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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河南省西平高中高一上学期第三次月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莉娜的秘密

成小晟

    莉娜是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位很有名气的律师,除了工作,她几乎没有自己的个人生活,因为工作上的强势,很多同事表面上对她毕恭毕敬,可暗地里都说她不近人情,嗜钱如命。

    这天,莉娜的办公室来了一位憨憨的先生,她本就因为一个案子头昏脑胀,就生气地让助理把来人请了出去。下班后,刚要走,那个木讷的家伙又出现了,看来他根本就没离开。

    无奈,她只好把他请进了办公室,断断续续才听明白来由。男人叫科尼,32岁,却仅有7岁的智商,他刚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后来父亲也走了,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他25岁那年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子,并和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萝丝,可萝丝一出生,母亲也不告而别,丢下科尼和幼女相依为命。当了爸爸的科尼很心疼萝丝,因为好人缘,在一帮朋友的帮助下,萝丝顺利长大了。萝丝7岁,智力已经超过了爸爸,科尼已经无法应付她提出的许多问题。萝丝上学后,这对特别的父女引起了社会工作者的注意,他们认定科尼不适合再抚养萝丝,要把她带走,找一个正常的寄养家庭,科尼无助之下,在一个广告上看到了莉娜,于是就找了过来。站在律师的角度,这是一个很难打赢的官司,按照常理,莉娜本不该把自己的名声砸倒在上面的,可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同事听说后议论纷纷,都说莉娜拿了不少酬劳,而实际上,莉娜则是完全免费,义务帮忙。很多人不明白莉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也并不解释。可对于争强好胜的她来说,打赢官司才是重要的,可寻遍了科尼提出的所有人证,莉娜有些后悔了。

    科尼在一家咖啡店工作了八年,负责整理桌面和打扫卫生,尽管同事都很关照他,但大家也都清楚他只能做这样的体力活。也就是说,他的智商有目共睹,工作性质也不能为萝丝提供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无奈,莉娜只能从科尼周围朋友的身上得到他能好好照顾萝丝的证据,可科尼所谓的朋友只是一群与他类似的弱智患者,证词根本起不到作用。莉娜决定去儿童保护署见见萝丝。

    萝丝果然很漂亮,白皙的皮肤,浅黄色的头发,宛如天使,可面对莉娜,萝丝表现得并不聪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萝丝也和科尼一样脑子有问题?莉娜觉得糟糕透了,直到看到科尼递上来的成绩单和老师的评语,莉娜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她又一次去看了萝丝,这次,科尼也在,看着爸爸,萝丝猛地扑了上去,哭着说:“爸爸,我要回家,我不要和你分开,不要寄养,他们都说我比你聪明,其实爸爸才是最聪明的。”原来,乖巧的萝丝为了不让科尼伤心,也为了不让别人觉得自己聪明,她开始有意装傻。看到他们父女开心的场面,莉娜的眼睛湿润了。

    莉娜开始全心全意准备上法庭的资料。开庭那日,儿童保护署的律师严肃地说:“由于科尼先生的智力情况,根本无法承担对萝丝的照顾和教育,试想,萝丝7岁就超过了科尼先生的智商,如果再大点,他又能如何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为了萝丝的健康成长,我们必须给她找到一个寄养家庭,只有在正常的环境里,才是对她真正的爱。”莉娜情绪很激动,她反驳道:“虽然科尼先生智力有问题,但他爱萝丝,萝丝也离不开他,科尼虽然清贫,但他熟悉萝丝的一切,他知道萝丝喜欢吃什么,什么东西会过敏,他知道萝丝睡前必须听他唱歌,入睡要摸着一条方巾等等,这些都不是一个大房子,一个富有家庭所能解决的。”除此之外,莉娜还泪流满面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她说:“谁说弱智的人群就不能培养出成功的孩子,智力和爱人的能力无关,我也是孤儿,出生当天就被抛弃了,是一位扫大街的老人捡到了我,他就是我的爷爷,同样,他也是智力不全者,可我现在不一切都好好的吗?”这番话,让法庭一阵寂静。

    休庭期间,萝丝被法官单独叫了去,最后,法庭宣布,如果科尼没有一个智力健全的家庭,没有人在科尼之外照料萝丝,萝丝将会在她7岁生日后被送到寄养家庭。听此判决,科尼当场嚎啕大哭。萝丝用力抱着爸爸,用乞求的眼神问莉娜:“阿姨,如果我不在,你能帮我照顾爸爸吗?”莉娜用力地点了点头。

    以后,每周去探望萝丝时,莉娜总陪着科尼,她给科尼买了崭新的衣服。看着科尼西装革履地站在面前,莉娜突然觉得科尼帅极了。每次,当莉娜劳累时,科尼总上前拥抱她,然后站在她身后为她轻轻按摩,他总对她说:“萝丝对我说,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阿姨,我也觉得。”

    三个月后,萝丝7岁生日前,莉娜说礼物她来准备,可科尼摇了摇头,此后就消失了。当莉娜四处寻找他时,科尼拿着一袋子照片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兴奋地说:“萝丝很喜欢海,我没带她去过,你看,我花了很多钱,买了相机,去了海边,我让人拍了每个小时海的样子,她一定会喜欢的。”莉娜哭了,主动搂住了他。

    法庭最终审判的日子,莉娜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披着婚纱进了场,她对法官说:“我请求法庭作证,我今天嫁给科尼先生,此后萝丝再也不用被送走了,她将是我的女儿,我会永远照顾她。”领萝丝回家时,萝丝悄悄地对莉娜说:“其实,从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会是我的妈妈,我当时就恳求法官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没想到,我的心愿竟然成了真。”其实,对于莉娜来说,她还有一个未说的秘密。其实,她也曾经因为爷爷的弱智而羞愧,上大学时很长时间没回去看他,她谈过一个男朋友,可男友知道她隐瞒爷爷的事情后,毅然和她分手,等她回去时,爷爷离开了,因为伤心过度,怀孕三个月的孩子也没留下来,此后她一直寄情于工作,可午夜梦回,她每每都会梦到爷爷院子里那盛开的玫瑰花,她有过一个名字,是爷爷常喊的,也叫萝丝。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3年第3期)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开头极力表现莉娜律师的不近人情、嗜钱如命,意在为后文揭示莉娜的身世埋下伏笔。 B、儿童保护署以科尼智力不全为由阻止科尼抚养自己的女儿,极不近人情,以此反衬出作为律师的莉娜极富爱心。 C、小说以莉娜替科尼争夺女儿的抚养权为主线,穿插介绍莉娜的身世,“秘密”在结尾揭晓,情节起伏,富有戏剧性。 D、小说善于运用伏笔与照应的手法,结构严密紧凑,法庭判决后萝丝求莉娜照顾爸爸,使后文莉娜嫁给科尼不至于显得突兀。 E、小说从一个独特的视角叙述一个独特群体的故事,过程与结局均十分感人,意在告诉人们:人间自有真情在,真爱无价。
(2)、小说写科尼不顾一切为萝丝准备生日礼物,这样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莉娜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4)、小说的主要人物是莉娜,但文中用了不少笔墨写萝丝。作者为什么这样处理?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蟹肥簕杜鹃

丁之境

    菊黄蟹肥秋正浓。

    中秋节那天,小北专门到成隆行买了五只大闸蟹。128元一只,小北心里痛了一下,但想到妻子阿苏好这一口,也想让刚从农村老家来的父母尝尝正宗的炎闸蟹,他那点小小的心痛转瞬即逝,那点钱算什么呢?

    丰腕白净的阿苏生于江南,近段时间她正在减肥,晚上只喝一小碗汤和吃几口青菜。小北妈妈做的面食.她绝口不吃。但家乡大阉蟹的诱惑,阿苏还是抵搭不住的。她将小北买回来的活蟹洗净,放入蒸笼,蒸透后取出,去绳,将蟹一个个地整齐地码在白瓷盘中,缸餐白盘,煞是养眼。

    小北的老家在缺水的黄土高原,小时候从未吃过螃蟹。记得和阿苏谈恋爱时,他在一家上海菜馆显第一次吃蟹,把蟹怒放进嘴里一阵乱嚼,味同嚼渣,连肉带碎壳都吐进了骨碟里。阿苏吃吃地笑着,说他简直是暴殄天物。

    月圆之时,阳台上淡菊和秋桂的清香飘入室内,餐桌上除了红蟹白盘,还有各色佳肴、时令鲜果。6岁的儿子一航早已等不及了,坐在餐椅上大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吃螃蟹啦,吃螃蟹啦。”小北先给自己的爸妈各拿了一只蟹,阿苏语带炫耀地说:“爸妈,这是正索的阳澄湖大闸蟹,128元一只,你们见都没见过的,小北专门买来给你们尝尝鲜。”

    “多少钱?128一只?这啥螃蟹啊?咋恁贵?那我不吃了,让航航吃。”小北妈赶忙把自己面前的蟹放在了孙子的盘子里,小北的爸爸几乎同时也把蟹放回了白瓷盘里。

    小北又让了几次,老人坚决不肯吃。小北妈说:“俺们不爱吃,再说谁没吃过螃蟹啊?村里小孩们都在河里摸螃蟹,半天就一篓子,回家洗干净了,裹上面粉,在油锅里炸得焦黄焦黄的。”阿苏鄙夷地说:“你们北方人吃什么都是襄着面粉油炸,蟹的鲜昧全给糟蹋了!再说小河蟹能和大闹蟹比吗?”

    阿苏边说边拿起一只蟹,她用葱般水嫩的手指掰下蟹脚,再用洁白整齐的牙齿咬去蟹脚两头,用蟹脚的小头一捅,再用嘴一嘬,完整的蟹肉就出来了。小北胃寒,再加上不善吃蟹,吃了一只便觉索然无味,儿子也就是好奇,碗中的蟹肉尝了几口也作罢了。阿苏一边说笑丈夫儿子公婆不食美味不懂享受,一边大快朵颐,不仅如此,她吃究一只蟹,还能原样把蟹壳拼装回去,一只蟹好像又原样复活了。

    第二天下班后,小北和阿苏一进家门,小北妈快步走进厨房,竟然从冰箱里端出了四只用草绳捆缠着的锃亮的青壳螃蟹!“每天晚上看你都不怎么吃饭,但昨天那么爱吃螃蟹,我今天在莱市场后面,见到有人在卖,28元四只,比小北买的便宜多了……”“多少钱?28元四只?螃蟹?妈,你买的是死蟹吧,死螃蟹可是坚决不能吃的。”阿苏觉得乡下来的婆婆肯定上当了。小北聂急着辩解说:“怎么可能?眼珠都在动,不信,我解开给你看。”解开草绳的螃蟹张牙舞爪,看起来很璺猛,似乎在为小北妈解围。“在菜市场买的吗?”阿苏又问。“不是,菜市场后门,有人卖螃蟹。好多人都在排着队买,听说是刚从湖里捞的,很新鲜……”小北妈嗫嚅着解释。

    阿苏口气里有了责怪:“妈,我都告诉过你。不要贪便宜去流动商贩那里买东西,怎么可能有7块钱一只的大闸蟹?再说了广州哪里会产大闸蟹啊?还刚捞的?这种来路不明又便宜的东西,我是不敢吃的,吃出什么毛病怎么得了?”小北妈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北知道妈妈尴尬,但也觉得阿苏说的不无道理,这螃蟹确实便宜得令人生疑,说不定真是那无良小贩……这时,阿苏不容置疑地对婆婆说:“你和爸也不要吃,吃出了毛病,还不知要花多少医药费呢。把螃餐埋到花盆里作花肥吧。”小北想了想,还是把四只生猛锃亮的螃蟹深埋进了阳台上最大的一个花盆里,那里种着一棵枝干道劲的端杜鹃。冬天到来的时候,小北的父母早已回老家了。不知是不是四只螃蟹的缘故,阳台上的蕲杜鹃几乎每月都要盛放一次,并且颜色要比隔壁家的红艳。

    那天阿苏在整理阳台上的旧报纸,里面滑出了一张促销传单,印着四只蒸熟的红红的大闸蟹,上写着:“新店开张,金秋送蟹,单只原价128元,现套餐只需28元(仅限前50名顾客)。”阿苏望着又一次怒放的蕲杜鹃,想起了花盆中的四只蟹,想起了不识字的婆婆,她突然很想吃小北妈妈做的面条、饺子和葱油饼……

(选自2015年12月7日《羊城晚报》,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秋水

田中禾

    鸡子叫头遍金保就醒了。妈起来做饭,风箱呼嗒呼嗒的,猪在院里哼唧。他睡不着,可又不想起来。麦种完了。他早对秋水说过:“种罢麦,一定要找个门儿挣钱。”可如今,啥门儿也没找到。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格子,直射在金保的床前。他想起从前在学校可没这么笨,总在前十几名里。下了学,庄稼种得也不赖。起先,他想投稿儿,买书,订杂志,没日没夜地写。寄出去十几篇石沉大海的文章,一场梦也就结束了。后来他想学修收音机、钟表。谁知那进修班跟哄人差不多,白扔了30块学费。

    “唉,钱难抓呀!”他叹了口气,开始穿毛衣蹬裤子。“哪云彩眼里有个挣钱门儿呢?”他皱皱眉,“反正今年我的棉花争气,一级就卖了400斤,还不说加价款。玩去!”

    他一脚踏进厨屋,喊:“妈——”厨屋里雾腾腾的。风箱呼嗒呼嗒,没有人应声。他又喊“妈”,却听见妈在背后说话:“你瞧你,还不快穿上袜子鞋!真真是……”

    妈一手端着糠瓢,一手向屋里指着。金保听见灶前传来低声的嗤笑,他一看,原来是秋水在那儿拉风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哟,这么早来了?”

    “早?太阳晒着……”秋水没把下句话说完,咯咯地笑着使劲拉风箱。

    妹妹放早学了。秋水把馍饭端上桌,妹妹忙忙地喂鸡,妈给猪拌食。

    “吃!都吃了再弄。”秋水这么说着,夺过妈手里的糠瓢。

    “二姨!”——没过门,她还不便叫妈。“今年花收得好呀?”

    “好哩。”

    “卖了多少一级?”

    “总有两三百斤吧。”

    屋里忽然有些沉默。问到花,就等于问钱。谈到钱,大家就未免神经紧张。

    “金保,我看你别老盘算挣钱,倒不如先盘算到手的钱咋花?”秋水叫着金保的名字,眼睛却望着妈。秋水的眼睛不大,很秀气,滴溜溜的,很有神儿。

    “那还用说,先尽你们办事用呗。”妈款款地说。

    秋水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还和在学校那会儿一样,爱红脸。

    “我不是说那……”

    “我刷,我刷!”金保站起来去拾掇碗筷,话头就这样打断了。

    秋水把扯旗一样搭在屋里绳上的脏衣服收下来,拿了棒槌和棉油皂去下塘。静静的塘边立刻响起嘭嘭的声音。银亮亮的水珠迸溅起来,清澈的塘水泛起涟漪。金保最爱看秋水洗衣服。她半蹲着,向水里探着身子,短发辫一只向前一只向后,两只手在石条上来回搓,细细的腰肢随着胳膊起伏。

    照往常习惯,过了午,金保就推出自行车送她回家。七里路,走一后晌。可今天,她竟把脸一摆说:“我不回呢。”“不”字咬得挺重,连妈都感到诧异了。

    她斜着身子,用手指着背后的水塘说:“你瞧这水多好!清得像水晶样。”

    他很有些茫然,好像读一首朦胧诗。

    “俺姨夫在县鱼苗场。我跟他说了,这一冬,你帮他干义务工去,跟他好好学。开了春,买千把尾鱼苗,把这口塘承包了。”

    “那……那靠得住吗?”

    “我知道你专走保险门儿。没听俺爷说:喂猪不如喂羊,喂羊不如养塘。如今鱼价一年年涨,街上都卖一块二一斤了!”

    “这是过水塘,下了雨,鱼都跑了!”

    “我知道!”秋水拿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他,“你呢,要你那手干啥!”

    “得一笔本钱。”

    “你呀……那卖花的钱呢!压在箱底能生儿吗?”秋水声气不高,金保却如猛地听了炸雷——天爷,那宝贝钱,他连摸都怕摸脏呢!

    妈倒先应了:“保儿!你这上不得山打不得狼的脾性。秋水说了,你就试试。”

    “家里你放心。”秋水说,“我住俩月,等你过年回来再走。”

    金保咧开嘴笑了,一头扎进屋去收拾行李。他弯着腰,忙活着。呼啦,从他肩膀上摔下来一本书,只见那上边有四个字:淡水养鱼。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陈设一个家

(台湾)吴念真

    才一进门,屋内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出去哦!”小梁刚开口说“我是电视台……”里头就已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碎裂在他脚前,一阵恶臭随之飘了过来。

    他仓皇地逃到屋外打手机,制片接到电话也一阵大骂:“你活该!我不是说过去之前先找里长吗?蠢!”

    走过山路,看到远处有人在菜园除草,彼此隔空吼叫两三句,小梁就找到里长了。里长带着他再度走向那个场景时,小梁才仔细地观察四周的风景:举目所及,大部分都是杂草丛生的田地,零落的房舍不是弃置、失修,就是大门深锁。完全符合剧本的描述:一个人口外移严重、只剩少数老人独居或相依为命的萧条小村落。

    里长说,他跟制片建议用老太太的家当场景,主要是想给她一点租金,“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他说老太太的先生早年是矿工,肺不好,过世时六十岁还不到;儿子是货车司机,很孝顺,没想到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媳妇领了保险金带着孙子要离开时,村里人都骂,老太太说这样对孙子才好,“去都市把书读高一点,才不会像祖父和爸爸一样,用命换饭吃!”

    过去几年,老太太辗转各个建筑工地,帮人煮三餐赚钱过生活,几年前身体不好才回来,现在只靠领政府给的津贴过日子。

    有里长陪,小梁总算进到那间异味扑鼻的屋子里。老太太约莫七十岁,苍白、瘦弱,一头乱发,双腿好像都已经没力了,只能靠着助步的铁架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

    不过,看到小梁,她倒是和善地笑着跟他道歉,说村子很少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之前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她家里,结果“好像都是吃药的,不是来偷就是来抢,连铁门都整个给我拔去”!

    里长问她:“你是用什么武器丢这个少年的?”

    “一罐没吃完的酱菜啦,早上要吃的时候才知道长霉了。”她有点自责地说,“我哦,会被雷公打!”

    小梁回到制作组,演独居残障老人的女演员在发飙:“拜托哦,你们这样乱搞,我的形象到底还要不要?”也许被“形象”这两个字给提醒了,小梁忽然觉得那个演员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像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光那张脸就一点也不写实,老太太的脸有生命真实的痕迹,像古迹,而女演员的那张脸谁都看得出是曾经花钱拉皮过,如今逐渐崩垮而“加速折旧”,像被弃置的人工造景。

    几天后,小梁带着布景师到现场估价时,老太太已被搬到一家民宿暂住。民宿的人体贴地帮她梳洗过,加上人在清爽、明亮的房间里,比起前几天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如同在现实或记忆里所惯见的那个形象鲜明的阿嬷。

    她把钥匙交给小梁,忽然拉起他的手说:“你都没在吃啊?手骨都没肉?”然后说以前工地的年轻人也一样“顾玩不顾吃”,接着吩咐说她屋子里那边有一瓮她做的酱菜,“橱柜第二层有一罐豆腐乳,很好吃哦,早餐可以配稀饭,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搅碎,买一些鸡翅一起卤,知不知道?”

    离开民宿后,小梁忽然把车子停在路旁哭起来,布景师傅问了好久,小梁才说只是想到永靖的阿嬷。每次回永靖,阿嬷同样也是搬出一堆瓶瓶瓮瓮,非得把后车厢塞满了才罢休,同样也会交代爸妈哪一瓶哪一罐是她精心特制的、什么东西煮什么东西好吃。学%科%网...

    “可是,”小梁突然拉高声调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根本不吃那些东西!趁年终大扫除时全部扔进垃圾车!这还不要紧,阿嬷打电话来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他们竟然还骗她说:好好吃哦!我觉得……我们真的好贱!你不觉得吗?”

    小梁讲完之后,车子里一片沉默。

    那出戏进行得波波折折。那个女演员每次化妆都让剧组整个停摆好几个小时,制片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换人,“演艺界最难伺候的就是这种老是活在过去风光岁月的过气演员!”

    不过,开拍延宕让小梁逃过一劫。依原先的规划,必须在一星期内结束的改景和陈设作业,他竟然花了二十几天才完工。

    开拍前夕现场验收时,所有人几乎吓了一大跳:整个场景根本不只修改、陈设而已,而是近乎永久性的重建和装潢。漏水的屋顶换上了全新的水泥瓦,再配合拍摄需要做旧、种青苔,看得出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夸张的是连镜头根本带不到的厨房、浴厕也都全部翻新,墙上甚至还装上专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铁架。

    美术指导看到墙边一个不锈钢的矮架,问:“这干吗用?”小梁说:“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酱菜、豆腐乳什么的,以后就有地方放了。”

    制片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搞,我没意见,但是,预算就是预算,你别想给我多报一毛钱。”

    小梁说:“我知道,帮阿嬷陈设一个家的钱……我自己负责。”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免费的午餐

刘心武

    父亲在世时,曾向我讲述过他年轻时所获得过的一次免费午餐。

    那是20世纪20年代初,父亲才十七八岁,因为祖父远行,而后祖母对他极为吝啬,所以他离开了家庭,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那时他的维生手段之一,是代人投考名牌大学,他也实在是有应考的才能与气数,竟每回都能高中。但是他从那些私雇他冒考的少爷手里,每回也得不到几个钱,用不上多久便又一筹莫展。父亲本人何尝不想进入名牌大学,但纵使他让自己考取了头一名,也没钱缴纳学费。就算学校爱才如渴,准许他减免学费,他也无法应付食宿等方面的开支,而勤工俭学,路子也不是那么好找;惟一的办法,便是设法贷到一笔款,毕业后尽早归还。谁能贷给他款呢?想来想去,有这种实力并可能情愿的,应在祖父所交往的伯叔辈中。父亲在那一年的夏天为自己去应考,以优异成绩被协和医学院放榜录取,这令他万分兴奋,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既是祖父对他的期望也是他自己的夙愿,于是筹措入学读书的费用便成了当务之急。他经过一番盘算,决定向自己的一位老友求助,该人当时在社会上已享有很大的名气,经济状况极佳,并且从小看着他长大。父亲找到了那位名人,住在一所很堂皇的四合院里。该人见了父亲,不待父亲发话,便感慨万端地说了很多同情的话。父亲听了非常感动,原来这位伯伯很了解情况,并关爱着自己,于是便倾诉起自己的具体窘境和祈盼来。名人没听完便有电话打来,一连接听打出了几个电话后,名人便蔼然可亲地对父亲说,中午有个饭局,无妨一同去,席间可以继续聊。

    父亲跟着那位名人,乘坐当时仍颇时髦的弹簧马车,到了前门外的‘撷英番菜馆’,这是当时显贵名流们才有财力与雅兴去消费的一家最著名的西餐馆。祖父在北京时不曾带父亲吃过这么高档的西餐,想到这一点父亲便更加感激那位伯伯的厚待。而这一切都还并不是主要的,更令父亲念念不忘的,是那天在席间出现的,几乎都是后来进入历史的人物,有的是社会活动家,有的是艺术家,有的是学者、教授。刚进入餐厅时父亲惶恐不安,非常自卑。但那位名人牵着他的手引他入席,并向大家介绍说他是祖父的公子,显然祖父在众人心目中也是有相当分量的,父亲发现席间的名流们对他都很友善,于是也就慢慢放松下来。那是父亲青年时代所享用到的一次高档、丰美、雅致的免费午餐,令我听来也不禁神往。父亲没有详细地向我讲述这顿免费午餐的结局,但有一点那是交代得很清楚的:他没能从那位名流伯伯那里得到另外的帮助。

    我问父亲:“您饭都吃了,为什么不能要求他借给您钱呢?”父亲说:“他们

    一直聊得很欢,我简直没有办法插进话去。”我再问:“吃完饭,您可以单独向他提出呀?”

    父亲说:“饭局一散,我发现他们都忙极了,各人都有自己的下一站。我实际上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单独的机会,人们都纷纷礼貌地,甚至可以说是带有爱怜之情地跟我握手告别。”

    我还问:“那么,您可以再到他家里找他呀?”父亲说:“也曾有过那样的念头,不过,没有去。”我说:“是因为觉得他太虚伪了吧?”

    父亲正色道:“不!怎么能怪人家虚伪呢?那顿午餐,人家让我一起去,是出于真心真意的!”

    我说:“可是,他到头来没有借给您钱呀!”

父亲说:“这就是我讲这件事给你听,要你悟出来的:别人不该你不欠你!在你一生中,你应该尽量去帮助别人,可是却一定不要有依赖别人的想法!别人可能会向你提供一顿免费午餐,但你自己一生的餐饭事业,还是需要你自己去挣出来!”我正琢磨这话,父亲又说:“其实,后来我成家立业以后,也曾无意中这样对待过别人。我可以请他一餐饭,听他诉苦,给他些安慰。可是,要我付出相当的代价帮助他,往往还是下不了决心。也许,除非是你那时不帮他,他马上活不下去。人际之间,还是这样为好——可以给一顿免费午餐,却还是希望每个人自己想办法,去安身立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钱。

    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窃贼瞄见金子一般,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呆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后几年后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信,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典当得干干净净,空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病。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的样子。

     “离远点,我身上臭!”她老人家总是这样对我们说。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每天会洗好几遍手和脸,爱用香皂。可是她老了,病了,臭气在体内生发。她的所有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大便经常要由父亲和叔叔轮流用手指头抠出来。每当这时候,祖母只能无可奈何地拉被子遮脸。有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劈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粒粒地嗑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仁儿。只有早晨,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祖母大限将至,在那幽深的黑夜里,尚且咬牙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挥霍生命?

    终于知道祖母为何在临终前执意要点上一根蜡烛,她是需要这根蜡烛为她送行。她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的啊!

    现在想想,祖母临终的眼里,一定是看到了祖父,嘴边才绽开了一朵莲花。

    想起祖母的这个夜里,我把灯关上,点燃一支蜡烛。倾听黑暗的蜡烛,时而被风吹熄,时而被风吹亮。

    夜里的云朵在窗玻璃上颤抖着,想借点光亮取暖,捎带着擦亮了属于思念的天空。

    忽明忽暗的蜡烛,是奄奄一息的祖母,为了祖父和她的孩子们,咯尽了最后一滴血。

(摘编自2015年11月《思维与智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水底的微光

任紫钰

    他试了试水,温的。

    一群孩子聚集在浅水区,水汽笼着他们,只能听见他们说笑的声音,像哗哗的流水。这个游泳馆有些年头儿了,暗沉的池水映着斑驳的墙壁,到处都雾蒙蒙的。来这里的多是周边在社会底层讨生活的工人,像他和他的工友们。这是个星期二,深水区空无一人,他对自己说:“很好,很完美。”此时在他的心里,游泳就是一种神圣的仪式,只有在无人之处,安静时分才显出意义。

    只几秒的时间,水便淹没了他,从脚趾到头顶。在润滑的温暖里,他想起了四面环山的故乡,想起了大海。现在,他北上打工,离海更远了。他只能偶尔来这池水里想象大海,想象自己抓住了海的一片衣角。

    他将头深埋进水里。水淹没了他的五官,阻断了他与世界那细若游丝的联系。拍拍耳廓,能听见孤独的声音。在这回声里,他不断下沉。终于,他的脊梁接触到池底,他的身体微微发颤。他竟然想起了社区的图书室。图书室不大,十几平方米的样子,里面逼仄地挤着几排书架。闲时,他总爱去那里看书,一看就是几个小时,阳光透过窗棂,照着空气中悠闲翻飞的尘埃,他竟觉得很美,美得如他的梦境。在那无数次出现的梦境里。他是一个手捧诗集的白衣少年。把他从梦境中惊醒的总是他那些粗鲁的工友、整日骂骂咧咧的食堂师傅、颐指气使的工头儿。就是在那间图书室里,他遇见了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才翻上两页,他就觉得像腿上刚结痂的伤口瘙痒难耐。他边读边想,所谓的字字珠玑,说的就是这样的文字吧。读到一半,他用袖子遮住了满脸的泪水,在人们诧异的眼神中匆匆离开。他开始攒钱,两个月后,他买下了《人间失格》。他用干净的细白棉布把书包好,珍重地放好。

    过了几个月,工头儿开始拖欠工资。他和工友急了,追着讨要。又怕因此丢了饭碗。他和几个人商量,要告,联名书签了好几页,到了站街那天,却只剩了他。他挥舞着名单,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说:“你们一起来啊!这是我们应得的!”工友们纷纷别过脸去,不看他。他感到有口气憋在嗓子里,憋得他胸口闷疼。他跑出了工棚,陪着他的只有身后的风。

    他终归是无处可去。天黑了。他回到工棚。屋里人头攒动,地上一片狼藉。包书的细白棉布躺在地上,一片污浊。工头儿扭头看着他,半笑不笑地说:“还知道回来,能耐了啊?!”说着,他从一个工友手里拿过那本《人间失格》一撕两半,扔在地上。工头儿又环视工友们,吆喝着:“都愣着干嘛?”工友们互相看看,又看看他,看看工头儿。终于,有几个工友对他动手了。拳头落在他的背上,手掌推搡在他的臂上。说实话,并不重。可他,承受不了。他再次转身跑了,跑进了这个游泳池。

    水继续淹没着他。他的胸膛感受到了压力,他体验到了一种生命的快感。他的耳边想起了太宰治的话:“幸福感,就是沉入悲哀之河的河底的那些闪着微光的金砂。就是那种感觉吧,经历过悲伤的极服,心情不可思议地,朦胧地明亮起来。”

    他的胸腔撕裂般疼痛,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口鼻全张,水一股脑灌下去,顺过气管刀枪一样呛入。他的身子开始抽搐,水恣意地从四面八方挤进毛孔……黑暗应该如约而至了。就在黑暗来临前的瞬间,他看到了水底的微光。在水底的微光中,他看见了工友们的脸孔,那些他再也不想见到的脸孔。他能感到工友们粗糙的手,一双一双锤在他的背上,按在他的胸前。说实话,这力道比在工棚打他的时候重多了。他甚至还听见他们透着痛惜的骂声:“这个闷憨书生,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了会来这里,万没想到他会寻死!”“这个憨货要真见阎王了,我们这些人这辈子也别想安生了。”

    他努力睁开眼,透过工友们的肩膀,看到了浅水区的孩子们。那些孩子都惊讶地站立在水中,他们明亮的面孔犹如开在晨雾中的新鲜花朵。

(选自《金山》2017年第4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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