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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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贵州省铜仁市第一中学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守望

叶敬之

    泗阳人把用芦花编织、冬天穿了取暖的鞋子叫“毛窝子”,其他地方则称之为“芦花鞋”。毛窝子制作方式简单。用泪草编织鞋底,引出几根鞋茎,再以芦花编织鞋帮,最后拿鞋茎收口。穿的时候,用旧布缝鞋口,以防伤脚;鞋底垫上麦秸,以保暖和防水。

    三十多年前,每到冬天,农民们几乎个个穿毛窝子。赶上逢集,半条街都是卖毛窝子的。农民们走来串去,一家家挑着、拣着,都想买一双既便宜,又结实、漂亮的毛窝子。

    小时候,母亲也带着我买过毛窝子。记得有一年冬天,逢集,天很蓝,母亲来到李大爷那儿,拿起一双毛窝子,左看看,右看看,付了钱。李大爷红脸膛,尖下巴,眼睛下面各有两道深深的皱纹,像两道垄沟。他接钱、递毛窝子,脸都带笑,顺便夸我两句:“这是你家大少爷啊?一脸福相!”嗓音清亮。

    现在想起来,李大爷的毛窝子质量的确属于上乘。鞋型漂亮,不歪不斜,还结实;芦花磨光了,鞋茎还在,依旧端端正正。

    毛窝子,最适宜陪伴山芋稀饭和咸菜。当人们的碗里有了大米饭、猪肉的时候,毛窝子渐渐被棉鞋取代,消失了踪影。有一年寒假,我带着孩子到街上闲逛。少有的寒冷,风呼呼地吹着,无意中看见李大爷还在卖毛窝子,但人们匆匆从他面前走过,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李大爷还是红脸膛,尖下巴,只是眼睛下面的皱纹变成三道,而且更深了。他坐在地上,眼睛眯缝着,像在打盹,又像在思考着什么。

    我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问:“大爷,还有人买毛窝子吗?”

    他睁了睁眼睛,动了动身子,咳嗽一声对我说:“还是有人买的……我也放不下这门手艺。过去会打毛窝子的,一个个都走了;在的,也打不动了。唉,现在的小年轻,没有人愿意学这个手艺了。”

    李大爷眼睛没有了早年的光亮,变得泛红和灰暗。

    临走时,我买了一双毛窝子。路上,我告诉孩子:“这叫毛窝子。过去一到冬天,爸爸就穿着这个……”

    “毛窝子……”儿子听了一阵大笑,“多难听。这也能穿吗?不扎脚啊?”

    有一年暑假,我又上街闲逛,惊讶地发现,竟然有人在卖毛窝子!天啊,有夏天卖毛窝子的吗?很快,我认出了,卖主就是李大爷。不过,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黑紫,眼睛下面有四道皱纹了;整个脸盘好像被风干了一样,比过去缩小一半。眼睛半开半闭,眼睑有点溃烂泛红。

    “夏天怎么卖起毛窝子啦?”我招呼道。李大爷没有反应。

    边上一个卖猪肉的中年人朝我摇摇手。“这个,听不见了,”他指指耳朵。“这个,有毛病了,”他指指脑袋。

    中年人说:“前几年,乡长带几个人逛街,说是省里的。其中一个像是当官的,指着毛窝子说:‘这个可以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李大爷高兴了,从那以后就整天惦念这件事情。以前光是冬天出来卖,现在夏天也来卖。他说:‘要是人家省里的人来找我找不到呢?’几年过去了,也没见人来过。李大爷不甘心,一年四季,逢集就来。”

    散集了。李大爷拎起毛窝子,要往肩上挂。胳膊抖抖的,挂不上去;中年人搭了把手才挂上,中年人又把拐杖递给他。李大爷拄着拐杖,佝偻着身体,左脚往前迈一步,停下;等右脚上前,跟左脚平齐,才把左脚再向前迈一步……

    赶集的几乎走光了,只有李大爷的背影在街心摇晃。

    望着李大爷的背影,我心里酸酸的。

    暑假快结束了,我和孩子一起,骑着自行车上洪泽湖玩。走到东沙村,忽然看见不远处腾起一股浓烟。

    “该不是失火了吧?”我们急忙赶往冒烟的地方。

    只见一个空旷的场地,堆满了毛窝子--足有几百上千双毛窝子!正被人点着了火焚烧。

    一个中年男人,还在不停地从一间屋里往外面扔毛窝子。

    “你们烧这个干吗呀?”我马上想起了李大爷,他就是东沙村的。

    边上一个看热闹的说:“李大爷活着的时候,谁都不许进他的屋子。前几天死了,儿子打开门一看,一屋毛窝子。没法处理,就烧了。”

    我捡起一双毛窝子。鞋型漂亮,不歪不斜,结结实实,芦花还在散发着清香。摸在手里,毛茸茸的,柔软舒适。

    我带走了那双毛窝子。

    到了洪泽湖边,回望东沙村上空,烟雾已经散尽,斜晖脉脉,蓝天澄碧。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7年第1期,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介绍毛窝子简单制作方式和实际用途,既让读者对毛窝子有了初步的了解,又引出了下文与毛窝子有关的故事。 B、小湖说通过第一人称视角,刻画了李大爷形象,自然平实的叙述中显露出“我”对李大爷敬意。 C、小说开端部分写二十年前农民冬天都穿毛窝子,结尾部分写人们在空旷的场地焚烧毛窝子,两者形成鲜明对比,旨在说明随着时代的发展毛窝子已经过时了、不实用了。 D、小说结尾描写斜晖脉脉、蓝天澄碧的美好景象,与文章标题呼应,暗示出“我”的内心仍充满美好希望,意蕴丰富。
(2)、小说中多次写到李大爷的毛窝子质量很好,有什么作用?请联系原文综合分析。
(3)、“守望”作为小说的标题有何作用?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各题。

审丑

严歌苓

   拾垃圾的曾老头拿烂得水汲汲的眼看着赵无定,说:“你出息了,跟你爸一样教大学了。我家小臭儿也出息了,要娶媳妇了。现在的媳妇都得要钢琴。就跟我们年轻那时候,媳妇们都得要彩礼一样。没彩礼,娶不上什么体面媳妇。……一个钢琴得五千哪。”

   老头两片嘴唇启开着,看得出结了满嘴的话:“我在想,你还能不能给大爷找那份差事,就是你爸早先找给我的那份儿人体模特儿的差事。小臭儿的一房间家什都是靠那份差事挣来的。”

   “大爷,可现在……”

   “你不用说,我知道我现在老得就剩下渣儿了,走了样了,没法看了。你跟学校说说,要是给别人十块,给我八块就成……”

   无定为他争取到的价码是十五元一小时。因为无定父亲的“审丑说”莫名其妙地热起来。一个顶信仰 “审丑”原则的学生在全国美展中得了一等奖。许多杂志都刊出了这个“审丑”创举——巨大的画幅上,那丑浓烈,逼真得让人恶心。

   晚秋,老头又出现在灰色的风里,颠颠簸簸追逐一块在风中打旋的透明塑料膜。他告诉无定,小臭儿有了钢琴,也有了媳妇。他们交谈时,不少人默默地注视着老头,每张脸都板硬,盛着或显著或含蓄的恶心。

   又一年,赵无定被介绍到一个画商家。敲开门,里面男主人对他叫:“哎呀,是你呀!不认识我啦?”男主人身后是一屋锃亮的家具,锃亮的各“大件儿”,锃亮的钢琴,锃亮的一个女人。

   “你妈给过我一块冰糖呢,那时糖多金贵!忘啦?”

   无定明白了,面前这个双下巴,头开始拔顶的男人是小臭儿。

   “快请进,快请进!唉,咱家来稀客啦!”他对女人说。

   无定在宽大的沙发上落下屁股,挺寒酸地把几张画靠在茶几腿上。

   “这几张画……”

   “先不谈生意,先吃饭!哥儿们多少年了!”小臭儿扬声笑起来,“包了饺子,三鲜馅儿,正下着。冰箱里我存了青岛的啤酒。瞅你赶得这个巧!”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媳妇从猫眼儿看出去,踮着脚尖儿退回来:“你爷爷!”

   “我哪儿来的爷爷?他老脸不要,我可要脸!”小臭儿说。他起身,嘱咐媳妇:“先不开饭,不然他下回专赶吃饭时间来!你就告诉他我不在家。”然后转脸向无定,笑又回来了:“拿上你的画,咱们上卧室谈。”

   无定跟着进了卧室,小臭儿将门栓死,客厅里传来一清亮一浑浊两副嗓音。

   “臭儿又不在吗?老也没见他,想得慌。”

   “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

   “那我多等会儿。”

   “哎哎!……别往那儿坐,那沙发是新的!您坐这儿吧!……”

   无定早没了谈生意的心思,心坠得他累。一个小时后,老头走了。一锅饺子捂在锅里的时间太长了,全沤烂了,成浆了。

   无定客气而坚决地在他们摆开饭桌时离开了。

   不久,学校会计科的人告诉无定,老头的计时工资算错了,少付了他百把块钱。无定接了钱,但从夏天到冬天,一直没遇到老头。他只好从学校找了老头的合同,那上面有他的地址:某街三百四十一号。街是条偏街,在城郊。无定没费多少时间便找着了三百四十号——这条街的最后一个号码,再往前就是菜田了。

   无定走出了街的末端,身后跟了一群热心好事的闲人。在阔大无边的菜田里,有一个柴棚样的小房,门上方有一个手写的号码:三百四十一。门边一辆垃圾车……

   “哦,您是找他呀!”闲人中有人终于醒悟似的,“曾大爷!他死啦。去年冬天死啦!”

   那人说:老头有个很好的孙子,孝敬,挣钱给爷爷花,混得特体面,要接爷爷去他的新公寓,要天天给爷爷包饺子;但老头不愿去,天天喂他饺子的好日子他过不惯,他怕那种被人伺候、供着的日子……这是老头亲口告诉街坊的。

   “你是曾大爷的什么人?”那人问。

   “朋友”。无定答。

   “也认识他孙子小臭子?”

   “对。”

   “他真对他爷爷那样好?”

   无定停了好大一会儿。说:“真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最初的温暖

邹扶澜

    ①男孩小时候家里很穷,买不起新衣服,甚至有时连上学的本子也买不起,这时,他就用完了正面用反面。一天,班里来了位新生,是个漂亮的女孩,扎着鲜艳的蝴蝶结,背着一个让全班同学都眼红的书包。

    ②女孩跟他成了同桌。她的文具盒里装满了各种漂亮的笔和橡皮,还有很多崭新的方格本,甚至有精装的笔记本。男孩偷眼看,心里既嫉妒又眼馋。

    ③男孩自尊心很强,怕女孩笑话,本子用完了便不再用反面,也就不记笔记,只靠脑子记。女孩感到奇怪,有一天问他,他说:“会了,不用记了。”女孩好像明白了什么,主动拿出两个本子给他,男孩拒绝了,女孩羞红了脸,几天不和他说话。有一次,班里组织看电影,每人交5分钱,男孩没有钱,就没有报名。女孩高兴地跑到他跟前,说:“明天下午看电影,我替你把钱交了。”男孩气恼地说:“我不去,用不着你给我交。”女孩委屈地哭了,说:“你长大后还我还不行吗?”男孩没有再说话,勉强答应了她。

    ④第二年,女孩的家要搬了,男孩也不知道她要搬的地方在哪个方向,只觉得有一种留恋的感觉,有一种丢了东西的感觉。知道了她走的日期后,那一天他没上学,而是早早地候在一个十字路口﹣﹣县城开往外地的车辆都要经过这里。终于,一辆大货车开了过来,女孩跟他哥哥站在车厢两边的护拦里。女孩看见了他,高兴地向他挥手,男孩想跟她说点什么,跟在后边拼命追,可车速太快,一溜烟就从眼前过去了。

    ⑤第二天上学,班里一个女同学给男孩送来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包,说是他的同桌留给他的。男孩打开,是厚厚一摞没用的各式作业本,还有她用过的漂亮的文具盒,里面装满了铅笔,还有一支能抽水的钢笔。笔中间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送给我最好的同桌刘兵。”

    ⑥男孩哭了。他突然觉得,因为嫉妒,他对同桌太不好了,但她没有记恨他。也就是从那天起,他的心知道了什么叫疼痛。

    ⑦那个文具盒,他一直保存着。有时拿出来看看,眼前会晃动着一对鲜艳的蝴蝶结,一跳,一跳……

    ⑧几十年过去了,男孩读完大学,又读博士,打拼多年后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阅尽沧桑后,他越来越怀念那个当年跟他同桌的小女孩,于是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寻找那个叫王丽晨的女孩。

    ⑨电视台的记者闻讯后,邀请他做了一次访谈。面对现场的许多观众,他把掩藏在心底的那段往事说了出来,说到动情处,他几次哽咽,说如果能见一见当年同桌的女孩,他死而无憾了。

    ⑩主持人问他:“为什么非要见她呢?相见不如想念,保留最初的那份美好,为她祝福,不是很好吗?”

    ⑪他摇了摇头。

    ⑫主持人说:“王丽晨现在已经步入中年,也许已经发福,也许过得很不如意,如果是这样,你还会执意见她吗?”他说:“是的,我想当面对她说声谢谢,另外,如果她有什么难处的话,我想尽自己所能帮她一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她,甚至没有一天忘记过她。小时候,因为贫穷,我看过太多的冷眼,但她给了我最初的温暖,这成了我生命的动力,也让我一直洁身自好。我经常想,如果她也给我冷眼,就像压跨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也许我的人生就会完全改写……”他已经泪光莹莹,“我想看见她还美好地生活着,跟我一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节目的最后,主持人对观众说:“那好吧,让我们大家一起帮忙,让刘总实现这个多年的心愿。”

    ⑬几天后,他收到一封信:

    ⑭“亲爱的刘同学,不瞒你说,那天我就坐在观众席上。之所以不见你,并不是因为你太富有,或者我已经老了,而是越纯净越美好的记忆,越经不起现实的打搅。我很赞同主持人的那句话,有些美是只适合放在心里的,就像一坛陈酒,一旦打开味道就淡了。如果你对我心存感激,那就在心里保存那份最初的美好吧。感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你心里,并希望我能一直这样活下去……”

    ⑮这封信是那位主持人所写。刘兵所要寻找的王丽晨,是她的妹妹,已经于3年前因病去世……

相关链接:①老船夫即刻把船拉过来,一面拉船,一面哑声儿喊问:“翠翠,翠翠,是不是你?”翠翠不理会祖父,口中却轻轻的说:“不是翠翠,不是翠翠,翠翠早被大河里鲤鱼吃去了。”②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节选自沈从文《边城》)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将军印

刘建超

    两军对峙。

    相距数里,看得见旌旗猎猎,听得见战马嘶鸣、鼓乐号角。

    将军以两万壮士对阵敌方十万大军。

    大帐外,两方叫阵的吼声排山倒海般雄壮;朔风劲吹,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帐内,残烛下,将军屏气凝神,专心致志伏案涂墨,仿佛近在咫尺的恶战与己无关。

    士兵来报——敌军距我五里路遥!

    士兵又报——敌军距我两里路遥!

    将军从容点完最后一笔,落下款,按上自己的玉印:“两军交战,总要有个见面礼。替我送与对方元帅。”

    黑脸卫士绝尘而去,直奔对方大营。

    元帅接过士兵呈上的“战书”,展开观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是一幅画。画面上是两匹鬃毛挺立、四蹄腾空、呼啸而至的骏马。那骏马露出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咄咄逼人的霸气。画面上墨迹已干,唯战马的双眼墨迹如珠、晶莹剔透,在烛光下熠熠发光,寒气逼人。大战之前,能心神不乱画出如此气势的骏马的将军绝非等闲之辈,此将军手下的壮士定是视死如归、以一当十的精卒骁将。元帅收起画,下令撤兵。

    将军一画退十万敌兵,传为佳话。将军的画身价陡增,成为人们争相收藏的珍品。

    将军作画,总是在战前之时,在刀戟闪亮、战马嘶鸣中完成,画面永远是千姿百态的骏马。南征北战,转战千里,将军的画散留在大江南北。

    一日,搏杀阵中,将军被冷箭射中左眼,跌下马来。将军的黑脸卫士拼死厮杀,从刀口下救出将军,自己失去一条臂膀。将军抚着卫士空空的袖管,说:“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黑脸卫士说:“跟随将军征战十年,战役上千,只求将军伤愈后,能给我画一幅骏马图。”

    将军说:“我会送你一幅最好的。”

    将军伤愈,战事平息,将军解甲归田,过着乡野隐士的生活。没有了战火硝烟,将军再也画不出骏马了,索性封笔。

    数年后,将军旧疾复发,双目失明。

    将军的画作价格猛涨。而伪作也趁机泛滥,鱼目混珠。将军当年战场作画,大多都没有盖印。有得到将军画作的人,就登门请将军辨别真赝。将军虽然双目失明,却能凭双手摸出画的真伪。尤其是骏马的眼睛,将军只一搭手就能验出真假。真的,补盖上自己的一方玉印;假的,便付入灶膛。得将军印者乃真迹。一时间,能得一枚将军印成了收藏者梦寐以求的事。

    一日,一后生求见,拿出一幅骏马图请将军鉴别。病榻上的将军只搭手一摸,便递于身边仆人,仆人接过画就要往灶膛里放,后生急呼:“且慢,且慢。将军可知请求鉴画者是何方人士?”

    将军说:“何方人士与我鉴画真假有何关系?”

    后生说:“我父亲就是曾伴随将军征战的黑脸卫士。”

    将军身子一颤:“你父亲现在可好?”

    后生哭道:“我父现已重病在身,可他念念不忘将军。他说将军曾答应赠他一幅骏马图。我知道将军早已封笔多年,已不能再作画了。为了了却父亲的心愿,我只得购此赝品,只求将军能网开一面,盖上将军印,我也好回去告慰父亲。”

    将军长叹一声:“也罢,你三天后来取此画。”

    将军喝退家人,三日不食不寐,闭紧屋门。

    三日过后,后生上门,将军将一画轴递于后生,说:“一定要带给你父亲。”

    后生接过画轴,叩首拜谢,告别将军。走在集市上,后生好生纳闷,难道将军真的为父亲画了一幅骏马图不成?难道将军双目失明也能作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后生忍不住打开了画轴,他吃了一惊:还是自己拿去的那张画,画的上方被写了个大大的“赝”字,旁边还盖有一枚铜钱大的红印。书生顿觉眼前一黑,忍不住放声痛哭。

    一富商经过,见后生,问起缘故,看了后生手中之画,愿出50两白银购之。后生欣喜,接过白银忍不住问:“一幅赝品,先生何以出50两白银?”

    富商说道:“此画是赝品,但上面所题的‘赝’字确是将军真迹啊。看旁边这枚将军印,定是将军新刻无疑,而印上还有人体纹络,据我判断,这枚印是将军在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甲盖上镌刻而成,所用印油是将军指上之血。真赝相对,浑然一体,此画价值连城啊!”

    后生方才醒悟,急匆匆赶往将军家中。

    将军已气绝身亡。

(选自《课外阅读》,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青龙偃月刀

韩少功

    何爹剃头几十年,是个远近有名的剃匠师傅。无奈村里的脑袋越来越少,包括好多脑袋打工去了,好多脑袋移居山外了,好多脑袋入土了,算一下,生计越来越难以维持——他说起码要九百个脑袋,才够保证他基本的收入。这还没有算那些一头红发或一头绿发的脑袋。何爹不愿趋时,说年轻人要染头发,五颜六色地染下来,狗不像狗,猫不像猫,还算是个人?他不是不会染,是不愿意染。师傅没教给他的,他绝对不做。结果,何爹的生意一天天更见冷清。我去找他剪头的时候,在几间房里寻了个遍,才发现他在竹床上睡觉。

    “今天是初八,估算着你是该来了。”他高兴地打开炉门,乐滋滋地倒一盆热水,大张旗鼓进入第一道程序:洗脸清头。“我这个头是要带到国外去的,你留心一点剃。”我提醒他。“放心,放心!建伢子要到阿联酋去煮饭,不也是要出国?他也是我剃的。”

    洗完脸,发现停了电。不过不要紧,他的老式推剪和剃刀都不用电——这又勾起了他对新式美发的不满和不屑:“你说,他们到底是人剃头呢,还是电剃头呢?只晓得操一把电剪,一个吹筒,两个月就出了师,就开得店,那也算剃头?更好笑的是,眼下婆娘们也当剃匠,把男人的脑壳盘来拨去,耍球不是耍球,和面不是和面,成何体统?男人的头,女子的腰,只能看,不能挠。这句老话都不记得了么?”

    我笑他太老腔老板,劝他不必过于固守男女之防。

    “好吧好吧,就算男人的脑壳不金贵了,可以由婆娘们随便来挠,但理发不用剃刀,像什么话呢?”他振振有词地说,剃匠剃匠,关键是剃,是一把刀。剃匠们以前为什么都敬奉关帝爷?就因为关大将军的功夫也是在一把刀上,过五关,斩六将,杀颜良,诛文丑,于万军之阵取上将军头颅如探囊取物。要是剃匠手里没有这把刀,起码一条,光头就是刨不出来的,三十六种刀法也派不上用场。”

    我领教过他的微型青龙偃月。其一是“关公拖刀”:刀背在顾客后颈处长长地一刮,刮出顾客麻酥酥的一阵惊悚,让人十分享受。其二是“张飞打鼓”:刀口在顾客后颈上弹出一串花,同样让顾客特别舒服。“双龙出水”也是刀法之一,意味着刀片在顾客鼻梁两边轻捷地铲削。“月中偷桃”当然是另一刀法,意味着刀片在顾客眼皮上轻巧地刨刮。

    至于“哪吒探海”更是不可错过的一绝:刀尖在顾客耳朵窝子里细剔,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不仅净毛除垢,而且让人痒中透爽,整个耳朵顿时清新和开阔,整个面部和身体为之牵动,招来嗖嗖嗖八面来风。气脉贯通和精血涌跃之际,待剃匠从容收刀,受用者一个喷嚏天昏地暗,尽吐五脏六腑之浊气。

    何师傅操一杆青龙偃月,阅人间头颅无数,一套古典绝活玩下来,他只收三块钱。

    尽管廉价,尽管古典,他的顾客还是越来越少。有时候,他成天只能睡觉,一天下来也等不到一个脑袋,只好招手把笑花子那流浪崽叫进门,同他说说话,或者在他头上活活手,提供免费服务。但他还是决不焗油和染发,宁可败走麦城也决不背汉降魏。大概是白天睡多了,他晚上反而睡不着,常常带着笑花子去邻居家看看电视,或者去老朋友那里串门坐人家。从李白的“床前明月光”,到白居易的“此恨绵绵无绝期”,他诗兴大发时,能背出很多古人的诗作。

    三明爹一辈子只有一个发型,就是刨光头,多年来是何爹刀下最熟悉、最亲切、最忠实的脑袋。虽然不识几个字,三明爹却是他背诗的最好听众。有一段,三明爹好久没送脑袋来了,何爹算着日子,不免起了疑心。他翻过两个岭去看望老朋友,发现对方久病在床,已经脱了形,奄奄一息。

    他含着泪回家,取来了行头,再给对方的脑袋上刨一次,包括使完了他全部的绝活。三明爹半躺着,舒服地长长吁出一口气:“贼娘养的好过呀。兄弟,我这一辈子抓泥捧土,脚吃了亏,手吃了亏,肚子也吃了亏呵。搭伴你,就是脑壳没有吃亏。我这个脑壳,来世……还是你的。”何爹含着泪说:“你放心,放心。”光头脸上带着笑,慢慢合上了眼皮,像睡过去了。何爹再一次“张飞打鼓”:刀口在光亮亮的头皮上一弹,弹出了一串花,由强渐弱,余音袅袅,算是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他看见三明爹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那一定是人生最后的极乐。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玉色

张玉

    1942年冬,临沧出奇地冷,澜沧江上下起大雪,24岁的曾祖父从作坊回来,手脚冰凉。他回到家,曾祖母已经烧好一大盆滚水了,趁热再煮一小锅米线,细碎碧绿的葱花、晶莹雪白的米线,汤清线齐,他热乎乎地吃下去,暖身子。

    那天半夜时分,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曾祖父的堂兄,前几年过河去了缅甸,在那里的赌石场做工,过年时才捎钱回来。

    他的堂兄回来,是因为日本人打进来了。堂兄说:“绍田啊,跟我走吧,我现在在孙立人将军的部队,38师……孙将军要带我们去缅甸、印度,把小日本赶回去。”

    曾祖父远走缅甸是那年腊月二十,天寒地冻,澜沧江静得像一块巨大的翡翠,释放出冰冷的光芒,曾祖父喝了些白酒,在堂屋里生了许久,去厨房盛了一碗酸笋汤,喂一双儿女喝下,把碗放在桌上。

    他搬过一个高凳,从房梁上取下一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昏暗的屋里顿时一亮。那是一条深紫色的玻璃底翡翠珠链,艳如春水,美若朝霞。长长的小粒珠链,108颗,细碎的珠子只有绿豆大小,但是颗颗精圆,打磨得莹润无比。这是身为琢玉匠的祖父从无数的边角料中挑出来,一颗一颗琢成的;链子下面坠着一块满绿的玉牌,只有小手指大,精雕细琢地刻着一对鸳鸯,羽毛纤毫毕现。曾祖父把珠链给曾祖母带上:“玉罕,我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你带着它们,好像我在你身边一样……还缺一副手镯、一副耳坠,我原想着做齐了再送你的……”

    曾祖母拉着两个孩子将丈夫送出镇外,曾祖父深吸一口澜沧江上清冷的空气,自言自语:“多美啊,我的家。”他又回头嘱咐妻子:“柴火要烧得旺哪,快过年了,烧得旺,明年才好过呢。等开春我兴许就回来了,明年我和你们一起过泼水节。”

    明年,曾祖父没有回来;后年,他还没有回来;大后年……抗战胜利是1945年,他离家已有3年了,杳无音讯。曾祖母把院子临街的厢房开了一间小店,给街坊邻居做衣裳维持着生计。

    每年冬天,家中的炉火都烧得很旺,可曾祖父始终都没有回来,也没有音讯。日子一天天过去,曾祖母把老人们都送了终,又拉扯儿女长大成人;她有了儿媳、女婿,有了外孙、孙子,然后孙子孙女也有了儿女,我的父亲是她的小孙子,我在80年代出生,是她最宠爱的曾孙女。这一年,她已年过花甲,她的丈夫离开她整整40年了。

    上世纪末,我家搬到市里,想接了曾祖母到家里住,她执意不肯,要留在小镇度过余生。她说她要等曾祖父回来,如果他回来我不到她怎么办呢?

    2005年,我带男友回到嘉禾镇去见曾祖母。到达时正是腊月二十,小镇很冷,天早早地黑了。

    院落外的山茶树上挂着一对红灯笼,它们随风摇着,温暖喜庆,提醒我们快过年了。西南边陲的嘉合镇民族众多,各有各的年节。因此虽然年关将至,小镇也没有多少年味,只有我的曾祖母,年年都挂着灯笼等候良人归来。

    堂屋里有一台很大的电视,是几年前我父亲买回来的,曾祖母终日开着它,说屋里有声音,热闹些。

    晚饭是酸笋汤,清亮的汤水没有一点油星,上面飘着一些切碎的雪里红,雪白的笋丁在下面隐现,绿白相间如翡翠,我小口小口喝着,笋汤清香异常,洋溢着满满的年的味道,曾祖母爱怜地看着我,看着男友,絮絮地说:“那一年也是这一天啊,你太爷爷喝了一碗笋汤,还喂你爷爷和老姑喝了一碗……”我知道她是把我们当作她当年的小儿女了,我抬头笑一笑。

    吃了饭,我们在炉前围着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特辑里,播放的是中、印、缅二次会战纪录片,并有字幕在滚动:会战情况,日军在我国南部所犯的滔天罪行,一长串死难者的名单。我看到曾祖父的名字,流水样漂移着,消失在无数名字中间。

    我看向曾祖母,她神色平静,我的心落了下来:没事的,她是傣族人,不识汉字。

    曾祖母是在一个多月后去世的,离泼水节不远了。地的遗物存放得很整齐,衣服都在柜子里,重要的东西分门别类地装进一个个小箱子,在一只黄杨木匣中,我翻出一本泛黄的账册,一幅一尺见方的小像,还有一大叠零碎的字条。

    账册是我曾祖父玉店的流水,上面有往来账目,账目之后是他的签名:林绍田。

    小像是他画给我曾祖母的礼物,画中的少女娉婷而立,左下角是曾祖父的字迹:“爱妻玉罕小影,林绍田辛巳苦夏手绘。”沉静的中锋运笔,清秀无比。

    我又翻了那些零碎的字条,上面全部是三个字:林紹田。那却不是曾祖父的字迹,是一笔稚拙的字,起初是不连贯的,每一笔都歪斜细弱,后来就流利了,渐渐像方块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密西西比河上(节选)

[美]马克·吐温

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我总算勉强在脑子里装满了密西西比河的许多岛屿、沙洲和河湾的名称:这可真是一堆乏味的杂拌儿,不过也是一名合格领航员的基本要求。我甚至觉得自已可以把一条船开到新奥尔良去。不消说,这种自满的心情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毕克斯贝先生就会把它压下去:

“胡桃湾是什么样子?”

我说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形状。我那火药性子的师傅砰的一声开了枪,随后又继续装子弹,开火,直到他的词儿全都用完了才了事,随后他就会平定下来,变成一支很和气的老滑膛枪:其实他不过三十四岁。过了一会儿他就说:

“我的孩子,你得把这条河的形状完全弄清楚才行。”

“好吧,我试试看,可是河会不会改变形状?”

“你看,河岸正在垮,这条一千多哩的河岸正改变形状呢。”

我的情绪又沮丧不堪。有两件事我大概看得很分明了。一是想当领航员,要比所有人知道的更多;二是每过二十四小时,就得换个方式把它从头再学一遍。

我常常看见领航员们凝神注视着河水,把它当作一本书来读;可是这本书却不能教给我什么知识。

终于有一天,毕克斯贝先生似乎是认为我已经大有进步,可以在研究水相这方面下功夫了。于是他开始说:

“你看见水面上那条挺长的斜线吗?那就是一个暗礁,并且还是个陡峭的暗礁。要是撞上了它,就会把船撞得脑袋开花。那条渐渐消失的水纹线,是暗礁的下头。船可以从那儿爬过去,决不会出什么毛病。”

第二天下午值班的时候,毕克斯贝先生问我是否懂得下面几哩路的开法。我说:

“从尖嘴子上面第一棵沉树里面通过,再从第二棵的外面通过,然后……”

“全说对了。一会我就回来。”

但是他很久没有回来。直到我绕过了那个尖嘴子,开进了我有些担心的一段河道,他还在下面。我不知道他正藏在一个烟囱后面,看着我怎么办。我高高兴兴地往前开,心里越来越得意,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船交给我单独驾驶过这么久。我甚至把舵轮卡住,嘴里哼着小调。

突然,我的心猛跳到嘴里来了。眼前有一个可怕的陡峭暗礁伸展得很长,挺凶地横挡着船头!我立刻就吓得脑袋发昏,连忙把舵轮往下转,转得飞快;船躲开了那个暗礁,可是暗礁却偏要跟着撵!我直是逃,它还是一个劲儿跟着。可怕的猛撞眼看就要临头了。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来?无可奈何之下,我不顾一切地把警报的铃子敲得当当响,响得“闹翻了天”。疯狂的铃声中,旅客们吓得往船尾飞跑过去,轮船眼看着就要向河岸的树林猛撞过去。

正在这时候,毕克斯贝先生从从容容地出现了。手我心中满怀感激地欢迎他,焦急烟消云散了;他温和而愉快地向我发出了这些命令:“右舷停住!左舷停住!两边后退!”

船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船头在树枝中挤了一会儿,经过紧张的片刻工夫,它不大情愿地开始后退。

毕克斯贝先生用天真的嘲弄口吻说道:“我的孩子,是有人招呼要上船吗?”

我被他挖苦得满脸通红。

“——我是要躲开一个陡峭的暗礁呀。”

“你刚才所在的地方,三哩之内都没有什么暗礁。”

“可是我亲眼所见呐,那么陡直。”

“开过去吧!我负责。”

船小心地向那暗礁驶过去。暗礁在船头底下不见了,我们像在油里滑过似地通过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那其实不过是个风礁,是风造成的现象。”

“原来如此,我怎么能把它们区别出来呢?”

“这要靠直觉。你往后自然会知道它们的区别,可可是究竟怎么区别,你可永远也说不清楚。”

事实果然是这样。水面成了一本奇书——它对我毫无保留地畅谈知心话,把水的秘密都清楚地告诉我。

我终于学通了这条河的语言,能认识这条大河上的每一个细微的景色,像我对字母那么熟悉,这时候我就算是有了宝贵的收获。但是同时我也有了一种永远无法恢复的损失。这条壮丽的大河上一切的良辰美景和诗情画意都无影无踪了!我还记得当初乘船的时候看见的一次日落奇观。一片广阔的河面变成了血红色;河面上有一条斜着的水纹,闪闪发光;另一处有许多翻腾起伏的圜形波纹打破了水面的平静,艳丽多彩;左边河岸上长着茂密的树木,森林在夕阳中投下一片阴沉的影子,被一道很长的银色波光划破;墙壁似的树林之上,有一棵高高的枯树,摇曳着仅存的绿色树枝,在金色的光辉中,像火焰似地闪耀着。还有些柔和的曲线、反射的影像、光线柔和的远景;远近各处,逐渐消失的阳光在美景之上时时荡漾着,每一刹那都以变幻莫测的新奇色彩使它显得更加美妙。

我心醉神迷地站着,像斟饮美酒似地欣赏着那幅奇景。但是终于有一天,我对河面上光辉灿烂和令人陶醉的美景,渐渐不大注意;再往后,我就根本不理会这些事情了。即令那次落日的景致重新出现,我会暗自解释:“这样的太阳表示明天会刮风;河面上那条斜的水纹表示下面有一座陡峭的暗礁,如果老是这样伸展,最近几天之内,会在夜里把谁的轮船毁掉;那些翻腾的漩涡表示那儿有一条正在改变的水道;那棵高高的枯树寿命不会长了,以后少了一个善意的航标,夜里通过这个模模糊糊的地方,怎么办呢?”

哎,这条河上的神妙风光和美丽景色全都无影无踪了,这究竟是得到了莫大的收获,还是受到了莫大的损失呢?

(张友松译,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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