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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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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重庆市石柱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后面题目。

赢家

杨国峰

    天空飘着雪,寒风霍霍地刮,天很冷。我专程爬上老鸹坡去做家访。

    我要去的目的地是学生石头家。石头家住在老鸹坡,离学校15华里远,平时寄宿在学校。每到双休日,不管是天晴还是落雨,石头都要回家,回家了却又不按时返校。

    老鸹坡四壁苍翠,一涯竹林。经村民指点,我在村子的南端山坡脚找到了石头的家。一栋破烂不堪的木屋里有一位五十开外的妇人在喂鸡,妇人见我到来,先是傻傻地发呆,后来就有点激动,嘴里唔唔哇哇说着什么。折腾了半天,才知那妇人竟是个哑巴。我心一沉,这就是石头那位身体不健全的母亲吗?

    妇人总算明白了我的来意,就用手指了指对面的竹林,示意石头进竹林去了。我终于发现了石头正在撅着屁股挖冬笋,看到我,怯怯地叫了一声老师,就停止了挖笋。我火了,大声问他为什么不按时返校读书,却有闲心拱进竹林里挖冬笋?

    一连串的诘问,把石头逼急了,他涨红着脸,嘴唇一阵痉挛,还是像往常一样哑着嘴不说话。我与石头僵持了一阵,石头一直回避我的诘问。末了,他终于说话了,说在这大雪天来老鸹坡走一趟不容易,还是到他家吃了饭再说。我生气地说你不说清楚我不吃饭,就陪着你挖笋,你挖多久我就陪多久。我索性蹲在地上,作出打持久战的姿态。我摸出一根烟点上,一摸兜却发现忘了带打火机。石头说他去家里给我找火,说着就想走。站住!你想借机开溜吗,你今天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撵上你!我把香烟折断,捏在手心碾成一撮烟末,一甩手把烟末抛洒在雪地里。他急了,蹲在地上哭起来……

    他说他怎么不想好好读书呢,他甚至还想过读高中,上大学,可是……父亲死,母亲病。虽然现在免了学费,他作为特困生伙食费学校也给免了一部分,但他买学习用品,理发、乘船、坐车常常掏不出一分钱,让他难熬又难堪。母亲治病需要钱,他只好利用双休日上山采倒勾藤、挖野生姜、冬笋,但是商贩杀价杀得厉害,需要嘴巴和时间磨才能卖个好价钱。石头慌着返校上课,他没时间也没耐心同商贩讨价还价,自然难卖高价。他无奈地向我透露,他不想再读书了,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成绩老挣扎在及格线上很丢人,给老师添了麻烦,没意思。

    我怔住了,这是个苦命而倔强的孩子,老师一直在误解他,他需要有人帮他一把,可是谁来帮他呢?

    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离奇的念头,说,我和你定个君子协定好吗?冬笋你可以挖,但书也得读,只要你好好读书,你挖的冬笋我来收购,我开你最高价。

    他陷入沉思.好久不说话……

    以后石头挖到冬笋就送到我家里,我象征性地检查一下冬笋的质量,没有剔除个头小的挖烂了的冬笋,也没抖掉袋子里的泥沙,一股脑儿过秤。过秤后我立马把现金付给了他。他每次从我手中接过钱时,眼里总是漾着感激和困惑。

    此后他再没旷课,成绩也一天天进步了。

    四年以后,他成了一名大学生。

    一天,石头给我寄来了一包玉兰片,玉兰片里面藏着一封信。信中言词恳切,浸漫着深情,让我感慨万千、唏嘘不止。

    杨老师:我是寒冬里的一个冬笋,冬笋是孱弱的,它需要呵护。您是一缕春风,一帘春雨,让我这棵雪地里挣扎的笋芽长成一棵挺拔的修竹。我知道你收购我的冬笋赚不到一分钱,而且彻底赔本了,我心里一直不安,我迟早会报答您的……这是我和母亲亲手制作的一包玉兰片,这玉兰片寄托着我们母子的一片深情,您收下吧!

    原来这个秘密早就被石头识破——我哪有时间做冬笋生意,我“收购”的冬笋一个也没有出售,除了自己吃了一部分其余的都烂掉了。但是我想大声地对石头说,如果说我收购冬笋赔了本的话,那么我赚取了一个濒临失学的孩子的心,基于此,我又是最大的赢家……

(选自《小小说大世界》2013年第3期,有删节)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运用白描手法,叙述了“我”在寒冷的雪天到石头家中家访的故事,故事虽然简单,但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B、小说着力描写天寒雪飘,远离城区,道路难行,木屋破烂不堪,以暗示石头退学的原因,有利于揭示小说的主题。 C、“我”收购石头家的冬笋,一方面是自己吃着方便,一方面是帮助石头克服暂时的困难,使他努力读书学习改变命运。 D、石头经常不能按时返校,利用课余时间挖冬笋以补贴家用,在“我”的帮助下,学习成绩有了明显进步。 E、小说描写石头妈妈的神态、动作等,揭示她家经济困难、生活拮据使石头产生退学的念头,巧妙地过渡到“我”收购冬笋的情节上来。
(2)、简要分析第一段的环境描写的作用。

(3)、小石头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4)、小说最后写,“我”是最大的赢家,有人认为石头才是最大的赢家,你的看法呢?谈谈具体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长生不死的祖父

渡边浩二

    祖父是一位巨富,他仅靠一代的奋斗便构筑起现在数亿万日元的家业。可是他在刚过花甲之年,打算将家业传给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父亲的时候,被查出患了癌症。

    由于内脏的癌肿摘除手术十分成功,所以虽然还会有复发的可能,但是医生说,只要依靠药物抑制就无大碍。

    可是祖父似乎并不满足这一点,继而提出一项有些出人意料的要求,那就是用别的健康人的内脏来替换自己所有的器官。但不能是死人,而必须是活人的内脏!

    于是,他开始四处寻找植物人,然而几乎是空手而归——植物人的家属拒绝拆除维持亲人生命的医疗器械。

    为此,祖父想方设法,经过多次协商,终于以高额的补偿金换回了一个植物人的身体。

    就在这时,政府却出面干涉了。国家法律认为,植物人虽说处于死亡状态,但仍是活着的人。因此,夺取他们的脏器,无异于杀人害命。所以,祖父的行为可以说是购买人体,甚至也可能构成杀人罪!

    祖父并不因此而断念,他有自己的主张——植物人的躯体,即使不卖给我,也是必死无疑。那么,趁活着的时候将肉体提供给需要的一方,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而政府告诉祖父,只有在拆除医疗器械之后,才能摘除脏器。但祖父不同意这一做法,将政府告上了法庭。

    判决在传媒界引起很大的争论。焦点集中在“若脑死亡不是生命的结束,那么,何种状态才可称为死”这一问题上。祖父仍然固执己见,认为靠机器维持生命的植物人可以认定为死人。

    祖父对此事所持有的热情令全家都感到吃惊。他已经上了年纪,即使接受了那种手术,恐怕也不会延寿多少年。并且,已决定稳居静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像对“生”有着如此强烈的愿望。

    判决花费相当长的时候,最终以祖父败诉而告终。

    司法界的结论,仍是依据常识,认为靠医疗器械“维持生命的植物人并非死人”。

    虽说是依靠医疗器械维持生命,但只要有一个细胞还有存活的可能性,便可认为生命依旧存在。只有在拆除维持生命的医疗器械、所有细胞都死亡时,才可以称其死亡并允许进行脏器移植……这就是判决书上写着的最终结论。

    审判刚刚结束,祖父便去世了。或许是让人担心的癌细胞扩散所致,但祖父也的确到了寿终正寝的年纪。

    可在这之后,却引发了小小的骚动。祖父的律师开始采取行动。律师们拿出祖父临终时托付的文件,对给祖父下死亡定论的医师提出死亡证明无效的起诉。

    令人费解的是,祖父在生前,将手术中摘除的一部分癌肿寄放在某研究所的仪器中了。那是具有特殊作用的仪器,其功能就是维持细胞的生命力!众所周知,癌细胞不同于一般细胞,只要不断汲取养分和氧气,它就会无限地分裂下去。也就是说,它是长生不死的细胞!

    我去看过那些细胞,在玻璃容器中,仿若一片牛肉。然而,那却正是“长生不死的祖父”的形象。

    律师们提出,只要有一部分细胞还存活,祖父就没有死亡。

    司法当局一定不知如何是好。

    按常理,祖父的确已经去世,但政府当初正是以“虽说是依靠医疗器械维持生命,但只要有一个细胞还有存活的可能性,便可认为生命依旧存在”来答复祖父的。因此,政府不得不承认,祖父仍旧活着。

    只要不拆除医疗器械,祖父……祖父的癌细胞就会永远活着。并且,祖父生前已嘱托家人不能拆除医疗器械。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奉养祖父直到永永远远!

    那么,祖父为何要这样做呢?

    读到这里,不知有人能否破解这个谜。我也是看了祖父的遗书(不,因为他并没有死,所以正确来讲不应称之为遗书),才恍然大悟的。

    祖父并不是对“生”留恋不舍,而是为我们子孙后代设计了一步很巧妙的棋。试想一下祖父打下的江山和积累的巨额资产,就会晓得由于他的死,我们将缴纳多么大的数额的继承遗产税。但只要祖父一直这样活下去,我们家族就再也不必缴继承遗产税。

    我们一家的巨额财富,将永远这样得到保障,不必缴一分一厘的继承遗产税!

(选自《外国小小说》)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黑夜里移动

陈思宏

    漆黑的夜里,找光。

    柏林有一家餐厅,名为Nocti Vagus,此为拉丁文,Nocti为“黑夜”,Vagus为“移动”,意即“黑夜里移动”。

    这是一家没有光的餐厅。

    春夜微寒,我和T走进这家餐厅,室内明亮温暖,与一般餐厅无异。服务生马上过来招呼,帮我们挂外套,问好,闲聊。所有的服务生都是盲人。我们坐在等候区看菜单,招呼我们的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脸一直朝向我们,笑容和煦。她向我们推介海鲜,说自己是个爱吃鱼的人。前菜、主菜、点心点妥,餐后还有咖啡跟甜点,服务生接着解说待会儿入座时应该注意的事项。

    首先,我们必须把身上所有的光源全部关掉,用餐时严禁拍照。服务生开始给我们做心理建设,等会儿进入的用餐区是彻底黑暗的,但请不要惧怕,虽然餐厅里完全黑暗,但设有特殊的感应系统,安全逃生门也很齐全,让客人可安心用餐。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和另外一组客人一起进入一个光线幽微的区域,这是一个过渡区,让我们从明亮走入幽暗,视觉慢慢习惯弱光源,准备迎接黑暗。服务生请我抓住她的手臂,跟着她走。我尾随着,连续掀开数个帘幕,终于走进了用餐区。我身体突然静止,不敢迈出下一步,因为这里头,果真,完——全——没——有——光。服务生轻声说:“跟我来,左转,来,放心,直走,您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右转,对,就是这里,正前方就是您的椅子,请慢慢坐下。”

    我坐下,没有光,就是没有光。我把手放在面前,完全看不到我的手指。T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头传来,声音里有些许惊慌:“你在哪里?”

    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组客人,因为其中一位女士完全无法忍受黑暗,尖叫抗拒。她的呼喊很快消失在帘幕后,应该是被服务生带向光明了。我被黑暗钉在座椅上,身体僵硬,不安开始在皮肤上逼出汗滴。服务生突然发声,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她一直站在我身旁。“我来跟你解说,您的右手边是刀,左手边有叉,杯子在正前方,请您开始用手去寻找,慢慢来,饮料随后上桌。”

    我慢慢伸出手,碰触到桌、巾、刀、叉、匙、杯,还有,从对面伸过来的T的手。我们在黑暗中握了彼此一下,“相濡以手汗”,给彼此打气。

    身体稍微放松之后,我开始听到许多声音。四周其实有许多客人,我看不到任何桌椅和身影,但有许多细碎的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听到刀锋撞上瓷盘的声音、饮料倒入杯子的声音、笑声、聊天声……当视觉失去作用,我的听觉逐渐开启,敏感度升高。然后,我就明白,为何餐厅要叫“黑夜里移动”了。

    黑暗中,宾客坐定,但服务生上菜上酒,必须移动。他们都是视障者,黑暗对他们已属平常,把宾客们的座椅位置记熟,就可以在其中穿梭自如。这些服务生在外面的世界里,是绝对的弱势,但在这个工作场所,他们身体的弱点就变成他们的强项了。

    前菜沙拉、浓汤上桌,我在黑暗中进食,行动如树獭,生怕打翻水杯、把刀叉扫出桌面、把浓汤送进眼里。黑暗果然有其分量,肢体被黑暗黏住,一切都迟滞缓慢,咀嚼慢,说话也慢。

    看不到菜色,吃食全然只靠味觉与想象力,我知道自己的主菜是海鲜,但有个东西我嚼了很久,就是无法正确说出它的名称,连续吃了三口,我才惊呼:“这是虾啊!”视觉功能消失,必须仰赖味觉与嗅觉,这是一次全新的就餐经历。

    少了视觉,耳朵伸展成漏斗,四周各种细碎的声响都倒进听觉里。隔壁桌一对男女的对话,让餐厅里所有用餐的宾客都忽然安静下来。原来,大家的耳朵,都变成漏斗了。

    男士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静。

    这句话像一根绳索,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话语休止,吃食暂停。

    女士没回答。

    男士继续说:“你看不到,但现在我手上,有个戒指。”

    寂静再度塞满黑暗。我的刀叉在空中悬浮,嘴巴微张,不敢动。

    “你愿意嫁给我吗?”

    依然听不到女士的回答。

    再试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重复三次的问句,在黑暗里回荡,求婚的男士喉咙干渴,声线分叉,问句的结尾很微弱。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受不了了,黑暗我可以习惯,但这种悬疑,杀人哪。

    “你……”

    女士的声音,在此时,终于划破沉默。她的声音,在黑暗里点燃了光。

    在彻底的黑暗中,她哽咽着慢慢回答:“我,一,直,在,点,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陈设一个家

(台湾)吴念真

    才一进门,屋内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出去哦!”小梁刚开口说“我是电视台……”里头就已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碎裂在他脚前,一阵恶臭随之飘了过来。

    他仓皇地逃到屋外打手机,制片接到电话也一阵大骂:“你活该!我不是说过去之前先找里长吗?蠢!” 

    走过山路,看到远处有人在菜园除草,彼此隔空吼叫两三句,小梁就找到里长了。里长带着他再度走向那个场景时,小梁才仔细地观察四周的风景:举目所及,大部分都是杂草丛生的田地,零落的房舍不是弃置、失修,就是大门深锁。完全符合剧本的描述:一个人口外移严重、只剩少数老人独居或相依为命的萧条小村落。

    里长说,他跟制片建议用老太太的家当场景,主要是想给她一点租金,“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他说老太太的先生早年是矿工,肺不好,过世时六十岁还不到;儿子是货车司机,很孝顺,没想到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媳妇领了保险金带着孙子要离开时,村里人都骂,老太太说这样对孙子才好,“去都市把书读高一点,才不会像祖父和爸爸一样,用命换饭吃!”

    过去几年,老太太辗转各个建筑工地,帮人煮三餐赚钱过生活,几年前身体不好才回来,现在只靠领政府给的津贴过日子。

    有里长陪,小梁总算进到那间异味扑鼻的屋子里。老太太约莫七十岁,苍白、瘦弱,一头乱发,双腿好像都已经没力了,只能靠着助步的铁架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

    不过,看到小梁,她倒是和善地笑着跟他道歉,说村子很少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之前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她家里,结果“好像都是吃药的,不是来偷就是来抢,连铁门都整个给我拔去”!

    里长问她:“你是用什么武器丢这个少年的?”

    “一罐没吃完的酱菜啦,早上要吃的时候才知道长霉了。”她有点自责地说,“我哦,会被雷公打!”

    小梁回到制作组,演独居残障老人的女演员在发飙:“拜托哦,你们这样乱搞,我的形象到底还要不要?”也许被“形象”这两个字给提醒了,小梁忽然觉得那个演员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像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光那张脸就一点也不写实,老太太的脸有生命真实的痕迹,像古迹,而女演员的那张脸谁都看得出是曾经花钱拉皮过,如今逐渐崩垮而“加速折旧”,像被弃置的人工造景。

    几天后,小梁带着布景师到现场估价时,老太太已被搬到一家民宿暂住。民宿的人体贴地帮她梳洗过,加上人在清爽、明亮的房间里,比起前几天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如同在现实或记忆里所惯见的那个形象鲜明的阿嬷。

    她把钥匙交给小梁,忽然拉起他的手说:“你都没在吃啊?手骨都没肉?”然后说以前工地的年轻人也一样“顾玩不顾吃”,接着吩咐说她屋子里那边有一瓮她做的酱菜,“橱柜第二层有一罐豆腐乳,很好吃哦,早餐可以配稀饭,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搅碎,买一些鸡翅一起卤,知不知道?”

    离开民宿后,小梁忽然把车子停在路旁哭起来,布景师傅问了好久,小梁才说只是想到永靖的阿嬷。每次回永靖,阿嬷同样也是搬出一堆瓶瓶瓮瓮,非得把后车厢塞满了才罢休,同样也会交代爸妈哪一瓶哪一罐是她精心特制的、什么东西煮什么东西好吃。

    “可是,”小梁突然拉高声调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根本不吃那些东西!趁年终大扫除时全部扔进垃圾车!这还不要紧,阿嬷打电话来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他们竟然还骗她说:好好吃哦!我觉得……我们真的好贱!你不觉得吗?”

    小梁讲完之后,车子里一片沉默。

    那出戏进行得波波折折。那个女演员每次化妆都让剧组整个停摆好几个小时,制片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换人,“演艺界最难伺候的就是这种老是活在过去风光岁月的过气演员!”

    不过,开拍延宕让小梁逃过一劫。依原先的规划,必须在一星期内结束的改景和陈设作业,他竟然花了二十几天才完工。

    开拍前夕现场验收时,所有人几乎吓了一大跳:整个场景根本不只修改、陈设而已,而是近乎永久性的重建和装潢。漏水的屋顶换上了全新的水泥瓦,再配合拍摄需要做旧、种青苔,看得出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夸张的是连镜头根本带不到的厨房、浴厕也都全部翻新,墙上甚至还装上专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铁架。

    美术指导看到墙边一个不锈钢的矮架,问:“这干吗用?”小梁说:“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酱菜、豆腐乳什么的,以后就有地方放了。”

    制片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搞,我没意见,但是,预算就是预算,你别想给我多报一毛钱。”

    小梁说:“我知道,帮阿嬷陈设一个家的钱……我自己负责。”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空巢

冰心

    老梁左手叉在腰上,右手扶着书架,正佝偻着在看架上排列的书呢。我默默地望着他的肩部隆起的背影,慨叹地想:他老了,我们都老了,一晃就是三十多年啊!

    解放前夕,有一位老教授,半夜里来把我们叫到一起,动员我们乘明天“抢救教授”的飞机离开这危险的故都。老梁接受这个邀请,带着夫人美博、儿子梁平走了,我和华平留了下来……

    厨房里,不时送来一阵炒菜的声音和扑鼻的香味,妻和女儿正在厨房里忙着呢。老梁放下《白香山诗集》,笑对我说:“好香!在美国的我家里,就永远闻不到这种香味。”

    我说:“你难道就不做中国饭吃?”

    他说:“美博死后,我自己很少做饭,麻烦得很,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我说:“那么,梁平和他媳妇就不回来了吗?”

    他笑了笑:“咳,他媳妇是美籍意大利人,不像咱们中国人那样,来了就炒菜做饭——这,你也知道——我还得做给他们吃呢!”

    这时,孙女小文对着《白香山诗集》,一字一字地念下去:

梁上有双燕

翩翩雄与雌

衔泥两椽间

一巢生四儿

    念到这里,她抬起头问老梁:“这个‘梁’字,就是您姓的那个‘梁’吧?”

    老梁拍着小文的肩膀,大声地夸奖说,“你真是了不起,认得这么多字,念得还真够味儿!”

    我笑了,“人家都上小学三年级了,该认得好几千字了。”

    这时小文已念到:

一旦羽翼成

引上庭树枝

举翅不回顾

随风四散飞

雌雄空中鸣

声尽呼不归

却入空巢里

啁啾终夜悲

    老梁忽然两手抱着头,自己低声地念:“却入空巢里,啁啾终夜悲……却入空巢里……好了,不说了,老陈,你们现在怎么样呢?”

    我笑了一笑,说:“华平不错,她一直在中学教书,现在已经退休了。本来我从五七年以后,就不能教书了……调到图书馆里工作,也好,我搜集了不少的资料卡片。六六年以后,我的那些卡片,连同以前的,也都被烧掉了!这以后的情况,也和绝大多数的知识分子一样,抄家、搜书、住牛棚、写检查……但我还是活下来了,我始终没有失去信念!……我闲了二十年,如今,政策落实了,我也到了退休年龄,反倒忙起来了!我说我上不了大课,但学校里一定要我带研究生,还好,这几个研究生,都很扎实,很用功,只是外文根柢差一些,看不懂外文的参考书,本来嘛,他们整整耽误了十几年,他们中间年纪最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

    老梁用回忆的眼光看着我说,“我们像他们这样年龄,已经当上教授、系主任了。”

    我说,“正是这话——他们正努力地把失去的光阴夺回来。我也是这样,恨不得把我知道的一切,都交给他们,好把‘青黄’接了上去。还有写不完的赶任务的文章,看不完的报纸刊物,回不完的信件,整天忙得晕头转向!”

    老梁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说,“能忙就好,总比我整天一个人在‘空巢’里呆着强……”

    女儿端了一个摆满餐具的盘子进来,我也站了起来,同老梁把靠墙放的一张方桌抬到屋子的中间。女儿安放好杯箸,便和妻进进出出地摆好一桌热腾腾的菜。女儿拿起茅台酒瓶来,笑着说,“三十年不见了,今晚妈妈陪梁伯伯喝一杯。”妻忙说,“梁伯伯是不会喝酒的,茅台酒又厉害,这瓶酒是我让他带回去当礼物送人的,大家都少来一点,意思意思吧!”老梁却一把把酒瓶夺了过去,满满地斟了一杯,一仰脖就干了,又满满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还替我和妻斟了半杯。他一边用手背抹了抹嘴唇,一面大声念:

十觞亦不醉

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

世事两茫茫

    念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仰脖又把第二杯酒喝干了,这时他满脸通红,额上的汗都流到了耳边。妻连忙从他紧握的手里,夺过酒瓶来。老梁颓然地坐了下去,拿起筷子,睁着浮肿的眼皮望着妻和女儿,说,“你们不但管老陈,还要管我!我是多少年没人管的了……可是我要是有人管,那有多好!”

    妻笑说,“你还是那样地爱小孩。梁平有孩子吧?”

    老梁冷冷地笑说:“没有,他的媳妇儿嫌麻烦,不要!”

    ……我没有说话,眼前却仿佛看见老梁像一只衰老的燕,扇着无力的翅膀,慢慢地向着遥远的空巢飞去。

(摘编自冰心发表于1980年的小说《空巢》)

【注】①出自白居易《燕诗示刘叟》。②出自杜甫《赠卫八处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苦痛者的天籁

马德

    那两年,逢年过节,养鱼的蔡婆总要给我家送几条新鲜的鱼来。一进院门,她就扯着嗓门喊我:杨小闹,来,取盆,拿鱼。我有点恨父亲。集市上什么鱼都有,为什么父亲偏偏喜欢蔡婆鱼呢?有一次,我问蔡婆,你咋知道我爸爸喜欢吃你家的鱼哩?蔡婆说,你爸爸呀,是个馋猫,为了吃我的鱼,每天晚上敲我的门。父亲真没出息。

    父亲在镇里的一家工厂上班,两班倒。但父亲很少上白班。父亲说,他胆大,不怕走夜路。我不相信父亲的话。其实,父亲是想多挣些钱。上夜班,一个月多挣100多块钱呢。

    父亲每天晚上从镇里回来,要翻过一面坡,再翻过一面坡,七八里路,上坡下梁地要走半天。就在那两面坡中间,有一块洼地,蔡婆的鱼塘就在那里。

    父亲说,蔡婆不容易。蔡婆的丈夫是个跑买卖的人,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闹着要和蔡婆离婚,蔡婆死活不同意,结果,她的丈夫就跑了,临走的时候,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只剩下蔡婆,以及三个孩子。

    为了养家糊口,蔡婆凭着年轻时候养过几年鱼的经验,包了山洼里的鱼塘,并在鱼塘旁盖了间简陋的土房子。然后,把孩子扔给老人,一年四季,蓬头垢面地照看着她的鱼塘。

    每天晚上,父亲下夜班,骑车路过那鱼塘的时候,总要去敲敲她的门。笃——笃笃——舅奶,睡了没有?蔡婆是父亲的舅奶,父亲一直这么喊她。屋子里亮着油灯,蔡婆还没睡。她便唤父亲进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然后,父亲才走。有时候,父亲下夜班很晚,蔡婆屋子里的油灯早已熄灭了,但父亲依然要去敲敲蔡婆的门。笃——笃笃——舅奶,我下班回来了,你挺好吧。听着屋里的蔡婆在睡梦中含混地应了,父亲才走。

    我问父亲,为什么要去敲蔡婆的门,是想吃她养的鱼吗?父亲摸摸我的头,笑笑说,你还小,不懂。

    我已经不小了,都上初中了!我一本正经,又义愤填膺地喊。父亲依旧每晚去敲她的门,蔡婆依旧逢年过节送鱼来。她一进门,依旧扯着嗓门喊我:杨小闹,来,取盆,拿鱼。父亲真是个馋猫。后来,我大学毕业了,父亲退了休,蔡婆也不养鱼了。混得不错的儿女们,把她接进了城里,让她去安享清福。有一次,我和父亲谈起了蔡婆,谈起了那些年的事。父亲突然叹了口气,说,其实啊,这里还有一个故事呢。你奶奶是生你五叔的时候,难产死的。我瞠目结舌,尽管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奶奶就没了,但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这些。你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想不开,几次想寻短见,随你奶奶而去。村里有一个叫杨有贵的人,和你爷爷岁数差不多,就经常来劝他,说,你还有几个孩子呢,就是为了孩子们,你也得活下去啊。

    但你爷爷还是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那一段日子,每天晚上,杨有贵都要来咱家坐坐,或者与你爷爷拉家常,或者聊东说西。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些话说,即便真的没话说了,也要干坐着,一直待到很晚才走。

    你爷爷后来说,如果没有杨有贵这个人,如果没有他每晚来陪着坐一阵子,也许,咱们家就没有今天。所以,你爷爷临去世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伸出手来可以扶人,拿出钱来可以帮人,人在遭难的时候,就是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能救人于苦难中的。

    爸爸深深记住了爷爷说的这句话。那几年,蔡婆不容易,爸爸想帮帮她。于是,每天晚上去敲敲她的门,就是想让她知道,有人在惦记着她,好让她那颗清冷而孤独的心得到温暖,看到希望。

    是啊,那些夜晚的敲门声,对蔡婆来说,不仅是温暖的,还是敲响在她苦痛心灵里的天籁之音啊!我不失时机地说。父亲笑笑,说,不管怎样,她从困境中走出来了。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的人,也许不愁吃、不愁穿,却在自我心底里痛苦着、挣扎着。他们所缺少的,也许只是陪他们坐一坐、说说话的人。哪怕,在他们最寂寞的时候,能够听到“笃笃”的敲门声,也是好的。

    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世界上最温暖、最美妙的天籁。

(选自《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雪中婚宴

刘成章

    雄阔的陕北高原。纷纷扬扬的大片子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倾倒下来,到处一片洁白。山呀,塬呀,梁呀,沟呀,河呀,路呀,村庄呀,这一切都难以分清,一切都失去了平日里显著的界线。整个世界仿佛都结冻了,没有了一点儿活气。可是,在一户正在办喜事的人家的院子里,人们围着一桌一桌的酒菜,正在动着筷子,正在宴饮。雪就像给简陋的餐桌上铺了一块块洁白的桌布。

    那场面别致极了,所有人的头上都落上了雪,他们的黑发就像浓白大雾中露出的一些模糊的林梢,只有白发老者的头上看不见雪的踪影;人们的蓝的、黑的、花的棉袄,也都被白雪逐渐吞没,而原先的颜色,只留下一丁点儿了。有的人戴上了连衣帽;有的人把大棉袄顶在头上;还有人却被特殊照顾着,主人找来两三把伞让其打着,不用问,那伞下定是些年轻婆姨,怀里还抱着乳毛未褪的吃奶娃娃。

    院子边横着的一根圆木,已经变得又白又胖。

    虽然刚端上来的菜肴顷刻就变得冰凉了,虽然伸出的筷子上都落上了雪花,但是,正在宴饮的人们,没有一个人紧缩脖子,因为他们骨头里在往常的岁月磨砺中储满了的生命烈焰,此刻正好散发于周身,仿佛周身正需要借此降降温的。

    人们乐滋滋地大声猜拳了。还有人唱起了酒曲。

    但主人还是满怀歉意的。他走上前来说:“唉,天气预报不准确,这雪又来得太突然了,没来得及出去借帐篷布,抱歉抱歉!”

    众人一哇声地说:“没甚!没甚!其实天冷能让咱多喝上几盅,好事一桩!”

    记忆中,陕北的各种较大的筵席,都是在院子摆开阵仗的——谁家能有那么多那么大的窑洞啊!近些年生活好了,不少人纷纷改在饭店举行各种饮宴,那当然显得高档了,优雅了,但是,我却也还是乐见这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陕北露天饮宴,特别这是我此生头一遭碰上的雪中婚宴,它是正史野史中都不曾记载过的故事,它对我的震撼太强烈了,我太喜欢它了。它所展示出来的人与大自然的完美融合,人的精神世界的旷世璀璨,足以让我沉醉三年!

    在这块苍凉的土地上,总有许多的不如意、不安逸、不舒适的事情,然而,正是这些事情,比如这婚宴中撒在人们头上的纷纷落雪,其实它们每一片都像一把明晃晃的雕刀,它们是在雕琢着强健的灵魂。“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望着面前的粗犷质朴的雪中婚宴,我国古代诗家的无数对于雪的精彩形容,注满我的心头。于是,我看见,千朵万朵的梨花,装饰着这一婚宴(梨花有着新娘不敢奢望的婚纱的清纯之色);千颗万颗的盐粒,正在供婚宴的厨子们煎、炒、炸、烩(好厨子一把盐哈);千只万只的白蝴蝶,欢舞着,旋转着,飞来,飞来,落在婚宴上每一个诗情盎然的温热的地方(谁不喜欢这喜庆的精灵)。

    一碟一碟的热腾腾的菜肴,不断地放上桌来,而就在这一放之间,已有数不尽的雪花融入其内,给这些菜肴增添了几分大自然的香醇。而人们的筷子夹起的,应是这天地间的精气,应是辈辈祖先们遗传下来的勇于吃大苦耐大劳、勇于战胜艰难险阻犹如左近的壶口瀑布一样永在沸腾的奋斗精神!

    这精神,与柔弱无缘,与萎靡无缘,与颓丧和消沉无缘。

    我猛然想起了中唐诗人卢纶的《塞下曲》,便向着大伙朗吟道:“欲将丸子夹,大雪满碗筷。”(卢纶《塞下曲》:“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引起一片笑声。

    凌空降落的雪花是水在做着最浪漫的游戏吧,它飘飘悠悠地从天上落下来,一接近院落就被沾上了红烧肉和炸油糕的浓香,而它又带着这浓香把每个宾客都塑成了雪人,而众宾客,又以浓香的银白,与雪的院子、雪的村落、雪的山野融为一体。世界上往日纷纭繁杂的色彩,似乎只剩下单一的白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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