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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北师大版语文八年级上册第五单元《草原散章》同步练习

阅读文段,回答下面的问题。

【甲】草原上的草才是真正的草绿色。

不是都市工业污染的灰绿;不是乡村农业污染的土绿;不是园林移来植去的生绿;也不是下过一千次水,褪过一百次色的旧绿。

那是一种灵性的绿,一种每个毛孔都会出油的绿,一种恣情率性、肆无忌惮的绿,一种看一眼就会让人心旌摇荡的绿,一种整个生命都跃跃欲试地要从绿色中挣脱出来的绿。

【乙】作家写道:“我一回头,身后的草全都开花了,一大片,好像谁说了一个笑话,把一滩草全惹笑了。”的确,草原上的花长得小鼻小眼小耳朵的小模样,成堆成片地簇拥在一起,让人错以为它们总是在眯眯笑着,羞涩淑女的抿着嘴笑不露齿;阳刚豪爽的朗声大笑,有风的时候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1)、两段文字都使用到的修辞手法是(   )                    
A、排比、比喻、拟人、引用 B、排比、拟人、对比、夸张 C、排比、比喻、夸张、引用 D、排比、拟人、对偶、反复
(2)、作者借对“草”和“花”的描写,表达了什么样的情感?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1~5题。

送阿宝出黄金时代

丰子恺

①阿宝,我和你在世间相聚,至今已十四年了,在这5000多天内,我们差不多天天在一处,难得有分别的日子。我看着你呱呱坠地、牙牙学语,看你由吃奶改为吃饭,由匍匐学成跨步。你的变化微微地、逐渐地展进,没有痕迹,使我全然不知不觉,以为你始终是我家的一个孩子,始终是我们这家庭里的一种点缀,始终可做我和你母亲生活的慰安者。然而近年来,你态度行为的变化,渐渐证明其不然。你已在我们不知不觉之间长成了一个少女,快将变为成人了。在送你出黄金时代的时候,我觉得悲喜交集。 

②记得去春有一天,我拉了你的手在路上走。落花的风把一阵柳絮吹在你的头发上、脸孔上和嘴唇上,使你好像冒了雪,生了白胡须。我笑着搂住了你的肩,用手帕为你拂拭。

③你也笑着,仰起了头依在我的身旁。这在我们原是极寻常的事:以前每天你吃过饭,是我为你洗脸的。然而路上的人向我们注视,对我们窃笑,其意思仿佛在说:“这样大的姑娘,还在路上让父亲搂住了拭脸孔!”我忽然看见你的身体似乎高大了,完全发育了,已由中性似的孩子变成十足的女性了。我忽然觉得,我与你之间似乎筑起一堵很高、很坚、很厚的无影的墙。你在我的怀抱中长起来,在我的提携中大起来,但从今以后,我和你将永远分居于两个世界了。一刹那间,我心中感到深痛的悲哀。我怪怨你何不永远做一个孩子而定要长大,怪怨人类何必有男女之分。然而怪怨之后立刻破悲为笑,恍悟这不是当然的事、可喜的事吗?    

 ④记得去年有一天,我为了必要的事,将离家远行。在以前,每逢我要出门,你们一定不高兴,要阻住我,或者约我早归。在更早的以前,我出门须得瞒过你们。你弟弟后来寻我不着,须得哭几场。我回来了,倘预知时期,你们常到门口或半路上来迎候。我所描的那幅《爸爸还不来》,便是以你和你的弟弟等我归家为题材的。因为在过去的十来年中,我以你们为生活的慰安者,天天晚上和你们谈故事、做游戏、吃东西,使你们都感到家庭生活的温暖少不了一个爸爸,所以不肯放我离家。去年的一天,我要出门了,你的弟妹们照旧为我惜别,约我早归,我以为你也如此,正在约你何时回家和买些什么东西来,不意你却劝我早去,又劝我迟归,说你有种种玩意可以骗住弟妹们的阻止和盼待。原来,你已在我和你母亲的谈话中闻知了我此行有早去迟归的必要,决意为我分担生活的辛苦了。我此行感觉轻快,但又感觉悲哀。因为我家将少却了一个黄金时代的幸福儿。    

 ⑤以上原都是过去的事,但是常常切在我的心头,使我不能忘却。现在,你已是中学生,不久就要完全脱离黄金时代而走向成人世界了。我觉得你此行的意义比出嫁更重大。古人送女儿出嫁诗云:“幼为长所育,两别泣不休。对此结中肠,义往难复留。”你出黄金时代的“义往”,实比出嫁更“难复留”,我对此安得不“结中肠”?所以现在追述我的所感,写这篇文章来送你。你此后的去处,就是我这册画集里所描写的世间。我对于你此行很不放心。因为这好比把你从慈爱的父母身旁遣嫁到恶姑的家里去,正如前诗中说的“事姑贻我忧”。事姑取什么样的态度,我难于代你决定。但希望你努力自爱,勿贻我忧而已。  

(选自长江文艺出版社《丰子恺散文精选》一书,有删改。本文写于1934年)

        ①父亲是3 天前的一个下午来的,当时无人在家,他搁下背兜蹲在门口抽叶子烟。傍晚,楼上的张婆告诉我,她下楼撞见父亲,以为是盲流,呵斥他走开,父亲惶惶不安:“这是我儿的家呢!”我向父亲求证此事时,父亲正在厨房择菜。他像犯了错的孩子,局促地站起来,搓着双手,目光游移,嗫嚅着说:“下次,我一定穿周正一点。”我本是怕父亲心灵受到创伤,欲安慰他一番的,岂料他不但没有半点委屈和愤慨,反而以为自己丢了我的丑而深感惭愧。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
        ②家里不宽敞,我们把父亲和儿子安排在一间屋里。父亲进屋不久,我就听见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开门一看,见儿子正大吵大闹:“你脏,你脏,不准你亲我,走开,出去!”父亲不知所措地捂着脸。“他是你爷爷,你爸爸的爸爸,我是他一手一脚养大的,你知道吗?小子!”我对儿子动了武。听到儿子的哭声,妻子一把把他抱过去,对我怒目而视。父亲垂着手,呆呆地站在一旁,又像犯错一般。夜已很深,隔壁的我还听见父亲辗转反侧的声音。
        ③次日早晨,妻用不友善的腔调对父亲交代:“茶几上有好烟,有烟缸,别抽叶子烟,别乱抖烟灰。别动音响,别动气灶,别动冰箱,别动电视…… ”父亲谦恭地说:“叫我动,我也动不来的。”中午我和妻子回来,看见满地的水,父亲正蹲在地上,拿着帕子,手忙脚乱地擦地板。妻子一甩手进了卧室,“砰”地一下关了门。父亲便立即又像做错事一般,不知所措起来。我按按他肩:“爸爸,您想帮我们拖地板是吧?”父亲点头。我便拿出拖把,给他示范了一番,然后交给他:“您试试。”父亲拖净了剩下的半间客厅。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望着我,一脸感激。
       ④下午下了一场小雨,下班回来不见父亲,妻子顿时火冒三丈,对我大发脾气。我和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正斗至酣处,门铃响了,父亲站在门口——湿漉漉的头发搭在皱纹堆砌的额头,松树皮一样的手提着一个塑料袋。他鞋也没脱就进了屋。妻子“哼”了一声,又进了卧室。我说:“爸爸,吃饭吧!”父亲说:“吃吧,吃吧,我孙儿呢?”孩子被妻子送到岳母家去了,若父亲知道内情一定会伤心,我只得对他撒了一个谎。A父亲盯着我看了一阵儿,若有所悟,默默地离开饭桌,打开身边的袋子,拿出两袋核桃粉、两瓶蜂糖、一袋健脾糕。父亲说:“我去买东西了,不会买,也不知你们缺啥,就琢磨着买了这些。”父亲顿了顿又说:B“蜂糖治胃病,你记着,一早一晚都要喝一勺;她是用脑的人,核桃粉补脑;孙儿胃口不好,瘦,就给他买了健脾糕,吃了开胃。”父亲最后从贴身衣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说:“这5000 块钱是我卖鸡卖猪攒的,都攒3 年了。我用处不大,你拖家带口的用得着,拿着。我明天要回去了,你有空就回来,看看你娘的坟、你爷的坟。没空回来,爸也不怪你,你们忙,单位纪律严呢!”说完父亲笑了一笑,摸出叶子烟,正要点,可能想起了妻的交代,又揣了回去,但舌头舔嘴唇的细节将他此时的欲望暴露无遗。我给父亲卷了支烟,也给自己卷了一支。我俩中间隔着张饭桌面对面坐着,烟雾缭绕,我们都不说话。
       ⑤父亲执意要走,他说他惦念屋边的塘,惦念塘边的田,惦念那条跟他一起串东家串西家的大黑狗。怎么留也不行,我决定叫辆出租车送他回去。富康车开到父亲身边,但一生都没有坐过小车的父亲却不知怎么打开车门。他的手在车门上东摸西摸,一脸尴尬。我上前一步,弯下腰来,打开车门,服侍父亲坐进车,再为他关上车门。父亲伸出头来,一脸的幸福,他在为儿子的举止而激动啊。他说:“儿啊,爸算是村里最有福气的人了。”说完,抬手抹着眼圈,憨憨地笑着。我顿时百感交集。
       ⑥活在世上,活在城里,活在官场,我在许多人面前弯过腰,为许多人开过车门,但从没有为父亲弯腰开过车门。我为别人开车门的时候,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毕恭毕敬,表里如一过。父亲是农民,我是干部,父亲是庄稼人,我是城里人,父亲这辈子已无法超越我的高度,但我有今天全仰仗父亲的奠基。父亲为我弯了一辈子腰,吃了一辈子苦,操了一辈子心,而我呢?仅仅为他开了一次车门,就叫他心满意足感动异常……
       ⑦车越开越快,望着父亲离这个人情味淡薄的城市越来越远,突然间有一种冲动让我心头一颤,禁不住泪水潸然而下。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大地的馨香

朱宜尧

    ①我仿佛看到了那片绿海,微风拂过,摇曳着沙沙声响,阳光温暖,伴着书香。

    ②父亲说,读书和种地是一码事儿。那时,我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③春寒料峭的二月,春风犹如一把剪刀,一夜间裁剪出了千树万树繁花开的气势,藏在树干里的嫩芽,偷偷地窥视着即将郁郁葱葱的春天。温柔的阳光夹杂在春风里,走到哪里,哪里一片勃勃生机。

    ④春天是播种的季节。空旷的田野,劳作的人们撒粪、育肥、播种,趁着春天的到来,把希望悄悄地植入大地。

    ⑤早晨,刚刚起床,昨夜还睡在身旁的父亲没了踪影。父亲年事已高,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还是一刻也不闲地从事着农事,近乎于乐此不疲。每天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又眼望日头在晚霞中隐没,父亲特喜爱这种“春风花草香”的农田生活。身子虽有劳累,却神采奕奕。我知道,父亲有自己的规划,劳作等同于健身,既不能太累,又得出点小汗,身子微微受热,即可。所以我不担心父亲。

    ⑥中午父亲回来,肩膀上搭着一块泛黄的毛巾,看上去气色红润,好像刚刚晨练结束。我早已备好了父亲最爱的龙井茶。父亲坐在我身旁,望着长势大好的玉米,脸上挂着粲然的微笑,喝一小口龙井,动作不急不缓地擦拭着额上细密的汗珠。

    ⑦父亲七十有三了,寸发雪白,好像一根也不缺,板板正正齐刷刷的样子,那古铜色的皮肤,经过阳光的沐浴,显得十分的硬朗与矍铄。

    ⑧我在初中读书时,不论学习有多紧张,父亲总是“不管不顾”,甚至“不近人情”地叫我一同下地。即便是我手掌扎满了黄豆荚的刺儿,痒胀得钻心,也得照样劳作。春寒料峭也罢,烈日炎炎也好,我成了父亲的小跟班。那时的我,睡不醒,又极不情愿。

    ⑨劳作中,我经常回想,读书和种地怎么会是一码事呢?

    ⑩如今,我却能体谅到父亲的良苦用心,也会有一些好的事物与父亲分享了,父亲却一改他年轻时的做法,他起早做农事,从来不叫我,这倒让我有些愧疚

    ⑪过了不惑之年,明晓了父亲所言。一年之际在于春,谚语说谷雨种大田,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万物皆如此。要抓住播种的最好时机,才更有利于一年的好收成;青春是用来读书的大好时光,要不辞辛苦读万卷书,要不负青春不负我,要有“双鬓多年作雪,寸心至死如丹”之恒心。一旦错过了,就不再来过。

    ⑫我和父亲一同劳作,让年少并无多少体力的我去体会劳作的艰辛与不易,感悟生命的本真,让我更加珍惜青春读书的好时光,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感恩父亲,他不仅以种地的方式养育了我,还让我在最平常的劳作中,体会到了生命的美好。

    ⑬父亲就是养育我的“大地”,那里有“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的喜乐福景;又有“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的诗情画意;更有“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的殷切希望、谆谆教诲和良苦用心。

    ⑭春天来了,阳光明媚而温暖,微风拂过的绿海,摇曳着沙沙声响,我似乎嗅到了大地的馨香,仿佛看到了寸发雪白的老父亲。

(选自《新青年》2017年第4期,有删减)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我的语文老师

曹文轩

    我的语文老师,她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是一个高高的,身体非常扁平的女人。这个女性是我心目中最高贵、最美丽的人。在以后的生活中,我千百次寻找过,但是再也没有找到过一位这样的女性。

    我还记得她第一次走上讲台时,她把两只手轻轻地悬在讲台上,没有带粉笔,没有带备课笔记,也没有带语文教材,是空手走上来的。她望着我们,说了一句话:“同学们,什么叫‘语文’?”然后她用了两节课的时间,给我们阐释什么叫“语文”。期间,天开始下雨,她把脑袋转向窗外,对我们说:“你们知道吗?一年四季的雨是不一样的:春天是春天的雨,夏天是夏天的雨,秋天是秋天的雨,冬天是冬天的雨。”

    然后她又说:“一天里的雨也是不一样的:上午的雨与早晨的雨不一样,下午的雨与上午的雨也不一样,晚上的雨与夜里的雨也不一样。”接着又说:“雨落在草丛中和落在水塘里,发出来的声音都不是一样的。”我至今还记得,我们所有的同学把脑袋转向了窗口,那个时候,外面有一大片荷花塘,千条万条银色的雨丝纷纷飘落在那口很大很大的荷花塘里。这就是我的语文老师。

    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她又开始走上讲台,那一天是作文课。她走上讲台之后,说了一句话:“同学们,你们知道吗?我们班上写作文写得最不好的同学是曹文轩。”在此之前,我历届的语文老师都说写作文写得最好的同学是曹文轩。这个反差太大了,对我来讲!这个打击是巨大的,我根本无法接受她的判断。我当着她的面就把作文本撕了,扔在了地上,一头冲出了教室,来到了离教室不远处的一条大河边。我至今还记得,坐在大河边上,望着那条大河,把地上的石子、瓦片一块一块狠狠地砸到水面上,一边砸,嘴里一边骂:“丑八怪!”

    晚上,我回到了学校,来到了她的宿舍门口。我不是轻轻地把她的门敲开,而几乎是用脚把她的门踢开。她拉开了门,站在门口,微笑地看着我,说:“请进来坐一会儿。”我进了她的卧室,看到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我的六本作文本。她把这六本作文本一本一本地排列在她的桌子上,然后说:“你过来看看,我们先不说内容,就你的那些作文的字,非常地稚拙,但是能看出你非常地认真。你再看看那最后一本作文,你的字已经张扬到什么程度了,你已经浮躁到什么程度了!”

    她又说:“在这六本作文本里,都有一篇作文是写春天的。你第一本里写春天的时候是非常诚实的,是非常朴素地对春天的描写。但是后来你慢慢地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有必要用那么多的形容词吗?你看看你的作文,写得越来越臃肿,越来越夸张。当那些老师们都说你有才气的时候,你就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说:“才气,有时候是害人的。”

    我记得那一天离开她的卧室,走进校园,月亮特别的好:月色如水,清澈的月光整个地铺在校园里头。那个夜晚是我一生铭记的,没有那个夜晚,也许就没有我以后漫长的人生道路。这就是我的语文老师。

    我要说,语文和语文老师,对一个学生的成长是至关重要的。语文老师永远是一个学校的品质的建构者和体现者。我无法想象一个学校没有语文和语文老师,我也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没有语文和语文老师。

    我们应当对语文老师充满敬意。全世界都应当如此!

(选自2017年第11期《初中生世界》,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回答下题

外公的菜园子

邓宗良

①外公的菜园子在镇子西北边缘,一个池塘围堰的后面。它北边是镇子的屠宰场。西边是荒坡,十天半个月不下雨,那些高高的野草就开始枯黄。这样的周边环境里,菜园子看上去,就像一小片绿洲。

②外公肩膀上挑着浇菜水桶,水桶斜插着两个用竹筒做的喷头,水桶往下倾斜,水像雨点一样喷洒出来,逆光看过去,两扇水雾都挂着小小的彩虹。田垄上长的菜,沾上水,忽然鲜艳起来,活跃起来,好像两个小小的喷头洒下的不仅仅是水。外公的菜园子,像一个巨大的调色板,韭菜的苍翠,盖菜的幽蓝,青菜花的嫩黄,长茄子的紫黑,旱黄瓜的乳白,在屠宰场灰暗沉闷墙壁的衬托下,是一片跳动着的、洋溢出来的色彩。这个调色板像一池春水,一年四季不干枯。当然,并不适宜把这想象成外公在地里作的画,外公只是个农民。

③外公总是穿着一身黑衫裤,一年到头都是如此。他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缜密。他把这块菜园子收拾得井然有序,时下种什么菜应季好卖,他了然于心。大家都种同样的菜,他的第一个上市。他的菜从种下到收割,周期比别人短一些。他比别人能吃苦,更重要的是他凡事都爱琢磨。他早上割了这茬菜,下午新的菜苗就栽上了。其间的翻地、耙地、备苗等等,环环相扣,如行云流水。外公的菜园子,不能比喻为时髦橱窗,却引领着时蔬的上市。

④在广州读大学时,校后门有一片菜地。一个个陶土做的酒瓶大小的圆管,套在里面的应该是一丛丛的韭菜,到了收割时,出来的不是绿油油的韭菜,而是嫩黄可爱的韭黄。寒假回家,跟外公讲起,他好像发现新大陆,兴趣十足。他推断,琢磨,怎么让韭黄不见太阳还能长得那么好。外公后来一定试种过吧。他遇到问题,会自言自语,又像对菜园子说,对土地说,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对老朋友说话的口吻。

⑤菜园子只是外公的自留地。他更大的本事不在这儿。他是生产队的田间管理的“总工程师”,生产队什么时候小田育种,什么时候大田插秧,什么时候灌溉或者排水,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开镰,都是外公说了算。他心里有一本账,但不是死账。他要考虑变量因素,比如天气,要看冷暖的变化,雨水的多少。看眼前的,想先前的,预见之后的。那些农谚,那些节气,在他心里是鲜活的。

⑥他还是镇子里最有口碑的牛市中间人。外公深得买卖双方的信任,在外公的撮合下,买卖双方都觉得合算,自己不是吃亏的一方,这实在不是件易事。外公对每头牛特点的把握令人叫绝,好像掀开牛皮看透了牛的一切。千百年来,农民跟耕牛相依为命,对耕牛的了解,胜于对自己的了解。外公对行情心中有数,他说的价格八九不离十,对于预先算过账的买卖双方来说,完全契合心理预期。外公能拿捏卖家和买家的心态,不太了解农民的人也许觉得外公身上有农民的狡黠。说句公道话,这种常理范围内有点小技巧的交易,更多地体现了农民的纯朴、真诚、善良和实在,没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坦诚相见,与人为善。

⑦外公的粗犷外形,与种地能人、走南闯北的副业经营能人的形象很是吻合。结结实实的高个子,酱色的脸庞像石头般坚硬,鼻梁高高的,目光不时习惯性的投向远处。那双大手,皮肤粗糙黝黑,血管凸起,骨节粗大而柔韧。外公不去人多的地方,不玩牌九,不约人喝酒,不凑婚丧嫁娶的热闹,甚至也不听歌看戏。他是生产队里的顶梁柱,大家信任他。尽管他游刃有余,责任却让他有些压力。

⑧在菜园子,外公找到了乐趣,这里是他排解压力的好去处。在菜园子里,外公想种什么,怎么种,想改变什么,怎么改变,都随心所欲,好与坏自己承担就是了。他不开心时,到菜园子里走走,心底会舒坦起来。他的菜园子,就没有不中看的时候。他有时抓一把泥土,摊开在手心看一看,皱着眉头对它说,伙计,你瘦了,该给你补点儿好的了。他将一片菜叶翻过来瞅一眼,便知道什么虫儿来过。菜园子顺着他的脾气,但有时也给他出些难题,闹点小别扭,好在外公有的是办法应对和化解。这时,他就当菜园子像小孩子那样调皮了一回。

⑨外公是农民户口,是绑在土地上的老农民。他的菜园子,使他与土地有了一条更紧的纽带,这不是约束的纽带,而是甜美的纽带。在菜园子里,常常看到外公弯腰在那里细心播下种子,看到他左手抱着装着肥料的粪箕,右手洒脱地抛洒着,看到他挑着水桶,水桶的喷头洒出一团水雾。晨光里,夕阳下,斜斜照过来的阳光里,有外公移动的剪影,水桶里洒出的水花,在阴影中是雪白的,在阳光里是金黄的。外公长长的影子落到地.上,似乎要与菜园子融为一体。小时候,每当看到这个情景,总觉得外公离土地那么近,离我们那么远。

⑩外公这一代农民,跟土地,跟耕牛,跟他种过的每一种作物,跟传统的耕作,水乳交融,构成那个年代农村的经典风光。他们对土地专注倾心,他们对土地温情脉脉,他们像土地的主人,又像土地的仆人。他们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交给了土地,将心糅进了田间劳作。我作为农民的子弟,常常为之感慨,为之动容。

(选自《光明日报》2023年08月09日16版 有删改)

文学类文本阅读

和你在一起

李红伟

①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思念会像萌动的枝蔓一样伸展。

②心里很清楚,父亲已经离开了,但又觉得他还在,莫名地相信他还在,分明在家里看书或者打盹,等着我们回家。我们回到家,他当然不在,恍惚间会觉得他是去田里锄草或打药了,和往常一样,饭熟了也不回。以前,摆好饭菜正准备吃,隐约听到三轮车响,不一会儿,父亲就回来了。但现在只能一次次失望,并在失望中久久回味。

③父亲离开了,留下满囤的粮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农民,一年又一年,一步步丈量着家和庄稼地的距离,一茬茬地播种着,收获着,奉献着。愁啊,笑啊,扛啊,一辈子就过来了。

④很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干农活。怎么锄草、怎么割小麦、怎么挖红薯,我是一窍不通。父亲就一步步教、一遍遍说,也不嫌弃我干得慢。渐渐地,我就明白了,干庄稼活,不能急躁,要有耐心,不干永远干不完,按计划干总能干完。做什么事不是这样呢,一急就会乱,稳一点,一步步来,总能干成。父亲教我干农活,也教会了我做人做事。

⑤以前,犁地翻地种麦拉庄稼都靠大黄牛。种麦时,父亲掌着楼,赶着牛,我牵着牛,和牛儿一起听着父亲的口令;咧咧(往左),哒哒(往右)。牛有力气,但得听口令,步子不准,走的线不直,就得牵楼的人来矫正,不然干的活不漂亮,祖祖辈辈就这么传下来的。刚开始干的时候,天边泛白,太阳还没出来,一直干到太阳到了头顶,热乎乎的,自己觉得快要回家了,父亲还在不急不慢地一行行种着,直到按照老习惯干到心眼上了,才收拾农具回家。其实,干每一样活都这样,小孩子快忍耐到极限了,大人还在忍耐着,现在想一想,如果按小孩子的想法早早回家,哪一样都干不完。忍耐,也是一种成熟啊。

⑥人都说,种庄稼是粗糙活,但父亲守着本心,把庄稼活干成了细致活。烘枣的时候,他搭好架子,把红枣一层层平铺在箔子上,烧着火炉烘烤,然后一遍遍地翻搅着,这样枣受热均匀,脱水后软糯饱满肉厚,烘烤后还会一颗颗过手,分出等级来。种核桃也一样细致,一颗颗剥去青皮,洗去污渍,在阳光下晾晒,然后一遍遍过手分出等级整整齐齐装好,满足不同顾客的不同要求。不论卖枣还是卖核桃,父亲称好以后都要再多搭一点,说人品要好,要让顾客买得喜欢。父亲生来就这样,把名声看得重,把得失看得淡。

⑦子女们成家以后,父亲一个人承担了家里的农活。枣树、核桃树的修剪、打药、灌溉、摘收,几乎是他一个人完成。母亲说,有时候下了雨,三轮车不能进地里,父亲就一个人把核桃敲下来,一桶一桶拾满,用自行车驮回家。每年满满几十大袋核桃,就是这样收回来的。地里种的菜熟了,父亲会把红的西红柿、紫的茄子、长长的辣椒、硕大的南瓜、白净的白菜,装在袋子里送给我们。家里蒸出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包子,父亲也会送给我们。每次,他开着三轮车或者骑着挎了货筐的自行车,总是大袋小袋的,放下这些,和我们说不了几句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我想,父亲播种和采摘的艰辛,只有他知道;丰收的果实送给儿女后的满足,也只有他知道。可没想到,如大树般为我们遮风挡雨的父亲走得竟是那般急,我甚至来不及与他告别。父亲啊,当我独自走在街头,多么期望车来车往中有一辆是你在开,开到路边停下来,转过头叫一声我的名字,然后我请你留下来,或者叮嘱你路上注意安全,最后说一句:爸,周末我一定回家,你在家等我。

⑧这么久以来,每天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我觉得我是以前的我,父亲还是以前的父亲,我们似乎还生活在以前的时空里,说着以前的话语,看着以前的风景,做着以前的事——比如,我牵着牛,牛拉着楼,父亲掌着楼,他一声声叨叨着:咧咧,哒哒……

(刊载于2023.3.1,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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