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5-2016学年湖南师大附中高一上学期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包弟送走后,我下班回家,听不见狗叫声,看不见包弟向我作揖、跟着我进屋,我反而感到轻松,真有一种甩掉包袱的感觉。但是在我吞了两片眠尔通、上床许久还不能入睡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弟,想来想去,我又觉得我不但不曾甩掉什么,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在我眼前出现的不是摇头摆尾、连连作揖的小狗,而是躺在解剖桌上给割开肚皮的包弟。我再往下想,不仅是小狗包弟,连我自己也在受解剖。不能保护一条小狗,我感到羞耻;为了想保全自己,我把包弟送到解剖桌上,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就这样可耻地开始了十年浩劫中逆来顺受的苦难生活。一方面责备自己,另一方面又想保全自己,不要让一家人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 , 没有死在解剖桌上,倒是我的幸运……

    整整十三年零五个月过去了。我仍然住在这所楼房里,每天清早我在院子里散步,脚下是一片衰草,竹篱笆换成了无缝的砖墙。隔壁房屋里增加了几户新主人,高高墙壁上多开了两扇窗,有时倒下一点垃圾。当初刚搭起的葡萄架给虫蛀后早已塌下来被扫掉,连葡萄藤也被挖走了。右面角上却添了一个大化粪池,是从紧靠着的五层楼公寓里迁过来的。少掉了好几株花,多了几棵不开花的树。我想念过去同我一起散步的人,在绿草如茵的时节,她常常弯着身子,或者坐在地上拔除杂草,在午饭前后她有时逗着包弟玩……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满园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

    这样的熬煎是不会有终结的,除非我给自己过去十年的苦难生活作了总结,还清了心灵上的欠债。这绝不是容易的事。那么我今后的日子不会是好过的吧。但是那十年我也活过来了。

(节选自巴金《小狗包弟》

(1)、根据文意,理解“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的意思。

(2)、文中“满园的创伤”是指哪些创伤?

(3)、概括选段中作者所表达出来的思想感情。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我只欠母亲

赵鑫珊

    人生的笑和哭常常发生在同一时刻。

    一九五五年八月上旬,我一直在期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前途未卜。是否能考取,没有把握,虽然自我感觉考得不错。是否能考取第一志愿第一学校,更是个未知数。不能有奢望。

    八月中旬,羊子巷、马家巷一带有几位考生已经接到通知,更叫我心焦——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心焦或焦虑。不安和焦虑也会有助于打碎平庸。

    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一天送两回信:上午约十点,下午约四点。我是天天盼决定命运的信件。

    一天下午,我在马家巷大院内同一群少年玩耍。

    “赵鑫珊,通知书!”邮递员的叫声。

    我拆信的手在颤抖。旁边围观的少年首先叫了起来:“北京大学!”

    中国章回小说常用这样两句来形容人的幸福时刻:“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看到母亲的表情是满脸堆笑,为儿子的胜利。

    第二天,母亲为我收拾行装。一共带两个箱子,一条绣花被子。

    母亲把一件件衣服放进箱里,并用双手抚平,泪水便滴在衣服上。

    “妈,你哭什么?我考上了,你应该快活才是!”我这一说,妈妈的泪水流得更多,但她没有解释她为什么哭。

    后来我成长了,读到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才渐渐明白母亲为什么暗暗垂泪。

    母亲不善言辞。她预感到,儿子这一走,在娘身边的日子就不会多。母亲的预感是对的。大学六年,我一共回过三次家。加起来的时间不到两个月。主要原因是买不起火车票。

    母亲死后二十年,大妹妹才告诉我,我去北京读书的头两年,妈妈经常哭,以至于眼睛受伤,到医院去看眼科。

    听妹妹这样述说往事,我发呆了好一阵子。我对不起母亲!过去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后悔我给母亲的信很少且太短。

    后来邻居对我说:“你娘总是手拿信对我们说:‘你们看我儿子的信,就像电报,只有几行字!’”我总以为学校的事,母亲不懂,不必同母亲多说——今天,我为我的信而深感内疚!在校六年,我给母亲报平安的家信平均每个月一封。每封不会超过三百个字。

    六年来,我给母亲的信是报喜不报忧。这点我做得很好。我的目的很明确,不让母亲为我分心、牵挂、忧愁。按性格,我母亲的忧心太重,不开朗。以下事情我就瞒着母亲:我非常穷,却老说我的助学金很多、足够。去学校报到,母亲东借西借,为我凑了三十元,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向母亲要过一分钱。当时我父亲已接近破产,家境贫穷。“反右”运动我受到处分,也没有告诉母亲。读到四年级,我故意考试考砸主动留一级,更瞒着她。她也没有觉察,我怎么要读六年。

    大妹妹问过母亲:“妈,你为什么最喜欢哥?”

    “你哥是妈烧香拜佛求来的崽。”

    祖父一共有五个儿子。我父亲是长子。母亲头胎和第二胎都是女儿,不到两岁便夭折。不久,我二婶生了儿子叫赵宝珊,这样一来大家庭的长孙便在二房,不在大房。我母亲的地位大受威胁,遭到歧视。在饭桌上,祖父常用讽刺的口吻,冷言冷语敲打我母亲:“先长胡子的,不如后长须的。”意思是二婶后来者居上,先得了儿子,我母亲落后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重男轻女,母以子贵现象很严重。

    母亲忠厚、老实,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她偷偷地去万寿宫拜佛,求菩萨保佑赐给她一个儿子。不久我出生了。

    我刚四岁,母亲便让我读书,发蒙,为的是赶上大我两岁的宝珊。所以整个小学、中学,我和堂兄宝珊都是同年级。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有等到我进了大学,我才知道。母亲说:“你为娘争了口气!”

    离开家乡的前一夜,妈舍不得我,抱着我睡。当时我十七岁。其实自我出生,从没有离开过娘。好在我走后,还有弟弟妹妹在母亲身边。

    往北京的火车渐渐开动的时候,我看到我母亲、大妹妹梅秋(十岁)、弟弟光华(八岁)和小妹云秋(四岁)久久站在站台上目送我。这回妈没有哭。

    我这个人,活到今天,谁也不欠,只欠我母亲的,没有能在她身边侍奉她八年、十年,使我深感内疚。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山城

施蛰存

    如果你相信昆明是一个山城,那么拿我现在所小住着的地方比较起来,她就有点不配这个称了。昆明的确是一个建筑在山国中的城市,但是我们如果要想像一个山城,那么像目下的昆明样地不缺少一切近代物质设备的城市是不会浮现在我们眼前的。我愿意把山城这个名词用之于良,用之于路南,甚至用之于大理,但决不是昆明。

    我现在所住着的是一个离昆明一百余公里的小城。说她是一个小城,这是一个外省人的口吻她实在并不比我所曾到过的宜良、路南这些县城更小。她有邮政局和电报局,她能够供给你法国的脂粉,甚至德国制的注射剂。然而不管一切,她还是我所旅行过的许多县城中最配称之为山城地方。这是因为她还保留了一个山城所该有的特殊气息

    我在这里已经算是住下来了。早晨,我定首先看见妇女们在门口操作,或是扛了农具出城去当那些幸福的男子起床来,端一个矮凳坐在门口,吃茶、晒太阳的时候,一定是快要到正午了。正午,城里的街上是寂静的,年轻人都聚集在城外汽车站旁边的几家茶馆或小食铺里,等侯来往的车看热闹。无所事事的日子虽然好像很悠长,但终于到了黄昏,于是你可以听见牧人在吹起哨子赶着牛羊进城了;驻屯营里吹起生疏的喇叭,召集士兵归队了;打柴的老妇人伛偻的背上负着一捆柏枝或松毛从小巷里穿出来了„„一排荒凉的雉堞渐渐没入黑暗的夜色中,于是这小城中惟一西街上是透露着光亮的地方,因为一切的店铺都在西街上,别的铺子虽然都早已关了门,而茶馆宵夜铺却正当热闹的时刻,何况茶馆及宵夜铺又占了所有的商铺的半数以上。

    但是,它们虽则卖夜市,才过十点钟,所有的光亮便已全部熄灭掉。现在是狗的城市了。它们逐着,叫嗥着,在绝对的黑暗中,使一个不习惯早睡的旅客,在枕上会仿佛感到土匪来攻城的征兆。

    赶街子是使人们的生活形成一种特殊样式的主因。这里的人从来不作每天的计划。“一日之在于晨”,这句古谚于他们是没有用处的。对于他们,每一个月并没有三十天,而是只有六天,因为他们每五天赶一次街子。一切的事情都得在街子天做。买鱼肉鸡蛋蔬菜米粮,均须到街子天,错过了这个街子天,就得等下一个街子,于是五天就很容易地过去了。医生什么人,也是赶街子的。人倘若生了什么病,五天之内没有变化是幸福的。医生给你诊了脉,给你留下五天服食的药,你就等到下一个街子天再请教他。警察也是赶街子的,当警察不够维持秩序时,不得不让过去被裁的警察来临时服务一下。这就是赶街子的警察,谁知道他们在非街子天做些什么事呢。

    人们永远很迟缓,永远很闲懒,永远没有时间的观念。很少人家有一个钟或表。既然今天或明天都没有什么关系,上午与下午更有什么分别呢?你说,这不是赶惯了街子对他们的生活方式的影响吗?

我不喜欢,并且也不习惯于这种山城里的生活,但我既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也似乎稍微发现了她一点好处。我常常会想起“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这一副对联,仿佛很可以用来贴在这里的城门上。然而这种和平与淳朴的好处,到底只堪从想像中去追求的,比如你身处于一个烦嚣的都会里,偶尔憧憬一下这样的山城生活,那是对你很有补益的。若果你真的来到这里住下去,像我一样,我想你倘若不能逃走,一定会苦闷至极的。然而你或许要问,为什么我终于没有逃离,而还在这里住下去呢?是的,请你凑过耳朵来,我将指点给你看一个地方,并且告诉你,那是怎样一个地方,会使我对于这寂寞的山城抱着希望。

(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晒麦路上

简默

    ①仿佛一夜之间,城里的一些商铺关门了,在它们门口的两边墙上,红纸黑字地写着:回家收麦,停业一天。

    ②又是一年麦季,麦熟一晌,熟透的麦子像等待生产的婴儿,攒聚在挺拔的穗上。热辣辣的夏季风吹过,没有人收割,也没有铁器撞它们的腰,它们闭上眼睛弹了出去,似在跳远,比谁跳得远,划过细长的弧线,落入时光偶尔闪现的缝隙中,被从天降临的雨水浸泡,小心地发出牛毛似的芽儿,重新开始一株麦子的旅程。

    ③在湖沟的日子,我一晚一晚地听着蛤蟆的叫声,一天一天地看着麦子成熟。我住的村委会院外,有一口水窖,水泥砌就,呈长方形,四面光滑笔直。它一览无余地敞开内心,接受天空的恩赐,再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它周围的土地。今年这片土地运气不错,没喊过渴,算得上风调雨顺。水窖储满了水,上头漂着去秋至今的落叶,蚊蝇嗡嗡地绕飞起哄,蛤蟆穿着树叶的隐身衣藏匿其中,是真正的伪装者。个别蛤蟆耐不住寂寞,白天也叫,听上去寥落而稀疏,叫得四周空荡荡的群山更空了。到了晚上,蛤蟆齐鸣,绵绵密密,汩汩滔滔,翻墙越窗,进入室内。在寂天寞地的山里,水窖是热闹的中心,就像一枚石子丢进一池水中,荡开一波一波的涟漪,这个夜晚陡生了无穷的动感,一端连接着我的梦境。我知道,在这个山里,过去人们普遍贫穷,到了青黄不接的日子,总盼着池塘里的蛤蟆开叫,那意味着土地上的麦子就要成熟了。是蛤蟆在青与黄两种日子间穿针引线,以稠密如针脚的呼唤,接续起饥饿和温饱。

    ④墙上的草帽被取了下来,它赋闲快一年了,落满了尘世的灰土,曾经的金黄黯淡了,像个垂暮的农人,但仍条分缕析得出阳光、雨水和农谚;一起被摘下的还有镰刀,它挂在墙上,锋刃向下,像个“7”,现在它被搁到磨刀石上反复磨砺,清水洗去了它隔年的锈与尘,体内的锋利和光芒重新汹涌澎湃。

    ⑤收割后的麦子面临着脱粒和晾晒。我发现他们的院子小得晒不开麦子,有的人家看得远,想得周全,翻盖房子时在房顶上打了水泥地,可以由房内提了粮食上去摊开晾晒。有一条名为“村村通”的水泥路,像一根牛绹绳,牵起了山里和山外,湖沟就是这上头的一个绳扣。这条路迎合山势修筑,漫长而曲折,仅可容一辆车驶过。村民偶尔会挑平坦的路段撒上刚收割的麦子,叫来来往往的汽车、驴车、自行车、拖拉机、摩托车碾轧过,麦粒在尘世的履带下应声脱落。他们也没办法,过去的打麦场不知不觉地消失了,摇身变成了谁家的宅院或承包田,村庄中再没有那一片地方,没了夏夜劳力们各种话题的集散地,也没了孩子们嬉闹玩耍的乐园。

    ⑥车来车往,一溜烟地。这儿不是天堂,而是尘世。接下来木锨素面登场了,它活在歇后语中: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大头”是说它的锨面,既薄且宽,高高地扬起麦粒,借助风力吹掉糠壳和尘土,撒下干净饱满的籽粒。

    ⑦没了打麦场,麦子、玉米、黄豆等鱼贯上路了。水泥公路和沥青公路,条条都能通往你想去的地方——已经有麦子提前覆盖在上头了。有时,四周会放着石块,圈起它们,似乎在防止它们拔腿逃跑。

    ⑧车轮滚滚,一趟趟地飞速驶过,带来了丝丝热风,带走了一些麦子,进入城里。

    ⑨那个开羊汤馆的中年人,刚刚回家收麦归来,正将扬过的麦粒倒在饭馆门前的水泥地上晾晒。这儿地处城里的腹地。昨晚凭空下了一场小雨,今天上午这一小片麦粒就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这儿,晒着城里的阳光,一点一点地被抽干水分。

    ⑩中年人熟练地卷起一根烟,迷离的目光越过地上的麦粒,望向高楼阻隔的远方,巨大的阴影像篱笆挡住了他,他突然感到手足无措,内心压抑,泪水无声地划过脸庞,坠落如果核……

(选自《光明日报》2016年9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很亮的秋天

王清铭

    南方的季节分野不是很明显,还穿短袖的时候,秋季就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叶子还是那么绿,偶尔飘落几片黄叶,但这还不是秋天。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在南方往往也等到冬天。郁达夫曾感慨南国的秋色彩不浓,回味不永。如果不是肌肤偶尔感觉有点凉意,看到那轮月比夜色还早升上有些黯淡的天空,我还真的感觉不到秋季的足迹正从远处逶迤而来。

    我很少仰望天空,也极少出门。刚读过两句古诗:“人行秋色里,雁落客愁边。”我只是用肌肤感觉一点很淡的秋意,而大雁好像有很多年不见了,这些旧时相识大概也忘了混迹于普通市民的我了吧。如果我也能够长出翅膀,大概也很能飞离这复制一般的日子。站在楼的最高层,我在高处,但天空在更高的地方,秋高气爽,秋天的高度不是任何人可以触摸得到的。

    但秋天毕竟到来了,尽管不像故都的秋那样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前天中午出门,天气还很热,抬头,天似乎显得高了,应该是逐渐枯落的河水给天空腾出一些位置了吧。立秋以来,有几个阴天,太阳似乎在夏天把自己的能量挥洒殆尽,显得有点有气无力。不过这一天还好,在很高的天空中太阳依旧炽热,阳光很亮。秋天不是诗人所感慨的那样愁云惨雾,落木萧萧,秋天也是很亮的。

    夏天是在炎热的极致中自己化掉的,那么,很亮的秋天是怎么到来的?秋在心上,就是愁。年轻的时候,我面对悄然侵袭而来的秋天总有一种诗人般的感伤,现在没有了,或许是心灵钝化了吧。但有一点,我是明确的,秋天从心境开始,也在心境中延伸。我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心境中酝酿一个属于自己的秋天。走在很亮的秋天里,我们也没有萧瑟的感受,南方的秋天更适宜心灵的远行。我很自然地默念几句前人写秋的诗句。比如刘禹锡的“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空中有没有鹤不要紧,重要的是我让自己的思绪翱翔起来了;再比如毛泽东的“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鱼在清浅的水底也能够飞翔,真的有点佩服诗人的想象了。鱼没有天空,没有翅膀,但照样可以飞翔。环境只能限制身体,但不能束缚人的心灵。昂扬向上的人,在秋天,或无暇感伤,或超越了悲伤。

    人生也有四季,秋季是人的壮年时期。读蒋捷的《虞美人》词,词人感慨壮年的羁旅漂泊生活:“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其实在秋雨中听雨滴落在心上,偶尔感伤一下,说明内心的诗意并没有随流水消逝,随黄叶飘零。晴朗的时候,也不妨让这只断雁引诗情到碧霄。壮年漂泊的生活足够让自己的人生也波澜壮阔。换一个角度看秋天,我们或许能够从中看出秋天的缤纷、高远和壮阔。说过“人生即痛苦”的叔本华也说过这么一句话:“事物本身并不影响人,人们只受到对事物看法的影响。”秋在心上,可以是愁,也可以是无边的诗意。

    秋天是在心境里展开的,也是在心境中酝酿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犹如酝酿果实,我们也为自己的秋天灌浆、着色。“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我想我的秋天应该会有自己的收获的,最少,秋天来过我的心灵,在我的心内停留了一段,我的秋天就在心境中铺展开去。

    或许秋意渐浓的时候,我也会有点感伤的。我不喜欢张爱玲,但喜欢她写的一段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然而现在还是清如水明如镜的秋天,我应当是快乐的。”

    我走在很亮的秋天里,我应当也是快乐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岁月里的空心菜

罗张琴

    正午,与一老妇人错身而过。老妇人怯怯放下肩上那副担子,取下脖颈间那条已然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擦了擦脸叫住我:“女俚,买把空心菜?”她拧开土箕里的矿泉水瓶子,却并没有将水倒进干渴的嘴里。她用手掌托着水,均匀仔细地洒在一把把整齐码好的空心菜上,咂摸了一下嘴:“看,很新鲜。”细细的茎,嫩嫩的叶,是长在菜园里水灵蔬菜的模样。关于故乡南山岭的记忆瞬间在我的眼前呈现。

    南山岭不是岭,它是我们村的一处菜园子。菜地边,散落古树若干,一如保家卫国的士兵。大人荷锄劳作,孩子穿梭嬉戏于迷宫般的阡陌。傍晚,远山如黛,我与姑婆坐在院中那长满绿意的葡萄架下,撕南瓜藤,摘肥胖甜嫩的花生。那种用柴火、铁锅、茶油翻炒出来,盛在粗瓷碗里的空心菜我竟是许久没吃到了。

    母亲也种过空心菜,她做的空心菜极好吃,父亲却不买账。母亲直到最近才明白,父亲恼的不是她本来炒得极好的空心菜,而是与空心菜有关的岁月。

    父亲六岁不到,他母亲就病逝了;爷爷常年在外唱戏,亲情寡淡。是父亲的姑姑即我的姑婆收留了他。他跟着守寡的姑婆艰难漂泊,靠姑婆沿街卖煎饼果子和出售手工刺绣物品维持生计。

    生活的苦不算苦,最使姑婆和父亲屈辱的是,总有些牙尖嘴利的乡野妇人,一口一声“空心菜”“小空心菜”地叫唤他们。唤人空心的缘由,大概是指姑婆无子无根、无家无业,父亲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吧。姑婆从此对空心菜敏感,也不让父亲吃。

    姑婆有回听戏,唱的是《封神演义》。被挖心的比干当时并没有死,却在听到卖无心菜的老婆婆说“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后倒地身亡。姑婆觉得这无心菜就是空心菜。空心菜的确是无根可活的,一截被掐断的苗栽进土里,不几天,便风姿绰约。几千年了,它一直空着心,从田垄上走过,向着岁月的方向,昂起头。姑婆突然觉得空心菜一样的人,也可以努力活得更好。

    一个男人晓得姑婆所有的好,娶她进门。姑婆说服姑公,带着父亲回白沙老家。姑婆说,白沙有千年的祖宗,不变的血脉,回去,才有根。大队给父亲分了田,姑婆也有了属于她的南山岭。她在菜园里种了许多菜,当中居然就有空心菜。之后,父亲在宗族祠堂里拜堂成亲,给孩子上谱……一个家慢慢枝繁叶茂起来。

    20世纪80年代,父母住在厂里职工宿舍,母亲在厂子仓库后头辟了一方菜园。繁殖快的空心菜顺理成章成了母亲菜园的主角。父亲本是反对的,但也无法辩驳,空心菜一吃就是好几个夏天。暑假的一早一晚,我和弟弟们跟着母亲去菜园掐空心菜。父母上班后,我一个人拎着小桶子,举着小脸盆,在水龙头下,一遍遍将空心菜清洗干净。沾着水的空心菜躺在白色搪瓷盆里,那模样儿好看极了。那个时候,父亲是平静欢喜的。他时常对着母亲一脸温润地笑,总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我们的小脑袋瓜子。

    一场车祸将父亲对空心菜的隐忍暴露无遗。也是夏天,在县上买了房的父亲心情好,摩托车开得快了些,出了车祸。好在父亲戴了头盔,命大。医生准许父亲不再吃流食的那天,母亲特意熬了半只猪脚。母亲说,那一天,父亲的吃相将她吓坏了,转眼间一锅子猪脚见了底。一连几天,父亲拒绝母亲带来的空心菜,只将所有大荤狼吞虎咽剿灭一空。母亲惴惴不安,其实她忽略了重要的一点,父亲好久没吃过这么隆重、纯粹的荤了。病中的父亲,理直气壮地狠狠解了一次馋。

    海角天涯,心安即吾乡。这个曾被人唤作“小空心菜”的男人,大难不死,还置下了属于自己的家业。家业,是父亲的南山岭。

    每个人的内心都渴望贴近属于自己的天地,我心有戚戚,恨不得把老妇人这两土箕菜全部买走。我从老妇人的土箕里买了两把空心菜,老妇人谢过我,挑着菜转身向前走。我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南山岭。

(选自2018年4月6日《光明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纸上核桃

郑晓红

    ①最初对核桃的认知,是从纸上得来的。

    ②《拇指姑娘》是我小时最中意的一本彩色小人书。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修整好一枚光滑闪亮的胡桃壳儿,用蓝色的紫罗兰花瓣当床垫,用玫瑰花瓣做被子,让小小的拇指姑娘,每晚都在如水月光中睡在摇篮一样舒适漂亮的胡桃壳里。这张舟一样荡荡悠悠的胡桃小床,从小孩儿无限扩张变幻的小念头里荡出去,它旋转着升空,在风中起伏,在云朵里钻进钻出,触碰太阳的火焰,抚摸月光的冰凉……

    ③当父亲把从宁州大原上捎来的核桃放在我面前时,我有点发怔,深感失望,不愿相认。真正的核桃并不是两头尖尖,也没有闪闪发光,核桃壳里面迷宫一样的隔断那么粗糙,即使铺十层紫罗兰花瓣,也不可能让娇嫩柔弱的小美人儿舒舒服服睡在里面,何况,我不是还要乘着它云游天外吗?它怎能长成这样小女孩的白日梦戛然而止,从大地深处生长起来的核桃树姗姗来迟。

    ④胡桃就是核桃。它的原名意味着它庞大的根系原本伸展在异域的土地上。《名医别录》上如是记载:“此果出自羌胡,汉时张骞出使西域,始得种还,移植秦中,渐及东土……”古时的羌胡分布在现今的东欧、南亚、新疆、甘南一带,也就是说,宁州大原并非核桃的故土,而是异乡。胡桃远离故土,唯有“胡桃”这个名字维系着一棵树对故土的渴幕,可是,它连一个名字也无力保有。公元319年,西晋大将军石勒占据中原,建立后赵,成了世界历史上唯一一个奴隶出身的皇帝。石勒的祖先是匈奴别部羌渠部落的后裔,入塞的羯族人。他登基做皇帝后,对国人称呼羯族人为胡人大为恼火,于是制定一条法令:说话写文章一律严禁出现“胡”字。如此以来,“胡桃”便名姓不保,世人因其长得跟桃核非常相似,于是将“桃核”二字颠而倒之,成为“核桃”。

    ⑤生长在宁州土地上的果木树种里,核桃树的体型是最雄壮的,叶片也是最阔大的。它的躯干里似乎注入了匈奴人强悍健壮的血液,主干雄壮,侧枝粗大,细枝有力,它们向四周伸展,完全彻底地打开身体。它的叶子安然张开,缓慢地调整角度,寻找从繁叶缝隙中漏下来的阳光。每片叶子上都印上了光斑,它们在风中翻动起来,让那些光斑成为嘴巴,似乎在齐声发出沉默的呼喊。在异乡的土地上,它们万众一心地活着。

    ⑥还和其他果木不同的是,核桃树天生就带着雄性气度,不屑于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甚至,它都不屑于开出美丽的花。核桃花,那也能算得上是花吗?绿色的花纽密匝匝抱紧花柱,呈长条形的花絮从枝干上搭垂下来,一条一条的在空中摆动,像跟核桃树没有关系似的。那些絮状的花若是落在你手上,那蓬松的弹性让它似乎动起来了一般,那突如其来的生命气息会吓你一大跳。

    ⑦它的果实未长成时,像患了孤独症的星星孩子,蜷缩在黑暗中,将自己层层包裹。青色外壳是苦涩的,淡褐色内壳是坚硬的,里面,还穿了一层棕色外套。它蜷得紧得不能再紧,一缩再缩,自虐到了极致,将自己蜷成沟壑纵横的模样来。要成熟了,它将自己打磨得稍稍坚强了些,一夜之间,青色的外壳裂开了,但它不肯跳出来,对外面的世界,它心有余悸。人们举着杆子敲过来,哗,它们颤抖着,哗,它们掉下来。要食用它们了,两只核桃放在一起一捏,啪,碎裂的声音惊心动魄。

    ⑧呵呵,我这样描述,让这雄性的果实简直成了一出人间悲剧里的角儿。但在诗人艾青眼里,它可不是这样,他写道——一个个像是铜铸的/上面刻满了甲骨文/也像是黄杨木雕刻/玲珑透剔、变化无穷/不知是天和地的对话/还是风雨雷电的檄文。

    ⑨这样的诗句真让我服气,这才称得上核桃,这来自西域的、流淌着匈奴游牧民族血液的雄性果实。当我自顾自的为核桃流落异乡、更名改姓的命运扼腕叫屈时,一棵核桃树、两棵核桃树、成群成片的核桃树安稳地立在宁州大原上。看上去,它们泰然、大气而从容。

    ⑩宁州的大原很大,很大的大原上已经长了很多棵核桃树,但属于我家的,只有一棵。那棵核桃树是父亲用两节松木换来的,长在宁州西原西沟村我家祖上老庄子的大门口。那棵树大约已经活了好多年,伸进院子的树枝把两间箍窑顶都罩完了。

    ⑪父亲从退休的第一天起,就失去了归宿感。他离开林区,回到老家,将废弃的老庄子重新收拾起来在他的领地里用心栽下小树苗,用他那些年积攒的失去生命的木料交换活着的树木,他还将一片人家废置不用的坚硬光滑的打麦场变成了一块肥沃的菜地……他回到自己的老家,却像奔往异乡,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农夫,一点一点地积聚自己的江山。在他的领土上,最气派最让他感到笃定踏实的东西,就是那棵覆盖了半个院子的核桃树。

    ⑫他说,那是绵绵核桃。

    ⑬他说,格格核桃是要砸着吃的,绵绵核桃一捏核桃仁就自己掉出来了。

    ⑭他说,小时候家里的绵绵核桃都是卖钱和待客用的,娃娃只能吃上格格核桃,得用针挑着吃。

    ⑮说这些话的时候,父亲在核桃树下走来走去,步子踏得笃定、踏实、满足。

    ⑯对核桃树来说,扎根处即是故乡。对父亲来说,有了一棵核桃树,就找到了故乡啊!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