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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湖南省醴陵市第一中学2017年高三语文仿真模拟考试(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玉碗金莲

厉周吉

    俗话说“有钱难买金镶玉”。纯手工金镶玉制作工艺精细复杂,以前会这种技艺的多在宫中,乾隆皇帝甚至规定金镶玉为宫中独有。清代末期,皇族没落,金镶玉技艺也近乎失传。

    莒东冯家是一金镶玉制作世家,其技艺世代相传,至今已有200多年。

    据说,冯家祖上曾在宫内制作金镶玉,离开皇宫后,一直淡泊名利,低调处世,技艺虽世代相传,却鲜为人知。

    至冯淳这一代,制作技艺已炉火纯青,但对他来说,制作金镶玉只能算业余爱好,在世人眼里,他就是从土里刨食的地道农民。

    冯淳制作金镶玉很用心,作品多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当地很多名流都渴望拥有冯淳制作的金镶玉,无奈他的作品甚少,再加上其为人怪异,多数人难以如愿以偿。冯淳这样,世人多有微词,然而他照旧我行我素。

    莒地历史悠久,民间多有老物件流传。这日,好友老孙拿来一只玉碗,这碗做工精细,造型古雅,美中不足的是里面有两处碰伤,碗口处有一半指甲盖大小的破损,下面连着一道差点到达碗底的裂纹。

    冯淳拿到玉碗后先是感慨一番,然后慢慢斟酌镶嵌方案。冯淳知道,修好了,玉碗的价值甚至会超过从前,修不好,这碗就彻底毁掉。因为自己对这种玉的硬度把握不准,在开槽与嵌入金丝等环节都可能把玉碗弄坏。

    为了修复玉碗,冯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前十多天他一直在把玩琢磨,中间十多天又在思考所用图案,最后十几天,他一直在仔细镶嵌、处理。

    当老孙再次见到玉碗后,顿时惊呆了,碗里有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鱼,从碗侧生出一朵莲花,花朵含苞欲放,正好盖住了玉碗的破损之处。因做工精细,图案生动逼真,一般人难以看出这碗曾是件残品。

    一年后,冯淳突然接到了获奖通知,他这才知道“玉碗金莲”获得了市民间艺术大赛手艺类唯一的一等奖。这时他才想起来,此前老孙和儿子都曾劝其报名参加评选,他拒绝了。拿这件作品报名是老孙和儿子一起商定的。

    冯淳获奖后声名鹊起,前来求他镶嵌玉器的人与日俱增,有些人甚至故意把玉器弄坏了来找他修补。

    冯淳哪有这么多的精力,他只能拒绝。越拒绝,人家越求他。至于求他的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有天天呆在他家门口企图让其感动的,有从他的家人身上做工作以求曲线救国的,有财大气粗表示要多少钱随便的……当然,也有不少人打算买冯淳已经制好的物品,可是除了一些小物件,上档次的大作品,他一件都不舍得卖。

    这日邻居笑问冯淳,面对发财机会,他何以能如此淡定。冯淳淡淡地说:“制作金镶玉,玩的是金玉,最大的忌讳就是掉进钱眼里。那样,就不是人玩金玉,而是人被金玉玩了!”

    其后,几件难事让老冯一筹莫展。一是近30岁的儿子因为没在城里买房而一直没找到媳妇,二是岳父因冠心病住院自己却没钱帮助治疗,三是村里就要进行旧村改造,冯淳家至少需要投入20万元才能购入改造后的楼房……

    因为一直拒绝沾染铜臭,冯淳家有限的收入只能维持日常生计,几乎没有盈余。面对困境,冯淳颇感迷茫。

    有无数人找老孙求购“玉碗金莲”,老孙一开始坚决拒绝,最后还是悄悄卖掉了,据说卖了30多万元。后来冯淳才知道玉碗是老孙花2000元从古玩市场上淘来的。要不是经过镶嵌,2000元怕已经是最高价位了。冯淳心里颇感不平。

    这年下半年,冯淳一直深居简出。有一个多月时间,干脆闭门谢客,即便与家人也很少交流,多数时间独自呆在制作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天,冯淳突然向家人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那就是筹钱在县城繁华地段开一家金店,经营金玉制品,并同时承揽定制各种金镶玉。

    “冯家金店”开业之际,前来祝贺者络绎不绝。老孙带来一个神秘的礼盒,冯淳打开后顿时惊呆。

    “你不是早把这宝贝出手了吗?”冯淳惊问。

    “是有无数人打算买,可我能卖吗?即便卖,那也得你卖呀!买这碗时,我就打算送给你!至于以前为什么故意说卖掉了,那可得靠你自己琢磨!”说这话时,老孙笑得高深莫测。

    冯淳定定地看了老孙好一会后脸色大变,继而朝老孙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老孙也急忙作揖回礼。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简要介绍了金镶玉近乎失传的现状,既凸显了这门技艺的珍贵,也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为下文埋下伏笔。 B、冯淳身怀绝技,却只当做业余爱好,世人也把他看做普通农民,体现出主人公为人低调,也暗含着对漠视传统手艺这一社会现状的批判。 C、作者运用动作、神态、心理描写相结合的手法,从不同角度描述了玉碗的修复过程,让读者领略到民间工艺独特的艺术魅力。 D、小说以玉碗金莲为线索展开叙事,反映了民间手艺传承人的现实困境,又展现了社会转型过程中价值观的冲突与融合,引人深思。
(2)、老孙这个人物在小说中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冯淳原本只是把金镶玉手艺作为业余爱好,后来还是决定开店营业,你是否认同他的这个决定?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观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这篇小说,完成下列各题。

项链

符浩勇

    清晨,李梅照例五点四十分就到了瑞海苑小区。这时候业主们都还在酣睡着,小区显得很安静。她是小区的清洁工,朦胧的路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孤单而寂寞。丈夫去世了,女儿上大学全靠她,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把H区绿化带打扫得干干净净。

    瑞海苑是这座城市的高档小区,是白领集中居住的地方。在一条两边开满杜鹃花的甬道上,李梅仔细捡着晚上掉落的叶子,她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区不应该有一点垃圾。突然,地上一样东西让她的心抖了一下——那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还有一个海蓝色心形链坠!

    “这是谁掉的呢?”她看四下没有一个人影,便将项链捡起,揣进衣服口袋里。

八点前,李梅早晨的工作结束了,周末睡懒觉的业主们还未起床,她便回到家,打算晌午再去小区寻找项链的主人。

    吃过早饭,她快要出门的时候,一种本能的欲望像调皮的孩子一样从心里蹿了出来!她试图让那调皮的孩子规矩一点,可没用。于是,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那条项链。

    她其实很妩媚,只是,她的秀气被埋没了。那条项链使她心潮起伏,穿衣镜前,她红着脸将项链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她顿时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佳韵迷人:白皙的脖子,光闪闪的项链,海蓝色链坠,做工异常精巧,戴上它简直妙不可言……

    她在镜子前沉醉了片刻,终于管住了心里那个调皮的孩子。“我戴过金项链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将项链小心地取下来,放进衣服口袋里。

    瑞海苑小区里,有一个“事务公示栏”,有时也有业主张贴些温馨提示之类的启事。李梅先到那儿,想看看有什么线索。果然公示栏有一则寻物启事:“本人近日在小区丢了一条金项链,欧式工艺,有海蓝色链坠。有捡到送还者,必有重酬!”后面,落款人是H区22楼紫竹座杨女士,还有联系电话。

    李梅敲开紫竹座漂亮的大门,进了那套富丽堂皇的厅堂,拿出那条项链的时候,杨女士一看就惊喜地叫着:“是它!就是它!”她把项链紧紧抓在手里。她很激动地说,这条项链对她来说很重要,那个海蓝色链坠里,有她最难忘的一段感情。杨女士没忘酬谢的承诺,递给李梅一万元!

    李梅连连摇手,她觉得自己仅仅把别人的东西还给别人,这是任何人都会做的,怎么能要别人的钱呢?见她很坚决,杨女士只好收起了钱。

    李梅起身要出门时,杨女士从卧室拿出一条很粗的项链来,说:“大姐,这条项链送给你,你戴上一定很漂亮。”李梅急了,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能要!”杨女士笑了,说:“大姐您别误会!这是条仿冒的,就值三十块钱。”“仿冒的?”“虽是仿冒的,可看上去很漂亮,没人看得出来。”

    李梅想想,有点羞怯地收下了。

    此后,李梅在小区绿化带清扫卫生时,脖子上就戴着那条仿冒的项链。她心里舒坦,觉得自己又散发出妩媚秀气。

    暑假,上大学的女儿回来了,惊喜地发现妈妈脖子上戴着一条漂亮的金项链,说:“妈妈,您真美!”第二天,女儿要和姐妹好友聚会,要借妈妈的项链,她就给女儿讲了项链的来历,最后说:“项链是仿冒的,只值三十块钱。”

    “反正别人看不出来!”女儿高兴地戴上了项链。

    晚上,女儿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对妈妈说:“妈妈您骗人!我去金店找师傅鉴定过,这金项链不是仿冒的,是真的!”

    “真的?”

    “已鉴定了,绝对是真的!”

    李梅终于明白了什么,决定将项链还给人家!

    她在瑞海苑小区当了十二年清洁工,捡到过钥匙、手机、钱包、金戒指,都交到物业管理处,寻找失主,物归原主,她没有将一样东西据为己有!她唯一捡了没还的,是她十八年前在街边一个破旧的垃圾桶边捡的一个被遗弃的女婴。现在,女婴长大了,成了一名漂亮的女大学生。

    她没有迟疑,毅然出门向H区22楼紫竹座走去。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4年第2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了悟禅师

凌鼎年

    自了悟禅师到海天禅寺后,海天禅寺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僧人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法眼方丈怎么会要求了悟禅师住下来,更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容忍了悟的反常行为。

    别的不说,这了悟自在海天禅寺住下后,竟从来没扫过一次地,从来没关过一次门。若轮到他值勤值夜,其他和尚总有些放心不下。

    众僧都不甚喜欢这位新来的了悟禅师。所谓先进庙门三日大,比了悟先进庙门的,自认为比他有资历,也就不把了悟放在眼里,时不时斥责他,骂他是懒和尚。了悟不气不恼,一笑了之。过了几天,众僧突然发现了悟在门口贴了一副对联,上联为“空门岂用关”;下联为“净土何须扫”。

    众僧看得呆了,一时竟无法驳斥了悟的这种奇谈怪论。有人去禀报了法眼方丈。法眼方丈闻听后,微微领首,面露赞许之色。他传下话去:“了悟对禅的理解,已非你辈皮相之见,好好向他学道吧。”

    僧人们都认为法眼方丈在偏护了悟,甚至认为他法眼有私,多少有些不服。法眼方丈终于向众僧们说出了压在心底的一件事:那就是半年前的一个黄昏,他匆匆赶回海天禅寺时,因山雨刚止,河水暴涨,木桥已被冲毁,有一年轻山姑为无法过河正发愁呢。

    法眼方丈见此,考虑再三,他卷起裤管,折一树枝,以树枝当手杖,一面探底,一边趟过了河。法眼方丈想:男女授受不亲,僧人戒色首先要远离女色,自己这样做,既给她做了示范,又不犯寺规,也算尽到普度众生之责了。然而,那位山姑不知是没有领会法眼方丈的暗示,还是胆小,依然站在河对岸干着急。天渐渐暗下来了,一个山姑过不了河,那如何是好?正这时,走来一其貌不扬的和尚,和尚上前向山姑施礼后,就抱着山姑过了河,和尚把山姑放下地后,满脸通红的山姑一脸羞色地向和尚道了谢。和尚说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就一声不响地继续赶路了。

    法眼方丈忍不住上前问:“这位和尚,出家人应不近女色,你怎可抱一个姑娘呢?”那和尚哈哈大笑说:“我早把那姑娘放下了。你怎么反而老放不下呢。”法眼闻之大惭,始悟遇到得道高僧了,就极力邀请了悟禅师到海天禅寺住下。

    这件事对法眼方丈震动很大,他深感了悟禅师道行深厚,有心好好观察,让之熟悉海天禅寺后,再作打算。

    不久,清兵南下,发生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惨烈之事,善男信女逃难的逃难,避灾的避灾,寺庙的香火一下冷落了许多。

    海天禅寺落入清兵之手是早晚的事,胆小的僧人离寺避到了乡下,了悟却天天在大殿念经打坐,仿佛不知大军压境之事。

    一个阴霾之天,清军一位大胡子将军率军士冲进了寺庙,其他僧人全逃了避了,唯了悟禅师依然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念他的经,对大胡子将军的来到熟视无睹,大胡子将军见这和尚竟敢如此蔑视自己,火不打一气来,厉声喝问:“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目无本将军,你知道不知道本将军杀人如刈草一般。

    了悟正眼也没瞧大胡子将军一眼,朗声回答说:“将军你大概还不知道寺庙中也有不惧死的和尚吧,既然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本来大胡子将军想大开杀戒,烧了寺庙,但听了了悟的回答,又从心底里佩服这位和尚的豪气与胆识,遂下令撤退。

    海天禅寺就这样免于了兵灾。

    法眼方丈因此有了把方丈之位传给了悟的念头,了悟闻知后借口自己乃闲云野鹤,执意谢绝了法眼方丈的美意,终于又云游四海去了。临走时,他留下一偶语:“泥佛不渡水,金佛不渡炉,木佛不渡火,真佛内里坐。”遂头也不回地走了。

    法眼方丈与众僧们都默默念着这偈语,各人参悟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藏青色西服

季明

    工地离住处,有很长一段路程,老磨他们需要坐公交车回去。

    傍晚,收工之后,老磨他们满身都是泥灰和臭汗。他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方面是喘息片刻,另一方面呢,老磨他们是在等大傻。

    大傻,真名叫于大厦,喊来喊去,老磨他们就给他起了个绰号:于大傻。大傻跟老磨他们不一样,每次收了工,立即冲洗干净,然后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一套西服,换上,再把脏工作服,裹上塑料袋,塞进那个包里。

    那西服,是藏青色的,大傻来到这个城市打工,刚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就上街买了这套西服。等大傻换洗完毕,大家一块儿往回走。这景象有些独特:一群脏了吧唧的民工队伍里,走着一位身穿干净而笔挺西服的人,很是不协调,同时,也让大傻显得很另类,很不合群。

    回去的时候,正值晚高峰,公交车上异常拥挤,但只要老磨他们一上来,人群立马闪开条道,让他们过去。毕竟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衣服,与泥灰和汗水亲密接触。这个时候,车上绝对没有空座位,但老磨自有办法,他来到一个座位旁,站住,随着车的晃动,身体与坐着的乘客,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在泥灰和汗味的骚扰下,终于,那位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的乘客,忍无可忍,狠狠瞪了老磨一眼,起身离开,老磨赶紧一屁股拍到座位上去。

    这时候,一身西服的大傻,则静静地融合在人群中,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老磨,他最讨厌的,就是老磨这个拙劣的表演。

    节假日不干活时,老磨他们喜欢逛逛街,穿着也很随意,有的干脆就穿着皱巴巴的工作服。大傻则不同,必须换上西服,才出门。这样一来,大傻就很醒目,在一行人中,很有些众星捧月的样子。这令老磨他们非常不舒服,就与大傻拉开了距离。

    一次,老磨斜着眼睛,说,大傻,穷烧个啥哩?瞧把你能的,穿上西服你还是农民工,变不成城里人!

    大傻不服气,说,穿干净点不好吗?农民工就应该是脏兮兮、臭烘烘的形象吗?那是犯贱!

    大傻又说,挤公交时,你看人家那厌烦的目光,我都替你脸红。

    这话,噎得老磨直翻白眼,一愣一愣的。于是,老磨他们就决定,必须收拾一下大傻。

    这天,收了工,冲洗完毕,大傻却发现那个装着西服的包不见了。大傻急了,遍地翻找,可横竖找不到。

    老磨他们坐在地上,喝水抽烟,冷眼看着大傻忙活,偷偷地笑。

    过了许久,满头大汗的大傻,仍然四处寻找那个包。

    老磨喊,大傻,别找了,再不回,天就黑啦。

    又有人喊,大傻,你那西服,长翅膀飞啦。

    大傻不听,依然在工地上跑来跑去,执着地寻找。

    老磨他们说,真是个大傻熊!就撇下大傻,先走了。

    当老磨他们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大傻已躺在了手术台上。在寻找西服时,楼顶一截钢筋倏地掉下来,从大傻的左肩膀插进去,从腰部穿透出来……

    老磨他们怔怔地守在手术室外,彻底傻了。

    过了很久,大傻才被推出来,仍处在昏迷之中。老磨哭了,冲上前去,喊,大傻,不穿那西服,你他娘的能死啊?!

    第二天,老磨他们来到工地,从一堆水泥里,挖出那个装着西服的包。它,已经变成了个水泥疙瘩,半晌,他们都没说话。

    许多天,老磨他们都像丢了魂儿,蔫着脸,闷头干活,那件藏青色的西服,总是在眼前晃动、晃动……

    一个月后,大傻出院了,但需要回家继续休养。那天,老磨他们专程上街,精心挑选,给大傻买了套藏青色的西服,送了过去。

    大傻走后,老磨他们每人也都买了套西服,藏青色的,像大傻一样,收工后,冲洗干净,换上西服,再去挤公交车。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乘客们的目光,很平和,丝毫没有了厌恶、敌意和距离,能同这个城市的人们亲密地挤在一起,坐一程车,这感觉,真不赖!

    于是,老磨就给大傻打电话,他说,于大厦,现在咋样?养好了赶紧回来吧,我们等着你!

(选自《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羊来羊去

阿慧

    ①我的第一次呼吸就有着羊味,羊的记忆里留有我的第一声啼哭。妈生我在羊圈,确切地说,羊圈就在妈的床边。冬夜里,人和羊相互温暖,我在这温暖里势不可挡地来到人世,迎接我的是奶奶。还有,就是那只年轻的山羊。

    ②山羊不再年轻的时候,我常常端着小碗一路撒着面条来到它跟前。这时,已是老羊的它,会缓慢地站起来,会轻柔地叫两声,会把它的大嘴伸进我的小碗里。老羊呼出的热气弄得我双手痒痒,我忍不住想笑。我朝灶房看了看,还是忍住了,我担心我的声音会引出暴躁的奶奶。老羊吃面条时呱唧有声,这往往会勾起我的饥饿,肚子里的鸣叫提醒我,我还在饿着。我努力把小碗从老羊嘴巴下抢出,羊嘴下悬了几棵柔白的面条,滴着汤水晃晃着缩进它的嘴里。老羊只留下一口稀汤给我。我仰着脸喝下,低着头在嘴里抠摸许久,最后抠出一两根白毛在手上,那是老羊的胡须。

    ③我曾一度迷惑,那老羊同我一样是个女的,为什么下巴上挂着爷爷一样的胡子?爷爷在一个冬天来临时,在老羊身边蹲了半个时辰。他摸摸老羊的胡子,又摸摸自己的胡子说,它老了,卖了吧。早上一打开门,浓雾像几只雪白的羊羔骨碌碌滚进屋里。我爷把一条长带紧系在腰间,将一顶白色礼拜帽戴在头上,说,走吧。身后就跟了我和羊。老羊它出门时,回头看了看我们的院子,我也回头,看见人和羊生活过的日子。老羊一走出村子,它的脚步出奇的敏快,牵在我手里的那根麻绳被拉得绷直,我被它拉着疾跑,雾被我们冲开一条灰白的道路。老羊在地头停下,低头嗅着土地的气息,爷爷抚摩着它的头,它伸出舌头舔爷爷粗糙的手,舌头和手在白雾里发出粗糙的声音,我的心开始变得粗糙。

    ④爷爷知道,这是老羊年轻时活跃的地方,羊的记忆就像脚下的麦苗一样年轻。老羊的眼睛里掠过几个矫健雪白的身影,有一个终于成了它孩子的父亲。老羊这样想时,就拉着我趟进麦田,小麦苗的清香迷蒙了我的世界。我听见老羊咀嚼麦苗的声响,我的耳边响着年轻羊们欢腾的声音。

    ⑤接近集市的时候,大雾散了,人和羊脚步在街上显得零乱。阳光把羊照得明亮,老羊嘴角的一抹绿,绿了一个寒冷的冬晨。当爷爷把老羊栓在树桩上时,它开始不停地叫唤。它的每次竭尽全力地挣脱都是徒劳,它开始变得无望和无力,它灰褐色的眼睛朝我投来无助的光芒,我的眼泪滚落出一片凄凉。一个买主向爷爷神秘地伸出指头,俩人悄声嘀咕了一阵,那人付了钱,捏了捏老羊的脊背说,又老又瘦,只配卖皮。那人拉起老羊走时,羊的四只蹄子将土地蹬出四个小坑,又变成两道一丈长的小沟,像地里播种时耧脚划过的迹痕。老羊把那人拖得脸像猴子屁股一样红。老羊的叫声被喧闹的集市淹没,它苍老的胡须在寒风中抖动。

    ⑥我站在羊站过的地方哭泣,我的泪水不断在地上砸落,那两道被羊蹄犁开的土沟,更如两道新鲜的刀口。爷爷和我在城北的路上走着,新买的盖头在我的头上飘飞,飘飞成一朵火红的云彩,冰糖葫芦熔化成满口的甜蜜。羊的叫声凄然响起,我站住四处寻找那声音。有人骑着自行车赶路,车后的大柳条筐里,我家的老羊被捆了四蹄仰面装着,它是老远认出我们的,它的喊叫带着血的颜色,变成一条细碎抖动的声音频率远去。我扔掉那半串糖葫芦,追着那人疯跑,我喊:不卖了,俺不卖了,回来呀!那人像没听见一样竟自走远。

    ⑦当婆婆丁、苣荬菜等野花在田埂上上竞相开放的时候,那只老羊的女儿悄然发育成一只俊俏的小山羊。羊的脸总是一副温和善良的模样,从不见有生气的时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年关岁末

徐建英

    摩托车灯刺破漆黑的村庄小道,留下一路突突的轰鸣声,吱地一声停在一个农家小院前。摩托车刚停稳,“嗵嗵”的脚步声一路从小院里迎出来。小院的铁门“嘎吱”一声在娘手中拉开一条缝,不等何水清发问,娘就帮着他支下车脚垫,后退,又向前一着力,摩托车倏地滑进了小院。

    爹坐在堂屋前叭嗒叭嗒地吸着旱烟,烟和过往一样,一袅一袅地绕着,打着转儿,旋成一道道细细的烟圈。何水清松了口气,爹好这口自家产的老烟叶,烟杆儿是爹的命。瞧这烟雾,节奏还是过往的那几出,看来爹好着呢。

    看到何水清推摩托车进屋,爹连说:好!好!然后磕了磕手中的烟杆灰,食指头小心地伸向烟窝里戳了戳又说:自个儿骑车回,好!

    何水清刚坐下,爹的话头就开始了。他还是习惯地把年头到年尾的事儿倒豆子般叙一遍。末了,爹说:我和你娘就是想你了,想和你唠唠话儿。知道年关来了,你审计局的工作会比平时忙,若不说我病了,兴许你还不见得回吧?

    春种秋收,爹指不上他这独生儿帮上忙。逢年过节,他似做客般匆匆忙忙。想到此,何水清眼一热,眼角开始痒痒的。他忙蹲下身抓了一撮烟丝,殷勤地从爹手上边接过烟杆边说:我一早计划过,忙完这阵就休年假回来好好陪陪你和娘。又掂了掂手中泛黄的新烟杆,问:爹,你换了新烟杆?

    小伍昨儿一早捎来的,烟杆儿说是纯铜的哩……这小伍也真上心,你从小到大的同学论桌儿地数,谁也不及小伍识礼数,懂情义。都当上大主任的人了,还常来咱家帮这帮那的。上次来咱家送冬柴时,瞧见你爹的铜烟杆儿豁了口,特地请五金厂的师傅打的。娘在一旁接过嘴道。

    何水清摸着烟杆沉吟半晌,又默默地对着烟窝一撮一撮地捺烟丝,摁着摁着,烟丝纷纷飞了一地。到何水清醒悟过来时,发现爹在盯着他看,忙不迭地“噗”地一下帮爹点上火,看了看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的娘,又望了望叭嗒叭嗒地默默吸着旱烟的爹,他悄悄地退出了堂屋。

    年终的审查工作刚开始,他就接到了举报,伍思源负责的城市中心花园项目财政资金收支有问题,施工上也有不少的疑点。这中心花园本是政府斥资打造的,是给老百姓提供休闲用的。这几日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派人勘查此事以及怎么样来查这事。娘突然来电话说爹病了。院子里的柴垛高高地码着,足够娘和爹燃上两个冬的。自从他去外地上大学起,在本城上大学的高中同学伍思源就代他照顾着爹和娘,感激的话他在心里说了不下八百次。这次的事,只要他稍稍动点手脚,伍思源就会平安。只是,原本为百姓造福的城市公园,会遭人唾骂。

    而他的心中,从此会多了一处污印。想到此,他倚在柴垛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知几时起,爹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走了过来。

    爹说:唠也唠过了。你工作忙,就不留你,你还是趁黑赶回去吧,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你娘呢,特意备了些辣椒干,都是你爱吃的。这些个辣椒干啊,别看着土里土气的,冬天里佐上菜,吃了热乎,脑子跟着灵醒呢!

    爹动手把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绑在摩托车后座,边捆边自言自语地唠开了:这人啊,明眼看得到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那包着裹着的,谁包准就没人晓得?工作上的事儿,我们也不懂,也帮不上啥忙。这天黑了,路上小心!得空了,记得常回家看看我和你娘。

    何水清轻轻地推过摩托车,车灯又一次刺破漆黑的村庄小道,向城里驶去。

    坎坷的土路上,车身一颤一颤的,屁股被后座的塑料袋一下下戳得生疼。猛记起,他自幼就不爱吃辣椒干,这个,娘怎能就忘了?他赶忙停了车,塑料袋被解开的那一瞬,他怔了——那把崭新的“铜”烟杆就放在辣椒干上,在车灯的照耀下,泛着刺目的金色光芒。

    何水清摸了摸辣椒干,又一次掂了掂手中沉沉的“铜”烟杆儿。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轻轻跨上摩托车。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五张犁

王祥夫

    这种病,怎么说呢,在民间一般都叫疯子,“神经病”是文明一点的说法。五张犁这老头儿,瘦干瘦干的,目光灼灼,两眼有异光,在地里焦灼地走来走去。

    人们先是看到五张犁往园林地里送了三次粪,是谁让他往地里送的粪,连承包那块地的园林工也不知道。一开始,人们以为是园林处要在地里施肥,但别的地里又没有。过了几天,就有人看见五张犁把那些土粪一锹一锹地往地里撒,真是好把式,撒得真匀。撒完土粪,五张犁坐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出神。那张脸很瘦,皮肉很紧,而且,黑,而且,是见棱见角,肩头亦是尖尖的见棱见角,那双手,也是,粗糙而见棱见角。五指总是微张着,有些攥不拢的意思,这是干粗活儿的手。认识的人过来问他在做什么。五张犁没说话,张张嘴,笑笑的,两眼目光灼灼,还是看着远处。问话的人骑着车子走远了。

    这是早春,暖和和的。接下来,下了两场雨,地里就大张旗鼓地绿开了。园林处种下的花卉也抽了叶,这时候,人们又看到了五张犁。他戴着烂草帽,穿着很旧的一件军装,袖子那里有两块补丁,领子那里又是一块,下边是条蓝布裤子,屁股那里是两块补丁,五张犁扛着一把锄,目光灼灼地进到地里就锄开了。他把身子朝前探过去,把锄往出一放,再往回一拉,再往出一放,再往回一拉,在一大片地里锄出了长方形的一块,还是那块别人承包的地,那规规整整被锄过的黑润润的地真好看,显出了把式的水平。锄完了,他坐在那里,两只眼目光灼灼,看着远处。认识的人过来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锄地?地早就不是咱们张沟的了。五张犁目光灼灼地看了那人一眼,张张嘴,笑笑的,还是不说话。神经病!这人说了一句,蹬着车子远去了。五张犁像是没听到,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放在滕盖上的手微张着,合不拢,僵僵的,手上的茧自然是硬,又给锄柄磨得僵亮僵亮的。接下来,人们发现五张犁的脑子多少是有些问题了,他站起身,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又开始锄第二遍,紧接着又锄第三遍,天快黑了,手下的锄是一点点都不乱。

    这个夏天,五张犁在那片地里抓虫,焦灼地忙活这忙活那。那片地的花草要比别的地长得格外好,花是开在绿叶的底子上,齐刷刷的好看。人们还是奇怪,这个五张犁是谁请来的?有人走过来问他,他也只是笑,目光灼灼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让人有些害怕。他的笑容里边是茫然,那双眼实际上很清亮,倒不像是老年人的眼晴,有几分像孩子,似有所思,五张犁最疯的那一阵子晚上都要睡在地里。

秋天是在一阵大热后悄然来临的、五张犁又出现了,他目光灼灼地站在地头,焦灼地走进地里,他的手里,亮闪闪的一牙儿,是镰刀,他是来收割了,那些花还在开,还可以再看一阵子,园林处专门种了一些花期长的花,可以一直开到十一月底。五张犁用他那僵僵的大手,在花上先撸一下,再一攥,另一只手便扬起来,那小镰刀一闪、一小捆花草便躺在那里了,真是好庄稼人,他割得不紧不慢,割得干净好看。园林处的管理人员喊着从桥那边冲过来了,走到离五张犁还有几步的时候又停住了,他看到五张犁手里的那张镰,又看看地里,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起来,这地割得真是漂亮,这又不是庄稼,这是花儿,是花儿你懂不懂?五张犁对着园林处的人,只是笑,目光灼灼地,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一些羞涩、羞涩之中还有些紧张。你割吧,割吧!园林处的人扬扬手,身子已经慢慢退着走出了那片地。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片地早先是五张犁家的。张沟的许多土地都已经扎扎实实变成了城市的一部分,现在都已经变了形。人们奇怪五张犁怎么会记着自己那片地,而且记得分毫不差,而且还能按着原来的地形去劳作它,去抚慰它,去亲近它。园林处的人走到地头就不再走,他转回身来,看着地里的五张犁,后来他蹲下来,觉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到了大地即将上冻的时候了,人们又看到了五张犁,他出现在那片曾经是他的地里,他的前边是一条驴,那条小黑驴拉着一张犁。五张犁在那里犁地了,一道道的犁沟像是用线拉过,齐刷刷的,手艺是那么好。他按着老规矩,是两犁一垄,犁沟很深,犁垄很高,到了明年春天,土地就会变得要多膨松就有多膨松!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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