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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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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广西来宾市2020届高三语文4月教学质量诊断性联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茶干

汪曾祺

    连万顺是东街一家酱园。

他家的门面很好认,是个石库门。麻石门框,两扇大门包着铁皮,用铁钉钉出如意云头。本地的店铺一般都是“铺闼子门”,十二块、十六块门板,晚上上在门槛的槽里,白天卸开。这样的石库门的门面不多。城北只有那么几家。一家恒泰当,一家豫丰南货店。恒泰当倒闭了,豫丰失火烧掉了。现在只剩下北市口老正大棉席店和东街连万顺酱园了。这样的店面是很神气的。尤其显眼的是两边白粉墙的两个大字。黑漆漆出来的。字高一丈,顶天立地,笔画很粗。一边是“酱”,一边是“醋”。这样大的两个字!全城再也找不出来了。白墙黑字,非常干净。

    店堂也异常宽大。西边是柜台。东边靠墙摆了一溜豆绿色的大酒缸。酒缸高四尺,莹润光洁。这些酒缸都是密封着的。有时打开一缸,由一个徒弟用白铁唧筒把酒汲在酒坛里,酒香四溢,飘得很远。

    往后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青砖铺地,整整齐齐排列着百十ロ大酱缸。酱缸都有个帽子一样的白铁盖子。下雨天盖上。好太阳时揭下盖子晒酱。有的酱缸当中掏出一个深洞,如一小井。原汁的酱油从井壁渗出,这就是所谓“抽油”。西边有一溜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小磨坊。一头驴子在里面磨芝麻或豆腐。靠北是三间瓦屋,是做酱菜、切萝ト干的作坊。有一台锅灶,是煮茶干用的。

    从外往里,到处一看,就知道这家酱园的底子是很厚实的。——单是那百十缸酱就值不少钱!

    连万顺的东家姓连。人们当面叫他连老板,背后叫他连老大。都说他善于经营,会做生意。连老大做生意,无非是那么几条:信用好,为人和气,勤快。

    茶干是连万顺特制的一种豆腐干。豆腐出净渣,装在一个一个小蒲包里,包口扎紧,入锅,码好,投料,加上好抽油,上面用石头压实,文火煨煮。要煮很长时间。煮得了,再一块一块从麻包里倒出来。这种茶干是圆形的,周围较厚,中间较薄,周身有蒲包压出来的细纹,每一块当中还带着三个字“连万顺”——在扎包时每一包里都放进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字,木牌压在豆腐干上,字就出来了。这种茶干外皮是深紫黑色的,掰开了,里面是浅褐色的,很结实,嚼起来很有咬劲,越嚼越香,是佐茶的妙品,所以叫作“茶干”。连老大监制茶干,是很认真的。每一道工序都不许马虎。连万顺茶干的牌子闯出来了。车站、码头、茶馆、酒店都有卖的。后来竟有人专门买了到外地送人的。双黄鸭蛋、醉蟹、董糖、连万顺的茶干,凑成四色礼品,馈赠亲友,极为相宜。

    连老大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开酱园的老板,一个普普通通、正正派派的生意人,没有什么特别处。这样的人是很难写成小说的。

    要说他有特别处,也有。有两点。

    一是他的酒量奇大。他以酒代茶。他极少喝茶。他坐在账桌上算账的时候,面前总放一个豆绿茶碗。碗里不是茶,是酒,——一般的白酒,不是什么好酒。他算几笔,喝一口,什么也不“就”。一天老这么喝着,喝完了,就自己去打一碗。他从来没有醉的时候。

    二是他说话有个口头语:“的时候”。什么话都要加一个“的时候”。“我的时候”“他的时候”“麦子的时候”“豆子的时候”“猫的时候”“狗的时候”……他说话本来就慢,加了许多“的时候”,就更慢了。如果把他说的“的时候”都删去,他每天至少要少说四分之一的字。

    连万顺已经没有了。连老板也故去多年了。五六十岁的人还记得连万顺的样子,记得门口的两个大字,记得酱园内外的气味,记得连老大的声音笑貌,自然也记得连万顺的茶干。

    连老大的儿子也四十多了。他在县里的副食品总店工作。有人问他:“你们家的茶干,为什么不恢复起来?”他说:“这得下十几种药料,现在,谁做这个!”

    一个人监制的一种食品,成了一地方具有代表性的生产,真也不容易。不过,这种东西没有了,也就没有了。

    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二日

    后记

    近来有人写文章,说我的小说开始了对传统文化的怀恋,我看后哑然。当代小说寻觅旧文化的根源,我以为这不是坏事。但我当初这样做,不是有意识的。我写旧题材,只是因为我对旧社会的生活比较熟悉,对我旧时邻里有较真切的了解和较深的感情。我也愿意写写新的生活,新的人物。但我以为小说是回忆。必须把热腾腾的生活熟悉得像童年往事一样,生活和作者的感情都经过反复沉淀,除净火气特别是除净感伤主义,这样才能形成小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对于现实生活,我的感情是相当浮躁的。

    这样的小说打破了小说和散文的界限,简直近似随笔。结构尤其随便,想到什么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这样做是有意的(也是经过苦心经营的)。我要对“小说”这个概念进行一次冲决:小说是谈生活,不是编故事;小说要真诚,不能耍花招。小说当然要讲技巧,但是:修辞立其诚。

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夜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有一台锅灶,是煮茶干用的。”小说在介绍酱园时写茶干只此一句,后文又具体写了茶干的制作工艺,巧用伏笔,详略得当,可见作者匠心。 B、小说写连老大酒量奇大和惯用的口头语,与其做茶干无关,但能体现出老舍先生的观点:“一篇好的小说,人物形象是立在读者面前的。” C、酱园的底子很厚实,但最终消失了,连老大的儿子不愿将其恢复,作者表面上对他的不作为有着抱怨和无奈,深层上则是借以展现社会变迁。 D、“后记”部分体现出了作者关于小说创作的理念,他认为小说的创作需要沉淀情感,去除浮躁,与技法相比,创作者的真诚态度更加重要。
(2)、小说开头部分详细介绍酱园有什么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3)、后记中说“这样的小说打破了小说和散文的界限”,请结合正文对此加以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带伤的美丽

梁衡

如让你欣赏一位带伤流血的美人,那是一种怎样尴尬。40年后,当我重回内蒙古乌梁素海时,遇到的就是这种难堪。

乌梁素海在内蒙古河套地区东边的乌拉山下。40年前我大学刚毕业时曾在这里当记者。叫“海”,实际上是一个湖,当地人称湖为海子,乌梁素海是“红柳海”的意思。红柳是当地的一种耐沙、耐碱的野生灌木。单听这名字,就有几分原生态的味道。而且这“海”确实很大,历史上最大时有1200多平方公里,是地球上同纬度的最大淡水湖。每当船行湖上时,我最喜欢看深不可测的碧绿碧绿的水面,看船尾激起的雪白浪花,还有贴着船帮游戏的鲤鱼。而黄昏降临,远处的乌拉山就会勾出一条暗黑色的曲线,如油画上见过的奔突的海岸,当时我真觉得这就是大海了。

那时,市场上物质供应还比较匮乏,城里人一年也尝不到几次鱼,但这海子边的人吃鱼就如吃米饭一样平常。赶上冬天凿开冰洞捕鱼,鱼闻声而来,密聚不散,插进一根木竿都不会倒。那时,每当外地人一来到河套,主人就说:“去看看我们的乌梁素海!”眼里放着亮光,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

这次我们真的又来看乌梁素海了。7月的阳光一片灿烂,我们乘一条小船驶入湖面,为了能更有效地翻动历史的篇章,主人还请了一些已退休的老“海民”,与我们同游同忆。船中间的小桌上摆着河套西瓜、葵花籽,还有油炸的小鱼,只有寸许来长。主人说,实在对不起,现在海子里最大的鱼,也不过如此了。我顿觉心情沉重。40年前打鱼,是用麻绳结的大眼网。三斤以下的都不要,开着70吨的三桅大帆船进海子,一网10万斤,最多时年产500万吨。打上鱼就用这湖水直接煮,那才叫鲜呢。现在,这水你喝一口准拉肚子。”

海上泛轻舟,本来是轻松惬意的事,可是今天我们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这应了李清照的那句词:“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我们今天坐的船真的由过去的70吨三桅大船退化成像一只蚱蜢似的舴艋小舟。

河套灌区是我国三大自流灌区之一。黄河自宁夏一入内蒙古境,便开始滋润这800里土地。经过总干、干、分干、支、斗、农、毛七级灌水渠道,流入田间,又再依次经总排干、排干等七级排水沟,将水退到乌梁素海,在这里沉淀缓冲后,再退入黄河。所以,这海子是河套平原的“肾”,首先起储水排水的作用。同时,又是河套的“肺”,它云蒸雾霭,吐纳水汽,调节气候。所以才有800里平原的旱涝保收,才有和北面乌拉山著名的国家级森林保护区的美景。但是,近几十年来人口增加,工厂增多,农田里化肥农药增施,而进入湖中的水量却急剧减少,水质下滑。你想,排进湖里的这些水是什么水啊?就是将800里平原浇了一遍的脏水。河套农田每年施用农药1500万吨,化肥50万吨,进入乌梁素海的工业及生活污水3500万吨,这些都要洗到湖里来啊。所以,当地人说,乌梁素海已经由河套平原的肾和肺,退化为一个“尿盆子”了。

抚今追昔,虽清风拂面,还是拂不去心头的一怀愁绪,我便到后甲板散步。只见偌大的湖面上,用竹竿标出二三十米宽的一条水道,我们的这个“舴艋”小舟只能在两竿之间小心地穿行。原来,湖面的水深已由当年的平均40米,降为不足一米,要行船,就只好单挖一条行船沟。我再看船尾翻起的浪,已不是雪白的浪花,而是黄中带黑,像一条刚翻起的犁沟。半腐半活的水草,如一团团乱麻在水面上荡来荡去,再也找不见往日的碧绿,更不用说什么清澈见鱼了。乌海难道真的应了它的名字,成了乌黑的海、污浊的海?只有芦苇地发疯似地长,重重叠叠,吞食着水面。主管农水的领导说,这不是好现象,典型的水质富营养化,草盛无鱼,恶性循环。

现在如果你不知内情,远眺水面,芦苇还是一样地绿,天空还是一样地蓝,水鸟还是一样地飞,猛一看好像无多变化。可有谁知道这乌梁素海内心的伤痛,她是林黛玉,两颊微红,弱不禁风,已经是一个病美人了 , 也是在强装笑颜,强支病体迎远客。我举目望去,远处的岸边有些红绿房子,泊了些小游船,在兜揽游客。船边地摊上叫卖着油炸小鱼,船上高声放着流行歌曲。不知为什么,我一下想起那句古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墙犹唱后庭花”。受伤的海子、焦渴的大地,我为你祈祷,祝你早日康复,找回昨日的美丽。

(选自2010年8月18日《人民日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赵新

    和其他主食比起来,米饭,我是天天吃顿顿吃也吃不烦吃不厌,媳妇叫我“米虫子”。可是有一个问题很是让我添堵:米里的沙子太多,吃饭时总是硌牙,碗里像有炸弹似的,吃得小心翼翼,吃得提心吊胆,吃着吃着就吃出一肚子火,扔下饭碗了事!

    下顿饭还是这样。

    我非常想买些不带沙子的米,吃个放心,吃个坦然,吃个舒畅,吃个欢喜。

    有一天单位组织下乡,先到了某个县城,又从这个县城下到了某个乡镇。这个镇子很大,恰逢集日,街市上人山人海,叫买叫卖,非常热闹。

    我在农贸市场挤挤碰碰地转悠时,看见一个老汉蹲在那里卖米。那米雪白晶莹,幽幽地闪着光,颗颗晶莹剔透,玲珑如玉。

    弯下腰细看细瞅细挑,没有一粒沙子。

    戴上花镜再看再瞅再挑,还是没有沙子。

    请了几个也一起挑米的人帮着看,仍然没有沙子。

    我既兴奋又激动,忙问这米怎么卖。老汉郑重其事地报了价,并且申明这米是他自家产的,价钱虽然偏高了些,却配得上米的品质。

    老汉问我要多少,我说:“豁出去,要100斤!”

    老汉很严肃地说:“同志,我这人光明正大,不遮不瞒,不欺不诈,你要100斤,我只能给你98斤。”

    我说:“老哥,别呀,2斤米也能做好几顿饭呢!”

    老汉顺手提过旁边的一条口袋说:“分量保证给够你,另外2斤就是这里边装着的沙子。”

    我大吃一惊:“沙子?”

    老汉平静如水:“沙子。”

    我一看,那沙子也是米粒般大小,雪白晶莹,幽幽地闪着光,颗颗晶莹剔透,玲珑如玉。如果把这样的沙子和米混在一起,肉眼凡胎,断然看不出来。

    我说:“老哥,我只要米不要沙子。”

    老汉很憨厚地笑了:“同志,对不起,那我这米不卖。”

    我说:“不卖?那你咋不把沙子掺到米里?”

    他说:“那不是坑人吗?”

    我说:“你这也是坑人呀!”

    他说:“这坑和那坑可不一样。这坑是明着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问心无愧;那坑是暗里坑,我怕有人骂我坏了良心,掘我家的祖坟!”

    想想是这么个理,人家叫明唱响了,你完全可以不买嘛。又往深刻之处一想,就觉得这老汉很老实很厚道很可爱了。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他不搞惟妙惟肖的伪装,不做浑水摸鱼的手脚。

    老汉60岁左右,一张皱纹纵横的脸,一双结满老茧的手,嘴唇上的胡须里还有一粒黄色的饭渣。他的鞋破了,露出半个脚趾头。

    我说:“老哥,这米我买。”随即给了他100斤大米的钱,要了他98斤的米。

    老汉拉住我的手:“同志,你先别走,你还没要我那2斤沙子哩。”

    我说:“我不要你的沙子!”

    老汉把钱退给我:“你不要沙子,就把大米还给我,我不贪这份便宜!”

    我愣了,心想,这人真是有脾气,不要他的沙子他还不依!

    老汉说:“我的沙子也是钱,那是经过加工的;你拿回城里种花养草,喂鸟养鱼,比大米用处还大哩。”

    看着他固执认真的样子,我要了他那2斤沙子。

    午饭以后我又来到集市上闲逛,走到卖米老汉那里,看见有好几个人把他抓住,正推推搡搡地押着他在街上走。秋风萧瑟,黄叶飘零,那老汉的脚步踉踉跄跄,落下一路汗腥。

    押着他的人愤怒地斥责:“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明目张胆地坑害顾客,让人家买你的沙子!”又一个说:“你把那沙子掺和到米里卖,不就没事了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扶贫往事

侯德云

    下乡,一行四人,坐在吉普车里。吉普车是老朱的。老朱当过多年乡镇领导,年前才调入瓦城。

    路过一个叫八里的村子,这个村子以种桃出名。春天的时候,村子还张罗过一场“桃花节”,可以想见,桃树的种植规模有多大。现在是夏天,正是收桃季节。人、桃、车挤在公路两边,道路一下子窄了很多。

    四个人的话题里自然而然就有了桃。说桃的价格、桃的味道,说桃的其他种种。

    吉普车拧拧巴巴终于离开了八里村,这时话题已经转到樱桃上。

    不管是说桃还是说樱桃,老朱都是主讲。后来才知道,老朱是内行,农大毕业生。

    老朱不光说桃说樱桃,还说了些扶贫往事。

    老朱说,他在三台乡当农业助理那会儿,搞扶贫,动员农民栽樱桃。乡干部一拨拨挨村动员,大会小会,可村民一个个都木着脸,袖着手,似听非听。白给的樱桃树苗没人要。乡长气得拍桌子,说:“他们不栽,我们栽!把树苗栽到老百姓的地里去,非逼着他们富起来不可!”

    车内一阵哄笑。

    我说:“真去栽啊?”

    老朱说:“可不是!那个春天,我们天天栽树,灰头土脸的。”

    我在心里感慨,没想到乡镇干部还得上劳动课。

    老朱继续说:“你说可气不可气,有的村民,就站在地头上,叼着烟,看你给他栽树,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后来呢?”

    “后来,”老朱说,“四五年后,樱桃结果,市价居高不下,老百姓尝到了甜头,不少人跑到乡政府要樱桃树苗。乡政府又不是苗圃,哪有苗啊?”

    我们三个听众都感慨:“扶贫这事儿,真是不容易。”

    老朱又说起他当副乡长期间发生的事儿。“我们在一个村里搞试点,原计划只扶持十户,结果二十多户报名,那个吵啊。没办法,乡里咬咬牙,决定扶持二十户,每户提供一定的资金和技术,还挖了沼气窖,干净,也节省能源。忙了一秋天。快到过年的时候,一天,我们正在开会,突然听到一阵农用车的轰隆声进了政府大院。走到窗前一瞅,我吓了一跳,心说这是谁要闹事啊?一溜三辆农用车,装满青黄的蔬菜,挤在政府小楼门口。每辆车的车斗边沿,还都坐着两三位壮汉。我赶紧下楼,仔细一瞅,乐了,这不是种植大棚蔬菜的那些人吗?大伙儿见了我,也乐,说:‘第一批蔬菜下来了,我们不能忘本,给政府送些来,让领导尝尝。’”

    我故意问老朱一句:“三车蔬菜,怎么处理的?”

    老朱说:“我指挥他们送食堂里了。”

    三个听众都笑。

    老朱说:“笑什么笑?没白吃!我们哪能占老百姓的便宜?不光没白吃,我随后还给他们联系了几个蔬菜批发商,定期到村里收购。现在那个村,已经是蔬菜大棚专业村了。”

    “噢,干得不赖。”三个听众都感慨。

    四个人都笑。

    老朱沉默了一瞬,又说:“还是我当副乡长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怪人。那年乡政府决定,为水稻种植区内的贫困户补助一些稻种和化肥。挺好的事儿,大伙儿都高兴。第二年春,一天我正在办公,突然‘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一个老农冲进来,敲着我的桌子说:‘你是不是庄稼人啊?什么时候了,还不送稻种和化肥?’”

    三个听众忍不住,还是笑。

    老朱说:“我抬头一看,认识,就是前一年我的贫困户,老李头。老李头气得浑身发抖,他腋下还夹了两只蛇皮口袋。”

    老朱说:“你说那老李头,那么蛮横,为什么呢?”

    我给老朱的三个故事加以概括,得出的结论是:“扶贫这事儿,难心,开心,偶尔也闹心。”老朱听罢,连连点头:“对对对,就这意思。”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家庭教师

琦君

    ①父亲过分疼爱我,自幼恨不得把我封在箱子里抚养,才五岁就特请一位老师教我认字块。稍稍长大,就读三字经、女四书、幼学琼林……直到十四岁,整十年的光阴,脑袋里尽是些不知所云的“之乎者也”在打转,黄金时代的童年,就被这位严厉的老师活生生的剥夺了。至今想起老师的尊容,尚未免心有余悸呢!

    ②老师四十左右年纪,秃头马脸,目光炯炯逼人,两排黄牙自出生以来从不洗刷,说是刷牙丧精神,非养身之道。因为老师是位虔诚的佛教徒,他终日茹素以外,每月里还有六天斋期,过午不食,十二时以前赶着吃了三大碗饭,午后就不进任何点心食物了。到晚上他不免饿火中烧,肝阳上升。我这唯一的学生,就做了他唯一的出气筒了。所以老师怕度斋期,我更怕度老师的斋期。

    ③“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吾……宰吾……”“拍”,茶杯垫子已经飞过来,刚巧打在我的鼻梁上,打得我涕泪交流,却不敢哭出声来。鼻梁上起一块青肿,晚上向母亲哭诉,母亲以商量的口吻问老师可否以打手心代替扔茶杯垫子,老师一言不答,第二天,就向父亲辞馆了。幸父亲再三挽留,总算打消了辞意。从那以后,他不再打我了。背错了书,他就在香炉里燃起一炷香,叫我跪在佛堂里,眼观鼻,鼻观心,慢慢儿“反省”,直至燃完了香,才得起立。最初几次,我跪得眼聋耳花,摇摇欲倒,可是不到时候不得起来。其后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跪在蒲团上,看炉烟袅袅,倒落得想入非非,比背“孟子曰……”总自在得多呢!

    ④老师叫我习大字,“磨墨如病夫,执笔如骁将”,“握拳透爪”,“力透纸背”,一大篇理论。可是习字对我就如上镣铐。一个红珠碟子放在手腕上,提笔悬空,脚踏实地,气沉丹田,目不得转瞬,心不得两用。老师在背后乘其不备将笔一抽,如被抽走了就被认为握笔不坚,字必无力,要重写。腕上红珠碟子如果翻下来,即是小腕不正,字亦不正,又要重写。就这样每天上一次刑,不知多少眼泪咽下了肚子。

    ⑤七岁的时候,父亲的朋友夸我字写得好,父亲高兴,要我写幅大对联,先把一个广东月饼放在我面前,写得好有赏。我看在月饼的份上,拿起笔来胡乱地在纸上爬行,还记得对子是:“莼菜鲈鱼人生贵适意,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父亲问我懂不懂,“懂,懂!”我说,管他懂不懂呢,眼睛老早盯在又油又甜的月饼上了。父亲又说一个“而”字要我造句,我毫不迟疑地说:“盘中有饼,取而食之。”父亲虽夸我已懂得虚字的用法,可是老师因我只知道吃总是大大不高兴。

    ⑥十年昏沉岁月里,我没有假期也没有周末,唯一盼望的就是一年一度的生日与新年。老师究竟富于人情味,生日给假一天,新年自廿四日送灶神以后至正月初五日放假十二天。如今想起那鲜甜温馨的十二天,犹恨不能重返童年。过生日,老师要我跪在佛前念三遍“白衣咒”、一遍“心经”。新年里,更每天大清早套上一串念佛珠,跟着他敲小木鱼念阿弥陀佛团团转上十圈,才得“放生”。初五以后,便是“新春开笔”,重度艰难困苦的日子了。

    ⑦十二岁那年,我家迁到杭州,正住在一个教会学校的斜对面,每天倚楼看短衣黑裙的女学生,生龙活虎似的在草坪上蹦蹦跳跳,心中好不羡慕。我疏通了父亲的一位开明朋友,费劲唇舌说通了父亲,总算答应我考中学了,我费了三个星期补算学,居然“金榜题名”,考了第三。进了学校,我开始念“A,B,C,D”“X+Y=Z”,老师看了,不免喟叹斯文扫地。教会学校要念圣经,与老师的“白衣咒”“心经”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于是老师的去志遂决。他告诉父亲“尘缘已了”,“四大皆空”,要去五台山当和尚了。父亲不得不同意。

    ⑧老师就此飘然隐去了。

    ⑨今天我执笔涂鸦,饮水思源,仍不能不归功于老师的启蒙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苍蝇之死

赵新

    那天中午村长在床上睡觉时,脸上落了一只苍蝇。村长本来就要进入梦乡了,差一点点就要睡着了,可是那只苍蝇在他的脸上爬了一个来回,痒痒不是痒痒,疼痛不是疼痛,就觉得心里麻麻的,耳目难受,所以村长还是睡不着了。

    村长并没有睁眼。村长知道是苍蝇,把手一挥,脸上便没了动静。

    村长再睡。正要睡沉睡实的时候,那只苍蝇又返了回来,又落到了他的下巴上左右来回爬。

    村长把手一挥,翻身再睡。又要睡沉睡实的时候,那只苍蝇又转了回来,落到了他的右腮,然后就徐徐地向上爬,显然是不慌不忙悠闲自得的样子。

    村长被激怒了。村长想,你也欺人太甚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和我过不去吗?瞎了你的狗眼!

    村长怒火万丈地坐了起来,顺手抓起放在窗台上的苍蝇拍子,看见那只苍蝇探头探脑地在床沿上落着,伸出胳膊打去。

    苍蝇很贼,苍蝇飞了。苍蝇惊慌失措地在他的头顶转来转去,发出嗡嗡的声响,像一架在低空盘旋的飞机。渐渐地那只苍蝇老实了,落在写字台上落在饭桌上落在沙发上,大概觉得这几处都有风险都不平安,最后高高地稳稳地落在了墙壁上。落定了的苍蝇一片欢欣鼓舞,伸了两条前腿兀自戏耍把玩,样子很像在给人作揖。

村长扔了烟蒂骂道:奶奶的,我岂能放过你!

    村长抄起苍蝇拍子,悄悄地下床,悄悄地动,光着脚走到墙壁跟前,猛地往上一跃,怒发冲冠地向那只苍蝇拍去。结果是由于用力太大太猛,苍蝇拍子被拍断了,苍蝇却又飞了!

    村长扔了手中的拍子又骂:破货!假货!假冒伪劣的玩意儿!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盛怒之下村长朝那断成两截的苍蝇拍子跺了两脚。

村长媳妇儿是到邻居家里串门之后回来的。她回到屋里的时候,村长正在沙发上悻悻地坐着,眉眼间带了一股火气。媳妇儿问:你没有睡觉呀?哪天中午你都睡!村长说:我还睡觉?睡屁!我气都气死了。媳妇儿说:奇怪,又没人来又没人去,谁气着你啦?谁敢让你生气?村长伸手朝天花板上一指:你自己看!

    媳妇儿看见了落在天花板上的那只苍蝇。

    媳妇儿大声笑了。媳妇儿说:你生它的气?你七尺高的男子汉,堂堂一个大村长,和只苍蝇一般见识,你好大的胆量,好大的出息!

    村长说你是吃了灯草,说得轻巧。它老往我脸上落,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死,真是可恶至极!你别笑话我,你有本事你就打死它,我服你!

    村长熄妇儿也不说话,伸手从饭桌上拿过酒瓶来。她把几滴酒倒在了沙发的木质扶手上,又把酒瓶放了回去。

    村长说:你别糟蹋酒呀,这是名酒,好几百块钱一瓶!这是咱村老大栓送的……

    媳妇儿说:你别动,好好坐着!我知道这酒是老大栓送的,他不送他拿不到宅基地!

    有风吹进屋子里,浓浓的酒香飘起来,丝丝缕缕,村长觉得这种味道又醇又厚,香彻肺腑,不禁精神大振。

    村长媳妇儿悄悄地说:你看,你看!村长拍抬起头,见那只苍蝇从天花板上飞了起来。它飘飘悠悠,飘飘悠悠,它绕啊绕啊,旋啊旋啊,慢慢地低了低了,慢慢地来了来了,最后竟不顾旁边坐着两个大活人,一头扎在沙发的扶手上,愉悦地手舞足地去吸那几滴琼浆玉液。

    咂咂咂,咂咂咂,它扇动着翅膀,忙乱着手脚,吸得真投入,真过瘾!

    村长想,这个时候它的感觉一定是云里雾里,美不胜收,它一定认为自己成了神仙了!村长想,反正它是忘乎所以,旁若无人了!

    村长的媳妇儿拿起一本薄薄的书,只轻轻地一拍,那只苍蝇便四脚朝天,淹在那酒浆里了!

    村长拍手笑了。媳妇儿媳妇儿你真棒,你一下子就把苍蝇打死了!媳妇儿说:不是我真棒,是我知道它的脾气!

    村长说,你真逗,苍蝇还有脾气吗?媳妇儿说:有,它贪,它太贪!

    村长说:你说它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妇儿说:它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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