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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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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上海市嘉定区封浜高中2019-2020年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题目。

按时看日出的人

王开岭

    ①上世纪的一个黎明,在巴黎乡下一栋亮灯的木屋里,福楼拜在给最亲密的女友写信:“我拼命工作,天天洗澡,不接待来访,不看报纸,按时看日出……”

    ②“按时看日出”,我猝然被这句话击中了。

    ③一位面壁写作的世界级文豪,一个如此吝惜时间的人,却每天惦记着日出,把再平常不过的景象当做一门必修课来面对……为什么?

    ④我竭力去想象、去模拟那情景,并久久地揣摩、体味它——

    ⑤刚刚苏醒的树木,略含咸味儿的风,玻璃般的草叶,潮湿的土腥味儿,清脆的雀啾,充满果汁甜香的空气……还有远处闪光的河带,岸边的薄雾,怒放的凌霄,绛紫或淡蓝的牵牛花,那蛋壳般薄薄的静……

    ⑥从词的意义上说,黑夜意味着“闭合”;而日出,刚象征着一种“绽开”,意味着你的生命画册里又添置了新的页码,你的体能电池又被新的热量所充满。

    ⑦黎明,拥有一天中最纯净、最清澈、最让人激动的光线,那是生命最易受鼓舞、最能添置信心和渴望的时刻,也是最能让青春荡漾、幻念勃发的时刻。像含有神性的水晶球,它唤醒体内某种沉睡的细胞,使我们看到远方的事物,看清了险些忘却的东西,看清了梦想、光阴、生机和道路……迎接晨曦,不仅是感官愉悦,更是精神体验;不仅是人对自然的欣赏,更是大自然以其神奇力量作用于人的一轮撞击。它意味着一场相遇,让我们有机会和生命对视,有机会认真地打量自己。它意味着一次洗礼,一个被照耀和沐浴的仪式;一个人在给自己的生命举行升旗!

    ⑧与福楼拜相比,我们又是怎样过的呢?在一个普通人的生涯中,有过多少沐浴晨曦的体验?我们创造过多少这样的机会?

    ⑨或许只有寥寥几次吧,比如某个刚下火车的早晨(可能是怎样的疲惫和不情愿啊),或偶尔登山观景之时。而更多的人或许一次都没有!一生中的那个时刻,我们无不蜷缩在被子里,在昏迷,在蒙头大睡,在冷漠地打着呼噜——第一万次、第几万次地打着呼噜!

    ⑩放弃早晨,意味着什么呢?

    ⑪意味着你已被遗弃了。意味着你所看到的世界是“旧”的,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陈”。仿佛一个人老是吃经年发霉的粮食,永远轮不上新,永远只会把新的变成旧的。意味着不等你开始,不等你在起点上,就已被抛至中场,就像一个人未谙童趣即已步入中年。

    ⑫多少年,我都没有因光线而激动的经历了。上班的路上,挤车的当口,迎来的已是煮熟的光线,中年的光线。

    ⑬即使你偶尔起大早,忽萌看日出的念头,又能怎样呢?

    ⑭都市的晨曦,不知从何时起,早已变了质——

    ⑮高楼大厦夺走了地平线,灰蒙蒙的尘埃,空气中老有黏黏糊糊的感觉,老有挥之不散的汽油味儿,即使你捂起了耳朵,也挡不住出租车的喇叭声……没有纯洁的泥土,没有旷野远山,没有庄稼地,只有牛角一样粗硬的黑水泥和钢化砖。所有的景色,所有的目击物,皆无水洗过的那种鲜艳与亮泽、那种蔬菜般的翠绿与寂静……你意识不到一种“新”,感受不到婴儿苏醒时的那种清新与好奇,即使你大睁着眼,仍觉像在沉沉的昏睡中。

    ⑯从这个意义上说,福楼拜比我们幸运得多。

    ⑰“按时看日出”,是生命健康与生活积极的一个标志!它不仅仅代表了一种生存姿态,更昭示着一种热爱生活的理念,是一种生命哲学和精神美学。

    ⑱让我们呼唤真正的日出,愿我们在那一刻能真正醒来。

——摘自《中国青年》

(1)、“从这个意义上说,福楼拜比我们幸运得多。”结合全文,作者说的“幸运”可以从哪些方面理解?
(2)、文章的第五自然段是笔墨集中的景物描写,这段景物描写在文中的作用是什么?
(3)、作者从福楼拜的信中获得了精神启示——“按时看日出”。结合全文,谈谈你对“按时看日出“的理解。
(4)、下列对这篇文章的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这篇用文的题目是《按时看日出》,文章重点写了人如何看日出,同时写了人经常看日出意味着什么。写作角度独到,主题开拓深远。 B、文章中多次提到了作者微妙的想象和感受。他把上班时迎接的阳光称为“煮熟的光线,中年的光线“,形象又不失深沉,发人深思。 C、文章由福楼拜信中的一句话写起,接着与普通人的生活进行对比与反思。从中昭示人们激活生命,清洁内心世界,做一个有活力,有热量,有激情的人。 D、文章中有许多警策隽永的语句,耐人寻味。尤其是作者在结尾处深情地呼唤大家作一个真正醒着的人,一个精神上苏醒的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段,完成后面题目。

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说,“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又说,读了这些作品,“就觉得中国的文人,与秋的关系特别深了”。这是不错的。从《诗经》里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秦风·蒹葭》),《楚辞》里的“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九歌·湘夫人》),到汉武帝《秋风辞》的“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魏曹丕《燕歌行》的“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都是写秋景秋意,至于唐宋以后的诗文,更是不胜枚举。郁达夫说,其中的原因是“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这就恐怕有点以偏概全了。欧阳修的《秋声赋》写秋,说“秋之为状”,“其色惨淡”,“其意萧条”,把秋声描摹为“淅沥”“萧飒”“凄凄切切”,        柳永的《雨霖铃》说“更那堪,冷落清秋节”这样写秋,说带颓废色彩,是不无道理的;但是,古代诗文写秋,并不都带颓废色彩,写得优雅清丽令人赏心悦目的也不少,写的慷慨洒脱意境深远的也不乏其例。

“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高志局四海,块然守空堂。壮齿不恒居,岁暮常慷慨。”这是南朝齐代诗人左思《杂诗》中的诗句,由秋风霜露勾起壮志未伸而老之将至的感慨,写得意气豪迈,催人激励自勉。

再如唐代诗人杜牧的《九日齐山登高》:“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全诗意境开朗,襟怀旷达,毫无伤感哀愁之情。

写秋不仅不带颓废色彩,而且写得慷慨悲壮的还有宋代的范仲淹和叶梦得。范仲淹《渔家傲》词的上片是:“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这后两句把边塞风光的肃杀雄壮描绘得十分出色。叶梦得一生跨北、南两宋,他亲身经历北宋末年的战乱,晚年退居江南,虽有报国之志却难以实现。他的《水调歌头》词的下片是这样写的:“秋色渐将晚,霜信报黄花。……却恨悲风起,冉冉云间新雁,边马悲胡笳。谁似东山老,谈笑净胡沙。”词中“东山老”一语用东晋谢安的典故。谢安在淝水之战中以少胜多,一举击溃前秦苻坚的百万大军,扭转东晋危局。叶梦得在词里借此表达自己虽已暮年(秋将晚),仍渴望抗金报国的爱国热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包弟送走后,我下班回家,听不见狗叫声,看不见包弟向我作揖、跟着我进屋,我反而感到轻松,真有一种甩掉包袱的感觉。但是在我吞了两片眠尔通、上床许久还不能入睡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弟,想来想去,我又觉得我不但不曾甩掉什么,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在我眼前出现的不是摇头摆尾、连连作揖的小狗,而是躺在解剖桌上给割开肚皮的包弟。我再往下想,不仅是小狗包弟,连我自己也在受解剖。不能保护一条小狗,我感到羞耻;为了想保全自己,我把包弟送到解剖桌上,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就这样可耻地开始了十年浩劫中逆来顺受的苦难生活。一方面责备自己,另一方面又想保全自己,不要让一家人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 , 没有死在解剖桌上,倒是我的幸运……

    整整十三年零五个月过去了。我仍然住在这所楼房里,每天清早我在院子里散步,脚下是一片衰草,竹篱笆换成了无缝的砖墙。隔壁房屋里增加了几户新主人,高高墙壁上多开了两扇窗,有时倒下一点垃圾。当初刚搭起的葡萄架给虫蛀后早已塌下来被扫掉,连葡萄藤也被挖走了。右面角上却添了一个大化粪池,是从紧靠着的五层楼公寓里迁过来的。少掉了好几株花,多了几棵不开花的树。我想念过去同我一起散步的人,在绿草如茵的时节,她常常弯着身子,或者坐在地上拔除杂草,在午饭前后她有时逗着包弟玩……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满园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

    这样的熬煎是不会有终结的,除非我给自己过去十年的苦难生活作了总结,还清了心灵上的欠债。这绝不是容易的事。那么我今后的日子不会是好过的吧。但是那十年我也活过来了。

(节选自巴金《小狗包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看座

相裕亭

    盐河入海口的河汊子里,随处可见那样一块块貌似水中浮萍一样的荒岛。它是上游洪峰携带泥沙在此堆积而成。有的岛屿,是因为河水改道后,所裸露出的河床自然形成的。它们凸显在淌淌的河水或潺潺的溪流当中,上面长满了翠生生的蒲草与芦苇。远看,恰如一块块碧玉镶嵌在白茫茫的河面上。偶尔,还可以看到那些岛屿上,长出一两棵不知名的小树,孤芳自赏地矗立在小岛的芦苇丛里,给盐河里觅食鱼虾的水鸟,营造出难得的栖息场所。

    某一年,小麦扬花、青杏挂枝的时候,盐河口捕鱼的汪福,正在大盐东沈万吉沈老爷家秫子地边的河心岛上扳罾捉鱼,河对岸,一辆马车“吁——”的一声,停下了。

    当时,汪福认为是过路的商客,停下来观看他如何捉鱼呢。所以,他没去搭理对方,只顾忙于扳罾、收鱼。可等他看清楚河对岸那个身着长袍的老人,是沈家的老太爷沈万吉时,汪福立马慌了手脚,他赶忙扔下手中的罾网,抱起刚刚捕捉到的一对大白萝卜似的鲢花鱼,蹚水跑到河对岸来,硬将那一对尚在拧滚、打挺儿的鲢花鱼,塞到沈老爷的马车上。

    汪福下意识地给沈老爷作揖、求饶说:“托沈老爷的福,小民汪福,在此混口饭吃。”

    沈老爷支吾了一声,好像没当回事。

    汪福看沈老爷不言语,他心里越发紧张了,误认为沈老爷要拿他是问。

    汪福当即表示收网走人。哪知,沈老爷看汪福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如同说笑一般,告诉他:“那个小岛,送给你啦!”

    说完,沈老爷登上马车,走了。

    汪福却愣在那儿,瞬间不知所措。

    马夫看汪福半天没醒过神来,便回头大声告诉他:“沈老爷发话,那个小岛送给你啦!”

    这以后,汪福的日子愈发充实了,他拆掉岛上那个临时搭建的小草棚,板板整整地盖起两间门窗敞亮的小茅屋。之后,他一边打鱼,一边铲除岛上的杂草、芦柴,开垦出一垄垄的地块儿,种上了辣椒、茄子、韭菜、洋芋,入秋以后,又种了几畦翠莹莹的荽芫、菠菜和过冬的小麦。期间,随着秋后河水变小,水面变瘦,大片的滩涂裸露出来,汪福又把小岛周边的泥土挖起来,堆积到小岛上,使小岛的面积不断肥大。

    汪福守着小岛,打鱼、种菜、卖菜。后期,又喂养了一大群水上凫游的白鹅、花鸭,小日子日见红火起来。

    此时,汪福没忘沈老爷的恩德。开春的头刀韭、挂花的脆黄瓜乃至市面上尚无出售的紫茄子、青辣椒,以及鸭舍里那些白生生的鸭蛋、鹅蛋,他自个都舍不得上口,总要抢个头水,给沈家送去。

    印象中,汪福头一回到沈家去时,是个清晨。

    汪福手提一篮子圆溜溜的鸭蛋、鹅蛋,肩挑两筐碧绿的青菜来到沈家。当时,大太太正在小餐厅里等候沈老爷一起用餐。

    汪福去见大太太时,他看人家窗明几净,尤其是大太太那身宽软的绸缎,在他眼前一闪一闪,汪福忽而感觉自己身上的鱼腥味、鸭屎味太重了,他没敢踏入大太太就餐的门槛儿。

    大太太身边的小丫环,礼节性地搬把亮锃锃的小椅子放在他跟前。汪福担心自己身上太脏了,没敢坐,他就那么蹲在门口,听大太太问话。

    后来,汪福再到沈家去时,他先把所送的青菜、鱼虾啥的送到后厨去,再到大太太这边来道安,以讨沈老爷、大太太的欢喜。当然,汪福也想利用那个时机,讨得沈老爷、大太太的赏赐。大太太赏过他岭南的花生、羊儿洼的稻米。有一回,大太太高兴了,还赏了他一撂哗铃铃的钢洋。尽管如此,汪福每次见到沈老爷时,他还是卑卑嗦嗦地不敢靠得太近。大太太在屋里与他说话时,他始终蹲在门外,不好意思去碰沈家那油光锃亮的小椅子。

    那时候,汪福与沈家人已经混熟了。他到沈家去时,无须下人通报,便可挑着箩筐,直奔后院去见大太太。

    说不清是哪一天,汪福在门外听候大太太问话时,情不自禁地摸过门口那把原本是让他观看的小椅子,坐上了。

    当时,大太太就觉得汪福气度不凡呢。

    回头,汪福走后,大太太好像忽然间想起什么事似的,喊来管家,说:“去把汪福开垦的那块荒岛收回来吧,省得他以后再往这边跑了。”

    就此,汪福断了财路。

    但,汪福到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招惹大太太不高兴的。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凝视西域

    大地上的贝叶 , 纹理中蕴含着无限的奥秘。

    在万米高空中俯视,祁连天山是这般模样:一条山脉在左侧绵延,峰峦之上,一种白色如巾似絮,终年积雪的峰巅如囚禁的白云。山坡长长地倾斜,向着北方延伸,一种没有节制的伸展,没有目的、没有构想,像高处的水流一味奔泻。如此任性的倾斜,却有着精美的纹理,任意的局部都是完美的图案。纹理如贝多罗树叶般交织,大的山脉是又长又大的叶;飞机渐次下降,细小的纹理再分出清晰的连缀的叶片。我知道,任何微小的一笔,都是一个巨幅空间的起伏山岭,是天地间的大耸立。但它不过是那么小的一片叶子中的一个肌理。无数生命的奥秘就写在这样的肌理间。

    是谁给了我这样一双眼睛?我看到的是神的世界。在蝼蚁的世界,人所俯瞰的自然,亦如神的视角。世界无限之大,世界也无限之小,大与小的世界并无多少区别:在一片树叶上的微生物,在形如贝叶的山脉上的人类,无限细分与无限放大,世界呈现出了同样的纹理与辽阔。这是一次僭越 , 人的眼睛看到了神的世界,读出了人之渺小;世界苍茫浩大,却可以如一片树叶,小小的纹理,一个人可以终其一生栖居于斯。

    随着飞机的移动,僭越之眼慢慢地审视着河西走廊。那是一个寸草不生的世界,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但是奇迹却出现,足以证明人类生存的勇敢,也证明生存的脆弱,恰如一个词:命悬一线。荒凉、绝望、茫茫一片的祁连山,一面形如沙滩的巨大斜坡,有水流过的一条条痕迹,如一道道划痕。似乎是神画出的图案。这些连绵的雪峰融化的雪水冲刷而成的季节河,流到沟底就消失了,在它消失的地方竟然出现一小块绿洲,那就是著名的河西走廊城市:敦煌、嘉峪关、酒泉、张掖、武威,它们彼此被浩大的沙漠、戈壁隔绝,相距遥远。这些在中国历史两千多年的岁月中不断出现的名字,与战争联系最紧密的城市。它们是中国文学边塞诗中的一个个意象,在这样荒僻、没有人间气息的地方,像另一个世界的事物存在着。

    飞机掠过一座城池,在高原海拔下降的一条山沟里,腾起烟雾,一片迷蒙。氤氲之气升腾到了神所见的高度,像一场大火刚被水扑灭,烟与气直上天空。在这样荒凉、清澈的高原,工业污染如此惊心。僭越的眼中几许悲愤,更多无奈。

    当飞机划过敦煌上空时,眼中叶脉般的地貌渐渐地幻化成一幅画卷:在阔大的荒漠上,一个孤独地身影踽踽地走着。天地愈大,人的渺小感愈趋强烈。

    在越过三危山后,鸣沙山东麓的断崖出现了。一股水流直泻而来,两岸生长了高且直的树木。乐僔和尚冲到河边把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捧进嘴里,他的精神有如枯木逢春。抬头东望,看到三危山异样的面目:夕阳中的山,金光万道,辉煌如灼,嶙峻的山头变成了一尊尊佛像。乐僔不由得惊呼起来。他以为这是佛祖的灵光,以为这个遥远之地就是西方极乐世界!清澈的雪水、晃眼的白杨与这无边无际寸草不生的荒漠形成了残酷的对比,这就是神迹!

    乐僔决定就此修行。他在断崖上开凿石窟,几年时间里不停息地凿着,终于凿成了一个窟龛。他在龛内塑佛像,绘壁画。这是敦煌莫高窟第一个开凿的石窟。 时光在这些佛像与壁画上掠过了1600多年。

    后来,世界各地怀着各种不同宗教信仰的信徒,竟然在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地区走到了一起。他们比任何地方都能和平共处、相互兼容。是什么使得敦煌成了世界的宗教中心,使得无数宗教信徒冒死前来,创造出灿烂的宗教艺术?我想,是丝绸吧。这神奇稀有的物品使东西方通过一条世上最艰险最遥远的路彼此相连,商旅的滋养,让它盛开于荒漠,如沙漠玫瑰?这一条在荒漠中走通的路,成了一条世界级的艺术之廊!前人的创作埋进地下,藏到了洞窟,他们无意于个人名声,无意于传世,却在无心之中抵达了不朽。莫高窟的雕塑与壁画,藏经洞中50000件文物,所有这些,形成了当今一门显学——敦煌学。

    这条古道,行走得最多的是商人。漫漫长途中,他们忍住饥渴,战胜自然,闯过一道道鬼门关。面对着荒凉,也就是面对着心灵、面对着生命。商旅与僧侣之间一定有着一种隐秘却又直接的关联。我想,世界各地不同宗教信仰的商人,他们在这险恶之地跋涉,渴望着神灵的抚慰、保佑。于是,丝路之上,宗教开始繁盛。

    我曾沿着丝路向西,直到丝路西方的终点——罗马,另一个繁华世界。与它的起点西安相比,石头的艺术登峰造极。而东方木构的艺术在随时间不断朽去。两极的繁荣,让沙漠与戈壁中的路冰与火一样难耐。然而,它在最深的寂寞里却呈现了世间的繁丽,在繁丽的凋谢中生出梦幻,在最荒凉中孕育了绚烂的文明,在文明的寂寞里呈现天地宿命……天底下极致的事物在向着它的反面转换。

    神奇的丝路啊!贯穿西域,犹如贝叶上的主脉络,源源不断地为绝境一般的荒漠输送养分,汇聚出有如此绚丽的文化景象!在人迹罕见之地,却有世界各地的人前往。分隔于世界各地的四大文明破天荒唯一一次循着叶脉汇流到了这条路上。使得一片贝叶经以深邃的光芒闪亮在在浩瀚宇宙中。

    僭越了神的视界,望向西域,看到的不只是荒凉,更是一种奢华,人类精神的奢华。

(节选自熊育群《西域两则》)

注:①贝叶,即贝多罗树叶,古时西域僧人常用来书写经文。后常被赋予宗教含义。②僭越[jiàn yuè],超越本分,冒用在上的人的名义或物品。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滴眼泪换一滴水(节选)

(法)维克多·雨果

    突然他又带着加倍的失望在锁链里挣扎,把他身子底下的木板都震动了,他打破了一直固执地保持着的缄默,用又嘶哑又愤怒的声音吼叫,这声音不像人的声音,倒很像动物的咆哮声:“给水喝!”这个声音把人们叫骂的声音都盖没了。

    这声悲惨的呼唤,并没有引起同情,反而使刑台四周的巴黎善良市民更加笑得厉害。应该说明,他们的残忍和狠心并不亚于我们给读者介绍过的那个可怕的乞丐集团里的人,那都是群众当中最下层的人物。除了嘲笑那不幸的犯人的口渴之外,四周没有人出声。的确,那当儿他的样子不只显得可怜,而更是显得古怪和难以接近。他那涨得紫红的脸上淌着汗,眼睛闪着狂野的光,嘴里冒着愤怒和痛苦的泡沫,舌头一半吐出在嘴唇外面。还得说明,在那当儿,人群中找不出哪个好心的男人或女人敢于送给那受苦受难的人一杯水,那刑台的可恶的石级被当做十分可耻和丑恶的东西,善人们是不愿意上去的。

    几分钟后,伽西莫多用失望的眼睛扫视了人们一遍,又用更加令人心碎的声音喊道:“给水喝!”

    仍然只引起一阵哄笑。

    “喝这个吧!”罗班·普斯潘叫喊着,把一块在阴沟里泡过的海绵扔到他脸上,“拿去吧,恶汉!算我欠你的情哪!”

    有个妇人把一块石子向他头上扔去:“这是给你在黑夜里用那些倒霉的钟惊醒我们的教训!”

    “喂,小子!”一个跛脚使劲拄着拐杖走到他跟前喊道,“你还在圣母院塔顶上咒骂我们不?”

    “这只碗给你去喝水!”一个男人把一个破瓦罐向他的胸脯扔去,“我老婆就是因为看见你从她面前走过,才生下了一个两个脑袋的娃娃!”

    “我的母猫生下了一只六只脚的小猫!”一个老妇把一块瓦片向他头上扔去,尖声嚷道。

    “给水喝!”伽西莫多喘息着喊了第三遍。

    这时他看见人群里闪开一条路,走出了一位装束奇特的姑娘,身边带着一只金色犄角的雪白的小羊,手里拿着一面小鼓。

    伽西莫多的独眼闪了一下,原来就是他昨晚曾经想抢走的那个波希米亚姑娘呀。他模糊地意识到正是因为那件事他此刻才在这里受惩罚的呢。何况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算稀罕,他不是由于不幸耳聋,又由于被一个聋法官审问,才受到了惩处的么?他十分相信她也是来向他报复的,也是像别人一样来打他的。

    看见她真的迅速走上了石级,愤怒和轻视使他透不过气,他真想把刑台打个粉碎,假若他的独眼能够发出雷电,那波希米亚姑娘一定会给雷电击毙,上不了刑台啦。

    她一言不发地走近那扭着身子枉自躲避她的犯人,从胸前取出一只葫芦,温柔地举到那可怜人干裂的嘴边。

    这时,人们看见他那一直干燥如焚的独眼里,滚出了一大颗眼泪,沿着那长时间被失望弄皱了的难看的脸颊慢慢流下来。这也许是那不幸的人生平第一次流出的眼泪。

    这时他竟忘记要喝水了,那埃及姑娘不耐烦地扁了扁小嘴,微笑着把水倒在伽西莫多张着的嘴里,他一口气喝着,他显然是渴到极点了。

    喝完水,那可怜人便伸出黑黑的嘴,无疑是想吻一吻那帮助了他的美丽的小手。但那姑娘有些疑惑,想起了前一晚那件未遂的暴行,便像小孩害怕被野兽咬着似的,惊恐地把手缩回去了。

    于是那可怜的聋子把充满责怪和无限悲哀的眼光望着她。

    那漂亮、鲜艳、纯洁、迷人而又那么娇弱的姑娘,竟会那样妤心肠地跑去救助一个如此可怜丑恶的家伙,那情景无论如何是很动人的,而这件事又发生在一个刑台上,那就更为动人了。

    观众也都被感动了,大家拍着手喊道:“好极了,好极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重返乡下

陈忠实

新世纪到来的第一个农历春节过后,我买了二十多袋无烟煤和一些吃食,回到祖居的乡村老屋。站在这个给我留下拥挤也留下热闹印象的祖居小院里,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已经摸上六十岁的人了,何苦又回到这个空寂了近十年的老窝里来?

我的脚下是祖宗们反复踩踏过的土地。我现在又站在这方留着许多代人脚印的小小的院里,我不会问自己也不会向谁解释为什么重新回来,因为这已经是行为之前的决计了。丰富的汉语言文字里有一个词儿叫龌龊。我在一段时间里充分地体味到这个词儿不尽的内蕴。

南窗前丁香的枝头尚不见任何动静,倒是三五丛月季的枝梢上暴出小小的紫红的芽苞,显然是春天的讯息,然而整个小院里太过沉寂太过阴冷的气氛,还是让我很难转换出回归乡土的欢愉来。

回到屋里,架在大炉上的水壶发出噗噗噗的响声。沏上一杯上好的陕南绿茶,我坐在曾经坐过近20年的那把藤条已经变灰的藤椅上,抿一口清香的茶水,瞅着火炉炉膛里炽红的炭块,耳际似乎萦绕着见过面乃至根本未见过面的老祖宗们的声音。嗨!你早该回来了。

第二天微明,我搞不清是被鸟叫声惊醒的,还是醒来后听到了一种鸟的叫声。隔着窗玻璃望去,后屋屋脊上有两只灰褐色的斑鸠,在清晨凛利的寒风里,一点头,一翘尾,发出连续的咕咕咕的叫声。哦!催发生命运动的春的旋律。在严寒依然裹盖着的斑鸠的躁动中传达出来了,我竟然泪眼模糊起来。

傍晚时分,我走上灞河长提。河水清澈到令人忍不住又不忍心用手撩拨。一只雪白的鹭鸶,从下游悠悠然飘落在我眼前的浅水边。我无意间发现,斜对岸的那片沙地上,有个男子挑着两只装满石头的铁丝笼走出一个偌大的沙坑,把笼里的石头倒在石头垛子上,又挑起空笼走回那个低陷的沙坑。那儿用三角架撑着一张钢丝箩筛。他把刨下的沙石一锨一锨抛向箩筛,发出连续不断千篇一律的声响,石头和沙子就在箩萝筛两边分流了。

我突发联想,印成一格一框的稿纸如同那张箩筛。他在他的箩筛上筛出的是一粒一粒石子,我在我的“箩筛”上筛出的是一个一个方块汉字。现行的稿酬无论高了低了贵了贱了,肯定是那位农民男子的石子无法比兑的。我们就像是社会大坐标的两极,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到挖沙筛石这一极中去,却无法从这一极上移开眼睛。

转眼间五月来了,整个河川和原坡都被麦子的深绿装扮起来,几乎连一块巴掌大的裸露土地都看不到。一夜之间,那令人沉迷的绿野变成满眼金黄,如同一只魔掌在翻手瞬间创造出神奇来。一年里最红火最繁忙的麦收开始了,把从去年秋末以来的缓慢悠闲的乡村节奏骤然改变了。红苕是秋收的最后一料庄稼,通常是待头一场浓霜降至,苕叶变黑之后才开挖。湿漉漉的新鲜泥土的垅畦里,排列着一行行刚刚出土的红艳艳的红苕,常常使我的心发生悸动。

被文人们称为弱柳的柳树,居然在这河川里最后卸下盛装,居然是最耐得霜冷的树。柳叶由绿变青,由青渐变浅黄,直到几番浓霜击打,通身变得灿灿金黄,张扬在河堤上河湾里,或一片或一株,令人钦佩生命的顽强和生命的尊严。小雪从灰蒙蒙的天空飘下来时,我在乡间感觉不到严冬的来临,却体味到一屡圣洁的温柔,我本能地仰起脸来,让雪片在脸颊上在鼻梁上在眼窝里飘落、融化。直到某一天大雪降至,原坡和河川都变成一抹银白的时候,我抑制不住某种神秘的诱惑,在黎明的浅淡光色里走出门去。在连一丝兽蹄鸟爪的痕迹也难见的雪野里,踏出一行脚印,听脚下的厚雪发出铮铮铮的脆响。

某个晚上,瞅着月色下迷迷蒙蒙的原坡,我却替两千年前的刘邦操起闲心来。他从鸿门宴上脱身以后,是抄哪条捷径便道逃回我眼前这个原上的营垒的?刘邦驻军在这个原上,遥遥相对灞水北岸骊山脚下的鸿门,我的祖居的小村庄恰在当间。也许从那个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宴会逃跑出来,刘邦慌不择路翻过骊山涉过灞河,从我的村头某家的猪圈旁爬上原坡直到原顶,才嘘出一口气来。无论这逃跑如何狼狈,并不影响他后来打造汉家天下。

我在读到历代诗人咏灞桥的诗集时,大为惊讶,白鹿(或灞陵)这道原,竟有数以百计的诗圣诗王诗魁都留了绝唱和独唱。

“宠辱忧欢不到情,任他朝市自营营。独寻秋景城东去,白鹿原头信马行。”

这是白居易的一首七绝,是最坦率的一首,也是最通俗易记的一首。一目了然可知白诗人在长安官场被蝇营狗苛的龌龊惹烦了,干脆骑马到白鹿原头逛去。

我在这原下的祖屋生活了两年。夏日一把躺椅,冬天一抱火炉,傍晚到灞河沙滩或原坡草地去散步。当然,每有一篇小说散文写成,那种愉悦,相信比白居易纵马原上的心境差不了多少。正是原下这两年,是我近八年以来写作字数最多的年份,且不说优劣。我愈加固执一点,在原下进入写作,便进入我生命运动的最佳气场。

(摘自陈忠实《白鹿原上》,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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