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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2017-2018学年高中语文必修五第3课边城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两个水手还正在谈话,潭中那只白鸭却慢慢的向翠翠所在的码头边游过来,翠翠想:“再过来些我就捉住你!”于是静静地等着。但那鸭子将近岸边三丈远近时,却有个人笑着,喊那船上水手。原来水中还有个人,那人已把鸭子捉到手,却慢慢地踹水游近岸边的。船上人听到水面的喊声,在隐约里也喊道:“二老,二老,你真能干,你今天得了五只吧?”那水上人说:“这家伙狡猾得很,现在可归我了。”“你这时捉鸭子,将来捉女人,一定有同样的本领。”水上那一个不再说什么,手脚并用地拍着水傍了码头。湿淋淋地爬上岸时,翠翠身旁的黄狗,仿佛警告水中人似的,汪汪地叫了几声,表示这里有人,那人才注意到翠翠。码头上已无别的人,那人问:

    “是谁人?”

    “我是翠翠。”

    “翠翠又是谁?”

    “是碧溪岨撑渡船的孙女。”

    “这里又没有人过渡,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等我爷爷。我等他来好回家去。”

    “等他来他可不会来。你爷爷一定到城里军营里喝了酒,醉倒后被人抬回去了!”

    “他不会,他答应来找我,就一定会来的。”

    “这里等也不成,到我家里去,到那边点了灯的楼上去,等爷爷来找你好不好?”

    翠翠误会了邀她进屋里去那个人的好意,心里记着水手说的妇人丑事,她以为那男子就是要她上有女人唱歌的楼上去,本来从不骂人,这时正因为等候祖父太久了,心中焦急得很,听人要她上去,以为欺侮了她,就轻轻地说:

    “你个悖时砍脑壳的!”

    话虽轻轻的,那男的却听得出,且从声音上听得出翠翠年纪,便带笑说:“怎么,你那么小小的还会骂人!你不愿意上去,要呆在这儿,回头水里大鱼来咬了你,可不要叫喊救命!”

    翠翠说:“鱼咬了我,也不关你的事。”

    那黄狗好像明白翠翠被人欺侮了,又汪汪地吠起来,那男子把手中白鸭举起,向黄狗吓了一下,“老兄,你要怎么!”便走上河街去了。黄狗为了自己被欺侮还想追过去,翠翠便喊:“狗,狗,你叫人也看人叫!”翠翠意思仿佛只在告给狗“那轻薄男子还不值得叫”,但男子听去的却是另外一种好意,男的以为是她要狗莫向好人乱叫,放肆地笑着,不见了。

    又过了一阵,有人从河街拿了一个废缆做成的火炬,一面晃着一面喊叫着翠翠的名字来找寻她,到身边时翠翠却不认识那个人。那人说:老船夫回到家中,不能来接她,故搭了过渡人口信来告翠翠,要她即刻就回去。翠翠听说是祖父派来的,就同那人一起回家,让打火把的在前引路,黄狗时前时后,一同沿了城墙向渡口走去。翠翠一面走一面问那拿火把的人,是谁告他就知道她在河边。那人说这是二老告他的,他是二老家里的伙计,送翠翠回家后还得回转河街。

    翠翠说:“二老他怎么知道我在河边?”

    那人便笑着说:“他从河里捉鸭子回来,在码头上见你,他说好意请你上家里坐坐,等候你爷爷,你还骂过他!你那只狗不识吕洞宾,只是叫!”

    翠翠带了点儿惊讶,轻轻地问:“二老是谁?”

    那人也带了点儿惊讶说:“二老你还不知道?就是我们河街上的傩送二老!就是岳云!他要我送你回去!”

    傩送二老在茶峒地方不是一个生疏的名字。

    翠翠想起自己先前骂人那句话,心里又吃惊又害羞,再也不说什么,默默地随了那火把走去。

(1)、试结合小说内容总结二老傩送的性格特征。
(2)、二老一番好意却挨了翠翠的骂,但还是差人专程送翠翠回家。作者这样写有什么用意?
(3)、二老说“回头水里大鱼来咬了你”,翠翠说“鱼咬了我,也不关你的事”。关于“大鱼咬你”这句话,后文也有出现,这样写的作用是什么?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练习题

黄昏来时翠翠坐在家中屋后白塔下,看天空为夕阳烘成桃花色的薄云。十四中寨逢场,城中生意人过中寨收买山货的很多,过渡人也特别多,祖父在渡船上忙个不息。天快夜了,别的雀子似乎都在休息了,只杜鹃叫个不息。石头泥土为白日晒了一整天,草木为白日晒了一整天,到这时节皆放散一种热气。空气中有泥土气味,有草木气味,且有甲虫类气味。翠翠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来乡生意人的杂乱声音,心中有些儿薄薄的凄凉。

黄昏照样的温柔,美丽,平静。但一个人若体念到这个当前一切时,也就照样的在这黄昏中会有点儿薄薄的凄凉。于是,这日子成为痛苦的东西了。翠翠在成熟中的生命,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好像眼见到这个日子过去了,想在一件新的人事上攀住它,但不成。好像生活太平凡了,忍受不住。

“我要坐船下桃源县过洞庭湖,让爷爷满城打锣去叫我,点了灯笼火把去找我。”

她便同祖父故意生气似的,很放肆的去想到这样一件事,她且想象她出走后,祖父用各种方法寻觅全无结果,到后如何无可奈何躺在渡船上。

“人家喊,‘过渡,过渡,老伯伯,你怎么的,不管事!’‘怎么的!翠翠走了,下桃源县了!’‘那你怎么办?’‘怎么办吗?拿把刀,放在包袱里,搭下水船去杀了她!’……

翠翠仿佛当真听着这种对话,吓怕起来了,一面锐声喊着她的祖父,一面从坎上跑向溪边渡口去。见到了祖父正把船拉在溪中心,船上人喁喁说着话,小小心子还依然跳跃不已。

……

翠翠抱膝坐在月光下,傍着祖父身边,问了许多关于那个可怜母亲的故事。间或吁一口气,似乎心中压上了些分量沉重的东西,想挪移得远一点,才吁着这种气,可是却无从把那东西挪开。

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篁竹在月光下皆成为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象明白这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祖父夜来兴致很好,为翠翠把故事说下去,就提到了本城人二十年前唱歌的风气,如何驰名于川黔边地。翠翠的父亲,便是唱歌的第一手,能用各种比喻解释爱与憎的结子,这些事也说到了。翠翠母亲如何爱唱歌,且如何同父亲在未认识以前在白日里对歌,一个在半山上竹篁里砍竹子,一个在溪面渡船上拉船,这些事也说到了。

翠翠问:“后来怎么样?”

祖父说:“后来的事当然长得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种歌唱出了你。”

现代文阅读II;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有烂砖,没烂墙

乔叶

爷爷读过几年私塾,用奶奶的话说,有一身好文化。他会写一手好字,还打得一手好算盘。因为这一身好文化,他年纪轻轻就到山里一家煤矿当了账房先生,被老板的族亲相中,把独生女儿许给了他,这就是我奶奶。八路军过来时也相中了爷爷的好文化,他就参了军。虽是四处打仗,但其实也没走多远,兜兜转转的,一两年间总能回来一两趟。父亲之前,奶奶还怀过两胎,但都没养成。①她说过那两个早夭的孩子:一脸皱纹,小身子跟个大老鼠似的,男人一只鞋就能装得下。得的都是四六风,一个是第四天,一个是第六天,孩子的胳膊腿儿就开始抽抽,咬牙瞪眼,我一看就知道这又不中了……后来才知道这叫脐带感染。不会消毒呀,多傻。

兵荒马乱的年月,村里的帮派此起彼伏,有人当红军,有人当国军,有人当汉奸,也有人是小打小闹地偷摸,还有人当土匪去明目张胆地抢讹。在第一次解放和第二次解放期间的几年间局势更乱,奶奶勤谨恭敬地侍奉着公婆,提心吊胆地候盼着爷爷,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外人且不说,其他两支族人就没少来欺负。很多个夜晚,奶奶透过窗纸上的小洞看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背走挂在墙上的玉米辫子,摘走刚刚变红的枣子,拿走垛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她屏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出。

有一年没收成,奶奶在坟地的间隙种了一点儿红薯,也被他们刨得精光。

你咋知道是他们刨的?

看他们家小孩儿端的饭碗就知道了。吃红薯屁也多,那些天他们家净放红薯屁。没种红薯,哪放得出红薯屁。

你咋知道是红薯屁?

又多又臭,那还不是红薯屁?放屁时上头也会打嗝儿。

每当听奶奶讲这些陈年旧事时,我都会气得脸红脖子粗,吼叫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奶奶看着我的样子,笑得不行。挑起了我的火,她又开始灭,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老账不能算。再大的仇气,也都是姓地的。有烂砖,没烂墙。唉。

多年之后,我才多少有些明白了奶奶的这声叹息。以彼时的情况,作为家族的弱势存在,只要人家不是大白天来你家抢劫,这就是留了余地。以彼时的状况,当你没有实力扑上去和对方撕个高下时,就只能容留甚至珍惜这种余地。只有这样,当受到更蛮横的外来侵犯时,你就尚处于一个家族的整体性中。哪怕只是暂时的整体性,也能让你在这个整体性中获得些微宝贵的安全感。而亲这个字,似乎天然就意味着一笔糊涂账。这笔糊涂账,自古至今没多少人能算得清。当然,算不清也不妨碍总有人前赴后继地要去算,各有各的账本,各有各的算法,各有各的盈亏。②或许也正因为算不清,才算得更有意思?

父亲是新中国成立一年后出生的,他快一岁时,爷爷回家了一趟,住了几天就跟着队伍开拔了。奶奶问,不是说都太平了吗,咋还要走?爷爷说,大面儿已经稳了,还有些零星火要灭一灭,很快就能料理妥当。到时候我就回来,再也不走了。咱们好好过安生日子。壮的官名就叫解放吧。

爷爷走后两个月,奶奶发现自己又怀了孕。怀孕五个月时,她收到了爷爷寄来的第一封信也是唯一一封信。又三个月过去,消息传来,爷爷在解放大西南的一仗里中枪而亡,和几名战友一起被埋在白水河边的一棵树下。

奶奶哭了两个月,直到叔叔出生时,才止住泪。

哪能光顾着哭,还得养孩儿哩。她说。

泪也哭干啦。她说。

叔叔的小名儿叫宽,官名叫胜利。三岁那年得了小儿麻痹症,后来落下了残疾,奶奶又给他改名叫老鳖。顶个贱名好成人,名贱人不贱。奶奶说。

没过多久,村里定成分,我家被定成了贫农。闹得最厉害时,村里有几个富农连命都稀里糊涂地丢了。奶奶说,③你爷是用他自己这条命来保佑咱全家哩

我家大门的门楣上被钉上了一个长方形小木牌,用红漆正楷写着“光荣烈属”。日子好起来后,每年春节村里都会送来两斤五花肉。很久之后我才发现,用这两斤肉做的菜,奶奶从来没有动过筷子。④从来没有。

 ——选自2023年茅盾文学奖作品《宝水》

现代文阅读II

报 施

茅盾

文书上尉张文安得了一种军医也不大有办法的疙瘩病,向师长请了长假,师长给了他一千元盘缠,他离开了服务三年多的师部。回家路上他盘算着钱的用途,他一直想着买一头牛回家,给两位老人家一种难以形容的惊喜。自从他家损失了那壮健的花牛以后,父亲好几次筹划款项,打算再买一头,都没有成功。

到家已经不早,两位老人兴奋得很,连夜告诉左邻右舍。第二天一早,①东边山峰上那一轮血红的旭日还没驱尽晨雾的时候 , 探望的人就挤满了张家堂屋。

他们七嘴八舌地把一大堆问题扔到张文安面前,竟使得这位见过世面的小伙子手足无措,不晓得回答谁好!他只能笼统回答道:“好,好,都好,前方

什么都好!打得很好!吃的么?那自然,到底是前方呢,可是也好!”几位年轻人向张文安探听在前方打鬼子的同村人消息。

“不知道。”他摇头说,又怕对方误会,解释道:“你想,前方部队那么多?知道在哪一个战区,哪一个部队呢?”

“哦,早猜到你都不知道啦!”有人讥讽一句。张文安着急起来了,正想辩白,却有一个比较老成的人插嘴道:“算了,算了!我来问一个人,要是你再不知道,那就算是个黑漆皮灯笼了。山那边村子里喂驮马的陈海清上了前方,带着四匹驮马、一个伙计。”“陈海——清!”他记起来,自己还没上前方时,村里曾经议论陈海清丢下老母和妻子,带着四匹驮马投奔了后方勤务,被编入运输队,万里迢迢地去打日本的事。“怎么不知道!”他戛然缩住,他又感到了惶惑。到了前方以后的陈海清,究竟怎样呢?在前方的紧张生活中,这名字早从他记忆中消褪了,然而由于一种受不住人家嘲笑的自尊心,更由于不愿老给人家一个失望,他昧着良心勉强说:“他过得很好!”

问的人接着说:“唉,过得很好。可是他的驮马都完了。他儿子前年接到信,两匹给鬼子飞机炸得稀烂,一匹吃了炮弹,剩下一匹,生病死了,他要给驮马报仇,不把鬼子打出中国去他不回家!你说他过得很好,是个喜讯,他家里两年接不到他的信了。”

“原来是——”张文安惘然,感到众人的眼光都射住了他,忙改口道,“原来是两年没信了。陈海清是好人,炮弹有眼睛,不打好人!”他越说越兴奋,“我想他应该是一个上等兵了,也许升了排长。陈海清,他是我们村子里的光荣!”“老天爷还有眼睛!”众人赞叹说。张文安伸手抹一下头上的汗珠,惘然一笑,不再出声了。

午后,浮云布满空中,淡一块,浓一块,天空像幅褪色不匀的灰色布。张文安到集市找董老爹,董老爹告诉他“千把块钱只好买半条牛腿”。一千元如何运用的打算整个儿被推翻了!他带着满肚子的懊恼和气愤走出市镇。

云阵似乎降得更低了,好像直压在头上,呼吸不方便。张文安懒懒地,不情不愿地回家。②一个年轻人奔过来,见了他就欢天喜地地招呼着。这个年轻人满脸通红,眼里耀着兴奋喜悦的光彩,拦住了张文安,杂七夹八说了一大篇。张文安听到一半,也就明白了,这个年轻人是陈海清的儿子,刚到他家里去过,现在又赶回来,希望早一点看见他,希望多晓得一些父亲的消息。

“你是陈海清的儿子?你父亲带着四匹驮马到前方?”张文安惊讶地说。年轻人的兴奋和快乐感染了他,他忘记了自己和陈海清在前方并未见过一面,压

根儿不知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了不起,你父亲是一个英雄!”他随口回答了年青人喜不自胜的询问,完全忘记这是他自己编造出来应付村里人的。

陈海清的儿子说:“我祖母还要问你一些话。她老人家不亲自听见不放心。”

张文安突然心一跳,像从梦中醒来。呆了半晌,才看清在自己面前的,除了那儿子,还有一位老太太和一位有病的中年妇人。

“妈妈的病是急出来的,”儿子说,“今天听得喜讯,就精神多了!”

“谢天谢地,到底是好好儿在那里,”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展开了。“好人总该有好报!”那病人喃喃地说。

张文安见祖孙三代高兴,心中惴惴不安,支支吾吾编造陈海清的生活状况;又将陈海清编派在某师某营某连,大胆地给陈海清创造极有希望的前途。

祖孙三代静静地听着,虔敬而感奋,从他们那哆开的嘴巴和急促而沉重的鼻息就可以知道。突然那位老祖母颤声问道:“张先生,海清没有请你带个信来么?”

张文安窘住了,一只手无意中碰到藏在贴身口袋里那叠钞票,莫明其妙地兴奋起来,大声说:“信没有,带了钱了!”

老祖母和孙儿惊异地“啊”了一声,中年妇人轻声吐了口气。

张文安心突突地跳,很艰难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一叠票子,慌慌张张地把它塞到陈海清儿子手里。

“啊,多少?”那年轻人问。

张文安没回答,老太太插嘴:“嗯,这有五百吧,海清……”还没说下去,张文安的回答吓了她一跳。

“一千!”张文安从牙缝里进出两个字。祖孙三代齐声问道:“多少?”

“一千,够半条牛腿了。”张文安说,心里有一种又像痛苦又像辛酸的异样感觉。

老太太哽咽了,中年妇人低声啜泣,年轻人捧着票子发愣。张文安松一口气,好像卸脱了一副重担,从祖孙三代颤声道谢的包围中,逃也似地走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解放后第一次发作

刘澍德

新中国成立以后,老牛筋的绰号还保留着,老牛筋的脾气却不轻易发作了。减租退押时节,他很积极;土地改革时节,他更积极——斗地主时斗得狠,挖底财时办法多。当时工作同志老于,准备培养他入党。他直截了当地说:“老于同志,你看我这份性子能够做党员吗?老天爷老大,我就是老二。别人做错事可以认错,我啊,硬是不行,干不来,心里明知干错了,急得想哭,可是嘴巴子抵死也不认。我这份人入了党,一定给党添麻烦。老于同志,等我改改再说吧。”因为翻了身,心情愉快,窝心事再不临到头上,十年以来,①他仅仅发过两次老牛筋脾气。

我们已经知道:老牛筋是个“宁折不弯”的汉子,他一辈子不服软,不认输,不向贫苦低头,不对阔人说小话。他挨过反动派的毒打,瘫在地上不求饶;受到荒年的饥饿,蹲在家里不讨口,耿直,真诚,不小气,不占别人一点小便宜。合作社土地入股,高级社土地公有,他从没闹过情绪。但是到了1957年,松青社展开粮食大辩论,他的老牛筋脾气又发作了。右派分子社总支副书记谢林,趁社主任和总支书记不在家的时候,居心不良地煽动群众叫粮。在社员大会上,富裕中农王长海,端来一甑子蒸菜放在院心,老婆淌眼抹泪地说,他们早就没米吃了。王家两口一出头,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也跟在中农屁股后面“叫苦”,一时间,弄得乡政府乌烟瘴气。谢林为了“壮大”声势,想再找个能放大炮的社员,接着再轰一下,来一个火上加油,让叫粮的劲头达到“高潮”。他向群众当中看了一眼,立刻找到了老牛筋。他觉得老钮是个有威信的社员,又是农业模范,如果戳他一火,让他在会上吼上几声,大辩论就会出现个新的热闹场面,县委就不能不加以考虑了。他以为这个主意和这个对象都不错,当即站起喊道:

“老钮大爹,你家缺多少粮,可以当众说一说。”

他脸上做出关心的表情,②两只小眼睛,闪着鬼祟的亮光。

老钮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一些颠倒黑白的叫喊,气得他眼珠子快要翻转过来。几次想要发作,看见社干部、党员们都没出气,他认为,也许运动刚才开头,所以咬紧牙关忍住了。听到谢林点了他的名,知道找他当炮手,再也压不住心头的冲动。他站起来,拨开人群,几大步走到甑子跟前,抬起黑道道的眼睛,眼眉毛像两条毛辣虫似的,直向一起鼓拥。他大声大气地说:

“你问我吗?告诉你:我们完全够吃,一点也不缺!”他大喊着重复一声,“一点也不缺!”喊完,眼睛向叫粮的人们闪电般一扫。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咕啷着:“看,老牛筋要发作了。”

谢林吃了一惊,想道:“我把对象找错了。”立刻说,“这可真怪!人家许多户都缺,只有你们……”

③不等谢林说下去,老牛筋大手一举,插上来说:“这有什么可怪的!不缺就是不缺!”

“每人粮食四百斤,是大家同意,会上通过的。可是有些人,白天三顿不饱,要吃上四顿;晚上开开‘消夜’,就是五顿。有些人,卖去粮食换酒喝;有些人,拿着粮食整黑市,粮食是这样不够的。你这支书可好,不问大家为什么缺粮,单问大家粮食不够吃!我敢说,你整错了!”说着,猛然一转身,一脚把甑子踢得满地乱滚——

谢林又急又气,跳起来指着老钮大喝:“好哇!你扰乱会场,破坏辩论,民兵呐,来!维持秩序!”

老牛筋并没被他吓倒。④他像一座雕像似的,屹立在谢林面前。民兵走到身边,看到老牛筋眼中迸着火星,攥紧的两只大手,生仿两个大铁锤,哪里还敢捆他。他们说了不少好话,让他回家去了。

第二天晚上,老牛筋仍然出现在会场上,仍然坐在原来的老地方。谢林看他重又到会,为了争面子,要老牛筋当众检讨,并且威吓他:如果不肯检讨,就把他送到县上。那些叫粮的人,也帮腔助威,喊着要他检讨。老牛筋站起来,走到台阶下面,指着上面的谢林,厉声问道:

“是你让我检讨吗?告诉你,谢林,你整错啦!我钮进金活了五十三岁,在反动派面前也没认过输,现在是人民当家,我没有错,不能检讨!就是错了,共产党、人民政府要我检讨,我也不在你面前检讨。我敢说:将来我两个说不定是谁来检讨!”

钮大妈站在一边,吓得全身打抖,死拖活拖地把老倌牵出会场。

第三天晚上,老牛筋还是大摇大摆地在会场上露了面。人争正气,鱼争上水,老牛筋可不是临阵退缩、胆小怕事的人。临来之前,大妈看见老倌又要闯上乡政府,她横拦竖挡了好一阵,不但没起作用,反倒遭老倌大吵一台;既然拦挡不住,只好陪着他来“冒险”了。走在路上,大妈一个劲劝说:“小新他爹,今晚如果让你检讨,你就检讨吧。”老钮回转身来,道:“你当我故意跟谢林扯筋捣蛋吗?我是为了‘三定’!他说粮食不够吃,我偏要说够吃!我要跟他见个实。他再让我检讨,我背起家里的余粮,跟他到县委会上去讲理!我检讨个球!”他又理直气壮地闯进乡政府。

走进乡政府一看,会场上的气候变了。今晚上主持会场的是总支书记,县委副书记也在场。谢林气瘪瘪地坐在一边,脸色白沙沙的,脑壳垂在胸前,好像不敢看人。那些叫粮最凶的人,一齐躲在人背后,缩头缩脑的,不像前两天那样眉飞色舞了。

今晚发言的,是另一派人。他们说出的话,又直道,又真实,而且每个人在讲话里都提到他——老牛筋,说他的意见是正确的。

老钮长长吁了一口气,立刻心平气和了。

辩论的结果——不缺粮。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变脸(节选)

范小青

我的手机被偷了。

我以最快速度到了我家附近的手机营业厅,先挂失,再用老号码办新手机。

这里需要我的脸和身份证照片匹配,才能办理手机业务。我坐到机器面前,让机器检查我是谁。结果却是我不是我。

我气得不厚道了,我嘲笑营业员说,喔哟哟,就是办个手机而已,又不是买豪宅,又不是取巨款,你这么认真有意思吗?

营业员说,不是我要认真,是程序规定的,你不匹配,就办不了你的手机。现在都是实名制,你不是你身份证上的这个人,就不能办。

我说,你们这种程序,存心是捉弄人啊。你不知道人手机丢了有多着急吗?

她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比你还着急呢。

我一着急,打电话让我弟弟来帮我解决困难。我弟弟比我横,说不定他有他的办法。

我弟弟迅速赶来。因为我在电话里口气比较着急也比较愤慨,他以为谁欺负我了,见了我就问,人呢?一边还抻拳撸臂。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人在这儿呢,可惜此人已经不是此人了。

等我说明了事由,我弟弟一身的劲儿没处去了,十分无趣地说,喔哟,就这事啊,无聊,拿我的身份证办就是了。

真是小事一桩。可惜我弟弟没带身份证。

营业员的眼光渐渐暗淡下去了,她对我彻底失望了。她的眼睛从我的脸上挪开,挪到我弟弟那儿。就在那一瞬间,①她忽然眼神闪亮,精神倍增,大声说,咦,咦,你,是你。

她把我弟弟的脸拉去和我的照片匹配,额的个神,匹配度百分之六十五。

够了够了,超过五十了,可以办了,营业员高兴地喊了起来,来来来,你挑一下手机,你看中哪一款?她喊我弟弟过去,一边显摆各式手机,一边又朝我弟弟看了几眼,说,你自己早一点来就不会这么麻烦了,非要找人冒充,你看,搞到最后,还得你自己来。你唬得了人眼,你唬不过鬼眼。

我不在乎她把我弟弟当成我,反正我可以用我的名字办手机了。现在已经进入数据化时代,不用实名制办手机还真不方便。我只是没想到,我弟弟的脸一出来,竟然万事大吉了。

其实这事情想想也是奇怪,②居然用了我的名字和我弟弟的脸确认了我的存在。我对这件事表示怀疑,怎么我不是我,我弟弟倒成了我?荒唐。我问弟弟,为什么你的脸能管我的用?我弟弟诡异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我的耳朵。

我不服了。难道一个人的相貌,是由耳朵决定的?难道只是因为耳朵没有摆对,我就不是我了?我想拿我的耳朵重试,营业员急了,说,不是你,不是你,你别捣乱了好不好?好不容易匹配上,你再一捣乱,我今天唯一的一单生意也要被你搞掉了。

我和我弟弟离开手机营业厅的时候,营业员在后背欢送我们,她说,慢走啊,艾老师。

我顿时头皮一麻,咦,你认得我?

营业员说,我当然认得你,你是艾老师,大名鼎鼎的,这条街上谁不认得你。

我气得说,那你假装不认得我,还为难我?

营业员说,艾老师,我可不敢为难你,但是我认得你是没有用的,系统不认得你,机器不认得你,我就办不了。

她说得真有理。

总之,丢失手机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有惊无险,有麻烦但不算大。

我又碰到事情了,我要去银行取钱。

你们会觉得奇怪,现在不都已经无纸化了吗,支付宝、微信都行,最老土的现是刷银行卡了,难道还有比这更逊的吗?

有呀,我家儿子相亲了,得带上彩礼呀,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拿手机支付,彩礼你能吗?不能吧,你看到亲家把手机朝他面前一竖说,你扫我还是我扫你?还是带上现钱比较靠谱一点。

我带上银行卡和身份证,到了银行,里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在我左顾右盼的时候,我面前的一台机器突然说话了,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听它说,欢迎光临。取款请按1,存款请按2,办理挂失请按3,还有什么什么请按456789。

我心想,我就是取个款,听它那么多干吗?我按了个1,按照机器的指示,我把银行卡塞进去,输入了要取的数额,又输入密码,只等那红色的大票哗啦啦地吐出来。结果机器并没有吐钱出来,它又说话了,信息核对有误,请重新核对信息。

我说,难道我的脸又不行了?可是不对呀,我明明是刷了脸进来的,怎么到了取款机这边,脸又不对了呢?

机器说,请重新核对信息。

我生气地说,你个蠢货,什么也不懂。

机器说,请重新核对信息。

我正没有办法对付这蠢货,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必定也是刷了脸进来的。他站到我的取款机前,脸一伸,钱就哗啦啦地吐出来了,他收起厚厚的一沓钱,也不数,回头朝我笑笑。

我蒙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取走了我的钱。我赶紧对着取款机大喊,不对不对,是我,是我,你看清楚了,我是我,他取走的是我的钱!

机器说,欢迎下次光临。

我想找人帮忙,可是没有人呀,连个鬼也没有,我急得大喊起来,打劫啦,打劫啦,快来人哪,打劫啦!

曾阿姨推醒了我,一脸瞧不起的样子,说,你也不嫌累得慌,睡个午觉,还做梦,你要打劫谁呢?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拍着胸脯说,还好,还好,是个梦。我把可怕的梦境告诉了曾阿姨,曾阿姨冷笑一声说,恭喜你,你的梦已经实现了。

曾阿姨把手机竖到我眼前,我看到一条惊人的标题:④巨变!巨变!银行巨变——无人银行正式开业!

(有删改)

【注】①曾阿姨:“我”对妻子的戏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咳嗽天鹅
铁凝

天越来越冷了。刘富鞧在被窝里想,院子里那只天鹅,得赶紧送去动物园。

刘富在镇上给镇长开车,把车拾掇得挺干净。刘富爱干净,后来去外边开过眼界,变得更爱干净,并且滋长着一点从前并不明显的小做气。比如他经常对香改说:“就你,要不是为了让我妈高兴,打死我也不会娶了你。”

香改是刘富的老婆,人长得好看,却生性邋遢,手脚都懒。结婚之后,刘富从来没在自家的大衣柜里找到过要找的衣服。这很让刘富受不了,就为了这个,他和香改闹起离婚。稥改抵抗不住刘富的坚决:“离就离,缺了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话没说完突然大声咳嗽起来,从此这咳嗽没有一天断过。

现在,刘富钻出被窝,西屋响起香改的咳嗽声。刘富朝东窗根望望,窝棚里的天鹅好似响应着香改的咳嗽,伸出雪白的长颈也“咳、咳、咳”地叫起来。每逢这时刘富就想:怨不得这天鹅名叫咳嗽天鹅呢,一叫还真像咳嗽一样,可真不怎么好听。

这只天鹅是镇长送给刘富的:耷拉着脖子,毛奓着,一看就是只病鹅。他讲究干净,打算过几天把它给出去。女儿正念初中,上网查了这只鹅的学名应该是大天鹅,也叫咳声天鹅,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刘富尤其记住了咳声天鹅四个字,只是听成了咳嗽天鹅,从此没改口。

刘富虽然对它很不耐烦,但还是和女儿研究起怎么给它治病,只两天,这鸼竟然好了起来,也吃也喝了,每天吃家里一个鸡蛋,刘富很心疼。每天早晨刘富一出屋门,它准在东窗根的窝棚里咳、咳、咳地大叫几声,问好似的。常常在这时,西屋的香改也会咳嗽起来,好似迫不及待和天鹅比着赛。刘富不为天鹅的“问候”所动,他只觉得自己倒霉,稀里糊涂家里就添了女人的咳嗽和咳嗽的天鹅。

一天早晨,天鹅步履踉跄地从窝棚里钻出来,站也站不好,走又不敢走。刘富发现它的脚蹼已经干裂。刘富的脚就在这时也突然不自在起来,脚趾缝之间像有利刃在切割,凉嗖嗖的刺痛。原来天鹅只能早养两三个月,离开水过久脚蹼就会鈘裂。哪里能管它的一世呢?女儿想了想说:动物园。

刘富打通了省城动物园的天鹅馆,接电话的是景班长,刘富就说了要送天鹅的,事。晚上,刘富把香改叫到东屋说,明天你也跟我去趟省城。你那咳嗽从来也没好好治过,离婚之前,我得给你把咳嗽治好。

中午之前他们就顺利到了省城,刘富搬下装着天鹅的竹篋对车上的香改说,你就坐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就出来。

刘富很快就找到了天鹅馆:敢情有这么一大片水啊,三十来亩吧。景班长打量着他怀里的竹筐说,不错,是大天鹅,我们这儿最多的就是大天鹅……刘富想亲眼看见裂了脚蹼的咳嗽天鹅下水入了池,他也就算对得起它了,也就算了了一桩麻烦事。

快中午了,景班长说吃了饭再走。一会儿粉条菜端上来了。一会儿管理员叫景班长出去了。一会儿景班长回来了。

一会儿一只热气腾腾的黑铁锅端了上来,锅里炖着灰褐色的大块的肉。景班长举起筷子冲着铁锅对刘富说,来,尝尝。

刘富说这是鸡呀?景班长说是鹅,你送来的那只天鹅。

刘富放下筷子,似懂未懂的样子。

景班长只好给他解释说,动物园医生已经为这只天鹅做了体检,结果是它太老了,足有25岁了,体内脏器严重老化,基本不再有存活的意义。

刘富说多老算是老啊。

景班长说天鹅寿命在25岁左右,你说它老不老。刘富说可它正活着哪。景班长说我们养这么一只老天鹅所要花费的成本你想过没有?

刘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天鹅馆的,只记得他摔了眼前一个酒杯。他觉出自己的脚趾缝一阵阵钝痛,像被长了锈的锯子在割锯。他把头伏在方向盘上闭住眼,眼前立刻是黑铁锅里被肢解了的白天鹅。刘富的整个脑袋顿时轰鸣起来。他没有想到,这只麻烦了他几个月的天鹅,竟会让他的心有那么大的说不出的难受。这时后排座上传出一阵咳、咳、咳的咳嗽声,刘富心里一惊:这不是我那咳嗽天鵕吗?难道它没有被送进黑锅它也没有那么衰老?刘富扭转头朝后排座看去,看见了歪坐在那里的香改。

刘富如果不在这时往后看,他就真的记不起香改还在车上等着他。大半天时间他已经把她给忘了,他原本要在离婚前给香改治好咳嗽的。是啊,咳嗽,刘富曾经那么厌恶香改的咳嗽,也同样不喜欢天鹅的咳嗽。每当女人和鹅同时在院子里咳嗽起来,他就觉得他的生活纷杂、烦乱,很没有成色。但是就在刚才,当他听见后排座上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时,竟意外地有了几分失而复得般的踏实感。

刘富一心想要快些离开省城,路上他只下了一次车给香改买了一套煎饼馃子。香改不挑食,也不抱怨刘富丢她在车上那么长时间,只扎着头吃煎饼。吃了一会儿才冷不丁问刘富一句:“哎,你不吃啊?”刘富摇摇头,香改就又自顾自地吃起来。唉,这就是香改了。刘富叹道。其实香改从来就是这样吧?只是他忘了她从来就是这样。他没有在医院门前停车,也没有征得㕿改的同意。也许他是想,要是从今往后给香改治咳嗽还有的是时间,他又为什么非在今天不可呢。(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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