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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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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福建省三明市清流县第一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二阶段(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张充和,她选择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慕容素衣

    在不知道充和的存在之前,我以为闺秀这种生物已经在中国大地上绝迹了。完全无法想象,时至今日,在与我相隔数万公里的大洋彼岸,一位101岁的老人仍保持着上个世纪初的生活方式:每日晨起,即磨墨练字,吟诗填词,偶尔和同好们举行昆曲雅集,拍曲互和,以乐终日。

    这位老人,就是现居于耶鲁的张充和。

    她从遥远的民国走来,在旧时月色和习习古风中长大。她的名字,曾经和沈从文、卞之琳、俞振飞等人相连,一同成为那个年代的传奇。如今,故人早逝,时移世易,属于她的时代已经永久地过去了,她却仍然选择活在她的时代里,在去国离乡数万里之外。这是一个奇迹,独属于她的奇迹。

    和林徽因、唐瑛等民国名媛不同的是,张家四姐妹属于传统仕女。她们的爱好、才艺乃至心性都很“旧派”,即使时代再跌宕起伏,生活再颠沛流离,她们仍固执地保持着她们闺秀式的生活方式,时代影响了她们的生活轨迹,她们的生活本质却并未改变。这一点,在充和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

    她考北大,国文是满分,数学却拿了零分;她嫁给了洋人傅汉思,可他是个汉学家,对中国历史比她还要精通;她在美国的耶鲁大学任教,教的却是中国最传统的书法和昆曲;

    她常和一位叫咪咪的美国女士切磋中国艺术,后来那位女士成为了比尔盖茨的继母;年少的时候,她在苏州拙政园的兰舟上唱昆曲,如今,她仍在耶鲁的寓所和人拍曲。

    充和出生于合肥一个大家庭,曾祖父张树声曾是淮军将领,官至两广总督。到了充和父亲张武龄这一代,已经“弃武从文”,他索性离开了合肥,在苏州创办了乐益女子中学。

    充和是在上海出生的,后被她的一个叔祖母收养。叔祖母把还只有八个多月的充和带回了合肥老家,在那里,她一直生活到十六岁。叔祖母是李鸿章的侄女,很有见识,相当重视小充和的教育。高薪为她聘请了一位老师,名叫朱谟钦,是吴昌硕的弟子,既有才学也很开通,他教充和学古文,还专门弄来了颜勤礼碑的拓本,教她练字。那时的教育是先生和学生朝夕相处言传身教,充和随朱先生从九岁一直学到十六岁,这七年间,朱先生也只有她一个学生,他留给充和的,应该不仅仅只是深厚的国学知识。

    叔祖母去世后,十六岁的充和回到了苏州九如巷。苏州生活让充和的人生路上从此多了项终身陪伴的爱好-----昆曲。

    汪曾祺在回忆西南联大的往事时,在文章中写道:“她唱得非常讲究,运字行腔,精微细致,真是‘水磨腔’。她唱的‘受吐’,娇慵醉媚,若不胜情,难可比拟”。抗战年代,她凭着一出《游园惊梦》,惊艳了当时的重庆。上个世纪80年代末,为纪念汤显祖诞辰三百周年,她回国和大姐元和演了一出《游园惊梦》,仍赢得了满堂彩,其中一张剧照被俞平伯评为“最蕴藉的一张剧照”。

    二十一岁这年,充和以语文满分、数学零分的成绩被北大破格录取。她听过胡适讲文学史和哲学史,钱穆、俞平伯、闻一多都是她的老师。

    抗战爆发后,充和到重庆教育部礼乐馆工作,结交沈尹默、章士钊等名士,并师从沈尹默学习书法,书法可以说是充和一生至爱。她曾说,自己不爱打扮,不喜欢金银珠宝,但笔墨纸砚一定要用最好的。由于长期练习书法,她年老了臂上肌肉仍有如少女般有力。

    谈到女子,总绕不过一个情字。充和最初为大众所知,就是源于一段情事。情事的男主角大家并不陌生,他是当时有名的诗人卞之琳。相传那首知名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就是诗人为充和所作。

    1948年,充和在炮火声中嫁给了傅汉思。这段婚姻对充和的最大影响是她终于选择了远渡重洋。这个最着迷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最终却选择了去国离乡。她离开的时候还预想不到,二十多年后,她所着迷的文化在故国大地上被粗暴地清除,三姐夫沈从文被迫去扫女厕所,二姐夫周有光下放到农场。而孤悬于海外的她,反倒保存了一方传统文化的小天地。天地虽小,但能够容下一个优雅而干净的灵魂,已经足矣。

    充和一生醉心艺术,但始终保持着老派人游于艺的态度,书法也好,诗词也好,都是写了就写了,没想过要结集出版,更没想过要去抢占艺术史上的一席之地。

    英国诗人济慈的墓志铭上写着一句话:这里躺着一个人,他的名字写在水上。充和,也是这样一个“把名字写在水上”的人啊。写的过程就是消失的过程,像飞鸟掠过,天空却并没有任何痕迹。

    不过,充和这样旧派的人,未必会喜欢这类新诗风味的句子。她自撰的诗中有一句意思和此相仿,足以概括平生: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这一曲微茫,正是民国年间的古韵遗响。随着那个年代的远去,已成绝唱。

相关链接:2015年6月17日,“合肥四姐妹”唯一在世者、著名书法家张充和在美国家中逝世,享年102岁。她自幼学习古文及书法,十六岁师从沈传芷等学习昆曲。1934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抗战爆发,辗转重庆,研习古乐,并师从沈尹默习书法。1948年,与德裔美国汉学家傅汉思结婚,1949年移居美国,在耶鲁大学教授书法二十多载,成为中国古典传统文化在海外的珍贵薪传。(京华时报)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张充和借助与诗人卞之琳的恋情走进艺术的殿堂,如卞之琳为她写的《断章》,并在艺术史上占了一席之地。 B、张家四姐妹和林徽因、唐瑛等民国名媛,都领一时风气之先,尤其张充和,读大学、嫁洋人,与时俱进。 C、张充和一生痴迷于中国传统文化,即使101岁了,还每日晨起,磨墨练字,吟诗填词,这是她那个时代所独有的。 D、在21世纪的今天,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张充和依然保持着上个世纪初的生活方式,选择了留在自己的时代里。 E、张充和自撰的“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两句诗,概括她的一生并表达了对现实的反叛。
(2)、为什么说张充和是“选择留在自己时代里的人”?请简要分析。
(3)、为什么说张充和是一个大家闺秀、传统仕女?当下社会还需要这样的人吗?请结合材料谈谈自己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聚宴

符浩勇

    ①下班的时候,阿炳打来电话说,让我到他的城南音像店去一下。

    ②我犹豫了,从我这儿到他的城南音像店几乎绕大半个城,下班这当儿车流人河,我蹬自行车就得大半个小时呢。我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③阿炳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来一下就知道了。随即,他挂了电话,那口气仿佛有什么不见面就不好说或不能说的。

    ④我了解他的执拗,知道跟他再说也不会有变,只好骑自行车绕道城郊向着城南蹬去。

    ⑤我和阿炳认识是在朋友的饭局上。席间,他几乎不动声息,比我的话还少。有好事者欺我不胜酒力,企图借势灌醉我,吵嚷之间,他竟横身夺过我的酒杯往他嘴里倒。这让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他。

    ⑥那晚,阿炳送我回家,到了我楼下,有个孕妇跪在街边,面前摊着一张白纸,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不用看也能猜出大概内容。我竟发现阿炳搀扶着我时,也不忘掏出五元钱丢在纸上……

    ⑦没想到,我绕道城郊走,路上行人并不稀疏,一条本不宽敞的小路被挤得更窄小了。丁字路口处,那堵围墙后破败的院落,是阿炳曾经上班的地方。阿炳告诉过我,他是参加工作三年后听人鼓弄下海去的,却什么也没捞着。如今好不容易在城南租个小铺面开了一家音像店,赚利很薄,刚能抵上养家糊口。但阿炳乐在其中,按他的话说,别看音像店门脸小,声乐的世界可大着呢。我和他一来二往混熟后,不时就相邀小聚,大多是到郊外农家菜馆去,要几样应时的小菜。阿炳酒量并不见好,独独喜欢三春椰酒,喝到醉眼曚昽时,便学着电视里的广告词,戏说你好我也好。由此我常常想起认识他的那个宴席上他为我挡酒,心里便陡增些许敬意。

    ⑧街边车水马龙,一个老汉沿街乞讨着。记不清多少次了,我和阿炳走在街边,见到乞丐或残疾人,他总是像准备好了似的,悄然丢下三五元钱。我说,那些都是装出来的。有电视台采访一位在街边乞讨的孕妇,结果她拔腿就跑,原来大肚子是垫起来的。他听了只是笑笑。我知道他未必相信我的话,或者就不打算相信。有一次,我明知不能说服他,却还是说:“你就图个心安?”他却说:“不是心安不安。只要他们高兴,而且这付出也是我能承受的。”

    ⑨也许这只是缘起。后来一件窝囊透顶的事,弄得我的心情很不平静,想必阿炳的心情也不会平静。

    ⑩那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朋友的朋友,从贵州大山里赶来,办了一个小型慈善讲座。主讲人林山似乎还没有抖落从远山而来的疲惫,他给我们看了九幅富有感染力的照片——木板钉成的墙壁、渴求的眼神、龟裂的手指等等,诉求贵州远山深谷里教育亟待拯救。他的演说声泪俱下,震撼了在场所有的人。现场募捐时,我掏了600元,阿炳捐了2000元。我知道那是他筹集的进货款。那时,他的音像店几乎没有进账。

⑪事后一个月,阿炳似乎还没有从贵州的大山里走出来。他说,如果可能,真想去贵州支教,哪怕是一个月。于是我设法联系朋友的朋友,可是林山似乎人间蒸发了,倒是打听到那天在场41人捐了16.4万元。朋友的朋友找到朋友,说是林山的手机关了,他们也只是在一家网站上认识林山的。我特意上了那个网站,网站上有林山贴的很多图片,色括演讲现场见到的那些照片;还有很多帖子,呼吁社会关注贵州大山里的孩子。林山失踪后,网站上的资料也就停止了更新。种种情况表明:我们受骗了。但阿炳并无失落,他始终相信他固执的直觉:林山深遂的眼眸里燃烧着诚意……

    ⑫一年过去,我和阿炳仍会在朋友聚会小酌时相互关照,但我心里不觉有点生分,害怕他会提起因我的冒失而引致的尴尬结果。渐渐地,我甚至觉得他每一次对我的笑都意味深长。但阿炳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对捐助贵州大山的事只字不提。不时,我和他还是相约到郊外农家菜馆去,依旧是点几样应时小菜,酒还是熟识的三春椰酒,却未见他再沉醉过。上周末,阿炳外埠的朋友来了,我还应邀到城郊农家菜馆去赴宴;今天周四,他打来电话非让我去找他,究竟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呢?

    ⑬远远的,我听到从阿炳的音像店里飘出来天籁般的旋律,正想呆在街边沐浴一番。不想阿炳从店里出来了,不容我迟疑,催我进屋。

    ⑭屋里不大的空间,摆了一张扁形饭桌,放着一瓶贵州醇白酒,还有外买的几样小菜,却摆了三个座位。我机警地问:“还有谁?”

    ⑮只见阿炳抖出一张发皱的都市报,神情有些异样,他说:“还记得吗?那位贵州大山来的林山,他,他没有骗我们,他是在回贵州途中遭遇不测的……好在那个无意伤害他的人发现了那些钱(捐款)的来路……最终那些钱用在山区小学的建设上了……”

    ⑯那晚,我和阿炳都喝得酩酊烂醉;那晚,我和阿炳畅游在音乐的潮浪里,我只记得阿炳的眼眸里好亮好亮。

(选自《第六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奖作品》,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两所客店

【法】都德

    ①我已经在这沙漠中走了两个小时了,突然有一片白色的房子在我面前浮现出来。五六家农舍,红屋脊的长仓房。那小村落的边界上有两所大客店,静立在街的两旁彼此对望着。这两所客店极贴近,但其中却有一种奇怪的反衬。大道的那一边,是一所高大的新建筑,门都敞着,门前停着驿车,汗气蒸腾的马已卸下了辔头,远客们在短狭的墙荫覆着大道旁酣饮。屋里溢出狂暴的呼号。酒杯在叮地相碰,拳头在乱击着桌子。还有一种愉快的,清脆的歌声超出一切杂喧之上,唱得窗户都颤动……

    ②奇怪的是对面的客店呢,静悄悄地好像是没有人住:大门前乱草丛生,百叶霄扇都已破碎,门阶上铺着大道旁挪来的石块。进门来一看,是一间狭长的房子,从三个没有帘子的窗口中透入些微光,几张颠簸的桌子,上面放着积满灰尘的破玻璃杯。在这房子尽头,窗户的凹处,有一个妇人紧靠窗子站着,眼睛茫然地向外边张望,我叫了她两声:“喂!女店主呵!”她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于是我眼前现出一个衰老的农妇,皱痕满面,她戴着破的花边缝的长帽缘,和我们邻家的妇人所戴的一个样子。虽然她并不是一个老妇,但重重的悲哀使她完全萎败下来了。

    ③“你要什么?”她擦了一擦眼睛说道。“我想在这里休息,还想喝一杯酒。”她惊愕地注视着我,还是立着不动,像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这不是一所客店么?”妇人长叹了一声。“如果你以为不错,就算是一所店客罢。但是为什么你不和大家一样到对面去呢?那里才热闹呵。”“我受不了这样的热闹,我愿意到这边来静憩一会儿。”

    ④也不等她的答复,我就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看出了我说的是实话,于是这女店主才显出忙碌的样子。经过了一刻钟,我面前有了一盘葡萄干,一块干面包,还有一瓶新制出来的酸酒。“替你预备好了。”这古怪的老妇说,她立刻又回到窗口去了。我一面喝酒,一面就想些话来和她攀谈。“可怜的女店主呵,不常有人到你这里来罢?”

    ⑤“呵,不,从没有一个客人,先生,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在此相对,比起从前真差得远了。我们这里本是换马的处所,野鸭季里还要替打猎的人们预备晚餐,终年有牛马在这里停留往来。但是,自从我们邻人的铺子开张以后,就什么都完了。客人都跑到对面去,觉得这里太无趣味。实在呢,这屋子里确实没有一点儿快乐处。我既长得不好看,一向又害着热病,我的两个小女孩也都死了。对面店里可大不同,他们终日地欢笑。有一个从阿莱那里来的女人在看管店房。驿车上的车夫就是她的情人;所以把车子赶到那边去。她又雁了几个轻贱的女孩做使女,怎能不得顾客的欢心?她把从彼酥斯、莱特桑和约葛勒等处来的少年都勾引了去。车夫们不惜绕着远道在她的门前经过,但是我呢,终日看不见一个灵魂,只凄凉地在此守着。”

    ⑥她迷惘地,冷冷地把这番情形述说,她的前额还紧紧地压着玻璃,显然是由于对面店里的事情能引她的注意。突然间,大道的那边起了一阵骚动,驿马车轧着尘灰向前移动了。我听得鞭声在空中爆裂,御者的角声呜呜,跑到门外的女孩们都喊道:“再会呵!再会!”

    ⑦那里又发出一种洪亮的歌声,压下了,别的声音,就是我刚才所听见过的。这歌声飘来,使女店主听了浑身颤抖。她回过身来对我说道:“你听见没有?那就是我的丈夫,唱得好么?”我吃惊地望着她:“什么?你的丈夫?你说他也上那边去了么?”

    ⑧她脸上现出伤心的神情,但又柔声答道:“你怎能猜得着呢?男人都是这样的,他们不愿看人对他悲苦;我自从两个女孩死后朝夕只是悲泣。这房子里充满了忧郁和苦痛,自然更没有人肯来了。他受不了这样的烦闷,我可怜的约瑟就跑过大道去喝酒了。他有一口好嗓子,那阿莱的女人就教他唱歌。”

    ⑨她僵直地站着,神魂恍惚,抖着,两手伸张,泪珠颗颗地从颊上滚下,她越显得难看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茶道

王春迪

    海爷好茶。

    海爷喝茶讲究多,譬如泡过的茶渣,不能乱倒。府里的下人,便把茶渣倒在了门口一个废旧花坛里。长年累月,茶渣越积越厚,伸手刨半天都摸不到花坛里的土。风和日丽之时,隔好几步远,都能闻到门口一股淡淡的茶香。

    有闲人给废花坛起了一个很有味道的名字——“茶冢”。这个闲人名叫归去来,二十七八,尚未婚配,父母早逝,留有家业,为人善良本分。但他嗜茶如命,壶不离手,茶不离口,整日摆弄茶壶茶宠,也不打理家业,坐吃山空。没过几年,家业败光,所有能换钱的,都拿去抵了债,只剩一把紫砂壶,与他形影不离。

    落魄之后,每每茶瘾发作,归去来便到茶馆门口蹲着,等伙计出来把那些泡过的茶渣泼掉时,他就凑上去讨一点。后来,归去来发现,海爷家的下人,常往门前花坛里倒茶渣。每逢此景,归去来遂讨要过来,装到壶里,以解茶瘾。

    一天,海爷出门送客,恰巧撞见归去来在要茶渣,海爷无意中瞥见他手里攥着的那把紫砂壶,心中一惊,随即把他请进来。归去来进门后,发现桌上已经沏上一杯龙井,海爷做了一个请茶的手势,归去来没怎么吹凉,就直往嘴里吸溜,而后摇了摇头,说,茶是好茶,可惜水煮老了。海爷一笑,水还有煮老的?

    归去来告诉海爷,水要急煮,听到有似风吹青松之声,即去盖,见壶底有蟹眼之泡,再去冲茶,茶汤必定鲜爽可口。沸腾太久,便过时了,用这样的水冲茶,汤老香散,色暗味涩,口感便大打折扣……海爷来了兴致,请归去来泡茶。归去来也不推让,煮水,温杯,洗茶,出汤,并用自带的紫砂壶来冲泡。海爷喝了一盏,顿觉轻汗微出,毛孔疏散,头清身轻,两腋生风,好不畅快!

    随后,海爷接过归去来的紫砂壶,瞄了一眼壶底,猛然一惊!原来,这壶竟出自紫砂大师陈鸣远之手!

    当天晚上,海爷留归去来吃饭,同时还请了当地几个文人富商,海爷在众人面前,极力称赞归去来和他的紫砂壶,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就这样,归去来成了海爷府上的常客。

    这一天,海爷对归去来说,我看你把壶拿过来拿过去的,容易碰坏,放家里也容易失窃,干脆就放府上吧,想喝茶的时候,你就过来,我这边所有好茶,尽你享用。归去来有些不舍。可怎么也不该驳了海爷的面子,加上海爷府上好茶又多,思前想后,也就答应了。

    起初。归去来想念他的壶,还常到府上来喝喝茶,把玩一会儿。海爷不忙时。也陪他坐一会儿。但后来,归去来发现,府上的人个个忙得两脚不沾地,自个儿闲着在那喝茶,也碍眼。归去来甚至觉得府里人看他的眼神和以往都不一样了。于是,归去来越发去的少了。可归去来念念不忘那把壶。每每看到它,就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喝完茶,走的时候,总会红着眼睛回头看上几眼。归去来想把壶偷偷拿回去,但觉得那样做不合适,便想找个机会,跟海爷说一声。

    不巧,海爷因为生意,出远门去了。于是,归去来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好不容易入睡,不是梦到茶壶被人抢走,就是梦到茶壶被人打碎,醒来便伤心不已。

    归去来很怀念以往在茶冢前讨要茶渣的生活。

    入冬之后,归去来感染了伤寒,他身体底子薄,又缺人照料,没等到海爷回来,归去来便去世了。

    归去来死后,海爷很伤心,想念他的时候,便拿归去来的那把紫砂壶泡茶。但海爷发现,无论冲泡得多么讲究,也喝不出当初和归去来在一起时的那种滋味。

    海爷怀疑这壶是个赝品。

(摘自2017年第5期《小小说月刊》)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刁爷

许福元

    刁爷其实不姓刁,只是以其舌头“刁”而出名,他的舌头是如何“刁”的呢?

    李乡长家娶儿媳妇,请来了鼎鼎大名的王师傅,号称厨子王,领衔做莱。又请来刁爷,担任厨师水平的评委主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厨子王心里直打小鼓,小声问知客:“刁爷有何反应?”知客向厨子王附耳说道:“每道菜,刁爷都尝了,不过还没吱声。”

    厨子王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对知客说:“烦你问问刁爷,是不是可以上汤了?”

    知客来到刁爷面前说:“刁爷,能上汤了吗?”

    刁爷只吐出两个字:“上吧。”

    厨子王闻听大喜,忙让“油盘”上汤。

    知客手中高举着东家赏的红包,边走边喊:“东家赏厨子汤钱,一千块!”

    厨子王手拿红包,来到刁爷的酒桌前致谢:“谢谢,谢谢。”又言辞恳切地对刁爷一桌人说:“刁爷,您务必再点几个菜,我再给您上四个飞碟。”

    刁爷见厨子王诚心实意,便点了平平常常的四个菜:拍黄瓜、炒绿豆芽、香椿摊黄菜、熟扒五花离骨肉。

    一盘拍黄瓜端上来,积青叠翠。厨子王忙请刁爷:“您老尝尝。”

    刁爷只拿眼睛一瞄,说:“拍黄瓜讲究放葱、姜、蒜,你放对了吗?”

    “放了放了,都放了,您看——”厨子王忙指着那盘拍黄瓜。

    刁爷这时沉下脸:“我说的是葱、姜、蒜的形和量,葱要葱花,姜要姜丝,蒜要蒜泥。至于量呢,葱是四成,姜是一成,蒜是五成。你看看你这盘,成何比例?”

    厨子王的脸一下子像红布一样,赶紧指着那盘炒绿豆芽:“您老尝尝这盘。”

    刁爷这时一笑,一摆手,说:“我不用尝。这个炒绿豆芽,是先放的醋,对不?先放的醋,就先闻到‘醋味,如果后放的醋,只有吃到嘴里才有醋味。再说,炒锅你用的是薄铁锅,应该用厚铁锅。用厚铁锅炒,小灶子火上再泼一勺子油,叫爆炒,这样炒出的绿豆芽没有生豆浆味,还站得住条。”说毕,刁爷又找补一句:“你看,这盘绿豆芽倒针了吧,一吃,准熟腾味儿,不会是脆生生的。”

    刁爷的一番话,把大伙儿都说愣了。厨子王也服了,忙说:“您再尝尝这盘香椿摊鸡蛋:”

    “你呀你呀!”刁爷马上给厨子王纠正,“这是外行话,那叫摊黄菜!”刁爷手一指,“你用的不是香椿,是菜椿,这要是香椿,打鼻儿香,一丈以外就能闻出来。”

    最后,刁爷点评那盘熟扒五花离骨肉:“这盘五花肉,是用刀从骨头上剔下来的。这道菜的规矩是用木槌。一点儿一点儿砸下来。”

    这回,厨子王真是彻底地心服口服,心里那点儿傲气,一下子荡然无存,才知道自己学的那点儿手艺,不过九牛一毛。试想,刁爷还没用到舌头,已经是入木三分,要是他把那二十四道菜一一点评,自己脸面更要丢尽。人啊,真别小看了他人,世上有高人呀有高人!想到此,厨子王忙从兜里掏出那一千元红包,交到知客手上:“这场酒席,我们确实没有做好,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刁爷却从知客手中拿过红包,转手按在厨子王手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辛辛苦苦,烟熏火燎,这是东家一点儿心意。你们的大路菜,做得不错。我只是挑你们飞碟的毛病,也不一定都对。”

    厨子王知道刁爷在替他们打圆场,便动情地说:“您看,原来我等只是久闻您的大名,今天算有幸当面领教了。我们虽非亲友。但您是老前辈,请受晚生一拜。”

    刁爷忙托住了厨子王的手臂:“千万别这样,别这样,咱人不亲,刀把还亲呢!你我都是厨子,同行不能成冤家,要互相抬着走。”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牵手归向天地间

聂鑫森

    马千里一辈子不能忘怀的,是他的亲密战友小黑。

    小黑是一匹马。

    马千里已八十有三,在他的心目中,小黑永远年轻地活着,活在他的大写意画里,活在他画上的题识中。他的家里,画室客厅、卧室、走廊,到处挂着关于小黑的画,或中堂或横幅或条轴,或奔或行或立或卧,全用水墨挥写而成,形神俱备。

    可如今他已近灯干油尽了,这一年来肝癌突然找上了他。他对老伴和儿女说:“我要去和小黑相会了,何憾之有!”

    马千里不肯住在医院里了,他倔犟地要待在家里,随时可以看到画上的小黑,随时可以指着画向老伴倾诉他与小黑的交谊。尽管这些故事,此生他不知向老伴讲了多少遍,但老伴总像第一次听到。

    “我爹是湘潭画马的高手,自小就对我严加督教,‘将门无犬子’啊,我的绘画基础当然不错。解放那年,我正上高中,准备报考美术学院。”

    “怎么没考呢?”老伴问。

    “解放军要招新兵了,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都向往戎马生涯的诗情画意,呼啦啦都进了军营。首长问我喜欢什么兵种。我说想当骑兵。”

    “你爹喜欢马诗和马画,你也一脉相承。唐代李贺的马诗二十三首,你能倒背如流。最喜欢的两句诗是:‘向前敲瘦骨,犹自作铜声。’”

    “对。部队给我分配了一匹雄性小黑马,我就叫它小黑。它刚好三岁,体态健美,匀称,双目有神,运步轻快,敏捷,皮毛如闪亮的黑缎子,只有前额上点缀一小撮白毛。”

    “小黑一开始并不接受你,你一骑上去,它就怒嘶不已,乱跳乱晃,直到把你颠下马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告诉我的。”

    “后来老班长向我传道,让我不必急着去骑,多抚小黑的颈、背、腰、后躯、四肢,让其逐渐去掉敌意和戒心;喂食时,要不停地呼唤它的名字……这几招,果然很灵。”

    “因为你不把它当成马,而是当成人来看待。”

    “有一次,你失足掉进山路边的一个深坑里。”

    “好在我紧握着缰绳,小黑懂事啊,一步一步拼命往后退,硬是把我拉了上来。”

    “你有时也画它吧?”

    “当然画。用钢笔在一个小本子上,画小黑的速写。因老是抚摸它,它的骨骼、肌肉、鬃毛我熟悉得很,也熟悉它的喜怒哀乐。只是受当时的条件所限,不能支画案,不能磨调色,不能铺展宣纸。这些东西哪里去找?”

    “你说小黑能看懂你的画,真的吗?”

    “那还能假。我画好了,就把画放在它的眼前让它看。它看了,用前蹄轮番着敲击地面,又啖啖地叫唤,这不是‘拍案叫绝’么?”

    老伴开心地笑了,然后说:“你歇口气再说,别太累了。”

    马千里靠在床头,眼里忽然有了泪水,老伴忙用手帕替他指去。

    “1952年冬天,我奉命去驻扎在龙山镇的师部,取新绘的地形图和电报密码本,必须当夜赶回团部。从团部赶到师部,一百二十里地,那时暮色四合。”

    “半路上要经过一片宽大的谷地,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花,突然小黑放慢了速度,然后停住了。”老伴说。

    “一个人影从一片小树林里走出来,接着便响起了枪声。是土匪!我迅速地跳下马,把挎着的冲锋枪摘下来端在手里。这块谷地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作掩体,形势危急啊。小黑竟知我在想什么,蓦地跪了下来,还用嘴咬住我的袖子,拖我伏倒。”

    “好在子弹带得多,我的枪不停地扫射着,直打得枪管发烫,打死了好些土匪。我发现小黑跪着的姿势,变成了卧着,趴着,它的身上几处中弹,血稠稠地往外渗。我的眉上也中了弹,痛得钻心。我怕地形图和密码本落入敌手,把它捆在一颗手榴弹上,一拉弦,扔向远处。轰的一声全成了碎片。”

    “小黑牺牲了,你也晕了过去。”

    “后来,我被送进了医院……后来,我伤好了,领导让我去美术学院进修……后来,我退伍到了地方的画院工作。”

    “几十年来,你专心专意地画马,画的是你的战友小黑。用的是水墨,一律大写意。名章之外,只用两方闲章:‘小黑’‘马前卒’。你的画,一是用于公益事业,二是赠给需要的人。但从不出卖。”

    “夫唱妻随,你是我真正的知音。”

    在马千里去世的前一日,他突然变得精气神旺盛,居然下了床,摇晃着一头白发,走进了画室。在一张六尺整张宣纸上,走笔狂肆,画了着军装,挎冲锋抢的他,含笑手握缰绳,走在小黑前面:小黑目光清亮,抖鬃扬尾,显得情意绵绵。标题是“牵手同归天地间”。

    待铃好印,马千里安详地坐于画案边的圈椅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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