水,远古沉默的荒野;鹰击呼啸着射向天空,羊群蠕动成地上的云团;一颗从眼角滑落的泪珠有怎样的哀怨,一声自喉咙迸发的呐喊有怎样的愤懑。一切,都被母语捕捉和绾结,表达和诉说。

我骄傲于自己母语的强大生命力,五千年的漫长历史,灾祸连绵,兵燹不绝,而一个个方块汉字,就是一块块砖石,当它们排列衔接时看,遍仿佛垒砌了一个广阔而坚固的壁垒,牢牢守卫了一种古老的文化,庇护了一代代呼吸沐浴着它的气息的亿兆的灵魂。

       童年在农村度过,记事不久的年龄,有一年夏天,大人在睡午觉,我独自走出屋门到外面玩,追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不小心走远了,一直走进村外一片茂密的树林中,迷路了,害怕得大哭。但四周没人听到,只好在林子里乱走,过了好久,终于从树干的缝隙间,望见了村头一户人家的屋檐。

一颗悬空的心倏的落地了。

       对于长期漂泊在外的人,母语熟悉的音调,带给他的正应该是这样的一种返归家园之感,一个汉语的子民,寄居他乡,母语便是故乡的方言土语;置身异国,母语便是方块的中文汉字。“官秩加身应谬得,乡音到耳是真归”,故乡的语言,母语的最为具体直观的形式,甚至关联到了存在的确凿感。

      因为时时相与,反而熟视无睹,就像对于一尾悠然游弋的鱼儿,水的环抱和裹抉是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去意识和诘问的,但一当因某种缘故离开了那个环境,就会感受到置身盛夏沙漠中般的窒息。被拘禁于全然陌生的语言中,一个人也仿佛涸辙之鲋,最渴望母语的濡沫,那亲切的音节声调,是一股直透心底的清凉水流。

       每一种语言的子民们,在自己的母语的河流中,泅渡,游憩,俯仰,沉醉,吟咏,创造出灿烂的文化,并经由翻译传播,成为说着不同语言的人们共同的精神财富。以诗歌为证,《鲁拜集》中波斯大诗人伽亚谟及时行乐的咏叹,和《古诗十九首》里汉代中国人生命短暂的感喟,贯穿了想通哲学追问;中世纪的意大利,彼特拉克对心上人劳拉的十四行诗倾诉,和晚唐洛阳城里,李商隐写给不知名恋人的无题七律,或者隽永清晰,或者宛转迷离,各有一种入骨的缠绵,让不同的语言彼此尊重,在交流中使各自的美质得到彰显和分享。

       热爱来自母亲的舌尖上的声音,应该被视为是一个人的职责,他的伦理的基点,他可以走向天高地阔,但母语是他的出发地,是他不断向前伸延的生命坐标轴线上,那一处不变的原点。

(原载《光明日报》,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字的森林

残雪

①自从我懂得文字能够给我带来无限的、难以言传的快乐后,我就再也离不开它们了。这些密密麻麻的奇怪的符号,深含着勾魂的力量。

②我家门外的街道旁有一个很大的私人图书铺,在不落雨的日子里,老板将放在木架上的插画图书(连环画)一架一架地搬到人行道上,还搬出十几张条凳,让我们坐在凳子上面阅读。一本薄图书一分至两分钱,一本厚图书或分上下集的那种则要三分钱。当然,只有少数时候我能获得这种消魂的享受。大部分时候,我只能绕着那些木架打量书的封面,猜测里头会有些什么样的故事情节。我记得图书里头有“黛玉葬花”“小人国的故事”“宝葫芦的秘密”等等。回忆起来,那时的图书解说应该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比现在的好。我常想,如果那一屋子图书全归了我,夜里我就睡在它们当中,会发生什么呢?

③年纪稍大后,我便越来越摆不脱语言文字的魔力了。我感到的确有那样一片巨大的森林,人类的情感记忆就在那种幽深的地方储存着。那个时候,我说不出我的感觉,我只是不断地产生那种欲望,要回到那个地方去。“啊,多么深啊,什么样的奇异的力量啊!”我每每从心里发出这样的感叹。我去过一次图书馆,我站在木架与木架之间不知所措,纸张微酸的气味弥漫于空间,从那些年代悠久的、厚厚的书籍里散发出强大的威慑力,我完全被镇住了。好友问我要借什么书,我胡乱说了一个书名,拿了书就逃出来了。我常想,那种无名的震慑力是什么呢?我从未见过那么多的书,也许是我的身体对于无数文字发射出来的信息产生了感应?假如一个人独自在原始森林中穿行,看不到出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在我少年时代的阅读中,每一本书单独来看都是有出口的,书读完了,情感就宣泄了。我同大多数读者一样,仅仅只是站在语言的表层。要经历情感的深渊,文字对于我才会变成真正的原始森林。同样,要过好多年,阅读对于我来说才不是在短时间内宣泄的手段,而直接就是生存本身。

④发现语言文字底下的层次是40岁左右发生的事。有一天,我于无所事事中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心爱的读物。我翻开它,读了一小段又放下,突然产生了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我站起来,在房里走动了一会儿,重又坐下。外面有小贩在叫卖,隔壁邻居搓麻将的声音阵阵传来,我再次翻开书。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火车头冒出的白烟会总是在空中不散呢?为什么这位女性要全身穿黑?我凝视着,凝视着,终于,某种模糊的通道在我眼皮底下出现了。说它模糊,是因为不能断定其有无。

那些通道从来就在那里,它们通向幽暗的原始森林!而我,在阅读的挺进中不断地返回儿时的奇境,就像从前的我那样坐在街边虔诚而热切地翻看小人书,阳光则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全身。有一个夜晚,我果然进入了蓝色的森林,但它们并不是普通的树,它们像巨大的蝴蝶翅膀那样一张一合。啊,那些数不清的斑点啊,叫我如何去辨认呢?

⑥我的阅读运动,已经成了一种持续不断的运动。我滞留在文字的原始森林里,身与心的动作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喜悦,并使那些幽远的记忆在我眼前一层一层地展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晒晒暖

琦君

    ①我的故乡是浙江永嘉,乡里人管晒太阳叫“晒晒暖”,两个“晒”字,似乎有一份土气,也多一份淳朴的农村情味。说着这三个字,也越加使我怀念阔别十五年的故乡,和在故乡矮墙头上晒晒暖的童年生活。

    ②母亲最喜欢背时令:“正月立春雨水,二月惊蛰春分,三月清明,谷雨……我也跟着背。一季有一季的妙景,而我最喜欢的却是一年里最后的四个时令:“十一月立冬小雪,十二月大雪冬至。”因为到了冬至就快过年了。而且大雪天多好玩,雪后的太阳更可爱。长工阿荣伯会用稻草给我编双大小合适的“道士靴”,套在我的蚌壳棉鞋外面,站在雪地里不会滑倒,我就可以任情地抛雪球、打雪人。玩累了,把一双冻得跟红透柿子似的小手,伸在阿荣伯的大棉里取暖。太阳出来了,他就把我抱在矮墙头上晒晒暖,又给我垫一把稻草,坐在上面,软软的,也暖暖的。他自己一手棒着火笼(庄稼人取暖用的,是一只竹编的篮子,中间镶一个瓦钵,里面烧着炭火),一手捏着旱烟筒,坐在我身边,给我讲征东征西的故事。

    ③我家后院是一大片旷场,铺了洋灰,是专为晒东西用的。秋收以后晒谷子。九月的天气虽然还很暖和。而我已开始晒晒暖了。其实我是在帮阿荣伯他们摊开簟子,拨开谷子,累得满头大汗,母亲喊我进来,我偏说怕冷,要晒晒暖。

    ④谷子进了仓,旷场边叠起一堵厚厚高高的稻草墙,面向着冬天的太阳,墙脚下摆了几张小竹椅,这里就成了我晒晒暖和逃学的好处所。因为我的笑声叫声,母亲与老师听不见,他们喊我,我也只当没听见。

    ⑤这时,旷场上晒的已不是谷子而是好吃的东西,那是萝卜丝、霉干菜、番薯丝和番薯,都香喷喷的更引诱得我舍不得离开。我每一样都要撮一把塞在口袋里留着慢慢地嚼。尤其是番薯枣,那是母亲的拿手,把番薯整个煨熟,切成长条,铺在簟子里晒,晒得糖黏黏的,再藏在钵子里可以吃一年。我等不及晒透,总是边晒边吃,母亲说有太阳气,吃了肚子疼,我都不管。阿荣伯倒说不要紧,小孩子石子吞下去也化得掉。他还用犁刀刮去新鲜番薯皮给我啃,吃得肚子鼓鼓的。有一次,老师喊我去背书,我才背了一句“齐宣王问日”,肚子里生番薯作起怪采,痛得跟发痧似的忍不住哭起来。老师偏说我是背不出书,故意装的,拿起戒尺要打,我却哇地吐了一地,他才信了。从此以后,母亲不许我在后院晒晒暖,要晒暖只能在前院,她可以看住我。

    ⑥长大点以后,知道晒晒暖的乐趣不仅是偷吃东西,还在于一家子老老小小坐在一起打瞌睡、做活儿和说说笑笑。可是父亲回来以后,晒晒暖对我却变成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了。一清早,我先在南边走廊下摆好一张藤椅,边上一张小茶几,一张矮竹椅。父亲起床下楼来,就坐在藤椅里晒晒暖。我给他倒好茶,点好烟就去花厅后面玻璃房里捧出一尊尊的兰花,一字儿排在廊檐下,给它们晒半小时的暖暖。父亲要我仔细检查兰花叶子上有没有虫子,如有细黑斑点就用竹鉴轻轻将它刮去,用干布擦净,再端回玻璃暖房。搬兰花与检查虫子在当时对我是一件苦事,因为我还不懂得莳花的情趣,我只觉得那是父亲命令我做的事,我须认真地做。更有一样,父亲时常要我坐在边上背唐诗或古文,背了还要讲出个起承转合采。老师要面子,就拼命给我填鸭,要我在父亲面前炫耀。有一次我背“吊古战场”文,背得抑扬顿挫,有板有眼,父亲大喜,认为我颇有才华。但我背诗却老是杜甫的“舍南舍北皆春水”那首诗,父亲恼了,我心里更烦恼,太阳晒在背上不是暖烘烘而是热辣辣的,只觉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溜到后院去找阿荣伯玩。

    ⑦可是岁月不待人,一转眼间,父亲鬓边已添了星星白发,我也长大了。战乱中流离转徙,没有一个冬天能够在故乡过着晒晒暖的安闲日子。如今呢,更不必说了。

    ⑧台湾的天气,农历十一月中旬还得穿单衫,没有一丝冬意,飘雪花与雪后晒晒暖的情味,就只能在梦中追寻。故乡呢,也似乎离得更远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清净之莲(有删选)

林清玄

    ①偶尔在人行道上散步,忽然看到从街道延伸出去,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一轮夕阳正挂在街的尽头,这时我会想:如此美丽的夕阳实在是预示了一天即将落幕。

    ②偶尔在某一条路上,见到木棉花叶落尽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独地站在街旁,有一种萧索的姿势,这时我会想:木棉又落了,人生看美丽木棉花的开放能有几回呢?

    ③偶尔在路旁的咖啡座,看绿灯亮起,一位衣着素朴的老妇,牵着衣饰绚如春花的小孙女,匆匆地横过马路,这时我会想:那老妇曾经是花一般美丽的少女,而那少女则有一天会成为牵着孙女的老妇。

    ④偶尔回到家里,打开水龙头要洗手,看到喷涌而出的清水,急促地流淌,突然使我站在那里,有了深深的颤动,这时我想着:水龙头流出来的好像不是水,而是时间、心情,或者是一种思绪。

    ⑤偶尔在路上的行人陆桥站住,俯视着桥下川流不息,往四面八方奔窜的车流,却感觉那样的奔驰仿佛是一个静止的画面,这时我会想:到底哪里是起点?而何处才是终点呢?

    ⑥偶尔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了一株被人遗忘的蝴蝶花,形状像极了凤凰花,却比凤凰花更典雅,我倾身闻着花香的时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飘落下来,让我大吃一惊,这时我会想,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⑦偶尔在静寂的夜里,听到邻人饲养的猫在屋顶上为情欲追逐,互相惨烈地嘶叫,让人的汗毛都为之竖立,这时我会想,动物的情欲是如此的粗糙,但如果我们站在比较细腻的高点来回观人类,人不也是那样粗糙的动物吗?

    ⑧偶尔在山中的小池塘里,见到一朵红色的睡莲,从泥沼的浅池上昂然抽出,开出了一句美丽的音符,仿佛无视于外围的污浊,这时我会想:呀!呀!究竟要怎么样的历练,我们才能像这一朵清静之莲呢?

    ⑨偶尔我们也是和别人相同地生活着,可是我们让自己的心平静如无波之湖,我们就能以明朗清澈的心情来照见这个无边的复杂的世界,在一切的优美、败坏、清明、污浊之中都找到智慧。我们如果是有智慧的人,一切烦恼都会带来觉悟,而一切小事都能使我们感知它的意义与价值。

    ⑩在人间寻求智慧也不是那样难的,最要紧的是,使我们自己有柔软的心,柔软到我们看到一朵花中的一片花瓣落下,都使我们动容颤抖,如悉它的意义。

    ⑪唯其柔软,我们才能敏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包容;唯其柔软,我们才能精致;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超拔自我,在受伤的时候甚至能包容我们的伤口。

    ⑫柔软心是大悲心的芽苗,柔软心也是菩提心的种子,柔软心是我们在俗世中生活,还能时时感知自我清明的泉源。

    ⑬那最美的花瓣是柔软的,那最绿的草原是柔软的,那最广大的海是柔软的,那无边的天空是柔软的,那在天空自在飞翔的云,最是柔软的!

    ⑭我们的心柔软,可以比花瓣更美,比草原更绿,比海洋更广,比天空更无边,比云还要自在。柔软是最有力量的,也是最恒常的。

    ⑮且让我们在卑湿污泥的人间,开出柔软清净的智慧之莲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钱钟书

    又是春天,窗子可以常开了。春天从窗外进来,人在屋子里坐不住,就从门里出去。不过屋子外的春天太贱了!到处是阳光,不像射破屋里阴深的那样明亮;到处是给太阳晒得懒洋洋的风,不像搅动屋里沉闷的那样有生气。就是鸟语,也似乎琐碎而单薄,需要屋里的寂静采做衬托。我们因此明白,春天是该镶嵌在窗子里看的,好比画配了框子。

    同时,我们悟到,门和窗有不同的意义。当然,门是造了让人出进的。但是,窗子有时也可作为进出口用,譬如小偷或小说里私约的情人就喜欢爬窗子。所以窗子和门的根本分别,决不仅是有没有人进来出去。若据赏春一事来看,我们不妨这样说:有了门,我们可以出去;有了窗,我们可以不必出去。窗子打通了大自然和人的隔膜,把风和太阳逗引进来,使屋子里也关着一部分春天,让我们安坐了享受,无需再到外面去找。古代诗人像陶渊明对于窗子的这种精神,颇有会心。《归去来辞》有两句道:“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不等于说,只要有窗可以凭眺,就是小屋子也住得么?他又说:“夏月虚闲,高卧北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上人。”意思是只要窗子透风,小屋子可成极乐世界;他虽然是柴桑人,就近有庐山,也用不着上去避暑。所以,门许我们追求,表示欲望,窗子许我们占领,表示享受。这个分别,不但是住在屋里的人的看法,有时也适用于屋外的来人。一个外来者,打门请进,有所要求,有所询问,他至多是个客人,一切要等主人来决定。反过来说,一个钻窗子进来的人,不管是偷东西还是偷情,早已决心来替你做个暂时的主人,顾不到你的欢迎和拒绝了。缪塞(Musser)在《少女做的是什么梦》那首诗剧里,有句妙语,略谓父亲开了门,请进了物质上的丈夫(materielepoux),但是理想的爱人(ideal),总是从窗子出进的。换句话说,从前门进来的,只是形式上的女婿,虽然经丈人看中,还待博取小姐自己的欢心;要是从后窗进来的,才是女郎们把灵魂肉体完全交托的真正情人。你进前门,先要经门房通知,再要等主人出现,还得寒暄几句,方能说明来意,既费心思,又费时间,哪像从后窗进来的直捷痛快?好像学问的捷径,在乎书背后的引得,若从前面正文看起,反见得迂远了。这当然只是在社会常态下的分别,到了战争等变态时期,屋子本身就保不住,还讲什么门和窗!

    世界上的屋子全有门,而不开窗的屋子我们还看得到。这指示出窗比门代表更高的人类进化阶段。门是住屋子者的需要,窗多少是一种奢侈,屋子的本意,只像鸟窠兽窟,准备人回来过夜的,把门关上,算是保护。但是墙上开了窗子,收入光明和空气,使我们白天不必到户外去,关了门也可生活。屋子在人生里因此增添了意义,不只是避风雨、过夜的地方,并且有了陈设,挂着书画,是我们从早到晚思想、工作,娱乐、演出人生悲喜剧的场子。门是人的进出口,窗可以说是天的进出口。屋子本是人造了为躲避自然的胁害,而向四垛墙、一个屋顶里,窗引诱了一角天进来,驯服了它,给人利用,好比我们茏络野马,变为家畜一样。从此我们在座子里就能和自然接触,不必去找光明,换空气,光明和空气会来找到我们。所以,人对于自然的胜利,窗也是一个。不过,这种胜利,有如女子对于男子的胜利,表面上看来好像是让步——人开了窗让风和日光进来占领,谁知道来占领这个地方的就给这个地方占领去了!我们刚说门是需要,需要是不由人做得主的。譬如饿了就要吃,渴了就得喝。所以,有人敲门,你总得去开,也许是易卜生所说比你下一代的青年想冲进来,也许像德昆西《论谋杀后闻打门声》所说,光天化日的世界想攻进黑暗罪恶的世界,也许是浪子回家,也许是有人借债(更许是讨债),你愈不知道,怕去开,你愈想知道究竟。愈要去开。甚至每天邮差打门的声音,他使你起了带疑惧的希冀,因为你不知道而又愿知道他带来的是什么消息。

    门的开关是由不得你的。但是窗呢?你清早起来,只要把窗幕拉过一边,你就知道窗外有什么东西在招呼着你,是雪,是雾,是雨,还是好太阳,决定要不要开窗子。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树会记住许多事

刘亮程

如果我们忘了在这地方生活了多少年,只要锯开院墙角或房后面一棵树,数数上面的圈就大致清楚了。

树会记住许多事。

树从不胡乱走动。几十年、上百年前的那棵榆树,还在老地方站着。我们走了又回来。担心墙会倒塌、房顶被风掀翻卷走、人和牲畜四散迷失,我们把家安在大树底下,房前屋后栽许多树让它快快长大。

树是一场朝天刮的风。刮得慢极了。能看见那些枝叶挨挨挤挤向天上涌,都踏出了路,走出了各种声音。在人的一辈子里,人能看见一场风刮到头,停住。像一辆奔跑的马车,甩掉轮子,车体散架,货物坠落一地,最后马扑倒在尘土里,伸脖子喘几口粗气,然后死去。谁也看不见马车夫在哪里。

树在天地间丢了东西。

哥,你到地下去找,我向天上找。

树的根和干朝相反方向走了,它们分手的地方坐着我们一家人。父亲背靠树干,母亲坐在小板凳上,儿女们蹲在地上或木头上。刚吃过饭。还要喝一碗水。水喝完还要再坐一阵。也不知树根在地下找到什么。我们天天往树上看,似乎看见那些忙碌的枝枝叶叶没找见什么。

找到了它或许会喊,把走远的树根喊回来。

爹,你到土里去找,我们在地上找。

我们家要是一棵树,先父下葬时我就可以说这句话了。我们也会像一棵树一样,伸出所有的枝枝叶叶去找,伸到空中一把一把抓那些多得没人要的阳光和雨,捉那些闲得打盹的云,还有鸟叫和虫鸣,抓回来再一把一把扔掉。不是我要找的,不是的。

我们找到天空就喊你,父亲。找到一滴水一束阳光就叫你,父亲。我们要找什么。

多少年之后我才知道,我们真正要找的,再也找不回来的,是此时此刻的全部生活。它消失了,又正在被遗忘。

那根躺在墙根的干木头是否已将它昔年的繁枝茂叶全部遗忘。我走了,我会记起一生中更加细微的生活情景,我会找到早年落到地上没看见的一根针,记起早年贪玩没留意的半句话、一个眼神。当我回过头去,我对生存便有了更加细微的热爱与耐心。

如果我忘了些什么,匆忙中疏忽了曾经落在头顶的一滴雨、掠过耳畔的一缕风,院子里那棵老榆树就会提醒我。有一棵大榆树靠在背上(就像父亲那时靠着它一样),天地间还有哪些事情想不清楚呢。

我八岁那年,母亲随手挂在树枝上的一个筐,已经随树长得够不着。我十一岁那年秋天,父亲从地里捡回一捆麦子,放在地上怕鸡叼吃,就顺手夹在树杈上,这个树杈也已将那捆麦子举过房顶,举到了半空中。这期间我们似乎远离了生活,再没顾上拿下那个筐,取下那捆麦子。它一年一年缓缓升向天空的时候我们似乎从没看见。

现在那捆原本金黄的麦子已经发灰,麦穗早被鸟啄空。那个筐里或许盛着半筐干红辣皮、几个苞谷棒子,筐沿满是斑白鸟粪,估计里面早已空空的了。

我们竟然有过这样富裕漫长的年月,让一棵树举着沉甸甸的一捆麦子和半筐干红辣皮,一直举过房顶,举到半空喂鸟吃。

“我们早就富裕得把好东西往天上扔了。”许多年后的一个早春。午后,树还没长出叶子。我们一家人坐在树下喝苞谷糊糊。白面在一个月前就吃完了。苞谷面也余下不多,下午饭只能喝点糊糊。喝完了碗还端着,要愣愣地坐好一会儿,似乎饭没吃完,还应该再吃点什么,却什么都没有了。一家人像在想着什么,又像啥都不想,脑子空空地呆坐着。

大哥仰着头,说了一句话。

我们全仰起头,这才看见夹在树杈上的一捆麦子和挂在树枝上的那个筐。

如果树也忘了那些事,它便早早地变成了一根干木头。

“回来吧,别找了,啥都没有。”树根在地下喊那些枝和叶子。它们听见了,就往回走。先是叶子,一年一年地往回赶,叶子全走光了,枝杈便枯站在那里。枝杈也站不了多久。人不会让一棵死树长时间站在那里。它早站累了,把它放倒。我们怕它滚动,一头垫半截土块,中间也用土块堰住。等过段时间,消闲了再把树根挖出来,和躯干放在一起。一根木头随便往哪一扔就是几十年光景。这期间我们会看见木头张开许多口子,离近了能听见木头开口的声音。木头开一次口,说一句话。等到全身开满口子,木头就基本没话可说了。我们过去踢一脚,敲两下,声音空空的。根也好,干也罢,里面都没啥东西了。即便无话可说,也得面对面呆着。一个榆木疙瘩,一截歪扭树干,除非修整院子时会动一动。也许还会绕过去。谁会管它呢。在它身下是厚厚的这个秋天、很多个秋天的叶子。在它旁边是我们一家人、牲畜。或许已经是另一户人。

(选自《文苑•经典美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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