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实验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画家

马晓红

    高速公路在山间蜿蜒几十公里,满眼都是大大小小的山。高低起伏,浓淡相间,宛如一幅山水画。

    我就在这山沟沟里爬了十几年,“爬”进了县城的中学,“爬”进了省城的大学,“爬”进了大都市的高楼大厦。

    工作近十年,整天忙忙碌碌,却总觉得前路很是迷茫。整天对着灰蒙蒙的天冷冰冰的楼真真假假的网络,有时会不免会想起家乡的青山碧水野果父老乡亲。

    暮春,请了几天假,回家探望一下老父亲,顺便“思考人生”。

    汽车越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山下就是生活过六年的县城。

    但眼前的县城却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在我记忆里,说是县城,也就两横一竖三条街,街窄房矮树多。每天早读,总是伴着鸡鸣狗吠开始。早读完,跑到街尾买两根油条还能跑回来上第一节课。

    现在,撞进我眼里的,俨然一个发展中的现代化城市。

    宽阔大气的广场,周围矗立着十几幢高楼大厦。四五条宽阔的水泥路,以广场为起点,向四周延伸。路两旁,是一排排新建的高高矮矮的大楼。远处,还有高高的塔吊在云端旋舞。白云的间隙,隐隐约约露出些青绿色。

    走到广场中央,想好好打量一下这座新城,却被一个老人吸引住了。

    老人身着长袍,满头白发,面前撑着画架,专注地在画布上涂抹着。

    夕阳穿过远山,穿过高楼,落在老人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黄。

    看老人如此专注,我也不忍打扰,就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画画。

    画的内容很是奇怪——

    眼前,高楼耸立,尘土飞扬。身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画布上,却是青山巍然,苍松挺立,绿水环绕,茅舍俨然。

    老人有时抬头看看高楼,低头画上一棵古树;有时对着柏油路凝视良久,在河面描上几圈涟漪;有时观察匆匆的路人,在田间添上几个农夫……

    良久,老人搁下画笔,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作品。

    只见田间阡陌交通,河面白鹭翻飞。一叶渔舟,漂于青山碧水之间。船尾立一老人,青衣白发,弯腰摇橹,河面水波微起,游鱼相伴。船头坐一老妇,红裙青丝,手挽竹篮,篮中红荷初绽,娇艳欲滴。

    仔细一看,那老人的衣着神态,赫然就是画家自己。

    突然,我在画上看到了自己:田间小路,布衣草鞋,戴笠荷锄,牵一头褐色水牛,驻足欣赏路边绿油油的水稻和彩蝶似的蚕豆花。

    “老人家,你画的是……”看眼前的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画的就是这里。”他在稻田旁添上一棵杏树,“几十年了,变化太大,有些东西也记不清了,只能靠想像了。”

    “那画里的人……”我迟疑了一下。

    “划船的是我,摘荷花的是我妻子,田埂上牵牛的人就是照你的样子画的。”老人笑了笑,“我妻子一直向往这样的田园生活,但直到去世都……我现在带她回来了,可惜家乡变了……”

    “你就是南山先生吧!”我去年参观过他的画展。他的山水油画带着浓浓的中国风,画展的主题就是“自然和谐,天人合一”。

    他不置可否,开始收画架。

    “我也是这里的人,家就在那边的山里。”我指指远处的群山。

    老人停了手,看着我。

    “我也好几年没回来了,变化太大了!”我看着眼前的大厦,“整天对着灰蒙蒙的天,冷冰冰的楼,挺怀念家乡的山水,可现在……”

    “社会总要发展的嘛!”老人继续收拾画架,“不过……”

    “总是破坏了才知道补救!”我指指周围,“你看,这小小的山城都还在不断扩张。”

    “是该觉醒了!”画家抬起头,背起画架,慢慢远去了。

    天色尚明,去广场中心大厦看看,给老爸买点东西吧。

    大堂正在布置图片展,宣传城市建设的成就。一张名为“伟大启航”图片上,县长站在挖掘机前,建筑师一手拿着规划图,一手指着远方的群山。

    图片下的文字说明,介绍了这个驰名中外的建筑设计师,赞扬他“感恩故里”“回报乡梓”。

    那个建筑师,赫然就是广场上那位老画家——南山先生。

(选自《玉融文学》2018年第1期)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作者记忆中的小城而今俨然成为一个发展中的现代化城市,今昔对比形成强烈反差令人感慨不已。 B、本文以“我”为线索,塑造了投身于家乡城市化建设中的南山先生的光辉形象,表达了“我”由衷的赞美之情。 C、“是该觉醒了”中的“觉醒”是说我们既要城市化,也要给青山绿水田园乡村留出空间,不能盲目发展。 D、本文在描写画家作画时,运用神态、语言、动作等描写方法,把画家刻画得生动形象亲切可感。
(2)、结合文本,简要分析南山先生的人物形象。
(3)、简要分析小说结尾的作用。
举一反三
读下面的文章,按要求作答。

父老乡亲

程文胜

    那位母亲紧紧抱着被洪水冲散又不期而遇的女儿痛哭失声,小女孩则睁大噙着泪珠的眼睛。小女孩的头发稀少而散乱,那些泛着衰草一样淡金色的头发,在微风中颤动着,如同小女孩的眼神一样惊魂未定。

    这是发生在我湖北家乡的真实一幕。这幅题为《劫后重逢》的照片,如同透明的刀片,飞快地划过我的心头,我看见刀刃上闪烁着人性的光芒,也流淌着我的鲜血。

    我感受到了疼痛,可我不知道该是痛苦呻吟,还是流泪歌唱。在洪水肆虐的日子,我曾用心歌颂了在大堤上与洪魔抗争的人们,作为一名军旅作家,我一直为能有机会见证这段历史而欣慰不已。

    可我忽略了在洪水中受难的父老乡亲了。

    我没有写到他们,那时,我一直错误地认为他们是弱者,即使提到,他们也是以灾民的形象出现的。那时,我的父老乡亲们滞留在大堤上,他们守护着从洪水里抢出来的一点点家产,期待着洪水一点点退去。苦难和无奈写在他们的脸上,也流落进我的心里。那时,我对他们只有同情,而没有敬意。

    可那幅照片让我的心流血了。在隐隐的疼痛中,一个念头蹦出来:洪水退去之后,这对母女的生活会怎样?

    一经发问,我便很快发现,这不仅是关于照片上那对母女的问题,而是有关我整个父老乡亲的问题了。

    洪水过去了,洪水带来的创伤却还要长久地伴随着他们。

     “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能带出来。”可他们庆幸自己还活着,而活着已经很好了。他们开始盘算今后的日子。尽管浪头还在自家屋顶拍打着漩涡,隔三差五,他们仍想着要驾船回去看看自己的家。

    尽管洪魔是借助大江的河床兴风作浪,但他们憎恨的只是洪水,而从不亵渎养育他们的大江。一个本是融为一体的概念,被凝重而质朴的大江之爱划分为二。我知道,我的父老乡亲已经把整个生命融进那条古老的大江里了。面对这种对大江的眷念,面对这种对土地的挚爱,面对这种源自大江的生命伟力,我不能无动于衷。

    孩子似乎比大人更懂得怎样忘记灾难,怎样快活地享受生活。他们光着臂膀在编织袋扎成的窝棚间追逐,或者在堤边伸长手臂打捞江面上随波逐流的稻草、树枝,欢快的笑声在充满复杂气味的空气中飘荡,似乎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看着孩子们那泥垢所不能掩藏的笑脸,我同样不能无动于衷。

    我为我错误地以为他们是弱者而羞愧不已,因为流泪并不意味着软弱,因为伟大的人民是作为群体的概念而存在的,而我的父老乡亲们正是其中一部分啊。

    事实上,即使作为个体,我的父老乡亲们承受灾难的韧性和勇气比我要大得多。当抗洪将士奋战洪魔时,老妈妈在泥泞中为肩扛麻袋的子弟兵掌灯引路,姐妹们为战斗间隙小憩的战士驱赶蚊蝇,小孩子则为向生命极限挑战的亲人端碗粥、送杯茶……当子弟兵凯旋时,我的父老乡亲们箪食壶浆,用一颗颗最真诚的心编织成荣誉的花篮,一路簇拥着一路祝福着;送走了亲人,我的父老乡亲们又默默地收拾起残存的家当,从大堤上回家,然后,默默地用双手缝补被洪水撕裂的伤口,满怀虔诚地希望着来年的收成。

    我不由想起了那个逐日的夸父。为了追赶上太阳,夸父跑啊跑啊拼命地跑,太阳离他越来越近了,他的热血乃至整个生命也开始沸腾、燃烧起来,他喝干了渭河的水仍然焦渴难耐,终于訇然一声倒在地上。看着金黄的尘埃被激扬得漫天飞扬,夸父知道自己生命的尘埃将从此落定,他奋力朝着太阳的方向扔出了手杖。那手杖是他不停追逐太阳的意志的继续,它在历史的天空里留下飞行的黄金轨迹后,没入大地,化成了开满桃花的邓林。

    我的父老乡亲们也在追赶着太阳,也在桃花盛开的地方创造美好的人生。

    夸父不是远古神话里个体的神,夸父是一个群体。我要说,夸父其实就是我的父老乡亲。

    “即使把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人民,那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这首歌唱得好。因为人民养育了我们这支军队,因为人民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啊!

    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过得还好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空巢

冰心

    老梁左手叉在腰上,右手扶着书架,正佝偻着在看架上排列的书呢。我默默地望着他的肩部隆起的背影,慨叹地想:他老了,我们都老了,一晃就是三十多年啊!

    解放前夕,有一位老教授,半夜里来把我们叫到一起,动员我们乘明天“抢救教授”的飞机离开这危险的故都。老梁接受这个邀请,带着夫人美博、儿子梁平走了,我和华平留了下来……

    厨房里,不时送来一阵炒菜的声音和扑鼻的香味,妻和女儿正在厨房里忙着呢。老梁放下《白香山诗集》,笑对我说:“好香!在美国的我家里,就永远闻不到这种香味。”

    我说:“你难道就不做中国饭吃?”

    他说:“美博死后,我自己很少做饭,麻烦得很,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我说:“那么,梁平和他媳妇就不回来了吗?”

    他笑了笑:“咳,他媳妇是美籍意大利人,不像咱们中国人那样,来了就炒菜做饭——这,你也知道——我还得做给他们吃呢!”

    这时,孙女小文对着《白香山诗集》,一字一字地念下去:

    梁上有双燕

    翩翩雄与雌

    衔泥两椽间

    一巢生四儿

    念到这里,她抬起头问老梁:“这个‘梁’字,就是您姓的那个‘梁’吧?”

    老梁拍着小文的肩膀,大声地夸奖说,“你真是了不起,认得这么多字,念得还真够味儿!”

    我笑了,“人家都上小学三年级了,该认得好几千字了。”

    这时小文已念到:

    一旦羽翼成

    引上庭树枝

    举翅不回顾

    随风四散飞

    雌雄空中鸣

    声尽呼不归

    却入空巢里

    啁啾终夜悲①

    老梁忽然两手抱着头,自己低声地念:“却入空巢里,啁啾终夜悲……却入空巢里……好了,不说了,老陈,你们现在怎么样呢?”

    我笑了一笑,说:“华平不错,她一直在中学教书,现在已经退休了。本来我从五七年以后,就不能教书了……调到图书馆里工作,也好,我搜集了不少的资料卡片。六六年以后,我的那些卡片,连同以前的,也都被烧掉了!这以后的情况,也和绝大多数的知识分子一样,抄家、搜书、住牛棚、写检查……但我还是活下来了,我始终没有失去信念!……我闲了二十年,如今,政策落实了,我也到了退休年龄,反倒忙起来了!我说我上不了大课,但学校里一定要我带研究生,还好,这几个研究生,都很扎实,很用功,只是外文根柢差一些,看不懂外文的参考书,本来嘛,他们整整耽误了十几年,他们中间年纪最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

    老梁用回忆的眼光看着我说,“我们像他们这样年龄,已经当上教授、系主任了。”

    我说,“正是这话——他们正努力地把失去的光阴夺回来。我也是这样,恨不得把我知道的一切,都交给他们,好把‘青黄’接了上去。还有写不完的赶任务的文章,看不完的报纸刊物,回不完的信件,整天忙得晕头转向!”

    老梁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说,“能忙就好,总比我整天一个人在‘空巢’里呆着强……”

    女儿端了一个摆满餐具的盘子进来,我也站了起来,同老梁把靠墙放的一张方桌抬到屋子的中间。女儿安放好杯箸,便和妻进进出出地摆好一桌热腾腾的菜。女儿拿起茅台酒瓶来,笑着说,“三十年不见了,今晚妈妈陪梁伯伯喝一杯。”妻忙说,“梁伯伯是不会喝酒的,茅台酒又厉害,这瓶酒是我让他带回去当礼物送人的,大家都少来一点,意思意思吧!”老梁却一把把酒瓶夺了过去,满满地斟了一杯,一仰脖就干了,又满满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还替我和妻斟了半杯。他一边用手背抹了抹嘴唇,一面大声念:

    十觞亦不醉

    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

    世事两茫茫②

    念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仰脖又把第二杯酒喝干了,这时他满脸通红,额上的汗都流到了耳边。妻连忙从他紧握的手里,夺过酒瓶来。老梁颓然地坐了下去,拿起筷子,睁着浮肿的眼皮望着妻和女儿,说,“你们不但管老陈,还要管我!我是多少年没人管的了……可是我要是有人管,那有多好!”

妻笑说,“你还是那样地爱小孩。梁平有孩子吧?”

    老梁冷冷地笑说:“没有,他的媳妇儿嫌麻烦,不要!”

……我没有说话,眼前却仿佛看见老梁像一只衰老的燕,扇着无力的翅膀,慢慢地向着遥远的空巢飞去。

(摘编自冰心发表于1980年的小说《空巢》)

【注】①出自白居易《燕诗示刘叟》。②出自杜甫《赠卫八处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精神明亮的人

王开岭

    十九世纪的一个黎明,在巴黎乡下一栋亮灯的木屋里,居斯塔夫·福楼拜在给最亲密的女友写信:“我拼命工作,天天洗澡,不接待来访。不看报纸,按时看日出(像现在这样)。我工作到深夜,窗户敞开,不穿外衣,在寂静的书房里……”

    “按时看日出”,我被这句话猝然绊倒了。

    一位以“面壁写作”为誓志的世界文豪,一个如此吝惜时间的人,却每天惦记着“日出”,把再寻常不过的晨曦之降视若一件盛事,当作一门必修课来迎对……为什么?

    它像一盆水泼醒了我,我浑身打个激凌。

    我竭力去想象、去模拟那情景,并久久地揣摩、体味着它……

    从词的意义上说,黑夜意味着“偃息”和“孕育”;而日出,则象征着一种“诞生”,一种“升跃”和“伊始”,乃富有动感、饱含汁液和青春性的一个词。它意味着你的生命画册又添置了新的页码,你的体能电池又充满了新的热力。

    正像分娩决不重复,“日出”也从不重复。它拒绝抄袭和雷同,因为它是艺术,是大自然的最重视的一幅杰作。

    迎接晨曦,不仅仅是感官愉悦,更是精神体验;不仅仅是人对自然的欣赏,更是大自然以其神奇力量作用于生命的一轮撞击。它意味着一场相遇,让我们有机会和生命完成一次对视,有机会深情地打量自己,获得对个体更细腻、清新的感受。它意味着一次洗礼,一场被照耀和沐浴的仪式,赋予生命以新的索引,新的知觉,新的闪念、启示与发现……

    “按时看日出”,乃生命健康与积极性情的一个标志,更是精神明亮的标志!它不仅仅代表了一记生存姿态,更昭示着一种热爱生活的理念,一种生命哲学和精神美学。

    透过那桔色晨曦,我触摸到了一幅优美剪影:一个人在给自己的生命举行升旗仪式!

    与福楼拜相比,我们对自然又是怎样的态度呢?

    在一个普通人的生涯中,有过多少次沐浴晨曦的体验?我们创造过多少这样的机会?仔细想想,或许确实有过那么一两回吧。可那又是怎样的情景呢?比如某个刚下火车的凌晨——睡眠惺忪,满脸疲态的你,不情愿地背着包,拖着灌铅的腿,被人流推揉着,在昏黄的路灯陪衬下,涌向出站口。踏上站前广场的那一刹,一束极细的腥红的浮光突然鱼鳍般游来,吹在你脸上——你倏地意识到:日出了!但这个闪念并没有打动你,你丝毫不关心它,你早已被沉重的身体击垮了,眼皮浮肿,头疼欲裂,除了赶紧找地儿睡一觉,你啥也不想,一秒也不愿多呆。

    或许还有其他机会,比如登泰山、游五岳什么的:蹲在人山人海中,蜷在租来的军大衣里,无聊而焦急地看夜光表,熬上一宿。终于,当人群开始骚动,在巨大的欢呼声中,大幕拉开,期待已久的演出开始了……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混乱、嘈杂、拥挤不堪中进行的。越过无数的后脑勺和下巴,你终于看到了,和预期一模一样——像升国旗一样准时,规定时分、规定地点、规定程序。你会突然惊醒:这是早就被设计好了的,美则美,但就是感觉不对劲儿:有点失真,有人工痕迹,且谋划太久,准备得太充分,有“主题先行”的味道。

    而更多的人,或许连一次都没有!

    一生中的那个时刻,他们无不蜷缩在被子里,他们在昏迷,在蒙头大睡,在冷漠地打着呼噜——第一万次、几万次地打着呼噜。那光线永远照不到他们,照不见那身体和灵魂。

    放弃早晨,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你已先被遗弃了。意味着你所看到的世界是“旧”的,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陈”。仿佛一个人老是吃经年发霉的粮食,永远轮不上新的,永远只会把新的变成旧的。意味着不等你开始,不等你站在起点上,就已被抛至中场,就像一个人未谙童趣即已步入中年。

    一个真正热爱自然、值得尊敬的成年人,一定是那种“直至成年依然童心未泯的人”,一如福楼拜。我甚至敢断言,假如他能活到今天,在那所谓“第一缕曙光”照着的地方,一定找不着他的身影。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只有恢复孩子般的好奇与纯真,只有像儿童一样精神明亮、目光清澈,才能对这世界有所发现,才能比平日看到更多,才能从最平凡的事物中注视到神奇与美丽。

(选自王开岭散文集《精神明亮的人》,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舞台

孙禹文

    连日来,她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她皲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牵引着、撞击着……只要一瞥见床头柜上那幅装帧精美的照片,她的心房便会剧烈地颤动,血液会迅速涌上头。

    她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纯真姑娘,同许许多多青年人一样,她平时特爱唱歌,让她最着迷、最崇拜的,是新近从北唱到南、被新闻界炒得正热的清纯派歌星李琼。她那甜甜的噪音、浅浅的微笑、晶莹剔透的眼睛,足以让她陶醉。

    眼前,她看着的正是她与李琼合影的照片。

    她自己不会相信,那天,著名红歌星李琼会拉着她的手,同她出现在同一个正在直播的晚会现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拥有一张出自《青年报》名记者之手、留下她与最崇拜的人合影的照片。

    她努力不想这事,好让自己平静一点。可那印象太强烈了,事情虽已过去两个多月,一切就像在咋天、在眼前。当她听说李琼的又一盘盒带出版了,她又禁不住激动起来,骑着她心爱的红飞鸽,直奔音像公司。

    她觉得人与人相识、相处、相交、相知都是缘分,不在于地理位置的远近、结识时间的长短以及社会地位的悬殊…一边想,一边骑,不知不觉到了街心绿岛。

    是车辆、行人绕道拐弯的地方,也是她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那件事,她一直觉得挺平常、挺普通。你想想,一个流氓对一个晚归的女中学生施暴,她遇到了,她能就这么坦然地骑着车回家睡觉?她只是觉得这个坏蛋不应该欺负女学生,她记不清是她抓住那个坏蛋,还是那个坏蛋抓住她,直到那家伙拔出匕首,狠很地插了她三下,她也没有搞清楚。她也记不清当时有没有呼喊,她只感到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了一样东西。罪犯逃了,直到警察来了,她还抱着那只鞋。后来到医院看她的公安局领导告诉地,正是根据这只鞋,他们很快就抓到了那个家伙:正是这只鞋,把那个比她大两岁的青年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绕过绿岛,她的心情掠过一丝不安。就是这么件普通的事,她和她的家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誉。住院期间,市长亲自去看望她,后来,她被授予“优秀共青团员”“三八红旗手”,再后来,她被有关领导通知,参加省“五一”劳动节联欢晚会。

    那天,当晚会快要结束时,只见一位身材修长,身着白色连衣裙的演员款款地走向舞台中央,这时她显得异常激动,很用力地鼓掌,可惜细汁沁满手掌。她还没有完全从兴奋中醒悟,女歌星已泪流满面;她在动情地向人们讲述关于她的故事。只见她快步走向她,李琼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舞台。她噙着泪,满怀深情地向观众介绍,“这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观众席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下面,我要为我们的英雄演唱一首新近创作的《卫士赞歌》。”随着她声情并茂的演唱,观众的情绪和晚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演唱结束后,李琼牵着她的手回到原来的位置,与她挨肩坐在了一起,她俩就这么肩并肩地靠看,开心地交谈着。像机的镜头不时替向她俩,那个机敏的《青年报》记者,不失时机地揿动了快门……

    一别两个多月,想必她一直都好吧。她一面骑,一面为李琼祝福。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音像公司。巨大的广告牌上,赫然写看“红歌星李琼最新金带首发式”,地忙乱地架好自行车,只见营业大厅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无数种嘈杂声好像在重复一句话“给我签一个”。怎么,还有签名,莫非她在这儿?她不顾一切地往里钻,一会又被人潮挤回来,她只好踮起脚尖。她筒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熟悉的面孔正出现在无数只晃动的手当中。是地,站在小舞台上的果真是李琼!她用足力气,拼命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她的跟前。她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喊:“哎,李琼,你好吗?!”她“嗯”了一下,极熟练地从身后拿起一金带子,亲切地问她;“签哪儿?”她以为李琼没有在意,便向前挪了半步,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调皮地冲她喊:“哎,你看我是谁?”看着李琼迷惑不解的样子,她着急地说:“哎,李琼,我是肖小茹!”李琼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地端详她。她也极认真地看着李琼。她真想大声说,李姐,你还是那么漂亮。双方对视了一会。李琼好看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边说边优雅地摇着头。她愣住了,李琼会认不出她?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会,难道她忘了?两人靠得那么近,谈了那么多贴心话,她会没印象?

    热情的歌迷仍在往前涌。她被挤到一边,木然地站着。那边,李琼仍然带着浅浅的微笑,站在台上满怀热情地为人们签着什么。

    她一人彳于在街头,她为那台晚会、那个舞台害羞。

(写于1997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暴水桥头

谈歌

徐水城西有一暴水河,沿河二十余里,只上游有一桥,桥面极窄,只走一辆车马,常有人失足落水,弄得行人惊惊险险。

几任县太爷都筹划过建桥,只是短缺银子。

徐水“乐仁药堂”的老板方树林,也曾动议募捐,并自认五百大洋。告白贴出十几日,共捐得了十几块大洋,还有人讥讽:“沽名钓誉,若真心造桥,你自家出资便是。”他便冷了心,大醉一场,再不提造桥。这一切,虞世明皆看在眼里。

虞世明十几岁便担菜渡河售卖。经人介绍,承包“乐仁药堂”的蔬菜供应。小世明眉清目秀,干完活,常在药堂痴痴看方树林写字。(域中店铺商号的匾额,多是方树林的墨宝,北京城里商号也有用他的字。)方树林见此,也送他一些碑帖笔墨。三年后,虞世明的字竟有了几分气魄。

那一年春节将至,城中富户来求方树林写春联,方树林却推说感了风寒,竟把虞世明喊进县城舞墨。于是,徐水县城里纷纷贴出了虞世明的字。虞世明便抛了卖菜的挑子,成了“乐仁药堂”的记账伙计。

方树林丧妻,只有一女,名叫方念桥。念桥很俊,年纪与世明相仿。

那一日,方树林多吃了酒,在堂内喝茶,看世明记账,问道:“世明啊,你做我干儿如何?”虞世明笑笑,不搭话,又埋头记账。

秋天,方树林采购药材,醉酒夜归,却遇上暴雨,不幸翻船溺亡。

好些日子,虞世明总在河岸上呆立,如失魂魄。

一个月后,世明对念桥讲:“师妹啊,师傅不在了,店里生意冷落,用不了这么多人,开销太大,我想告退。”方念桥一怔,横一眼虞世明:“你说昏话,走路也轮不到你。”虞世明道:“都是店中的老伙计,怎好让哪个走,还是我走好说话。”方念桥怒道:“不行。”虞世明道:“师妹不要多想了,我去意已决。”

虞世明赁了间房,挂出“方树林师傅第一传人”的牌子,开了“写字坊”。他一改方树林的规矩,总要同主顾争得面红耳赤,狠索润资,概不赊账。即使是一些方树林当年的老朋友,虞世明也不肯让一文钱。

徐水人恼怒:“方老板怎么走了眼,传下这样一个重利寡义之徒。”

一天,方念桥来城东办事,顺脚来看虞世明。虞世明正在写字,方念桥喊了他一声,虞世明抬起头来,二人的脸都热了。

“师妹也来求字?”

“不知多少润资?”

“不知师妹近来生意如何?”

“还好。”

“那么,就每字讲定一百元。”

“师兄啊,你也委实太狠了些吧。”

虞世明淡然一笑:“绝不还价。”方念桥冷脸道:“你岂不知一分利撑死,九分利饿死。”虞世明脸色安详,念桥渐渐青了脸,掉头出来,伸手摘了门前“方树林师父第一传人”的牌子,摔在地上,洒泪走了。店门口几个围观的街人叹息着散了。虞世明端坐,目光茫然,纹丝不动。

一支军阀的队伍轰轰地开进了徐水县城。军阀姓耿,人称耿司令,竟也喜欢舞文弄墨。耿司令驻下第一件事,即派几个大兵把虞世明请来,虞世明道:“虞某润笔高,恐长官不肯出钱。”耿司令似乎怔了一下,继而咧嘴大笑:“不知道虞先生开价多少?”

“照例一字一百大洋。”

耿司令收住笑:“你黑心要价,不怕我杀了你?”虞世明淡然一笑:“若要便宜了长官,人都要骂虞某势利。”

这耿司令到底有些不俗,还是出了一千大洋,虞世明便给他写了一副中堂。

半年后,方念桥出嫁“庆和药堂”掌柜陈再明。

又半年,陈再明携款进货途中被人杀死。方念桥成了寡妇,“乐仁药堂”和“庆和药堂”便合在一处,取名“仁和药堂”。念桥请几个书家写过匾,都不中意。

这天,虞世明正在聚英楼上闷闷地饮茶,抬头一看,方念桥正站在他的面前,他怔了一下,手中的茶碗一晃,水扑溅到了桌上。方念桥稳稳神情笑笑:“请虞先生写一块匾,不知道多少润资?”虞世明看一眼方念桥,低了声音道:“听说方老板的生意不如往日兴隆,虞世明不敢开价。”方念桥沉了脸:“谅那一块匾还是写得起的。”虞世明以商量的口吻道:“一字一百大洋如何?”

方念桥并不还价。虞世明换一杯热茶,饮过,便伏身研墨,竟研得沉重,不似平日潇洒。

只听得墨在砚上吃力地转动。

“仁和药堂”四个字,一气呵成,方念桥不禁失声喊一句:“果然好字。”方念桥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捡起字便走。虞世明轻喊一声:“师妹留步。”方念桥款款站定。虞世明指那银票:“这字算我送与贵店的。”

方念桥怔了一下,一笑:“虞先生做的是买卖,怎可如此?”说罢,转身下楼。聚英楼上,食客们鸦雀无声。

五日后,县衙贴出文告,说要在暴水河上造桥,全部款子,皆为虞世明先生捐奉。一城人呆若木鸡。

方念桥在人群中,听罢,她如梦方醒,一时泪流满面,她拼力挤出人群,一路跑到虞世明的写字坊,却是人去楼空。

数月后,河上建起一座石孔桥。桥宽可并列通过四辆马车。桥头立一石碑,碑文为虞世明所书:方树林师父传人虞世明捐建。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