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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张家口第一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3月月考(普通班、实验班)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小丑的眼泪

(奥地利)约·马-齐默尔

    圣诞夜的前一天上演的马戏开演了。这对孩子们来说是最引人入胜的。他们满心喜悦地坐在巨大的帐篷里。当黑色的矮马跳舞时,他们欣喜若狂;当雄狮怒吼时,他们毛骨悚然;当穿着白色紧身衣的漂亮女郎在半空中荡秋千时,他们惊恐得大叫。

    啊,小丑出场了!

    他刚在跑马道上跌跌绊绊地出现,孩子们就欢快地扯开他们的嗓门尖叫起来。孩子们大笑着,帐篷在他们的笑声中颤抖。他们笑得那么厉害,以至眼泪蒙住了视线。这个小丑可真了不起!他的滑稽表演是那样扣人心弦。

    这个小丑根本不说话。他用不着说话就妙趣横生。他在孩子们面前表演他们想看的哑剧。他一会儿装小猪,一会儿装鳄鱼,一会儿装跳舞的熊。装兔子的时候,他简直滑稽透了。

    突然,这个年迈的小丑紧张起来。他发现一个头上扎着红蝴蝶结的小姑娘。

    小姑娘和她的父母坐在跑马道的第一排。她是一个长着聪明俊秀的面庞的漂亮姑娘。坐在她身旁的父亲在笑,母亲也在笑,只有这个扎着红蝴蝶结的小姑娘不笑。只有她一人不笑。

    于是他又专为这个坐在第一排的小姑娘卖力地表演起来。

    年迈的小丑从来没有表演得如此精彩。

    然而,无济于事。那姑娘仍然毫无笑意。她瞪着滚圆而呆滞的眼睛看着小丑,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年迈的小丑正突然感到一阵不知所措的悲戚和束手无策的恐惧。他真想中断表演。他觉得,如果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小姑娘还是那样瞪着他,他就无法再继续表演了。

    于是他走到小姑娘面前,有礼貌地问:“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的表演吗?”

    小姑娘友好地回答:“不,我很喜欢。”

    “那么,”小丑问,“你为什么不笑呢?”

    “请您原谅,”她回答,“因为我看不见你。我是瞎子。”

    当时,整个帐篷里就像死一般的寂静。

    母亲解释遗:“爱丽卡从来没有看过马戏!我们给她讲了不少关于马戏表演的情况。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要来。她想知道马戏究竟怎么回事!”

    小丑郑重地问:“爱丽卡,你现在知道马戏是怎么回事了吗?”

    “是的,”爱丽卡高兴地回答,“我当然已经都知道了。爸爸和妈妈给我解释了这里的一切。我听到了狮子的怒吼和小马的嘶鸣。只有一件事还不清楚。”

    “为什么大家对你发笑?”

    “那么好吧。如果你的父母方便的话,明天下午我到你家里去。”

    “到我家里?”爱丽卡激动地问。

    “是的。我将表演给你看,同意吗?”

    当夜大雪纷飞,第二天仍然下个不停。他准时到达。她握着他的手,激动地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真太好了。您真的来了!”

    “当然,我答应过的。”小丑说。他牵着爱丽卡的手,把爱丽卡安顿在圣诞树前的沙发上,自己在她的面前跪下。“那好,我们开始吧!”小丑说,“但是请不要让手离开我。你要不停地摸着我,这样你才能知道我在干什么。”

    于是年迈的小丑开始表演。他把在马戏团表演的全套节目从头做起。

    “现在小熊开始跳舞。”当他模仿熊跳舞时,爱丽卡细嫩的小手抚摩着他,但是她的面容仍然呆滞不变。

    虽然这是他毕生最困难的表演,但是小丑一点也不畏缩。他又开始学鳄鱼,然后学小猪。渐渐地,爱丽卡的手指从他的脸上滑到了肩上,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嘴巴也张开了。

    仿佛爱丽卡用她的小手看到了其他孩子用眼睛看到的东西,她在小丑装小猪的时候哧哧地笑起来,笑得短促而轻柔。

    年迈的小丑更有信心地表演起来。爱丽卡开始欢笑了。

    “现在是兔子。”小丑说,同时开始表演他的拿手好戏。爱丽卡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响。她高兴得喘不过气来。

    “再来一遍,”她兴奋地喊,“请再来一遍!”

    她的父母面面相觑,爱丽卡还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她笑得气喘吁吁。她高喊:“妈妈!爸爸!现在我知道小丑是怎么回事了!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这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圣诞节啊!”

    她细小的手指仍在跪在她面前的老人脸上摸来摸去。

    突然爱丽卡吃了一惊。她发现这个伟大的小丑哭了!

(有删减)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圣诞夜前一天上演的马戏对孩子们来说是非常受欢迎的节目,而在整个马戏节目中,小丑的表演是最受欢迎和最受期待的。 B、小丑一会儿装小猪,一会儿装鳄鱼,一会儿装跳舞的熊,一会儿又装兔子,他的表演不需要语言,他滑稽的模仿就足以让孩子们欢笑。 C、小姑娘虽然坐在第一排,因为自己的眼睛看不到表演,所以与听到矮马和雄狮的表演时不同,在小丑表演时没有发出笑声。 D、小丑了解了小姑娘的困惑后,就决定到她家里专门为她表演,因为他很想让小姑娘知道,大家为什么对他的表演发笑。 E、小说通过一个滑稽演员和一个失明小姑娘的故事,以小见大,表现了善良美好的人性,表达了作者对无私的爱的赞美。
(2)、小说前半部分着力突出孩子们看到小丑表演时的喜悦和兴奋,作者这样安排有什么用意?请简要分析。

(3)、小说中的“小丑”这一形象有哪些特点?请简要分析。

(4)、结尾“小丑的哭”这一情节对小说的艺术表现有什么作用?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并回答后面的问题

毛猴的大树

徐国平

    出事那天上午,全村的人正兴高采烈地挤在村委大院,个个蘸着唾沫,起劲地点着分到手的钞票。

    谁也没注意到毛猴。

    其实,毛猴一早就从大喇叭里听到消息,开发商要发放树木补偿款。他没有一丝兴奋,也没像老婆那样急三火四地撅着屁股朝村委跑。

    毛猴慢吞吞地扒拉了几口早饭,就耷拉着脑袋出了家门。

    村外已变得十分旷阔,没有了在晨风中梳理绿云的的大树,没有了鸟儿的啼鸣,整个村野像是被掏空了心脏,干瘦苍凉。毒辣辣的日头,一时晃得毛猴有些眼花。

    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病怏怏的。

    毛猴的这种情况,是从村外那些大树被伐倒后出现的。

    毛猴很小的时候就离不开大树。他生就一副瘦小骨肉,伙伴们小瞧他,就连村里的小猫小狗都欺负他。有一回放学,一条恶狗死劲地撵他,他吓得哭爹喊娘,没命地逃,伙伴们却站在一旁看笑话。最后,他见路边有一棵大树,被逼无奈,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噌噌爬上了树梢。恶狗徒劳地围着大树汪汪叫了几声离去。眼瞧着树下一个个扯着脖子目瞪口呆的伙伴,毛猴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还有一次,毛猴骑在树头上,咔嚓一下把树梢压折了,整个人从十几米高的大树上摔下。伙伴们吓个半死,毛猴却从土窝窝里爬起,筋骨无伤。

    那时,村外四周大树极多。当地有个风俗,伐树前要在最高的树梢上挂一块红布,然后用斧砍下树头。毛猴便有了用武之地,一年四季总有人请,好吃好喝,另有赚头。没想到会爬树也是挣饭吃的一行。邻村一老木匠还托媒上门,把小闺女嫁给了毛猴。毛猴整天乐呵呵的。

    毛猴最喜上面有鸟窝的树。每到树顶,他就先把手伸到鸟窝里,摸摸里面是否有鸟蛋,若有,就把那蛋在门牙上一碰,仰脖子喝干。他说鸟采五粮之精,杂草之华,饮天之露,喝了它们的蛋长寿呢。他更喜欢登高后的眺远,白云在上,鸟雀比肩,纵横的河流在下,连地上高大的房子都显得矮小了,自己就有了种冲天的豪情。

    后来,大树越来越少。也很少再有人请毛猴爬树了。一想到站在树梢上的快意,毛猴就激动得心颤,他想就是没有人请,自己也得找棵大树爬上去,掏几个鸟蛋,亮亮腔,活动活动身子骨。只是,出了门,一连走了几里地,都看不到一颗直刺云天的大树。他沮丧极了。

    打那以后,毛猴就疯了似的买树苗,然后,没日没夜地在自家地里挖坑栽树。恨不得一夜间,那些树苗能长成参天大树。正当树苗碗口粗,村里所有的地,却被乡政府卖给了开发商。自然,那片树苗会补偿一大笔钱。毛猴老婆的嘴都笑歪了,拿毛猴当财神一样供着。村人自然眼馋,也纷纷在各家地里,杂七乱八插了一地树苗。

    毛猴很气恼,连着骂了几天几夜开发商的娘。

    毛猴想着想着,就一跺脚搭上了一辆进城送民工的三轮车。

    劳务市场上,来招人的包工头问毛猴有啥特长,毛猴说,会爬树。

    一阵哄笑后,包工头便带着毛猴来到一个建筑工地,安排他干架子工。这活儿跟爬树一样,毛猴毫不胆怯,一攀上架子,顿时就来了精神。

    半晌,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毛猴感到有些压抑,便摘下安全帽。

    可偏在这时,发生了点意外,随着吧嗒一声,安全帽上遍是蛋液和碎壳,竟是个鸟蛋,蛋液迸溅了毛猴一脸。毛猴一惊,忙仰脸往天上看,只见一群鸟儿从他头上飞过。他纳闷,这鸟怎么飞着飞着就下起蛋来。随后,他环视了一下脚下的城市,光秃秃的,竟然没有一颗大树,更没见到一个鸟窝。

    毛猴不由得为这群无处栖身的鸟儿感到难过。

    猝然,一只鸟儿盘旋着又朝他头顶飞来,一声凄厉的啼鸣过后,就见一枚鸟蛋,清楚无比地坠下。

    毛猴惊喜万分,慌忙侧身翻过安全帽。就在他全神贯注去接那个鸟蛋时,熟料,自己的整个身子却离开了脚手架。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大鸟,急速地向下坠落着。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就像先前自己从一棵大树上落下来一样。

    只是,当他轰然落地,骨碎筋断,才发觉再也没有先前那么幸运了。透过模糊的视线,他最后望了一眼身边的安全帽,那枚鸟蛋在里面安然无恙。

    毛猴微笑了一下,闭上了眼。

(选自《短篇小说》原创版2014年8月第22期,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下列问题。
刘姥姥初进荣国府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说着,都迎出去了。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
    只见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起来,别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些闲话时,周瑞家的向凤姐回话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煞事来?只顾吃果子咧。”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止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忙命快传饭来。一时周瑞家的传了一桌客饭来……
    刘姥姥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舔舌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且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周瑞家的见他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只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吊钱来,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凤姐乃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仍从后门去了。
(选自《红楼梦》第六回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34个鸡蛋

    李暖暖从家里跑了。

    李暖暖是跟她爸爸赌气走的,原因很简单,她已经快混完大学,拿到毕业证了,理所当然地要求她有着显赫身份的爸爸给她找一份好工作。李暖暖的爸爸说,你做梦吧。

    李暖暖去的地方,是甘肃省和青海省的交界。那也不是李暖暖盲目跑去的,学校早就动员他们去西部做志愿者,李暖暖只是一赌气报了名而已。终于,在李暖暖她妈也就是我二婶的要求下,我决定趁着出差的机会去看看她。可以想象我带的行李有多重,大包小包的包裹里,竟然还有果冻和巧克力。李暖暖的妈说:“这是暖暖最爱吃的。”没办法,我就拖着几个大袋子上火车,下火车,转大巴,下大巴,再转小公共汽车,结果还要步行三公里。是土路,刚刚下过雨,泥泞得根本抬不动脚。

    碰到一个赶着毛驴车的男人。听到我找李暖暖,二话没说就把我的人和袋子全都放在毛驴车上。半个小时后,他将我带到了那个小镇子。很小很小的镇子,只有一条街道,两旁的房子低低的、旧旧的,男人指着一个低矮围墙围起的院子说,那就是学校。

    下课了,孩子们跑出来,男人跟一个孩子说了什么,那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飞快地跑向教室,拉了一个女孩出来。女孩穿着简单的黑色纯棉T恤和黑色牛仔裤,乌黑的头发短而整齐。她抬起头来看我。那个瞬间,我心疼了。我不到23岁的妹妹李暖暖,黑了,瘦了,她还剪掉了一头自己最喜欢的长头发。以前的李暖暖,天天穿得怪异而艳丽,喜欢那些小首饰,曾经在一只耳朵上戴过四个耳饰,为此差点儿被她爸赶出家门……而现在的她,素面朝天,极其简约。李暖暖呆了片刻后大喊一声,一把抱住了我。等她终于从我怀里抬起头,我看到她哭了。

    那天下午,李暖暖在镇子最好的一家饭店招待我,还有她的三个学生。李暖暖说,他们是班里最穷的孩子,可能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那顿饭,我几乎吃不下去,只陪她一起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我说再要两个菜,被李暖暖制止了,她小声说:“我不想他们知道别人可以生活得很优越,不想让他们早早地为此而自卑。”

    吃过饭,李暖暖叮嘱几个孩子回家,然后我们回了她的宿舍。李暖暖说,这是全校最好的房子,窗子是玻璃的。墙壁显然是刚刷过不久,不均匀的白色石灰覆盖不住曾经的许多污渍。

     “暖暖,”我说,“反正也快半年了,你跟我回去。”她摇头,很坚决地摇头:“不行,我答应了这些孩子,一定把他们送到初中。”

    原本,李暖暖和她爸爸赌气,非要去个最穷的地方,以折磨自己来惩罚他。结果她就来了,但她还没放下行李就后悔了。她没见过这么穷的地方,还有那么破的教室,那些教室的窗子,竟然冬天全都堵上,夏天全部敞开,根本没有玻璃。还有那些孩子,都那么脏兮兮的……

    李暖暖当时就想走了,但她没有走掉,因为所有孩子的家长,竟然都在那里等她,那些面容卑微的家长,是为了给她,一个愿意来教他们孩子的老师鞠躬的。当那些乱蓬蓬的脑袋一齐低下去,李暖暖的脚就走不动了,就被钉在了那里,花白头发的校长拿过了她的行李……

    李暖暖的班里有32个学生,从她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第一排的第一个孩子,拿了一个鸡蛋给她,第二天第一排第二个孩子也拿了一个鸡蛋给她,那是个羞涩的男孩,给她鸡蛋时,脸红红的,不说话……结果32个孩子每天都轮流给她拿鸡蛋。直到有一天,在她收到第34个鸡蛋的那天,那个羞涩的不说话的男孩的奶奶找到学校告状,说孙子偷拿家里的鸡蛋,李暖暖才知道了真相:为了留住她,那些孩子商定,每天送她一个鸡蛋。

    那天,在牛奶和巧克力中长大的李暖暖,抱着那个羞涩的不说话的男孩放声大哭……

    晚上,我和李暖暖在屋里分那些果冻和巧克力,她分得非常仔细,专注的样子很像是一个给孩子分食物的母亲。

    在车站,李暖暖一直叮嘱我,回去要给她集资,没钱东西也行,给什么要什么。然后,她依旧怨怨地说:“跟我爸要,就说我要20万赎身。”

    我答应着,心里始终酸酸的。她爸说,等到暖暖回来,我要让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我把这话传给李暖暖,她笑呵呵地说,这老头,我原谅他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启明

东方晓

    “咣当!”监牢的铁门被重重地踹开了。

    “赵云霄!”一声粗暴的喊声。门口出现了一个戴大盖帽的黑色剪影。

    “我就是。”一个柔和而细弱的声音从坐在一起的女难友中间传来。

    等赵云霄拖着受伤而又有些笨重的身体被难友们扶着走到门口时,那个剪影把信摔给她,说:“这是你男人临死前写给你的。好好看看吧!死硬分子!”

    虽然赵云霄对爱人陈觉的牺牲并不意外,因为她和他早就收到了“惩共法院”的死刑判决书,罪名是“策划暴动,图谋不轨”。但真听到他的死讯时还是昏了过去。难友们赶紧将她抬到稻草上,喊她的名字,拍她的脸。

    “云霄!云霄!肚子里有孩子,你可要挺住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眼角的泪珠滚了下来,但她还是平静地说:“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

    赵云霄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原本想陪爱人一同走向刑场,但她最终还是接受爱人的劝告,向敌人提出了一个请求:“我已有身孕,请求生下小孩再临刑”。经过三四个医生的检查确定属实,敌人被迫同意延期执行。

    在难友们的搀扶下,赵云霄艰难地坐起来,打开了陈觉在就义前写给她的诀别书:

    云霄我的爱妻: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我就要上路了。你已有身孕,不可因我的死而过于悲伤他日无论生男生女,我都祝愿孩子健康快乐。

    云,你迟早也不免于死,我已请求父亲把我俩合葬,以前我们都不相信有鬼,现在则惟愿有鬼。“夫妻恩爱永,世世缔良缘。”这几天我常常记起我们在苏联学习时的美好时光。相互切磋,相互勉励,谈未来,话明天,始终不离不弃。去年回国后,你为了陪我执行任务,过家门而不入,未能跟父母见最后一面,令我深以为憾。你在事业上给我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幸福。前年我本已病入膏肓,自度必为异国之鬼,而幸得你的殷勤看护,日夜不离,始得转危为安。那时若死,可说是轻于鸿毛,如今之死,则重于泰山了。

    前日,父亲来看我时,还在设法营救我们,其诚可感,但我宁愿玉碎不愿瓦全。父母为我费了多少苦心,才使我成人,尤其我那慈爱的母亲,我当年是瞒着她出国的。想起我死后父母的悲伤,我第一次流泪了。云!谁无父母,谁无儿女,谁无情人!我们正是为了教助全世界人民的父母和妻儿,才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我们虽然是死了,但我们的遗志自有未死的同志来完成,每想到此,我就觉得,死而无憾!

    云,我无法见到咱们的孩子了,请你带我向他(她)问好!

    此祝,

    健康!

    觉手书

    一九二八年十月十日

    读完信,她放声大哭,又一次昏了过去……

    4个月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陈觉和赵云霄的女儿出生了!难友们怕婴儿受凉,把母女俩围在中间。赵云霄和大家商量,决定给婴儿取名“启明”。

    由于营养不良奶水不足,婴儿饿得“哇哇”直哭。牢房的铁窗开得很高、很小,阳光照不进来,尿布无法晾干,赵云霄只得将尿布缠在腰上,垫在身下,用体温暖干。赵云霄日夜抱着自己的骨肉,把她贴在胸口上。看到女儿那圆圆的小脸,她幸福得想笑,但又心酸得想哭!

    可是,赵云霄生下女儿才一个月,死刑执行通知书就又来了。

    她接着女儿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晶莹的泪水一串串地落下来。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她给亲爱的女儿写了遗书。

    启明我的小宝贝:

    “启明”是妈妈在牢中生下你的时候,给你起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有特殊意义的。怀上你才四个月的时候,你的爸爸妈妈便被关进了监狱。当时妈妈本来是要被立刻处死的,因为怀了你,才被敌人晚执行几个月。宝宝,妈妈之所以要生下你,就是因为妈妈相信你的未来一定会充满光明的。宝宝,你是民国十八年正月初二生的,但你的妈妈在你才一月零十天的时候,便与你永别了!妈妈无法尽到抚育你的责任了,但妈妈希望你不要恨我,妈妈是为了全世界更多的宝宝不再受苦受难才狠心扔下你而走的。宝宝,你是个不幸者,但妈妈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幸福者。

    宝宝,妈妈走了,妈妈祝你和所有孩子一生幸福!

    妈妈绝笔

    三月二十四日

    3月25日,刽子手在监外高声点名。叫到“赵云霄”时,生死离别,痛断肝肠,她怎舍得初到人世的婴儿呢。

    诀别的时刻到了,赵云霄喂完最后一次奶,强忍悲痛,把启明留给了难友。

    “同志们,拜托了,我先走一步。”她含着泪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月白湖荡

余显斌

    六月,湖里绿了一片,绿的是苇草,是荷叶,是其它水草。水草下当然有鱼,有虾。水面有菱角,青嫩嫩的,随手捞起一个,洗一洗就可以生吃,味道青鲜鲜的。水下呢,还有嫩嫩的藕。这儿的湖泥很软,提一根荷梗,轻轻地扯起来,就带出一根藕来,白嫩嫩的。用水一洗,吃上一口,满嘴都是莲藕的香味。

    棒子捞了几个菱角,还有几个嫩藕,不是自己吃,是给小王叔叔的。

    每次等待小王叔叔时,棒子都会这么做。等到芦苇那边传来两声鸟鸣,小王叔叔就会出现,来时,骑着匹大白马。小王叔叔吃着菱角,还有嫩藕。棒子就跑过去,羡慕地摸着大白马的鬃毛。

    小王叔叔笑道,想骑?

    棒子点点头,当然。

    小王叔叔就老气横秋地说,小鬼,太矮了,脑袋高过马背时,才能骑。

    棒子噘着嘴,暗地里和白马比比,头刚刚挨着马背。

    他想,再过一年就高过马背了,就可以了。

    可是,离开后,小王叔叔却再没有来过。那天,棒子撑着一只小划子,藏在苇草里,等着小王叔叔送信来。没有等到,几声鸟鸣后,他等来的是一个陌生人,是张叔叔。棒子忙问,小王叔叔呢?

    张叔叔红了眼圈,轻声告诉他,小王叔叔遭遇了小鬼子,牺牲了。

    棒子眼睛顿时模糊了,远处的天,近处的水,还有苇草、荷叶、荷花,都一片朦胧。他喃喃地道,怎么会?小王叔叔有大白马,又高又大,跑起来飞快。

    张叔叔叹息,小鬼子的东洋马比新四军的马更高更大,跑起来比小王叔叔的大白马快多了。

    棒子咬着牙,狠狠地道,东洋马,真可恨!

    张叔叔也点点头咬着牙说,我们要报仇。

    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原来,张叔叔这次来,是传达上级命令的,最近,一支新四军骑兵营要经过这儿,准备和湖东新四军二团会合,端掉小鬼子的碉堡。张叔叔告诉棒子,骑兵营来时,希望棒子能给带路。

    棒子高兴极了,说声是。

    张叔叔拍拍棒子的肩膀叮嘱,小鬼,注意安全啊。

    棒子点点头,送走了张叔叔,撑着小划子,出没在密密的苇丛里,等着骑兵营的到来。

    骑兵营来时是在一个晚上,月光水亮亮的一片,笼罩着湖面。湖面浮荡着淡蓝的雾,苇草和荷叶在雾里如淡墨画的一般,朦朦胧胧的。

    张叔叔带头,将骑兵营长介绍给棒子。

    骑兵营长笑着夸棒子是好样的。

    棒子很高兴,看看这匹骏马,又摸摸那匹。骑兵营长开玩笑说,没骑过吧?棒子使劲地点头,傻乎乎的样子,逗得骑兵营长笑了,张叔叔也笑了。

    湖里芦苇丛中隐藏着一条暗道,在湖中间,有新四军的监察哨把守着,有可疑人经过,监察哨马上鸣枪报警,对岸的新四军二团听到枪声,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因此,鬼子几次来袭,都大败而归。

    棒子当然能带人顺利通过,因为棒子是新四军的通讯员啊。

    他手一挥,带着骑兵营出发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湖上月光变得更亮更白。苇草深处,不时传来露珠滴落声,还有“咚”的一响,是青蛙跳水的声音。棒子带着部队,静静地走着,沿着那条路走着,新四军监察哨看见了,没有阻拦。棒子带着骑兵营走到一处湖湾处,将两根手指插入嘴里,“嘘”地吹响一声口哨。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抱着身边的张叔叔,“噗通”跳入湖水深处的苇草丛里。

    湖里的月光顿时碎了。枪声响起,打破湖面的寂静。

    骑兵营士兵一个个在枪声中倒下,不一会儿,全被消灭。

    新四军战士划着水,从苇丛里浮出来打扫战场,同时寻找着棒子。一片荷叶下,一个声音道,在这儿呢。随着声音,棒子浮出水面,拖着肚子已经灌满水的张叔叔。

    张叔叔不是什么通讯员,是日军间谍大木三郎。

    大木三郎一直想破获新四军的交通线,就悄悄盯上了小王叔叔,摸清一切后,他枪杀了小王叔叔。然后,自己扮成通讯员,哄骗棒子,准备带着日军特种部队,假扮做新四军骑兵营,将湖东新四军一举歼灭。

    他最终自投罗网,却弄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儿露了马脚。

    棒子得意地说,是你自己吐露了真相的。

    棒子说,大木三郎曾告诉自己,东洋马比小王叔叔的大白马高大。当骑兵营出现时,自己走过去,站在马旁暗暗一比,那些马都高过了自己的脑袋,而大白马和自己脑袋齐平。他终于清楚,他遭遇了日军。因此,发出信号,让提前防备着的新四军出击。

    大木三郎一听,傻了眼。

    棒子随着新四军战士押着垂头丧气的大木三郎,迅速消失在月光下的苇丛中。月光慢慢变淡了,照着湖面,苇丛里有只小划子,如一牙月亮,一晃一晃的。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8年第1期)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吉普车在公路上奔驰着。车窗外掠过冬日苍茫的天际,玄黄色的山峦,以及悬崖上垂持着的白色的冰凌……

    二十年没回故乡了。走时是兵,现在是炮兵师政委。

    故乡,你好,我回来了。

    前面出现了一座小镇。

    他猛一怔。

    你一定记起了什么?

    噢,是的。

    他让司机把车停在镇子对面的公路边上。

    他下了车,走过一座石桥,来到了镇子上。

    他静静地立在街口,望着。小镇,是我。二十多年了,你一定不会认出我是谁。

    他把军大衣往紧裹了裹,向那个他一眼就认出来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座小学校。

    他悄悄地立在校门口,胆怯地向里面瞄了一眼,脸上立刻不由自主地显出一种敬畏的神色,就像当年他第一次站在这里一样。

    是的,二十几前,你来这里时,还是个孩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背着一卷缀满补丁的铺盖。当你站在这校门口的时候,就像穿越过撒哈拉大沙漠的一个来自原始部落里的虔诚的穆斯林,站在耶路撒冷的神殿前……唉,那时这学校其实是多么简陋!大门哪有这么排场?只不过是一个土豁子(围墙缺口)罢了。围墙也是土的,上面缀满了不安生的手脚所留下的坑坑洼洼。现在呢?看看,这大门和围墙都是一色青砖砌起,多气派!

    他咧开嘴巴笑着,呆呆地望了一阵操场上喧闹的孩子,然后用手指头揩了揩眼角,离开了校门口。

    他开始绕着学校的围墙走。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往墙根下瞅着。

    还在吗?那个我曾像小狗一样爬过的下水洞!

    他走着走着,一下子呆住了。

    一点也不错,就是那个洞,那个下水洞。二十年过去了,这个洞几乎还原样地保存着,似乎专门等着他今天来重访。

    刹那间,那热闹的锣鼓声、丝弦声、秦腔……又在你的耳边骤然间响起来。校园的大操场上正唱戏。

    校门的土豁子成了“剧院”的入场口,被剧团雇来的本镇的一些彪形大汉把守着。

    同学们都看戏去了,就你一个人踯躅在街头。你没有那三毛钱去买一张票。那锣鼓和丝弦的喧闹,那笑语哗然的人声,那激昂慷慨的戏文,撩拨着你的心。

    突然,你一下子记起了那个下水洞。

    唉,我当时是怎样从眼前这个洞里爬进去的呀!又黑又脏,臭烘烘。

    灾难在我从洞那边一伸出头就降临了。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子扣在了我头上。我脑子“轰”地一声,觉得整个世界都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当我挣扎着企图像泥鳅一般溜掉时,另一只大手已经揪住了我的一只耳朵。

    我被那无情的手从洞子里拉出来,拉在了人山人海的操场上。揪住耳朵的人是镇子上肉铺里的焦二,腰圆膀阔,满脸栽着葛针般的硬须。

    “你这个混场的贼溜子……”焦二揪着我的耳朵拉着我走。

    我的耳朵疼得就像要掉下来似的,但还不敢吭声,更不敢哭。我只是小声地央告着,不要让他把我交到学校。但焦二大声喊叫说非要把我交给校长本人不可!

    我被这无情的手揪扯着耳朵,走过一长溜吆喝声四起的小吃摊。

    “焦二,你又造什么薛呀!你把这娃娃的耳朵都快揪下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

    “这小子不买票,从水洞里钻进来。哼,叫我给逮住了!”

    “手放开!”

    “怎?”焦二叫了一声,手立即松开了。——因为被硬塞进了一个烫热的菜包子。

    焦二笑了,顾不得其它,烫得两只手来回倒腾着那个包子,嘴“扑扑”地吹着,似乎一下子忘记了我。

    一只湿热的手在我的头上摩挲了一下。

    “你怎不买票钻水洞子呢?”卖菜包子的大嫂声音充满了无限的怜悯。

    在朦胧的蒸气中,我看见了一张慈祥的脸。

    “我……没有钱。”

    “念书娃娃?”

     “嗯。我就是这学校的。”

    一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了我面前。我不接但被硬塞到了手里。接着,又是那只温热的、母性的手在我头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泪水顿时像浓雾一般模糊了的我眼睛……

    他用模糊的泪眼出神地望着这个二十多年前蒙难的地方,耳边依然响着焦二和卖菜包子大嫂的声音——“不要给学校交,你把娃娃放了!”

    “哈呀,人家剧团出钱雇我焦二,我怎能不给人家尽职尽心哩!”

    “屁!甭吆喝了!给!我不信这热包子还塞不住你个猪嘴巴!”

    “哈哈哈……”

    焦二吃着包子,回过头说:“你这个小子还站着干什么?去吧……”

    政委望着无边的黄色的山峦,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哦,我的故乡,我的小镇,我的下水洞,我的焦二大叔,我的卖菜包子的大嫂,我的逝去的童年……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向那个下水洞投去最后的一瞥,转身走向街道。

    “菜包子哎——”前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女孩子的喊叫声。

    他的眼前蓦地闪现出一张慈祥的妇女的脸。

    他快步走向前去,来到卖零吃的摊子前。卖包子的呢?

    他终于发现了她。是一个脸像山丹丹花一般好看的姑娘。

    “多少一个?”

    “七分钱一个,你要几个?”

    “你妈妈是干啥的?”他竟然这样问她。

    姑娘一愣。她说:“我妈是邮电局的干部,你认识我妈?”

    “噢……不认识。我买四个。”他为自己的唐突而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他拿着四个热腾腾的菜包子,穿过小石桥,回到车上。

    吉普车重新又奔驰在咸榆公路上。车窗外依然闪过冬日那苍茫的天际,玄黄色的山峦,以及悬崖上垂挂着的白色的冰凌——这凝固了的激情!

(作者:路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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