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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广州市天河区113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10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荷塘月色

朱自清

    ①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②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xiè)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wěng)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③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chǔ)的妙处(chù),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④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niǎo nuó)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mò)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⑤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qiàn)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⑥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⑦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⑧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⑨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⑩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注】①朱自清,原名自华,字佩弦,号秋实。他是诗人、散文家、学者,又是民主战士、爱过知识分子。本文是一篇以写景为主的抒情散文,写于1927年7月,当时正值大革命失败,白色恐怖笼罩着中国大地。朱自清也处于苦闷彷徨中,文中表现作者想摆脱这一苦闷的“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哀愁”。②全文共10个自然段落,从作者的行踪变化上看,可以划分成四个大部分:缘由、去荷塘、观荷塘、离荷塘。

缘由:第一段:独游荷塘的时间、地点和缘由。

去荷塘:第二段:通往荷塘的小路、树木、月色。第三段:行在小路时的感受。(追寻清冷、幽僻的环境)

观荷塘:第四段:月下荷塘。第五段:塘中月色。第六段:荷塘四周的景物。

离荷塘:第七,八,九段:联想古代江南采莲的旧俗。第十段:在思乡与遐想中踱回家门。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全文首句“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直抒情怀,显出作者内心有苦闷,心绪烦乱;这正是夜阑人静出游观赏荷塘的缘由:欲派遣苦闷之情。 B、第三自然段中路上的一段独白:“路上只我一个人……这是独处的妙处”。此段心理描写照应了上文”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这一句话。 C、第四自然段所写月下荷塘景物依次是荷叶、荷花、荷香、荷波、流水,观察角度是由远而近,由上而下,由静而动。 D、第五段结尾“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这句话运用通感,用视觉来比喻听觉,表面光与影的和谐。
(2)、第二自然段写荷塘的环境,写这一环境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请简要分析。
(3)、第7,8自然段写荷塘月色中的人。作者想起江南采莲的风俗,表现对古代采莲盛况的向往,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对故乡的惦念,其目的是什么?请简要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暮 雪

韩少华

下雪了。守在小桌子旁边的那个老者,还揣着手,眯了眼睛,望着窗外。任凭那些打完电话的,把四分硬币放在桌角,看也不看一眼。傍晚,信息高潮过去了,就剩下小伙子,一把抄起话筒,开始拨号。

“K-,K-,K-,K-,K-,K-。”

老者还是眯了眼睛,望着窗外。

“喂……是我呀……甭管友谊俱乐部,民族宫;也甭管用乐队的,用录音机的,只要有迪斯科舞票,给哥们儿弄两张,就齐啦……”

老者的眼光凝住了——窗外,从纷纷的雪花中间,现出个人影来;衣着,体态,面容,都朦胧着;只见一片玫瑰红,正透过飞雪,轻轻地飘来。老人目不转睛——那片玫瑰红,眼看飘到门前了。

“什么?还得等?……得,谁让咱好这个呢……等你的信儿!”

一阵寒气,滑进门来。小伙子挂上电话,在靠墙那条板凳上坐定,闭目养神。那话筒让一只小巧的手,给轻轻地拿了起来。

“K-,K-,K-,K-,K-。”

号盘拨得轻灵,娴雅。话筒,让那只纤手举着,像一枝奇怪的黑色的花。

“喂!”语音,那么轻,那么柔,“是你呀,还是一个人值班?……没事儿——就因为没事儿,才想跟你聊聊……”

小伙子睁眼了。借着窗口映进来的雪光,一个姑娘的侧影依稀可辨。那面容,白,润,冷,让人不能不想起大理石;只是那双眼睛,在望望窗外飞雪的那一瞥间,还闪着光亮。

老者神色不动。小伙子却把眼睛渐渐睁大了。

“复试了,没什么希望……即兴小品还可以。亏了你的那位指点有方……成败无所谓。可你们俩够朋友……当然,咱们仨,聚一聚——在哪儿?‘老莫儿’‘新侨’,还是‘国际’?由你定……”

小伙子的肩膀,慢慢离开了他一直倚着的墙。

“妈妈来信了。她在伯尔尼天堂广场的塞沃伊饭店下榻的……嗯,‘塞沃伊’意思是‘卷心菜’……挺土的一个名字吧?可它是全瑞士顶有名的一家贵族化饭店……西方就这样儿,最贵族的,跟最土气的,常揉在一块儿,形成一种奇特的和谐……”

小伙子还坐在那儿,身子,却不觉倾着了。

“妈妈信里说,巴黎‘卡丹时装研究中心’在圣诞节前夜发布了预测,说‘1984年春季,风靡于整个西欧的女性服装用色,将是以淡淡的丁香紫为主导的变奏色调、多层次色调’……怎么样,要一件吧?……唔,这容易,让妈妈无论托哪位信使叔叔,搭国际班机,给你捎回来呗……”

姑娘说着,随手撩了撩从额头散下来的一绺柔发。

“别生气,你去年春天那件红的,颜色太正了……对,浅丁香紫的魅力就在不那么正,不那么单一,也不那么清晰;穿在身上,就像走在早春的晨雾里似的——美,也就在这儿了……什么?‘谬论’?听着,傻丫头,别林斯基说过,‘艺术不是数学,它越模糊,就越美’!……”

小伙子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

“来年么,还要考,还要!……唉,上次复试,糟就糟在了独白上。你的那位本来让我读蔡文姬……对,就是那段;可我觉得太陈旧了。这次么,哦,你先听听好了……”

说着,姑娘微昂起头,望着窗外,低声诵读起来:

“‘快快跑过去吧,踏着火云的骏马,……让阴沉的暮夜赶快降临。展开你密密的帏幕吧,成全恋爱的黑夜!遮住夜行人的眼睛,让罗密欧悄悄地投入我的怀抱’……”

小伙子好像微颤了一下,却还留在原地。

“哦,对不起……我一读朱丽叶,就激动得难以忍耐,……唉,人生,人生也不过就那么回事……可我,还是得一天一天地这么过……抱歉,好朋友,再见了……”

姑娘略低着头,把似乎是两个二分硬币,匆匆地放在桌角上;随后,一转身,任凭长长的玫瑰红头巾披在肩头。又一阵寒气,滑了进来。

“唉……”老者似乎无所动,只长叹了一声。

“她,她是几号几楼的?”小伙子盯着那背影,问。“不知道。”

“她们家里,是干什么的?”“不知道。”“那……那她这是……”“反正是每逢星期六这个点儿,她准来——交给我四分钱,跟她自个说上十分钟的话儿……”

“跟,跟自个儿?”小伙子话音凝在暮色里。“嗯,全北京直拨电话,号码儿都是六位数的;她呢,每回都只拨五个。”

窗外,那片玫瑰红,渐渐隐到纷纷的飞雪中去。雪地上,竟仿佛没留下什么痕迹……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素姑

师陀

    当阳光从屋背上照进这个寂静的老宅,素姑,一个像春天般温柔,看见人和说话时总是婉然笑着的,走路时像空气在流似的无声的女子,很早很早她就低着头开始绣花了。孟林太太这时候照例在床上睡她的午觉。

    院子里有个开始凋零的丝瓜棚,自早晨就没有人来过,就在这种静止气氛中,素姑正是坐在院子里绣花。

    素姑十二岁就学会各种女红。她给自己缝绣,也给亲友们和邻舍家的女友们。于是一年,十年……唉!后来连比她小十岁的少女也出嫁了。现在素姑是二十九岁!没有人能计算她总共绣过多少!

    时光无声地过去。素姑低着头已经绣了半只孟林太太的鞋面,在青缎的底上绣完两朵四瓣梅了。

    “妈,几点钟啦?”

    素姑心中忽然如有所动,忍不住抬起头来问。孟林太太早已醒了,正一无所欲地在床上领略午睡后的懒倦。

    “瞧瞧看。”这是她照例的回答。

    那放在妆台上的老座钟,不知几时就停摆了。

    素姑手中捏着针线,惆怅地望着永远是说不尽的高和蓝而且清澈的果园城的天空;天空下面,移动着云。于是,是发黑色的树林,是青灰色的天陲,是茅舍,猪,狗,大路,素姑上坟祭扫时候看见过的;是远远的帆影,是晚霞,是平静的嫣红发光的黄昏时候的河,她小时候跟女仆们去洗衣裳看见过的。她想的似乎很远很远……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蓦地里走进来,素姑吃了一惊。“老王,老王!”她转过头去喊。

    “嗯!”送水的这样应着,一面担了水急急往厨房里走。忽然间她自己也觉得好不奇怪,真个的,她喊老王做什么呢,老王每天在这个时候进来,给孟林太太家担水快二十年了。

    “果园里的果子卸光了吗?”她高声问。

    “卸光了,小姐;早就卸光了。”

    老王并不回头,说着时早已走过去了。庭院里接着又恢复原有的平静,远远的有一只母鸡叫着,在老槐树上,一只喜鹊拍击着树枝。

    早就卸光了。”素姑在心里想,她的头又低下去了。

    时光是无声的,但是每一个小城里的日子都有一种规律。

    “还不该烧饭吗,刘嫂?”素姑抬起头来问。

    刘嫂——孟林太太家的女仆,这天下午到河上洗衣裳去了,也许正在大门口和果园城的兴致永远很好的娘儿们闲谈。那个老座钟,我们说过它早就停了。

    正在这时走进来一个卖绒线的。她走进来的时候并不曾呼喊,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以前她是每天都来的。

    “买点什么吧,小姐?”

    素姑并不要买什么,然而她仍旧想看看。于是在天井里,就在泥地上,卖绒线的坐下去,随后打开篮子,一些红的绿的绫绢露出来。素姑拣块杏红绫子,接着她又看中一种羽毛辫条。忽然间,仅仅是忽然间,当她想到这些东西该配到哪里最合适时——

    “不要了。”她说。她什么都不要了。她把卖绒线的货篮推开。

    “你明天出嫁时候用得着的,小姐。”卖绒线的发慌地喊。

    素姑感到受了一下更重的打击。她站起来,不,她什么都不要了,卖绒线的从后面望着她走进寂静的又深又大的上房。

    “外面是什么人?”孟林太太大声问。这时候她已经起来,在床上坐着,她的耳朵近几年有点聋。

    素姑没有回答就走进自己的闺房。她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一本展开着的不知几时忘记收起来的“漱玉词”: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接着,她的手又废然垂下去,她的眼睛移到面前的镜子上去了。在镜子里,一个长长的鹅蛋形脸蛋儿;一绺散乱的头发从额上挂下来;一双浅浅的眉在上面画了两条弧线;眼的周围有一道淡黄的灰晕;她的嘴唇仍旧是好看的有韵致的,却是褪了色的。

    素姑正是这样望着,右手支着头。在窗外,雁嘹唳着从将晚的果园城上空飞过,晚风萧索地在庭院里凋零的丝瓜棚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于是书从她手里落下去,渐渐的连镜子也在她眼里消失了,一颗泪珠从她脸上滚下来,接着又是一颗。

一九三九年十月十日

(选自《果园城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两段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七尺阔、十二尺深的工房楼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十六七个“猪猡”。跟着这种有威势的喊声,在充满了汗臭、粪臭和湿气的空气里面,她们很快地就像被搅动了的蜂窝一般骚动起来。打呵欠,叹气,寻衣服,穿错了别人的鞋子,胡乱地踏在别人身上,叫喊,在离开别人头部不到一尺的马桶上很响地小便。成人期女孩所共有的害羞的感觉,在这些被叫做“猪猡”的生物中间,已经很迟钝了。半裸体地起来开门,拎着裤子争夺马桶,将身体稍稍背转一下就会公然地在男人面前换衣服。

    看着这种饲养小姑娘营利的制度,我禁不住想起孩子时候看到过的船户养墨鸭捕鱼的事了。和乌鸦很相像的那种怪样子的墨鸭,整排地在停在舷上,它们的脚是用绳子吊住了的,下水捕鱼,起水的时候船户就在它的颈子上轻轻地一挤!吐了再捕,捕了再吐,墨鸭整天地捕鱼,卖鱼得钱的却是养墨鸭的船户。但是,从我们孩子的眼里看来,船户对墨鸭并没有怎样虐待,而现在,将这种关系转移到人和人的中间,便连这一点施与的温情也已经不存在了!

    在这千万被饲养者中间,没有光,没有热,没有温情,没有希望……没有法律,没有人道。这儿有的是20世纪的烂熟了的技术、机械、体制和对这种体制忠实服役的16世纪封建制度下的奴隶!

    黑夜,静寂得像死一般的黑夜,但是,黎明的到来,是无法抗拒的。索洛警告美国人当心枕木下的尸首,我也想警告某一些人,当心呻吟着的那些锭子上的冤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阳光的味道

    已经好几天没出太阳了,他的心情也差到了极点。自从关到这里之后,他对阳光有着异乎寻常的渴望。

    下午,天气突然放晴,有阳光透过铁窗的栅栏,斜射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看到阳光,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神采。他霍地站起身,快步跑到铁窗前,朝着阳光照进的地方拼命吸了吸鼻子。尽管室内的空气有些污浊,但他还是闻到了那种暖暖的阳光味道。

    他从小生活在农村,对阳光有种特殊的偏爱。无数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提着篮子,跟在母亲身后,挖野菜、拾麦穗、摘豆角……温暖的阳光洒在他和母亲身上,带着一种田野的芬芳和泥土的清香,那味道好闻极了!从那时起,他就特别喜欢阳光,喜欢那种淡淡的阳光味道。

    上学后,他坐在了临窗的位置。每每听课走神或是昏昏欲睡之时,只要用力吸吸鼻子,闻一闻窗外阳光的味道,便顿感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或许是阳光给了他自信和力量,高考时,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省内的一所重点大学,并于大学毕业后进入了省城的一家大型企业。

    到企业上班后,他依然是那种风风火火的阳光性格。两年时间,他就由一名普通员工提升为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妻子不太爱讲话,但很能干,很会体贴人。

    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也很温馨。妻子知道他喜欢阳光,就特意在不大的院子里拴了一根铁丝,只要一遇晴天,就把家里的被子一一摊在铁丝上晾晒。晚上,他躺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嗅着清新的阳光味道,感到异常的幸福和温暖。

    有了阳光的滋润,他在事业上干的特别顺。几年时间里,他由部门经理到行政总监,再到副总经理,最后又坐上了总经理的位子。

    记得荣升总经理那天,妻子炒了几个他最爱吃的菜,陪着他在院子里坐了很久。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背上,很舒服、很惬意。当时妻子都说了些什么,他已记不太清,只记得妻子再三叮咛他——当领导了,平时工作忙,记住要多在外面晒晒太阳,因为在太阳底下心里才能亮堂!

    他知道,妻子最了解他的个性,让他晒太阳是想告诫他要光明正大的做人。

    刚开始时,他确实努力去做了,可后来他就渐渐迷失了自我。那一次,当一个包工老板把他拉到夜总会里昏天黑地的畅玩一夜后,他突然发现——原来黑夜比阳光下更加充满诱惑!

    于是,他开始远离阳光,沉醉于灯红酒绿、放纵享乐的奢靡生活。尽管妻子依然在天天为他晒着被子,但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后来,他干脆不再回家……

    “瞿——”一声尖利的哨音响起。他知道,该是放风的时间了。这哨音,让他想起了那辆呼啸而至的警车。那天,当他戴着冰凉的手铐,低着头钻进警车时,他蓦然感觉天气是那么的冷!

    身陷囹圄后,他的心更是冷到了极点。平日里那些个两肋插刀的哥们和点头哈腰的下属也都一哄而散,没人再会想起他。

    后来,妻子得知消息,赶过来看他。他满怀愧疚,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那次,妻子也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揉着发红的眼睛,无声的抽泣。末了,妻子颤抖着声音告诉他,要他安心改造,别忘了多晒晒被子。

    那一刻,他不禁潸然泪下!……

    “咣当”一声,大铁门被重重打开,一名狱警站在门外,“9号,该出去放风了,还愣着干吗?”

    他激灵一下,站直身子,快步向牢门走去。刚走几步,他又折身回来,一直回到角落的床铺前,抱起了铺上的被子。

    “这都下午了,你还晒被子?”狱警问他。

    “是啊,出太阳了,晒晒被子,心里亮堂些!”说完话,他扛着被子,大步向大院中走去。

    西斜的太阳下,他吸了吸鼻子,再次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天池·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看花的姿态

迟子建

我是白先勇先生的读者。他的《永远的尹雪艳》和《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在我眼里就像两棵灿烂的花树。尹雪艳是株梅花,而且是雪光中的,极端的娇艳,又极端的朴素,香气淡淡,久经回味;金大班呢,是一簇夜来香,香气扑鼻,那在月夜下闪烁的花朵,恰如多情的眼,在半梦半醒间,温暖着迷茫的人。梅花不管多么经得起风霜,它终有花容不再的时候;夜来香呢,它也终归有寂灭的一天。可是白先勇先生用那枝生花妙笔,让尹雪艳和金大班这两个花树般的人物,获得了地久天长的绚丽。

四月底,青岛的春天正热闹着,白先勇先生来到了中国海洋大学。我刚好在那里给人文学院的学生讲《额尔古纳河右岸》,得以相识。白先生初来青岛,可他似乎并没特别的兴致看风景,他喜欢待在屋子里。王蒙先生请他出来参加活动时,他才会下楼。天凉时,他披着一件人字呢大衣;天暖时,则是一件中式便服。他闲闲的,淡淡的,似乎与春天有着某种隔膜。

我曾经看过白先生的《树犹如此》,是怀念他的同性朋友土国祥的,与得催人泪下,感人至深。文章中,他多次写到花和树。王国祥离去了,白先生家花园中的一棵高大的意大利柏树也随之枯死,花园荒芜了。那株青烟般消失的树,在花园中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这道缺口,被白先生形容为“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其内心的苍凉之情,可想而知。我想白先生一定是因为看了太多繁华的“春”,胸中弥漫着旧时光中花朵的沉香,才会在春光中如此的超然、安详。

但他还是爱花的。海大校园中的樱花开得正盛,那天我们去报告厅,路过一树又一树的樱花,他一再驻足观赏,叹息着“太美了,太美了”,他看花的眼神是怜惜的。三月三,大家到崂山的太清宫去,在一处殿门前,逢着一丛朝霞般鲜润的花朵。我看了一眼,便说:“这是芍药。”白先生走过去,大叫:“不是芍药,是牡丹啊!芍药和牡丹虽然在花朵上相近,但叶片却是不一样的。我仔细一看,哦,确实是牡丹。白先勇先生自从将汤显祖的《牡丹亭》搬上昆曲舞台后,对牡丹可谓情有独钟。对于即将要去北京参加青春版《牡丹亭》百场演出的白先生来说,这丛牡丹,无疑是老天为他写就的福音书啊。那丛牡丹姿态灼灼,开得恰到好处,飘洒,浓艳,馥郁,莲蓬勃勃的,没有一朵呈凋敝之态,白先生啧啧惊叹,连称:“不得了,不得了!”我对他说,将来第一百零一场的《牡丹亭》,去哈尔滨演出吧,那儿的市民爱好音乐。白先生笑着说,抗战时,他父亲(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打到了东北,可是蒋介石不让打!他说自己没有去过哈尔滨,当然希望有一天能带着《牡丹亭》到那里演出。

今年的哈尔滨酷热难当。这个时候,我会放下笔来“歇伏”,以读书为主。好书是可以带来清凉的。

我从书架上将郑愁予先生赠送的三本诗集取下。去年十一月我在香港浸会大学时,郑愁予先生刚好由耶鲁大学到香港大学讲学。愁予先生的诗歌,韵律优美,婉约惆怅,在中国港台影响极大。他与白先勇先生一样,根扎在中国台湾,后来到美国发展,执教于名校。

愁予先生爱酒,他和他夫人梅芳请我去兰桂坊,我感受到他爱酒之切。在那家俄罗斯人开的酒吧,他披着大衣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环境中品尝威士忌。愁予先生喝酒之后谈笑风生,出口就是诗,他的热情能把一个冰冷的人都点燃。近午夜时,愁予先生举着杯,邀我到阳台看海。与其说是看海,不如说是赏月,那晚上的月亮实在太明了。海上月光飞舞,好像海上生了一片白桦林。愁予先生无限感怀,轻轻地哼起歌来。那低沉而忧郁的歌儿在月色中回旋,宛如夜鸟的翅膀轻触着花树。

愁予先生的诗歌意象绮丽,他有一首诗的名字就叫“寂寞的人坐着看花”,读这首诗的时候,我忽然联想起了白先勇先生,想起他看花时那顾眷的神色。他们俩,虽然年过古稀,但他们身上那种美好的情感,从他们看花的姿态上,可以充分感受得到。

有一天,聂华苓老师来电,我跟她聊起白先勇和郑愁予,他们都是她的老朋友了,我说:“他们与我们这代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是风雅的人!”聂华苓叫道:“很对很对!”

是啊,我们这一代人,传统文化的根基浅,缺乏琴棋书画的浸染,对西方文化的认识也不够深刻。为什么我们可以写出好看的作品,却难写出有大品格的作品?我想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底蕴还不足,境界还不够深远。我们看花,是用眼睛;而他们看花,用的则是寂寞、沧桑的心。看花姿态的不同,作品所呈现的气象就大不一样了。

我想到愁予先生的几句诗:

我们常常去寺庙

常常去无人的海滩常常去上坟

献野花给好听的名字(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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