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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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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南省鹤壁市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大雪纷飞

梅寒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差一点就是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那场雪,不早不晚,就赶在他走出单位大门,骑上摩托车往朋友家赶的时候下起来。起先是那种小雪粒,落到他的头上肩上,簌簌有声,有一些调皮,从他的头发上跳下来,顺着他的领口就往里钻,凉冰冰的,挠得他的心头一阵阵痒。他没像一般路人那样缩脖子驮背急吼吼前行,他行得像个绅士,一任漫天的雪花飘白他的头发,他的肩头,他的臂膀……

    他喜欢雪天。这个小城,已经有好几个冬天没落过一场像样儿的雪了。

    雪越下越大,雪粒儿变成小雪片又变成漫天飞舞的飞絮,从暗沉沉的云端飘下来。路上的车子行人都急了,喇叭声响成一片。他的手机就是在那个时候拼命地动起来的。手机放在棉衣内口袋里,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震动。他没去接。那么大的雪,那么喧闹的大马路,接也是白接。他继续骑着车慢慢往朋友家去。

    是一位与他住同村的朋友,他的发小。朋友的妻刚刚做完乳癌手术,他和妻相约在那天中午下班后一起去看。东西是他买的,妻先带着东西开车走了。他单位上有事,又回去处理了一下才骑上车往朋友家赶。

    手机在他的口袋里固执地震动着,震得他心发慌也发焦。他以为又是哪个同事打来的,让他回去继续去处理那一堆永远处理不完的数据。他赌气似的不去接。

    雪越下越大了,路面上已经白茫茫一片。看来,那场雪的来势不小。

    他是顶着满身的雪花抵达朋友家的。在朋友家的院子里,他竟然看到妻同他一样浑身披满雪花——她还在握着手机一遍遍固执地拨打,他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固执地震动。

    朋友很尴尬的站在妻子旁边,在安慰她。

    “你死人啊,还是聋了,电话也不接!”妻一见他就朝他开了机关枪,丝毫不顾忌有朋友在场。

    “路上没听见……你有事?”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暴躁无常,他以一贯的冷静来回复她。

    “没事我撑的啊给你打电话,我问你,你买的这些东西总共花多少钱……”他怎么也没想到妻子劈头问出的是这一句,他不知道,是她被气糊涂了还是摆明了要在朋友面前出他的丑。那一句,似一记猛鞭,一下子把他抽懵了。他的脸“腾”一下红了:“昂……那个……”他想去补救,已无可补救。因为他看到朋友几秒钟前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冻住了,而他的妻,已经旋风般地刮到院外,打开车门,“砰——”又关上。她把车子发动了。

    他的世界一下子只剩下那一地茫茫大雪……

    那天,他刻意与朋友回忆小时候的种种趣事,试图弥补那个巨大的裂痕。无用。他最终和朋友尴尬地不欢而散。

    从朋友家出门时,外面的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了。朋友执意要开车送他回家。他拒绝了,他说他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了,正好沿途看看雪景。

    他没骑车,推着走。与来时不一样,路上已经少有车辆行人了。天色欲发地暗下来,漫天的雪裹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了。原来,雪大了也会压得人透不过气的。他一步一步走在那长长的雪地上,“咯吱——咯吱……”是他的脚与雪亲吻的声音,又像是胸腔里某种碎裂的声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一次,一定回去跟她说……”

    那一句话,已经在他心里埋了十几年了。它曾无数次地冲到他的嘴边儿上,可他却始终没把它说出来。没有说出来的理由有很多,先是因为孩子太小,孩子后来长大了,上中学,怕影响他学习。再后来,孩子去读大学,又怕他担心……就一直没说。它最终被一些无关紧要的谩骂代替了。那些谩骂,是他从她嘴里原封不动地复制过来的,又当武器抛给她。骂够了,日子又如常地走下去。可他知道,那一段婚姻早已是名存实亡。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这一次,他接得飞快。竟然莫名地期盼,期盼是她打来的。尽管他知道盼也是白盼,她从来不会主动向他表示一下关爱,她只保留自己对他蛮横发脾气的权力。

    那电话当然不是她打来的,是儿子打来的。儿子已经二十八岁,是那个小城一家医院很出色的外科医生了。

    “爸,你在哪?”儿子的声音如此轻快飞扬,与往日明显不一样。

    “路上。”

    “我……我认识了一女孩儿,印象还不错,这周末想带她回家里看看……”

    “哦,好哇好哇……”儿子的婚事,一直是他心上的事。他盼这一天,盼了太久了。他的眼睛竟然莫名地湿了。

    儿子要带女友来家了,得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家里,还要去商场采买,第一次来,不能让人家出去吃饭。要让孩子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气氛……他游走的思绪被儿子的电话给扯回来了。也顾不得在大雪地里寻愁觅恨,他摘下眼镜,将上面一层雾气轻轻擦拭而去,然后,急急跨上车,发动车子就冲进了雪幕里。

    雪,纷纷扬扬的雪,下得更大了,那道歪歪扭扭的车辙很快就被大雪埋掉了……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第一段由一句话组成,但蕴含丰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指出了主人公夫妻多年来矛盾冲突的状况,“差一点”暗示了故事的结局。 B、“他”的妻子是个暴躁无常、缺少对丈夫的尊重、不考虑丈夫感受的人,小说借这个人物衬托了“他”的修养,也介绍了家庭矛盾产生的一个根源。 C、小说写“他”下决心要和妻子摊牌,但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情节转变突然,但小说之前铺垫了一些原因,这里写为了孩子的婚事而放弃摊牌,情节转换自然。 D、“他的眼睛竟然莫名地湿了”,写出了“他”长期为婚姻生活所困,妻子此次的行为令他倍感痛苦,在听到儿子好消息时百感交集的心理。
(2)、小说中的“他”这个形象有哪些特点?请简要分析。
(3)、小说中关于雪的景物描写有什么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竹心

陈敏

    大学毕业那年,我心血来潮,就和竹心一起报名参加了赴西北贫困山区支教的志愿团。就在我们即将赴任的前一天晚上,竹心却接到了母亲病重的长途电话。我是第一次知道竹心的寡母多年来一直患有半身不遂,常年靠竹心的舅父照顾日常生活。其实平日在校园里我们时常擦肩而过,彼此打招呼的次数却很少。这次只是因为共同的热情我们才要走到一起,所以便开始留意起了竹心。我发现竹心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人,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白皙而冷静的面庞架着一副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有股深邃的光芒透出。竹心支援山区教育事业的序幕还没有拉开就要划上一个休止符,我不禁替她惋惜起来。

我背起行囊独自踏上了征程。

    长途汽车在宽阔的马路上呼啸了几个小时以后便开始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盘旋起来,它颠簸着,摇晃着,喘着粗气,像一个患哮喘病的老人。一路上完全看不见我想象中的山水田园和参天大树;甚至看不到野草野花和牛羊的影迹。我只看见光秃秃的、馒头一样的黄土包一个挨着一个,身后卷起大团大团的黄色尘雾。天是黄的,地是黄的,甚至每个人的脸也变成了土黄色。我感觉要晕车了,并很快昏天黑地地发作起来。

    接近黄昏时,颠簸的车辆终于停了下来。我将要发光发热的地方——东卧牛乡到了。我下车和前来迎接我的乡长同志握手寒暄。乡长扛着我的行李带我走了很长一段路,还向我介绍了学校里的一些情况。他说:学校三个年级总共有九十来个学生,可教师只有三个,且都是当地人,水平不怎么高,凑合着能把学生管住就行。乡长还说教育组下达所开设的科目都开不了,还说像我这么高水平的人应该尽量多代几门课。乡长指着前面说:“看,那就是学校。”

    学校不大,也很旧,倒是被打扫过了。夜幕降临了,学生都打出了自制的红灯笼来欢迎我,灯笼在黄土包上忽明忽暗,像空旷的天空上寂寞的星星。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把我领进一间很小的土屋说:“这是你住的地方,我去了好几家才搜集到了一点白面,给你蒸了这篮子馒头,够你吃一个星期了。”他又指着蹲在墙角的一口大瓮说:“我还让娃娃们给你攒了些水,这里吃水不方便,要走好几里地才有水井呢,你就省着点用。你早点歇,明天还要上课呢。”说完后两个人都走了。

    我回过头来,看了看“床”:两只摇晃的凳子上架着四块歪歪斜斜的木板,一坐上去就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仿佛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一颗滚烫的心顿时掉进了一盆冰凉的水中,两滴眼泪禁不住地滑到腮边。我正琢磨着怎么来铺这个床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老师,是我。”我开了门,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盆。她说:“我叫刘妞妞,王主任让我给你送个木盆,让您晚上起夜时用。”我问王主任是谁,刘妞妞说就是刚才给您送馒头的那个人,他是乡教育组的领导。刘妞妞还说:“王主任说前几个从省城来的大学生老师都是被饿跑的,他怕您也被饿跑了,所以就找来白面给您蒸了馒头。”刘妞妞看着我问:“老师,有了这篮馒头您不会被饿跑吧?”刘妞妞临走时再三叮咛我:“老师,黑来起夜千万不能出门,外面害怕怕。”我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我翻看那篮子白馒头,这是怎样的一篮馒头啊,又黄又硬,和这里的黄土包不差两样。如豆的灯光下我做出了果断的决定:赶快离开,这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我就收拾回城,我用学生为我准备的混黄的瓮水洗了把脸,就匆匆地出发了。我赶到车站,发现乡长和那个王主任早已来到车站了。乡长看了我一眼,干巴巴地说:“我知道你会走的。”我似乎是拿鼻子笑了一下后,就头也没回地登上了开往省城的长途客车。

    我又回到了校园。通过半年的努力,考取了我一直崇拜的尤教授的研究生。三年后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留校任教。

    在匆匆流逝的时光中,我忙于学习,忙于工作,忙于职称,忙于爱情,忙于房子,忙于孩子。像一条穿梭于城市海洋中的鱼。

    又一个新学期开始了。我接了一个新生班级的课。这天,我郑重地走上讲台。我兴致勃勃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再让学生做,我要熟悉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学生。轮到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位女学生了。她笑吟吟地站起来说:“白老师,事实上我们在六年前就已相识了。您还给我当过一夜老师呢!我叫刘妞妞,来自甘肃阴山县的东卧牛乡。我们家乡的变化可大了。现在已经通了电,接了自来水,还办了一个希望中学……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脱口问了句:“你的老师是谁?”

    “竹心,她说她认识您;她现在是我们那个中学的校长。”

    “竹心!”我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我觉得有一团火开始从我的耳根燃烧,一直燃烧到面部,又燃烧到了每一根发梢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打猎

阿成

    在达斡尔族护猎员的带领下,我们开着一辆伤痕累累的吉普车,进入了一望无际的大甸子。开始,我们以为护猎员是到森林里去,隐蔽在树林里的某处等待偷猎者的出现。其实不是,是在大荒甸子上寻找偷猎者。

    正是收获的季节,金色的玉米地像莫奈笔下的油画,像梵·高笔下的秋天,十分的迷人,很辽远,很开阔。开着像战车似的大吉普车疾驰在七沟八梁的大荒原上,那种感觉非常的不寻常,非常的男人,当然,车也非常地颠。可以这样说,要是让我们在陆地上做出那种剧烈的被颠的动作,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几个人抱着枪坐在被桑开得飞快的吉普车里,很快就有一种美国大兵的感觉。吉普车前面的玉米秆已高过吉普车的机器盖子了,两边的玉米秆刮着机器盖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大坡地上横穿的时候,感觉吉普车要翻过去了。开始的时候,那个窄脸的诗人忘情地抱着猎枪不由自主地进入了角色,摆出一副美国大兵的样子,还很得意的。但是,没想到车子会这样颠,终于,那位窄脸的诗人有点害怕了,干哑着嗓子跟着桑说,桑,停下车吧,把枪放到后备箱里去好不好?

    很显然,车这么颠,他担心猎枪万一走火,呯一声,直接就自毁了。

    其实,上了车,桑就跟两个抱枪的诗人说,枪管不要冲着自己,也不要冲着别人,小心走火。

    桑是这儿的护猎员,他的任务,主要是阻止偷猎野鸡之类的飞禽。桑说,野鸡一般下午三四点钟才出来觅食,这时候它们都跑到玉米地里找粮食吃去了。偷猎的人一般都选在这个时候打野鸡和沙半鸡。

    我们听了都直点头,反正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桑说,野鸡和沙半鸡非常傻,比如你打其中的一只,枪响之后,另外几只也不会跑。我说,不对啊,桑,不是有个脑筋急转弯儿嘛,树上十只鸟,打掉一只还剩几只?桑说,要是麻雀,树上就一只也没有了。但沙半鸡,打掉一只,肯定还剩九只。好运个胖脸的诗人说,这一点有点诗人。

    我们在这个大甸子上跑了两个多小时,什么也没发现,无论是偷猎者还是允许打的野兔,都没看到。

    桑看到我们有些失望的样子,便说,好,咱们开枪打打麻雀吧,过过枪瘾。胖脸的诗人说,行,不管咋说,我们一人扛一只麻雀回去也挺好的,像英国漫画一样。

    正打算停车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枪声,桑立刻开车朝着枪响的方向疯跑。车都快颠翻了,我们一个劲儿地劝他慢点开,可怎么劝也劝不住。此时此刻,我们已经颠得满脸憔悴,一脸苦难,这才知道当个护猎员的辛苦。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偷猎者,最后,桑只好放弃。

    就在我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桑突然发现,在前面的玉米地里有六七只沙半鸡正在觅食。桑立刻把车停下来,拿起了猎枪说,我给你们试验一下。说着冲天上开了一枪。那几只沙半鸡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仍旧在那里觅食。我们都看傻眼了。桑换上子弹,从容不迫又朝天上开了第二枪,几只沙半鸡依然岿然不动,照例在那里觅食。好运个胖脸的诗人像祈祷着似的举起了双手说,主啊,赐给沙半鸡以麻雀般的智慧吧!

……

    在回去的途中,要经过一片湿地,此时夕阳烧得正旺,红彤彤地挂在西天,景色非常瑰丽。这时,我们在远处的芦苇荡里悠然自得地游着的三只野鸭子,一只大鸭子后面跟着两只小鸭子在款款地游,桑说,这是王八鸭。他的语音刚落,就听叭的一声枪响,那只大鸭子立刻被打死在水里了。桑立刻停下了车,下来向四处看不看,四处一点动静也没有。桑立刻仇恨地说,这是有人在跟我玩呢。

    那个窄脸的诗人叹了口气说,你们看,那两只小鸭子在母鸭子旁边游呢。

    这时候,桑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从里面取出“水衩子”窗上,独自一人绕了很远的路才上到了那片沼泽的“硬地”上。我们远远地看到,桑每一脚下去都有一米深的稀泥。毫无疑问,这是非常危险的,甚至有生命危险。

    半个小时以后,桑从芦苇荡里把两只小鸭子抱了回来。

    桑长得很帅,一脸的络腮胡子,是一个充满柔情的、硬朗朗的达斡尔族汉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我们的裁缝店

李娟

    在城市里,裁缝和裁缝店越来越少了。但在喀吾图,生活迥然不同。这是游牧地区,人们体格普遍高大宽厚,再加上常年的繁重劳动,很多人身体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形,只有量身定做的衣服才能穿得平展。

    我们租的店面实在太小了,十来个平方,中间拉块布帘子,前半截做生意,后半截睡觉、做饭。但这样的房间一烧起炉子来便会特别暖和。很多个那样的日子,狂风呼啸,昏天暗地,小碎石子和冰雹砸在玻璃窗上,“啪啪啪啪”响个没完没了……但我们的房子里却温暖和平,锅里炖的风干羊肉溢出的香气一波一波地滚动,墙皮似乎都给香得酥掉了。

    我们还养了金鱼,每当和顾客讨价还价相持不下时,我们就请他们看金鱼。这样的精灵实在是这偏远荒寒地带的最不可思议的尤物——清洁的水和清洁的美艳在清洁的玻璃缸里曼妙地闪动,透明的尾翼和双鳍缓缓在水中张开、收拢,携着音乐一般……

    这样,等他们回过神来,再谈价钱,口气往往会软下来许多。

    当地男人们很少进屋,最固执的是一些老头儿,偶尔来一次,取了衣服却死活不愿试穿,即使穿了也死活不肯照镜子,你开玩笑地拽着他往镜子跟前拖,让他亲眼看一看这身衣服多“拍兹”(漂亮),可越这样他越害羞,双手死死捂着脸,快要哭出来似的。

    女人们就热闹多了,三三两两,不做衣服也时常过来瞅一瞅,看我们有没有进新的布料,如果有了中意的一块布,未来三个月就一边努力攒钱,一边再三提醒我们,一定要给她留一块够做一条裙子的。

    库尔马罕的儿媳妇也来做裙子了,她的婆婆拎只编织袋跟在后面,量完尺寸我们让她先付订金,这个漂亮女人二话不说,从婆婆拎着的袋子里抓出三只鸡来——“三只鸡嘛,换条裙子,够不够?”

    她订的是我们最新进的晃着金色碎点的布料,这块布料一挂出来,村子里几乎所有的年轻媳妇都跑来做了一条裙子。

    她说:“不要让公公知道啊!公公嘛,小气嘛。给他知道了嘛,要当当(唠叨、责怪)嘛!”

    “婆婆知道就没事了?”

    “婆婆嘛,好得很嘛!”她说着揽过旁边那矮小的老妇人,“叭”地亲一口:“裙子做好了嘛,我们两个嘛,你一天我一天,轮流换着穿嘛!”

    她的婆婆轻轻嘟囔一句什么,露出长辈才有的笑容。

    但是我们要鸡干什么?但是我们还是要了。

    还有的人自己送布来做,衣服做好后却凑不够钱来取,只好挂在我家店里,一有空就来看一看,试穿一下,再叹着气脱下来挂回原处。

    有个小姑娘的一件小花衬衣也在我们这儿挂着,加工费也就八元钱,可她妈妈始终凑不出来,小姑娘每天放学路过我家店,都会进来捏着新衣服摸了又摸,不厌其烦地给同伴介绍:“这就是我的!”穿衬衣的季节都快过去了,可它还在我们店里挂着!最后,我们先受不了了。有一天,这孩子再来看望她的衣服时,我们就取下来让她拿走,小姑娘惊喜得不敢相信,在那儿不知所措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挪出房子,然后转身飞快跑掉。

    裁缝的活不算劳累,就是太麻烦,量体、排料、剪裁、锁边、配零件、烫粘合衬、合缝……做成后,还得开扣眼、钉扣子、缝垫肩、缲裤边。浅色衣服还得洗一洗,缝纫机经常加油,难免会染脏一点,而且烙铁也没有电熨斗那么干净,一不小心,黑黑的煤灰就从气孔漾出来,沾得到处都是。

    是呀,从我们当裁缝的第一天起,就发誓一旦有别的出路,死也不会再干这个了。但假如有一天不做裁缝,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赚钱过日子,过同样辛苦的生活。——可能干什么都一样的吧?

    是这样的,帕孜依拉来做衬衣,我们给她弄得漂漂亮亮的,她穿上以后高兴得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地看。但是我立刻发现袖子那里有一点不平,就殷勤地劝她脱下来,烧好烙铁,“滋——”地一家伙下去……烫糊一大片……

    怎么办呢?我们商量了半天,把糊的地方裁掉,用同样的布接了一截子,将袖口做大,呈小喇叭的样式敞开,还钉上了漂亮的扣子。最后又给它取了个名字:“马蹄袖”。

    但是后来……几乎全村的年轻女人都把衬衣袖子裁掉一截,跑来要求我们给她们加工“马蹄袖”。

    干裁缝真的很辛苦,但那么多事情,一针一线的,不是说拆就能拆得掉。当我再一次把一股线平稳准确地穿进一个针孔,总会在一刹那想通很多事情。(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马三立梦露

周海亮

    马三立梦露本名马三。他姓马,排行老三,很俗很实际的名字。马三立梦露这个怪异的名字是村里人送给他的外号,他觉得挺好。他种地,养猪,打牌,喝酒,打孩子,弹三弦……他把乡村沉闷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收音机还不多,可是他有一台。每天他坐在炕头上听收音机,最初听新闻,后来听评书,再后来就迷上相声,迷上马三立。收音机乃稀罕之物,他听的时候,炕沿上、窗台上、锅台上甚至院子里,挤满前来蹭听的村人。一段听完,见村人仍不走,他说,我给你们来一段吧!他开始惟妙惟肖地模仿马三立,村人前俯后仰,啧啧称叹。特别是那句充满喜感的“逗你玩”,竟然真假难辨。正逗着,小儿内急,喊了几声“爹”,见他不应,就全都屙到炕上。他只得暂别马三立,冲院里喊:大黄!狗跑进屋,蹿上土炕,欢天喜地地将小儿的秽物舔了个净光。

    喜欢马三立很正常。村里人都喜欢马三立。然而几年以后,他又开始喜欢梦露,在村人眼里,就有些不正常了。

    八十年代初,即使城里人,也多不知道梦露是何人,但他不仅知道,并且对梦露拍过的电影如数家珍。他阅读有关梦露的书,又从杂志上剪下梦露的照片,贴满整整一面土墙。一个大男人不好好干活,天天迷一个脸上长颗痦子的金发碧眼的坦胸露乳的美国大妞,很是让村里人看不懂。他老婆骂他,你还要不要脸?他说,你不觉得她挺好看?他老婆说,她好不好看关你鸟事?他说,好看,就能让我心情舒畅。心情舒畅,就能干好地里的活。他开始弹三弦,唱《送女上大学》,边唱边瞟着墙上的梦露,似乎梦露就是那个穿着红格子衬衫和学生蓝裤子的桂兰。弹完一曲,下地干活,竟真的不觉累。然当他回来,墙上的梦露一张都不见了。他喝来老婆,问,我的梦露呢?他老婆说,都被我撕了!他不由分说,上前一巴掌,将老婆干净利落地打翻在地。你这个不懂事的臭婆娘!他说,我不看梦露难道看你?

    那次他与老婆闹翻了天。他老婆欲与他离婚,他诚恳地承认错误并发誓永不再往墙上贴梦露,两人的日子才得以继续。马三立梦露这个外号也由此传开,开始只是村里人叫,后来传到镇上,镇里人也叫。每叫他,他便应:哎!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快乐。

    墙上没有再贴梦露,并不能证明他不再想着梦露。有梦露的杂志仍然天天看,看时,目光痴迷,口水澎湃。看一会儿,家里来了村人,便打开黑白电视,与村里人一起看马三立。那是村子里的第一台黑白电视机,他在两年前开始赶集卖书卖杂志,赚下一笔钱。

    几年后他把儿子送到镇里读中学,一家人就搬到镇上。他在镇上开了一家音像店,卖磁带和录相带,也卖书和杂志。店里有录像机,每天都会吸引很多无所事事的人过来看录像。多是香港武打片,有时也播马三立的相声和梦露的电影。逢这时,别人就让他快换片快换片。他不屑地冲那些人撇撇嘴,说,真没品味!

    经常有村里人来镇上找他,喝喝酒,聊聊天。村里人夸他有本事,说他从农民变成老板,不过几年的事。他笑笑,说,不是你们把我赶出来了吗?村人说,谁赶过你?都喜欢你呢。他说,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与你们不一样的怪人。说完,喝一口酒,盯着电视里的梦露,说,你说她怎么可以这样迷人?

    再几年过去,他去了县城,开了一家更大的音像店。城里的年轻人不知道他的过去,只知道他这里片子多,价格也便宜。没人知道,他便主动说给那些年轻人听。他说我有个外号叫马三立梦露。大家就笑,说,知道你迷马三立,可是梦露是什么回事?

    那时他刚给这些年轻人说了段马三立的《逗你玩》,嗓音还没有调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梦露的照片,“啪”地往桌面上一甩,粗哑着声音说,瞧瞧!几个年轻人凑上来,仔细瞧过,说,原来梦露长这模样啊!

    他愣愣,长叹一声说,在你们眼里,梦露也成马三立了。

(选自《小说月刊》2018年第1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云和梯田

张抗抗

    传说中“中国最美的云和梯田”,隐匿于浙西南括苍山脉雾气迷蒙的群峰深处,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倏然甩出一角空地。人在山腰,朝山下的开阔谷地望去,错落有致的梯级田畔,覆盖了周围山坡,似一个硕大的环状天池,嵌于青葱滴翠的崇山峻岭之间。

    阳光迎面扑来,俯视崇头镇外的山中梯田,好似面对着一座宽大露天体育馆。若是早几个时辰,此处可见著名的“云和梯田日出”奇景。无论冬夏——①太阳每天都攀着湿淋淋、银闪闪、绿油油或是金灿灿的梯子,从山间的水田里升起来。

    此时,眼前那些高低起落、依次递接的田畔,或大或小或长或短,依山就势形状各异,顺着山坡一块块不规则地蜿蜒开去。一层层沉降,通往山洼里黑瓦白墙的小村落;一层层升高,则通往山顶的云端去了。

    远眺层层梯田,犹如面对着一座盘旋陡立的天梯。

    正是清明时节,梯田已开始灌水,咕嘟咕嘟的流水声箜箜作响,犹如节律均匀的弹拨乐。山水自上而下流入,即使是再小的田池,边缘都留有缺口,一畦注满,便自动流向下一层的田畔,有如大江大河里一级级的“梯级电站”。田畔蓄满水后,一畦畦平展展、亮汪汪得晃眼,似有神灵夜半在山上置放了无数面镜子。天亮之后,整座山谷成了一个镜子创意博览会——弧形椭圆形拱形牛角形簸箕形……一面一面无数面镜子,顺着山坡,妥妥帖帖地铺展开去。田埂上刚发芽的青草,一圈圈一道道,为镜子镶上了翠绿的镜框。镜面朝天,映出蓝天里朵朵浮荡的白云……

    尚未到开犁节,几头水牛悠然在田间啃着嫩草,田畔里盛满明晃晃的清水。这个时节,梯田是透明而宁静的,给人遐想的空间。水孕万物,水汽氤氲中,“风光不与四时同”的梯田四季,如同幻象一般浮现:

    梯田在湿润的微风中苏醒,一簇簇一行行低矮茁壮的水稻秧,齐刷刷地摇曳,绿茸茸油汪汪,在秧苗底部的空隙里,闪过荧荧的波光,银水绿影——那是水灵灵的春梯田。

    春梯田,是一轴淡淡的水墨画。

    梯田的夏季从绿色中来。由嫩绿而碧绿再墨绿……浓浓的绿、重重的绿,绿得绵密绿得厚重,犹如一针针一线线的刺绣,扎透了梯田的每一层泥土,直到把整座山谷织成绿色的绒毯。

    夏梯田,是一帧精美绝伦的绣品。

    秋季稻熟时,饱满的稻穗洒下遍地碎金,一座金山谷、满山金池塘。一层络黄一层褐黄一层澄黄,稻浪的金色涟漪从山脚一波波升上山顶,又从山顶一波波往下流淌……那是金色的秋梯田。

    秋梯田,是一幅色彩浓郁的油画。

    落雪了。梯田在飘飞的雪花中欣然更衣换妆。白雪覆盖了层层田畔,厚重或是蓬松,一畦白色又一畦白色。雪后初晴,云和梯田披上了宽大的银色缎袍,瞬时有了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

    那是云和梯田最令人激动、最美的时刻——

    梯田的平面上,一层层落满了白雪,而每一级梯田的侧面土墙,则是一道道背风少雪的立面。梯级落差若是高些,土地的黑色或深褐色便明显浓重,自然而然地甩出了一条条层次分明的黑色弧线。满山的梯田在纯净的白雪映衬下,所有蜿蜒起伏的曲线骤然凸显。那阡陌纵横婀娜多姿的线条,如此洒脱流畅、随心所欲,似行云流水亦如空谷传扬的无声旋律,浅唱低吟……

    冬梯田,是一幅轮廓分明、庄严冷峻的黑白木刻。

    梯田之神奇美妙,在于一年四季变幻着炫示着迥然相异的色彩与风景。梯田之魅力,更在于它并非自然奇观,而是农耕文明积淀千年的人文极品。

    那一刻,脑中跳出一句俗语:天工人可代,人工天不知!

    相传,云和梯田已有千年历史。由闽北迁徙浙南的畲族山民,是云和梯田最早的垦殖者。“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山区,田地最为宝贵。聪明勤劳的农人先祖,用锄头镰刀和汗水,伐去山上的灌木与荆棘,挖去乱石拣尽杂砾,在高低起落的坡地上,经年累月日复一日,开垦出一小块一小块、一小片一小片的田地。或宽或窄的梯田,一长条一小块,不规则地依山势上下伸展。最小的梯田田畔,被称为“巴掌田”,即便春种一兜稻秧、秋收一把稻谷,也不会轻易放弃。历经千百年实践,先人积累了垦种梯田的丰富经验。无论何样贫瘠陡峭的山地,但凡人迹所至之处,就有了人造的梯田。梯田以水田、树木、竹林调节气候,保持四季的气温与湿度,建立起一个自我循环的生态环境,具有固化山体植被、保护水土流失之功。

    曾有疑问:水往低处流,而梯田逐级升高。古代无水泵,水梯田之水,从何而来?

    云和人说:山有多高,水有多高。

    水有多高,梯田就有多高。

    恍然,凡是适合开垦梯田的山地,山上必有水源:泉眼溪流、林木蓄水、雾气雨水……农人根据不同的地形土质,修堤筑埂,通过水笕沟渠,将水流引入梯级田畔。自古以来,垦种梯田的人家,多有“刻木定水”的民约,根据每块田的面积,协商分配各家所需水量。进入21世纪的现代社会,梯田用水则有了更为合理、科学的调配机制。

    水是梯田的生命之源。水梯田是用水养出来的。

    梯田自成一体的耕作方式,梯田独创的灌溉系统,为中国及东亚的稻作文化,增添了灿烂的一笔。

    回望云和梯田,田埂棱角分明,梯级层次清晰,如同一部刻录着中国千年农耕文明成果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立体史册。

    ②在这个以“移动”为时尚的时代,尚有一种“不可移动”的物体——“梯田”,默默守望着人类共同的家园。

(原载《人民日报》,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陈情与感动

罗伟章

①我读的第一篇古文,是《陈情表》。

②那时候,我还是小学低年级的学生,我二哥念初中,好读书,在乡上买了本《古文观止》。寒假里,大雪盈野,土地被雪盖了,农活也被雪盖了,二哥便拿着书,钻进院坝边新修的空房里,不喊吃饭就不出来,出来时必冻得躬肩缩背,脸色青紫。如此十余天后,书变重了——满本都是红色的批注。腊月三十那天,父亲和兄弟姐妹上邻院看灯去了,我和二哥都不爱热闹,兄弟俩坐在火塘边,他把书取来,挑一篇念给我听。念的是《陈情表》。我听不懂内容,但闻到了旧香。语言的美,是美到嗅觉里的。念了,二哥又背诵,很是自得。当他逐句讲解,自得的心淡了。那是一个没下雪却打着黑霜的冬日。

③“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这句话给予我的宽慰,至今想来,还心生颤栗。我五岁多,母亲就去世了。家里的天,是母亲顶着的,父亲也要听母亲的,母亲去世,天就塌了。在对未来的惊恐中,我常躲到屋后的林子里,窥视村里小孩跟在各自的母亲身后,从田间地头走过,一声一声地叫“妈”。为啥他们都有妈,唯独我没有?我的妈是一个土堆,冰冷而臃肿,摸上去是粗糙的颗粒。再摸,还是。找不到答案,疑惑就凝结为痛楚。我认为自己是世上最悲苦的人。然而,李密,《陈情表》的作者,半岁就死了父亲,到四岁,母亲改嫁。死别和生离,小小年纪,他就尝透了。那是我第一次受到关于痛苦的教育。

④痛苦不是你一个人的。

⑤当痛苦降临,无力除去,便逃脱,不能逃脱,便忍受——岂止忍受,还要担荷。如此,胸襟就撑出别样天地。后读杜诗:“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那门,那窗,是打开的,打开后就看到万千气象:众生之苦里,蕴含着无限生机。杜诗让我更深地理解了《陈情表》对我的意义。

⑥在我心里,李密始终是个孩子。到他写《陈情表》时,已44岁,可依然是个孩子。这感觉真没有错。李密以孝闻名,《陈情表》以孝动人,“孝”字在甲骨文里就有,是汉字的母字,“老”之下一“子”,“子”紧贴“老”,代表晚辈对老人的扶持。李密对祖母,侍奉汤药,“未曾废离”,是一辈子的孩子。

⑦李密是哪里人,我并不关心。人情相类,普天同理。但如果突然撞到他的家乡去了呢?那便是故人重逢。认识作家,无须相见,读了他的作品,就算认识了。作品是作家的内在星空,读过,就不仅认识,还是熟识。我和李密认识的年头,该和他写《陈情表》时的岁数差不多吧?这是货真价实的老友了。因此,来到川西彭山,得知他是彭山保胜乡人,欢喜心如风拂柳。也不是激动,只是心里一亮。是烛光的那种亮,外面的世界退去,只照见两人和两人的秘密。

⑧彭山县属眉山市,眉山有苏东坡,这奠定了一种美,也奠定了一种温度和好整以暇的气质。东坡的厉害,在于个性强却又通达人情,活得诗性,且能用细节之绚烂抵抗人生之大灾。比较起来,李密就过得太苦了。身苦,心也苦。不过,一国一族,总有些人是要受苦的,他们在贫苦、辛苦和苦厄中,参悟生命,自觉承担,缔造出源头性的文化因子。自汉武帝始,孝由家庭伦理延伸至社会和政治伦理,到李密写《陈情表》时的晋武帝,更是强力推行这种伦理,以孝命名的村社山水,由此遍布国中。当孝成为准则,就成了孝道。孝道是个延展概念,“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从一家,到两家,到三家,到千万家,如此升华为价值观和对共同体的认同。在这方面,李密是作了很大贡献的。

⑨仲秋时节,雨气蒙蒙,而眼前身后,光影婆娑,整个彭山,如起伏的园林,低处大河奔流,高处竹木葱翠。李密故居在保胜乡龙安村,倾斜的坡地上,村道、房子错落有致,干净整洁,左面崖壁,刻满字画,都与李密有关。我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只悉心察看当地百姓的脸,都安宁祥和。从他们脸上,我看到两个字:充实。人只有在对他人的同情、理解和关照中,才能内心丰盈,从而迈过自我隔绝和自我枯萎的“现代化陷阱”。由此扩展,家庭伦理便成为家国伦理、万物伦理,人也因此走出小我,成为大写的人。

⑩彭山是个孕育传说的地方,远近闻名的彭祖,活了将近800岁,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突破局限的表达。传说还是一种想象力,是深具可能性的预言,比如张献忠沉银地,多年来也是传说,但考古将传说变成了历史——曾经的事实:沉银处就在彭山江口镇河段,而今已发掘出5万多件文物。一个生长传说的地方,定有传奇的精神在,这传奇的精神,既是勇猛精进,也是笃定持守。在我看来,李密是彭山最大的传奇。他用真实书写了传奇。在李密的时代,孝已可归为传统文化,他以对传统的尊重和身体力行,以一篇《陈情表》,既感动了晋武帝,也感动了苏东坡,还感动了后世的我以及亿万国人。从文学角度,陈情与感动,是文学的根,《陈情表》根深而叶茂,因此成为千古名篇。

(选自《光明日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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