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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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泰州中学2017届高三下学期语文期初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问题。

清水洗尘

迟子建

    礼镇的人把腊月二十七定为放水的日子。所谓“放水”,就是洗澡。而郑家则把放水时烧水和倒水的活儿分配给了天灶。天灶从八岁起就开始承担这个义务,一做就是五年了。

    天灶家洗澡的次序是由长至幼,老人、父母、最后才是孩子。

    天灶从未拥有过一盆真正的清水来洗澡。他只能见缝插针地就着家人用过的水洗,所以,天灶讨厌过年。

    奶奶第一个洗完了澡。天灶的母亲扶着颤颤巍巍的她出来了。奶奶嘘嘘地喘着粗气经过灶房回她的屋子,她见了天灶就说:“你烧的水真热乎,洗得奶奶这个舒服,一年的乏算是全解了。你就着奶奶的水洗洗吧。”

    母亲也说:“奶奶一年也不出门,身上灰不大,那水还干净着呢。”

    天灶并未搭话,他只是把柴禾续了续,然后提着脏水桶进了自己的屋子。湿浊的热气在屋子里像癫皮狗一样东游西蹿着,电灯泡上果然浮着一层鱼卵般的水珠。天灶吃力地搬起大澡盆,把水倒进脏水桶里,然后抹了抹额上的汗,提起桶出去倒水。路过灶房的时候,他发现奶奶还没有回屋,她见天灶提着满桶的水出来了,就张大了嘴,眼睛里现出格外凄凉的表情。

    “你嫌奶奶……”她失神地说……

    天灶倒水的时候看见冰湖下的雪地里有个矮矮的人影。

    “天灶——”那人直起身说,“出来倒水啦?”

    天灶听出是同班同学肖大伟。

    “这股洗澡水的味儿真难闻。”肖大伟大声说,“肯定是你奶奶洗的!”

    “是又怎么样?”天灶说。

    “你今年就着谁的水洗澡?”肖大伟挑衅地说,“我家年年都是我头一个洗,每回都是自己用一盆清水!”

    “我自己也用一盆清水!”天灶理直气壮地说。

    天灶说完抬头望了一下天,觉得那道银河“刷”地亮了一层,仿佛是清冽的河水要倾盆而下,为他除去积郁在心头的怨愤。

    奶奶的屋子传来了哭声,那苍老的哭声就像山洞的滴水声一样滞浊。

    天灶拉开锅盖,一舀舀地把热水往大澡盆里倾倒。这时天灶的父亲过来了,他说:“看你,把奶奶惹伤心了。”

    天灶没说什么,他往热水里又对了一些凉水。他用手指试了试水温,觉得若是父亲洗恰到好处,他喜欢凉一些的;若是妹妹天云或者母亲洗就得再加些热水。

    “该谁了?”天灶问。

    ……

    哭声仍然微风般地从奶奶的屋里传出。

    天灶把锅里的水填满,然后又续了一捧柴禾,就悄悄离开灶台去奶奶的屋门前偷听她絮叨些什么。

    奶奶边哭边说:“当年全村的人数我最干净,谁不知道哇?我要是进了河里洗澡,鱼都躲得远远的,鱼天天呆在水里,它们都知道身上没有我白,没有我干净……”

    天灶忍不住捂着嘴偷偷乐了。

    奶奶微妙地笑了一声,然后依然带着哭腔说:“我的头发从来没有生过虱子,胳肢窝也没有臭味。我的脚趾盖里也不藏泥,我洗过澡的水,都能用来养牡丹花!”

    奶奶的这个推理未免太大胆了些,所以母亲也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天灶更是忍俊不禁,连忙疾步跑回灶台前,蹲下来对着熊熊的火焰哈哈地笑起来。

    天灶便把听到的话小声地学给父亲。

    父亲放下宫灯笑了,“这个老小孩!”

    ……

    “天灶——”奶奶带着悲愤的腔调说,“你就那么嫌弃我?我用过的水你把它泼了,我站在你跟前你都不多看一眼?”

    天灶没有搭腔,也没有抬头。

    “你是不想让奶奶过这个年了?”奶奶的声音越来越悲凉了。

    “没有。”天灶说,“我只想用清水洗澡,不用别人用过的水。天云的我也不用。”天灶垂头说着。

    “天云的水是用来刷灯笼的!”奶奶很孩子气地分辩说。

    “一会儿妈妈用过的水我也不用。”天灶强调说。

    “那你爸爸的呢?”奶奶不依不饶地问。

    “不用!”天灶斩钉截铁地说。

    奶奶这才有些和颜悦色地说:“天灶啊,人都有老的时候,别看你现在是个孩子,细皮嫩肉的,早晚有一天会跟奶奶一样皮松肉散,你说是不是?”

    “我相信!”天灶说,“我年纪大时肯定还不如奶奶呢,我不得腰弯得头都快着地,满脸长着痂?”

    ……

    奶奶笑着离开了,天灶也笑了,他拨了拨柴禾,再次重温金色的火星飞舞的辉煌情景。在他看来,灶炕就是一个永无白昼的夜空,而火星则是满天的繁星。这个星空带给人的永远是温暖的感觉。

    锅里的水开始热情洋溢地唱歌了。柴禾也烧得毕剥有声。

    天灶关上屋门,他脱光了衣服之后,把灯关掉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然后返身慢慢地进入澡盆。他先进入双足,热水使他激灵了一下,但他很快适应了,他随之慢慢地屈腿坐下,感受着清水在他的胸腹间柔曼地滑过的温存滋味。天灶的头搭在澡盆上方,他能看见窗外的隆隆夜色,能看见这夜色中经久不息的星星。他感觉那星星已经穿过茫茫黑暗飞进他的窗口,落入澡盆中,就像课文中所学过的淡黄色的皂角花一样散发着清香气息,预备着为他除去一年的风尘。天灶觉得这盆清水真是好极了,他从未有过的舒展和畅快。他不再讨厌即将朝他走来的年了,他想除夕夜的时候,他一定要穿着崭新的衣裳,亲手点亮那对红灯笼。还有,再见到肖大伟的时候,他要告诉他,我天灶是用清水洗的澡,而且,星光还特意化成皂角花撒落在了我的那盆清水中了呢。

(1)、文中天灶和同学肖大伟的对话有何作用?请结合上下文作简要分析。
(2)、简要概括天灶的性格特点。
(3)、文章最后一段细致地描写了天灶洗澡的情景。请分析这样写的意义。
(4)、有人说迟子建通过本文把“一份浓浓的温情放在了读者的心底”,你怎么看?试探究文本的这种“温情”。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勒奇山谷之行

埃利亚斯·卡内蒂

1920年夏天,母亲带着我们兄弟三人又回到了康德斯特克。当时我经常看地图,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勒奇山谷,那里是最有趣的地方,有许多值得一看的东西,而且也很容易去:乘火车穿越世界第三长隧道——勒奇山隧道,从隧道那头的第一个车站格彭施坦因徒步穿过勒奇山谷,走到最后一个小镇普拉滕。我怀着极大的热情去完成这一计划。我结交了一批同行的伙伴,并且坚持让两个弟弟这一次留在家。母亲说:“你已经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我毫无顾忌地把两个弟弟排除在外,并没有使她感到惊讶,相反,她对此感到很满意。她一直担心我一味埋头读书会变成一个优柔寡断、没有男子汉气概的人。她在理论上赞成体谅弱小,但在实践上则失去了自制力,尤其是当她认为某人妨碍她达到一个目标的时候。她支持我的意见,为两个弟弟安排了其他的活动。出发的日子已经确定了,我们将乘早上的头班火车穿越勒奇山隧道。

格彭施坦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贫瘠荒凉,我们沿着那条与外界保持联系的唯一的羊肠小道朝勒奇山谷攀登。我得知,这条小道在不久以前还要更加狭窄。只有为数不多的动物在这里出没。差不多一百年以前,这一地区还有狗熊,可惜现在已经见不到了。当我还在缅怀早已销声匿迹的狗熊时,山谷突然展现在眼前,只见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明亮耀眼,一直向上延伸,爬上了白雪皑皑的山峰,最后消失在一片冰川之中。在不长的时间里就可以到达山谷的尽头,但是小道却蜿蜒迂回,从费尔登到普拉滕要经过四个小镇。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无一雷同。女人们头上都戴着黑色的草帽,不仅仅是成年妇女,还包括小姑娘,甚至就连三四岁的小女孩也戴着这种富有节日气氛的帽子,好像她们自打出世就意识到了她们的山谷的特点,而且必须向我们这些闯入者证明,我们并不属于她们之列。她们紧跟着一些上了年纪的妇女,这些脸上皮肤干枯,布满皱纹的老人始终伴随着她们。这里的人说的第一句话,我听来就像是几千年以前的。一个胆大的小男孩朝我们走近了几步,一个老年妇女招呼他到她那儿去,要他避开我们。她说的那两句话很好听,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来,Buobilu!”这是什么样的元音啊!对“小男孩”这几个字,我常听到的说法是“Buebli”,可是她却说:“Buobilu。”一个u,o和i三个元音的组合。我突然想起一些在学校读过的古高地德语诗歌。我知道瑞士德语方言接近中古高地德语,但是有些词语听上去像古高地德语,我还从未想到过。 我自认为这是我的一个发现。因为这是我所听到的唯一的一个单词,所以它在我的记忆中更加牢固。这里的人沉默寡言,似乎都在回避我们。在我们整个漫游过程中从未与人有过交谈。我们看见古老的木头房屋、全身黑衣的妇女、窗前的盆花、牧场草地。我竖起耳朵倾听远处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也许仅仅是巧合。然而,“过来,Buobilu!”作为山谷的唯一的一句话留在了我的耳朵里。

我们结伴同行的这伙人来源混杂,有英国人、荷兰人、法国人、德国人,可以听见各种语言的说笑叫喊,就连英国人也显得爱说话起来了,面对沉默的山谷,大家都感到震惊,表示赞叹。我为这些住在同一旅馆里的自命不凡的客人并不感到羞愧。然而,我总是对他们说些尖酸刻薄的话。这儿,一切都相互适应,生活趋于统一,寂静、悠闲、适度冲掉了他们的高傲自大,他们对这些自叹弗如、不可捉摸的东西做出的反应是惊奇和羡慕。我们穿过4个村庄,我们像是来自另外一个星球,没有任何与这里的居民接触的可能,这里人也得不到任何一点儿关于我们的信息,我们甚至看不到一丝好奇。在这次漫游中发生的一切,仅仅就是一个老年妇女把一个尚未走到我们跟前的小男孩从我们身边叫走。

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山谷,在半个世纪里,特别是在60年代以后,那里一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要避免触及自己心中对它保留的印象。我要感谢恰恰是它的陌生带来的一个后果:对古代生活方式的熟悉感。我说不出当时在那个山谷生活着多少人,也许500人吧。我只是看见单个单个的人,很少看见两三个人聚在一起。他们生活很艰苦,这是显而易见的。我没有想过,他们中间是否有人在外面干活挣钱,但我觉得,哪怕是仅仅离开这个山谷很短一段时间,对他们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我能更多地了解他们,这种印象恐怕就会消失,他们也会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就像我在世界各地见过的人一样。幸运的是,这些体验的力量来自他们的独一无二和孤立隔绝。后来,每当我读到关于部落和民族的书籍,心里总会产生对勒奇山谷的回忆。我还想读到这样奇特的事情,我认为这是可能的,并且接受了下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王嫂

沈从文

    厨房中忽然热闹起来,问一问,才知道帮工王嫂的女儿来了。年纪十八岁,眼睛明亮亮的。梳一饼大大的发髻。脸圆圆的,嘴唇缩小如一个小荷包。头上搭了一片月蓝布,围裙上绣了一朵大红花,还钉上一些小小红绿镜片。说话时脸就发红,十分羞涩,在生人面前总显得不知如何是好。问问王嫂,才知道女儿刚出嫁五个月,丈夫在乡下做田,住在离昆明四十里的乡下,穿的衣还是新娘子衣服。主人说:“王嫂,你大姑娘到这里来是客,炒几个鸡蛋,留她吃饭去!”王嫂就望着那女儿痴笑:“太太说留你吃饭,不要走!”女儿也笑着。一家大小知道王嫂有个好女儿,都来看看,都交口称赞王嫂福气真好,闺女可长得俊俏逗人爱。

    王嫂只是笑,做事更热心了一些。王嫂不特有个好女儿,还有个好儿子!儿子十二岁,已到城西区茶叶局服务当差,净挣十五块钱一个月。局里管教严,孩子长得干净清秀,穿上一件灰色制服,见过的人都说相貌有福气,长大一定有出息。王嫂怕他不学好,一来就骂骂,装成生气样子,要孩子赶快回去。孩子虽是她唯一宝贝,可并不娇惯,守规矩,从不胡乱花钱。

    王嫂在这一家中的工作是洗衣烧饭,间或同卖鸡蛋清茅房的乡下人嚷嚷,一切动机无不出于护主。为人性情忠诚而快乐,爱清洁,又惜物不浪费,所以在一家中极得力,受一家重视。这点重视为王嫂所感觉到时,引起她的自尊心,事情便做得更有条理。

    有一天,另外一个乡下妇人来了,带了些新蚕豆来看王嫂,两人一面说一面抽抽咽咽。来人去后,问起原因,才知道一年前那个作新媳妇的女儿,已在两个月前死掉了。来的就是那女儿的婆婆。女儿生产,在乡下得不到医药照料,孩子生下地两天,女儿流血不止,家里人全下了田,想喝水不得水喝,喝了些水缸脚沉淀,第二天就腹痛死去了。孩子活了两个月,也死去了。经过这样大变故的王嫂,竟还是一切照常,用来稳定她的生命或感情的,原来是古人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八个字。

    吃晚饭时,王嫂加添一碗新蚕豆,就是白天那亲家送来的。两亲家说起女儿时,心酸酸的,眼睛湿莹莹的,都念着女儿。

    王嫂死了女儿,儿子却好好的。一个月必来看她一次,就便把工薪全部缴上,王嫂点清了数目,另外送他两块钱作零用。

    这家里同别的人家一样,有鸡,有狗,有猫儿。这些生物在家中各有一个地位。这一切却统由王嫂照管。

    把午饭开过,锅碗盘盏洗清楚后,王嫂在院中石碌碡上坐下喂鸡,看鸡吃食。看见横蛮霸道的大公鸡欺侮小母鸡时,就追着那公鸡踢一脚,一面骂着:“你个良心不好的扁毛畜生,一个小小肚子吃多少!我打死你!”公鸡还是大模大样不在乎,为的是这扁毛畜生,已认识了王嫂实在是个好人。每天大清早,家中小黑狗照例精神很好,无伴侣可以相互追逐取乐,因此一听公鸡伸长喉咙鸣叫,就似乎有点恶作剧,必特意来追逐公鸡玩。这种游戏自然相当激烈,是公鸡受不了的。

    因此这庄严生物,只好一面绕屋奔跑一面咖呵咖呵叫唤,表示对这玩笑并不同意,且盼望有人来援救出险。这种声唤自然引起了一家人的关心,但知道是小狗的恶作剧,谁也不理会,到后真正来援救解围的,照例只有王嫂一人。

    那时节王嫂也许已经起床,在厨房烧水了,就舞起铁火钳出来赶狗,同小狗在院中团团打转。也许还未起床,小狗恶作剧闹到自己头上,必十分气愤,从房中拿了一根长竹竿出来打狗。这支竹竿白天放在院子中晒晾衣服,晚上特意收进房中,预备打狗。小狗聪明懂事,食料既由王嫂分配,对王嫂自然相当敬畏,眼见那根竹竿,是王嫂每天打它用的。只是大清早实在太寂寞了,兴致又特别好,必依然折磨折磨大公鸡,自己也招来两下打,因此可好像一个顽皮孩子一般,跑到墙角去撒一泡尿,不再胡闹,乐意结束了这种恶作剧。尽管挨骂,挨打,小狗心中还是清楚明白,一家中唯有王嫂最关心它。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小炕笤帚

刘心武

    他们是大二男生,一天在宿舍里,引发了一个关于小炕笤帚的故事。几个舍友里,只有两位备有扫床工具,一位富家公子有个非常漂亮的长柄毛刷,一位来自穷乡的小子有个高粱穗扎的小炕笤帚,其余几位收拾床铺时会跟他们借用,一来二去的,都觉得还是那小炕笤帚好使,最近就连那富家公子,也借那小炕笤帚来用。

    那天熄灯后,都睡不着,各有各的失眠缘由,绰号“蜡笔大新”叹口气提议:“夸克,随便讲点你们乡里的事情吧。”其余几位也都附议,绰号“唐家四少”的富家公子更建议:“从你那把小炕笤帚说起,也无妨。”因为物理考试总得高分,绰号“夸克”就讲了起来:那年我才上小学。村里来了个骑“铁驴”的,“铁驴”就是一种用大钢条焊成的加重自行车,后座两边能放两只大筐,驮个二三百斤不成问题。那骑“铁驴”的吆喝:“绑笤帚啊!”我娘就让我赶紧去请,是个老头,他把“铁驴”放定在我家门外的大榆树下,我娘抱出一大捆高粱来,让他给绑成大扫帚、炕笤帚和炊帚。他就取出自带的马扎,坐在树下,先拿刀把高粱截了,理出穗子,然后就用细铁丝,编扎起来了……“蜡笔大新”叹口气说:“不好听,来个惊人的桥段!”上铺的一位问:“会闹鬼吗?我喜欢《黑衣人》的那份惊悚!”“夸克”继续讲下去:你们得知道,高粱有好多种,其中一种就叫帚高粱,它的穗子基本上不结高粱米,专适合扎笤帚炊帚什么的,我娘每隔几年就要在我家院里种一片帚高粱,为的是把以后几年的扫帚、炕笤帚、炊帚什么的扎出来用,扎多了,可以送亲友,也可以拿到集上去卖。

    那是个星期天,午饭后,我在屋里写作业,我娘忽然想起说:你去问问那大爷,他吃晌午饭没有?他大概是转悠了好几个村,给好多家绑了东西,还没来得及吃饭呢。我就出去问,那老头说:“不碍的。我绑完了回家去吃。”我进屋跟我娘一说,我娘就从热锅里盛出一碗二米饭,就是白米跟小米混着蒸出的饭,又舀了一大勺白菜炖豆腐盖在上头,还放了两条泡辣椒,让我端出去……“唐家四少”说:“情节平淡,我得去趟卫生间。”“夸克”就提高声量说:呀!出现情况了!我娘忽然叨唠:“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啊……”就往门外去,我跟着,只见那老头已经从马扎上翻下地,身子倚在榆树上,翻白眼……他是被饭菜给噎着了,喉骨哆嗦着,嘴角溢出饭粒和白沫,但剩的半碗饭并没有打翻,显然是刚发生危险时,他就快速把那碗饭菜放稳在地上了……我娘赶紧把他的手臂往上举,指挥我用手掌给那老头轻轻拍背抚胸,没多会儿,那老头喉咙里的东西顺下去了,松快了,娘让我去取来一碗温水,让那老头小口小口喝,老头没事儿了……讲到这儿“唐家四少”去卫生间了,回来时候只听“蜡笔大新”在感叹:“哇噻,两毛!两毛能算是钱吗?”原来,那老头绑扎东西,大扫帚每个收五毛钱,炕笤帚、炊帚只要两毛钱。绑扎出一堆东西,“夸克”他娘才付他四块钱。那老头说:“你们真仁义,给我饭吃,还救了我。这些剩下的苗苗不成材,可要细心点,多用些铁丝,也能扎成小炕笤帚,今天我没力气了,让我带走吧,过几天扎好了,我给你们送过来,不用再给钱。”“夸克”娘说:“连那些高粱秆,全拿走吧。扎的小炕笤帚,你自用、送人都好,甭再送来了。”

    从上铺传来评议:“不是大片儿。小制作。表现些民间微良小善。比《纳德和西敏:一次离别》浅多了。”“夸克”说:没完呢。过了几天,本是个晴天,不曾想过了晌午,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下了场瓢泼大雨,放学回家路上,听人说下大雨的时候有个骑“铁驴”的老头栽沟里了,路过那沟,“铁驴”挪走了,只留下痕迹,还有一把小炕笤帚,落在沟边,脏了。我心里一动,捡起那小炕笤帚,回家拿给娘看,娘说,一定是那大爷要给咱们家送来的。那年月乡里有绑扎笤帚手艺的人,大都跟我爸一样,进城打工了,剩下的,有的扎出来的东西没用几时就散了,可这老头扎得又结实又好用,除了铁丝,还都要再箍上一圈红绒线。我们听说摔断腿的老头被卫生院收治了,娘儿俩就去看他……“蜡笔大新”评议:“诚信,很健康的主题。”“夸克”继续讲:到了医院,见到他,我们就慰问,道谢,可是,那老头当着医生说,他不认识我们,他那“铁驴”里的小炕笤帚,不是带给我们家的。我跟娘好尴尬。我们只好退出,在门口,恰好跟那老头赶过来的家属擦肩而过……最后,我要说明:这小炕笤帚当时就洗净晒透了,一直搁在躺柜里,没舍得用,来大学报到前,娘才取出来让我裹在铺盖卷里,带到这儿来以前,我进行过消毒,请放心使用。

    宿舍里安静下来。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最后一趟生意

    漫天的沙尘渐渐退去,蓝天和烈日又一次出现在沙漠上空。他开着那辆破旧的黄色出租车在公路上行驶,道路的两边,处处可见车辆的残骸,远处的浓烟告诉他,战争正在他的祖国里进行着。

    天气晴好,很炎热,没有一丝风,对面驶来一支车队,车上也坐了很多人,这情景有点像这个国度里的乘卡车赶集的人群。不过不同的是,不是卡车,而是坦克,上面都是外国人,手里拿枪。他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他,就这样交叉而过。

    “该死的战争!”他暗暗地咒骂。两天前,一颗导弹落在了他家门口的市集里,几乎毁灭了一切,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于是他决定不再开出租车了,他盘算着等今天最后一趟生意做完,就和妻子孩子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莎拉,孩子们,我爱你们,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等最后一趟生意做完。”

    他转头看了看驾驶座上放的一张照片,相框的玻璃碎了,不过照片上,妻子和三个孩子的笑脸仍然是能让他感到唯一欣慰的东西。

    不久,他到了一个检查站,路边停着不少坦克,那长长的炮管和多边形的脑袋简直让人不寒而栗。不少荷枪实弹的外国士兵站在路边。一个外国士兵伸手示意让他停车,他定了定神,停下了车。这几天,几乎没有什么平民的车辆从首都出来,所以现在,路上除了坦克,就只有他一辆车了。

    几个外国士兵走上前,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有一个为首的看了看这破车,弯下腰,又看了看他,问道:“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A . 他笑了笑 , 用那士兵能听懂的语言生疏地答:“长官,我从首都来,想离开这个地方,战争太危险了,”说着话,他递给士兵一支香烟,并点上了火,“战争几时才能结束?”

    “快了,我们的军队马上就能解放你们的首都,”外国士兵深吸了一口烟,像是看到了车里的相框,“这烟还不错,那是你的妻子和孩子吗?我也有两个孩子,和他们差不多年纪。”

    “是啊,他们是我最牵挂的人,不久前就离开这里了,我这就去看他们,也许不再回来了,战争年代开出租车太危险,我不想干了。”B . 他看了看外国士兵,仍然微笑地回答

    “等我们推翻了你们的独裁者,你就可以回来放心地开车了。”士兵靠在车窗上,也许那么多天来,第一次遇上对他微笑的原住民,因而心情也不错吧。

    “也许吧,不过我得去看我的妻儿了,有兴趣去我的家吗,我妻子会为你们做好吃的。一起去吧,最后一趟生意,不收你们的钱。”

    “我们有任务在身,去不了了,代我向你的妻儿问好吧,”士兵显然有些兴奋,他也许认为,这里的人民,还是有不少欢迎他们的,“对了,南方都是战场,你要到哪里去见你的妻儿呢?”

    C.他依旧微笑着,拿起了那个破碎的相框,在照片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那个依旧得意忘形的士兵,还有他身边其他拿着枪的外国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天堂。”

    他最后能看到的,是那个士兵惊骇和恐惧而扭曲的表情,还有从指间滑落的烟头。

然后,他按下了按钮。

(选自《全球最佳短篇小说》,略有删改)

【注】故事背景为美国入侵伊拉克时期。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小哥儿俩

凌叔华

    清明那天,不但大乖二乖上的小学校放一天假,连城外七叔叔教的大学堂也不用上课了。这一天早上的太阳也像特别同小孩子们表同情,不等闹钟催过,它就跳进房里来,暖和和地爬在靠窗挂的小棉袍上。

    前院子一片小孩子的尖脆的嚷声笑声,七叔叔带来了一只能说话的八哥。笼子放在一张八仙方桌子上,两个孩子跪在椅上张大着嘴望着那里头的鸟,欢喜得爬在桌上乱摇身子笑,他们的眼,一息间都不曾离开鸟笼子。二乖的嘴总没有闭上,他的小腮显得更加饱满,不用圆规,描不出那圆度了。

    吃饭的时候,大乖的眼总是望着窗外,他最爱吃的春卷也忘了怎样放馅,怎样卷起来吃。二乖因为还小,都是妈妈替他卷好的,不过他到底不耐烦坐在背着鸟笼子的地方,一吃了两包,他就跑开不吃了。

    饭后爸爸同叔叔要去听戏,因为昨天已经答应带孩子们一块去的,于是就雇了三辆人力车上戏园去了。两个孩子坐在车上还不断地谈起八哥。到了戏园,他们虽然零零碎碎地想起八哥的事来,但台上的锣鼓同花花袍子的戏子把他们的精神占住了。

    快天黑的时候散了戏,随着爸爸叔叔回到家里,大乖二乖正是很高兴地跳着跑,忽然想到心爱的八哥,赶紧跑到廊下挂鸟笼的地方,一望,只有个空笼子掷在地上,八哥不见了。

    “妈——八哥呢?”两个孩子一同高声急叫起来。

    “给野猫吃了!妈的声非常沉重迟缓。

    “给什么野猫吃的呀?大乖圆睁了眼,气呼呼的却有些不相信。二乖愣眼望着哥哥。

大乖哭出声来,二乖跟着哭得很伤心。他们也不听妈的话,也不听七叔叔的劝慰,爸爸早躲进书房去了。忽然大乖收了声,跳起来四面找棍子,口里嚷道:“打死那野猫,我要打死那野猫!”二乖爬在妈的膝头上,呜呜地抽咽。大乖忽然找到一根拦门的长棍子,提在手里,拉起二乖就跑。妈叫住他,他嚷道:“报仇去,不报仇不算好汉!”二乖也学着哥哥喊道:“不报仇不算好看!”妈听了二乖的话倒有些好笑了。王厨子此时正走过,他说:“少爷们,那野猫黑夜不出来的,明儿早上它来了,我替你们狠狠地打它一顿吧。”

    “那野猫好像有了身子,不要太打狠了,吓吓它就算了。”妈低声吩咐厨子。

    大乖听见了妈的话,还是气呼呼地说:“谁叫它吃了我们的八哥,打死它,要它偿命。”“打死它才……”二乖想照哥哥的话亦喊一下,无奈不清楚底下说什么了。他也挽起袖子,露出肥短的胳臂,圆睁着泪还未干的小眼。

    第二天太阳还没出,大乖就醒了,想起了打猫的事,就喊弟弟:“快起,快起,二乖,起来打猫去。”二乖给哥哥着急声调惊醒,急忙坐起来,拿手揉开眼。然后两个人都提了毛掸子,拉了袍子,嘴里喊着报仇,跳着出去。

    这是刚刚天亮了不久,后院地上的草还带着露珠儿,沾湿了这小英雄的鞋袜了。树枝上小麻雀三三五五地吵闹着飞上飞下地玩,近窗户的一棵丁香满满开了花,香得透鼻子,温和的日光铺在西边的白粉墙上。

    二乖跷高脚摘了一枝丁香花,插在右耳朵上,看见地上的小麻雀吱喳叫唤,跳跃着走,很是好玩的样子,他就学它们,嘴里也哼哼着歌唱,毛掸子也掷掉了。二乖一会儿就忘掉为什么事来后院的了。他蹓达到有太阳的墙边,忽然看见装碎纸的破木箱里,有两个白色的小脑袋一高一低动着,接着咪噢咪噢地娇声叫唤,他就赶紧跑近前看去。

    原来箱里藏着一堆小猫儿,小得同过年时候妈妈捏的面老鼠一样,小脑袋也是面团一样滚圆得可爱,小红鼻子同叫唤时一张一闭的小扁嘴,太好玩了。二乖高兴得要叫起来。

    “哥哥,你快来看看,这小东西多好玩!”二乖忽然想起来叫道,一回头哥哥正跑进后院来了。

    哥哥赶紧过去同弟弟在木箱子前面看,同二乖一样用手摸那小猫,学它们叫唤,看大猫喂小猫奶吃,眼睛转也不转一下。

    “它们多么可怜,连褥子都没有,躺在破纸的上面,一定很冷吧。”大乖说,接着出主意道,“我们一会儿跟妈妈要些棉花同它们垫一个窝儿,把饭厅的盛酒箱子弄出来,同它做两间房子,让大猫住一间,小猫在一间,像妈妈同我们一样。”

    “哥哥,你瞧它跟它妈一个样子。这小脑袋多好玩!”弟弟说着,又伸出方才收了的手抱起那只小黑猫。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合坟

    院门前,一只被磨细了的枣木纺锤,在一双苍老的手上灵巧地旋转着。浅黄色的麻一缕一缕地加进旋转中来,仿佛不会终了似的,把丝丝缕缕的岁月也拧在一起,缠绕在那只枣红色的纺锤上。

    不远处,老伴带了几个人正在刨开那座坟。老伴早已不是村里的支书,可那坟里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病。

    今天是那姑娘的喜日子,乡亲们凑钱寻了一个“男人”,做主给这孤单了十四年的姑娘捏和了一个家。请来先生看过,这两人属相对,生辰八字也对。坟边上放了两只描红画绿的干盒子,每只盒子上都系了一根红带。一只装了那个付钱买来的男人的尸骨,另一只等着将姑娘放进去,然后就合坟。

    那一年,老支书领着全村民众,和北京来的学生娃们苦干一冬一春,在村前修出平平整整三块大寨田,为此还得了县里发的红旗。夏季发山洪的时候,学生娃们拿出那面红旗来插在地头上,要抗洪保田。疯牛一样的山洪眨眼冲塌了地堰,学生娃们照着电影上演的样子,手拉手跳下水去。把别人都拉上岸来的时候,新塌的地堰却将玉香裹进水里去……

    后来,县委书记来开过千人大会。后来,就有了那座坟。坟碑的正面刻着:知青楷模,吕梁英烈。光阴荏苒了十四年,玉香的同学们早就头也不回地走得一个也不剩,县委书记也换了不知多少任,谁也不再记得这个姑娘,只是有些个青草慢慢地从砖石的缝隙中长出来。

    渐渐地,一伙人都没在了坑底,只有银亮的镢头一闪一闪地扬出些湿润的黄色来。随着一脚蹬空,一只锨深深地落进了空洞里,人们的心头止不住一震:

    “到了?”

    “到了。”

    “慢些,不敢碰坏她。”

    “知道。”

    老支书把预备好的酒瓶递下去:

    “都喝一口,招呼在坑里阴着。”

    会喝的,不会喝的,都吞下一口,浓烈的酒气从墓坑里荡出来。

    用手揭去腐烂的棺板,那具完整的尸骨白森森地露了出来。一股尚可分辨的腐味,正从墓底的泥土和白骨中阴冷地渗透出来。

    老支书把盒子递下去:

    “快,先把玉香挪进来,先挪头。”

    人们七手八脚地蹲下去,接着,是一阵骨头和木头空洞洞的碰撞声。

    “惜惶的,为啥挣死挣活非要从北京跑到咱这老山里来死呢?”

    “北京的黄土不埋人?”

    “你死的时候保险没人给你开大会。”

    “我有个孝子举幡,请来一班响器就行。”

    老支书正色道:“又是封建。”

    有人揶揄着:“你不封建。等你死了学公家人的样儿,用文火慢慢烧。到时候我吆上大车送你去。”

    老支书涨头涨脸地咳起来。忽然有人喊:

    “呀,快看,这营生还在哩!”

    黑色的头扎成一堆,十来只眼睛大大地睁着,把一块红色的塑料皮紧紧围在中间:

    “玉香平日用的那本《毛主席语录》。”

    “呀呀,书烂了,皮皮还是好好的。”

    “这营生咋办?也给玉香挪进去?”

    猛地,老支书爆发起来,对着坑底的人们一阵狂喊:

    “为啥不挪?咋,玉香的东西,不给玉香给你?挪!一根头发也是她的,挪!”

    墓坑里的人不敢回话,只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显得很重。

    合坟后,黄土堆就的新坟朴素地立着,在慈祥的夕阳里仿佛真的再无一丝哀怨。

    老支书把村里买的最后一包烟一份一份地发出去。有人用烟卷戳点着问道:

    “这碑咋办?”

    “啥咋办?”

    “这碑是给她一个人的,现在是两个人,那男人也有名有姓,说到哪去也是一家之主呀!”

    一伙人闷住头,有许多烟在头顶冒出来,一团一团的。

    老人吞下一口酒,热辣辣的一直烧到心底:

    “不用啦,他就委屈些吧,这碑是玉香用命换来的,别人记不记扯淡,咱村的人总得记住!”

    挖开的坟又合起来。没有人回话,又有许多烟一团一团地冒出来,老支书站起来,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

    “回去,吃合各。”

    坟前的人散了场,那只旋转的纺锤再一次停下来。她扯过一根麻丝放进嘴里,缓缓地用口水抿着,心中慢慢思量着那件老伴交待过的事情。沉下去的夕阳,使她眼前这寂寥的山野又空旷了许多,沉静的思绪从嘴角的麻丝里慢慢扯出来,融在黄昏的灰暗之中。

    吃过合各,两个老人守着那只旋转的纺锤熬到半夜:

    “去吧?”

    她把准备好的一只荆篮递过去。

    “都有,烟、酒、馍、菜,还有香。”

    “去。”

    “告给玉香,后生是属蛇的,生辰八字都般配。”

    “又是迷信!”

    男人转身走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很黑。

    那只枣红色的纺锤又在油灯底下旋转起来,一缕一缕的麻又款款地加进去。蓦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坟那边传过来,她揪心地转过头去。

(选自《上海文学》1986年第11期,对原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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