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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北师大版语文九年级下册第五单元第9课《一个人需要多少土地》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文段,回答问题

尽管害怕死亡,他还是没有停住脚步。“我已经跑了这么远一段路,如果再停下来,他们会说我是个傻瓜的。”他心里想。于是他继续跑下去。离山丘越来越近,而且已经听到巴什基尔人的喊叫声。这喊声更灼疼了他的心。他拿出最后的力气向前跑去。太阳离地平线不远了。烟雾中的太阳看上去大大的,红红的。残阳如血,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他离目标仅有咫尺之遥了。帕霍姆已经能够看到山丘上的人们正在向他招手,敦促他加快速度。帕霍姆鼓起最后一点力气,向前疾跑。他弯着腰,以免向后倒去。就在他到达山顶的一刹那,天空突然一下黑了下来。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落山了!他大喊一声:“我所有的努力都落空了。”他正准备停下脚步,却突然听到巴什基尔人仍在对着他呼喊。他这才意识到:尽管从他所处的低处看去太阳似乎已经落山,但是山丘上的人们还能看到太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向山顶跑去。上面仍然很明亮。他来到山顶,看到了那顶帽子。在太阳落山之前,那位头领两手叉着腰,大笑起来。帕霍姆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梦想,他大喊一声,双腿一软,身体向前一扑,用手去拿帽子。

(1)、从以上的文段中,你认为帕霍姆是一个怎样的人?
(2)、本文细腻地表现了人物的内心世界,试就这一段简要分析人物内心的发展变化过程。
举一反三
阅读《藤野先生》选段,完成后面小题。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去。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

       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竿冷

    ①是哪一个参访河山的古人,在踏破芒鞋之后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成了古往今来,登临山水者的箴言。

    ②山之仁,在于容纳参天古术,亦褓抱了任何一株愿意驻足的小草。山愿意合抱,让|雨水注成湖泊,也愿意裂身,让瀑布发声。山裸露在天空之下,任凭雷劈雨打;也忍住干旱季节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燎。山仍然沉默,像一位仁者在希望与幻灭共生的人世上闭目养神。

    ③水的流动多么像智慧之路。水从来不眷恋过往,流动是它唯一的宿命。水或回旋于礁石间,思索如何绕身而过,轻轻地扬弃了河道上的颜石,既不争辩,也毋庸和解,只派一匹青苔教导它们水的含义。至于飘落在水面的柳絮花片,水愿意负载它们,做它们的足,却在流程里教会它们,凡是离乡背井,追寻更宽阔天地者,必须永远是个孤独者,水不曾允许它们在河面上发芽,遂在中途,慷慨地收留它们腐朽的体肤。就连天光云影,也无法沉淀为水的四肢,智者不宜耽溺,不宜收藏过多的身外之物。水草不断招摇,鱼群愿意繁殖以丰富水的仓廪,但水哉水哉,流动是唯一的命运,纯粹的命运。

    ④山以洪钟型的绿意招呼,水回应以短笛。像两位久未谋面却又不曾相忘的故友,一路循声对答。

    ⑤“为何你总是赶路,难道万顷田地不值得你献身?一塘鱼肥不值得你孕育?你口口声声要与海洋汇合,如果千江万川不汇聚为海,这世上的生灵,岂不拥有更宽广的土地,锄出他们的家园,种植他们的米乘?”山问。

    ⑥“我岂能成全短暂的荣华?如果千山万江耽溺于小小的宅舍,在草树鱼粮之中,慢慢耗尽血脉,谁来成全沧海?谁显示给生灵?这繁花茂林的土地上有一片无法征服的海洋,像手中繁华之钥,无法开启永生的琉璃门。我多么希望微笑永远停留在子民脸上,但我更愿意海洋启示它们关于不可捉摸、无法猜测的生之奥秘。唯有幻灭能洗尽它们脸上的油脂,教它们做一个谦卑的人,做一个绒默的人!”水答。

    ⑦“那么,我是你的反面了。生之短暂,是你我都知道的,我担忧在啸的浪头席卷一切,把短暂生辰里仅有的欢乐吞没,是故,我愿意永远固守在此,至少,这世上有一座高山,是狂涛追赶不到的,他们可以携带妻儿到我的怀抱里躲避,我预先准备柴薪与蔬果,让他们取火生烟。所有受苦的人看到烟,可以前来分食,如果你执意以死亡惊吓他们,我亦执意张起绿荫,让他们在此成家、繁衍,以生命连接生命,以人造人,永远抵御你的偷袭!”

    ⑧“你岂能抵描无跟之海?这世上,有多少繁荣的山,便有多少幻灭之海;有多少生之贪爱,便有多少死之恐惧。你我岂是为敌的,我们一动一静,一实一虚,无非为了等待一个真正认识我们的人。他站在你的赖峰吟诵水的歌谣,他坐在我的河畔,默读山的倒影。他能自你的多情中谛听我,从我的无情里注视你啊!”

    ⑨山仍然盘坐,为了襁抱;水仍然奔赴,为了幻灭。仁者以身为泥,种植希望;智者只是冷冷地观照。

    ⑩当死亡袭击生灵,肉身还给山,而眸底下的人泪属于水。山水的对话在冰封的寒冬里沉默了。江面浮着薄冰,仿佛一江冻结的语言。

(有删改)

阅读名著,回答问题。

彭斯的忍耐与宽容

    那位教师立刻用这束树枝朝她颈背上狠狠抽打了十几下。彭斯的眼里没有涌出一滴眼泪。我目睹着这一场面,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徒劳无益的怒火,气得双手直发抖,只得停下手中的活儿,可是她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上,却神色如常,没有一点变化。

    “倔脾气的姑娘!”斯凯契德小姐嚷道,“你那邋遢习惯怎么也改不了啦。把扫帚拿走!”彭斯遵命照办了。当她从藏书室里出来时,我仔细朝她打量着。她正把自己的手绢放回口袋,瘦削的脸颊上还有一丝泪痕在闪闪发光。

    傍晚的游戏时间,我觉得是洛伍德一天中最欢快的时刻。教室也显得比早上暖和了,给人一种自由自在的愉快感。

    我跳过几张长凳,钻过几张桌子,来到一个壁炉跟前;我看到彭斯正跪在高高的铁丝炉档旁,借着余烬的微光,默不作声、全神贯注地在看书,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还是那本《拉塞拉斯》吗?”我走到她身后问道。“是的,”她说。

    “你姓彭斯,名字叫什么呢?”

    “海伦。”

    “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吗?”

    “我从更靠北面的地方来,差不多快到苏格兰的边界了。”“你一定想离开洛伍德吧?”

    “不,我干嘛想离开呢?我是给送到洛伍德来受教育的,不达到目的就离开没有好处。”

    “可是那个老师,斯凯契德小姐,对你这么凶。”

    “凶?哪儿的话!她是严格,她讨厌的是我的缺点。”

    “可要是我换了你,我会讨厌她,对她反抗。她要是拿那个鞭子打我,我就从她手里夺过来,当着她的面把它折断。”

    “你也许不会那么做。可要是你真那么做了,勃洛克赫斯特先生准会把你从学校开除出去。那就会让你的亲戚非常痛心。宁可忍受一下除自己之外谁都感受不到的痛楚,这总比冒失行事,让所有和你相关的人都受连累好得多。”

    “可是,在满是人的屋子中间罚站,挨打,终归是丢脸的呀。再说你是这么大的姑娘了,我比你小得多,还受不了呢。”

    “可是既然你躲不了,那就只好忍着点了。命中注定要你忍受的事,你尽说受不了,那是软弱和愚蠢的。”

    我听了她这番话非常诧异,这套忍耐的学说,我领悟不了,她对惩罚她的人表示宽容,我更是没法理解和赞同。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海伦·彭斯是借助一种我看不见的光来看待事物的。我疑心也许她是对的,是我错了,可是我已不愿意深究这件事。

    “谭波儿小姐也像斯凯契德小姐那样对你很凶吗?”

    一提到谭波儿小姐的名字,她那严肃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温柔的微笑。

    “谭波儿小姐非常善良,她不忍心严厉对待任何人,哪怕是学校里表现最差的学生。她看到我的错处,就温和地给我指出,要是我做了点值得称赞的事,就大加赞扬。我非常珍视她对我的赞扬,但就连她的赞扬,也没能激励我经常做到遇事谨慎、考虑周全。”

    “很了不起。人家对你好,你也对人家好,这正是我一直想要做到的。要是大家对那些残暴不公的人一味宽容顺从,那坏人就要任着性子胡来了。他们就不再有什么顾忌,也就永远不会改好,反而会越来越坏。当我们无缘无故挨打时,我们一定要狠狠回击。我要说我们一定得这样——要狠狠回击,好好教训教训打我们的那个人,要他永远不敢再这样打人。”

    “我想,等你长大一点,你会改变这种想法的。眼下你到底还是个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小姑娘。”

    “不过,我是这样想的,海伦。有的人,不管我怎么想讨他们喜欢,他们还是一个劲地讨厌我,对这种人,我不能不讨厌。还有,对那些毫无道理地责罚我的人,我一定要反抗。这是很自然的事,正如有的人爱我,我也会爱他,或者我自己认为该受罚,我就心甘情愿地受罚。”

    “最能克服仇恨的并不是暴力,最能医治创伤的也不是报复。”

(节选自《简·爱》第六章)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甲)父亲的肩头一片雪白

胡子宏

    ①15岁那年,我在全县数学竞赛中获得第一名后,被推荐到县城最好的实验初中读书。为此,父亲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千嘱咐万叮咛,希望我争一口气以后考上大学中专什么的。学校实行走读制,每天我都要骑着家里那辆老掉牙的自行车去上学,风雨无阻。

    ②条件的艰苦我不怕,可是,那所学校的同学几乎都是县城的孩子,尤其是在我那个班,有好几个县长、局长的孩子。当我穿着农家孩子的粗衣布鞋迈进教室时,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随后就有孩子为我起了“老帽”、“趿拉鞋”的外号。在花花绿绿、性格活泼的同学中,我特别敏感、孤独,对新环境充满了恐惧。许多次我推着破旧的自行车来到学校,就看到县长、局长家的孩子们从吉普车里下来,趾高气扬地斜视我一眼,我顿时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歧视。

    ③好在我是一个特别勤奋的学生,基础又扎实,在学习上毫不吃力。半年以后,期末考试,我在班上乃至全年级都是第一名。班主任说:明天就要放寒假了,学校召开全体师生大会,每个学生要有一位家长参加大会,届时要对优秀学生颁发奖状和奖金。我兴奋不已,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我并不比别人差。这时,我听到邻座的几位局长的孩子在嘀咕:那个“趿拉鞋”,也会考第一,“土老帽”……我悄悄地离开学校。考了第一,仅给了我片刻的兴奋,随即自卑又涌上心头。

    ④回到家里,我把成绩通知单递给父亲,父亲乐得合不拢嘴。当我告诉父亲明天要开全体师生家长大会时,父亲立刻张罗开来,叮嘱母亲翻箱倒柜找出春节时他才舍得穿的那件皮大衣。可是我说:“爹,你别去了,人家的父亲都是城里的干部……(A)父亲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我转过身,鼻子不禁又酸了起来,心想:父亲,你为什么不也是干部,你怎么偏偏当一辈子农民……

    ⑤第二天天未亮,窗外刮起了呼呼的北风,窗户的塑料纸被吹得啪啪作响,外面是一片片的雪白。我摸索着穿上衣服收拾书包。父亲说:“我送你去吧,下雪了……我说:“你就别去了,不就开个会吗?再说,别人的家长是干部,你又不会发言……打开屋门,一股风雪涌进屋来,好大的雪,(B)我往书包里塞进两个窝头和一块老咸菜,咬咬牙,冲进风雪之中。凉凉的天,凉凉的心:父亲,对不起您了,我是真心想让您分享我的光荣的,可是,班上就我一个乡下孩子,那么多家长,就你一个人种地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学校响起预备铃时,我迈进学校的大门。雪仍纷纷扬扬地下着,几辆吉普车和轿车很显眼地停在操场上。

    ⑥铃声响过后,校长登台讲话,校长的讲话不时激起同学们和家长们的一阵阵掌声和笑声,而此时的我身上冷得厉害,肚子饿得厉害,心里孤单得厉害。我无心听校长的讲话,随意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风雪,就这么一刹那,我惊呆了……

    ⑦父亲,父亲来了!他正透过一扇玻璃向里望,仔细聆听着校长的讲话。我扬扬手臂,父亲看着我,向我使劲摆摆手。风正吹,雪正舞,父亲的肩头一片雪……

    ⑧一阵掌声响起来,有同学使劲扯扯我的衣服,校长正叫我的名字,同时手里展开一张鮮红的奖状:我下意识地走向讲台,校长很慈祥地凝视着我。一刹那,我的泪水涌出眼帘,我手指窗外……礼堂里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窗外,投向我的父亲。校长一个箭步下了讲台,打开门。风雪呼啸着涌入礼堂,父亲跨进来,抖落身上的一层雪花。

    ⑨我说:这是我的父亲!热烈的掌声响起……

    ⑩放学时,我和父亲步出礼堂,父亲说:你其实没必要自卑,别人的歧视都是暂时的。男子汉,只要勤奋,别人有的,咱们自己也会……

    (乙)

    ……同行老余是在边境地区生活过多年的人。正走着,他突然指着前面叫了起来:“看,梨花!”

    白色梨花开满枝头,多么美丽的一片梨树林啊!

    老余说:“这里有梨树,前边就会有人家。

    一弯新月升起了,我们借助淡淡的月光,在忽明忽暗的梨树林里走着。山间的夜风吹得人脸上凉凉的,梨花的白色花瓣轻轻飘落在我们……

《驿路梨花》选段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狗·猫·鼠》

其实人禽之辨,本不必这样严。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的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罢,但它们从来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有一味佩服赞叹它们。人呢,能直立了,自然是一大进步;能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话。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实在免不得“颜厚有忸怩”。假使真的有一位一视同仁的造物主,高高在上,那么对于人类的这点小聪明,也许倒以为多事,正如我们在万生园里,看见猴子翻筋斗,母象请安,虽然往往破颜一笑,但同时也觉得不舒服,甚至于感到悲哀,以为这些多余的聪明,倒不如没有的好罢。然而,既经为人,便也只好“党同伐异”,学着人们的说话,随俗来谈一谈,辩一辩了。

现在说起我仇猫的原因来,自己觉得是理由充足,而且光明正大的。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的么?可是有这么一副媚态!但这也许是限于天分之故罢,假使它的身材比大十倍,那就真不知道它所取的是怎么一种态度。

    然而,这些口实,仿佛又是提起笔来的时候添出来的,虽然也像是当时涌上心来的理由。要说得可靠一点,或者倒不如说不过因为它们配合时候的嗥叫,手续竟有这么繁重,闹得别人心烦,尤其是夜间要看书,睡觉的时候。当这些进候,我便要用长竹竽去攻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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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的春天

    春天来到了没有春天的罗布泊。

    极目四望,寸革不长,浸漫荒漠,无尽凄凉。

    罗布泊是蒙语译名,意为“汇水之地"。这里是塔里木盆地鼓低洼处,孔雀河、车尔臣河、塔里木河、疏勒河,四面八方的河奔涌而来,变蜜荒为水乡。

    绿林环绕,百花盛开,牛马成群,生命绽放。然而,曾几何时,筑坝截流,疯狂水利。上游来水减少,绿洲日渐干涸。最终,滴水无存,人烟断绝,干风不度,飞鸟不来。“汇水之地”成了“死亡之海”。

    汇水退去,呈现盐売,罗布泊成了超级钾盐储蔵地。建矿修厂,开采钾盐,少不了机械、车辆,也就少不了加油站。

    2002年10月,中石油在罗布泊建起第一个加油站。三间彩钢房,一座加油棚。彩钢房,挡不住太阳,也挡不住风。一场沙尘暴下来,屋里全是沙。睡觉起来,床上是一个人形。

    2007年5月13日,前任站长走了。我来了。我来了,一干就是八年!四个人一条狗。

    没去过的人想象不到,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连半根草都没有,更别说树了。当地人说,有草有树,就不是罗布泊了。开始我还不懂,罗布泊为啥不长草?后来,听勘探队的人说,地下140米全是盐,100年也挖不完,那还能长啥?我不甘心,就试着种。从100多公里外拉来土,把油桶割掉一半盛上土,这回总没盐了吧。可是,不管种什么,没几天就蔫了。有盐的土养不活。没盐的土也养不活。

    “死亡之海”连空气都容不得绿!没绿就没绿吧,更难过的是——没水。没电。没路。没人。除了我们,难见活物。

    当初,油站建成后,第一车油是从库尔勒运来的。运油的人背了200个馍馍,500多公里走了十五天!为啥?没路。不但没路,也没信号,全靠运气。

从汕站去公司,出发前我将提前说一声,我啥时候走的,大概啥时候到。如果不到,就派人来我。找不着活人,就收尸。我开着越野车,在茫茫戈壁滩孤独行走。含盐的沙地一块一块地翘起,好像东北平原刚犁过的地。东北的地是松软的,这里不是,硬得很,敲开一块里面全是盐。一下雨就走不成,盐化成白泥。四野苍茫,没有参照物,辨别不清方向。只好走一公里就停下来,在沙包上绑个红布条。来回走几次,布条绑多了,找不到路就找红布条。就这样,我还迷失过几次。印象最深的一次,差点儿送了两条命。我带员工小刘开车从罗布泊出来,才走了80公里,轮胎后面的钢板就断了,走不成了。那天也倒霉,原计划晚点儿走,对方打电话催,我们就起个大早,带上两瓶水,不到五点就摸黑出发了,没想到半路车坏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咋办?不能等死,只能回去喊人。我把水给了小刘,说我去喊人。他说我去!我说我是站长听我的,你在这儿等着,太阳出来就躲车后去,中午趴到车底下。这两瓶水要省着喝,准备撑两天,可不敢一会儿就喝完了。离开小刘后,我走了十几公里就迷路了。又热,又渴,又累,一头栽倒在沙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响。我想,我可能活不了了,余纯顺就是这样死的。正在绝望,来了一辆矿山的车,把我救了。我来到矿山,给派出所报警。所长赶紧带人赶过去。赶到的时候,小刘已经虚脱,再晚一步人就没了。

    从那儿以后,我就养成了习惯,来加油的,不管认不认识,都要问一声,师傅,你到哪儿去?如果说去玩,我就说你別去了,有可能把命玩丢了。如果说去探险,我就问东西带得全不全?水要带够,油要带够,手机号要留下。很多人不知道水的宝贵,一仰脖儿就光了。我看到这样喝水的就生气,说你不要这样喝,水是救命的!他问那咋喝;我说抿一口就得,留着万一。出事都在路上,车一坏,一躺说不定几天,没水咋弄?不是吓唬你,到时候想喝自己的尿都没有!

    跟没路一样,没水同样困扰着我们。我刚去的时候,要买水,60块钱一方,买完雇车拉到站里。里外里,水贵如油。我就把用水控制在一个月三方,每人每天一暖壶,吃喝洗涮就它了。洗脸像猫,抹两下就得,洗澡更是做梦。别说洗澡,连洗脚都不行。我规定不许洗脚,洗完脸水留着,给狗喝。它太可怜了,舌头整天伸着。所以,戈壁滩没有女人。男人不洗澡,臭就臭。女人不行。

    没水都能凑合,关键是没电。来车加油了,就打着柴油发电机发电,发好电了再加油,加完油就关机。为省柴油,也为省机器。白天加不成油,地表温度高,汽油都挥发了,出来的全是气。咋办:晚上干!白天休息,晚上通宵营业。周围要加油的都了解,天不黑不来。白天偶尔有从外面来的,就敲我们的门。所以,白天睡不好,晚上没觉睡。作业的方法很古老,先提一桶水,浇到加油机上降温排气,然后发电加油。加完油就没电了。谁能想得到没电的日子怎么过?可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白天太阳借光,晚上星星点亮。

    工作难,生活也难。自己做饭吃,洋白菜,土豆,就吃这个。总吃这个!把人都吃成了土豆。送菜的进来,天这么热,別的菜也带不成。韭菜带来就是一坨水,西红柿烂成酱。如果有拉沙的车进来还好,把菜拌上水埋在沙子里,拉到油站还能吃。说实话,天太热了,也不想吃饭。光喝水,人都肿了。早上五点半出太阳,彩钢房晒一个小时就成了蒸笼,根本待不住。温度计往地上随便一插,就是70多摄氏度。厚底劳保鞋穿上没用,隔着鞋烫脚。刮风也没用,全是热风。热浪滚滚。刚来的时候,我天天流鼻血,一流一个多月。人热得受不了,连加油机都晒黑了屏。

    日子再难,我们也没一个怂的。坚守油站,坚守罗布泊。彩钢房热得不能住,我们就挖地窝子,钻到地下去。先挖四五米,形成一个宽敞的下沉区域,铺一层水泥地面,然后横向挖洞,盖几间小房。撑上木头,砌上砖,老结实了。钻进地下,人和狗都凉快了。

    从没水、没电、没路、没人的苦难岁月,一直陪伴到现在,有了水、有了电、有了路、有了人,有了新的加油站,有了年轻的站长!

    冰天雪地的严冬过去了,春天来到了罗布泊。

    谁说罗布泊没有春天?

    两只斑鸠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在油站的雨棚下搭了一个窝。

    啊?这里没草叶,也没树枝,它们用什么搭的窝?

    我定时看去,突然,哗的一下,泪水冲了出来!

    我不敢相信!我泪流满面!我放声大哭!——它们用工地上的铁丝搭了一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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