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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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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扬州市高邮市2019-2020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调研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烟    叶

张炜

    从月亮的位置来看,天是到了午夜了。露水真盛,烟叶上湿淋淋的,像刚落过了一阵小雨。田野上到处都是“嚓嚓”的声音,那不知有多少割烟刀正从烟秸上划过。

    年喜割着烟,老打哈欠。有一次烟刀削下去,差点儿削了手指,他心里一惊,睡意立刻没了。

    邻地升起一堆火,颜色很红。他立刻觉得身上冷起来,摸摸身上的棉衣,棉衣已经湿漉漉的了……他迎着那火走了过去。

    跛子老四就坐在火边上割烟。他的面前就放着一块被烟汁染绿的木垫板、几柄形状不同的烟刀。身侧还放了一个录音机、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就像没有看见有人在旁边蹲下来一样。

    年喜在看他割烟:一个又高又大的烟棵放到垫板上,接着被一只大手按住,另一只手伸下刀来,“哧哧”地割起来。

    仿佛只用了刀尖,左一拨右一拨,每片烟叶就带着属于它的那截烟骨掉下来了,而且顶叶、中叶和底叶各自分开,所带的烟骨形状也有所不同。

    真好刀法。这简直不是割烟,是熟练的医生解剖一个什么生物。年喜对跛子老四佩服极了。

    “四叔,该歇歇了。”年喜两手抄在袖筒里说。

    跛子老四当啷一声摔了刀子,说:“歇歇!”

    他从火堆里面掏出一个大泥蛋,砸开,露出喷香喷香的肉来。他又找出了一个瓷酒瓶儿,对在嘴上喝一口。他一手将酒瓶递给年喜,一手撕下一条肉来放进嘴里。

    喝过几口酒,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跛子老四的话开始多起来。他问年喜烟割了一半没有?年喜说没有。他失望地摇摇头说:

    “你割烟怎么不在地里生堆火呢?割了手怎么办!”

    年喜说:“我看好多人也不生火……”

    “他们!”跛子老四抬头往远处瞥了一眼,生气地说:“你能跟他们学吗?跟他们学能成个好务烟把式吗?一夜一夜坐在地里,没有火,寒气都攻到身上去了;想吃什么了,放火里烧烧就是……怎么能不点一堆火?!”

    年喜笑了。

    跛子老四又喝了一口酒,连吸了五六锅烟,就将小烟斗递过来。

    年喜连忙摆手:“不会,我不会吸烟,吸了咳嗽……”

    跛子老四大失所望地收起烟斗说:“年喜你啊……你完了。”

    “我怎么就完了?”

    “种烟人不会吸烟,还不是完了!”

    年喜红着脸说:“好多人就不会吸的……”

    跛子老四生气地蹲起来:“我说过一遍了——你能跟他们学吗?跟他们学能成个好务烟把式吗?你不会吸烟,能知道你种的烟叶什么味道么?烟叶到了集市上,你得轮番尝一遍,什么味儿要什么价钱!”

    “味儿能差多少!”

    “什么?!”跛子老四气愤地站起来:“种烟人不就求个‘味儿’吗?差多少?差一丝也别想瞒过我……”

    年喜就让他转过身去,然后分别将一片顶叶、中叶和底叶放在火上烘干,揉碎了分开让他尝。他每种只吸两口,就分毫不差地指出:这是顶叶,这是中叶,那是底叶!

    年喜惊讶地看着他。

    “别说这个,你就是使了什么肥,也别想瞒我……”这倒有点玄。年喜跑到自己地里取来几片不同的烟叶,烘干了让他吸。他这回眯着眼睛,再三品尝,最后说:

    “这份烟味儿厚,使了豆饼!那份辣乎,使过大粪!那份平和,大半使了草木灰……对不对?”

    年喜拍打着手掌,连连说:“绝了!绝了!”

跛子老四摇着头:“到底是个‘学生’,……这有什么绝的!种烟人就得这样。”

    他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擦着嘴巴说:“好酒啊……”

    年喜长时间没吱一声。他在想着什么。

跛子老四放下酒瓶,惬意地往火堆跟前凑一凑,又回手按了一下录音机。

    有个女人在里面唱。是一首近来常常听到的歌,但年喜记不起这叫什么歌了……他请跛子老四重新按一次。

    ……

    烟叶丰收了,

    多么叫人喜欢。

    我们拣烟叶,

    不怕劳累加油干,

    一片片呀拣起挂在小棚间。

    ……

    “嘿嘿,是唱‘烟叶’的!四叔你听……”年喜可听明白了,叫着。

    跛子老四笑着说:“她要不是唱烟叶,咱还听么?”

    年喜笑了。

    跛子老四烘着手,又转过去烘着后背。他说:“种烟人不易哩。你想想从种到收,在这田里熬了多少夜!割了烟再晒干,一夜一夜都得在这地里守着。生一堆火,喝一口酒,身上热乎起来,这就不怕湿气了;吃点东西,长一些精神,这半夜才能熬过来。吸烟也是长精神的好办法……”

    “录音机也是好东西。”

    “好东西!一个人孤孤独独地坐在烟地里,听它唱唱也有好处。又不是今天做了明天不做,不是;这一辈子都得在这烟地里做活了。你多想想这是一辈子的事,你就不会马虎了。你就会想想办法,把日子过得有意思些。”

    “一辈子”三个字使年喜心里沉重起来。他不由得要去想今后那漫长无边的种烟的日子、那数不清的劳苦和欣喜……他仰望着闪烁的北斗,心头升起一股肃穆的、冷峻的感觉。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第一段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营造了一种秋夜凄清冷寂的氛围,也自然引出下文对割烟人的描写。 B、跛子老四生活得很惬意,晚上割烟时,酒肉齐全,并带着收音机,体现了他热爱生活、富有情趣的性格特点。 C、跛子老四不仅能准确地区分顶、中、底烟叶的味道,还能分辨出烟叶施用了什么样的肥料,显示出他是个技艺娴熟的好务烟把式。 D、跛子老四两次对年喜说“你能跟他们学吗”,是因为他认为他们是不合格的种烟人,他希望年喜能做个好烟农。
(2)、小说结尾说“他仰望着闪烁的北斗,心头升起一股肃穆的、冷峻的感觉”,请简要分析年喜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3)、小说以“烟叶”为题有何作用?请结合全文加以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孤城

    浓雾锁城。不过才十几分钟,这座小城便成了孤城。

    警察封锁了高速路、公路。雾太大了。得到警察封锁道路的消息,李生慌了。

    他觉得害怕,好像自己一个人被扔在小城里,孤独无助。尽管他知道周围都是人,但这些人不是他的亲人。他的亲人在城外,在距离小城二十五公里的乡下,那里鸡鸭成群,小桥流水,李生迫切地想要回到那里,回到亲人的身边,那样才踏实。

    李生跑下楼,掏出钥匙准备开车,想到警察已经封了路,又沮丧地收回钥匙。他只有走着回家了,警察总不至于连人都拦截吧。

    浓雾遮蔽了周围所有的东西,除了身旁四五米的范围,其它什么也看不到。李生停下来,可以听到有高跟鞋叮叮叮敲击路面,有人在说话,隐约有人影影绰绰晃动。有人匆忙从他身边跑过,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一个人在身后喊着那人的名字,那人答应一声,没有回头。偶尔有一束黄的光缓慢地闪过,远远有嘟嘟的喇叭声。

    李生心慌得厉害。他想看到熟悉的人,看到熙攘的汽车,想跟人说话,说什么都行。

    过了一个路口,又过了一个路口,雾似乎越来越浓,像牛奶漫天倾泻,抹也抹不开。

    李生掏出手机,试图找出一个人跟他聊天,很奇怪,显示有信号,手机就是打不出去。他一遍一遍地拨手机里存储的每一个号码,不管谁。110,120,119,甚至114,他都拨了,一个也拨不出去。

    李生加快了步伐。总会走出去吧。越这样想,却似乎越陷入了迷宫,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像被人施了魔法,所有的东西都消失在浓雾里,轻飘飘地,就没了。

    突然,一条黑色的小腊肠狗从身边跑过,李生欣喜若狂,可爱的小狗,尽管它不会说话,但也是个伴。李生紧跟着脚步轻盈的小腊肠,生怕跟丢了。

小    腊肠似乎明白李生的心思,它的脚步慢下来,李生可以很轻松地与它并行。李生默默地说:小狗,谢谢你。

    也许是觉得没意思,和李生一起跑了一会儿,小狗叫了几声,突然往斜刺里窜过去,李生喊“站住”,但无济于事。少顷,他听到了两只狗的叫声,小腊肠找到了它的伙伴。

    真是悲哀啊。

    走,赶紧走。赶紧离开这座可怕的孤城。

    终于,到达出城的路口了。警察背着手站成一排,如果不是身上米黄的荧光背心,李生根本看不到他们。

    他跑过去,想从警察中间穿过。可他们站得实在太密,李生又太胖了,根本穿不过去。李生说:警察同志,请让我过去。这些威严的警察居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李生拉拉他们其中一个的衣服:求求你,让我过去,我要看我爸看我妈我妹看姬小凡。还是没人搭理他,好像他面对的是一排水泥砌的警察。

    李生哭喊起来,他的恐惧已经蕴集到了顶点,一下爆发出来,孩子一样大声地哭,绝望地喊。但那些警察依然无动于衷。

    喊过哭过,李生的心稍稍安定了些。既然哭喊没用,就要想别的办法,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座浓雾紧锁的孤城。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李生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他只能盯着那些米黄的背心,连成一条线的黄背心,从那里感觉到一点温暖的气息。

    过去的日子,排山倒海一样来到李生眼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和妹妹在一起,和姬小凡在一起,快乐得到处都是和煦的阳光,多好啊。可现在,除了雾什么也没有。

    就在李生一屁股坐到地上,丧失一切信心的时候,天居然一下放晴了。浓雾像缕缕的丝帛一样被轻轻抽走,霎时,阳光遍地。

    他恍惚地站起来,看看前方,一条宽阔的道路,通往他家乡的路,路上全是等待进城的人和车。看看身后,一座座美丽的大楼高高挺立,楼上的招牌清晰可见。

    一切就像梦一样。

    一个小警察过来对他说:走吧,现在可以走了。

    去哪儿?

    你不是要回家吗?

    我回去干嘛?又没事,我上个月刚回去过。

    可是,你刚才哭着喊着说要回去的。

    我现在又不想了。

    李生转身向回走,一座大楼的十一楼上,有他打开的电脑,没干完的工作。

(选自2012年第5期《小小说》,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南墙根儿北墙根儿

袁省梅

    保斤抓着麻绳要闪出门楼时,儿子的话硬邦邦地追撵了过来,嚷嚷,戏园子门口不让你坐啊,哪个欠你拾那点柴?

    保斤听出儿子的话头话脑里满是埋怨,可他没停下脚,心说,我晓得你不欠,做饭有电磁炉,取暖有小锅炉,可拾拾捡捡个柴,不是能省个电吗?电又不是不要钱。

    儿子看保斤没停下脚,就追了出去,喊,今个大嘎子对象来哩,你就不能少去一天地里?

    保斤只好转身回来。

    儿子又撵着保斤说,戏园子门口堆子爸能坐二孬爸能坐,你就不能坐?就那二亩地能打几颗粮?还老去老去,让村里人都笑话我说我养不起你,孙子都要娶媳妇了,还让你去地里。

保斤想说他胳膊腿好好的,坐戏园子门口才是受罪哩。张开嘴时,却只吐出了一团烟雾,灰白白的罩住了他的脸。

    儿子看保斤不言语,嘴软了些,还是劝他去戏园子门口闲坐去,说,有我和大嘎子挣栈哩,咱这光景也好过了,那二亩地能收多少算多少,我和娃一月工资就买咱一年口粮哩,不值顾在庄稼上费心思。

    保斤黑着脸,心想挣钱再多,哪能丢了地?南门前下牛坡那两块地,可都是好地,种啥收啥,分地时多少人眼红哩,现在就都让撂荒了?保斤没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保斤和儿子在一起,只有儿子一个人说话。

儿子催保斤换上干净衣服去戏园子门口闲坐去。儿子说,堆子爸不到六十就啥活儿也不干了,一天坐在戏园子门口。二孬爸不也是?他都坐个啥意思?不就是给羊凹岭人看哩嘛?不就是显摆他娃的光景好过哩嘛?你也去生嘛,热了坐南墙根儿,冷了咱挪北墙根儿,让人都瞅瞅,咱这光景也好过哩。

    保斤还是不言语,心说大嘎子对象要来,不能灰头土脑的见人家娃,地是去不成了,那就去戏园子门口踅踅去。

    戏园子门口坐了好多人,二孬爸堆子爸果然在。每个人的神情都像这深秋的阳光般慵懒,松散,苍老。就是二猪爸也是这种模样。二猪在地里养了几十头猪,整天忙得顾了东顾不了西,却非要叫他爸坐戏园子门口去。

    有人扔过来一个硬纸板,保斤挤着坐了。

    他们就说老东西你可舍得闲坐啊?说准备给娃干到死啊你?说你挣多少是个够啊?人家娃光景好过了,咱冷了坐这北墙根儿热了坐那南墙根儿,娃脸上光彩了,咱也享了福了,多好的事。

    保斤讪讪笑着,可屁股下的硬纸板还没暖热,他就坐不住了。这么好的天,能拾一大捆柴哩。前几天说的浇地,也该看看排上了没?快霜降了,柿子萝卜都该收了。保斤一下子想起来一大堆活儿,屁股下就觉得烤着火般,坐得难受。抬屁股要走时,二孬爸说,猴屁股坐不住金鸾殿,受苦的命!保斤嘎嘎笑笑,一晃一晃地走了。

    保斤背着一摘柴从地里回来时,媒人领着给大嘎子介绍的女孩儿刚好也进了门。

    儿子把保斤堵在门口,叫他去外面避一避,不耐烦地说,你瞅你你瞅你,叫你去戏园子门口闲坐去,你又去地里了,看你这一身土人家女娃见了不笑话我?

    孙子对象没说成,儿子绷起一张黑脸,埋怨保斤,说都是他闹的。说他一天到晚地里跑,影响了一家人的名声。最后恼恼地撂下一句话,说,老人就该有个老人群,热了坐南墙根儿冷了坐北墙根儿,叫人都看着多好,娃娃孙子脸上也都跟着光彩。

    保斤不明白孙子的对象没说成,咋跟他有关系?他胳膊腿好好的咋就不能去地里了?坐南墙根儿北墙根儿等死咋就给娃娃孙子脸上添了光彩了?想是这么想的,可保斤没有问儿子。

    第二天,又是个好天气,羊凹岭的人都看见保斤早早地就坐在戏园子门口的北墙根儿下,袖着手,眯着眼,跟个秃鹫般一动不动。时间久了,保斤身后的墙上竟磨出了一块黑黑的影子。

    细细看去,南墙根儿北墙根儿的墙脚处有好多黑影子,一团一团的。

(选自《21世纪中国最佳小小说(2000﹣201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清净之莲(有删选)

林清玄

    ①偶尔在人行道上数步,忽然看到从街道延伸出去,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一轮夕阳正挂在街的尽头,这时我会想:如此美丽的夕阳实在是预示了一天即将落幕。

    ②偶尔在某一条路上,见到木棉花叶落尽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独地站在街旁,有一种萧索的姿势,这时我会想:木棉又落了,人生看美丽木棉花的开放能有几回呢?

    ③偶尔在路旁的咖啡座,看绿灯亮起,一位衣着素朴的老妇,牵着衣饰绚如春花的小孙女,匆匆地横过马路,这时我会想:那老妇曾经是花一般美丽的少女,而那少女则有一天会成为牵着孙女的老妇。

    ④偶尔回到家里,打开水龙头要洗手,看到喷涌而出的清水,急促地流淌,突然使我站在那里,有了深深的颤动,这时我想着:水龙头流出来的好像不是水,而是时间、心情,或者是一种思绪。

    ⑤偶尔在路上的行人陆桥站住,俯视看桥下川流不息,往四面八方奔窜的车流,却感觉那样的奔驰仿佛是一个静止的画面,这时我会想:到底哪里是起点?而何处才是终点呢?

    ⑥偶尔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了一株被人遗忘的蝴蝶花,形状像极了凤凰花,却比凤凰花更典雅,我倾身闻着花香的时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飘落下来,让我大吃一惊,这时我会想,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⑦偶尔在静寂的夜里,听到邻人饲养的猫在屋顶上为情欲追逐,互相惨烈地嘶叫,让人的汗毛都为之竖立,这时我会想,动物的情欲是如此的粗糙,但如果我们站在比较细腻的高点来回观人类,人不也是那样粗糙的动物吗?

    ⑧偶尔在山中的小池塘里,见到一朵红色的睡莲,从泥沼的浅池上昂然抽出,开出了一句美丽的音符,仿佛无视于外国的污浊,这时我会想:呀!呀!究竟要怎么样的历练,我们才能像这一朵清静之莲呢?

    ⑨偶尔我们也是和别人相同地生活着,可是我们让自己的心平静如无波之湖,我们就能以明朗清激的心情来照见这个无边的复杂的世界,在一切的优美、败坏、清明、污浊之中都找到智慧。我们如果是有智慧的人,一切烦恼都会带来觉悟,而一切小事都能使我们感知它的意义与价值。

    ⑩在人间寻求智慧也不是那样难的,最要紧的是,使我们自己有柔软的心,柔软到我们看到一朵花中的一片花瓣落下,都使我们动容颤抖,如它的意义。

    ⑪唯其柔软,我们才能敏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包容;唯其柔软,我们才能精致;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超拔自我,在受伤的时候甚至能包容我们的伤口。

    ⑫柔软心是大悲心的芽苗,柔软心也是菩提心的种子,柔软心是我们在俗世中生活,还能时时感知自我清明的泉源。

    ⑬那最美的花瓣是柔软的,那最绿的草原是柔软的,那最广大的海是柔软的,那无边的天空是柔软的,那在天空自在飞翔的云,最是柔软的!

    ⑭我们的心柔软,可以比花瓣更美,比草原更绿,比海洋更广,比天空更无边,比云还要自在。柔软是最有力量的,也是最恒常的。

    ⑮且让我们在卑湿污泥的人间,开出柔软清净的智慧之莲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龙虎斗

陈玉兰

    民国初期,保定府直隶督军曹锟六十大寿,传令:全城各戏班比试,得头名者近宅唱堂会。一时间,各路英雄风起云涌,杀得天昏地暗,最后,剩秦、袁两家决一雌雄。

    总督府门前有两支大旗杆,盘播云霄,一旗飘着国民党青天白日旗,一旗飘着总督府五色督军条旗。据传,旗杆从无人敢攀,旗杆顶只有侠盗燕子李三常去栖息。曹锟手下传令:两班主徒手攀大旗杆,谁先到顶,扯起大旗为赢。秦班主心里掂量着,那五色督军条旗,曹锟视为命根子,昭示自己的权利、气势,如神位般供奉,现正竞选大总统,动其大旗,岂有好果子吃?便犹豫迟迟未动。袁班主一旁讥笑:戏班四五十人的饭口不管?秦班主咬牙跺脚,心一狠,揣上脑袋拼条活路。

    两人各立了生死状,搓两阉,一为青天白日旗,一为五色督军条旗,抓哪阉,攀哪旗。秦班主记不得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闭艰一抓,战战兢兢半天才敢打开,竞是“青天白日旗”,心里一阵窃喜,苍天有眼,佑我不死,平时连树都不敢上的秦班主,竟不知哪来的邪劲,“噌噌噌”如猴子般蹿到旗杆顶。低头一看,袁班主并没有动静,站在旗杆下,扬扬手,高喊一声,后会有期,掉头便走。离了古城门,扬长而去。

    泰班主赢了这场比武,得了重金,自然成了曹锟府的常客。自此,眼睛长到脑袋顶,一般人眼里夹都不夹,话音自是鼻子里哼出。但他每每想起袁班主,便觉愧对。一日,一个年轻人来到秦家班,叫板秦班主。秦班主见他人高马大,膀阔腰圆,好一副人才,似曾相识,便有几分喜欢?秦班主不曾理他,任他叫骂。不曾想,年轻人拿秦班主对他的迁就,当软弱可欺,竟放出话采,缩进乌龟壳不出来,徒有其名,怕了不成?秦班主当下血冲脑门,撕旗迎战。

    全城人闻此消息,把二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据说,保定军校傅作义将军也在人群中。但见秦班主一身夜行装束,襄了腿脚;乌黑平头,透着干净利蔬索;头顶十八只青花瓷碗,最上面一只盛满了水,把二胡立于腰间,拉满弓弦,开弓有声,如万马奔腾,似瀑布飞溅,气势滂沱,头顶碗中的水一滴未溢,功夫了得!年轻人嘴角泛起一抹笑,轻轻拉动手中二胡,如诉如泣,竟是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但见年轻人席地而坐,挽起裤腿,脱掉鞋子,一只脚夹起胡弦,一只脚夹紧弓子,双脚拉起二胡,弓弦合一,上下翻动。或高或低,或张或弛。秦班主见他技艺十分娴熟,心说这人倒有些本事,又见年轻人双手撑地,双脚离地,头朝下拿起大顶,却仍用双脚把二胡拉得山响。秦班主似觉一股杀气逼来,连打几个冷战。忽见年轻人仍用双手撑地,双脚拉着二胡,稳稳绕场一周,二胡声越发悠扬嘹亮。

    这就是惊天地没鬼神的江湖神仙脚!寂静中一声惊呼,雷鸣般掌声刺破青天,铜板如冰雹飞向年轻人。秦班主猛见年轻人脚心一朵紫梅花,分外刺眼,忽地想起,袁班主脚心与此一模一样,那句“后会有期”,霎时如雷贳耳,只觉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年轻人走到秦班主跟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当年我爹是有名的“猴爬杆”,而且,曹锟已私下应允我爹唱堂会,所抓两阉都为青天白日旗,曹锟意在激起各戏班互斗,为他大寿烘托气氛。我爹不忍,解散戏班,后奔延安抗日剧团,在战斗中牺牲。今儿,我特来为父明志。说着把整整一口袋铜子递给了秦班主。秦班主羞愧泪流:年轻人,请留步,我有话请教。

    那年,一九四九年,阳光分外灿烂,两戏班合二为一,就是古城剧团前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影子

刘建超

    老街有“三老”:老招牌,老古董,老学究。

    老街的门店多,许多都是老招牌。看着不起眼的小店,门口的招牌上却是康熙乾隆所赐,在老街度过岁月的李白、郑板桥之类的文匠骚客,他们题写的招牌楹联,不经意间就会出现在犄角旮旯的小店中。老街的古物多,古董遍地都是。老街家里打一口井,就能挖透几个朝代。老街流传个笑话:两个青年打架,一个用铁锨拍人,结果人没有拍到,却拍倒了一段土墙。这个小青年就被逮走了——被他拍倒的是隋朝古城墙,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老街以前的私塾多,教书先生多,有许多还给皇亲国戚做过先生。所以,老街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

    霍老、乔老、贾老都是老街文化的标志性人物。在老街,只要是有沾点文化色彩的事情,三位老者是必被邀请的。三位老者都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往场合里一站,就觉得文风氤氲,儒气荡漾,场合就显得有了品位,提了档次。

    三位老者聚到一起,抱拳作揖,称兄道弟,一派祥和。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气谁。论年龄,三人同庚,只出生月份不同;论资格,都是毕业于北京的名牌大学:论学识,也都出版过自己的文集著作。老街有场合时,请一位还行,如果是三位都到场,如何排座次就是个费死脑筋的问题了。常常因为对前后的次序不满意,有的老者就会拂袖而去,弄得主家尴尬不已。

    天下事没有难得住老街人的。有人就刨根问底儿,看看是谁最先发表过文章。三老提供的资料竟然是同一年。那就看看谁发表的报刊级别高,居然也都是当年的《人民日报》。那就再看谁发表的文章字数多,三人都含糊着说记不清了,反正是版面挺大的。就有好事的人,去了京城的图书馆,查到了三老当年发表的文章,还复印回来了。结果是霍老的文章815字,乔老的文章770字,贾老的文章602字。霍、乔、贾的排序就被默认了。霍老自然就是德高望重的领头羊了。老街的一些脸面事务,霍老也就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席台子的中间。

    面子上的事情解决了,心理感受还是不舒服的。在有的场合上,有意无意地就会涌出点暗波。霍老若是发了言,乔老随后就会提点不同看法,与之“商榷”。乔老若是发言了,贾老也要从另一个角度看看问题,把乔老的意见给间接地损一番。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也就心照不宣,相安无事,得过且过。

    贾老心里最不安分。三个人当中,他年龄最大,比霍老早来到世上二十五天,比乔老早活了四十五天。贾老也比那两位早毕业一年,在学校也是一支笔杆子,若不是当年犯了点儿作风问题,早留在京城混出个模样了。在老街混到一把年纪,还是个“小三”,这让贾老很是不爽。排在老三,实际上就是个搭头,有你没你都一样。

    老伴最能理解贾老的心境,安慰他说,现在要看谁能熬过谁。我看那老霍老乔都不如你结实,好好锻炼吧,机会都是留给活得最长的人。贾老心中豁然开朗,制定了一整套的健身养生计划,把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出席一些场合,他就特别注意观察老霍老乔的状态,闲聊听他俩念叨这个脂肪高那个血糖高的贾老就特别受鼓舞,自己啥都不高,就是心气高。

    事情总是在发生着变化,先是霍老中风住院去世,乔老接替了一大堆的名誉头衔。后是乔老心梗,撒手人寰,贾老继承了一大堆名誉头衔。以后,只要有车接,有饭局还有点儿小意思,贾老都会现身于各种场合。

    贾老在场合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正中间了。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似乎只是坐着,因为场合上的发言不是长官就是老板经理董事长,轮到贾老该说话时,就到了饥肠辘辘的开宴时分,个个都心不在焉,交头接耳,贾老也就没有了讲话的兴致。

    有一次,贾老坐着场合的中间,百无聊赖,忽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身,在场合上空游荡,看到自己的那副没有灵魂的空壳,就如同影子一样在耗费钟点。贾老恍然,其实在场合上,自己就是被用来做影子的。

    贾老觉得影子很好玩。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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