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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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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上海市紫阳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卖书

刘立勤

    空闲的时候,我喜欢到县中门口遛遛。那里有一个书摊,我喜欢看书摊上有没有我喜欢的书,也喜欢和卖书的老李拉呱几句闲话。

    老李好像是陕北人,亦或是山东人,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老李是邮电局的职工,说着一口外地话。几十年都没有改变他的乡音,几十年也没有改变他的行当。几十年里,他都用那外地话卖着从外地进来的花花绿绿的书。

    老李卖的书主要是文学书籍和期刊杂志,什么挣钱就卖什么。从他书摊杂志的多寡,能够看出书籍的流行。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文学书籍一统天下,间杂着一些娱乐杂志;世纪交替前后,文学屈居第二,《家庭》《读者》等占据了主要的位置;故事类的杂志书籍又占领了大部分的地方,娱乐类书籍又靠了边。

    认识老李的时候,我刚刚在一个乡村小学当代课教师。那时候穷呀,记得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一十三块五毛钱,可我却喜欢读书。一年总有几个周末,我会骑着自行车专门到县城买书。

    那时候县城不大,却有十多家卖书的。有的是书报亭,有的是店铺,只有老李在县中门口摆了一个书摊。别人家的书大多高高的挂在墙上让人仰望,只有他的书摆在那里让人挑选阅读。不过,老李很忙,在他那里买书的人很多。

    老李进的图书很多,杂志也很全,我在翻阅那些图书时,忍不住圪蹴在他的书摊前看起来,忙碌的他也不催促,偶尔还会把自己的小凳子让我坐着看。坐着看书的感觉真好,就像饥饿的汉子走进了免费的餐厅,大快朵颐而不知羞惭。

    太阳终归要西下,我也终归要回家。专程进城为了买书,而我又没有多少钱,每次只能买上三五本书。常常是把书拿在手上,才发现钱不够。正在尴尬之际,老李操着重重外地腔说,你先拿走吧,下次来了再补上。其实,老李并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看看他信任的目光,我不敢辜负他的好意,还是把把书拿走了。路上,我听说老李卖书挣了不少钱,还买了单元楼。我默默的期盼老李挣更多的钱,卖更多的书,我有读更多好书的机会。

    然而好景不长。不几年,我也来到县城工作,县城繁华了许多,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可城里的书摊已经所剩无几了。书店萎缩了,原来的报刊亭全部拆除,原来卖书的门市部要么改行卖烟酒,要么卖时装,有的甚至改作了发廊,有的改卖教辅资料,专门卖杂志和文艺书籍的书摊只有老李一家。老李的书摊算得上是县城里一道风景了。

    我以为老李的生意会好起来,可老李说生意越发的难了。老李本来的书摊有两张钢丝床,现在只有一张床了,文学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娱乐杂志也江河日下,只有《读者》《故事会》还在勉力维持。熟悉的成人越来越少,主要客户是一些上学的孩子。老李显得很清闲,常常是茫然地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

    我也很少掏钱买书了。上班下班的时候,习惯性喜欢到老李的书摊看看,喜欢和老李说说闲话。遇上喜欢的杂志也买一本两本,老李善解人意地说,看完了就放我这里寄卖,又给了我一个看白书的机会。

    生意真的很清淡。有时候一连几天还不见老李的书摊。问及原因,老李说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城管让他把书摊收起来。老李的书摊没有占道,他不明白领导为什么不准他摆书摊,我也说不明白。领导来了,他把书摊搬走了;领导走了,城管又默许他把书摊摆了出来。他们互相理解着各自的不易。

    老李日渐的老了,老李的老伴儿也去世了,老李的孩子去了很远的地方。老李乌黑的头发变白了,挺直的腰板也佝偻了下来。老李的书摊还在坚守,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买书看。偶尔谈起上世纪八十年书摊的兴盛,老李一边喘一边说,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不读书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老李进的书越来越少,有些很好的杂志干脆也不订了。老李吃饭的时候,书摊放心的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去拿他的书。

    记不得多久没有读书了,也忘记了老李和他的书摊。忽然想起去看看老李,老李的书摊也不见了。问及熟悉的朋友,说是老李病了。期盼着老李的病能好起来,期盼着老李的书摊再摆起了。期盼了一个冬天,期盼了一个春天,也不见老李好起来,心中就有了不安。

    后来,听说老李死了。听说老李死前把他的房子卖了一大笔钱,为县中捐献了一间图书室。我不知道老李的图书室里有多少读者,却看见老李摆书摊的地方变成卖撸串的摊子了,小摊前等待吃撸串的客人站成长长的队伍。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第二段特别强调“几十年”既交代了整个故事发生的时间周期,也强调了老李卖书坚持了几十年。 B、老李卖的书主要是文学书籍和期刊杂志,什么挣钱就卖什么。说明卖书是老李的职业,赚钱是老李的主要目的。 C、我当代课教师时,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一十三块五毛钱,却常买书。来县城工作后却很少买了,说明我不爱读书了。 D、“老李的书摊算得上是县城里一道风景了。”这句说明:县城人都认可了老李和他的书摊,都喜欢来这买书或来看看。
(2)、结合全文,简要分析卖书老李是怎样的人?
(3)、老李冷清的书摊变成了撸串的摊子后客人站成长长的队,请结合文章与现实,试着对这种现象进行解读。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朱自清先生

冯至

    远在二十五年前,我读到过一部诗集《雪朝》,是六个人的合集,其中有一位是朱自清。封面是黄色的,里面的诗有一个共同趋势:散文化、朴实,好像有很重的人道主义的色彩。那本诗集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得到了,并且里边的诗我一首也不记得,但根据我模糊的印象,我可以说,假如《雪朝》里的诗能够在当时成为一种风气,发展下去,中国新诗也许会省却许多迂途。只可惜中国的新诗并没有那样发展下去,中间走了许多不必要的歧路,而《雪朝》中的六个作者也在中途有的抛掉了诗,有的改变了作风。其中真能把那种朴质的精神保持下来,不但应用在诗上,而且应用在散文以及做人的态度上的,据我所知,怕只有朱自清先生吧。

    我最初遇见朱先生是在一九三二年的夏天,那时我住在柏林西郊,他在清华任教休假到伦敦住了一年,归途路过柏林。我请他到我住的地方谈过一次,过了几天又陪他到波茨坦的无忧宫去游玩过。他很少说话,只注意听旁人谈讲;他游无忧宫时,因为语言文字隔阂,不住地问这个问那个,那诚挚求真的目光使回答者不好意思说一句强不知以为知的话。此后他就到意大利从威尼斯登船回国了,三年后,我也回国了,和他却很少见面,见了面也没有得到过充足的时间长谈。至于常常见面,能以谈些文学上的问题时,则是共同在昆明西南联合大学教书的那几年。

    他谈话时,仍然和我在柏林时所得到的印象一样。他倾心听取旁人的意见,旁人的意见只要有一分可取,他便点头称是。他这样虚心,使谈话者不敢说不负责任的话。他对我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作用。我不知道别人在他面前是否也有过同样的感觉,但愿他的诚挚和虚心——这最显示在他那两只大眼睛上——曾经启迪过不少的人,应该怎样向人谈话!

    由虚心产生出来的是公平,没有偏见。党同伐异,跟自己意见相同的就结为朋党,跟自己意见不同的就加以攻击。刻薄寡恩,在朱先生写的文字里读不到的。他不是没有自己的意见,但他对于每个文艺工作者都给予了所应得的地位,不轻易抹杀任何一个的努力。去年五四,北大举行文艺晚会,我和他都被约去讲演,我在讲演时攻击到战前所谓象征派的诗,夜半回来,他在路上向我说:“你说得对!只是有些过分。”今年七月四日,我到清华去看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已十分憔悴,谈起一个过于主观的批评家,他尽管不以他为然,却还是说:“他读了不少的书。”

    一个没有偏见的、过于宽容的人,容易给人以乡愿一的印象,但是我们从朱先生的身上看不出一点乡愿的气味。一切在他的心中自有分寸,他对于恶势力绝不宽容。尤其是近两年来,也就是回到北平以来,他的文字与行动无时不在支持新文艺以及新中国向着光明方面的发展。他有愤激,有热烈的渴望,不过这都蒙在他那平静的面貌与朴质的生活形式下边,使一个生疏的人不能立即发现。他最近出版的两部论文集《论雅俗共赏》和《标准与尺度》是他最坦白的说明。他一步步地转变,所以步步都脚踏实地;他认为应该怎样,便怎样。我们应该怎样呢?每个心地清明的中国人都会知道得清楚

    不幸他在中途死去。中国的新文艺失却一个公正的扶持人,朋友中失却一个公正的畏友,将来的新中国失却一个脚踏实地的文艺工作者。

    现在我如果能够得到《雪朝》那本诗集,再把他历年的著作排列在一起,我会看见他在这一世纪的四分之一的时间内在走着一条忠实朴素的道路。

一九四八,北京

(选自《冯至诗文选集》)

【注】①乡愿,指乡中貌似谨厚,而实与流俗合污的伪善者。汉徐干《中论·考伪》:“乡愿亦无杀人之罪,而仲尼恶之。何也?以其乱德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永恒的文赤壁

曹矞

    熟悉文史的人皆知,赤壁有文赤壁、武赤壁之别。武赤壁,自然指的是史上曾发生赤壁之战的武昌赤壁;文赤壁,指的是北宋大文豪苏轼因乌台诗案贬谪黄州,误把黄州赤壁当作赤壁之战古战场,曾于1082年秋冬先后两次游览,写下不朽的诗赋名篇“一词二赋”的地方。

    文赤壁自古素有“风景如画”之美誉。至于为何称之为赤壁,说法不一。或许因其山崖陡峭,壁如刀削,犹如城壁一般,且呈赭红色,故称之。或许当年苏轼见当地人把黄州的赤鼻矶叫作“赤鼻”,误把“赤鼻”当“赤壁”,再观其地形酷似,就不曾深究,误认为它是赤壁之战的古战场。于是,他排遣愁绪,赤壁怀古,寄情于山水之间,撰妙文于笔端,方有了后人击节赞叹不已的千古绝唱。这真是黄州百姓之荣光,实在是个美丽的错误!

    如今,慕名而来游览文赤壁的观光客,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驱车到武汉,向东走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湖北黄州的文赤壁。一下车,就可远远望见儒雅文豪苏东坡,那是山坡下一尊高高站立的汉白玉石雕像。为他铸造这么一尊高大石雕,是应该的,苏东坡理所应当是这里的主角。大家纷纷走近前去,仰视这位彪炳千古的大文豪,高兴地和苏东坡合影存照。

    我凝视苏东坡良久,他英俊洒脱,气宇轩昂,那眉宇间,襟袍临风处,无不溢出文人雅士的睿智和大度,仿佛他正在拂袖挪步,缓缓走来。正欲上前与之搭讪时,不禁一愣,哑然失笑。

    迎面一座山,不高,随同众游人拾级而上。居高临下,山壁下面只剩两池死水。抬头北望,远处才是白茫茫的长江。在宋代,长江就在这座山脚下拍壁奔流的啊,几百年后已淤积成滩,如今滩地上已盖满了密密麻麻的房子。遥想当年,苏轼就在此地与友人一起两度泛舟游玩,怡情山水,饮酒作乐,感叹过“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试想,他第一次秋游之后,写下《赤壁赋》;仅仅三个月后的冬天,重游赤壁再写《赤壁赋》时,就曾感叹“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何况他去世九百多年后的今天呢?早已星转斗移,时过境迁,江山易改矣。而今虽依然涛声依旧,毕竟江面已远去,古时东坡赤壁以及泛舟游览情景,唯有梦里再现了。

    黄州之于苏轼,简直太重要了。黄州是苏轼做官时间最长的地方,有四年零两个月之久。他大体上做了四件事:躬耕东坡、放浪山水、修身养性、激情创作。黄州优美的山水风景,他自身特殊的人生经历和境遇,给了他无穷的创作源泉。谪居黄州期间,苏轼以挥洒自如的笔力,创造了具有开拓意义的新的生活和新的艺术形象,冲破了艺术樊篱,开拓了诗词歌赋反映现实生活的新路子。他一生中最有影响的作品多出自黄州,他艺术上的顶峰是在黄州。据悉,在数量上,在黄州写了753篇作品,其中诗歌214首,词79首,散文457篇,赋3篇。在质量上,文学上的代表作有“一词二赋”,书法上的代表作是《寒食帖》。平均每两天一篇,每周3.3篇。乃至饮食上的东坡肉、东坡饼、东坡羹等名菜也都是他在黄州时发明的。这些都是黄州一笔极其宝贵的文化遗产啊。

    哦,对了,包括苏轼的号“东坡居士”,也是他躬耕于黄州东坡之时取的。东坡是营地,长期无人耕种,是瓦砾之场,不适合耕种。又因当年大旱,从未躬耕的苏轼饱尝了开荒种地的艰辛,但是他仍然很乐观,很豁达。一个月夜,苏轼拄着拐杖,走在东坡的田间小路上,诗兴大发,写下著名的小诗《东坡》:“雨洗东坡月色清,市人行尽野人行。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

    余秋雨在《苏东坡突围》中写道:“苏东坡成全了黄州,黄州也成全了苏东坡”,苏轼被贬谪到黄州,反而为他营造了创作名篇佳作的主观情绪和客观环境。这真是逆境出成果,逆境造就人才的典范。苏轼个人之不幸,命运的阴差阳错,反而成就了黄州赤壁之大幸,更是中国文学之大幸!

    苏轼遭遇贬谪,遇厄运而不悲观消沉,失意而不失志,胸襟开阔大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怎不让人敬佩万分?他文如其人,直抒心灵,率直本真,赤壁怀古之赋、之词,皆于悲愤之中更见其旷达情怀。

    永远的苏东坡,永恒的文赤壁。《苏东坡传》的作者林语堂曾说:“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作为后人的我们,崇敬仰慕苏东坡如此。我们这些后人的后人,自然还会如我们一般敬仰于他,甚或有过之而无不及。苏东坡千古流芳,文赤壁亦随之而名垂千古。

(摘自《中国散文家》,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那年书事

刘涛

    ①“跑书”这个词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北岛在《时间的玫瑰》中提及这一类人,然而他所谓的跑书和我所说的跑书,又难免有意义上的分歧。

    ②跑书,从一个书市跑到另一个书市,从一个书摊跑向另一个书摊,这一个和另一个究竟有多远?也许是几米、几公里,也许是几百公里,几千公里。他们新到一个城市,往往背包还扛在肩上,就会急切地问:“哎,你们这儿有没有旧书市场?”

    ③旧书市场上有许多个图书室的书籍,大多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书。这一次你抓起一本书,上面盖有×××单位的章子,这些公章很好看,淡红色的,但字迹还很清晰,盖章时是用了力的,就好像给一位心仪的姑娘搽上了胭脂。想一想吧,这是三十年前盖的章子,曾经摆在书架上无人问津。有一个事实,二三十年前企业单位的图书并不是向所有人开放。尤其是《鲁迅全集》这样的书,都是摆在单独一间小屋,只向为数不多的人开放。这些人在单位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可以钻进昏暗寂静的藏书室里一本一本地挑书,借书后往兜里一揣,背着手走了。而面向大众开放的只有两个小窗口,木框子,绿油油。借书的工人一来,图书管理员把一大摞书往窗台上一撂,卷了边的,封皮上都有裂纹,画面全是花花绿绿的美女侠客。一双黑乎乎的手从窗口上伸进来,在日光灯下吧嗒吧嗒翻了一阵儿,管理员从翻书的节奏都可以感觉到人的表情。

    ④“怎么,你还想看《二十四史》不成,给你看得懂吗?”手把书往旁边一推,笑嘻嘻地说,“再拿一些吧,上班时翻着玩。”这些管理员也不是一般人,不是哪个科长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会是厂领导的老婆、干女儿之类。你看她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粉嘟嘟水灵灵的,哪耐得住黑手这番折腾:“哎你到底借不借?不借就算。”

    ⑤想想这些二十年前天天发生的事,转头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如今人去楼空,书卖光了,图书馆两层楼窗口的钢筋已经全被人夜里扒光卖破烂了。从黑洞洞的窗口往里看,蜘蛛网被风一吹擦得人脸上痒痒的。两个借书的窗口还在,玻璃被孩子们打烂了,窗口上方贴着收款处之类字样的白纸,应该是后来又当作卖纱卖布的办公室。如今纱厂也倒了,布厂也被内地老板收购了,于是最后一批人也撤走了,只剩下坚固的防盗门,生锈的防盗锁,拆,拆不掉;扒,扒不动。

    ⑥在书摊上,你经常可以看到从这些图书馆流出来的书。如果有大批书是从一些单位图书馆流出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企业倒闭了。破产后的企业人都不知到哪里去活命,谁还怜惜这些书呢?卖吧,该卖的都卖吧,有人疼惜,有人无奈,有人咬牙切齿。到了这时,书的命运等同于秦淮河上浪迹的歌女,任人凌辱,任人玩弄。

    ⑦书的命,人的命,一本书被撕光扯净,一把火烧掉算立刻玩完。如果偶或留几张残片,五十年后,地摊老板会扯着嗓子给你讲:看看吧,五十年前的书,有收藏价值,现在哪有这样好的书啊!

    ⑧书的命与国家的命、单位的命、人的命紧密相连。国亡书亡,单位亡书亡,人亡书亡。公元前47年,恺撒一把大火不是烧光了亚历山大图书馆的七十万卷图书吗?其中有许多手稿,或许有柏拉图的手稿,亚里士多德的手稿——焚书的时代就是黑暗时代。

    ⑨有时候,书的命运是和读书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读书人在,会时不时拿起这书摸一摸,那书读一读;有时候想起来一本书,就翻箱倒柜,书摆了一地,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连孩子进来都会说:哇,这么多书。

    ⑩一旦读书人死了,他的儿子或孙子根本不读书,再多的书也失去了意义。他儿子兴许会说:我爸咋买这么多书,看这些破书有什么用,一辈子连个官都当不上!也或者读书人老了,眼花了,守着大堆的书看不成,儿子、孙子又不读书,不卖咋办?写到这里,我的脑子里突然闪现这样一句话——你写出来的东西,标志着你的恐惧。

    ⑪是啊,最害怕书毁人亡。

    ⑫一本书,千万别往收书人手中送。我曾见过那种血腥的场面,一所巨大的图书室,瞬间就被收书人扫荡得一无所有。两元一斤,挑出来的书三元一斤,可以吧?处理图书的人,原以为这近万册图书至少能卖上万把元钱,面对这惨无人道的收书人只得作罢。

    ⑬两千元吧,这么多书两千元不贵吧。

    ⑭一千五百元,爱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⑮这些收书人真正懂得书的价值,书的命运,书的品位。他们会分门别类把书挑选出来,哪些书什么人会喜欢,他们揣测得一清二楚。买书人买的是个侥幸,收书人卖的是个眼力。

    ⑯世界上有三个时代,让书流通的时代,让书拉动GDP的时代和让书毁灭的时代……这三个时代交替出现,不会有太多的规律性,更无所谓哪个是悲剧,哪个是喜剧。

(选自2018年5期《朔方》)

文学类文本阅读

怀念一颗种子

刘兆林

    我怀念的这颗种子,是一个人,一个我年届六十才偶遇过一面的人。他姓费,我叫他老费。和老费匆匆一聚后的第三年,这颗种子,便落入了泥土。

    这个已归于故乡泥土的种子老费,享年76岁,大我一旬多,是与我没一点亲缘关系,之前也没有一点儿交往的农民。令我特别怀念的,正是他曾作为文学种子之一颗,无意间落入了我少年时的心田。而今,他仍是一颗文学种子,长埋于我们共同生长过的故乡,永远为那片巴掌大的土地延续文脉。

    在我青年时代,有另一颗文学种子落入我心田,这就是与我故乡紧紧相挨的呼兰河的女儿,萧红。萧红虽在我出生时就早已英年而逝,但她的名著《呼兰河传》,却成为不朽的种子,落在了我心里。萧红这颗文学种子,是在老费之后落入的,虽然她对我产生的影响比老费大,但老费在先。老费的先入之功,是萧红不能替代的。

    不管孰大孰小,孰先孰后,反正他们都是种子,人若都能成为一颗种子,在后人心田开花生果,那就不枉来人世一回了。尤其是老费,这颗土生土长的文学种子,不仅在我心里,还在不少乡亲心里发芽以至成活结果,的确让人怀念。

    我在故乡巴彦县西集中学读书时,知道了我们西集兴旺村有个会写诗的农民叫费忠元。在一个初中生眼里,本镇有个能在《巴彦日报》《哈尔滨日报》《黑龙江日报》《北方文学》发表诗歌的人,那就是大名人了。我们这些孩子深受感染,很重视语文课。后来到县城读高中时,又知道老费还和当时西集另一个名字不能见诸报刊的人是朋友,我就更加觉得他了不起了。那个人叫李兆鸣,也是诗人,在大学读书时被打成右派分子且坐过牢。一个严冬,我在伯父家的果点铺里馋糖吃,店里忽然进来个卖糖葫芦的罗圈腿男人,那男人个子也矬,一条抿裆破棉裤配一件前襟油亮的破棉袄,一副日子最不济的农民形象,他是到伯父的小铺子来蹭暖的。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李兆鸣。据说老费那时已是村党支部书记,“李右派”写的诗,只能以老费的名字发表。经历了“文化大革命”运动,及粉碎“四人帮”和改革开放,我更加佩服老费,他能与一个右派分子结为诗友,而且以己之名为其发表作品,并给予多方保护,足见其心地的善良。

    我见到老费,却是离开故乡40多年后的事了。那是我回故乡为“巴彦文学之星”颁奖,得以在同一酒桌上有过仓促碰杯的匆匆一见。这位饱经沧桑的农民诗人已74岁,体弱多病,但激情仍沾酒便燃。他听说他曾影响过我,是我心中的一颗文学种子时,一口喝干了满杯家乡自产的白酒,布满皱纹的脸上闪出大片橘红的光泽。

    我说的一点都不是客套话,我眼前浮现着当年老费往报社投稿的情形。从我和老费所在的西集到县城,有30多里。如果往市里省里或县里投稿,经镇上的邮箱投,要比经县上的邮箱投慢好几天。有年暑假开学,我和高我一年级的一个同学徒步返校。到了县城,同学没先到学校,而是去邮局将一个没贴邮票却剪掉一角的信封投进邮箱。同学说,老费告诉他,往报社投稿就得这样。又说,老费正给市报投诗稿呢。不久我真在《哈尔滨日报》副刊读到了老费的诗,是歌唱我们家乡那条少陵河的诗。那一刻,我无比激动地想,老费把家乡的河唱到老远的地方去啦!老费就是在那一刻作为文学种子落入我心田的。此后好几年我才知道,少陵河西边,与我家乡紧紧相挨的呼兰,出过一个写过《呼兰河传》的女作家,叫萧红,她的作品曾受鲁迅先生的赞美,比老费还了不起。所以可以这么说,是老费这颗文学种子,让我心中落入了萧红这颗更饱满的文学种子。

    直到从学校参军离家远行,我并没见过老费。40年后偶然见到老费时,我不仅已无数次往报刊投过稿,还能回故乡为一大群优秀的投稿者颁奖了,这怎能不让我感激老费?所以我也一口干了满杯家乡白酒。

    如今,老费已在家乡的黑土下闭上了眼睛,但他敬我酒时带有哮鸣音的深重喘息声,却在我耳边愈加清晰,像在告诫我,也该成为一颗种子,叶落归根时,落入故乡的泥土。

    安息吧,我心田的一颗种子,老费,愿你年年在瑞雪覆盖的冻土下安眠,年年在长风抚摸的暖泥下苏醒,年年在生机勃勃的热土上开花,年年在五谷飘香的巴彦苏苏(巴彦古时称巴彦苏苏,满语意为富庶的原野)继续结果!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临流晓坐

①老家在长江边,怎么都是幸运。

②每次回去,时间或长或短,都会到江边石梯坎上坐坐。多半在傍晚,甚至天已黑定,喧嚣远去的时分,好像只有那时,才能与大江独处,以发天下惟大江与我的慨叹。面对一条大江,大多时候其实什么都没想,有时虽也思若流水,心想如果家乡是本日月之书,读读那片夜色就够了;读夜色时,读读夜里那道月光就够了;读月光时,读读月下那道江流就够了;读江流时,读读江流上船帆半掩桨楫尽收的波光也够了。偶尔想起明人吴从先那句“临流晓坐,欸乃忽闻;山川之情,勃然不禁”,觉得倒蛮应景;只是明知不是侵晓而是暮晚,只好叫“临流宵坐”了;但独自面对滔滔大江,浩荡的古意依然叫人沉醉。初夏六月,一年一度的洪汛眼下还没从雪山启程,古老的江流悠缓无声,静美得恰似花季的所谓伊人。

③那晚没有星光江月。江面上倒不时有驳船向上游缓缓驶去,突突突的轮机声,亮闪闪的船头灯,提醒我还有无数如驳船那样,正不分日夜逆水而行的生命。看上去那不像是船在走,倒像是天地在缓缓挪移,神奇得叫我惊讶。一时便觉得能心静如水,与天地同在 , 正是大江赐给一个在江边长大,却一直漂泊在外的人的福气,他人未必领会,也难得消受。其实远远近近也有不少人,男女老少或站或坐,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痴痴看着面前的大江。不远处有人唱起了歌,虽轻柔如梦,但依我之意,那时最好以琵琶为六月弹一首散曲,恍然若指尖即兴的拨弄,让某种连自己亦难明的心境,即兴地播撒于天地之间——如此,一切就刚刚好了。

④倏忽间才发觉,自己因离家太过长久,知晓的都是些古代的人事,对近百年间家乡到底怎么一直走到如今,几乎一片空白。

⑤第二天正好友人有约。在座的几位,原都有很好的文字,闲话中才知道,如今他们竟都放下了小说诗歌,转向了对故乡近代文史的探秘寻幽。说着,做东的朋友拿出本书来,是《宜昌记忆》丛书的一种,随手翻看,见所记都是百多年来小城开埠前后的轶闻旧事,从没听说过,一时甚觉新奇。

⑥“书卷多情似故人”。事后细读丛书,才恍然想起,时间作为另一条江流,无声无形,我怎么就忘了它的存在呢?其实,大江奔行于肉身之外,时间满溢于人心之中,我们何曾分分秒秒离开过两条江流?普鲁斯特在《追忆逝水年华》里说,“人们在时间中占有的地位,比他们在空间中占有的位置要重要得多”,其所作所为,则多由时间来保存。这么一想,面对那两条古老江流,可看可想的,就远不止一点水光山色,几册诗词歌赋了。求学离家太早——“当时年少春衫薄”,难怪对朋友们注目的那些历史过往,大多不甚了了。原来,即便那样伟大的一条大江,也有过自闭的、与世隔绝的年月。而清廷依据《中英烟台条约》被迫应允宜昌、芜湖等地的对外开埠,竟是由我熟知的云南“马嘉理事件”直接引发。小城自那以后在屈辱中城门洞开,现代化脚步虽杂沓零乱,终归已经启程。不仅著名的詹天佑为川汉铁路、卢作孚为长江航运,都曾驻留奔波于宜昌,一拨拨外国人也你来我往,既有想在宜昌租地建馆却因民情激奋受阻的第一任英国领事,也有最早到此开创平民教育,参与过“宜昌大撤退”的新西兰女传教士……这些人各怀梦想,冒险闯荡,于百多年前,硬生生地把个楚之西塞水码头,连拉带拽地带进了现代化的漩涡……

⑦那晚众人又驱车驰过长虹般的夷陵大桥,径直去到大江南岸,拐到磨基山脚一个幽秘之处。抬眼,对岸便是我那梦中小城:当年领馆、海关、洋行聚集却被日军飞机炸成废的沿江一带,如今一溜摩天高楼,霓虹溢光流彩,倒影斑斓生花,显然已是个规模初具的现代化城市,而忆起百多年前小城在现代化进程中的艰难前行,未免感叹唏嘘。城市与人一样,须慢慢生长,不仅生长需要时间,生长的疼痛与屈辱也都深藏于中。其时四周静谧无边,丝绒般柔滑的夜,平匀又深沉地呼吸着,以致我竟不敢断定,我真是在那里长大的。真属于百姓的日子,无非一点不虚的富足,安静的日常,素雅的清欢 , 每晚到江边闲坐的人们的心情,已经道出了他们的认可。

⑧古罗马执政官西塞罗说:“一个不懂自己出生前历史的人,永远是个孩子。”看来,人对故乡真切入微的认知,都是个悠长的过程。远离家乡的游子,除了回乡探望探望,也需多读点“家乡书”,将百年变迁史铭记于心,方知我们来自何处,也至今还在路上。没问过那些家乡文友,是否也常到江边“临流晓坐”,但他们在那条历史与时间的长河边,显然已苦坐多年。

⑨再去江边,“临流晓坐”,“欸乃忽闻”已是如烟往事,闲坐半晌,原先浮于半空的自己,似乎已倏然落地,真正与那片天地浑然同在。故乡只有一个,思绪岂止万端?

(取材于汤世杰的同名散文)

现代文阅读Ⅱ

山顶小屋

【英】彼得·约翰逊

安德鲁和妻子简正在物色一套房子。他们去见一位房地产经纪人。

“我就要来这个城里工作,”安德鲁告诉经纪人说,“我想买一套房子。”

“我能帮助你,”经纪人说,“你能够支付多少钱?”

“不超过1万英镑。”安德鲁说。

“这个城市里,大多数住房价格都在1万英镑以上。”经纪人说。

“一定有的,”安德鲁的妻子说,“我们不需要一所很大的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

房地产经纪人在他的笔记本里寻找着。“我这里只有一所房子售价1万英镑,”他说,“山顶小屋。”

“这座房屋有什么问题吗?”安德鲁问。

“不!”经纪人说,“那是一座非常好的小房子。”他继续在笔记本上寻找着。“如果你们喜欢这座房子,”他说,“那就9000英镑卖给你们。”

“相信我,房屋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卖不出去。它距离城区10公里。”

“10公里不算太远,我喜欢乡村。”简又转向安德鲁说,“我们去看看吧?”

“好的。”安德鲁说,“看一下房子反正不碍事儿。”

他们开车不久就出了城,很快就发现了一座小屋,它坐落在一个小山顶上。

“哦,我喜欢这房子。”简一下车就看到,门前有一大片鲜艳的花朵。

“我真的弄不懂,”安德鲁说,“为什么没有人肯住这儿?这是座很不错的房屋,离城里也不远。这房子一定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亲爱的?这儿挺好的。我太高兴了。”简快步跑上前。

他们走到大门口,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内。里面既干净又漂亮。

“哦,安德鲁!”简说,“这正是我想要的,对我们最合适不过了。我想上楼看看卧室。”

“早上好!”

简和安德鲁迅速转过脸来。一个老头站在大门边。

“你们喜欢这房子吗?”他问道,“你们打算买下来吗?”

“我们正在考虑这件事。”安德鲁说。

“很好!”老人说,“我每周来这儿一次,清扫房间。”

“我打算去看一看卧室。”简说。

“啊,对了。”老头说,“那些卧室。哦,告诉我,你们住在城里吗?”

“噢,不。”简说,“我们刚来这儿。”

“我在这座城里得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安德鲁说,“所以我们在找房子。”

“是嘛!”老头说,“哦,关于这座房屋,经纪人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这儿发生过的一切,他告诉你们了吗?”

“不,”安德鲁说,“他没有。他跟我们说,这房子卖不掉。就这些。怎么?这房子还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哦,不!”老头说,“这房子这建筑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人们只是不喜欢住在这儿。”

“可是为什么?”简问道。

“是因为那个姑娘,”老头说,“一个男人杀害了他的妻子,就在这儿,在其中一个卧室里。他们都非常年轻,就像你们这样。”

“哦,不!”简尖声叫道。

“他杀了那姑娘并把她埋在地下,就在花丛中。”老头说,“但是警察从来没有找到过她的尸体。人们说,她有时还回到房子里来。她走向卧室,站在床边……”

“哦,不!”简大叫,“请别再往下说了!”

“如果你们买下这座房子,我可以当你们的园丁。说不定还能在院子里挖到那个姑娘。”他说着就转身走出门外。

简和安德鲁相互对视着,安德鲁说:“我才不相信那个故事哩。我们去看看卧室吧?”

“不!”简说,“不要,安德鲁,不要!我不知道这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不敢住在这儿,那个姑娘,她……”

“可是我们再也找不到一座只卖9000英镑的房屋了。”安德鲁说。

“对不起!安德鲁。我害怕。”她双手捂住脸,“带我离开这儿,安德鲁,求你了。”她冲出房屋,钻进汽车。安德鲁走在其后。“我们该对经纪人怎么说?”他问她。

“哦,就跟他说这房屋离城市太远。”她说。

汽车一开走,老头就走回山顶小屋。他用钥匙打开门并走进去。他走进楼上的一间卧室。地板上有些旧衣服,还有一张用旧衣服铺成的床。小桌子上还有旧的食物,桌子边正坐着一位老太婆。

“他们差点就上来了。”她说。

“是的,我知道。”老头说,“我差一点就太迟了,但是我跟他们说了那个故事,那女的信以为真。”他大笑不止,“女人总是这样。他们绝对不会再来了。”

“很好。”老太婆说,“我们又可以在这儿待一两个月了。”

“一两个月?”老头说,“再待一两年!”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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