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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杭州市西湖高级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10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武侯祠:一千七百年的沉思

    ①中国历史上有无数个名人,但没有谁能像诸葛亮这样引起人们长久不衰的怀念;中国大地上有无数座祠堂,但没有哪一座能像成都武侯祠这样,让人生出无限的崇敬、无尽的思考和深深的遗憾

    ②武侯祠坐落成都市区略偏南的闹市。两棵古榕为屏,一对古狮拱卫,当街一座朱红飞檐的庙门。进门是一庭院,满院绿树披道,杂花映目,一条五十米长的甬道直达二门,路两侧各有唐代、明代的古碑一座。这绿阴的清凉和古碑的幽远先教你有一种感情的准备,我们将去造访一位一千七百年前的哲人。

    ③成都最早建祠是在西晋,以后多有变迁。先是武侯祠与刘备庙毗邻,诸葛祠前香火旺,刘备庙前车马稀。到清康熙年间,改建为君臣合庙,刘备殿在前,诸葛亮殿在后,并正名为昭烈庙(刘备谥号昭烈帝)。但是朝朝代代,人们总是称它为武侯祠,直到今天。

    ④诸葛亮殿殿柱矗立,殿门前敞。诸葛亮端坐在正中的龛台上,头戴纶巾,手持羽扇,正凝神沉思。往事越千年,历史的风尘不能掩遮他聪慧的目光,墙外车马的喧闹也不能把他从沉思中唤醒。殿的左右两壁书着他的两篇名文,左为《隆中对》,条分缕析,预知数十年后天下事;右为《出师表》,慷慨陈词,________。透过他深沉的目光,看到他在国乱家丧之时,耕读山中,心系天下;初出茅庐,羽扇轻轻一挥,80万曹兵灰飞烟灭;你会看到他在斩马谡时那一滴难言的浊泪;在向后主自报家产时那一颗坦然无私的心。

    ⑤一千七百年前,诸葛亮输给了曹魏,“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唱出了这个悲剧的主调。诸葛亮殿南面东西两廊的墙上嵌着岳飞草书的前后《出师表》,笔走龙蛇,倒海翻江,黑底白字在幽暗的廊中如长夜闪电,读着“临表涕零,不知所云”,读着“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看那墨痕如涕如泪,笔锋如枪如戟,仿佛听到了这两位忠臣良将遥隔九百年的灵魂共鸣。这座天井式的祠院一千七百年来就这样始终为诸葛亮的英气所笼罩,并慢慢积聚而成为一种民族魂。

    ⑥历史早已过去,我们现在追溯旧事,对诸葛亮倍觉亲切。在他的一生中,诸葛亮实践自己做人的规范,尝试着把聪明才智发挥到极限,努力实现自己的治国理想。他借此实现了作为一个人,一个历史伟人的价值,从而得到永恒。

(1)、文段②的环境描写,渲染了一种的氛围。文段③既交待了武侯祠的变迁,又反映了人们对诸葛亮的之情。
(2)、结合已学过课文《出师表》的有关内容,将下面的句子补充完整。

左为《隆中对》,条分缕析,预知数十年后天下事;

右为《出师表》,慷慨陈词,

(3)、文段①中“深深的遗憾”是指。(用文中原句回答)
(4)、品读对联,联系选文回答问题

两表酬三顾,一对足千秋

①上联中的“酬”字体现了诸葛亮的人格魅力,下联中的“”两字突出了诸葛亮作为“一个历史伟人”的巨大影响。

②请你思考一下,作为“一个人”,有哪些东西可以穿越“一千七百年”的时空而“得到永恒”?

举一反三
阅读文本选段,完成小题。

    鸿蒙以后多少年,只有善于攀援的金丝猴来游。以后又多少年,才有人来到这里。第一个来者黄帝,一来到,黄山命了名。他和浮丘公、容成子上山采药。传说他在三大主峰之一,海拔1840米的光明顶之旁的炼丹峰上,飞升了。

    又几千年,无人攀登这不可攀登的黄山。直到盛唐开元天宝年间,才有个诗人来到。即使在猿猴愁攀登的地方,这位诗人也不愁。在他足下,险阻山道阻不住他。他是李白。他逸兴横飞,登上了海拔1860米的莲花峰,黄山最高峰的绝顶。有诗为证:“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下窥天目松。”李白在想像中看见,浮丘公引来了王子乔,“吹笙舞松风”。他还想“乘桥蹑彩虹”,又想“遗形入无穷”,可见他游兴之浓。

    又数百年,宋代有一位吴龙翰,“上丹崖万仞之巅,夜宿莲花峰顶。霜月洗空,一碧万里。”看来那时候只能这样,白天登山,当天回不去。得在山顶露宿,也是一种享乐。

    可是这以后,元明清数百年内,极大多数旅行家都没有能登上莲花峰顶。汪瓘以“从者七人,二僧与俱”,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登山队,“一仆前持斧斤,剪伐丛莽,一仆鸣金继之,二三人肩糗执剑戟以随”。他们只到了半山寺,狼狈不堪,临峰翘望,败兴而归。只有少数人到达了光明顶。登莲花峰顶的更少了。而三大主峰之中的天都峰,海拔只有1810米,却最险峻,从来没有人上去过。那时有一批诗人,结盟于天都峰下,称天都社。诗倒是写了不少,可登了上去的,没有一个。

    登天都,有记载的,仅后来的普门法师、云水僧、李匡台、方夜和徐霞客。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我只欠母亲

赵鑫珊

    人生的笑和哭常常发生在同一时刻。

    一九五五年八月上旬,我一直在期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前途未卜。是否能考取,没有把握,虽然自我感觉考得不错。是否能考取第一志愿第一学校,更是个未知数。不能有奢望。

    八月中旬,羊子巷、马家巷一带有几位考生已经接到通知,更叫我心焦——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心焦或焦虑。不安和焦虑也会有助于打碎平庸。

    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一天送两回信:上午约十点,下午约四点。我是天天盼决定命运的信件。

    一天下午,我在马家巷大院内同一群少年玩耍。

    “赵鑫珊,通知书!”邮递员的叫声。

    我拆信的手在颤抖。旁边围观的少年首先叫了起来:“北京大学!”

    中国章回小说常用这样两句来形容人的幸福时刻:“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看到母亲的表情是满脸堆笑,为儿子的胜利。

    第二天,母亲为我收拾行装。一共带两个箱子,一条绣花被子。

    母亲把一件件衣服放进箱里,并用双手抚平,泪水便滴在衣服上。

    “妈,你哭什么?我考上了,你应该快活才是!”我这一说,妈妈的泪水流得更多,但她没有解释她为什么哭。

    后来我成长了,读到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才渐渐明白母亲为什么暗暗垂泪。

    母亲不善言辞。她预感到,儿子这一走,在娘身边的日子就不会多。母亲的预感是对的。大学六年,我一共回过三次家。加起来的时间不到两个月。主要原因是买不起火车票。

    母亲死后二十年,大妹妹才告诉我,我去北京读书的头两年,妈妈经常哭,以至于眼睛受伤,到医院去看眼科。

    听妹妹这样述说往事,我发呆了好一阵子。我对不起母亲!过去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后悔我给母亲的信很少且太短。

    后来邻居对我说:“你娘总是手拿信对我们说:‘你们看我儿子的信,就像电报,只有几行字!’”我总以为学校的事,母亲不懂,不必同母亲多说——今天,我为我的信而深感内疚!在校六年,我给母亲报平安的家信平均每个月一封。每封不会超过三百个字。

    六年来,我给母亲的信是报喜不报忧。这点我做得很好。我的目的很明确,不让母亲为我分心、牵挂、忧愁。按性格,我母亲的忧心太重,不开朗。以下事情我就瞒着母亲:我非常穷,却老说我的助学金很多、足够。去学校报到,母亲东借西借,为我凑了三十元,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向母亲要过一分钱。当时我父亲已接近破产,家境贫穷。“反右”运动我受到处分,也没有告诉母亲。读到四年级,我故意考试考砸主动留一级,更瞒着她。她也没有觉察,我怎么要读六年。

    大妹妹问过母亲:“妈,你为什么最喜欢哥?”

    “你哥是妈烧香拜佛求来的崽。”

    祖父一共有五个儿子。我父亲是长子。母亲头胎和第二胎都是女儿,不到两岁便夭折。不久,我二婶生了儿子叫赵宝珊,这样一来大家庭的长孙便在二房,不在大房。我母亲的地位大受威胁,遭到歧视。在饭桌上,祖父常用讽刺的口吻,冷言冷语敲打我母亲:“先长胡子的,不如后长须的。”意思是二婶后来者居上,先得了儿子,我母亲落后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重男轻女,母以子贵现象很严重。

    母亲忠厚、老实,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她偷偷地去万寿宫拜佛,求菩萨保佑赐给她一个儿子。不久我出生了。

    我刚四岁,母亲便让我读书,发蒙,为的是赶上大我两岁的宝珊。所以整个小学、中学,我和堂兄宝珊都是同年级。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有等到我进了大学,我才知道。母亲说:“你为娘争了口气!”

    离开家乡的前一夜,妈舍不得我,抱着我睡。当时我十七岁。其实自我出生,从没有离开过娘。好在我走后,还有弟弟妹妹在母亲身边。

    往北京的火车渐渐开动的时候,我看到我母亲、大妹妹梅秋(十岁)、弟弟光华(八岁)和小妹云秋(四岁)久久站在站台上目送我。这回妈没有哭。

    我这个人,活到今天,谁也不欠,只欠我母亲的,没有能在她身边侍奉她八年、十年,使我深感内疚。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水乡戏台

祝勇

    假若绍兴的一切都将在记忆中隐去,我相信最后余下的,定然是一座戏台。

    绍兴旧府八县,可以说村村有戏台,几乎每隔一二里,甚至半华里,就有一座戏台,组成一张戏台的网络。当年的乡土绍兴,弹唱声密集,无论何时,总会有一座戏台在演戏。当大地陷入沉寂,悠扬婉转的唱腔却此起彼伏。所有的戏台同时开演,定如无数朵焰火同时在黑夜里绽放,成为一场无比盛大的感官盛宴。这里把戏台称为“万年台”。那些古老的戏台,依旧是现实的一部分,戏台上的角色,依旧眉目清晰。

    那些临河而建的水上戏台,它们将自然之美与人的智慧结合得那么天衣无缝,如春天骤雨后的茶园,有着贴心贴肺的清雅。烟波浩渺的近水远山,那一座戏台就成了近景,在视线里聚焦。它们是真实中的幻景,是真正的“海市蜃楼”。它们有的正面立于水中,仅有一面傍岸,以减轻水流的冲击,也有的跨河而立,完全凌驾在河面上——四根柱子架在河的两岸,柱子间铺上台板供演戏,观众看不见台板,感觉上面人影摇荡,演绎出无限的风流,更像是一场轻梦。鉴湖上有座钟宴庙戏台,至今留存。这座戏台的台基均在水中,仅有左方的古柱靠近岸边。远远地,就能看见它伸展的挑角,如一只蝴蝶,在风中张大了翅膀,让人相信它的轻盈,永远不会在水面上沉没。无论水上,还是岸边,人们都可以同时欣赏同一出戏。

    乌篷船,天下闻名。它既是交通工具,又是打鱼人的家。因此,对于行舟者来说,客栈通常是多余的,但他们需要戏台。唯有那些轻灵俊秀的水上戏台,能够成为它们真正的停泊之地。所有的河道,都将通向戏台。这意味着在绍兴的“地面”上不会有真正的陌生人,因为所有的陌生人,都注定在戏台前聚合,所有人的情感,也都将在戏台前交叉。在弯曲的河道上,戏台有节奏地错落着,与水上生活的节奏相呼应,在行舟者的前方出没,安放在每一个需要它的夜晚。

    在鲁迅所有回忆绍兴的文章中,故乡常成为中国乡土愚昧落后的负面象征,显现出阴冷、灰暗的质感,如一块均质的岩石,无法穿透,唯有戏台却是为数不多的例外——在风雨如磐的故园,戏台上的灯光,几乎成为他少年记忆里最宝贵的光源,照亮了他的记忆,也照亮了一代代中国人的少年记忆。透过鲁迅的目光,无数中国人看见了那座戏台……曲终人散,每个人都转身走进自己的戏。戏台上的风流俊雅,无限缠绵,收束进岸上的楼窗,河中的船影。狭长的石板路、层出不穷的石桥、悠悠荡荡的乌篷船,他们的戏台无处不在。只不过没有人把他们的戏文写下来,我们无从得知而已。戏台上的忠奸争斗、征战杀伐,也慢慢融入了观看者的血脉,变成遗传基因。戏台上下,不仅构成一种对话关系,更构成一种轮回关系,戏台与看客,戏文与生活,翻覆颠倒。观众和角色可以互换,戏台下的观众一扭身,就融入了一个更大的戏台,变成角色,呐喊或者语丝,都是他们的唱词。

    这座城就是一座戏台、一个巨大的发声体,风吹过、雨打过、脚步走过,都会发出奇妙的声响。它收纳了自然的笙箫和历史的烟云,既性感,又立体。作为北方人,我听不懂绍兴话,更无法听懂戏文,但我依旧觉得自己能够“懂”。我想象着越王勾践用古老的绍兴话发出的复仇誓言;想象着西施、范蠡在绍兴话里谈情说爱;“五四”时代的文学热涌中,假如没有了蔡元培、鲁迅、周作人黄酒般浓郁的绍兴口音,也会变得索然。因为那戏台,就是一部老式录音机,漫长的河道,就是咿咿呀呀反复播放的旧磁带,它们“合作”,呈现出有声音的历史。有了这些声音,书本上出现过的人物就不再遥远,我们会相信自己正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水乳交融。

(选自2014年2月3日《人民日报》,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五月的北平(节选)

张恨水

    ①北平的房子,大概都是四合院。这个院子,就可以雄视全国建筑。洋楼带花园,这是最令人羡慕的新式住房。可是在北平人看来,那太不算一回事了。北平所谓大宅门,哪家不是七八上下十个院子?哪个院子里不是花果扶疏?这且不谈,就是中产之家,除了大院一个,总还有一两个小院相配合。这些院子里,除了石榴树、金鱼缸,到了春深,家家还有在屋里度过寒冬被搬出来的花。而院子里的树木,如丁香、西府海棠、藤萝架、葡萄架、垂柳、洋槐、刺槐、枣树、榆树、山桃、珍珠梅、榆叶梅,也都成了人家极普通的栽植物。这时,都次第开过花了。尤其槐树,不分大街小巷,不分何种人家,到处都有。在五月里,你如登景山之巅,对北平城做个鸟瞰,你就会看到北平市房全参差在绿海里。这绿海大部分就是槐树造成的。

    ②洋槐传到北平,似乎不出五十年,所以这类树木,虽也有高到五六丈的,都是树干还不十分粗。刺槐却是北平的土产,树兜可以合抱,而树身高到十丈的,那也很是平常。洋槐是树叶子一绿就开花,正在五月,花是成球地开着,串子不长,远望有些像南方的白绣球。刺槐是七月开花,都是一串串的,有些像藤萝,不过是白色的而已。洋槐香浓,刺槐不大香,所以五月里草绿油油的季节,洋槐开花,最是凑趣。

    ③在一个中等人家,正院子里可能就有一两株槐树,或者是一两株枣树。尤其是城北,枣树逐家都有,这是“早子”的谐音,取一个吉利。假使这人家有些盆景(必然有),石榴花开着火星样的红点,夹竹桃开着粉红的桃花瓣,在上下皆绿的环境中,这几点红色,娇艳绝伦。北平人又爱随地种草本的花籽,这时大小花秧全都在院子里拔地而出,一寸到几寸长的不等,全表示了欣欣向荣的样子。北平的屋子,对院子的一方,照例下层是土墙,高二三尺,中层是大玻璃窗,玻璃大得与百货店的货窗相等,上层才是花格活窗。桌子靠墙,总是在大玻璃窗下。主人翁若是读书伏案写字,一望玻璃窗外的绿色,映入眉宇,那实在是含有诗情画意的。而且这样的点缀,并不花费主人什么钱的。

    ④北平这个地方,实在适宜于绿树的点缀,而绿树能亭亭如盖的,又莫过于槐树。在东西长安街,故宫的黄瓦红墙,配上那一碧千株的槐林,简直就是一幅彩画。在古老的胡同里,四五株高槐,映带着平正的土路、低矮的粉墙。行人很少,在白天就让人觉得其意幽深,更无论月下了。在宽平的马路上,如南、北池子,如南、北长街,两边槐树整齐划一,连续不断,有三四里之长,远远望去,简直是一条绿街。在古庙门口,红色的墙,半圆的门,几棵大槐树在庙外拥立,把低矮的庙整个罩在绿荫下,那情调是肃穆典雅的。在伟大的公署门口,槐树分立在广场两边,好像排列着伟大的仪仗,又加重了几分雄壮之气。太多了,我不能一一把它们介绍出来。有人说五月的北平是碧槐的城市,那却是一点没有夸张。

    ⑤当承平之时,北平人所谓“好年头儿”。在这个日子,也正是故都人士最悠闲舒适的日子。在绿荫满街的当儿,卖芍药花的平头车子整车的花蕾推了过去。卖冷食的担子,在幽静的胡同里叮当作响,敲着冰盏儿,这很表示这里一切的安定与闲静。渤海来的海味,如黄花鱼、对虾,放在冰块上卖,已是别有风趣。又如乳油杨梅、蜜饯樱桃、藤萝饼、玫瑰糕,吃起来还带些诗意。公园里绿叶如盖,什刹海中水碧如油,随处都是令人享受的地方。但是这一些,我不能也不愿往下写。现在,这里是邻近炮火边沿,对南方人来说这里是第一线了。北方人吃的面粉,三百多万元一袋;南方人吃的米,卖八万多元一斤。穷人固然是朝不保夕,中产之家虽改吃糙粮度日,也不知道这糙粮允许吃多久。街上的槐树虽然还是碧净如前,但已失去了一切悠闲的点缀。人家院子里,虽是不花钱的庭树,还依然送了绿荫来,这绿荫在人家不是幽丽,乃是凄凄惨惨的象征。谁实为之?孰令致之?我们也就无从问人。《阿房宫赋》前段写得那样富丽,后面接着是一叹:“秦人不暇自哀”!现在的北平人,倒不是不自哀,其如他们哀亦无益何!

(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岸边

朱以撒

    春潮带雨,暮色渐渐压了下来,这条从夹峙的两山间穿出的江流,越发显得急了起来。

    我坐在高高的岸上,闲看流水浮动着泡沫,捱搡着枯木朽株向前。没有航标的江流,它一以贯之的流动只是惯性的作用,或直前,或转弯,就看两岸的笔直或者弯曲。我不太愿意乘船外出,缘于不愿投身于激流的颠簸之中,在岸边的时光静止着,以不变观万变。

    自然之岸成形的巧妙非人工可比。常常是两边高耸的巨石相接,断岸千尺,江流无法逾越,这使许多巨石成为规划江流走向的标志。这些巨石是上苍安放停当的,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它的面貌。我们听说的变与不变,就是从某一种物来证实的。岸正是不变之物。如同易变的一样,我看到了岸边的树林,那是一片杂树林,种类繁多,长相迥异。挺拔者接收了大量的阳光云霓,横撑者占据了大量的湿气,而更多的则是斜的、歪的,暮色中更暴露了随意和无人管束的野性。现在我居住的城市已经不用这类杂树绿化了,树的品种明显得到了改良,种在两边街道,更不至东歪西倒。每过一段,有园林工人持电动剪刀前来,修剪伸出的枝桠。远远看去,是无数把一律朝天的乒乓球拍。这和岸边野生的形态,是一种极不相称的悖反生长规律。树的种植,原本就是为这个平庸无奇的城市增添天然之趣的,生机被不断地压抑着,如果观者在深夜被惊醒,一定心存惋惜——这些横生出来的原始生态,传递着自然气息的前锋,被刀斧手们扼杀了。

    分辨两种事物或现象的差别,简易的办法,那就是把它们放在一起。不动的岸与永动的江流,启迪了人最原始的认识——动与静、行与止、存在与流逝。千百年间有过许多不动的东西,岸就是最突出的一种。这种无从飘流的物质,嵌在一个位置上,几乎就是永生。消耗极少,变化无多。可靠,就是由这种不动而生发出信赖。岸边坐定,坐享入眼的动荡之美而不须耗费自己的能量,即便多年之后,在许多江流由盛而竭,再也寻不到当年的簇拥之势,我们要寻找屹立不移之岸,还是轻而易举。

    暮色苍茫的岸上,可以眺望到遥远星星点点的灯火,只是耳边一片静寂。没有被人开发成景点的岸是寂寥清冷的。幽暗使岸变得绵长而朦胧,只有下面的江流在泛动着寒光,即将穿过灯红酒绿的都市。不可移易的岸,有点像一个世代生活在一个地方的家族,最终对这个城市的评价就是无声。爱品头论足的倒是那些外来者,夸张地比划着一些皮相的感受,好像他们太了解这个城市的原委了。那些知根知底的人躲着记者的镜头:“不讲不讲。”再说讲了也没用。这和岸的冷峻有相通之处。我们喜欢用长江大河来比喻某一种行进中的气势,同时包含这种气势下发出的咄咄逼人的煽动声响。人间有什么像江流这样,由涓滴而积聚,脱离岸的规划,变得动荡不安不可收拾呢?那就是记忆中各种典型的飞流激荡。潮水浸湿了每一个边角,触目的都是冲刷留下的伤痕。我们形容“泛滥”,说明已经无法捉控了。人被冲撞着,失去了站稳的根底,许多人性的本质也在这些潮水中翻开着,让人吃惊地看到绝然相反的部分。失去了秩序的日子除了让人不习惯之外,也打破了那些平民只想规矩木讷过好日子的美梦。当变动幅度远远超出他们具有的生活经验,于是茫然无措,甚至恐慌起来。我不喜欢“席卷”这个词,席卷意味着残酷的深度——没有谁可以幸免。许多良好的初衷,并没有因展开获得良好的结局,我的判断就是——在汹涌流动的过程中,许多变质的成分恣肆地膨胀起来了。

    许多的岸继续它的沉默和稳固,让许多的飘零过眼,成为虚无。与之相反的是越来越多带着探险气味的举动刺激着我们的心灵。对此,我只是旁观,绝无仿效之意。从不动的长城上飞车的好手、从不动的雪山攀援的学生,有的就一去不回头了。没想到有人还在赞赏着这种精神,不痛惜脱离了精神的肉体开裂。许多静止中观察的迹象表明,流动的确能引起关注和喝采,可是千万谨慎,生命宛如一件易碎的陶器,持抱不紧,比生命刚硬的东西四处皆是。

    我倾向的是,如岸一般静止不动中,它的美感更易持守久远。

(《岸边》有删改)

选文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七载云烟(节选)

汪曾祺

日寇侵华,平津沦陷,北大、清华、南开被迫南迁,组成一个大学,在长沙暂住,名为“临时大学”。后迁云南,改名“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简称“西南联大”。

西南联大的校舍很分散,很多处是借用昆明原有的房屋、学校、祠堂。西边是学生宿舍,土墙,草顶。土墙上开了几个方洞,方洞上竖了几根不去皮的树棍,便是窗户。挨着土墙排了一列双人木床,一边十张,一间宿舍可住四十人,桌椅是没有的。两个装肥皂的木箱摞起来。既是书桌,也是衣柜。昆明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肥皂箱,很便宜,男生女生多数都有这样一笔“财产”。有的同学在同一宿舍中一住四年不挪窝,也有占了一个床位却不来住的。有些同学成天在一起,乐数晨夕,堪称知己。也有老死不相往来,几乎等于不认识的。我和那位姓刘的历史系同学就是这样,我们俩同睡一张木床,他住上铺,我住下铺,却很少见面。他是个很守规矩,很用功的人,每天按时作息。我是个夜猫子,每天在系图书馆看一夜书,到天亮才回宿舍。等我回屋就寝时,他已经在校园树下苦读英文了。

更东,是教室区。土墙,铁皮屋顶(涂了绿漆)。下起雨来,铁皮屋顶被雨点打得乒乒乓乓地响,让人想起王禹偁的《黄冈竹楼记》。这些教室方向不同,大小不一,里面放了一些一边有一块平板,可以在上面记笔记的木椅,都是本色,不漆油漆。这种椅子的好处是不固定,可以从这个教室到那个教室任意搬来搬去。吴宓先生讲《红楼梦》,一看下面有女生还站着,就放下手杖,到别的教室去搬椅子。于是一些男同学就也赶紧到别的教室去搬椅子。到宝姐姐、林妹妹都坐下了,吴先生才开始讲。

联大师生服装各异,但似乎又有一种比较一致的风格。女生的衣着是比较整洁的。有的有几件华贵的衣服,那是少数军阀商人的小姐。但是她们也只是参加party时才穿,上课时不会穿得花里胡哨的。男同学原来有些西装革履,裤线笔直的,也有穿麂皮夹克的,后来就日渐少了,绝大多数是蓝布长衫、长裤。几年下来,衣服破旧,就想各种办法“弥补”,如贴一张橡皮膏之类。有人裤子破了洞,不会补,也无针线,就找一根麻筋,把破洞结了一个疙瘩。这样的疙瘩名士不止一人。教授的衣服也多残破了。闻一多先生有一个时期穿了一件一个亲戚送给他的灰色夹袍,式样早就过时,领子很高,袖子很窄。朱自清先生的大衣破得不能再穿,就买了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深蓝氆氇的一口钟(大概就是彝族察尔瓦)披在身上,远看有点像一个侠客。有一个女生从南院(女生宿舍)到新校舍去,天已经黑了,路上没有人,她听到后面有踢里秃噜的脚步声,以为是坏人追了上来,很紧张。回头一看,是化学教授曾昭抡。他穿了一双“空前(露着脚趾)绝后(后跟烂了,提不起来,只能半趿着)”鞋,因此发出踢里秃噜的声音。

大学生大都爱吃,食欲很旺,有两个钱都吃掉了。初到昆明,带来的盘缠尚未用尽,有些同学和家乡邮汇尚通,不时可以得到接济,一到星期天就出去到处吃馆子。钱逐渐用完了,吃不了大馆子,就只能到米线店里吃米线、饵块。当时米线的浇头很多,有焖鸡(其实只是酱油煮的小方块瘦肉,不是鸡)、爨肉(肉末,音窜,云南人不知道为什么爱写这样一个笔画繁多的怪字)、鳝鱼、叶子(油炸肉皮煮软,有的地方叫“响皮”,有的地方叫“假鱼肚”)。米线上桌,都加很多辣椒——“要解馋,辣加咸”。如果不吃辣,进门就得跟堂倌说:“免红!”到连吃米线、饵块的钱也没有的时候,便只有老老实实到新校舍吃大食堂的“伙食”。饭是“八宝饭”,通红的糙米,里面有沙子、木屑、老鼠屎。菜,常备的是盐水煮芸豆,还有一种叫“魔芋豆腐”的紫灰色的、烂糊糊的淡而无味的奇怪东西。有一位姓郑的同学告诫同学:饭后不可张嘴——恐怕飞出只鸟来!

有一个时期附近小山上柏树林里飞来很多硬壳昆虫黑色形状略似金龟子老鲁说这叫豆壳虫是可以吃的好吃他捉了一些撕去硬翅在锅里干爆了撒了一点花椒盐就起酒来。在他的示范下我们也爆了一盘闭着眼睛尝了尝果然好吃。有点像盐爆虾而且有一股柏树叶的清香——这种昆虫只吃柏树叶别的树叶不吃。于是我们有了就酒的酒菜和下饭的荤菜。这玩意多得很一会儿的工夫就能捉一大瓶。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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