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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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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黑龙江省大庆市第一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藏青色西服

季明

    工地离住处,有很长一段路程,老磨他们需要坐公交车回去。

    傍晚,收工之后,老磨他们满身都是泥灰和臭汗。他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方面是喘息片刻,另一方面呢,老磨他们是在等大傻。

    大傻,真名叫于大厦,喊来喊去,老磨他们就给他起了个绰号:于大傻。大傻跟老磨他们不一样,每次收了工,立即冲洗干净,然后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一套西服,换上,再把脏工作服,裹上塑料袋,塞进那个包里。

    那西服,是藏青色的,大傻来到这个城市打工,刚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就上街买了这套西服。等大傻换洗完毕,大家一块儿往回走。这景象有些独特:一群脏了吧唧的民工队伍里,走着一位身穿干净而笔挺西服的人,很是不协调,同时,也让大傻显得很另类,很不合群。

    回去的时候,正值晚高峰,公交车上异常拥挤,但只要老磨他们一上来,人群立马闪开条道,让他们过去。毕竟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衣服,与泥灰和汗水亲密接触。这个时候,车上绝对没有空座位,但老磨自有办法,他来到一个座位旁,站住,随着车的晃动,身体与坐着的乘客,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在泥灰和汗味的骚扰下,终于,那位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的乘客,忍无可忍,狠狠瞪了老磨一眼,起身离开,老磨赶紧一屁股拍到座位上去。

    这时候,一身西服的大傻,则静静地融合在人群中,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老磨,他最讨厌的,就是老磨这个拙劣的表演。

    节假日不干活时,老磨他们喜欢逛逛街,穿着也很随意,有的干脆就穿着皱巴巴的工作服。大傻则不同,必须换上西服,才出门。这样一来,大傻就很醒目,在一行人中,很有些众星捧月的样子。这令老磨他们非常不舒服,就与大傻拉开了距离。

    一次,老磨斜着眼睛,说,大傻,穷烧个啥哩?瞧把你能的,穿上西服你还是农民工,变不成城里人!

    大傻不服气,说,穿干净点不好吗?农民工就应该是脏兮兮、臭烘烘的形象吗?那是犯贱!

    大傻又说,挤公交时,你看人家那厌烦的目光,我都替你脸红。

    这话,噎得老磨直翻白眼,一愣一愣的。于是,老磨他们就决定,必须收拾一下大傻。

    这天,收了工,冲洗完毕,大傻却发现那个装着西服的包不见了。大傻急了,遍地翻找,可横竖找不到。

    老磨他们坐在地上,喝水抽烟,冷眼看着大傻忙活,偷偷地笑。

    过了许久,满头大汗的大傻,仍然四处寻找那个包。

    老磨喊,大傻,别找了,再不回天就黑啦。

    又有人喊,大傻,你那西服,长翅膀飞啦。

    大傻不听,依然在工地上跑来跑去,执着地寻找。

    老磨他们说,真是个大傻熊!就撇下大傻,先走了。

    当老磨他们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大傻已躺在了手术台上。在寻找西服时,楼顶一截钢筋倏地掉下来,从大傻的左肩膀插进去,从腰部穿透出来……

    老磨他们怔怔地守在手术室外,彻底傻了。

    过了很久,大傻才被推出来,仍处在昏迷之中。老磨哭了,冲上前去,喊,大傻,不穿那西服,你他娘的能死啊?!

    第二天,老磨他们来到工地,从一堆水泥里,挖出那个装着西服的包。它,已经变成了个水泥疙瘩,半晌,他们都没说话。

    许多天,老磨他们都像丢了魂儿,蔫着脸,闷头干活,那件藏青色的西服,总是在眼前晃动、晃动……

    一个月后,大傻出院了,但需要回家继续休养。那天,老磨他们专程上街,精心挑选,给大傻买了套藏青色的西服,送了过去。

    大傻走后,老磨他们每人也都买了套西服,藏青色的,像大傻一样,收工后,冲洗干净,换上西服,再去挤公交车。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乘客们的目光,很平和,丝毫没有了厌恶、敌意和距离,能同这个城市的人们亲密地挤在一起,坐一程车,这感觉,真不赖!

    于是,老磨就给大傻打电话,他说,于大厦,现在咋样?养好了赶紧回来吧,我们等着你!

——选自《小说月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小说写于大厦在工地上遍地翻找西服的情景以及后来因此受伤的遭遇,是呼应前文“必须收拾一下大傻”,说明老磨他们的计划得逞。 B、小说以时间顺序展开,又用插叙来丰富情节,如老磨和于大厦逛街的场景,突显他们形象的反差,为老磨及工友穿藏青色西服埋下了伏笔。 C、小说在情节叙述的详略上颇有讲究,比如,于大厦及工友挤公交回家的情景属于详写;于大厦在工地上受伤的情景只做了必要交待,属略写。 D、小说以农民工在城市打工的生活为题材,主题鲜明突出:歌颂了农民工对城市建设的默默奉献,表达了农民工对融入城市生活的渴望。
(2)、在对比中写人可以凸显人物的性格特点。请结合本文,对此加以分析。
(3)、小说为什么以“藏青色的西服”为题?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戒毒

陈力娇

    吸大麻时她还是阿王的乐队中的一个挺不错的摇滚乐手,她很爱阿王,阿王却没有回应。阿王知道她开始吸毒时,非常懊恼,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

    但耳光没挡了她的吸毒,她开始变卖衣物和手饰。就这样,她偷偷地自己暗箱操作了一年,一年之后她一贫如洗,吃饭都得阿王接济。

    这天她找到阿王,她说,借我点儿钱。

    阿王盯着她看了好半天,良久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结婚吧。

    她很震惊,既而看出阿王是真心的,她哭了。她说,我已经是废人了。

    阿王说,不要紧,我们从头来。

    阿王说到做到,一周后真的和她结婚了。婚礼他们没太破费,只是找了几个熟人简单地吃了一顿。她想给阿王买一身四千元的意大利品牌西服,阿王拒绝了,阿王说,留着你吸烟吧。她一冲动,说,我戒,我肯定戒。阿王看着她没说话。

    婚后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很好,依旧是两个人挣钱,一个人花销,花销的方式当然就是购买毒品,不过阿王有个规定,必须把香烟换成白粉,而且由阿王购买,由阿王每天给她放入水杯定量发送。她自己不得多吃一点儿。这样果然经济合理,她一天的演出不再像有病似的打不起精神了。

    日子有规律地行进着,生活产生了习惯和磁力,每天早晨他们照样履行着仪式,由阿王给她发放适量的毒品,阿王很爱她,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当着她的面把白粉倒入杯中,白粉就像一朵深情的浪花,翻卷着进入她的肺腑,她满足极了,也幸福极了,就越发爱阿王。

    一天,她看到阿王的牛仔裤的后屁股上磨了一个洞,这是阿王常年坐着打架子鼓磨出来的,她这才想起阿王有很久没为自己买新衣服了,阿王也瘦了,脸明显地不如从前白胖了,如果在人群里想找到阿王,就得先找他那一头浓密的长发,再找那张有棱角的醒目的脸是费劲了。

    于是她很内疚,她偷偷地四处联系戒毒所,想把毒瘾戒了。

    这天她终于联系好了一个,这是一家边远的外省的戒毒所,条件不算优越,她选择它是想离阿王远一点,她知道戒起毒来那会很痛苦的,她怕她顶不住劲儿而中途回来见阿王。

    收拾好行装那天,她泪水涟涟,她给阿王留了一张条子,说明她很爱他,越爱越不能拖累他,她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全新的人,再回来见他。

    她把写好的条子放在桌子上,想想又不放心,怕被风吹走了,而阿王回来不知她的去向,他会很着急很伤心的。于是她就顺手从桌子的另一方拿过来一个本子,她想用本子把它压好,既显眼又不至于被风刮跑。可是就在她拿起那深蓝色窄条日记本时,她发现它的下面也压着一个条子,字迹无疑是阿王的。

    条子上面写道:你已经成功戒毒一百天了,我只给你喝了五十天逐渐减量的白粉,从五十一天起,我每天给你喝的都是掺着高钙的白开水,祝贺你!

(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活着的手艺

王往

    他是一个木匠,是木匠里的天才。很小的时候,他便对木工活感兴趣。曾经,他用一把小小的凿子把一段丑陋不堪的木头掏成一个精致的木碗。他就用这木碗吃饭。

    他会对着一棵树说,这棵树能打一只衣柜,一张桌子,桌面多大,腿多高,他都说了尺寸。过了一年,树的主人真的用这棵树了,说要打一张衣柜,一张桌子。他站起来说,那是我去年说的,今年这棵树打了衣柜桌子,还够打两把椅子。结果,这棵树真的打了一张衣柜,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木料不多不少。他的眼睛就这样厉害。

    长大了,他学了木匠。他的手艺很快超过了师傅。他锯木头,从来不用弹线。木工必用的墨斗,他没有。他加的榫子,就是不用油漆,你也看不出痕迹。他的雕刻最能显出他木匠的天才。他的雕刻能将木料上的瑕疵变为点睛之笔,一道裂纹让他修饰为鲤鱼划出的水波或是蝴蝶的触须,一个节疤让他修饰为蝴蝶翅膀上的斑纹或是鲤鱼的眼睛。

    树,因为木匠死了,木匠又让它以另一种形式活了。

    做家具的人家,以请到他为荣。主人看着他背着工具朝着自家走来,就会对着木料说:“他来了,他来了!”是的,他来了,死去的树木就活了。

    我在老家的时候,常爱看他做木工活。他疾速起落的斧子砍掉那些无用的枝杈,直击那厚实坚硬的树皮,他的锯子有力而不屈地穿梭,木屑纷落;他的刻刀细致而委婉地游弋……他给爱好写作的我以启示:我的语言要像他的斧子,越过浮华和滞涩,直击那“木头”的要害。

    但是,这个木匠在我们村里的人缘并不好。村里人叫他懒木匠。他是懒,人家花钱请他做家具,他二话不说;可要请他做一些小活,他不干。比如打个小凳子,打扇猪圈门,装个铁锹柄什么的,他都回答:没空。村里的木匠很多,别的木匠好说话,一支烟,一杯茶,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一年,我赶回家恰逄大雨,家里的厕所满了,我要把粪水浇到菜地去。找粪舀,粪舀的柄子坏了,我刚好看见了他。递上一支烟:你忙不忙?不忙,他说。我说,帮我安个粪舀柄子。他说,这个……你自己安,我还有事儿。他烟没点上就走了。村里另一个木匠过来了,说:“你请他?请不动的,我来帮你安上。”这个木匠边给我安着粪舀柄子,边告诉我说,他呀,活该受穷,这些年打工没挣到什么钱,现在工地上的支架、模具都是铁的,窗子是铝合金的,动斧头锯子的活少了,他转了几家工地,说我又不是铁匠,干不了。他去路边等活干,让人家找他做木匠活,在路边等,有时一两天也没人找。”

    我说:“这人,怪啊。”

    我很少回老家,去年,在广州,有一天,竟想起这个木匠来了。那天,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一些声音在耳边聒噪:

    ——你给我们写纪实吧,千字千元,找个新闻,编点故事就行。

    ——我们杂志才办,你编个读者来信吧,说几句好话,抛砖引玉嘛。

    ——你给我写本书,就讲女大学生网上发帖要做“二奶”的。

    我什么也没写,一个也没答应。我知道我得罪了人,也亏待了自己的钱包。我想着这些烦人的事,就想到了木匠。他那样一个天赋极高的木匠,怎么愿意给人打猪圈门,安粪舀柄呢?职业要有职业的尊严。他不懒,但他比谁都孤独。

    春节我回去,听人说木匠挣大钱了,两年间就把小瓦房变成了两层小楼。我想他可能改行了。我碰见他时,他正盯着一棵大槐树,目光痴迷。

    我恭敬地递给他一支烟问他:在哪打工?

    他说:在上海,一家仿古家具店,老板对我不错,一个月开8000元工资。

    我说:好啊,这个适合你!

    他笑笑说:别的不想做。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下题。

在亲爱的人与一头猪之间

    1982年我读大四。那年的春节,我领着徐美红一起回乡下过年。徐美红的爸爸当时是我们省财政厅厅长,一个厅长千金,能看上我这乡下娃,那是因为我有三篇论文上过学报。徐美红的到来,简直在我们那个村子里刮了一场十二级的台风。女人们孩子们都挤到我家的院子里来看稀奇,一时间,院子里热闹成了一锅粥。男人们到底矜持一些,远远地站在那里看、议论。父亲拿着香烟,满面春风地上前挨个儿给大家敬。

    这是刚刚到家那天的事。此后的几天里,家里也是人来人往像赶集一样,没个冷清的时候。母亲高兴地说,咱家几十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父亲点点头,说,那是哩,那是哩。

    直到年三十下午了,家里才算清净下来。母亲麻利地剁好饺子馅,妹妹和好面,和父亲三个人包起饺子来。我和徐美红表示要帮忙,被母亲坚决地拒绝了。于是,我躺在厨房一角父亲平时睡觉的地铺上看书。徐美红也找了一本闲书,懒懒地靠在我的身上看。这中间,徐美红上了一趟厕所。黄昏时候,饺子包完了。妹妹说,憋死我了,就往厕所跑。一会儿妹妹就跑回来大惊小怪地喊,猪跑哪里去了?咱家的猪跑哪里去了?父亲母亲都慌了,忙着往厕所里看,厕所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猪的影子?我们这里,厕所和猪圈是在一起的。

    突然,妹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声说,俺嫂中间上厕所了,肯定是出来的时候忘记拴栅栏门了。这是极有可能的事。一到乡下,徐美红就暗中朝我抱怨,啥都好,就是解手太恐怖了,身边那么个东西朝你虎视眈眈的,吓死人了。因此她匆忙离开时忘记拴栅栏门,以至于让猪跑了出去,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母亲忙给徐美红打圆场,批评妹妹说,你胡说个啥,你嫂出来咋会忘记拴栅栏门!徐美红也是个实心人,也不知道推卸责任,说,我忘记拴没拴栅栏门了。父亲宽厚地笑笑,说,我出去找找看,二百多斤重的大肥猪,还能丢了?说罢,父亲就出去找猪去了。跟着妹妹也说,反正没事,我也出去找找。

    天黑透了,四周传来噼噼叭叭的鞭炮声。别人家都在过大年了,我们家却连灯都没有点,五口人有两口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奔波呢。

    终于,父亲回来了。停了一会儿,妹妹也回来了。父亲把手一挥,朝母亲说,烧火吧,不能因为丢了一头猪,就连年也不过了,该咋过还咋过。父亲还特意朝我和徐美红笑笑,说,丢不了,一头二百多斤重大肥猪,它又跑不动,肯定就在附近,我明天再去找,保准找得到。

    话是这样说,但一家人谁也无法轻松下来。特别是徐美红。因为整个事极有可能是她的粗心大意而造成的,所以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饺子吃了没几个,就丢下饭碗早早地上床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出去找猪了。然后,妹妹也出去了。母亲说,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我也出去,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这样,家里就剩下我和徐美红两个人了,我想起母亲的话,“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就征求徐美红的意见,要不我也出去找?徐美红说,谁不让你去了?你去吧,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有些尴尬地笑笑,走过去拍了拍徐美红的脑袋,也出去找猪去了。在那样一种特定的情况下,在亲爱的人与一头猪之间,我只能选择一头猪。我希望徐美红能理解这一点。

    一直找到中午,连根猪毛也没有找到。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刚进村,就见妹妹远远地迎了上来。一看到妹妹脸上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猪找到了。果然,是父亲在附近的崔庄找到的。原来,头天下午猪跑到人家的包产地里吃麦苗,被人家赶到自家的猪圈里圈了起来。父亲给人家买了两盒烟,才把猪赶回来的。回到家里,父亲母亲脸上都是一脸的欢笑。

    突然,妹妹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说,哎,我嫂哩?又问我,哥,我嫂不是跟你一块儿找猪去了吗?母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知道出大事了,像个孩子一样“哇”地哭了起来。母亲一哭,本来就是孩子的妹妹也跟着哭了起来。父亲虽然没有哭,眼圈也红红的,对我说,我马上就去国营家借车子,你赶紧到新安店去。新安店,是京广线上离我们家最近的一个火车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人与井

夏一刀

    掌灯时分,瞎伯划拉着他那根光亮的导盲棍摸到黑牛家里。

    瞎伯有事没事最喜欢到黑牛家里去,拉拉家常、谈谈天,喝一杯黑牛采制的清茶。

    瞎伯说,黑牛,你晓得吧,我们村里以前有一口老井的,叫善卷古井。

    黑牛说,晓得晓得,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说是一个叫善卷的古人,他看到春夏天枉水河河水浑浊,人们喝了就生病,就带领大家挖了一口井。是吧?

    瞎伯说,善卷是神仙下凡呢,什么都懂。他对乡里的人像兄弟姐妹一样好,和气得很。本事很大,皇帝都要向他求助,问他治理国家的办法!

    黑牛笑道,瞎伯,你讲得神气活现,好像见过他一样。

    瞎伯说,我没见过善卷,我见过他挖的井呀,那时的井台用桃花石砌的,周围又用桃花石铺了地面。我和小伙伴们在孤峰岭上砍柴,口渴了就跑到井边,趴在井边咕噜咕噜喝水,那水真甜呀。

    黑牛说,瞎伯,你今天总讲井呀井呀干什么呢?

    瞎伯不做声,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布包,黑牛,我这里有一万多块钱,你帮我请人打一口井吧!

    黑牛急了,瞎伯!你攒几个钱容易吗?花光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要打一口井干什么呢!吃水还是我来帮你挑呀!

    你别管,黑牛,我就想再尝尝古井里的水,我要你打你就打。

    瞎伯把话说得很坚决,怎么劝阻都没用。黑牛只好说,那好吧,瞎伯。

    第二天就开始打井了。瞎伯用导盲棍点点戳戳到一个地方说,黑牛,这地方就是老井的位置,就在这儿掏吧。

    挖了三天,就传来了黑牛兴奋的喊叫声,瞎伯,真如你讲的,一下就挖到了老井,才下去不到二十米,就出了水呢。

    瞎伯急急忙忙敲着棍子来到井边,黑牛,快舀一瓢给我尝尝。

    黑牛舀了一瓢水给瞎伯。

    瞎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久久地品着。

    瞎伯摇了摇头,黑牛,你欺我是瞎子是不是。这是孤峰岭上的山泉水。

    黑牛说,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丢一个石子下井试试。

    瞎伯果真摸了一个小石子丢下了井。听到扑通一声水响,瞎伯笑了。

    瞎伯说,黑牛,你帮我把其他的乡邻都喊过来一起吃晚饭吧,要庆祝呢!

    太阳一偏西,大家陆陆续续地来了。来的人都给瞎伯道喜,瞎伯乐得白胡子一抖一抖。

    这个黄昏,瞎伯的小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菜每家都带来了一些,合在一起,满满一大桌。

    男人喝着德山老酒,女人也喝,瞎伯也端起了酒杯。

    瞎伯说,黑牛,井打好了,剩下的钱你去买一些管子,一家一家把水抽过去。

    大家说,瞎伯,剩下的钱你自己收好,买管子每家自己管吧。

    瞎伯说,黑牛,我十几岁就瞎了,这辈子全靠你们这些乡邻照顾,要不,我这瞎老头哪有这么好的日子!我不能忘本哪,就做这么一点点好事,也算是对大家的报答吧。我晓得我的日子不多了,我走了,麻烦大家把我埋进土就行,不许用太多的钱,黑牛,你要是不依我的,我就在你梦里来找你。

    大家都哈哈地笑起来,一边举杯干酒。

    瞎伯也许醉了,睡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起来。

    黑牛从屋梁上爬了进去。

    瞎伯已经睡了过去,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把瞎伯抬上了山,黑牛用瞎伯留下的钱请了一个专业打井队。打井的人用洛阳铲在新井三来远的地方探到了老井的位置。

    一层一层的土起上来,露出了古老的井壁。再往下,堵住的泉眼打开了,清亮的水涌上来,水花翻开着,像一朵一朵百合。

    黑牛从开始打的井里起上来一只盛水的大木桶,这是蒙骗暗伯的。然后,从古并里打上来一桶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围在井边的乡邻都屏住呼吸,抿了一口。

    水甜甜的,润润的,像甘露。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家训

侯发山

    钟鸣坐上县环保局局长的宝座不到一个月,才知道宝座上也有蒺藜,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容易。譬如,南岭化工厂废水排放不达标,周围村民意见很大,钟鸣调查后得知情况属实,要求南岭化工厂立即停产整改。这边刚放下电话,那边电话又响了,是县里边一个领导打来的,说南岭化工厂是县里的纳税大户,不能停产。官大一级压死人,钟鸣不能不听。当天晚上,他还接受了南岭化工厂厂长的宴请,收取了一个五万元的红包。红包现在就躺在钟鸣办公室的抽屉里,一直没动。在他看来,那红包就是个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炸响呢。①他心里边乱得像一团麻,理不出个头绪。他推掉一切应酬,这个周末,就是明天,打算回老家一趟,放松放松。

    电话打通了,是爹接的电话:“鸣,明个儿回来?啥事?没事?别忘了,七不出门,八不回家……就这,我挂了。”爹的话音里透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钟鸣哭笑不得,心说我的娘哎,都啥年代了,还这么迷信。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教育他,七不出门,八不回家。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话,要他铭记终生,传给下一代。长大后,钟鸣才明白,这就是他们家的家训。平时在单位,好多同事都晒他们的家训,说是晒,其实是炫耀。对于他们家的家训,钟鸣一直羞于启齿。心说老祖宗真是没文化,要制订家训也得有点档次啊。看看人家曾国藩留给后人的家训:家俭则兴,人勤则健;能勤能俭,永不贫贱;再看郑板桥的“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汉”,再看纪晓岚的四戒四宜:一戒晚起,二戒懒惰,三戒奢华,四戒骄傲,一宜勤读,二宜敬师,三宜爱众,四宜慎食。……哪一家都比自家的强啊。

    钟鸣还有一点不明白,自家的家训有什么好?村里好多人咋都拿来用呢?记得邻居一位大爷是这样解释的,阴历逢“七”的日子,如初七,十七,二十七,家人是不能出远门的;阴历逢“八”的日子,如初八,十八,二十八,常年在外的人是不能回家的,要错开这个日子,否则,家里会遭不测的。至于什么根据,那位大爷也说不清。钟鸣曾问过娘,娘也闹不明白。他没敢去问爹,他自小就怕爹,有事都给娘叨咕。

    钟鸣看了看日期,明天是六月初八。他想好了,不管家训那一套,回家。常回家看看不是随便唱唱就得了,要付诸行动。第二天,钟鸣开上车直奔老家。

    见到钟鸣,爹阴着脸,没有理睬他,反倒是娘,有一点小激动,更多的是不自在。

    钟鸣抽出一根烟递给爹,爹看了看,没接,掏出自己的旱烟袋,吧唧一声,一团烟雾把自己核桃般的脸淹没了。

    “爹……”钟鸣期期艾艾叫了一声。

    “不让回来,咋回来了?”爹闷声闷气地说。

    娘看了看儿子,看了看老头子,说:“鸣儿难得回来一趟,别……”

    “你知道啥?!”爹横了老伴一眼。

    娘不吭声了。在爹面前,娘就是老鼠遇到了猫。

    钟鸣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爹,七不出门,八不回家,都是老黄历了……”

    “放屁!”爹挥了下烟袋,差点打到钟鸣头上。

    钟鸣吓了一跳。小时候,他没少挨过爹的烟袋。自从他考上大学,直到参加工作,爹没有打过他。今天是怎么啦?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娘瞪了老头子一眼:“有话好好说,别犯驴脾气。”

    钟鸣也说:“爹,我有啥做得不对,您说嘛。”

    爹喘着粗气,不满地瞟了钟鸣两眼,说:“七不出门,八不回家,是咱家的家训。以为你知道其中的意思,看来你还是糊涂。七指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七件事。在过去,办这七件事,完全靠家里的男人。就是说,你要出门可以,必须先把这七件事办好,否则,就不要出门。八指的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八件,是做人的根本,人生的八德。这八件事没有做好,是极不光彩的,就不要回家丢人现眼、连累家人……你想想,我为啥不让你回来。”

    钟鸣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家训的含义,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爹都了如指掌。

    爹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当官就得心里有百姓,那个化工厂效益再好,若对老百姓造成危害,就得治理,就得关闭!”

    ②钟鸣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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