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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备考2018年高考语文二轮专题训练:专题5 文学类文本阅读散文之结构语言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孤独的守望

方爱华

    在穿越了一条条宽阔马路,躲过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准备走进那座高楼大厦的时候,却忽然被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孤独感袭击。于是,我飞离城市,开始找寻那些遗失在远处的疼痛或者温柔,来到那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

    转过一道山梁,又穿过一道峡谷,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种惊诧!仿佛一下子掉进了一幅最浓艳的油画里。一朵秋阳,斜挂山腰,被染红的山风成了最随心的画家。一笔画山,山披灿烂,一笔描水,水放金光,一笔泼在山沟里,沟里成了五彩的天堂。

    拨开路边密密麻麻鲜嫩的细叶,下面,竟藏有一弯清溪。凝神敛息,闭目细听,一股山泉之清凉,潺潺之清音,朗朗之清虹,刹那间沁过心田,直达肺腑,更是说不出的爽朗。寻着水声一路走来,水却似多羞的少女般犹抱琵琶半遮面,一会被浓阴掩翠,一会儿环佩叮当,一会儿弯成一枚碧玉,一会儿又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细看那水宁静之极,无波无痕,柔润如美玉。那是谁家的女儿?押着唐韵,携着汉风,一点点地走近,走近,将心清凉成一片温润的水域。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外桃源”,是在尘世苦苦寻求而不得的心灵的栖息地

    我在进入小村的那一瞬,突然变得很宁静。我用了很大的努力,才从这幅静默的油画中走出来,一路跋山涉水而来的疲倦和烦躁一扫而光。一处处低矮的农舍以最简单的装束站立在我面前,而它后面是五彩锦缎装扮起来的山坡,像一首天地之间的赞歌,我看见纯朴与艳丽和谐的统一。

    田园,多么美妙的字眼,它让许许多多流浪的心灵找到了家的温暖。袅娜的炊烟,鸡鸣狗叫,满山遍野的牛羊,子孙绕膝,我多么希望看到曾经在这里上演过的那些温暖和最原始的一幕幕生活图景啊。然而这里拥有的除了安静还是安静。看不见炊烟,听不见鸟语,也听不见动物的欢鸣,就连风都停驻在不知什么名字的山那边。

    物竞天择,时代犹如一列火车,轰鸣着滚滚向前。贫困终被繁华取代,宁静总被喧哗掩盖,那些没了主人的房屋,虚掩的房门,荒凉的院落,都似在诉说着一种久已淡去的生活,房前屋后的柿子树上,挂满红艳艳的小灯笼,就连地上也落了许多熟透的柿子。这些原本代表丰收的累累果实,在这里忽然受到冷落。

    一方石碾,丰碑一样默默地站在时光的怀抱里。深深的皱纹里记载着多少酸甜苦辣的过往?它在怀念那些五谷丰登的日子吧,还有那吱吱唱着的远去的歌谣。我看见空地上面的水井里面装满了生活的百般滋味。

    所有的土地都荒芜着,那些被收割的玉米秸杆,怀抱成一堆坐在秋阳里,哀伤而无助。曾几何时啊,仿佛还看到它们挺拔着腰杆,向上生长着浓浓的丰收和喜悦。一些被开垦的梯田就那么闲散敞着怀,留着斑驳的印记,像是刻满了主人点滴的心事。几垄白菜,几颗萝卜成了这些被弃置土地的最后守望者。

    我停下探访的脚步,对着一片宁静和绚丽沉默。

    我不知道繁华在身后隐退的时候,是不是一些东西也会随之消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庄就这样被遗弃在远离尘世的地方,在时光的隧道里独自演绎着一场兴衰与荣辱。美丽与孤独同在,寂寞与哀愁共存。

    在村庄的深处,终于见到了真正的主人。一位老人,就那么安然地倚在门口,身后巴掌大的小院里,两棵参天的老槐,像硕大的两把巨伞,卫士一样的护着庭院。树是老人出生时爷爷种下的。

    老人手捧山里红,热情地招待我们这些远方来的客人,她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只有这些山里的果子。问她为什么不和儿女一起走,老人只憨憨地一笑:“舍不得啊,几十年的家!”

    已是夕阳西下,那些山、那些树、那些落寞的房屋都开始变得暗淡起来。我最后一次回望山村的时候,老人正被金色笼罩,仿佛坐在一片灯影里。

    她在守望着一个人的山水,守望着一个她自己的家么?

(选自《散文百家》2010年第2期,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的人群”代表着现代文明的繁华喧嚣,表达作者想暂时逃离这喧嚣的城市。 B、第7-9段写村庄的各种景象和自己感受,是希望人们对美丽村庄行将消失给予高度关注。 C、这是一篇写景抒情散文,采用“移步换景”的记游手法,语言朴实、感情真挚,写景状物淡而有味。 D、本文将记叙、描写、议论、抒情等多种表达方式相结合,使景、事、情、理完美融合。
(2)、“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外桃源’,是在尘世苦苦寻求而不得的心灵的栖息地”,这句话在文中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3)、文章末段文字有什么深刻含义?请结合全文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界  河

[希腊]安东尼斯·萨马拉基斯

命令很明确:禁止下河洗澡!同时规定沿岸200公尺内任何人不得擅入。

    大约3周之前,他们来到河岸这边停顿下来,对岸就是敌军——通常被称之为“那边的人”。

河两岸的纵深处尽是茂密的丛林,林子里驻扎着敌对双方的部队。据情报,那边有两个营,但他们并未发动攻势。谁知道眼下他们正打着什么鬼算盘。与此同时,双方都派出哨兵隐蔽在两岸的密林里,戒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

记得他们初抵此地时,还是春寒料峭。然而几天前却突然放晴,现在竟是明媚和煦的春天了!

第一个潜下界河的是位中士。一天早晨他偷偷溜了出去,跳入水中。不久当他爬回此岸时,肋下已中了两弹,后来只活了几个小时。

翌日,又是两个士兵下去了。没有再能见到他们,只听到几阵机枪的扫射,然后,便是一片沉寂。

此后,司令部就下了那道禁令。

然而,那条河依然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听到潺潺的水声,渴望便从他们心底油然而生。两年半的野战生活已使他们变得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在这两年半里他们享受不到一丝的快乐。而此时他们却邂逅了这条河……

   “这该死的命令!”那天夜里他忿忿地诅咒道。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远处,滔滔河水依稀可闻,令他难以安适。

对,明天要去,他一定要去——让那禁令见鬼去吧!

士兵们都在酣睡,最后,他也渐入梦乡。梦中,他似乎看到了它——一条河那河就在他的面前,期待着他。他站在岸边,脱光了衣服,正欲跃入水中。就在此刻,那条河竟然变成了他的恋人——一个胴体黝黑、年轻健美的姑娘,她正待他奔来——突然,一只无形的手却紧紧攫住了他的后颈!

这是一场噩梦。醒来时已精疲力竭,幸好天还未放亮……

他终于站到河边。他注视这条河,它的确存在着!一连几个小时他都在担心,这只是一种想象,抑或只是大兵们的一种普遍的幻觉。

天气多好啊!他把衣服和枪靠放在树干旁,纵身跳入水中,承受了两年半的折磨,他那迄今还留有两道弹痕的躯体,顿时化作了另一个人。无形中,仿佛有一只拿着海绵的手抚过他的全身,为他抹去这两年半中留下的一切印迹。

他时而仰泳,时而匐泳。他顺流漂浮,又长时间地潜入水中……当兵的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孩子——他毕竟只有23岁。

    左右两岸,鸟群在自由飞翔,有时它们盘旋在他的头顶,和他亲昵地打招呼。

少顷,顺流漂下的一根树干出现在他的前方。他一个长潜试图抓住树干。他真的抓住了!就在他浮出水面的刹那间,他发现约在30公尺开外的前方有一个脑袋。

他停下来,想看得清楚些。那另一个游泳者也停了下来。他们彼此默默注视着。

他立刻回过神来,恢复到原来的自己——一个经历过两年半炮火洗礼、荣获过十字勋章的士兵。

他不知道对面的家伙是自己人还是那边的人。他怎么认得出来呢?只凭一个脑袋?

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在水中一动不动。一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是他打的,而且像往常一样大声咒骂了一句。那个人掉转身去很快游向对岸,他亦飞速向岸边游回。他先行出水,狂奔到那棵树下,一把抓起枪。还好,那个人刚刚爬出水面。

他举起枪,瞄准。要击中对面那人的脑袋实在太简单了。20米开外奔跑着的一丝不挂的人体,是一个很容易击中的靶子。

突然,他觉得自己无法扣动扳机。对方那人在彼岸,赤条条的像刚从娘胎里出来时一般。而自己端枪在岸的这边,同样也赤条条的。

他无论如何开不了枪。两个人都赤裸着!两个赤裸的人,脱掉了国籍,脱掉了姓名,脱掉了卡其布的军装。

他实在无法扣动扳机,他觉得此刻这条恋人般的河未能把他们隔开;相反,却把他们联合在一起了……

随着彼岸的一声枪响,他只是瞥见鸟群被惊起。他应声倒下,先是膝盖跪下,后是平扑在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小铁盒里的秘密

朱士元

(一)

    雪停了,大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路面被一层薄冰覆盖着,车子行驶在上面发出“咔咔”的响声。

    真是不巧啊,刚到淮阴就一连下了几天雪,今天终究可以出门啦。坐在轮椅上的华伟老人显得很兴奋。

    爷爷,我们还得等一等,路面现在有点滑,车子不能开。孙子华振不打算急于现在就开车走。

    孙子啊,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

    您别急,我们到了这里不就是等于到了卫爷爷的家了吗?

    不是还有20里的行程吗?

    20里转眼间就到了。

    好,好,那就再等一会儿吧。这个雪,和我们那年在战场上一样,一下就是好几天啦,雪停了以后,地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二)

    华伟是1949年2月参军的,那年他刚满20岁。到了部队,他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班长卫国。

    解放家乡的战斗打得很激烈,捷报也频频传来。华伟跟在比自己大两岁的卫国身后,学会了很多打仗的本领。

    战斗休息期间,卫国教华伟识字,还教他打枪扔手榴弹,还为他补衣服。很快,华伟视卫国为亲哥哥,卫国也视华伟为亲弟弟。

    要去海南了。部队离开家乡的前一天晚上,华伟的母亲煮了20个鸡蛋送了过来,她要儿子不要饿着。华伟无法面对母亲,劝她连夜回去了。

    华伟把20个鸡蛋分给了全班人,班长让他留着自己吃,华伟一个也没留。

    那么多的战斗,华伟经历了。他看着好多战友离开了他,心里想起来就会难受。

(三)

    华伟,我们马上要去朝鲜参加抗美援朝的战斗了。你怎么想?卫国问。

    保家卫国,这是七尺男儿的担当,我一定去!华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高望山战斗是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进行的。战士们已经断粮两天了,粮食还是送不上来,雪是他们唯一充饥的来源。

    敌人再一次反扑过来,战士们怒目圆睁,等待敌人靠近些,再靠近些。

    打!首长一声令下,敌人倒下了一片,余下的缩着头拼命往回逃窜。

    轰!一颗炮弹落在华伟身旁炸响。班长卫国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和雪花,睁眼看了看,只剩下他一个人能够站起来了。他看了看华伟正在向他招手,已不能说话。

    班长卫国走到华伟身边一看,伤情十分严重。他立即叫来担架,要他们立即将华伟送到战地医院。

    雪还在下着。雪花打得人眼睛睁不开。

    华伟对卫国说,你也负伤了,要去,你去,我在这里守着。

    你在这里已无意义了,得赶快走,有我在,敌人就别想上来。卫国坚定地说。

    哥哥,我是舍不得你何!华伟流泪了。

    弟弟,有军人在战场上流泪的吗?

    我委托你一件事,把我这枚军功章送到我淮阴老家,也好让爹娘高兴一回。卫国说。

    接了卫国的军功章,华伟便被担架队抬走了。

(四)

    卫国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的消息是连长告诉华伟的。这时,正是“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的那一年。

    华伟离休以后,写了无数封信去查询卫国的家乡,可一个回音也没有。

    66年过去了、老人的心愿一直没有了却,这早已成了他心头的一块病。

    华伟的叹息声,唤起了孙子的一种想法。孙子对爷爷说,爷爷,我上网给您查询,再请志题者们帮忙,一定能带来希望的。

    孙子,这有可能吗?华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孙子。

    试试吧!

    好!

    3个月过去了,华伟老人的孙子收到一条信息,上面显示的与老人要找的卫国的家乡和家人完全吻合。

(五)

    路面上的冰雪融化了。老人坐的车启动了

    卫国的侄儿已是年近80的老人了,见到华伟老人后泣不成声,说,叔叔有下落了,叔叔有下落了。

    华伟老人从小包中取出一个小铁盒递到卫国侄儿的手中,说,这是一枚军功章。

    卫国的侄儿用手轻轻地打开小铁盒一看,只见那枚军功章熠熠生辉。

    爷爷,这么多年,您一直不让我们看这个小铁盒,原来藏的是这么大的秘密啊。华伟老人的孙子既惊讶又感慨地说。

    是的,这个秘密可以洗清我叔叔那些传说中的不白之冤啦。卫国的侄儿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那枚军功章。

    这么多年了,真的难为你们啦。华伟老人把卫国侄儿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谢谢您何,华叔!您的小铁盒藏了我叔叔的一生啊。卫国的侄儿忍不住流下泪来。

    坐在轮椅上的华伟老人郑重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

    卫国的侄儿向华伟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12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炮台山遗骨

陈力娇

    水路被苏联红军接管,旱路有地方武装把持,只有沿张广财岭一路西逃。山高林密,气温骤降,饥寒交加,开拓团民死伤无数。到了十一月,他们身上还穿着单衣,实在顶不住寒风的袭扰,才从炮台山上走出来,住进了吉兴村难民营。

    这时候,聚集在这里的一万多名开拓团民,已经死伤过半。

    当地的民主政府号召老百姓,去救救他们吧,不然这些日本人都得死在这。中国的老百姓心是善的,他们虽在心里恨着他们,恨他们抢了他们的土地,占了他们的房屋,饿死了他们的孩子,但一看到他们落魄成这样,就一切的恨都不是恨了,钟老头走在难民营的街道上,满大街都是奄奄一息的开拓团民。仅有的两百间房子都住满了,马房也住满了,院子也住满了,人群一直沿乡路伸出两里远。

    钟老头想,尽可能地领养一个吧。但却不知领养哪一个。

    到处都是躺在地上的妇女和孩子。有一个女人见他走过来,吃力地抬起头,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就躺在地上和钟老头说:“①国的回不去了,日本不要我们了,病的多多,救孩子一条命吧。”说完泪流满面。

    钟老头停下脚步看她的孩子,大的六七岁,小的三四岁。大的还有活气,坐在母亲身旁冻得哆嗦成一团;小的则快死了,气息微弱,眼看着就睡过去了。十一月寒冷的天气,土地结着冰,孩子尿出的尿,已把他的衣角粘牢在地上。

    女人的眼泪催促着他,抱走哪一个呢?哪一个都会给他的生活增加不可想象的负担。但是他们马上就要死了,眼看着他们死掉吗?钟老头脱下自己的棉大衣,铺在地上,把小的抱起来放在上面,想抱起就走,却看到大的也在眼巴巴地看着他。狠狠心,把大的也放在大衣上。

    地上的女人露出了苦楚的笑,笑过后闭上了眼睛。

    钟老头把两个孩子抱回家,钟老太把他们洗干净,一边放在热炕头的被子里暖着,一边喂他们吃小米粥。一碗粥下肚,两个孩子活了过来,他们没有哭闹,温暖让他们忘记了妈妈。钟老太熬了一个通宵,用自己的衣服给他们一人改做一件小衣服。

    人是救了,日子却难熬了。

    每天钟老头天不亮就起床,用他那匹瘦马为别人家拉东西,挣得少量的工钱,买回少许的米,勉强够两个孩子糊口。他和老伴则吃秋日里留下来的冻白菜和山蘑菇,或上山找积雪下面的野果和橡子。

    转年春天来了,积雪融化了,万物开始复苏,一家人总算有了盼头。大孩子已经恢复元气,能满地跑,帮着钟老太做饭填柴了;小的也能满炕爬,趴在窗台上等钟老头给他带吃的了。他们都叫钟老头爹,叫钟老太娘,甜甜的声音,哄得老头老太乐得合不上嘴。

    这天,钟老太答应给他们做粘米饼,大的就到院子里为钟老太抱柴。他站在柴草垛前好半天都不动地方。钟老太出来接他,见他发愣,就问:“想啥呢?”他吸了吸鼻子,指指吉兴村的方向。钟老太问“那里有什么?”孩子说:“味儿。”又吸了吸鼻子。

    孩子一闻到这味就指指吉兴村,可是吉兴村有什么呢?什么会散发这种味道呢?

    钟老头这天回家,对钟老太说:“你把我最破的衣服找出来,我要去抬尸体了。”钟老太吃了一惊,钟老头接着说:“吉兴村开拓团民的死尸都烂了,雪一化,他们都从积雪里钻出来,一拎不是掉胳膊就是掉腿,再不抬就成泥了。”

    钟老太问:“往哪抬呀?”

    钟老头回答:“往炮台山抬。”

    钟老太说:“那你可得想办法带一点白酒,浑身上下喷一喷,别着了魂。”

    钟老头说:“哪有那么多酒呀,三天三夜都运不完啊。吉兴村的菜窖里、壕沟里、大树下,到处都是死尸,人摞人,都成垛了。”

    钟老太叹了口气,说:“②这些日本人,蛮横时比谁都蛮横,没想到死得这么惨,他们的国家也真的,自己人都不当回事,难怪那么欺压中国的老百姓。”

    钟老头去抬尸了,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去,晚上天黑透了才回来。

    但是第五天钟老头中午就回来了,回来后悄声地对钟老太说:“怎么办?我看到孩子他妈了,她也在死人堆里,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你说,也烧吗?”

    钟老太说:“怎么能烧呢?入土才为安啊。”

    钟老头说:“不烧埋不起呀,再说胳膊腿都不知谁是谁的了。”

    钟老太问:“孩子他妈也是吗?”钟老头摇摇头。

    钟老太说:“那你把她藏在背旮旯里,晚上我们俩去把她埋了。”

    他们说这话时,两个孩子趴在窗台上,望着他们俩双双在哭。

    钟老头说:“快,快去哄哄,他们听懂了。”

    钟老太回屋了,钟老头重返炮台山。森林在呜咽……

(有删节)

【注】1945年8月15日,穷凶极恶的日本军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战争结束了,然而移居中国东北数以十万计、已无男丁、仅剩下老弱不堪的妇女儿童的日本开拓团民被日本政府抛弃,开始了艰难的逃生之路。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从一个人身上辨认出契诃夫

    ①在人艺看话剧《万尼亚舅舅》,三小时的剧长,李六乙竟一处也没舍得删。结束时已近晚十点,出剧院才发现下雪了,薄薄的细雪敷在车顶上,在夜灯反射下闪着碎银一般的光。那一刻我感慨万千,似乎第一次看清,契诃夫已嵌入我的生活很多年了,不是通过书斋式的阅读,而是通过一道道四面八方折射过来的光。

    ②我得到的第一本与契诃夫有关的书是《惜别樱桃园》,由童道明先生签送给我。那时我还不知,童先生早年留学苏联时,就已决定把自己的一生和契诃夫联系在一起。全身心地阅读,毕生地翻译,进一步又创作剧本。不是灵魂相应,怎可想象,一个著名的戏剧评论家,晚年要做剧作家。当然,世间也因此多了两部与契诃夫有关的戏:《我是海鸥》与《爱恋·契诃夫》。

    ③和童老师交往,最初是编辑和作者的关系,我约他写了很多次契诃夫,他写的都不重样,像一口源源不尽的井。童先生一直不用电脑,文字都写在稿纸上,怕我认不清字,每次去他家取稿时,他总要先给我读一遍,还即兴发挥,讲点契诃夫的迷人轶事。对我这个酷爱买影磲的人来说,这就等于得到了契诃夫正片之外的花絮。我由此知道了契诃夫与托尔斯泰、高尔基之间的友谊,也知道他深爱的两个女人,一个成为《海鸥》中妮娜的原型,一个在舞台上演绎了这个角色。我就这样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地认识了契诃夫。

    ④《万尼亚舅舅》上演前,我照旧想请童先生写篇文章。因为李六乙导演的这个戏,剧本就是请他翻译的。取稿的那天天寒地冻,这次他没有读给我听,而是说你来读吧。看他坐在沙发上,已做好了聆听准备,我便也坐下来开始读。稿子共四页,写在印刷品的反面,字儿小,里面涂改无数。念起来打磕绊时,他就帮我辨认。上面照例有契诃夫作品的引文,念着念着,我竞像舞台上的演员一样动情起来:“我们要度过一连串漫长的黑夜,我们将会听到天使的歌唱,我们将看到镶满宝石的天空。人间所有的痛苦,都会淹没在慈爱之中,我们曲生活会变得安宁、温柔,变得像轻吻一样的甜蜜。”

    ⑤这是《万尼亚舅舅》的结尾。很快我就有机会,听演员将它念了一遍又一遍。先是看了彩排,当然是借了童老师的光。去之前我曾犹豫,这种不穿戏服的剧透式观看会不会影响我正式看戏的情绪,但看完我就不后悔了,因为只有彩排,你才能看到导演与全体演员在戏结束时眼中的泪光。他们都入戏了,连我一向熟悉的濮存昕都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愁容骑士。不短不长的头发,怎么看都乱糟糟的,以至于正式演出前,我从他手上接过票,就赶紧离开。好像不忍面对这个被生活打败的“万尼亚舅舅”。

    ⑥这么多年在北京上演的契诃夫的戏,尤其是人艺舞台上演出的,我差不多都看过。奇怪的是,一个演员接了契诃夫的角色,那角色就好像住进了他的身体,或者说,那角色一定会把他生命中的某些部分唤醒。而像我这样的观众,便也常常能看到戏里与戏外的联系。在我看来,扮演索尼亚的孔维,排练时的感觉比舞台上的好。或许因为不穿戏服,不打灯光,我始终能感到她那种因为年轻,因为缺乏历练而有的怯生生的劲儿,是很合角色的。真实的演员生活,并不像娱乐新闻渲染的那样光鲜,寂寞与等待属于大部分演员。听孔维演的索尼亚劝舅舅“要忍受漫长黑夜,要耐心忍受命运给我们的考验”,我总觉得,那也是她说给自己听的。契诃夫的台词,总是那样富有感染力,不经意间就能将人的心弦拨动。

    ⑦比起孤零零的剧本阅读,我更愿意在生活中与契诃夫不期而遇。

    ⑧我曾一连几天跑小西天电影资料馆,去看土耳其导演锡兰的电影,说不出的喜欢。后来看到他的《五月碧云天》,是请自己的老爹做主角拍的戏中戏。锡兰导演要拍戏,而他的老爹只惦记家中院子里的那些树,听老人诉说着自己与树的情感,我已经联想到了《万尼亚舅舅》。在影片最后,果然看到一行字幕:献给安东·契诃夫。原来,锡兰导演是以《五月碧云天》向契诃夫致敬。我心仪的另一位导演新藤兼人,晚年在拍《午后的遗言》的时候,让两位演过契诃夫作品的老演员重聚,并在一起念电影台词:“我们的生命还没有完结,我们还要活下去。”这又让我联想到童老师所说的“契诃夫式的乐观主义”。

    ⑨朋友曾送过我电影光盘,有一天打开看,发现它竟然是路易·马勒1994年拍的电影版的话剧《万尼亚舅舅》。演员几乎都是坐下来表演,台词也译得很美国化,很口语、很生活,它让我再次感到契诃夫的神奇――所有的导演,都认为契诃夫写的是现代剧,无论用俄罗斯方式还是美国方式,抑或中国方式,都能走近它。

    ⑩而我,如此细碎地写出《万尼亚舅舅》演出前后的一切,是因为其中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在构筑一个活生生的契诃夫。契诃夫于我,从来不是词汇、术语堆叠出来的经典,而是如此这般地出没于生活之中。你从一个人身上辨认出契诃夫,就是对自己的灵魂做一次确认,确认疼痛还不够,同时还要确认,生活里有种东西值得你继续为它付出。这样好像也是为了,别人能够再从你身上,辨认出你的灵魂以及契诃夫的种种。

(取材于孙小宁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借刀记

文娟

秋香蹲在地上,挥舞菜刀,咚咚咚一阵剁,狠狠地,刀片从木头柄中脱出去,画了个漂亮的圆弧,差点砍着伸头缩脑的芦花鸡。芦花鸡吓得不轻,扑棱扑棱避到远处,窥视着秋香,似怪秋香故意而为。秋香呸了口:“该死的,瞅啥瞅!”

农历四月十六,逢大集。秋香老早与一帮姐妹掰过指头,买红丝,扯绿线,画鸳鸯,描牡丹,绣几双漂漂亮亮的鞋垫子。隐隐约约中,一个念头秘不示人,这念头只敢躲在被窝里想,说出来可羞死人。

秋香扔下木头柄,想象姐妹们嘻嘻哈哈、你推我让的快乐样,嘴巴噘得像钩子。

天蓝蓝,蓝得像屋前的小河水;太阳红红,红得像灶膛里的火苗苗。“都怪这天!”娘说,“趁日头烈,雪里蕻统统起田,腌一大缸酸咸菜,剁一小坛干咸菜。”娘拦下攥着塑料钱包往外走的秋香,说:“抓紧剁,抓紧剁,朝怕南云涨,天色说变就变。”

“死丫头,做啥呢?”娘端着洗衣盆,从水踏子歪歪扭扭爬上来。娘明明看见了地上孤零零的木头柄。阳光下的木头柄,圆润光滑,乌黑发亮。娘经常说,这木头柄,是当初陪过来的嫁妆。

秋香说:“坏了,剁不成了。”

娘说:“剁不成也得剁。”娘看看晾在屋檐上树丫间的雪里蕻,眉眼里嵌满得意,今年雪里蕻长势特别好,绿油油,胖墩墩,一棵一满怀。

秋香说:“咋剁?”

娘说:“去借,东宅,三婶家。”娘又往盆里浸被单。

三婶不赶集去?”秋香问。

“三婶不。”娘肯定。

秋香喊过三婶喊三叔,院子静悄悄,只有老猫伸着懒腰练台步。秋香转去偏屋,一眼瞥见灶台上亮铮铮的菜刀。三婶性子躁,独独与秋香娘投机,过年时年糕合笼蒸,娘半笼,三婶半笼;扯洋布做小褂,一块料子俩人算计来算计去套着剪。

娘说:“小心,三婶菜刀锋利。”

秋香认起真来,干活特利索,日头掠过头顶,一坛子咸菜冒了尖尖。娘用扁担头压了压,又压了压,确信铁板样结实,方用塑料皮封了口。娘吩咐秋香还菜刀。秋香说:“这就去。”又说:“三婶家中午不开伙?怎没见寻菜刀?

秋香喊过三婶喊三叔,院子静悄悄,只有老黑猫追着蝴蝶玩游戏。三婶家墙根儿一溜儿一溜儿凤仙花,一嘟噜红一嘟噜白,热热闹闹正艳。秋香掐了一嘟噜白色的,想了想,又掐了一嘟噜红色的,染指甲,涂脚趾,叫个美!

日头落山时分,三婶大包小包回来了,遇着秋香娘,掏出两把馒头干。原来三婶串亲戚去了。秋香娘想提借菜刀的事,看三婶累得慌,转念晚上过去道声谢也不迟。

三婶高一声低一声好一阵,不知道吵啥吵?秋香捧了饭碗跑过去,左邻右舍好多人捧了饭碗跑过去。三婶站在院门口,手里握着豁了口子的菜刀:“啊,把我菜刀糟蹋成这样!啊,可是把新菜刀,自家舍不得用,哪个缺爹娘少交代的,天打雷劈!”

秋香大气不敢出,拿筷子的手哆哆嗦嗦,饭菜泼洒一地。娘跟过来,揪住秋香,小声说:回家去,死丫头,做了错事不告娘一声!”

秋香磕磕巴巴分辩说:“不是我,保证不是我还过去时,好好的。”

“好好的?”娘不相信。娘说:“你不愿剁,冲我来,不能糟蹋三婶菜刀!”

薄暮中,不知谁附着三婶耳朵小声说:“是……”

“哐当!”三婶把菜刀掼地下,盯着秋香娘俩背影:“我说呢,良心被狗子叼掉了,馒头干塞了屁股眼!”

秋香娘老脸挂不住,退不是进不是,接腔不是不接腔又不是。

“三婶这是骂谁呢?三婶这是冤枉人了呢!”大强拨开人群,说,“三婶啊三婶,大强给你赔莱刀来了。上晌你们不在屋,我拿了剁猪草。”大强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大强住三婶东宅,大秋香两岁,已经验上兵,马上离开家乡去部队。

三婶愣了愣,愣的当口,三叔从地里回来了,三叔拨开人群,火急火燎冲三婶吼:“自个儿整天不着屋,不知轻重张臭嘴,去猪栏看看,下晌老母猪拱了圈,寻不着瓦刀,拿菜刀砌的墙……”

秋香与娘刚睡下,三婶来敲窗子,说:“天气愈来愈热,年糕长了半寸毛,最后一碗,均两份,你一份,我一份,搁窗台上。”

夜里,秋香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买了红丝,扯了绿线,画了鸳鸯,描了牡丹,绣了一双漂漂亮亮的鞋垫子。鞋垫子塞进大强背包时,秋香的脸皮像大强胸前的大红花,红彤彤,红彤彤。

(选自《金山》2019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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