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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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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6届西藏山南地区二中高三下学期一模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塾师老汪

       老汪在开封上过七年学,也算有学问了。老汪瘦,留个分头,穿上长衫,像个读书人;但老汪嘴笨,又有些结巴,并不适合教书。也许他肚子里有东西,但像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头几年教私塾,每到一家,教不到三个月,就被人辞退了。

人问:“老汪,你有学问吗?”

老汪红着脸:“拿纸笔来,我给你做一篇述论。”

人:“有,咋说不出来呢?”

老汪叹息:“我跟你说不清楚,噪人之辞多,吉人之辞寡。”

但不管辞之多寡,学堂上,《论语》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一句,哪有翻来覆去讲十天还讲不清楚的道理?自己讲不清楚,动不动还跟学生急:“啥叫朽木不可雕呢?圣人指的就是你们。”

四处流落七八年,老汪终于在镇上落下了脚。

老汪的私塾,设在东家老范的牛屋。老汪亲题了一块匾,“种桃书屋”,挂在牛屋的门楣上。老范自家设私塾,允许别家孩子来随听,不用交束脩,自带干粮就行了。十里八乡,便有许多孩子来随听。由于老汪讲文讲不清楚,徒儿们十有八个与他作对,何况十有八个本也没想听学,只是借此躲开家中活计,图个安逸罢了。但老汪是个认真的人,便平添了许多烦恼,往往讲着讲着就不讲了,说:“我讲你们也不懂。”

如讲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徒儿们以为远道来了朋友,孔子高兴,而老汪说高兴个啥呀。恰恰是圣人伤了心,如果身边有朋友,心里的话都说完了,远道来个人,不是添堵吗?恰恰是身边没朋友,才把这个远道来的人当朋友呢;这个远道来的人,是不是朋友,还两说着呢;只不过借着这话儿,拐着弯骂人罢了。徒儿们都说孔子不是东西。老汪一个人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老汪教学之余,有个癖好,每月两次,阴历十五和三十,中午时分,爱一个人四处 乱走。拽开大步,一路走去,见人也不打招呼。有时顺着大路,有时在野地里。夏天走出一头汗,冬天也走出一头汗。大家一开始觉得他是乱走,但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也就不是乱走了。十五或三十,偶尔刮大风下大雨不能走了,老汪会被憋得满头青筋。一天中午,东家老范从各村起租子回来,老汪身披褂子正要出门。两人在门口碰上了。老范想起今天是阴历十五,便拦住老汪问:“老汪,这一年一年的,到底走个啥呢?”

老汪:“东家,没法给你说,说也说不清。”

这年端午节,老范招待老汪吃饭,吃着吃着,又说到走上。老汪喝多了,趴到桌角上哭着说:“总想一个人。半个月积得憋得慌,走走散散,也就好了。”

这下老范明白了 :“怕不是你爹吧,当年供你上学不容易。”

老汪哭着摇头:“不会是他。”

老范:“如果是活着的人,想谁,找谁一趟不就完了?”

老汪摇头:“找不得,找不得,当年就是因为个找,我差点丢了命。”

老范心里一惊,不再问了,只是说:“大中午的,野地里不干净,别碰着无常。”

老汪摇头:“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又说:“碰到无常也不怕,他要让我走,我就跟他走了。”

老汪的老婆叫银瓶,银瓶不识字,但跟老汪一起张罗私塾,老汪嘴笨,银瓶嘴却能说,但她说的不是学堂的事,尽是些东邻西舍的闲话,嘴像刮风似的,想起什么说什么。人劝老汪:“老汪,你是有学问的人,你老婆那个嘴,你也劝劝。”

老汪一声叹息:“一个人说正经话,说得不对可以劝他;一个人胡言乱语,何劝之有?”

银瓶除了嘴能说,还爱占人便宜,不占便宜就觉得吃亏。逛一趟集市,买人几棵葱,非拿人两头蒜;买人二尺布,非搭两绺线。夏秋两季,爱到地里拾庄稼,碰到谁家还没收的庄稼,也顺手牵羊捋上两把。从学堂出南门离东家老范的地亩最近,所以捋拿老范的庄稼最多。一次老范到后院牲口棚看牲口,管家老季跟了过来:“东家,把老汪辞了吧。”

老范:“为啥? ”

老季:“老汪教书,娃儿们都听不懂。”

老范:“不懂才教,懂还教个啥?”

老季:“不为老汪。”

老范:“为啥?”

老季:“为他老婆,爱偷庄稼,是个贼。”

老范挥挥手:“娘们儿家。”

又说:“贼就贼吧,我五十顷地,还养不起一个贼?”

这话被喂牲口的老宋听到了。老宋也有一个娃跟着老汪学《论语》,老宋便把这话又学给了老汪。没想到老汪潸然泪下:“啥叫有朋自远方来?这就叫有朋自远方来。”

  (选自刘震云 《一句顶一万句》,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本文擅长以经典文句的使用来表现人物性格,如老汪翻来覆去讲不清楚“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就说明了作为乡村塾师的他迂腐无能。 B、文中老汪毎月两次的“乱走”令人备感困惑,直到端午节老汪酒后吐真言,暴露内心秘密,说出“总想一个人”时,才真相大白。 C、本文在人物关系的参照之中塑造老汪的形象,如他对学生、银瓶及老范等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言谈、态度,很好地表现了他的个性。 D、本文以白话口语为主,又掺入了方言和文言,读来别有风味,同时,这样的语言既契合老汪的身份和生活环境,也暗合他的尴尬处境。 E、本文虽只是选段,但故事情节相对完整,作者以简约沉稳的白描手法,生动地塑造了人物群像,展开了一幅北方村镇的风俗画卷。
(2)、东家老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老汪对《论语》中“有朋自远方来”一句的独特理解,其实源于自身人际关系的体验,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4)、老汪这一形象与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在性情气质上有不少相似之处,但二人精神困境的根源实则不同。请简要分析这种相似与不同。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一段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移家琐记(节选)

郁达夫

    “流水不腐”,这是中国人的俗话,“Stagnant Pond”,这是外国人形容固定的颓毁状态的一个名词。在一处羁住久了,精神上习惯上,自然会生出许多霉烂的斑点来。更何况洋场米贵,狭巷人多,以我这一个穷汉,夹杂在三百六十万上海市民的中间,非但汽车,洋房,跳舞,美酒等文明的洪福享受不到,就连吸一口新鲜空气,也得走十几里路。移家的心愿,早就有了;这一回却因朋友之介,偶尔在杭城东隅租着一所适当的闲房,筹谋计算,也张罗拢了二三百块洋钱,于是这很不容易成就的戋戋私愿,竟也猫猫虎虎地实现了。①小人无大志,蜗角亦乾坤,触蛮鼎定,先让我来谢天谢地。

    向晚雨歌,电灯来了。灯光灰暗不明,问先搬来此地住的王母以“何不用个亮一点的灯球”?方才知道朝市而今虽不是秦,但杭州一隅,也决不是世外的桃源,这样要捐,那样要税,居民的负担,简直比世界那一国的首都,都加重了;即以电灯一项来说,每一个字,在最近也无法地加上了好几成的特捐。“烽火满天殍满地,儒生何处可逃秦?”这是几年前做过的叠秦韵的两句山歌,我听了这些话后,嘴上虽则不念出来,但心里却也私地转想了好几次。腹诽若要加刑,则我这一篇琐记,又是自己招认的供状了,罪过罪过。

    三更人静,门外的巷里忽传来了些笃笃笃笃的敲小竹梆的哀音。问是什么?说是卖馄饨圆子的小贩营生。往年这些担头很少,现在却冷街僻巷,都有人来卖到天明了,百业的凋敝,城市的萧条,这总也是民不聊生的一点点的实证罢?

    新居落寞,第一晚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总睡不着觉。

    夜来的雨,是完全止住了,可是外貌象马加弹姆式的沙石马路上,还满涨着淤泥,天上也还浮罩着一层明灰的云幕。路上行人稀少,老远老远,只看得见一部漫漫在向前拖走的人力车的后形。从狭巷里转出东街,两旁的店家,也只开了一半,连挑了菜在沿街赶早市的农民,都象是没有灌气的橡皮玩具。四周一看,萧条复萧条,衰落又衰落,中国的农村,果然是破产了,但没有实业生产机关,没有和平保障的象杭州一样的小都市,又何尝不在破产的威胁上战栗着待毙呢?中国目下的情形,大抵总是农树及小都市的有产者,集中到大都会去。在大都会的帝国主义保护之下变成须民地的新资本家,或受成军阀官僚的附属品的少数者,总算是找着了出路。他们的货财,会愈积而愈多,同时为他们所牺牲的同胞,当然也要加速度的倍加起来。结果就变成这样的一个公式:农村中的有产者集中小都市,小都市的有产者集中大都会,等到资产化尽,而生财无道的时候,则这些素有恒产的候鸟就又得倒转来从大都会而小都市而仍返农村去作贫民。辗转循环,丝毫不爽,这情形已经继续了二三十年了,再过五年十年之后的社会状态,自然可以不卜而知了啦,社会的症结究在那里?唯一的出路究在那里?难道大家还不明白么?空喊着抗日抗日,又有什么用处?

    ②一个人在大街上踱着想着,我的脚步却于不知不觉的中间,开了倒车,几个弯儿一绕,竟又将我自己的身体,搬到了大学近旁的一条路上来了。向前面看过去,又是一堆土山。山下是平平的泥路和浅浅的池搪。这附近一带,我儿时原也来过的。二十几年前头,我有一位亲戚曾在报国寺里当过军官,更有一位哥哥,曾在陆军小学堂里当过学生。既然已经回到了寓居的附近,那就爬上山去看它一看吧,好在一晚没有睡觉,头脑还有点儿糊涂,登高望望四境,也未始不是一帖清凉的妙药。

    天气也渐渐开朗起来了,东南半角,居然已经露出了几点青天和一丝白日。土山虽则不高,但眺望倒也不坏。湖上的群山,环绕的西北的一带,再北是空间,更北是湖外境内地发样的青山了。东面迢迢,看得见的,是临平山,皋亭山,黄鹤出之类的连峰叠嶂。再偏东北行,大约是唐栖上的超山山影,看去虽则不远,但走走怕也有半日好走哩。在土山上环视了一周,由远及近,用大量观察法来一算,我才明白了这附近的地理。原来我那新寓,是在军装局的北方,而三面的土山,系遥接着城墙,围绕在军装局的匡外的。怪不得今天破晓的时候,还听见了一阵喇叭的吹唱,怪不得走出新寓的时候,还看见了一名荷枪直立的守卫士兵。

    “好得很!好得很!……”我心里在想,“前有图书,后有武库,文武之道,备于此矣!”③我心里虽在这样的自作有趣,但一种没落的感觉,一种不能再在大都会里插足的哀思,竟渐渐地渐渐地溶浸了我的全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万卡

契诃夫

    万卡·茹科夫,一个九岁的男孩,三个月前被送到鞋匠阿里亚欣的铺子里做学徒。在圣诞节的前夜,他没有睡觉。等到老板夫妇和师傅们去做晨祷了,他从老板的橱柜里取出墨水瓶、笔尖生锈的钢笔,在面前摊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开始写信。在动笔写信前,他好几次战战兢兢地回头去看几下门和窗,斜过眼去望了望阴沉沉的圣像和那两旁摆满鞋楦头的架子,断断续续地叹气。纸铺在长凳上,他在长凳前面跪着。

    “亲爱的爷爷,康司坦丁·马卡雷奇!”他写道,“我在给您写信,向您贺祝圣诞节,愿上帝保佑您万事如意。我没爹没娘,只剩您一个亲人。”

    万卡把目光移到黑魆魆的窗户上,窗上映着蜡烛的影子。他生动地想起他的爷爷康司坦丁·马卡雷奇,瓦列夫老爷家的守夜人的模样。那是个矮小精瘦而又机灵活泼的小老头,年纪约六十五岁,老是笑容满面眯着醉眼。白天他在仆人的厨房里睡觉,到夜里就穿上肥大的羊皮袄,在庄园四周走来走去,不住地敲梆子。他身后跟着两条狗,耷拉着脑袋,一条是老母狗卡希坦卡,一条是泥鳅,它得了这样的外号,是因为它的毛是黑的,而且身子细长,像是黄鼠狼。也许他爷爷正站在大门口,眯起眼睛看乡村教堂红光耀眼的窗,穿着毡靴的脚有节奏地踩着步子,跟仆人们说笑。他还给狗闻鼻烟。卡希坦卡打喷嚏,皱了皱鼻子,感到受了欺侮,走到一边。泥鳅为了表示恭顺没打喷嚏,摇着尾巴。天气好极了,空气纹丝不动,清澈而新鲜。夜色黑暗,可是整个村子以及村里的白房顶,烟囱里冒出来的一缕缕烟,披着重霜而变成银白色的树木、雪堆,都能看清楚。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快活地眨着眼。天河那么清楚地显出来,就好像有人在过节以前用雪把它擦洗过似的。

    万卡叹口气,用钢笔蘸一下墨水,继续写道:“昨天我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老板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外面,用皮条抽我,因为我在摇晃他们家摇篮里的婴孩时睡着了。上个星期老板娘叫我收拾青鱼,我从尾巴上收拾,她拿起青鱼,用鱼嘴往我脸上戳。在这儿吃的东西也没有,我常常吃不饱。亲爱的爷爷,您带着我离开这儿回家吧,回乡下去,要不我就没命了。”

    万卡撇着嘴,抽抽嗒嗒地哭了。“我会给您搓碎烟叶,”他接着写道:“为您祷告上帝,要是我做了错事,您就狠狠揍我。亲爱的爷爷,我再也熬不下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我本想跑回村子,可是没有靴子。等我长大了,我会为这件事养您,不许人家欺侮您,等您死了,我会祈求您的灵魂安息,就像为我的妈妈彼拉盖雅祷告一样。”万卡猛然叹了口气,又凝神瞧着窗子。他想起爷爷每次到树林里去给老爷家砍圣诞树总带着他。那真是欢乐的时光!爷爷得意地发出哈哈声,连严寒也得意地发出哈哈声,望着爷爷和严冬的景色,万卡也发出得意的哈哈声。爷爷把砍下的圣诞树拖进老爷的屋子,于是大家开始收拾它。忙得最起劲的是厨娘依格娜季耶夫娜,她是万卡最要好的人。万卡的母亲彼拉盖雅还在世并在老爷家里当佣人的时候,依格娜季耶夫娜给万卡吃冰糖,还教他数数。彼拉盖雅死后,万卡被送到下人厨房里他爷爷身边,后来又被送到莫斯科鞋匠阿里亚欣身边学手艺。

    “来吧,亲爱的爷爷,”万卡接着写道,“我以上帝的名义求您,把我从这带走。可怜可怜我这个不幸的孤儿吧,否则我会不停地挨打,我饿得要命,而且多么孤单,连话也没法说,只是不断地掉眼泪。前几天老板用鞋楦头打我的头,把我打得昏倒在地,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的生活苦透了,比狗都不如。亲爱的爷爷,来吧。”

    万卡把这张写好的纸叠成四折,把它放在昨天晚上花一个戈比买来的信封里,他略微想一想,用钢笔蘸一下墨水,写下地址:乡下爷爷收。然后他搔一下头皮,想了想,又添了几个字:康司坦丁·马卡雷奇。他感到满意,没有人来打扰,他戴上帽子,也不披皮坎肩,跑到邮局,把那封宝贵的信塞进了邮筒。

    他陶醉于甜蜜的幻想之中,一小时后睡着了。他梦见炉子,炉子上坐着爷爷,耷拉着一双光脚,厨娘在读他的信,炉子边泥鳅在走来走去摇着尾巴。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春天的巴赫

周卫彬

    ①自从迷上古典音乐,听得最多的就是巴赫。也许没有人,能够将人类复杂而深刻的情感,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唯有巴赫,创造出一个精神上迷人的乌托邦,就像女钢琴家埃莱娜·格里莫所言,“巴赫,用最真实的情感,俘获了空间,让它成为一条无限的曲线;他掌握着时间,使未来的一切成为可能;他选择一段舞蹈,使之成为神圣的庆典”。

    ②在这春日融融的午后,躺在沙发上聆听格里莫演奏巴赫的《恰空舞曲》,忽然被一股暖流击中,那种温暖像春日的溪流,逐渐在耳边形成小小的漩涡,它似乎在纯粹而微妙地唤起这个春天隐秘的脉动;一片雾霭氤氲之后,从梦境中醒来,窗外便是一览无余的浓春了。这时候,音乐又仿佛转换为倒映于水中的舞步,人们彼此的步伐在摇曳的波影里,似乎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和谐而富韵律的节奏中翩翩起舞;而水中的绿藻一簇簇慢慢地生长着、壮大着,随着波光倒影起伏摇曳,仿佛生命永不停歇的呼吸、律动,更像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时间,拂过空间,轻轻地牵引你到那充满巴赫风情的异境他乡。

    ③在格里莫的演奏中,巴赫的浪漫、伤感,天真、圆融,像一道流光溢彩的背景,凸显而出的是生命沉静而旷远的质感,那种人生中的风雨与星光,相伴而行,有欣慰,也有些许的惆怅。所有的倾诉在节奏的变换和旋律的回荡中,直至言辞难以抵达之处,那是一种存在于内心深处的演奏者与聆听者自在交谈的声音。在只属于自己的春日下午,独自体验着琴声中生命的宁静与辽阔。格里莫指间的巴赫,将她原来的烦躁与不安洗得干干净净,一派空山春雨,如果巴赫再世,不知道他是喜欢古尔德,还是钟意这位貌美如春的格里莫更多一点?

    ④我不是一名猎奇者,只是偏好同一支乐曲因为不同的改编、指挥、演奏,而带来的不

    同体验。一样的曲调,不一样的听觉,难道是我们耳朵的结构发生了改变?我从格里莫这里听到的,完全不同于古尔德(虽然有时候,你会感到古尔德仿佛巴赫的化身,所谓最忠实诠释者),听觉被她的纤指牵引,来到春天记忆的最深处,那些旧日的诗句网获了此时所有的情绪,让人很快坠入美丽的深渊,犹如坠入爱河;她那种奔放的抒情就像汩汩的流水,注入月光下的池塘,有种经历了漫长的跋涉与等待之后,终于找到归宿,一吐为快的感觉。那泠泠的琴声循环漫步,翩翩舞动,时而舒缓安详,时而热烈奔放。你会感觉她从巴赫身边的绿荫下出发,却在路上经历了旷野、沙漠与河流。那自在的弹奏与完美之风里有着郁结和愁闷,也有着明媚与轻灵,以及仿佛置身于别处的回忆与思考……闭目游神间,不远处,仿佛格里莫就坐在那里,正在用她的身体和心灵演奏巴赫,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⑤我很喜欢格里莫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来演绎巴赫的“恰空”,毫不顾及他人对巴赫的习惯聆听方式,在复杂多义中揭示音乐的内涵深度,却以一种最简单的诠释传递音乐最真的美感。这样一位天才的钢琴家,拥有让天使嫉妒的容颜及缪斯青睐的才华,而她在演奏中依赖的或许只是一种直觉,就像在星光下走夜路的人,哪里是田野与山坡,哪里是道路与河流,一切都历历在心。没有取媚于人,也没有所谓的权威评判,她希望得到的仅仅是一支令人享受陶醉的乐曲。你因此也会理解她何以会对保护野狼情有独钟,甚至一度为此中止了自己钟爱的音乐事业。

    ⑥一种特殊的人生经历,成就了一位天赋异禀的音乐家,并塑造了一个具有特殊意味的巴赫。仅就这个巴赫版本而言,几乎是不可复制的。格里莫不仅提供了一个具有重要价值的巴赫演奏,而且在不断寻找更为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方式。史怀哲在评价《恰空舞曲》时说:“巴赫,用一个简单的主题,呼唤出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在格里莫的演绎中,时而层峦叠嶂、繁花如锦,时而轻盈似水,跃动如金,闪现着心灵舞动的微光,如梦似幻,却定格在人们心灵深处永恒的记忆里。这是我们无限渴望接近的世界,就像这静美无垠的浪漫的春天……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二月兰

季羡林

    一转眼,不知怎样一来,整个燕园竟成了二月兰的天下。

    二月兰是一种常见的野花。花朵不大,紫白相间。花形和颜色都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如果只有一两棵,在百花丛中,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它却以多胜,每到春天,和风一吹拂,便绽开了小花;最初只有一朵、两朵、几朵。但是一转眼,在一夜间,就能变成百朵、千朵、万朵。大有凌驾百花之上的势头了。宅旁,篱下,林中,山头,土坡,湖边,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紫气直冲云霄,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东坡的词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是花们好像是没有什么悲欢离合。应该开时,它们就开;该消失时,他们就消失。它们是“纵浪大化中”,一切顺其自然,自己无所谓什么悲与喜。我的二月兰就是这个样子。

    然而,人这个万物之灵却偏偏有了感情,有了感情就有了悲欢。

    当年老祖还活着的时候,每到春天二月兰开花的时候,她往往拿一把小铲,带一个黑书包,到成片的二月兰旁青草丛里去搜挖荠菜。只要看到她的身影在二月兰的紫雾里晃动,我就知道在午餐或晚餐的餐桌上,必然弥漫着荠菜馄饨的清香。当婉如还活着的时候,她每次回家,只要二月兰正在开花,她离开时,她总穿过左手是二月兰的紫雾、右手是湖畔垂柳的绿烟,匆匆忙忙走去,把我的目光一直带到湖对岸的拐弯处。我曾套宋词写过三句话:“午静携侣寻野菜,黄昏抱猫向夕阳,当时只道是寻常。”我的小猫虎子和咪咪还在世的时候,我也往往在二月兰丛里看到她们:一黑一白,在紫色中格外显眼。

    所有这些琐事都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了。然而,曾几何时,到了今天,老祖和婉如已经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至于虎子和咪咪也各自遵循猫的规律,不知钻到了燕园中哪一个幽暗的角落里,等待死亡的到来。如今,天地虽宽,阳光虽照样普照,我却感到无边的寂寥与凄凉。回忆这些往事,如云如烟,原来是近在眼前,如今却如蓬莱灵山,可望而不可即了。

    对于我这样的心情和我的一切遭遇,我的二月兰一点也无动于衷,照样自己开花。今年又是二月兰开花的大年。在校园里,眼光所到之处,无不有二月兰在。宅旁,篱下,林中,山头,土坡,湖边,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紫气直冲霄汉,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这一切都告诉我,二月兰是不会变的,世事沧桑,于她如浮云。我想学习二月兰,然而办不到。不但如此,它还硬把我的记忆牵回到我一生最倒霉的时候。在十年浩劫中,我被抄家,被打成了“反革命”。正是在二月兰开花的时候,我被管制劳动改造。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到一个地方去捡破砖碎瓦,还随时准备着被红卫兵押解到什么地方去“批斗”,坐喷气式,还要挨上一顿揍,打得鼻青脸肿。可是在砖瓦缝里,二月兰依然开放,怡然自得,笑对春风,好像是在嘲笑我。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成了“不可接然者”,几年没接到过一封信,很少有人敢同我打个招呼。我虽处人世,实为异类。

    然而我一回到家里,老祖、婉如她们,在每人每月只能得到恩赐十几元钱生活费的情况下,殚思竭虑,弄一点好吃的东西,希望能给我增加点营养;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希望能给我增添点生趣。我的小猫憨态可掬,偎依在我的身旁。她们不懂哲学,分不清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人视我为异类,她们视我为好友,从来没有表态,要同我划清界限。所有这一些极其平常的琐事,都给我带来了无量的安慰。窗外尽管千里冰封,室内却是暖气融融。我觉得,在世态炎凉中,还有不炎凉者在。这一点暖气支撑着我,走过了人生最艰难的一段路,没有堕入深涧,一直到今天。

    我感觉到悲,又感觉到欢。

    到了今天,天运转动,否极泰来,不知怎么一来,我一下子成为“极可接触者”。到处听到的是美好的言词,到处见到的是和悦的笑容。然而,一回到家里,我的老祖到哪里去了呢?我的婉如到哪里去了呢?还有我的虎子和咪咪到哪里去了呢?世界虽照样朗朗,阳光虽照样明媚,我却感觉异样的寂寞与凄凉。

    我感觉到欢,又感觉到悲。

    我年届耄耋,前面的路有限了。然而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前,我还有一件心事:我想弄清楚,什么叫“悲”?什么又叫“欢”?是我成为“不可接触者”时悲呢?还是成为“极可接触者”时欢?如果没有老祖和婉如的逝世,这问题本来是一清二白的。现在却是悲欢难以分辨了。我想得到答复。我走上了每天必登临几次的小山,我问苍松,苍松不语;我问翠柏,翠柏不答。我问三十多年来亲眼目睹我这些悲欢离合的二月兰,她也沉默不语,兀自万朵怒放,笑对春风,紫气直冲霄汉。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月亮归来

张抗抗

那一刻女儿在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声音直捣他的耳膜,心猛地颤了颤,紧接着身上一阵燥热,低头就看见自己手上的青筋都鼓暴起来。

咱们走吧。女儿扭扭身子甩开他的手。自从他们在公园湖边发现了那些小野鸭子,整整半点钟,女儿守着草滩一动不动。

他扳住女儿的肩膀,晃了晃,想催她走。女儿转过脸来,冲着他又一遍大声地重复了那句要命的话:爸爸,你是不是说过,你吃过天鹅肉,是真正会飞的天鹅,这是真的,对吧?

你胡说些什么呀!他吼起来。一把将女儿拎出了人群。他觉得自己从脖颈到脚跟都在发烧,怕是连脚趾都红透了。

他半蹲在女儿面前,严肃地说:记住,以后再不要对别人讲爸爸吃过天鹅肉的事了,好吗?对那些曾经很骄傲的知青往事,突然连他自己也怀疑起它的价值。

故事中的他和“战友”们,都是英勇无敌的“好汉”,单调的业余生活中唯一的刺激就是打猎。一次,他和老四悄没声息地潜入苇荡深处,守到傍晚时分,两只雪白的大鸟,如同玉盘似的满月以及月的倒影蓦然降临,两道银色的亮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听见枪响,听见有东西重重地坠在地上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它们就倒在他的脚边。

那天晚上宿舍里萦绕着他从未闻到过的香味,所有人都喝醉了。第二天中午,他昏昏沉沉地醒来,眼前闪过那白色的大鸟临死前忧伤的眼神,一片银灰色的细绒毛如幽灵般飞近他的嘴唇,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后来的许多年里,他老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卡住喉咙的感觉。这种感觉最初曾使他骄傲,在骄傲和炫耀的状态里,他给妻子女儿讲那个射落月亮的故事。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开始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爸爸为什么不要对人说你吃过天鹅……

快走快走!他突然粗暴地一把拉起女儿就走。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坏透了。

酒醒之后,有人说,苇滩里可能还有天鹅蛋。几天后果然有人兜回来几只晶莹洁白的天鹅蛋。它的外形比鹅蛋更大,像一朵刚刚钻出水面的白莲花苞,婷婷玉立,纤尘不染。有人从卫生所借出注射针管,把壳中的蛋液吸净,用玻璃粘成个小方盒子,底座垫上大红绒布,最后把那冷艳照人的空蛋壳摆放上去,一片红光衬托着白玉,流溢出一种奇异而悲壮的美。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种天才的创作迷住了。

他的那只天鹅蛋盒如今就放在家里的写字台上。

一天他下班回家,女儿惊慌地告诉他桌子上的天鹅蛋标本突然不见了。

他定了定神,嗯嗯地敷衍着。他说那也许是小天鹅从蛋壳里钻了出来,飞走了。

女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问他,难道它是带着那只玻璃盒一块儿飞的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说。曾经,他眉飞色舞地讲述那只天鹅蛋的来历,是由于他的部分脑子被针管抽空。但当那部分脑子又重新长出来后,他发现这只盒子有时竟然使他感到毛骨悚然。

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看小鸭子呢?女儿又问。

其实,自从那次发现野鸭栖息的草滩后,他几乎天天都去看望它们。一天他看见几个孩子拿着长长的树枝,追赶着那些小鸭子。他忍不住大声吼叫,走过去一把夺下了孩子手中的树枝,狠狠地撅成几段踩在脚下。

撅断的树枝在他脚边变成了一根长长的套马杆,猛然抽在他的肩头……

那年春天,青黄不接,大家饿得脸色铁青。老四不知从哪牵来几匹马,外加几根套马杆。老四说,草甸子里的小鸭子,如今都已长得半大,那肉又嫩又鲜,只要敢干,今晚就开荤。

没有人反对,也绝不会有人反对。当晚他们就偷袭了草滩上栖息的野鸭,受惊的野鸭子纷纷飞起来,但那些半大的野鸭羽毛未丰,飞不高也飞不快,大伙挥舞起手中的套马杆,噼里啪拉一阵乱打,草滩上便落满了受伤的小鸭子。他,和他们,把一只只击昏过去的小野鸭子随手捡起。归途上一路唱着意气风发的歌,在歌声的间隙中,他听见从马背上鼓鼓囊囊的口袋里,传来小鸭子唧唧的呻吟……

他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有负于这个世界。

星期天他带女儿去看小鸭子。那一天风很柔和,他们沿着湖岸走了很久,但也没发现小鸭子的影子。女儿揪住他的衣角要他回答,那些小鸭子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他蹲下来,望着女儿的眼睛说,小野鸭子已经长大了,跟着鸭妈妈飞到一个更美丽的地方去了。明年春天,它们还会再来。

你骗人!女儿垂下头。我知道,它们是让人吃掉了!他们说,野鸭子肉很好吃。

他打了一个寒噤。似乎就在这一刻,他明白应该把那只锁入箱底的玻璃盒拿出来,依然放回它的老地方,他必须面对自己。

他说我们回去吧,野鸭子真的是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么别的地方的天鹅会不会飞到这儿来呢?女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他转身回望湖面。轻风荡起丝丝灰白色的涟漪,如同一只大鸟丰满滑润的羽毛。近处漂浮着几片硕大的荷叶,像是大鸟忧郁而期待的眼睛。他说,当然。在以后,不仅会有野鸭,还会有天鹅。当天鹅飞来落脚的时候,就像一弯银色的上弦月,从黑暗的夜空升起。有月亮的夜晚,人就不再孤独。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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