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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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广西柳州市2019届高三语文1月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晒晒暖

琦君

    ①我的故乡是浙江永嘉,乡里人管晒太阳叫“晒晒暖”,两个“晒”字,似乎有一份土气,也多一份淳朴的农村情味。说着这三个字,也越加使我怀念阔别十五年的故乡,和在故乡矮墙头上晒晒暖的童年生活。

    ②母亲最喜欢背时令:“正月立春雨水,二月惊蛰春分,三月清明,谷雨……我也跟着背。一季有一季的妙景,而我最喜欢的却是一年里最后的四个时令:“十一月立冬小雪,十二月大雪冬至。”因为到了冬至就快过年了。而且大雪天多好玩,雪后的太阳更可爱。长工阿荣伯会用稻草给我编双大小合适的“道士靴”,套在我的蚌壳棉鞋外面,站在雪地里不会滑倒,我就可以任情地抛雪球、打雪人。玩累了,把一双冻得跟红透柿子似的小手,伸在阿荣伯的大棉里取暖。太阳出来了,他就把我抱在矮墙头上晒晒暖,又给我垫一把稻草,坐在上面,软软的,也暖暖的。他自己一手棒着火笼(庄稼人取暖用的,是一只竹编的篮子,中间镶一个瓦钵,里面烧着炭火),一手捏着旱烟筒,坐在我身边,给我讲征东征西的故事。

    ③我家后院是一大片旷场,铺了洋灰,是专为晒东西用的。秋收以后晒谷子。九月的天气虽然还很暖和。而我已开始晒晒暖了。其实我是在帮阿荣伯他们摊开簟子,拨开谷子,累得满头大汗,母亲喊我进来,我偏说怕冷,要晒晒暖。

    ④谷子进了仓,旷场边叠起一堵厚厚高高的稻草墙,面向着冬天的太阳,墙脚下摆了几张小竹椅,这里就成了我晒晒暖和逃学的好处所。因为我的笑声叫声,母亲与老师听不见,他们喊我,我也只当没听见。

    ⑤这时,旷场上晒的已不是谷子而是好吃的东西,那是萝卜丝、霉干菜、番薯丝和番薯,都香喷喷的更引诱得我舍不得离开。我每一样都要撮一把塞在口袋里留着慢慢地嚼。尤其是番薯枣,那是母亲的拿手,把番薯整个煨熟,切成长条,铺在簟子里晒,晒得糖黏黏的,再藏在钵子里可以吃一年。我等不及晒透,总是边晒边吃,母亲说有太阳气,吃了肚子疼,我都不管。阿荣伯倒说不要紧,小孩子石子吞下去也化得掉。他还用犁刀刮去新鲜番薯皮给我啃,吃得肚子鼓鼓的。有一次,老师喊我去背书,我才背了一句“齐宣王问日”,肚子里生番薯作起怪采,痛得跟发痧似的忍不住哭起来。老师偏说我是背不出书,故意装的,拿起戒尺要打,我却哇地吐了一地,他才信了。从此以后,母亲不许我在后院晒晒暖,要晒暖只能在前院,她可以看住我。

    ⑥长大点以后,知道晒晒暖的乐趣不仅是偷吃东西,还在于一家子老老小小坐在一起打瞌睡、做活儿和说说笑笑。可是父亲回来以后,晒晒暖对我却变成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了。一清早,我先在南边走廊下摆好一张藤椅,边上一张小茶几,一张矮竹椅。父亲起床下楼来,就坐在藤椅里晒晒暖。我给他倒好茶,点好烟就去花厅后面玻璃房里捧出一尊尊的兰花,一字儿排在廊檐下,给它们晒半小时的暖暖。父亲要我仔细检查兰花叶子上有没有虫子,如有细黑斑点就用竹鉴轻轻将它刮去,用干布擦净,再端回玻璃暖房。搬兰花与检查虫子在当时对我是一件苦事,因为我还不懂得莳花的情趣,我只觉得那是父亲命令我做的事,我须认真地做。更有一样,父亲时常要我坐在边上背唐诗或古文,背了还要讲出个起承转合采。老师要面子,就拼命给我填鸭,要我在父亲面前炫耀。有一次我背“吊古战场”文,背得抑扬顿挫,有板有眼,父亲大喜,认为我颇有才华。但我背诗却老是杜甫的“舍南舍北皆春水”那首诗,父亲恼了,我心里更烦恼,太阳晒在背上不是暖烘烘而是热辣辣的,只觉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溜到后院去找阿荣伯玩。

    ⑦可是岁月不待人,一转眼间,父亲鬓边已添了星星白发,我也长大了。战乱中流离转徙,没有一个冬天能够在故乡过着晒晒暖的安闲日子。如今呢,更不必说了。

    ⑧台湾的天气,农历十一月中旬还得穿单衫,没有一丝冬意,飘雪花与雪后晒晒暖的情味,就只能在梦中追寻。故乡呢,也似乎离得更远了。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第一段介绍了“晒晒暖”的说法,自然点题;同时,又引出下文对故乡和亲友的回忆。 B、作者笔下的“阿荣伯”虽是长工,可是看起来两人却不像主仆,充满了长辈对小辈浓浓的关切疼爱。 C、我觉得“太阳晒在背上不是暖烘烘而是热辣辣的”,生动描写出了我背诗不熟被父亲生气批评后的感受。 D、文章在开头就奠定了全文的感情基调,然后娓娓道来,童年的乐趣,亲友的面影如在眼前,真挚感人。
(2)、文章最后写道“台湾的天气,农历十一月中旬还得穿单衫,没有一丝冬意,飘雪花与雪后晒晒暖的情味,就只能在梦中追寻。故乡呢,也似乎离得更远了”,作者为什么这样写,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3)、琦君从小生活在江南农村古镇,她的作品往往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请结合全文加以赏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问题

山野行走

天黑下来,四周死一般寂静。我仍在山野里行走,山影嶙峋交错,仿若剑戟铿锵,再现古代某个严酷战阵。我想起了那些厮杀、血腥和悲凉的牺牲,心里划过惊惧和悲悯。此时,星星依序出现,很快布满天宇。视野渐渐亮开,山影变得敦厚温和,细细山路在月光里蜿蜒,如持续流淌的乳汁。我感到了无情宇宙在无意识里呈现的几分仁慈。为了一个小小的夜行者,宇宙竟然动用了它的全部照明设备:北斗星、织女星、天狼星、天蝎座、天琴座、室女座……此时全部为我满负荷工作,那凶猛天狼,也在为我殷勤地发电照明,头顶的每一颗星星,全部以每秒三十万公里的神速,向我空投光芒和柔情。

此时,我行走在群山的皱褶里,我也行走在浩荡的天意里。

嚓、嚓、嚓,连续三颗流星划过头顶靠南的天空,山巅似有被灼痛的云絮,凌乱飘起。山村的狗们,大声狂吠,对天空发出持续质疑和询问。由于天文学知识过于匮乏,它们的发问比起它们的祖先,显然毫无长进,仍止于纪元前的幼稚和天真。尽管,流星们在天上制造了不小的动静,挑逗了无知的狗们的猜测和询问,却丝毫未打断避暑山庄里富豪们的赌局,那掷骰子的声音,盖过了银河的潮汐,删除了天上的动静。熟谙经济学的精明赌徒们,陶醉于他们的天文数字,却不需要也不屑于别的什么天文学,不需要也不屑于向天空注目和发问,除非星辰坠落,为他们降落下大量黄金和巨额利润。

我对那些对天发问的无知的狗们,竟有了几分尊敬:在这个被商业和经济学主宰的大地上,在这个市侩当道、失去天真的夜晚,对尘世和天上的动静,发出好奇的追问。

隔着一个山涧,走在山路上的我,看见了不远处的高速公路,几乎与我并排而行。我看见一辆辆呼啸的车,一组组飞旋的轮胎,我看见疾驰的现代,载着时光和欲望,弃我而去,弃我而去。我一个步行的人,一个保持古代行走方式的人,一个对现代水土不服的人,一个迈着农业的步子慢行的人,与咆哮的工业和狂奔的现代,礼貌地保持了距离,我绕开了它的快,我坚持着我的慢。它们,狂奔的铁们、轮胎们、现代们,一路弃我而去,很快都超越了我,扔下了我。我索性掉头,折进一个山湾,四周是无边密林,林间一泓碧水,这时,我才忽然发现:现代已载着现代远去,我留下来,留在古代的密林,留在古老的深山。

抬起头,我看见了山间的月亮,被林涛和山风梳洗得眉情目秀的月亮,他不慌不忙地漫游在李白的苍穹,行走在苏东坡的意境里,仔细抚摸着山上的苔鲜和留下始祖鸟爪痕的玄武岩——那上面保留着两亿年前时光的表情。

这时候,我恍然大悟“白驹过隙”这个词的深意。

这时候,我才知道:所谓高速的现代,只是现代自己快速删除自己的一种程序。现代载着现代快速远去,最终能留下来的——

注定还是大地、青山、始祖鸟的玄武岩和礼拜的明月。

已是后半夜了,明月西斜,天河渐落,山影隐约。早起的鸟开始集体朗读,山野有鸡鸣声起。路边,几户农家的灯陆续亮起,我在一旁的院子里停下,主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说儿子媳妇在外地打工,他与老伴种地,带着上小学三年级的孙子,还养着一头奶牛。他一边挤奶一边说,山里不缺草,牛吃得好,奶多。提前把奶挤了,等会儿把奶卖给奶贩子,他们又卖给城里的奶厂。他说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挣一点,补贴家用,也给自己准备点养老钱。我蹲下来,看他挤奶,奶牛温顺地站着,它不计较那哗哗流进奶桶的是什么,它似乎陶醉于释放的快感,或者,它知道那是什么,但它不愿说出口,不愿计较,它只觉得放养它的人有恩于它,青草和溪流有恩于它,那流出去的都不是它的,是天的,是地的,是人的,而属于它的身体,还原封不动在它这里,这让它已很满足。星光照在奶牛身上,照在老人身上,被星光雕塑的老人和奶牛,宛如黎明的神灵。奶桶已经快盛满了,而牛奶还在注入,星光也在注入,满当当的桶里,荡漾着星光和牛奶。我再一次从老人脊背和奶牛的脊背向天穹望去,我看见,那渐渐沉落而暗淡的银河,似乎已向宇宙献出了足够多的乳汁……

(李汉荣作品,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问题。

大地

毕飞宇

    ①在村庄的四周,是大地。某种程度上说,村庄只是海上的一座孤岛。我把大地比喻成海的平面是有依据的,在我的老家,唯一的地貌就是平原,那种广阔的、无垠的、平整的平原。这是横平竖直的平原,每一块土地都一样高,没有洼陷,没有隆起的地方,没有石头。你的视线永远也没有阻隔,如果你看不到更远的地方了,那只能说,你的肉眼到了极限。这句话也可以这样说,你的每一次放眼都可以抵达极限。极限在哪里?在天上。天高,地迥;天圆,地方。

    ②我想我很小就了解了什么是大。大是迷人的,却折磨人。这个大不是沙漠的大,也不是瀚海的大,沙漠和瀚海的大只不过是你需要跨过的距离。平原的大却不一样了,它是你劳作的对象。每一尺、每一寸都要经过你的手。“在苍茫的大地上”——每一棵麦苗都是手播的——每一棵麦苗都是手割的——每一棵水稻都是手插的——每一棵水稻都是手割的。这是何等的艰辛,何等的艰辛。有些事情你可以干一辈子,但不能想,一想就会胆怯,甚至于不寒而栗。

    ③有一年的大年初一,下午,家里就剩下了我和我的父亲。我们在喝茶、吸烟、闲聊,其乐融融。我的父亲突然问我,如果把“现在的你”送回到“那个时代”,让你在村子里做农民,你会怎么办?我想了很长时间,最后说:“我想我会死在我的壮年。”父亲不再说话,整整一个下午,他不再说话。我说的是我的真实感受,但是,我冒失了,我忘记了说话的对象是父亲。我经常犯这样的错。父亲是“那个时代”活下来的人,我的回答无疑戳到了他的疼处。我还是要说,父亲“活下来”了,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壮举。他老人家经常做噩梦,他在梦里大声地呼叫。我能做的事情就是把他老人家叫醒,赶紧的。我相信,每一次醒来他都如释重负。他老人家一定很享受大梦初醒的轻松和快慰。

    ④庄稼人在艰辛地劳作,他们的劳作不停地改变大地上的色彩。最为壮观的一种颜色是鹅黄——那是新秧苗的颜色。我为什么要说新秧苗的鹅黄是“最壮观”的呢?这是由秧苗的“性质”决定的。秧苗和任何一种庄稼都不一样,它要经过你的手,“一棵一棵”地、“一棵一棵”地、“一棵一棵”地插下去。在天空与大地之间,无边无垠的鹅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庄稼人的指纹。鹅黄其实是明媚的,甚至是娇嫩的。因为辽阔,因为来自“手工”,它壮观了。我想告诉所有的画家,在我的老家,鹅黄实在是悲壮的

    ⑤我估计庄稼人是不会像画家那样注重色彩的,但是,也未必。“青黄不接”这个词一定是农民创造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世界上最注重色彩的依然是庄稼人。一青一黄,一枯一荣,大地在缓慢地、急遽地做色彩的演变。庄稼人的悲欢骨子里就是两种颜色的疯狂轮转:青和黄。青黄是庄稼的颜色、庄稼的逻辑,说到底也是大地的颜色、大地的逻辑。是逻辑就不能出错,是逻辑就难免出错。在我伫立在田埂上的时候,我哪里能懂这些?我的瞳孔里头永远都是汪洋:鹅黄的汪洋——淡绿的汪洋——翠绿的汪洋——乌青的汪洋——青紫的汪洋——斑驳的汪洋——淡黄的汪洋——金光灿灿的汪洋。它们浩瀚,壮烈,同时也死气沉沉。我性格当中的孤独倾向也许就是在一片汪洋的岸边留下的,对一个孩子来说,对一个永无休止的旁观者来说,外部的浓烈必将变成内心的寂寥。

    ⑥大地是色彩,也是声音。这声音很奇怪——你不能听,你一听它就没了,你不听它又来了。泥土在开裂,庄稼在抽穗,流水在浇灌,这些都是声音,像呢喃,像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又坦坦荡荡,它们是枕边的耳语。麦浪和水稻的汹涌则是另一种音调,无数的、细碎的摩擦,叶对叶,芒对芒,秆对秆。无数的、细碎的摩擦汇聚起来了,波谷在流淌,从天的这一头一直滚到天的那一头,是啸聚。声音真的不算大,但是,架不住它的厚实与不绝,它成巨响的尾音,不绝如缕。尾音是尾音之后的尾音,恢宏是恢宏中间的恢宏。

    ⑦还有气味。作为乡下人,我喜欢乡下人莫言。他的鼻子是一个天才。我喜欢莫言所有的关于气味的描述,每一次看到莫言的气味描写,我就知道了,我的鼻子是空的,有两个洞,从我的书房一直闻到莫言的书房,从我的故乡一直闻到莫言的故乡。

    ⑧福楼拜在《包法利夫人》里说过:“大自然充满诗意的感染,往往靠作家给我们。”这句话说得好。不管是大自然还是大地,它的诗意和感染力是作家提供出来的。无论是作为一个读者还是作为一个作者,我都要感谢福楼拜的谦卑和骄傲。

    ⑨大地在那儿,还在那儿,一直在那儿,永远在那儿。这是泪流满面的事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生命的消失

邢庆杰

    厉求良看到那只狼的时候,他唯一幸存的伙伴陈小米正背对着狼坐在沙地上,从脱下来的旅游鞋里往外倒沙子。此刻正是黄昏,整个巴丹吉林沙漠静如处子。金黄色的夕阳柔和地洒在金黄色的沙漠里,使空气和光线都格外的浓重和华丽。

    厉求良下意识地抓起了身边的拐杖,那是一根胳膊粗的胡杨木,沉重如铁,坚硬如钢。狼充满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向陈小米逼近了。狼快接近陈小米的时候,恰好遮住了西照的阳光,狼在厉求良的眼里就成了一个通体发光的轮廓,像一幅图腾。厉求良心念一动,放下了拐杖,他一边缓慢地往后挪动着身子,一边从挎包里取出了照相机,安上长长的镜头,对准了狼和陈小米。

    厉求良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家,但他的名气仅限于在他工作和生活的那个城市里,出了那个城市,就没人知道他了。他已经年近五十了,还没有拍出过一幅让自己满意的作品,没有在正规的全国摄影作品比赛中拿过一次奖,这让他十分苦恼。他把作品的平庸归罪于自己平庸的日常生活,正因为如此,他在省报上看到一家旅游公司组团去巴丹吉林大沙漠进行探险旅游时,就不假思索地报了名。他想,大漠旖旎的自然风光一定会给自己带来素材和灵感。但是,当他一路舟车劳顿深入到大沙漠中时,他感到了失望。他所看到的,全是在一些旅游挂图和图片库中经常看到的景色,毫无出奇之处。更糟糕的是,当他正准备无功而返时,却遭遇到了铺天盖地的沙漠风暴。风暴过后,他艰难地从沙子中爬出来,发现全团十几个人,只剩下他和一个叫陈小米的年轻人了。其他的人,连一丝头发也不见了。

    他和陈小米在沙漠里已经跋涉三天了。三天来,他们已经熟悉得像多年的老友。陈小米刚刚三十出头,却是一个成功人士了,他的公司同时在供给着十个贫困大学生的学费和生活费,在当地也是很有名气的。

    这已经是风暴过后的第三天傍晚了,他们身上的水也喝完了,如果明天再走不出去,那就只有葬身于大漠了。

    陈小米已经抬起了头,看到厉求良正用镜头对着他,就笑了,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厉求良的手剧烈抖动起来。

    陈小米好像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危险,他将头扭向背后。

    刹那间,狼准确地衔住了陈小米的咽喉……

    厉求良按动了快门,嚓、嚓、嚓……

    整个过程,厉求良拍了二十多张,直到把相机里的胶卷全部用完。

    狼走了,留下了陈小米残缺不全的躯体,还有呆若木鸡的摄影家厉求良。

    第二天,厉求良遇到了另外一支探险队,他获救了。

    在这一年的全国摄影作品评选中,一组题为“生命的消失”的作品获得了自然类一等奖,但是,获奖作者却迟迟没有露面。后经与其单位联系,才得到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消息:获奖者厉求良在接到获奖通知的第二天就失踪了,他留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句话:沙漠圆了我的梦想,我要在那里长眠。

(选自《语文月刊》2008年第二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作家与小偷

陈卫东

    夜深人静,我打开窗户跳进了一户人家。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因为这家没有人,这是我侦察的结果。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发现茶几上有一张信纸,被一只豁口的玻璃杯压着。好奇心让我拿起了它。

    尊敬的先生:

    您好!

    欢迎光临寒舍,您是最近唯一的一位客人,您的到来让我真的很高兴,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我了,这种孤寂的心情您一定能理解。作为一个作家,写不出东西的沮丧,就像您劳累了一天,一无所获,不,比那还要严重。素材就是作家的救命稻草,为了寻找这种稻草,我只能出去一段时间了,对于您的到来,也没有隆重的欢迎仪式。

    您一定很失望吧!这里的房间竟然没有您要找的东西,不过您不要生气,冰箱里还是有一点食物的,您要不嫌弃的话,请尽情享用。如果您没有地方住的话,就请您留在这里,让这个屋子里有一点人气,冰箱里的食物能让您对付几天的,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一定要把卫生打扫好,走的时候把垃圾带走,这个小事情我相信尊敬的先生您一定能做到的。走的时候不要再翻窗户了,玻璃松动了,我怕不小心伤到您,有一把备用钥匙在门后面鞋柜的第二层左边第一个鞋盒里。

    祝您在这里生活得愉快!

您的朋友:东子

    我打开冰箱,还真的有食物,看来这家伙说的是真的,不过他的名字我好像真的没听说过,也许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作家,为了写作真的去找素材了。

    我在门后面的鞋盒里还真找到了一把钥匙,钥匙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尊敬的先生:

    您好!恭喜您拿到钥匙,拿到钥匙我们就达成了一份协议,那就是住在这里,住在这里时要把您每天的经历写在书房二排靠右的一个笔记本里。对于这个要求,我相信先生您不会拒绝的,因为我是个作家,我需要素材。

    您也许就是我下一部小说的主角,先谢谢您,也祝贺您!

    写写我的经历,这个没问题的,我把钥匙揣进衣兜里,有一种房主人的感觉,这感觉差点让我流下眼泪。

    我大摇大摆地开门出去,又大摇大摆地开门回来。

    我好像真的是这个屋里的主人。

    我又重新把这个房子巡视了一遍,两室一厅外带一个书房,卧室里很简洁也很干净,书房的墙壁是一圈书柜,除了书还是书。中间有一张陈旧的桌子,旁边一把过时的椅子,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书。我拿起来随手翻了下,一张纸条从里面飘了下来。

    尊敬的先生:

    您好,很高兴您能打开这本书,说明先生还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不过这本书的内容先生一定很感兴趣,我敢打赌,先生您一定能耐心地读下去的。

    让我读书,哈,我差点笑出声。我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倒对这种纸条感兴趣,还有这个叫东子的家伙。

    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诱惑,拿起了这本书,真如东子所说,这书真的让我很有兴趣,在二十三页的中间有用铅笔写下来的话:

    尊敬的先生:

    您好,您能看到这里,我真的很高兴,本书的第一页第一行的第一个字,到二十三页第一行的第一个字,您有兴趣的话可以把它找出来。

    门后面鞋柜的第一层左边第一个鞋盒里有惊喜在等你。

    哈,竟然是一张面值五十元的人民币,这个叫东子的家伙太有意思了。当我把所有的鞋盒都打开,口朝下使劲摇的时候,竟然一毛钱都没有,有的是一张令我额头冒汗的纸条:“尊敬的先生,您好,请把鞋盒摆放整齐。”

    我竟然在这个地方待了三个月,这个叫东子的家伙也没有回来。

    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偷了,自从住进了这里,我就无法再做小偷了。白天根本没有心思再去踩点,满脑子都是东子安排的意想不到的惊喜,你刻意去找,没有。不经意间就有了。这不,我刚从一本书里找到一个招工启事,没想到一去竟然应聘上了。

    明天就要走了,还有最后一本书《老人与海》没有看完,没想到我还能喜欢上看书。当我合上书时,在最后一页上,我又看到了几句话:

    尊敬的先生:

    您好,如果您要走的话,请把钥匙放回原处,把冰箱里放满食物,还有水电费一齐交了吧!尽量恢复您刚到来时的样子!

    微风轻拂,我走在清晨无人的大街上,心情就像风一样轻快,我在想东子的下一部小说的主人公是不是我。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老百姓

赵 新

    村里人把在国家机关正式上班的人叫作公家的人。他就是一个公家的人:市政府上班,名张亦然,男性,35岁,举止文雅,某某局办公室主任。

    过了中秋节,草木上有了一层霜雪的时候,张亦然到郊县下乡。办完公事开着车往回走,张亦然看见了大路旁边红了叶子的柿子树,红了叶子的柿子树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大柿子,那柿子就像灯笼一样,红得耀眼,红得透明,红得热烈。正是傍晚时刻,夕阳西下,山野苍茫,那一棵又一棵的柿子树就是一团团烈火,就是一簇簇落霞。

    心里一激动,张亦然就把轿车靠路边儿停了下来。张亦然是个喜欢吃柿子的人,张亦然的夫人是个非常喜欢吃柿子的女人,张亦然12岁的女儿是个特别喜欢吃柿子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脾气秉性各不相同,但都喜欢吃硬柿子、脆柿子。

    下了车,立在田埂上看了看,前边的村庄炊烟缕缕,朦朦胧胧,有饭香时隐时现地飘过。张亦然感到很有诗意,也感到很是奇怪:这么繁茂的一大片丰收的柿子树,怎么没有看护人员呢?

    张亦然笑了,抬手在树上摘了三个柿子,心里说:“够了,我们家一人一个,拿回去尝尝新鲜,意思到就行了,切不可‘人心不足蛇吞象’,摘了一个又一个。”张亦然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又从树上摘了三个:啊,我反正是来了,反正是摘了,那就好事成双,一个人吃两个吧!

    这一次他拔腿要走时,背后响起一声怒喝:“站住!你为什么偷我的柿子?”

    张亦然浑身一颤!回头一看,一位老汉从柿子树后面转了出来。老汉中等个头,黑红面孔,身板硬朗,60岁左右。在一片落霞里,手里握着的镰刀寒光闪闪,给人冷飕飕的感觉。

    张亦然立在那里,低头说:“大叔,您好。我错了,我不该摘您的柿子。”

    老汉走到张亦然跟前:“光天化日,你那是摘吗?你重说!” 张亦然血红了一张脸:“老人家,是偷,是偷。”

    老汉不依不饶:“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无非是拿出一些钱,赔偿人家的损失罢了。张亦然很虔诚地问:“大叔,您说吧,您要多少钱我给您多少钱!”

    老汉从头到脚把他大量了一番,然后问他:“你能给多少钱?”

    张亦然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一伸手递到了老汉面前,他想早些回去。

    老汉斜斜地看了张亦然一眼,啐了一口唾沫说:“你很有钱是不是?你太小看人了,我几个柿子能值那么多钱?你这不是侮辱我吗?”

    张亦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赶紧把那张100的换成50的。

    老汉把张亦然的手推回去:“多,多,多!”

    张亦然又换成20的。

    老汉把脚一跺:“多,还是多!”

    张亦然真的迷惑了。他说:“大叔,我还急着赶路呢。求求您,您老人家高抬贵手!”

    老汉缓和了口气,很认真地问他:“看你也是一个公家的人,你说这世界上只有钱才能解决问题吗?”

    张亦然马上回答:“当然不是。还有政策,还有章程,还有纪律,还有思想觉悟,还有真诚和友谊,还有人格和品质……”

    他把那六个柿子掏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老汉面前。

    老汉说:“还有规矩,还有教训,还有良心!同志,你给我5块钱算了,5块也不少啊!”

    张亦然把一张10元的钞票塞到老汉手里,说自己身上再也没有比这小的零钱了。

    老汉说:“你一位国家干部,为什么要在野地里摘人家的柿子呢?”

    张亦然很难堪,很羞臊。他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回答:“大叔,我老娘已经上了年纪,她非常喜欢吃新鲜柿子,作为她的儿子,我……”

    老汉挥了挥手:“明白了,你走吧。同志,我想搭你的车回家,到前边那个村你给我停一下,行吗?”

    张亦然拍手欢迎:“大叔,那太好了,您收拾收拾,就来上车吧。”

    想了想,张亦然又问了一句话:“老人家,您挺好,您是村干部吗?”

    老汉摇了摇头:“哪呀,我就是一个老百姓,就知道耕种锄耪收获庄稼!”

    太阳已经落山了,山野一片烟霭,一片朦胧。老汉坐上张亦然的车之前,张亦然足足等了他15分钟。

    第二天张亦然上班时突然发现他的车里有个鼓鼓囊囊的书包,书包里塞满了红得透亮的柿子。张亦然倒出来数了数,一共18个。还倒出来一张10元的钞票。

    张亦然沉默了,心里却波涛滚滚:这柿子是给老娘吃的吗?可老娘远在乡下,有千里之遥。这柿子不给老娘吃吗?可那话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张亦然拿出那张钞票看了又看,倏忽之间,闻到了一股汗腥。

(选自《百花园》,2019年第1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这篇小说,完成下面小题:

舞台

袁省梅

    一直以来,王少宏都坚信自己能成为声名卓著的二胡演奏家。

    正儿八经的音乐学院毕业,加上天赋,加上勤奋,还有童子功,他说,除了舞台,还缺什么呢?

    可是,没人给他舞台。

    他抱怨父亲,抱怨老婆孙兰。他说要是当初不回到这个鬼地方就好了。小县城,有多少人懂音乐多少人懂他的二胡呢?

    王少宏毕业那年,已经分配到了省城大剧院。可是,父亲不答应。父亲拍电报,打电话,又撵到省城要他回去。父亲说,你哥没了,你嫂子嫁了,留下三个孩子,还有我和你妈你奶,谁养?就这样,王少宏到小县城的小学做了一名音乐老师。他没有想到,就是小学老师,要做好,也不容易。校长从心里不喜欢他。谁让他的学历太高人又孤傲呢?学校里所有的演出,他都不要想参加,他给学生排练的节目也不要想上舞台。去县里电视台演出,就更没有他的份了。

    每次,他气闷地问老婆为什么时,孙兰都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他也不等老婆说话,就去拉二胡了。孙兰听着他滞重的二胡声,就发出一声叹息。

    小城有人带着孩子请王少宏教二胡。小城已有好几家二胡培训班。王少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给小孩子做启蒙老师?他不屑。一个华丽、高大的舞台一直在他的心里矗立着。过一段时间,他就往北京跑,参加那里的比赛,或者与同道者聚会。王少宏一直相信北京会有他一个舞台。钱花了不少,可王少宏也没拿回一个奖杯。孙兰说,他们不懂。王少宏勾着头,好久才说,他们说的对,我的演奏中缺了最重要的东西。孙兰说怎么会呢?王少宏摇摇头,说,你不懂。孙兰脸上暗了一层,心说,我怎么不懂呢?听你的二胡十多年了,也听你在家放的碟片十多年了。

    看着王少宏不开心,孙兰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过是一名小学老师。她能做的,就是把观众这一角色做得加倍的合格。孙兰在逼仄的阳台上砌了个小小的台,高出地面半尺,椭圆形,还给周围挂了一层白的纱帘。风吹过,纱帘悉悉索索地轻轻晃,是有点舞台的感觉了。

    是舞台。孙兰给王少宏搭的舞台。

    孙兰把王少宏用过的二胡,一溜排的,都挂在舞台的墙上。孙兰叫王少宏坐到舞台上拉。王少宏开始不愿意,骂孙兰瞎整。况且,王少宏除了给学生上课时拉拉二胡,平日里,他已经很少拉了。说到底,心里还是别扭。孙兰却总是催他拉。孙兰给他买好烟好酒,给他说好话。孙兰说,你就是我的二胡演奏家,我要做你一生的听者。孙兰不说自己是观众,或者粉丝什么的。王少宏喜欢听者这个称号,当然,更喜欢孙兰这样地看重他,他就坐到他的舞台上,给他唯一的听者拉起了二胡。

    孙兰说,不管什么曲子,你都处理得那么好,是精妙绝伦。

    孙兰说,美妙的旋律在弓子的拉拉推推中,出神入化,滑着美丽的弧线,蹦跳,流淌,像云在飘,像风在扬,像花在开,简直是,太炫了!孙兰说,如果在处理时心无旁骛,人琴合一,琴曲合一,就更好了。

    听着听着,王少宏愣怔了。他没想到,孙兰,一个小学语文老师,能听懂他的二胡。王少宏抱着孙兰说,周末了,我们去黄河边,我给你拉《江河水》,水边拉琴,有水的滋润,又有辽阔天地的回旋,是再好不过的舞台了。

    孙兰说,改天吧,一会儿有几个学生来补课。

    王少宏生气了。王少宏说,你这是干嘛?家里就缺你这点钱?无趣,庸俗。

    孙兰倒不生气。孙兰说,爸的滑膜炎又犯了,医生说最好做手术;还有大侄子的婚事,小侄子的学费……王少宏不说话了。好久,王少宏说,我也带学生吧。

    孙兰不同意。孙兰说,你得潜心研习你的二胡,你的舞台不在这里。

    王少宏咬着唇,好半天,指着阳台的舞台,说,够了,有它,我觉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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