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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广西桂林市桂林中学高二上期中考语文卷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小题。

    从新石器时代的半坡遗址来看,当时方形的土木建筑体制已形成,并成为中国后世主要建筑形式。与世界许多古文明建筑不同,不是石建筑而是木建筑是中国建筑一大特色,《诗经》中“如翚”“作庙翼翼”之类的描写,可见当时木建筑颇具规模,并具有审美功能。中国建筑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木结构的特点,不以单一的独立建筑物为目标,而以空间规模巨大、平面铺开、相互接连和配合的群体建筑为特征,重视各个建筑物之间的平面整体的有机安排。从发掘的极为片段的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坑情况看,雄伟壮观;从陶俑的状貌直到建筑材料的坚实也无不显示难以想象的宏大气魄。

    “百代皆沿秦制度”,建筑亦然。汉、唐、宋、明、清保持和延续着相当一致的建筑艺术风格,这个风格就是有中国民族特点的实践理性精神。中国建筑主要是宫殿建筑,即供君主居住的场所,从新石器时代的“大房子”开始,祭拜神灵即在和现实生活紧密联系的世间居住中心,而不在脱离世俗生活的特别场所;自儒学替代宗教之后,在观念、情感和仪式中,更进一步发展了神人同在的倾向。于是,不是孤立的、摆脱世俗生活、象征超越人间的出世的宗教建筑,而是入世的、与世间生活环境联在一起的宫殿庙宇建筑成了中国建筑的代表。不是高耸入云、指向神秘的上苍观念,而是平面铺开、引向现实的人间联想;不是使人产生某种恐惧感的空旷的内部空间,而是平易的、接近日常生活的内部空间组合;不是阴冷的石头,而是暖和的木质等等,构成中国建筑的艺术特征。中国建筑的平面纵深空间,使人慢慢游历在复杂多样楼台亭阁的不断进程中,感受到生活的安适和与环境的和谐。瞬间直观把握的巨大空间感受在这里变成长久漫游的时间历程,实用的、入世的、理智的、历史的因素占着明显的优势,排斥了反理性的迷狂意识,正是这种迷狂意识构成许多宗教建筑的审美基本特征。

    中国建筑的理性精神还表现在建筑物的严格对称结构上,展现严肃、方正、井井有条的特点。就单个建筑来说,比起基督教、伊斯兰教来,它确实相对低矮、平淡,甚至逊色一筹;但就整体建筑群来说,结构方正,逶迤交错,气势雄浑。它不是以单个建筑物的体状形貌取胜,而是以整体建筑群的结构布局、制约配合取胜,非常简单的基本单位组成了复杂的群体结构,形成在严格对称中仍有变化,在多样变化中又保持统一的风格。随着晚期封建社会中经济生活和意识形态的变化,显示威严庄重的宫殿建筑的严格的对称性被打破,迂回曲折、趣味盎然,以模拟和接近自然山林的建筑美出现了。空间有畅通,有阻隔,变化无常,“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种仍然以整体有机布局为特点的园林建筑,通过“借景”、“虚实”等方式,使建筑群与自然山水的美沟通汇合,表现了封建后期文人士大夫更为自由的审美理念,但仍没有离开平面铺展的理性精神,仍然是把空间意识转化为时间过程,表达的仍然是现实世间的生活意绪,而不是超越现实的宗教神秘。

(摘编自李泽厚《建筑艺术》)

(1)、下列对于中国建筑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中国建筑的土木体制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形成,并且成为后世的主要建筑形式;从秦到清一直保持、延续着一致的建筑艺术风格。 B、中国建筑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木结构的特点,建筑材料暖和、坚实,建筑物之间相互接连和配合,平面铺开,雄伟壮观。 C、中国建筑的代表主要是君主居住的宫殿建筑,它威严庄重而高耸入云,给人以神秘、超越世俗的巨大空间感受。 D、中国建筑以平易的、接近日常生活的内部空间组合为特征,表现了中国人实用的、入世的、理智的、历史的生活意绪。
(2)、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诗经》中“如翚”“作庙翼翼”之类的描写不仅说明当时木建筑具有一定的规模,而且表现了人们的审美情趣。 B、中国建筑讲究对称,重视各个建筑物之间的有机安排,因此,虽然它的风格严肃方正、缺少变化,但整体布局和谐统一。 C、中国建筑的平面纵深空间能使人在游历进程中感受到生活的安适和与环境的和谐,这是中国建筑理性精神的很好体现。 D、新石器时代,人们祭拜神灵就在和现实生活紧密联系的场所;儒学替代宗教后,神人同在的倾向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3)、根据原文内容,下列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中国建筑以逶迤交错、气势雄浑的建筑群取胜,基督教、伊斯兰教建筑则以孤立高耸、出世脱俗的单个建筑见长,二者各具特色。 B、封建社会晚期,以模拟和接近自然山林的建筑出现了,打破了以前建筑的严格对称性,这反映出当时社会经济生活、意识形态的变化。 C、“借景”“虚实”等方式把建筑群与自然山水的美沟通汇合,表明了更为自由的审美理念逐渐取代充满理性精神的美学思想。 D、以阴冷的石头、空旷的空间等体现出的反理性迷狂意识是西方宗教建筑的审美特征,这与中国建筑的审美观念有很大不同。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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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仲的经济思想中,最为奇特的一项是鼓励消费,他甚至倡导奢侈,这在古往今来的治国者中可谓仅见,在《管子》一书中就有一篇奇文《侈靡篇》。

    中国历代的治国思想向来以倡导节俭为正途,这显然是长期短缺经济的必然产物。然而管仲却提出“俭则伤事”的观点,在他看来,大家都不消费,就会造成商品流通的减少,从而妨碍生产营利的活动,故曰“伤事”。(见《管子•乘马》:“俭则金贱,金贱则事不成,故伤事。”)要如何才能推动消费?他的答案是,多多消费,甚至无比奢侈地去消费。(见《管子•侈靡》:“问曰:兴时化若何?莫善于侈靡。”)

    管仲的这一论述曾经迷惑了此后数千年的中国学者,很多他的信奉者言及于此,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百般替管仲声辩。直到近世,历史学家郭沫若才给予了合理的解释。郭氏认为:“他是肯定享乐而反对节约的,他是重视流通而反对轻视商业的,他是主张全面就业而反对消极赈济的,为了能够全面就业,他主张大量消费,甚至主张厚葬。他的重点是放在大量消费可以促进大量生产这一面。因而在生产方面该如何进行,如何改进技术之类的话,他就说得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 郭沫若:《侈靡篇的研究》,《历史研究》1954年第3期。)

    管仲倡导奢侈的理由是,“丹砂之穴不塞,则商贾不处。富者靡之,贫者为之”。就是说,只要不人为地堵塞利源,商贾就会日夜不息地从事营运而不知休息,而富裕的人只有不断地消费,贫穷的人才有工作可做。为了强化自己的观点,管仲甚至做过极端的比喻,他建议在煮蛋之前应先加雕绘,在烧柴之前要先加雕刻﹣﹣“雕卵然后瀹之,雕橑然后爨之。”

    管仲本人就是一个富足的享乐主义者。孔子说他的奢侈堪比国君﹣﹣“其侈逼上”,《史记》说他“富拟于公室”。据《韩非子》和《论语》等书记载,齐桓公把齐国市租的十分之三赐归于管仲。

    当然,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管仲对侈靡的推崇,并不仅仅为了自己的享乐。在《管子•乘马数》中,他谈及了一个非常先进的观点。他说,每当年岁凶歉的时候,人民没有本业可作,国家就应该进行宫室台榭的修建,以促进人民就业,尤其要雇用那些丧失了家产的赤贫者。这时候修筑宫室,不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促进就业,平衡经济。

    这种通过政府的固定资产投资来刺激经济复苏、促进就业的做法,西方人在两千多年后才学习到手,以1929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为例,当时的美国、德国等无一不是采用了这样的政策,才走出低谷。可是在两千多年前,管仲就有这样的智慧,确实是让人惊叹的。据美籍华人经济学家杨联陞的考据,在漫长的中国经济史上,除了管仲,只有宋代的范仲淹等极少数人曾经有过类似的思想。

(选自吴晓波《历代经济变革得失》)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中国传统美学所讲的“意象说”主张“美在意象”:美在“象”外之“意”,言外之情。任何一件美的文艺作品,其本身或为声色,或为言词,都是有“象”的(“在场的东西”).能体悟到“象外之意”“词外之情”,就是一种美感。此种美不是低层次的感性美,而是深层次的意境美、精神美。

    “意象说”突破了美在声色之类的局限性,深刻地揭示了美之为美的本质内涵,不仅值得中国美学继承和弘扬,而且也值得世界美学借鉴。

    但为什么要深入到象外,才能达到此种美的境界呢?“意象说”没有做论证。我根据“万有相通”的哲学本体论认为,原因就在于,任何一件美的作品,都是作者凝聚了作品背后无尽的联系之网的结晶。这背后无尽的联系之网,说得通俗具体一点,就是指形成作品本身的背后的人、事物和社会历史背景等。我们对一件作品的欣赏,不过是把凝聚在作品这一点“在场的东西”中无尽的内涵(“不在场的东西”)展现在想象中,点点滴滴地加以玩味;不过是回归到形成作品的母源,从母源中,我们对作品获得了一种“原来如此”的醒悟,从而产生了一种满足感。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美的愉悦”“美的享受”。这种愉悦和享受不是感官的娱乐或感性的满足,而是精神上的满足,思想上的满足。

    杜甫的诗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为什么能引起美感?“山河在”是一点在场的东西,但形成此“在”之背后的东西,则是什么都“不在”。正是这什么都“不在”构成这“在”的内涵(此即司马光的解读:“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矣”).我们欣赏这诗句时,就回归到这“在”的母源﹣﹣什么都“不在”,自然倍感凄凉。但这里的凄凉绝非现实生活中的凄凉可以比拟,它是审美意义下的凄凉,它超越了现实生活中凄凉的现实性,给欣赏者引发了一种对“在”的内涵的醒悟,这种醒悟就是审美的愉悦感,给人以“美的享受”。梵•高的画《农鞋》,为什么能引起人的美感?海德格尔做了生动的说明:是农鞋这点“在场的东西”引发观赏者回归到了其背后一系列“不在场的东西。’_一农夫为了面包而日日夜夜地在崎岖的道路上奔波,一年四季风风雨雨对农夫的摧残,以至社会的贫穷、落后、不公,等等,这些都是构成农鞋上几个破洞的母源。观赏者正是从这一回归中获得了某种醒悟,从而也得到一种精神上、思想上的满足。我们经常爱用“玩味无穷”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们对一件优秀作品的欣赏。“玩味”之所以能达到“无穷”的地步,其根源就在于隐藏在作品背后“不在场的东西”是“无穷的”。

    中国传统文化重含蓄之美,其实就是把作者的情或意隐藏在作品的表面形象或言词背后,让鉴赏者自己去领会、体悟,从而获得一种醒悟的满足感。

(摘编自张世英《美是“玩味无穷”的精神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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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中国文学史究竟应该从何时说起?这看起来是个简单的问题,但是要说清楚并不容易。从理论上讲,我们可以把艺术的起源追溯到与人类的起源一样久远。从后世的文献记载出发,我们也可以做出适当的想象性描述。如《礼记》所载的《蜡辞》,《吴越春秋》中提到的《弹歌》,还有先秦两汉文献中留下的关于炎黄大战、大禹治水等等的神话传说。我们自然不能轻率地将这些历史的记载否定,然而所有这一切都属于后世的记忆,暂时又难以得到实物的证实。然而幸运的是,我们发现了大量的殷商时代的甲骨卜辞,发现了铜器铭文,在传世文献中保存下来了《盘庚》和《商颂》,还有在先秦两汉传世文献中有关殷商时代的遗文遗诗与神话传说。它们之间互相发明互相印证,共同构建了殷商文学的历史。从此,中国文学脱离了传说的时代,步入了一个有文字记载的新的时代。

    甲骨文带给殷商文学的意义,从文学的角度来讲,我们首先要考虑它的文字载体意义。这有两点,一是这些文字数量庞大,结构完整,说明它已经是相当成熟的文字。二是这些甲骨卜辞的文字书写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叙事条理,甚至有了基本的文例程式,一篇典型的甲骨卜辞会同时包括叙辞、命辞、占辞、验辞等四大部分,有着完整的叙事结构,辞汇丰富,语言简洁,体现了叙事文的初步技巧,因而我们可以将其纳入早期文学的范畴,它本身就构成了殷商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可以与甲骨文相提并论的是铜器铭文。中国古代青铜器的制造,到殷商时代达到了一个高峰,出土器物中有些相当精美,其中有些器物上也刻有文字。将殷商铜器铭文上的文字与甲骨文字进行比较,会发现二者在字形结构的组合上有许多共同之处。但是作为铸造在青铜器上的铭文,因为其书写工具不同,方式不同,记述功能不同,二者之间又有不同的文字特征。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殷商铜器铭文中,几十字以上的铭文很少见到,大多数只有几字,而且好多字是合体字,具有鲜明的图案特征。因而,铜器铭文代表了殷商文字书写的另一种情况。

    商代社会是否还曾经存在过其他的文字书写形式?是否还有其他文体的文学?当然有。何以知此?这是由甲骨文与铜器铭文的特殊用途考知的。我们知道,占卜在殷商王朝的生活中虽然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但它毕竟只是社会生活的一部分,在青铜器上铸字的活动更是如此。那么我们自然就会想到,当时的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发生的无数重要的事情,又记载在哪里呢?《尚书•多士》曰:“惟殷先人有册有典。”《多士》为周初时文献,是周公训诫殷商旧臣的记录。可见,“册”与“典”乃是殷商时代更为重要的文字文献。

(摘编自赵敏俐《殷商文学史的书写及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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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赵法生

    ①“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出自《周易·文言传》,大意是经常行善的人家会有许多可以庆贺的事,经常做恶事的人家会有许多灾祸在等着。初看起来,这句话是在讲报应,其中也的确含有报应的含义,但是作为儒家文献的《易传》,这话与佛道两家的报应观念又有所不同。

    ②儒家的主流观点不太强调报应,因为儒家道德修养的目标是成为君子,而君子的首要条件,就是明白义利之辨。孔子说过“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孔孟甚至要求他们的弟子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他们认为,仁义既是天道,也是人道,为仁义而牺牲,死得其所,使生命获得永恒意义。

    ③钱穆先生曾经将儒家人生观与其他文明宗教相比较,说儒家的君子,他们居仁由义不是为了获得好处,不管它是来自今生还是来世。而且君子人格恰恰是要超越这种功利主义的考虑,他不把道义当作手段,而是当作目的本身。

    ④儒家要求君子超脱私利的羁绊,并不是不考虑个人利益,而是对此有独特的理解。杀身成仁是君子的担当和境界,实践仁义礼智信也经常意味着要放弃一些个人利益。但总的来看,长远来看,道德对于人生和社会都是有益的。

    ⑤讲仁爱奉献的儒家道德何以有利于人生?说到底,违反道德的行为可以得利于一时,却难以长久持续。比如一个“信”字,欺诈或许能够短期获利,但是长此以往必然臭名远扬。那些讲诚信的人虽然有时也吃亏,但能获得广泛的信誉和信任,事业便越做越大。

    ⑥道德与利益的问题,又被称为德福关系问题,也是西方道德哲学的核心问题之一。在现实生活中常常看到,有德者未必有福,享福者未必有德,这一矛盾如何解决?哲学家康德认为,经由上帝审判之后,德与福最终能够实现一致,作恶者将会下到地狱,而行善者将会升入天堂,于是公平正义最终得以实现。可是,儒家没有上帝观,有人经常行善却穷困潦倒,有人作恶多端却福寿俱全,如何解释这种情况呢?儒家对此的回答是:家庭。一个人的积德行善未必能改善自己的处境,但一定会为他的后代积下“阴德”;一个人作恶多端,尽管能做高官、骑骏马,但他的债务将由子孙偿还。通过引入家庭和时间两个因素,儒家也成功解决了德福表面上的矛盾。

    ⑦那么,现实中是否真是如此?城市兴起的时间较短,不易觉察,但在乡村中则常常应验。常听有年纪见识多的村里老人说,凡是目前发展不错的家庭,现在有出息的人,祖先父辈多是厚道人。我们看历史上那些传承久远的世家大族,比如范仲淹、曾国藩等家族,人才辈出,福泽绵长,乃是因为他们将深厚的文化底蕴凝结为优良的家教传统,培养了一代又一代子孙的优良品格。这也算是对“积善人家论”的经验证明。因此古人也说:“德者,得也。”这种观点长期以来深入人心。

    ⑧所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并非迷信,而是儒家历史理性的结晶。它以儒家的成德之教为思想基础,强调德行修养和与人为善才是一个家庭长期繁荣兴盛的根本保障,不但在义理上可以说得通,在现实中也有经验的证实,反映了儒家古老透彻的人生智慧。

(摘自《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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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2月,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传》英文版三部曲(《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将分九卷陆续出版,这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走向世界的又一大事。中国人有“侠”情,且认为“侠”可以超越文化边界。西方文化中亚瑟王的圆桌骑士、罗宾汉式的绿林英雄以及风靡当下的银幕上的超级英雄,在我国都有“侠”缘。

    但是,侠不是骑士,甚至不是武士。不管是骑士,还是武士,都是某种权威——往往是封建领主给予的一种身份。而侠,非身份,亦非职业。侠,其实是一种态度、一种行事方式。司马迁在《游侠列传》中说,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困厄。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太史公的看法,其实太过理想主义。在笔者看来,侠不见得真有如此伟大,反倒是韩非子的话更为直接,“俠以武犯禁”。侠,是一种无视“禁忌”的——“禁忌”有好有坏,这种“无视”也自然是双刃剑,是一种直接、狂放的行事方式。

    侠讲究的是豪放不羁、快意恩仇。这种“豪放不羁”,如《笑傲江湖》所描绘的,不贪高位,不惧追杀、不恋亲情,只愿与知己合奏一曲《广陵散》。侠的“快意恩仇”,如王家卫电影《东邪西毒》中的洪七,他收了贫女一个鸡蛋后,冲入王府杀了一众刀客,为贫女的弟弟报了仇,自己则在交战中被削掉一个手指。洪七是俠,他做事的原则不是“付出与回报是否对等”,而是,做这事,心里是否“痛快”。相比之下,《史记•刺客列传》中所载诸人,虽勇猛如聂政,忠义如豫让,慷慨如荆轲等,都算不得“侠”,因为他们把做事看作一种工作,而工作讲究的是按劳取酬。

    侠讲究的是一份担当。在徐克电影《七剑》中,被清兵追杀,身受重伤的傅青主,对无助的村民们说,“上天山,找帮手!”为什么天山上的剑客要帮助素不相识的傅青主和村民们?因为他们是有担当的侠。电影《佐罗》中,迭哥代替遇刺的好友前往南美行总督之职并化身蒙面俠佐罗行侠仗义,解救被欺压奴役的殖民地百姓,也是一种担当。

    侠,其实很少存在于武侠小说所热衷描绘的江湖门派中,因为那些根本就是“地下政治组织”,而不是“豪侠”的聚集地。“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与其说是武侠的宏愿,倒不如说是野心家的梦想。如果说《鹿鼎记》《书剑恩仇录》中的帮会还有个“反清复明”的宏大目标,则《笑傲江湖》中的各大门派的纷争,则更是把“江湖”这个会党互相倾轧的修罗场,揭露得淋漓尽致了。武侠小说虽妙,但其对大众的影响力显然还是不敌武侠片。可惜的是,近年来,中国武侠电影势头亦渐弱。西方之侠,却风头正劲,蝙蝠侠、蜘蛛侠、钢铁侠、闪电侠、神奇女侠……一众奇侠不仅在各自电影中大显神通,更时不时地联合作战,《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等等,让观众应接不暇。

    其实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文学、电影艺术作品中的侠士,哪里有不公,哪里就有他们,他们是正义的化身,他们代表着善良,勇敢,不畏强权,不慕金钱,他们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本领、勇气和责任感。他们能为人们所不能,解救弱者于危难之中。他们身上,寄托着人们善永远打败恶、正义永远主宰世界的希望。

(摘编自王伟滨《中国武侠走进英语世界》,《光明日报》2018年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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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的性灵文人对诗歌情感的表现范域进行了不断的开拓和“探底”。他们以“世情”为诗性情感,把庸碌人生、琐碎生活、平常心情诗意化,创作出了一批新鲜活泼、具有浓浓世俗气息的诗歌作品。他们的这种尝试,不仅推翻了前后七子建立的模拟王国,率领诗坛走出了复古的迷障;更是对以“诗言志”占绝对统治地位的正统诗学理念的挑战,在完善中国古典诗歌的情感表达经验、平衡诗歌文化生态上,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如果说先前的诗人们在努力地汲取古人的智慧成果,性灵文人们则以“无法为法”,努力摆脱古人、成法、学问等的一切束缚,为诗歌营造一个独立、轻松的创作环境。

    “见从己出,不曾依傍半个古人”(袁宏道语)是性灵文人针对当时文坛上风行的复古运动而提出的。在当时“黄苇白茅,弥望如一”的诗文创作中,性灵文人试图用一己之性灵扶救文坛“缩缩焉循而无敢失”的状况,因此,击破复古派的理论根基,就成为性灵文人的首要任务。同时,对古人的脱离,也是他们坚持诗歌情感的自然性、个体性、真实本性的自然选择。

    “脱古人之缚”首先表现在对古之贤人、圣人的颠覆上。李贽认为,即使是被拜在庙堂的孔子,也并不能成为天下之是非的评判者。是非标准因人而异,因时而变,而不应是僵化的、不可更易的固定标准。每一个人的“自然之性”,才是“自然之真道学”。其二,表现在不盲目地崇尚经典。“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李贽语),李贽瓦解的不仅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经典,更是对当时整个社会存在的颠覆。如果人们都能保持自己的童心,保持自己的真性情,保持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那么一个新世界的创造或许指日可待。其三,要摆脱古语的束缚,袁宏道认为,今天(明代)的文人在“学古”时偏偏不学古人的思想精髓,而专注于古文中的古语。况且,古人也并没有用古语来写文章的癖好。今人看来是“古文奇奥”的,或许在古时也只是街谈巷语的大白话而已。能明明白白地把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已属不易,又何必非要取秦、汉时期的名衔来装饰自己的诗文?

    因此,在反对古人、古文、古语的基础上,性灵文人们建立了一种比较进步的“诗文递进”观。袁宏道的诗文进化观非常激进:“世道既变,文亦因之”“古何必高,今何必卑哉?”推翻先前的所有,并不是袁宏道等性灵文人的本意。他们反对的并不是“古”本身,而是七子派所“复”的方法和形式。程序化、模板化的“复”使诗歌创作成为鹦鹉学舌,诗人的真个性、真性情消失殆尽,诗歌的生命也就无从言说了,这也是前后七子掌控的明代诗坛萎靡不振的原因所在。

    所以,性灵文人试图推翻以古之圣贤为是非的标准,推翻经典的权威地位,摆脱古语的束缚,使诗性之情重新回归为个体的自然性情。

(摘编自李小贝《明代性灵文人的诗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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