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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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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北京市昌平区新学道临川学校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奶奶

曹文轩

    开镰了,收割了,新稻登场了。

    青铜的爸爸赶着拖着石磙的牛,碾着稻子。稻粒不像麦粒那样容易从禾秆上碾下,碾一场稻子,常常需要七八个小时。所有的稻子,几乎是一起成熟的,秋天又爱下雨,因此,全村的劳力,都必须被发动起来,不停地收割,不停地装运,不停地碾场。

    深夜,爸爸的号子声在清凉、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显得有点儿凄凉。

    碾上几圈儿,就要将地上的稻子翻个身再碾。通知大家来翻场的,是锣声。

    锣一响,大家就拿了翻场的叉子往场上跑。

    夜里,疲倦沉重的人们一时醒不来,那锣声就会长久地响着,直到人们一个个哈欠连天地走来。

    第一场稻子碾下来,很快就按人口分到了各户。当天晚上,人们就吃上了新米。

    那新米有一层淡绿色的皮,亮亮的,像涂了油,煮出来的无论是粥还是干饭,都香喷喷的。

    面黄肌瘦的大麦地人,吃了几天新米,脸上又有了红润,身上又有了力气。

    这一天晚上,奶奶对全家人说:“我该走亲戚了。”

    奶奶是要去东海边她的妹妹那儿。奶奶说,她活不了太久,趁还能走动,她要去会一会妹妹。

    爸爸妈妈倒也同意。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奶奶去东海边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过去的这段日子里,青铜家借了别人家不少粮食,等将这些粮食还了,青铜家的粮食又很紧张了。奶奶想,她去她妹妹家住上一段时间,就会省出一个人的口粮。妹妹家那边相对富裕。还有,妹妹家那边,是一个大棉区,每到采摘棉花的季节,就会雇很多人采摘棉花,工钱是钱或是棉花。她想弄些棉花回来,给青铜和葵花做棉袄、棉裤,马上就要过冬了。日子过得这么清贫,这两个小的,却一个劲地蹿个儿,原先的棉袄、棉裤,即使没有破破烂烂,也太短了,胳膊和腿,去年冬天就有一大截露在了外面,让人心疼。

    然而,奶奶只说去看看她的妹妹。

    奶奶走后,青铜一家人,心里总是空空落落的。

    过了半个月,奶奶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儿音信。

    妈妈开始对爸爸抱怨:“你不该让她去的。”

    爸爸说:“她一定要去,你拦得住吗?”

    妈妈说:“就是该拦住她。她那么大年纪,不能出远门了。”

    爸爸很心烦,说:“再等些日子吧,再不回来,我就去接她回来。”

    又过了半个月,爸爸托人捎信到海边,让奶奶早日回家。那边捎话过来,说奶奶在那边挺好的,再过个把月,就回来了。

    不出半个月,海边却用船将奶奶送回来了。船是夜里到的。陪奶奶回来的,是爸爸的表兄。他是背着奶奶敲响青铜家门的。

    全家人都起来了。

    爸爸打开门,见到这番情景,忙问表兄:“这是怎么啦?”

    表兄说:“进屋再说。”

    全家人都觉得,奶奶变得又瘦又小。奶奶却微笑着,竭力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爸爸从表兄的背上将奶奶抱起,放到妈妈铺好的床上。爸爸抱起奶奶时,心里咯噔一下:奶奶轻得像一张纸!

    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

    奶奶说:“天不早了,一个个赶紧睡吧,我没事的。”

    爸爸的表兄说:“她老人家在那边已经病倒十多天了。我们本想早点儿告诉你们的,但她老人家不肯。我们想:那就等她好些吧,好些,再通知你们。没想到,她的病非但不见好转,倒一天一天地加重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奶奶,声音有点儿颤抖,“她是累倒的。”

    “她到了我家后,也就歇了两天,就去棉花田摘棉花了。别人无论怎么劝她别去摘,她就是不听。直到有一天中午,她晕倒在棉花地里。幸亏被人看到了,把她送了回来。从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能起床……”

    青铜和葵花一直守候在奶奶的床边。

    奶奶的脸似乎缩小了一圈儿,头发白得像寒冷的雪

    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青铜和葵花。

    青铜和葵花觉得奶奶的手凉丝丝的……

(节选自《青铜葵花》)

(1)、下列对这篇文章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小说开篇几段描写了新稻登场的情景,这样写只是为下文引出奶奶要到她妹妹家走亲戚的情节作铺垫。 B、爸爸的号子声显得“凄凉”,一语双关,既表现了环境的凄凉,更表现了爸爸因繁重的劳作而内心感到无比凄凉。 C、奶奶说自己“活不了太久”,这说明奶奶年纪很大了,另外也是奶奶想通过这句话不让家人阻拦自己走亲戚;同时,这样写也为后面写奶奶累倒埋下伏笔。 D、奶奶在她妹妹家的情况是通过爸爸表兄的口说出来的,这是正面实写,表现了奶奶为了家人的幸福而不惜身体的可贵精神。
(2)、赏析文中划线句子。
(3)、奶奶这个人物是理解小说主题的关键,请结合文本作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八月的塞瓦斯托波尔

列夫·托尔斯泰

    ①八月底,在杜凡卡和巴赫契萨拉依之间穿越许多峡谷的大道上,在浓密而灼热的尘土里,一辆军官坐的马车正缓缓向塞瓦斯托波尔行进。这是一种在别处见不到的特别马车。

    ②马车上,前面蹲着一个勤务兵,身穿黄土布上衣,头戴一顶旧得不成样子的军官制帽,手里拉着缰绳,后面,在盖着马衣的行李堆上,坐着一个穿夏季制服的步兵军官——柯捷尔卓夫中尉。这个军官,个儿并不高。他的脸有点儿浮肿,还有些跟年龄不相称的松弛宽阔的皱纹,损害了脸部的轮廓。他那张被太阳晒成黄褐色的带点病容的脸又显得比较消瘦。他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并不大,却非常灵活,甚至有点傲慢不逊。这个军官五月十日那天被弹片击伤头部,直到现在还扎着细带,但一星期前他觉得身体复元了,就离开辛菲罗波尔的医院回团部。

    ③迎面来了一长列农民的大车,原来是送军粮到塞瓦斯托波尔去的,此刻正载运伤病员回来,其中有穿灰军服的陆军,穿黑外套的水兵,戴红色土耳其帽的希腊志愿兵,也有留大胡子的民兵。军官的马车只得停下来。路上扬起浓密的尘土,像云雾般悬在空中,也落到军官的眼睛和耳朵里,粘在他那汗津津的脸上。军官眯起眼睛,皱起眉头,很不高兴地冷冷望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伤病员的脸。

    ④“那个虚弱的小兵是我们连里的。”勤务兵向长官转过身去,指指一辆走到他们旁边的满载伤员的大车说。    

    ⑤车上坐着五六个士兵,姿势各不相同,但都被颠簸得摇摇晃晃。有一个士兵,身上的衬衫十分肮脏,外面披着一件外套,一条手臂用带子吊着,脸庞虽然消瘦苍白,却神气活现地坐在车子中央。他一看见军官,想要举手敬礼,可是大概记起自己是个伤员,就顺势装作只想搔搔头皮。大车上,在他旁边躺着另一个士兵,只露出两只抓住车沿的瘦骨嶙峋的手和一双拱起的左右摇晃得像软皮般的膝盖。还有一个士兵,面目浮肿,头上扎着绷带,上面盖着一顶军帽。他坐在大车的边上,两腿垂向车轮,双肘搁在膝盖上,像是在打瞌睡。那军官就向他喊道:

    ⑥“陀尔日尼科夫!”“有!”那个兵睁开眼睛,脱下帽子回答,声音洪亮而急促,仿佛有二十个士兵同时在喊叫。

    ⑦“你是什么时候负的伤,老弟?”士兵的那双眼皮浮肿、暗淡无光的眼睛发亮了;他显然认出了自己的长官。

    ⑧“您好,长官!”他用同样急促的低音叫道。

    ⑨“团现在驻在哪里?”“驻在塞瓦斯托波尔。星期三就要转移了,长官!”“转移到哪儿?”

    ⑩“不知道……大概是转移到北岸吧,长官,今天敌人开始全面打炮,用的多半是榴弹,长官,连海湾里都有炮弹落下,今天打得可凶啦……”他一边戴上帽子,一边拖长声音补充说。

接下去就听不清那个士兵说些什么了,但从他脸部的表情和姿势上看来,这个苦恼的人愤愤地诉说的,不是什么使人宽心的事。

    ⑪车上的柯捷尔卓夫中尉是位杰出的军官。有些人这样生活,这样行动,就因为别人也这样生活,这样行动,他可不是那种人。他心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别人往往会学他的样,并且相信这样干是对的。他很有点儿才气,人也聪明;歌唱得很好,吉他也弹得不错,能说会道,文笔老练,而在当团副官的时期更练得一套办公文的本领,但他性格中最突出之点是自尊心很强。他的自尊心,虽说多半是因为有点才气,却异常强烈。它已经贯穿到他的日常生活中,使他遇事总是抱着不领先毋宁死的态度。自尊心甚至成了他内在的推动力:他老是拿自己跟别人比较,喜欢抢在人家的前面。

    ⑫“哼,我才不理那小兵的胡言乱语呢!”中尉喃喃地说,心头感到十分淡漠,脑子里觉得模模糊糊。这种思想感情是在他看到车上的伤员和听了士兵的话之后产生的,而隆隆的炮声自然使这些景象和语言越发显得意味深长了。

【注】本文以俄土战争为背景,不写威武雄壮的队伍和由军乐旌旗前导的扬鞭跃马的将军,而歌颂下级军官的英勇牺牲精神,写战争的真相——流血、痛苦和死亡。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牛鞭缰

洪孟春

    在我老家,管买牛、卖牛的中间人叫牛鞭缰。牛鞭缰是七爷的职业,准确地说,只能算兼职,因为七爷世代务农,主业是农民。

    七爷在十里八乡名气挺大,这源于他的绝活儿。人们把牛牵到跟前,他只要打量几眼,赶着牛就地走一圈,就能说出这头牛大致的体重、脚力,以及对拉犁耕地的熟悉程度等等。他还可以左手扯着牛鼻子,右手揭开牛嘴巴,并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摸索一番,然后准确地说出牛的年龄。这一招,人们最为佩服。每每这时,人们都很惊奇地问七爷:“不怕牛咬你?”

    七爷总是嘿嘿一笑:“不会的,一物降一物嘛。”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乡里各家各户种田犁地,都靠牛。隔三岔五的,东家要买牛,西家想卖牛,自然少不了七爷。七爷从买卖中收取一点佣金,贴补家用。七爷收佣金挺随意,遇上家庭困难的,七爷心软,给点也行,不给也行。在那个全靠从地里刨食的年代,还能做一份兼职,比普通农民多挣一些活钱,七爷很知足,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好日子总让人羡慕。不少人看着七爷过得挺滋润,就想拜他为师。可七爷没答应。七爷自有他的想法。他不是不想收徒弟,只是没到时候。当时,十里八乡,牛鞭缰就此一家,别无分号。同行多了,活儿自然就少了。七爷是想,等他老了,做不动了,再收个徒弟,怎么样也得把牛鞭缰的衣钵传下去。

    那一年,七爷五十五岁。正值春耕,村里石伢子的父亲突发急病,死在秧田里。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剩下孤儿寡母,石伢子娘让石伢子去求七爷把家里的牛卖了,给他爹办后事。

    石伢子把事一说,七爷却犯了难:现在正搞春耕,谁会买牛呀?要买的都在春耕前买好了。可石伢子家等钱办丧事,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七爷回到家的时候,主意就有了。他把家里仅有的八百块钱存款取了出来。七爷是这么盘算的:这牛自己买下来,先把钱给石伢子家送去,等他们办完丧事,搞完春耕,再把牛牵回来,另找买家。

    七爷的举动,对石伢子一家无异于大旱逢甘霖。事后,石伢子娘带着石伢子,专门登门道谢。一进门,石伢子就跪在地上给七爷磕头。石伢子磕头的时候,石伢子娘掏出一个包封,求七爷收石伢子做徒弟。面对母子渴望的眼神,七爷有点心动。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是可以,但现在不行,如果真想学,就过两年吧,反正,伢子还小,不耽误。”

    师没拜成,石伢子娘只好狠下心,让石伢子跟着他堂兄去城里搞建筑,做小工去了。

    七爷做梦也没想到,自石伢子之后,再也没有人找他拜师学艺。随后几年,找他买牛卖牛的也越来越少。刚开始,七爷纳闷儿,难道是石伢子找他拜师时心太狠,遭了老天的报应?每每想起这事,七爷就愧疚,觉得对不住石伢子他娘。七爷一直在心里期待,石伢子哪天突然回来,找他学艺。七爷甚至想,哪怕一分钱的包封也不收。

    令七爷没想到的,不止是村里的牛越来越少,压根儿是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一个个外出打工,在家种田的,大多是老人。老人体弱,没力气用牛耕地,要耕地时都请田耕机。可七爷觉得,还是牛耕的地好,深耕,细活,水稻的产量也要高很多。所以,七爷一 直坚持养牛。后来,七爷家的牛成了村里唯一的牛。

    不用牛耕地也就罢了,更让七爷郁闷的是。既然有这么先进的田耕机,总该好好种 田了吧?可不是这回事,原来水稻都是种双季,可现在基本上只种一季了。有些人家甚至连一季也不种,直接抛荒。七爷看着心痛。

    七爷六十六岁那年,也是春耕时节。一直在家守寡的石伢子娘突然被石伢子接到城里去了。村里传说,石伢子当包工头发财了,在城里买了房子,讨了堂客,家里的责任田也不要了。还听说,连户口也迁到城里去了。

    七爷听到这些消息,心里空落落的。吃饭都没胃口。过了几天,竟然病了,又过了几天,竟然死了。七爷临终前说:“牛鞭缰……没人学,事小,田没人种……”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圣诞节的回忆

[美]杜鲁门·卡波特

    ①请设想一下二十多年前一个十一月的早晨,一个白发剪得短短的妇人站在窗口,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巴迪,去把我们的车推来,我们要烤三十个水果蛋糕呢。”

    ②那时我七岁,她六十光景,我们是很远的表亲。。她叫我“巴迪”,为了纪念她以前最好的朋友。那个巴迪早死了,当时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她现在仍是个孩子。

    ③我们把童车推进山核桃树丛。童车是我出生时买的,快散了,轮子摇来摆去,像醉鬼的腿。奎尼是我们养的一条小狗,她挺过了一场瘟疫和两次响尾蛇的噬咬,现在一路小跑跟在小车旁。

    ④三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厨房,把拉回家的满满一车风吹自落的山核桃的壳剥去。欢快的裂壳声像是微弱的雷鸣,核桃肉散发着甜美的香气。奎尼求我们给她点尝尝,我的朋友时不时偷偷给她一点,但我俩是绝对不可以吃的,“这些山核桃还不见得够做三十个水果蛋糕呢。”明月高照,小车空了,碗满满的。

    ⑤第二天,我最喜欢的事开始了:大采购。樱桃,柑橘,香草,葡萄干,威士忌,大量的面粉和黄油……嗬,简直要一匹小马才能把车拉回家。我们没钱,但每年总能用尽各种办法,筹到一笔水果蛋糕基金:卖破烂,卖摘来的一桶桶黑莓、一罐罐自制的果酱、苹果冻,为葬礼和婚礼采集鲜花。

    ⑥黑炉子加足了煤和柴火,烧得像一直发光的南瓜。打蛋器旋转着,调羹在一碗碗黄油和糖里搅动,香蕉让空气变得甜甜的,姜又增加了香味。厨房里浓香扑鼻,弥漫到整幢屋子。四天后,大功告成,三十只蛋糕放在窗台、搁板上晾着。

    ⑦蛋糕给谁呢?朋友呗。不一定是邻近的,大半倒是只见过一次,甚至素未谋面的,我们喜欢的朋友。例如罗斯福总统,一年来镇上两次的小个子磨刀人,帕克(班车司机,他每天在尘土飞扬中嗖地一声驶过时和我们互相挥手招呼)。是不是因为我的朋友太害羞了,才把这些陌生人当作真正的朋友?我想是的。我们的纪念册里有用白宫信笺写的的答谢信,有磨刀人寄来的一份钱明信片——它们让我们觉得和外面的丰富的世界联系在一起。

    ⑧厨房空了,蛋糕都送走了,我的朋友要庆祝一下——还剩下一点威士忌。奎尼分到满满一勺,倒在她的咖啡碗里(她喜欢菊苣香的浓咖啡),我们平分剩下的。奎尼躺在地上打滚,爪子在空中乱抓。我身子里热烘烘地冒火星,像快要烧成灰烬的木柴。我的朋友围着炉子跳圆舞曲,两只手提起那身蹩脚的花布连衣裙的裙边,就像是舞会上穿的礼服,唱着“指给我回家的路”。

    ⑨下一个任务就是准备礼物。我想给她买整整一磅樱桃巧克力,不过,我给她做了只风筝。她希望给我一辆自行车,不过,我肯定她也是给我做风筝——和去年一样,和前年也一样。我们又凑了五分钱给奎尼买了一大根还有余肉可啃的牛骨头,用彩纸包起来,高高地挂在圣诞树顶上一颗银星边。奎尼知道那是牛肉骨头,馋得坐在树下呆望着,该睡了还不肯走。我的兴奋不亚于她,踢被子,翻枕头,就像是热得不可开交的夏天夜晚。我的朋友手持蜡烛坐到我的床沿:“我一点也睡不着,心像兔子一样乱跳。你说罗斯福夫人会在晚餐时端上我们的水果蛋糕吗?”我俩在床上挤作一团,她在我的手心里写“我爱你”。“你的手比以前大了。我想我大概不愿你长大。你长大了,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我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⑩这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⑪我上了军事学校。我也有了新家,但那不算数。我的朋友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而我再也没回去过。

    ⑫她还待在那里,有奎尼做伴,后来只剩她一个人。(她写道:“昨天,梅西的马踢伤了奎尼,伤得很重。谢天谢地,她没有太痛苦。我把她包在一张条纹床单里,用童车推到草地……”)以后几年的十一月里,她还是做水果蛋糕,她一个人,没有从前做得多,不用说,总是把“最好的那个”寄给我。渐渐地,她在信中把我和早已死去的巴迪混淆起来。

    ⑬终于,又一个十一月的早晨来临,一个树叶光光、没有小鸟的冬天早晨,她再也爬不起来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

阅读下面现代文,完成各题。

芦  苇

    那些草从黑色的泥地里长出来,它们和地下的根一样,也是一节一节的,它们有着竹子一样修长的叶子,但是我的祖先却叫它们芦苇。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父亲告诉我,芦苇到秋天的时候,就开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花,冬天的时候死去,第二年春天再活过来;而竹子不开花,竹子一开花就永远地死去了,再活不过来。

    我的故乡遍布这种叫芦苇的植物,它们成片成片地长在村庄的周围,跟着一条叫蒲苇河的河流曲折蜿蜒,长成一大片茂密的芦苇荡。

    这些植物的年纪比我祖父还大,我的祖先还没有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在这儿长了,一年死一次,一年活一次。它们把根深深地扎进黑色的泥土里,向四周肆意扩展,你拿一把铁锨随便找个地方挖下去,都会切着它们纤细的根。父亲犁地的时候就常常翻出来一两棵脆脆的白的苇根,那可是一块种了多少年的熟地啊。它们藏在地下,一有机会就冒出尖尖的头来,并且趁你不留神的工夫就迅速地长成一棵挺拔的芦苇。这些根在土里就像千万只鸟在空中一样任意飞翔,占领着空间和泥土,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我们整个的蒲苇桥村庄就坐落在这张大网上。这里到处都长满了芦苇和蒲草,我们的村庄就是以它命名的。父亲说,实际上我们都是蒲苇桥一棵一棵活着的芦苇,我们的根像芦苇一样深深地扎在大地上,我们永远离不开这黑色的泥土。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年,但是我隐约地觉出父亲是一位乡村哲学家,除他之外,我还没听谁说过人是一棵芦苇。

    地面是一个界点,芦苇在两个空间里活。根向底下使劲扩展,死死地抓住泥土;茎则直直向上,抢占着地上的位置。芦苇是一种特殊的植物,它一节一节地长着,就像我们进行一次长途的旅行,总要走一走歇一歇一样。每歇一次,它就挑起一把叶子做绿伞。我觉得芦苇更像一个人,抑或是人在冥冥之中学了芦苇。但人和芦苇是不一样的。一位哲人说,“人是一棵会思想的芦苇”,会思想是人比芦苇高明。但会思想也使许多人长得歪了,不能像芦苇一样正直地长。人群中有歪心斜术之人,但谁见过一棵弯着长的芦苇?

    芦苇一路直直地长下去,慢慢高过我们的头顶,我拨开苇丛走进去,后面的芦苇复又合拢,苇荡把我淹没了。这些细细的苇叶组织成了翠绿的空间。它们像一叶叶小舟,又像一队队纤柔的少女,这让我想起古老的歌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些长腿细腰的美人儿可就是我二十年中夜夜梦见的伊人?我顺手捋过一支细长的苇节,做成清脆的苇笛,这是芦苇的情歌,汩汩流淌,滋润着幸福的胸膛。

    我看见母亲的羊群走进了苇荡,苇荡里马上就绽开了洁白的花朵。苇荡里偶尔会有一小片芦苇稀疏的地方,这儿长满了丰茂的野草,有水稗子草,芨芨草,开白花的野荞麦和许许多多不知名的野草,母亲的羊群就在这儿吃草,神秘而又浪漫。

    这让我想起我的先人,他们一拨一拨地走进苇荡,最后睡在苇荡里滋养着芦苇,不知道我的身体能长出多少棵挺拔的芦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摩托车穿过春天的荒野

李娟

①摩托车实在是个好东西,在这片荒茫茫的大地上,它轻易地就能把我们带向双脚无力抵及的地方。尤其当我们把家从北部山区搬到阿克哈拉村后,摩托车就更加重要了。

②阿克哈拉位于南面乌伦古河一带的戈壁滩上,离县城两百多公里。要是坐汽车的话,冬天去县城一趟得花五十块钱呢。而且就算愿意花五十块钱,还不一定有得坐。摩托车多方便呀,想什么时候出发就什么时候出发。而且,骑摩托车去县上的话,来回的汽油费也就十几块钱。

③话又说回来,戈壁滩上风大,路也不好走,出一趟门总得吹四五个小时的风,可真够受的。虽然我妈给我弄了个头盔,可那玩意儿沉甸甸的,扣在脑袋上,压得人头晕眼花;挂在脖子上,任它垂在后脑勺那儿。可风一吹,头盔兜着满满的风使劲往后拽,勒得人吐出半截舌头。我只好把这玩意儿解下来抱在怀里。可这样一来,我和前面开车的我叔之间就被隔出了好大的空隙,风嗖嗖往那儿灌,没一会儿就被风吹透了哎,也不能戴,也不能不戴,连放都没地方放,真是拿这个东西一点办法也没有。

④我们走的路是戈壁滩上的土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条细而微弱的路的痕迹,在野地中颠簸起伏。这条路似乎已经被废弃了,我们在这样的路上走过好几个小时都很难遇见另一辆车。整个世界,天空占四分之三,大地占四分之一。

⑤眼前世界通达无碍。在我们的视野里,有三股旋风。其中位于我们的正前方的那一股最高大,高达二三十米,左右倾斜摇晃着,柱子一般抵在天地之间。在我们的左边有两股,位于一公里外一片雪白的、寸草不生的盐碱滩上方,因此,那两股风柱也是雪白的。而天空那么蓝……这是五月的晚春,但在冬季长达半年的北方大陆,这样的时节不过只是初春而已。草色遥看近却无,我们脚边的大地粗糙而黯淡。但在远方一直到天边的地方,已经很有青色原野的情景了。大地上雪白的盐碱滩左一个右一个,连绵不断地分布着,草色就团团簇簇围拥着它们,白白绿绿,斑斓而开阔。

⑥我们的摩托车在大地上从北到南奔驰,风在大地上由西向东吹。我的头发也随风笔直横飞。风强有力地“压”在脸上,我觉得我的右脸已经被压得很紧很硬了。于是我只好又把头盔顶在头上挡风。但是不一会儿,呼吸不畅,憋气得很。只好再取下来,但是一取下来,立刻就对比出了戴上的好处。于是又抖抖索索地重新戴上。立刻又呼吸不畅……

⑦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不小心在这样的风里失手掉落五块钱,跟在钱后面一路狂追了几百米都没能追上。幸亏钱最后被一丛芨芨草挂住了才停下来。

⑧我掏钱是因为买汽油。这四野空空茫茫的,视野里连棵树都没有,到哪儿找汽油去?然而,我们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平时走这条路,鬼影子也见不着一个。可这次车一坏,不到一会儿,视野尽头就有另一辆摩托车挟着滚滚尘土过来了。近了,是一个小伙子。他很爽快地去拧自己的油箱盖子,我连忙找接油的容器,翻半天只翻出一只酸奶瓶子。于是这两个男人把那台摩托车翻倒,我小心翼翼地持着这个过于小巧纤细的瓶子对准油箱流出的那股清流。一连接了五六瓶后,也不好意思要了。为了表示感谢,我想给他点钱,于是。……他们两个站在风中,看着我追逐着那张纸币越跑越远。后来当我把钱给他时,他反倒向我们道谢不迭,对我们感激得没办法。

⑨加了油,我们继续在戈壁滩上渺小地奔驰。天色渐渐暗了,土路也变得若隐若现。渐渐地,发现不是这条路,我们走错了,我们迷路了。

⑩在戈壁滩上迷路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这大地坦阔,看似四通八达,其实步步都有可能通向永远回不到上一步的地方。我们进入了一片陷入大地的裙红色起伏地带。而在此之前,我叔叔在这片大地上往返过许多趟,却对这一处根本没有印象。我提醒叔叔往回走,他却认为反正都是朝南的方向,怎么走都会走到乌伦古河的,沿着乌伦古河往下游走,怎么走都能走到家。这会儿我也没什么主见,只好听他的。

⑪在大地西方,有静穆的马群在斜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缓缓移动,一个牧马的少年垂着长鞭,静坐在马背上,长久地往我们这边看。我建议向这个孩子问一下路,但他离我们太远了。到了后来,我们还是不得不回头去找那个少年,却再也找不到了。那五六小瓶汽油烧到现在,不知还能折腾多久。

⑫我们在戈壁滩上停下来,脚下是扎着稀疏干草的板结地面。我弯腰从脚边土壳中抠出一枚小石子,擦干净后发现那是一块淡黄色渗着微红血丝的透明玛瑙。再四下一看,脚下像这样的漂亮石子比比皆是,一枚挨一枚紧紧嵌在坚硬的大地上。我乱七八糟拾了一大把,揣进口袋。这时,抬起头来,看到远远的地方有烟尘腾起。

我们连忙骑上车向那一处追去。渐渐地才看清,居然是一辆卡车!还是车头凸出一大块的那种浅蓝色的雷锋时代的“老解放”。我们迷路后,好像就穿越到了过去年代似的。近了才看清这辆车实在是破得可以,咣咣当当地在大地上晃荡着前行,随时都可能散架的光景。

⑭司机察觉到有车在后面追,就停了下来,静止在远处的大地上。我们赶到时,他正靠在半开着的车门上卷莫合烟。问明来意,他建议我们跟在他的大车后面走。可是他所去的地方同我们要去的不在一块儿。于是我们仔细地问清路后,就道谢分别了。那司机再三告诫我们不能走西边的岔路,一遇到岔路千万记得往左拐。一直往左拐怎么着都会到达乌河的。

⑮这个司机真是好人啊,就像他的古董车一样实在。他还取了根管子出来,往我们的油箱里又给灌了些油,最后还送给我们半瓶水。接下来我们告别,朝着两个方向,彼此在大地上渐渐走远了。

⑯两只手轮换着插在外套口袋里取暖,一只手紧紧地抠着叔叔的肩膀。他越开越快,风越来越猛。我却在想:从此再也回不到一个有玛瑙的地方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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