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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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湖州中学2016届高三上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我村

龙应台

    ①香港仔是“我村”。“我村”的意思就是,在这一个小村里,走路就可以把所有的生活必需事务办完。

    ②早上10点,先去银行。知道提款机在哪个角落,而且算得出要等多久。两三个月一次,你进到银行里面去和专门照顾你的财务经理人谈话。坐在一个玻璃方块内,他把你的财务报表摊开。他知道你什么都不懂,所以用很吃力的国语认真地对你解释什么是什么。有一天,他突然看着你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好像一个情人要去当兵了,担心女朋友不会煮饭。原来他要跳槽去了。

    ③11点,到二楼美容院去洗头。长着一双凤眼的老板娘一看到你,马上把靠窗的那张椅子上的报纸拿开,她知道那是你的椅子。她也知道你的广东话很差,所以不和你聊天,但是她知道你若是剪发要剪什么发型,若是染发用的是什么植物染料;在你开口以前,她已经把咖啡端过来了。

    ④12点,你跨过两条横街,到了邮局,很小很小的一间邮局。你买了二十张邮票,寄出四封信。邮务员说,“二十文。”“二十块”说“二十文”,总让你觉得好像活在清朝,但是还没完,他的下一句是,“你有碎银吗?”没有,你没有“碎银”,因此他只好打开抽屉,设法把你的五百大钞找开,反倒给了你一堆“碎银”。

    ⑤带着活在清朝的感觉走出邮局,你走向广场,那儿有家屈臣氏,可以买些感冒喉片糖浆。你准备越过一个十字路口,不能不看见十字路口那个小庙,不到一个人高,一公尺宽,矮墩墩地守在交通忙乱的路口。蹲下来才看得见小庙里头端坐着六个披金戴银的神像,香火缭绕不绝。出租车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挤来挤去,庙口的信徒拈香跪拜,一脸虔敬,就在那川流不息的人潮车阵里。矮墩墩的庙却有个气势万里吞云的名字:大海王庙。庙的对联写着:“大德如山高,王恩似海深”。信徒深深拜倒。

    ⑥广场,像一个深谷的底盘,因为四周被高楼密密层层包围。高楼里每一户的面积一定是局促不堪的,但是没有关系,公共的大客厅就在这广场上。你看过鸽子群聚吗?香港仔的广场,停了满满的人 , 几百个老人家,肩并肩坐在一起,像胖胖的鸽子靠在一起取暖。他们不见得彼此认识,很多人就坐在那儿,静默好几个钟头,但是他总算是坐在人群中,看出去满满是人,而且都是和自己一样白发苍苍、体态蹒跚的人。在这里,他可以孤单却不孤独,他既是独处,又是热闹;热闹中独处,仿佛行走深渊之上却有了栏杆扶手。

    ⑦最后一站,是菜市场。先到最里边的裁缝那里,请她修短牛仔裤的裤脚。二十分钟后去取。然后到了肉铺,身上的围裙沾满血汁肉屑的老板看见你便笑了一下,你是他练习国语的对象。第一次来,你说,要“蹄膀”,他看你一眼,说,“台湾来的?”

    ⑧“怎么知道?”

    ⑨他有点得意:“大陆来的,说肘子。广东人说猪手。只有台湾人说蹄膀。”

    ⑩嗄?真有观察力,你想,然后问他:“怎么说猪手?你们认为那是他的‘手’啊?你们认为猪和人一样有两只手,两只脚,而不是四只脚啊?”

    ⑪他挑了一只“猪手”,然后用一管蓝火,快速喷烧掉猪皮上的毛,发出滋滋的声音,微微的焦味。

    ⑫花铺的女老板不在,一个脑后梳着发髻的阿婆看着店。水桶边有一堆水仙球根,每一团球根都很大,包蓄着很多根。“一球二十五文,”阿婆说。我挑了四个,阿婆却又要我放下,咕噜咕噜说了一大串,听不懂;对面卖活鸡的阿婆过来帮忙翻译,用听起来简直就是广东话的国语说,“阿婆说,她不太有把握你这四个是不是最好的根,所以她想到对街去把老板找回来,要老板挑最好的给你。”

    ⑬阿婆老态龙钟地走了,剩下我守着这花铺。对面鸡笼子里的鸡,不停闪动翅膀,时不时还“喔喔喔”啼叫,用最庄严、最专业的声音宣告晨光来临,像童话世界里的声音,但是一个客人指了它一下,阿婆提起它的脚,一刀下去,它就蔫了。

(1)、文章以“我村”为题,请写出其含义。

(2)、分析文中划线“一堆‘碎银’”、“停了满满的人”的妙处。

(3)、赏析第⑥段划线句。

(4)、文章的叙述人称有何特点,试作简析。

(5)、你如何理解文章最后一节,请作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捅马蜂窝

冯骥才

    爷爷的后院很小,它除去堆放杂物,很少人去,里边的花木从不修剪,快长疯了;枝叶纠缠,阴影深浓,却是鸟儿、蝶儿、虫儿们生存和嬉戏的一片乐土,也是我儿时的乐园。我喜欢从那爬满青苔的湿漉漉的大树干上,取下一只又轻又薄的蝉衣,从土里挖出筷子粗肥大的蚯蚓,把团团飞舞的小蠓虫赶到蜘蛛网上去。那沉甸甸压弯枝条的海棠果,个个都比市场买来的大。这里,最壮观的要数爷爷窗檐下的马蜂窝了,好像倒垂的一只大莲蓬,无数金黄色的马蜂爬进爬出,飞来飞去,不知忙些什么,总有百十只之多,以致爷爷不敢开窗子,怕它们中间哪个冒失鬼一头闯进屋来。

    “真该死,屋子连透透气儿也不能,哪天请人来把这马蜂窝捅下来!”奶奶总为这个马蜂窝生气。

    “不行,要蜇死人的!”爷爷说。

    “怎么不行?头上蒙块布,拿竹竿一捅就下来。”奶奶反驳道。

    “捅不得,捅不得。”爷爷连连摇手。

    我站在一旁,心里却涌出捅马蜂窝的强烈欲望。那多有趣!当我被这个淘气的欲望鼓动得难以抑制时,就找来妹妹,趁着爷爷午睡的当儿,悄悄溜到从走廊通往后院的小门口。我脱下褂子蒙住头顶,用扣上衣扣儿的前襟遮盖住脸,只露一双眼。又把两根竹竿接绑起来,作为捣毁马蜂窝的武器。我和妹妹约定好,她躲在门里,把住关口,待我捅下马蜂窝,赶紧开门放我进来,然后把门关住。

    妹妹躲在门缝后边,眼瞧我这非凡而冒险的行动。我开始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好奇战胜了胆怯。当我的竿头触到蜂窝的一刹那,好像听到爷爷在屋内呼叫,但我已经顾不得别的,一些受惊的马蜂轰地飞起来,我赶紧用竿头顶住蜂窝使劲地摇撼两下,只听”嗵”一声,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掉下来,跟着一团黄色的飞虫腾空而起,我扔掉竿子往小门那边跑,谁料到妹妹害怕,把门在里边插上,跑了,将我关在门外。我一回头,只见一只马蜂径直而凶猛地朝我扑来,好像一架燃料耗尽、孤注一掷的战斗机。这复仇者不顾一切而拼死的气势使我惊呆了。我抬手想挡住脸,只觉眉心像被针扎似的强烈地一疼——挨蜇了!我捂着脸大叫。不知道谁开门把我拖到屋里。

    当夜,我发了高烧。眉心处肿起一个枣大的疙瘩,自己都能用眼瞧见。家里人轮番用醋、酒、黄酱、万金油和凉手巾处理,也没能使我那肿疮迅速消下来。转天请来医生,打针吃药,七八天后才渐渐痊愈。这一下可不轻呢!我生病也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以致消肿后的几天里不敢到那通向后院的小走廊上去,生怕那些马蜂还在小门口等着我。

    过了些天,惊恐稍定,我去爷爷的屋子,他不在,隔窗看见他站在当院里,摆手招呼我去,我大着胆子去了,爷爷手指窗根处叫我看,原来是我捅掉的那个蜂窝,却一只马蜂也不见了,好像一只丢弃的干枯的大莲蓬头。爷爷又指了指我的脚下,一只马蜂!我惊吓得差点叫起来,慌忙跳开。

    “怕什么,它早死了!”爷爷说。

    仔细瞧,噢,原来是死的。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几只黑蚂蚁在它身上爬来爬去。爷爷说:“这就是蜇你那只马蜂。马蜂就是这样,你不惹它,它不蜇你。它要是蜇了你,自己也就死了。”

    “那它干嘛还要蜇我呢——它不就完了吗?”

    “你毁了它的家,它当然不肯饶你。它要拼命的。”爷爷说。

    我听了心里暗暗吃惊。一只小虫竟有这样的激情和勇气。低头再瞧瞧那只马蜂,微风吹着它,轻轻颤动,好似活了一般。我不禁想起那天它朝我猛扑过来时那副视死如归的架式;与毁坏它们生活的人拼死一搏,真像一个英雄……我面对这壮烈牺牲的小飞虫的尸体,似乎有种罪孽感沉重地压在我心上。

    那一窝马蜂呢,无家可归的一群马蜂呢,它们还会不会回来重建家园?我甚至想用胶水把那只空空的蜂窝粘上去。

    这一年,我经常站在爷爷的后院里,却始终没有等来一只马蜂。

    转年开春,有两只马蜂飞到爷爷的窗檐下,落到被晒暖的木窗框上,然后还在过去的旧窝的残迹上爬了一阵子,跟着飞去而不再来。空空又是一年。

    第三年,风和日丽之时,爷爷忽叫我抬头看,隔着窗玻璃看见窗檐下几只赤黄色的马蜂忙来忙去。在这中间,我忽然看到,一个小巧的、银灰色的蜂窝已经筑成了。

    于是,我和爷爷面对面开颜而笑,笑得十分舒心。我不由得暗暗告诉自己:再不做一件伤害旁人的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题目。

最佳配偶

斯蒂芬·麦克勒【美】

    我走进办公室,跟笑容满面的布列乔先生握了握手。跟我相比,他衣着十分讲究。他手里在翻弄着一沓纸,就像在翻弄着一沓煎饼。“我相信,你一定会对她十分满意。”他说,“她可是我们用求同计算机,从符合推选条件的一亿一千多万美国妇女中挑选出来的。我们按种族、宗教、人种、生活地区,对这些妇女进行了分类……”

    “好,来啦……”他说着,像魔术师那样“砰”的一声把通向隔壁房间的门忽地打开。本来我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这时就更手足无措了。

    说真的,她长得很标致。真的,漂亮极了!

    “沃克先生,这是蒙大拿州拉芬湖的邓菲尔德小姐,这是纽约的弗兰克林·沃克先生。”

    “就叫我弗兰克好了。”我唯唯诺诺,显得有点紧张。她确实太美了!您不妨想象一下。

    布列乔刚走开,我们就聊了起来。

    “您好!我,我,我对计算机为我选中的您,感到十分称心。”我竭力想把语调放温和些。也许,把她称为计算机选中的人,她一定不高兴。“我是说,我对结果感到满意。”

    她莞尔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

    “谢谢您,我也是。”她腼腆地说。

    “我,31岁。”我唐突地冲口而出。

    “我知道,这些全都记在卡片上。”

    这场谈话似平就要这样结束了。卡片上什么都介绍得清清楚楚,所以确实没什么好谈了。

    “今后打算要孩子吗?”她先找了个话题。

    “当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正合我的意,这记录在卡片上的未来计划一栏,喏,就在那儿。”她指点着说。

    我这才注意到我手中那一沓文件似的东西,第一页上贴着一张国际商用机械公司的计算机卡片,卡片上印有关于邓菲尔德小姐的重要数据。显然,她手中的那一沓“文件”是关于我的……于是,我们各自审视着自己手中的“文件”。

    “文件”里说,她喜欢古典音乐(记录在兴趣爱好与生活习惯栏)。“您喜欢古典音乐?”

    “对,比任何东西都喜欢,另外,我还收藏着弗兰基·拉尼歌曲的全部录音。”

    “这倒是红极一时的歌唱家。”我赞许地附和道。

    我俩的目光继续在字里行间浏览着。我注意到,她爱好看书、看球赛、睡觉时爱把窗户关上、养狗、养猫、养金鱼、爱吃用意大利香肠做的三明治、将来要送孩子上私立学校、住在郊外、参观美术展览馆……

    她抬起了头:“我们所有的爱好都很一致。”

    “毫无两样。”我加上一句。

    我又读了标题为《心理状况》的记录:她生性羞怯,不爱争论,属于贤妻良母型。

    “我很高兴,您既不抽烟又不饮酒。”她满意地说。

    “是的,我与烟酒无缘,只偶尔喝点啤酒。”

    “栏目里没有提到啊。”

    “哦,也许没写上,这是我的疏忽。”我希望她不会放在心上。

    我们终于各自看完了手里的“文件”。最后她说:“我们俩非常相像。”

    我和爱丽丝结婚整整9年了,已经有3个孩子,两男一女。我们住在郊外,听着古典音乐和弗兰基·拉  尼的录音。我俩最后一次争吵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早被我忘得一干二净。在每一件事上,我俩几乎都能步调一致。她是一个贤妻,我也可以算是个好丈夫。我们的婚姻真是完美无缺。

    眼下,我却盘算着下个月就去离婚。这种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玉碗金莲

厉周吉

    俗话说“有钱难买金镶玉”。纯手工金镶玉制作工艺精细复杂,以前会这种技艺的多在宫中,乾隆皇帝甚至规定金镶玉为宫中独有。清代末期,皇族没落,金镶玉技艺也近乎失传。

    莒东冯家是一金镶玉制作世家,其技艺世代相传,至今已有200多年。

    据说,冯家祖上曾在宫内制作金镶玉,离开皇宫后,一直淡泊名利,低调处世,技艺虽世代相传,却鲜为人知。

    至冯淳这一代,制作技艺已炉火纯青,但对他来说,制作金镶玉只能算业余爱好,在世人眼里,他就是从土里刨食的地道农民。

    冯淳制作金镶玉很用心,作品多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当地很多名流都渴望拥有冯淳制作的金镶玉,无奈他的作品甚少,再加上其为人怪异,多数人难以如愿以偿。冯淳这样,世人多有微词,然而他照旧我行我素。

    莒地历史悠久,民间多有老物件流传。这日,好友老孙拿来一只玉碗,这碗做工精细,造型古雅,美中不足的是里面有两处碰伤,碗口处有一半指甲盖大小的破损,下面连着一道差点到达碗底的裂纹。

    冯淳拿到玉碗后先是感慨一番,然后慢慢斟酌镶嵌方案。冯淳知道,修好了,玉碗的价值甚至会超过从前,修不好,这碗就彻底毁掉。因为自己对这种玉的硬度把握不准,在开槽与嵌入金丝等环节都可能把玉碗弄坏。

    为了修复玉碗,冯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前十多天他一直在把玩琢磨,中间十多天又在思考所用图案,最后十几天,他一直在仔细镶嵌、处理。

    当老孙再次见到玉碗后,顿时惊呆了,碗里有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鱼,从碗侧生出一朵莲花,花朵含苞欲放,正好盖住了玉碗的破损之处。因做工精细,图案生动逼真,一般人难以看出这碗曾是件残品。

    一年后,冯淳突然接到了获奖通知,他这才知道“玉碗金莲”获得了市民间艺术大赛手艺类唯一的一等奖。这时他才想起来,此前老孙和儿子都曾劝其报名参加评选,他拒绝了。拿这件作品报名是老孙和儿子一起商定的。

    冯淳获奖后声名鹊起,前来求他镶嵌玉器的人与日俱增,有些人甚至故意把玉器弄坏了来找他修补。

    冯淳哪有这么多的精力,他只能拒绝。越拒绝,人家越求他。至于求他的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有天天呆在他家门口企图让其感动的,有从他的家人身上做工作以求曲线救国的,有财大气粗表示要多少钱随便的……当然,也有不少人打算买冯淳已经制好的物品,可是除了一些小物件,上档次的大作品,他一件都不舍得卖。

    这日邻居笑问冯淳,面对发财机会,他何以能如此淡定。冯淳淡淡地说:“制作金镶玉,玩的是金玉,最大的忌讳就是掉进钱眼里。那样,就不是人玩金玉,而是人被金玉玩了!”

    其后,几件难事让老冯一筹莫展。一是近30岁的儿子因为没在城里买房而一直没找到媳妇,二是岳父因冠心病住院自己却没钱帮助治疗,三是村里就要进行旧村改造,冯淳家至少需要投入20万元才能购入改造后的楼房……

    因为一直拒绝沾染铜臭,冯淳家有限的收入只能维持日常生计,几乎没有盈余。面对困境,冯淳颇感迷茫。

    有无数人找老孙求购“玉碗金莲”,老孙一开始坚决拒绝,最后还是悄悄卖掉了,据说卖了30多万元。后来冯淳才知道玉碗是老孙花2000元从古玩市场上淘来的。要不是经过镶嵌,2000元怕已经是最高价位了。冯淳心里颇感不平。

    这年下半年,冯淳一直深居简出。有一个多月时间,干脆闭门谢客,即便与家人也很少交流,多数时间独自呆在制作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天,冯淳突然向家人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那就是筹钱在县城繁华地段开一家金店,经营金玉制品,并同时承揽定制各种金镶玉。

    “冯家金店”开业之际,前来祝贺者络绎不绝。老孙带来一个神秘的礼盒,冯淳打开后顿时惊呆。

    “你不是早把这宝贝出手了吗?”冯淳惊问。

    “是有无数人打算买,可我能卖吗?即便卖,那也得你卖呀!买这碗时,我就打算送给你!至于以前为什么故意说卖掉了,那可得靠你自己琢磨!”说这话时,老孙笑得高深莫测。

    冯淳定定地看了老孙好一会后脸色大变,继而朝老孙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老孙也急忙作揖回礼。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偷食

    地瓜面煎饼我们叫它黑煎饼,玉米面煎饼我们叫它黄煎饼。

    我和张里是吃黑煎饼长大的。

    黑煎饼烧胃,胀肚子,大便黑,解大便困难。黄煎饼就不同,它有让人眩晕的黄色和香味儿,而且大便顺畅呈黄色。张里他爷经常吃黄煎饼。用张里他娘的话说,你爷干活儿最累,所以吃黄煎饼。张里和他6个姐姐,都吃黑煎饼。我永远记得张里他爷举着黄煎饼的样子,黄煎饼在张里他爷的黑手里攥着,攥得我的心生生地疼。我只能干咽唾液。那天,我咽下两个黑煎饼,去叫张里上学。张里从他家的粪篓里掏出一个黄煎饼,掖在怀里,拉着我飞跑进村南的小树林。张里对我说:“我偷的,咱俩分着吃了,千万别说,说了俺爷能敲死我。张开手接着,别掉了。”我大张着两只小手,张里小心翼翼地撕开,把大一点儿的一块递给我。我双手捧着大半个煎饼,兴奋得发晕。吃下第一口,我浑身战栗。尽管那半张煎饼上还粘着几点黑黑的猪粪。

    那是我和张里童年的事。说着说着就长大了。

    张里是属于绝顶聪明的那种,用村里人的话说,家里最小的一个,是他爷他娘积攒力量要来的,所以最聪明。事实证明,这话有点儿道理,我们初中3年,张里一边玩儿一边学,没费什么力气就读了中专,上的是省城的银行学校。你想想,上世纪80年代后期,农村能到省城读中专的有几个?而且学的是数钱的专业,参加工作后天天对着钱。村里的老少爷们想到这一层,眼球里都像铺了一层青苔,绿莹莹的。我笨一些,只能复读了一年,然后上了高中,等到我费尽力气考上专科师范,到乡镇初中教书时,张里已经是我们那个市的银行里管着往外发钱的科长了。张里给我打电话,说黄煎饼天天吃,但是很小,四四方方的,小巧玲珑的,什么时候你来,我请你。我就笑,然后心就不听话地乱跳。

    据说局长们、县长们都盯着张里的钱,苦于没门路。但我对于我和张里的关系,闭口不谈,熟悉的人问起来,我只是说已跟他无往来,他们都信。因为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师,尽管他们都说我有沉鱼落雁之貌。就是让那个色眯眯的校长扣了奖金,压迫着教两个年级12个班的课,我也没有找张里帮忙。

    在我结婚那年,我见到了张里,是在张里组织的初中同学会上。在这之前,我几次梦到过他,他的高大魁梧和他的递给我黄煎饼的修长手指。那一次,是在市里最好的一家酒店,我去的时候,张里正在和一个小姑娘说笑。她不是我们的初中同学,但比我们的初中女同学要漂亮得多,包括我。我注意到张里修长的手指,正夸张地搭在小姑娘的肩上。张里看到我的时候,眼睛绿了一下,过来就抱住了我。当我在他怀里战栗时,我听到张里说了一句话:“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就跟了我吧。” 我迅速逃出他的怀抱,虽然我曾经渴望过。我笑着说:“张里,你太白了,我不喜欢白皮肤的男人。”然后我对着他哈哈大笑。其实,一个好女孩是不应该那样笑的。

    酒宴的始终,我一直听到张里高亢的声音。他的声音过于夸张,修长的五指张牙舞爪。他对我们的男同学们说:“放心玩乐,有你想不到的快乐。”那一刻,我正举着一块黄煎饼,就是张里说的那种,四四方方,小巧玲珑,有着让人眩晕的黄色。听到这话,我差一点儿吐了,好像十几年前那块煎饼上的猪粪才开始散发臭味。当看到张里歪歪扭扭往楼上走的时候,我彻底改变了主意。那次聚会回来,仅半年时间,我就和一个同事结婚了。

    我是经常回老家的。回去就有人说我,还有张里。说张里的时候,全村的人就一个表情——馋,就像当年我在张里家里眼馋他爷的黄煎饼一样。我就强装笑脸,历数自己的学生,还有自己的一大摞证书。张里他爷已经不在了,那个全村第一个吃黄煎饼也是吃黄煎饼最多的人,在张里飞黄腾达的时候溘然而逝。在村里我也见过一次张里,他因臃肿而不再魁梧,修长的五指变得粗而白,那时他已经是副行长了。看到他艰难地把自己塞进小车时,我的心不再有以前的疼痛。这真的很奇怪。村里的老人们说:“你看张里多出息,又白又胖。”我就说:“是啊是啊,多少年才出一个张里啊。”

    后来再回去,就没人跟我说张里了。“张里给逮住了。”这是张里他娘跟我说的。我经常去看她。那个慈眉善目、养育了6个女儿1个儿子的老人,抓住我的手对我  说:“妮子,你替我去看看张里吧,我走不动了。”她坐在夕阳里自言自语:“张里那么听话,他怎么会拿公家的钱呢?他媳妇儿来闹腾我,说张里还养着二奶,我都听不懂。他是不是让城里的女人给祸害了?妮子,张里到底咋了?”

    隔着一张厚玻璃,我见到了张里。我带去一摞黄煎饼,是张里他娘给的。她说,张里都当上官了,还是喜欢吃她摊的黄煎饼。张里看到黄煎饼,竟然笑了一下,是黄煎饼再一次让我的心疼起来。张里对我说:“我还配吃黄煎饼吗?”他脸上的肉太厚了,其实根本看不出他在笑。

    走出那扇大铁门,我才想起给他买的那盒烟——中华牌的。那次聚会后,我知道他喜欢抽这种烟,但我不知道它贵得这么离谱。

    我回去时,张里还没回监号,我看到他正把一块黄煎饼往嘴里摁。

    那一刻,张里像极了一个偷食的孩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我的犹太邻居

李明晏

    我们这栋公寓大楼的居民,虽是各扫门前雪,相互不来往,但每当在楼道里或是院子里相遇时,彼此却是笑脸相迎,热情哈罗。惟有三单元的犹太老人费佛伯格与众不同。和他碰面时,若不先展露国际语言微笑,不主动哈罗,他会如同影子一般,无声地从身边摇晃而过。倘若主动和他打招呼,他的一声哈罗,也是颇为艰难地从翕动的嘴唇里飘出来。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套中人”竟会有一天登门造访。

    “哈罗,史蒂文!可以进来吗?”

    “当然,请进,费佛伯格先生!”我从僵硬的状态清醒过来,热情地将犹太老人迎进屋。

    “费佛伯格先生,喝茶还是咖啡?”

    “不必客气,史蒂文。我今天在录影公司租了《辛德勒的名单》录像带,可偏偏不巧,我的录像机有了毛病。如果方便,我想请你共同欣赏。有兴趣吗,史蒂文?”

    这部风靡了世界影坛,囊括了十多项国际大奖的影片,我不但看过,还托朋友复制了一套,可难得这位孤独的老人亲自登门,何况,他还是个犹太人。

    当悲壮的音乐响起来时,随着荧光屏上的第一个画面,费佛伯格全身便抖动起来,跟着他那浑浊的眼泪从眸子里流了出来,流过苍老的面颊,滴入浓厚的胡须。①渐渐地,随着剧情的发展,他失声断气地抽泣,仿佛要把整个犹太民族遭受的苦难全部倾吐出来。而我,不知是又一次被斯皮尔柏格的艺术魅力震撼,还是被身旁这位犹太老人心裂肠断的哭泣所感染,尖锐的隐痛撕裂我的五脏六腑,泪水如泉水般流溢出来。

    当我们从血淋淋的画面回到现实中来时,费佛伯格脸孔僵硬,似乎涂满了石膏。当他拿着录像带向门口走去时,猛然间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史蒂文,不好意思,我租这盘带用了两元钱,咱们一人一半,你应付给我一元钱。” 我呆呆地望着那张泪痕斑斑的老脸,险些失声惊讶地叫起来。待我清醒过来时,急忙找出钱夹。偏偏不巧,只有一枚两元钱的硬币。

    “没关系,我先欠你一元。”老人以敏捷的速度,从我手中拿走两元钱。

    我直瞪瞪地望着他在门口外消失,连一句拜拜都说不出来。

    大约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悦耳的铃声似乎向我传递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息,预告犹太老人的再度登场。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通过门镜向外窥望。

    果然是他,费佛伯格先生!

    我屏住呼吸,悄悄躲进卧室,任凭门铃响个不停。

    当日下午,我和几个文友去海滩露营,三天后返家。在院子里我遇见了费佛伯格先生。他急忙走到我跟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史蒂文,不好意思,这三天我天天按你的门铃,还好,一元钱没利息可算。若是大数目,我还得付你利息。”说罢,塞给我钱,蹒跚而去。

    我正望着手中的一元钱,伫立在灿灿的阳光中。

    “哈罗,史蒂文!”是九号南斯拉夫女人玛丽娅的声音。

    她那幽深的灰色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我手中的一块钱,涂满唇膏的嘴唇,冲着犹太老人的背影,挤出了一个鄙夷的笑容:“史蒂文,那个老葛朗台是不是借口自己家中的录像机出了毛病,用你的录像机共同欣赏《辛德勒的名单》,然后拍拍屁股,叫你付一元赞助费?”

    我惊讶得喃喃说不出话来。

    大约一星期后,我应几个文友之邀,去唐人街饮茶,交流爬格子的甘苦。走出中央火车站,我看见人群中的费佛伯格。他手提大包裹,步履显得十分艰难。

    我如同一个好事的女人,悄悄地尾随他来到了中央火车站附近的公园。不料,出现在我眼前的竟是一幅动人的画面。

    “你们好,我的小天使,我的救命恩人!”犹太老人一面说,一面从包裹里取出各种食品,撕成一块块,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鸽子群抛去。

    不知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呼唤,我慢慢向犹太老人走去。

    “吃吧!吃吧!……”犹太老人望着鸽子,喃喃自语。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青灰的面颊流了下来。

    “鸽子是我的救命恩人。”犹太老人望着美丽的晴空,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被冷落在一旁的我讲起了他的故事。

    在二战期间的波兰,全家七口只有他和父亲逃出了德国法西斯的虎口,躲在树林里。一天,父亲外出寻食,再也没有回来。小小年纪的他,在饥饿的煎熬中奄奄一息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美丽的鸽子。强烈的求生欲望顿时焕发了他的生命力。他将鸽子抓到手,咬破了鸽子的脖子。那热乎乎的鲜血,血腥的嫩肉,将他从死亡线上救了出来。

    一只美丽的鸽子飞到犹太老人的脚下,老人深情地望着它,一滴眼泪在苍老的面颊滚动,在阳光下闪着光。②

(选文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失忆

余显斌

    娘由于小脑萎缩,记忆力就开始一天天衰退,以至于现在,几乎忘记了一切。他自己又在外面忙着生意,整天不是塞北,就是江南的,到处奔波。照顾娘的任务,就落在老婆肩上。

    老婆待娘,就如对待他们的孩子一样。老婆经常对他开玩笑:“我啊,带着两个小孩。”可是,就这,老婆仍背着个不孝的名声。

    随着娘失忆越来越厉害,有个毛病竟慢慢凸显出来,每次吃饭的时候,如果发现饭桌上有小黄鱼,娘就一定会悄悄拿了,装进自己的衣兜。因此,大家都背后纷纷议论老婆:“家里那样富有,咋就舍不得给老人吃?”

    老婆为此,很是委屈,对他道:“你劝劝娘吧。”他长叹一声,他劝得还少吗?每一次,他一劝,娘就如小学生一样,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让他看着心疼。过后,娘仍藏小黄鱼。

    他不想再这样,再这样,对自己的心是一种伤害,让老婆背着恰逆的名声也不公平。他坐下来喝着茶,仔细想着办法,随后眼睛一亮,笑了

    几天后,他回到家,提着些小黄鱼。娘蹒跚着迎出来,一见小黄鱼,眼睛就亮了。他对娘笑着说:“娘,给您做油炸小黄鱼,好不好?”娘笑着说好。娘说话的时候,口水流了下来。他忙拿出纸中,给娘擦了。

    老婆也出来了,笑着对娘说:“瞧您儿子多孝敬。”娘满意地点着头。那一刻,娘的脸上铺满阳光。

    小黄鱼炸好了,拿上桌子。老婆做得一手好茶饭。老婆做的油炸小黄鱼,更绝,表面金黄焦脆,泛着一种油亮的颜色。筷子一拨,里面的肉白嫩嫩的,进嘴就化。老婆说:“娘牙不好。”说着,拿了一只小黄鱼,将里面的鱼刺一根根拔了,将鱼肉放在娘面前的碟子里道:“娘,您吃。”

    娘点着头,用筷子央着。这时,他们都转过眼,望着别处,当然,眼角仍然悄悄睄着娘。娘望望他们,见没注意自己,果然伸出手,悄悄拿起一个小黄鱼,准备收藏起来。

    他和老婆已经商量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忙回过头,望着娘的手。娘尴尬一笑,手停在空中。

    他埋怨着道:“娘,您咋又这样啊?”娘低着头,如犯错的小学生一样,轻声道:“娘以后不了。”老婆如对孩子一样问道:“娘,您是想留着吃吗?”娘摇着头。他猜测道:“娘,您……是留给我吃的?”娘仍摇着头。许久,她说:“你吃的好着呢,我放心。”

    他和老婆对望一眼,老婆再次轻声问:“那……您这样是干啥啊?”娘过了许久,轻声道:“给春生留着。他走时说了,娘,给我留着小黄鱼,我回来吃好不。”

    老婆不知娘说的什么,回过头,疑惑地望着他。这一刻,他热泪盈眶,难以自已,一件童年往事,倏地凸显眼前: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背着书包,看着娘手里提着的小黄鱼,嘎嘎乐着说:“娘,给我留着小黄鱼,我回来吃好不?”小男孩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被一场洪水冲走。那个名叫春生的小男孩,是他的弟弟,比他小一岁。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那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有那嘎嘎的笑声,早已在他忙碌的记忆里失去,甚至全然没了影子。

    对于这件事,这个人,他已几乎失忆。可是,在一个已经失忆的老人脑中,那双眼睛,那个稚嫩的声音,还有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从未消失。

    老婆听后,也泪流满面,对他说:“让娘藏吧,别人要说不孝顺,就让说去吧。”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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