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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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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6届浙江省嘉兴一中等高三第一次五校联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英语老师
                                                                                          谢宗玉
        ①早晨,阳光照进教室,照着一颗颗晃动的脑袋和一张张开合的嘴。我们在晨读,我们在大声晨读。别人读的是英语,我对英语不感兴趣,我在读语文。英语老师从后面走进教室,我没觉察。他冷不防从我手中把书抢了,反手就甩了我一个耳光。同时骂道:你妈拉个巴子!一教室沸扬的声音就这样被他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掀哑了,大家愣愣地看着我俩,早晨照进来的阳光这时也有些茫然无措的样子。
        ②英语老师扭过头叫道:你们停下来干嘛!然后一教室芽一般的声音又怯怯冒出来,顷刻间又是一片灿烂。英语老师拍了一下手,没事般地走了。
        ③他没事一般,我可不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俯下身把语文课本拾起。然后伏在课桌上,一动也不动,我能遏止自己的哭声,但止不住的泪水却从我的指缝里快速渗出来。虽然我知道错了,一三五的早晨该读英语。但我的过错难道就该由这记毫无商量余地的耳光来惩罚吗?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快了。我从没有被人打过耳光,更没有在这样的广庭众厅下受辱,我满脸火辣辣的,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羞耻!我感觉我那个叫自尊心的东西,在这个早晨,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快刀,给拦腰斩断了。
        ④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不声不响低着头进出教室。而在心中,仇恨的水草却疯了般昂扬生长。是的,我要报复,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让我当众丢丑的家伙!我要用最直接的方法报复,我要痛快淋漓地拿刀捅了他!……我低着头,一声不响,就这样在自己的幻想中把内心捣鼓得壮怀激烈。那被拦腰斩断的自尊心在伤口处似乎又长出了细嫩的芽儿来。我最终还是失去了寻刀杀人的耐心,英语老师就这样在懵懵懂懂中逃过一劫。我后来的想法是,我一定要发奋读书,将来超过他,再来羞侮他!
       ⑤但很快就有一事,让我很快进入了两难境地。那天英语老师闯进教室,对教室里的三个同学说:下午帮我去挖薯吧。你,你,还有你,来,把书收起,我们这就走。
       ⑥三个同学其中一个就是我,英语老师仿佛早就忘了两个月以前发生的事。但现在他既然点到我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心中的仇恨。我只能敛着头,和另两个同学一起去了他家。我记得一进家门,他就像个妇人样叨叨唠唠地骂着他的妻子:日日死人,怎么不见你死?!这样骂人的话是我第一次听到,所以一下子就记住了,而且根深蒂固。挖薯时,我时不时就把红薯给挖断了。我应该不是故意这样的。挖薯是一项技术活,也是一项体力活,在家里,这常常是我爸的事。我还太小,力气也小,一锄下去,挖得不深,红薯往往就被拦腰截断了。我看见英语老师不时地皱着眉头,后来他说:宗玉啊,你书也读得不好,事也做得不好,以后就等着进棺材吧。我一脸怍羞,我年纪轻轻,没想到他竟把我与棺材联系上了。心中的恨意一下子又增加了,可手中的活儿并不能停下……
       ⑦我现在算有些明白他那时为什么脱口就是棺材就是死了。那时他除了当老师,晚上常常替人唱号歌,哪里死了人,来请他。他一般不拒绝,十里八里也要赶去。他的号歌唱得不错。小时他在茶陵住过,一口的茶陵腔,用茶陵腔唱号歌,他的号歌就别具一格。有时在教室上课,他的声音也拉得好长,像唱号歌。有时夜里唱号歌唱得太晚,白天上课,他把作业布置下去,就趴在讲桌上睡着了。
       ⑧挖薯回来后不久,碰上学校组织学生入团。那时入团是件非常时髦的事,我们班当时只有三个名额,英语老师就把帮他挖过薯的三个同学都推荐上去了。全班同学知道这事后,都议论纷纷。因为如果凭成绩,我们三个没有一个能上。后来,另两个同学就在那次入了团。而我没有。因为我拒绝写入团申请书。我这样做,一是对英语老师的软性对抗。用老甘的话说,就是非暴力不合作吧。二是在同学们的冷嘲热讽中,实在没什么脸面写入团申请书。
       ⑨好在与英语老师总算有分开的一天。初中毕业,我怀揣着仇恨悄悄离开学校。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我对自己说:有朝一日,我终是要回来的。
       ⑩可到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就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好笑了。我看金庸那些侠骨豪情的武打书,江湖上的似海深仇,都可以一笑泯之。而我与英语老师之间的破事,算得了什么呢?他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把这事记在心上,几年过后,我这个人就可能从他头脑中淡出了。
       ⑪大学里有天晚上,我与一个同学在法律楼的天台上闲扯,说到中学的事,他居然也有类似的经历。不同的是,他依然把仇恨带在心上。他说:总有一天,我要跑回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顿。我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唉,也许他还没参悟透吧……
       ⑫不过,回头想想,也许并不完全是少年人的心胸太过狭窄……我们怀揣多深的仇恨上路,说明我们当时的伤害就有多深。随着时间的淘洗,仇恨也许可以忘记,但伤害之痛在事隔多年想起来,仍可以使心灵颤抖……那时的心灵是多么柔弱呵,可仿佛没有几个大人(包括老师家长和其他成年人)注意,所以成长的心灵,注定会遍布刀斫之痕……
       ⑬英语老师后来教不了英语,就调到邻校一个中学敲钟守门。参加工作后有一次回家,我还真的碰上他了。我远远见到他,心里猛地颤了一下,然后想也没想,就逃也似的溜了……
       ⑭走远了,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 英语老师他真的很老了……老得让我有说不出的怜悯。
(1)、说说下列句中划线的词在文中的含义。

①  然后一教室芽一般的声音又怯怯冒出来,顷刻间又是一片灿烂

②那被拦腰斩断的自尊心在伤口处似乎又长出了细嫩的芽儿来。

(2)、赏析第三段中画线句。

(3)、文章插入关于大学时我与同学闲扯的叙述,有什么作用?

(4)、怎么理解文章结尾“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5)、结合英语老师这一人物形象分析文章主旨。

举一反三
阅读下列材料,完成小题。
玻璃
贾平凹
    约好在德巴街路南第十个电杆下会面,去了却没看到他。我踅进一家小茶馆里一边吃茶一边盯肴电杆。旁边新盖了一家酒店,还未完工,正有人用白粉写“注意玻璃”的字样。
    我回到家。妻子说王有福来电话了,他病了,能否明日上午在德巴街后边的德比街再见,仍是路南第十个电杆下。第二天我赶到德比街,电杆下果然坐着一个老头,额头上包着一块纱布。我说你是王得贵的爹吗,他立即弯下腰,说:我叫王有福。
    我把得贵捎的钱交给他,让给娘好好治病。他看四周没人,就解开裤带将钱装进裤衩上的兜里,说:“我请你去喝烧酒!”
    我谢绝了。他转身往街的西头走去,又回过头来给我鞠了个躬。我问他家离这儿远吗,他说不远,就在德巴街紧南的胡同里。我说从这里过去不是更近吗,老头笑了一下,说:“我不走德巴街。”
    他不去德巴街,我却要去,昨日那家茶馆不错。走过那家酒店,玻璃墙上却贴出了一张布告——
    昨天因装修的玻璃上未作标志,致使一过路人误撞受伤。
    敬请受伤者速来我店接受我们的歉意并领取赔偿费。
    我被酒店此举感动,很快想到王有福是不是撞了玻璃受的伤呢,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既然肯赔偿,那就是他们理屈,何不去法院上告,趁机索赔更大一笔钱呢?我为我的聪明得意,第二天便给王有福打电话,约他下午到红星饭店边吃边谈。
    红星饭店也是玻璃装修,我选择这家饭店,是要证实他是不是真的在酒店撞伤的。他见了我,肿胀的脸上泛了笑容,步履却小心翼翼,到了门口还用手摸,证实是门口了,一倾一倾地摇晃着小脑袋走进来。
    “我没请你,你倒请我了!”他说。
    “一顿饭算什么!”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他赶忙说:“我不敢喝的,我有伤。”
    “大伯,你是在德巴街酒店撞伤的吗?”
    “你……那酒店怎么啦?”
    “这么说,你真的在那儿撞的!”
    “这……”
    老头瓷在那里,似乎要抵赖,但脸色立即赤红,压低了声音说:“是在那儿撞的。”一下子人蔫了许多,可怜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就好。”我说。
    “我不是故意的。”老头急起来。“我那日感冒,头晕晕的,接到你的电话出来,经过那里,明明看着没有什么,走过去,咚,便撞上了。”
    “你撞伤了,怎么就走了?”
    “哗啦一声,我才知道是撞上玻璃了.三个姑娘出来扶我,血流了一脸,把她们倒吓坏了,要给我包扎伤口,我爬起来跑了。我赔不起那玻璃呀!”
    “他们到处找你哩。”
    “是吗?我已经几天没敢去德巴街了,他们是在街口认人吗?”
    “他们贴了布告……”
    老头哭丧下脸来,在腰里掏钱,问我一块玻璃多少钱。
    我嘿嘿笑起来。
    “不是你给他们赔,是他们要给你赔!”
    “赔我?”
    “是赔你。”我说,“但你不要接受他们的赔偿,他们能赔多少钱?上法院告他们,索赔的就不是几百元几千元了!”
    老头愣在那里,一条线的眼里极力努出那黑珠来盯我,说:“你大伯是有私心,害怕赔偿才溜掉的,可我也经了一辈子世事,再也不受骗了!”
    “没骗你,你去看布告嘛!”
    “你不骗我,那酒店也骗我哩,我一去那不是投案自首了吗?”
    “大伯,你听我说……”
    老头从怀里构出一卷软沓沓的钱来,放在桌上:“你要肯认我是大伯,那我求你把这些钱交给人家。不够的话,让得贵补齐。我不是有意的,真是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谁知道就有玻璃。你能答应我,这事不要再给外人说,你答应吗?”
    “答应。”
    老头眼泪花花的,给我又鞠了下躬,扭身离开了饭桌。
    我怎么叫他,他也不回头。
    他走到玻璃墙边,看着玻璃上有个门,伸手摸了摸,没有玻璃,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喝完了一壶酒,一口莱也没吃,从饭馆出来往德巴街去。趁无人理会,我揭下了那张布告:布告继续贴着,只能使他活得不安生。顺街往东走,照相馆的橱窗下又是一堆碎玻璃,经理在大声骂:谁撞的,眼睛瞎了吗?!
    我走出了狭窄的德巴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曾雪梅

任晓雯

    曾雪梅七岁时,喜欢趴在窗台上,仰面数飞机。①飞机跟小鸟似的,翅膀不动地滑过去。时或起一记嘘声,仿佛有人吹口哨。地平线轰然颤动,团起阵阵乌云。曾雪梅觉得像是过年放鞭炮,便拍手欢呼。母亲兜头一掌道:“看啥西洋镜,东洋鬼子投炸弹呢。回头捉牢你这种不听话的小囡①,扯成两爿,蘸蘸腐乳吃掉。”

    是年,曾雪梅已开始念书。读至十三岁,校舍被日本人炸坏。曾家弃了房产,逃到法租界,在寺庙院子里搭个滚地龙。曾雪梅叉断续上了四年夜校后辍学,由邻居引荐,到日本人的福助洋行做工。曾雪梅定在门口,不肯进去。邻居反复诘问,她才憋红脸道:“日本人,会吃小囡吗?”

    曾雪梅因为识字多,被派作车间记录员。每月工资三十多元,外加大米、菜油、黄豆各十斤。逾数月,养得颊圆颐润。工头二本松是日本人,夫人千代子,也在车间工作。一次,千代子邀了几个中国女工去她家吃饭。曾雪梅走过南京路时,浑身觳觫.谎称不舒服,让同事们先行,自己坐到街沿上,掏出用来送礼的苹果,边啃边想心事。食罢,核子一扔,返身往回走。

    旬余,机修工钟阿宝问:“你觉得中国人好,还是日本人好?”曾雪梅睃一眼围观的同事,道:“我才不上你的老当。”

    曾雪梅回得家来,说与母亲。母亲道:“当然中国人好,有啥不敢讲的。”曾雪梅道:“我也不晓得。听说中国工头都打人的。日本大班来视察时,还给每人发十块洋钿奖金。”母亲嘴唇一抖道:“小恩小惠的,就把你收买了。若不是鬼子杀人放火,我们家就不会穷,你就会一直念书。”曾雪梅默然一晌,问:“那为啥让我去日本工厂做事?”“嘁,赚鬼子的钞票,也是爱国啊。”

    到月头,发了工资,曾雪梅背回大米和黄豆。母亲借了一座台秤过磅,忽道:“好像少脱了。”曾雪梅听得口齿有异,抬眼见她嘴巴歪斜,唇角拖下一径涎沫来。“妈,怎么了。”母亲想伸手去擦,感觉天花板一动,面孔已然贴倒在地。

    一日工间休息,千代子问曾雪梅是不是有心事。曾雪梅犹豫了一下,说:“我妈跌了跤,半边身子僵掉了。找过郎中,不见好。现在她不肯吃饭,说要早点死掉,帮我们节省钞票。”千代子取了六十块钱,让她给母亲找西医,补营养。曾雪梅推却着,收下,回去说与家人。母亲回光返照似的,嗓门铿铿响道:“我是个强硬的人,不讨日本人便宜。”一口气接不上,眼乌珠翻了白。②曾雪梅扑过去,见一滴浊黄的泪水滑过母亲的太阳穴,在鬓边略作停滞,吧嗒滴落于枕上。

    曾雪梅把钱还给千代子,自此避开她和二本松。

    一年后,曾雪梅结婚。婚后,丈夫建议曾雪梅辞工。犹豫间,日本投降,福助洋行解散。曾雪梅归得家来,专心养胎。忽一日,那位老邻居捎来二本松的信,她才晓得,厂里的日本人,都被关到了提篮桥。她瞒着丈夫,买了六包稻香村鸭肫肝,学千代子的做派,将点心盒子包起来,去提篮桥探监。

    登记、盘问、等待。听到喊她名字,已是入暮时分。晃眼见一个灰发女人,穿看空阅的囚服,挪着碎步出来,深鞠一躬,泪水甩在点心盒上。是日临别,千代子送了她一包童装,都是亲手缝制的。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在中国生孩子。曾雪梅怕丈夫见怪,留了一件电机纱短褂,其余的送去了典当铺。

    三个月后,曾雪梅开始做母亲。她将电机纱短褂给大儿穿,很快短小了,便收起来,转与二儿穿。怀第三胎时,解放军来了。派出所唤了她去,“日本人撤离前,把工厂机器运到吴淞口,扔进海里了。你晓不晓得这件事?”她说不晓得。又盘问几句,才放她走。

    曾雪梅把在弄堂里玩耍的二儿揪回家,闭紧房门,剥了他身上的电机纱短褂,剪成一条条,混着废报纸烧掉。二儿号啕不已,被她甩了一巴掌:“日本鬼子良心忒坏,啥人稀罕他们的破烂衣裳。”二儿道:“你说千代子阿姨蛮好的。”“呸呸,什么千代子万代子,乱话三千。当心日本鬼子把你撕成两爿,蘸蘸腐乳吃掉。”二儿嘶了一声,不再说话。

(选自2017年3月第5期《读者·文苑·浮生》,有删节)

【注】①小囡:方言,小孩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热闹

李利君

    张太并不太在意对门住的是什么人。她想,总也不会是什么本事大的人。因为,这栋楼东侧是100平方米大小,而自己住的这西侧则是130平方米的。她的家经常要在夜间接待一些来访者。张太并不是很烦,因为来访者都是毕恭毕敬的,并且都会带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没办法,张先生是这个城市的“上层建筑”,住在这套房子里已经算是很廉洁的了。因为门经常开关,她有时会看到对门其实也经常有人来,似乎并不比来她家的人少。不同的是,她家的来访者总是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可是对门的人却是春风满面地来,又春风满面地走。

    这让张太有一点点的意外。

    中秋前几天,张太家似乎更忙碌了。人们几乎是排着队进来的,坐上一分钟就离开。张太也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对门的上访量却还和旧日一样。张太劳累的心不知为什么有一点小小的自得。然而,这自得没有两天,就被无情地撕破了。

    对门一下子宾客如云,并且,还不时有笑浪传过来。张太心里就有点烦。她其实也希望来自己家的人能带来一些欢笑,而不是什么鱼翅、红包之类的东西。可是,这些人却像前世就修行好了的奴才一样,皮笑肉不笑,搓着手,不知所措的样子。张太脸上早没了什么好颜色,她木然地送上一杯茶水后,就顾自去看电视。张先生经常不在家的。张太知道来访者没话找话其实只有一个目的——让她转告张先生来者是谁。

    张太的耳朵里却不时传来对门的欢笑声。她的心早就飞过去了。

    送客的时候,张太破天荒第一次把客人送出了门,看那个人诚惶诚恐地下了楼,她有点忍不住地站在门口,想听听对门到底是些什么人这么快乐。声音非常年轻,但不能肯定那是些什么人。这时,楼道里有脚步声,她赶紧进了门。

    门铃响了。张太一动不动,看看偌大的客厅,她的心里忽然一阵凄凉。在她听来,门铃声不过是势利的探询而已。她的眼圈有点潮湿。

    张先生一步一步奋斗到今天这个位置。前些年,张太跟着他没少受罪,那时他们可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可是,自从张先生突然不用那么辛苦了,她就一下子闲了起来。开始的舒适早已荡然无存,张太觉得自己心里缺少了很多东西。

    门铃响过几声之后平静了下来。张太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对门的声音又传过来。她听着那些声音,记起自己也曾经有过这种快乐的时光。那时他们年轻,无忧无虑,心里充满了对世界的种种美妙的幻想,那时她的内心满是把握这个世界的豪情壮志,当然,在很多人看来,今天,她已经成功了。凡是了解这个城市历史的人都知道,张先生的今天,有一半是她的功劳——其实一直以来,张太对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成就也非常满意。可是今天,她突然感到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

    她拉开门,看看外面没人,忍不住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地听对门传出来的欢笑声。楼道里有初秋的风穿堂而过,吹在人的身上已经有几分凉意。张太双手用力抱住双肩,缩起身子。外面是无边的灯火。张太想,张先生可能在干什么呢?她想不出。又一阵秋风吹来,我们的主人公张太回转身加了件衣服,又站回到了门口。客厅里和这空旷的走廊一样的凄清。她突然只想站在这里。尽管走廊里的灯是新换的,可是,依然显得有几分暗淡,尤其是不时有笑声从对门飘出来的烘托,张太的身影就显得颇有几分萧瑟。

    正当张太像一个贪婪的人沉醉在金子的光芒中的时候,对门的门开了。张太没有准备,她感到一股热乎乎的气流扑面而来,仿佛是春天吹向小草的风一样。她赶紧退回身,脚步在地上滑了一下。她赶紧站稳。就在门将要关上的一瞬间,她听到许多人的声音响起:

    老师,再见!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北京,南京

侯发山

    老歪这两天特兴奋,以至于晚上都睡不着,鏊子上烙油馍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人说,睡不着就数羊,数不到一百头就睡着了,老歪连着几个晚上,都数到一万多头了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是啊,这事换到谁身上都淡定不了。两个孩子都在电话里说,说他一辈子没出过门,趁着现在还能走动,让他到城里逛一逛,转一转,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想住了就住下来。老歪到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赶集时去一趟,县城都没有去过。两个孩子像是商量好似的,说这几天就把车票给快递过来,让他做好准备。去就去吧,住是不会住的,玩两天还是可以的。若是犟着不去,说不定哪一天蹬腿了,会让孩子遗憾终生的。

    村里人说,老歪该享清福了。可不是吗,老歪的一双儿女都成家立业了,都出息了,他还不该享福吗?

    老伴走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小,儿子六岁,女儿三岁。当时,亲戚朋友都劝老歪再找一个,说孩子没妈不行。老歪那时还是小歪,挺倔的,说啥也不找。他说,有了后妈,不一定是孩子的福气。就这样,他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泪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供他们上大学。两个孩子也算争气,学业完成后都留在了城里。唯一遗憾的是,两个孩子不在一个地方,儿子在北京,女儿在南京。

    两个孩子还算孝顺,没少给他打钱,没少给他寄东西,电话里也没少说话。他们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曾邀请老歪到城里去,尽管老歪也特想去,却一直没有成行,他怕给孩子们增加负担,现在不一样了,都有房子了,都成家了,该去看看他们。这次邀请他进城,也就是在前几天的电话里说的。

    就这样,老歪睡不着了。

    北京?还是南京?这几天,村里人见了老歪,都会这样问他。不少人给他出主意,有的建议他去北京,说北京有毛主席纪念堂,有天安门城楼;有的建议他去南京,说南京有中山陵,有雨花台。

    老歪呢,咧着嘴嘿嘿直乐。说实话,他也没决定好到底是上北京还是下南京。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说寄车票都寄车票,说不寄都不寄。

    儿子在北京上班,房子买在了河北,每天上班要提前三个小时。唉,上个班就这么远,也真难为儿子了。儿子是去年结的婚,媳妇是日本闺女。他们举行的是集体婚礼,单位操办的。恰好老歪当时刚参加过本村的一个葬礼,按农村阴阳先生的说法,不宜再去参加婚礼,就没有去。他们也没回来过。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老歪没见过媳妇的面,不能说没见过——儿子给老歪买了个智能手机,在手机里见过,还给他拜过年呢,叽里咕噜的,像是鸟语。儿子说那是问候老爸新年好的。老歪想等到孙子出生后再过去,视频了几次也没见媳妇的肚子大起来,老歪也不好意思问儿子,当然,更不好意思问媳妇了。儿子似乎知道老歪的心思,在上次的电话里却轻松地说,他们不打算要孩子了!这还了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得去好好数落数落儿子。

    这边牵挂着儿子,那边女儿也连着心。女儿在南京上的大学,女婿是她大学期间就认识的。今年五一结的婚,女婿是南京一家企业的老板。哼,老板有啥了不起,收破烂的也叫老板——去年村里来了个收破烂的,临走给了老歪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回收公司总经理”。女儿是旅游结的婚。老歪见过相片,女婿是个秃顶,年龄也不小了,似乎比老歪小不了多少,女儿说他是二婚。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女儿一直没把女婿领回来过。这个女婿不是外国人,是苏州人,说话也听不懂。女儿说,这个老板带来两个孩子,她自己不打算再要了。啧啧,女儿真傻,没有一个亲生的会中?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儿子指靠不了,还得依靠女儿呢。女儿过不好,也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到底是去北京还是南京?去北京,女儿不高兴,去南京,儿子不高兴。有了,谁的票到的早去谁那里!主意一定,老歪才想起收拾自己,去镇里洗了澡,破天荒请人搓了搓背,理了理发,刮了刮脸,还拿出新衣服让邻居家的媳妇给熨烫了一下。

    过了一天,老歪收到了一个快递员送来的两个快递——两张卧铺车票——一张去南京的,一张去北京的,车票上的车次居然是同一天时间!

    快递员的到来早已把左邻右舍吸引过来了,他们相互传递着火车票,眼里写满了羡慕,还一边取笑老歪:你不会分身术,看你这次去哪里!

    当天晚上,老歪捧着妻子的相片喃喃自语:我是指望到时带上你去城里逛一逛,现在不可能了。我决定了,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说罢,老歪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去南京的车票是儿子寄来的。去北京的车票是女儿寄来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朱先生退兵

陈忠实

    那天清晨,朱先生正在书房里诵读。门房老者张秀才来报告,说省府衙门有两位差人求见。朱先生头也不抬:“就说我正在晨诵。”张老秀才回到门口如实报告后,两位差官大为惊讶,随之上了火:“晨诵算什么?我这里有十万火急命令,是张总督的手谕,你问先生接不接?”张秀才再来传话:“先生正在晨读。愿等就等,不愿等了请自便。”两位差官只好等着。

    朱先生晨诵完毕,接了差官的信,果然是张总督的亲笔手谕。张总督信中说举事时逃跑的清廷巡抚方升,从甘肃宁夏拢集起二十万人马反扑过来,大军已压至姑婆坟扎下营寨,离西安不过二百里路,要与革命军决一死战,古城百姓将必遭涂炭。因此想请朱先生前往姑婆坟,以先生之德望,以先生与方升之交谊,劝方升退兵。

    朱先生看罢,对两个差人说:“儒子只读圣贤书,不晓军事,又无三寸不烂之舌,哪有回天之力!”说罢就转身走了。两个差官气得脸色骤变,气呼呼跳上车走了。朱先生听得门口清静下来,收拾行李,夹了一把黄油布伞就出了白鹿书院。午时,两位差官又驾着汽车来了,而且带来了张总督的秘书。门房老者张秀才如实相告:“走了。先生躲走了。”

    傍晚时分,在张总督的总督府门前,一位背着褡裢夹着油伞的人径直往里走。荷枪实弹的卫兵横枪挡住。那人说:“我找张总督。”卫兵嘴里连续呼出五个“去去去去去!”那人就站在门口大声呼叫起张总督的名字,而且发起牢骚:“你三番两次请我来,我来了你又不让我进门。你好不仗义!”这时候一辆汽车驶到门口停下,车上跳下两个人来,顺手抽了卫兵一记耳光,转过身就躬下腰说:“朱先生请进。”朱先生一看,正是早晨破坏他晨诵的那两位差官,便跟着差官走进总督府见了张总督。张总督挽着朱先生坐下,亲昵地怨嗔道:“先生你是腿上的肉虫儿不得死了?放着汽车不坐硬走路!”朱先生说:“我是土人,享不了洋福,闻见汽油味儿就恶心想吐。”张总督说:“我真怕你不来哩!正准备三顾茅庐,我亲自去你的书院哩。”朱先生笑说:“纵是孔明再生,看见你这身戎装,也会吓得闭气,何况我这个土人。”

    第二天一早,张总督起来时,已经找不着朱先生,连连叹惋:“这个呆子,书呆子!”随之带了一排士兵乘车追出城去。

    朱先生已经踏上咸阳大桥,一身布衣一只褡裢一把油伞,晨光熹微中,仍然坚持着晨诵,连呜呜吼叫的汽车也充耳不闻,直到张总督跳下车来堵住去路,朱先生才从孔老先生那里回到现实中来,连连道歉:“总督大人息怒!我怕打扰你的瞌睡就独自上路了。”张总督好气又好笑说:“这十二个卫兵交给你,请放心。我已经给他们交待过了。”朱先生转过身瞅一眼站成一排溜儿的兵士,摇摇头说:“这十二个人不够。把你的兵将一满派来也不够。要是你能打过方升,你还派我做什么?回吧回吧,把你这十二个兵丁带回去护城吧!”张总督不由脸红了说:“那你总得坐上汽车呀!”朱先生不耐烦了:“我给你说过,我闻不惯汽油味儿……”说罢一甩手走了,嘴里咕咕嘟嘟又进入晨诵了。张总督追上来再次相劝。朱先生却轻轻松松地说:“你诵一首咸阳桥的诗为我送行吧!”张总督心不在焉又无可奈何地诵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朱先生击掌称好之后,自己也吟诵起来: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朱先生吟诵至此,热泪涌流,转过身扯开步径自走了。

    两日后,朱先生回到省城复命张总督。这时,方巡抚已经罢兵,带领二十万大军撤离姑婆坟,回归甘肃宁夏去了。

    张总督立即传令备置酒席,为朱先生接风洗尘压惊庆功。朱先生从褡裢里掏出食物,大吃大嚼起来。张总督难为情地说:“先生这不寒碜我吗?”朱先生不以为然。吃罢喝了一杯热茶,背起褡裢告辞。张总督死拉住不放:“我还想请先生留下墨宝。”朱先生又放下褡裢,执笔运腕,在宣纸上写下两行稚头拙脑的娃娃体毛笔字:

    脚放大,发铰短

    指甲常剪兜要浅

    张总督皱皱眉头不知所云。朱先生笑说:“我这回去姑婆坟,一路上听到孩童诵唱歌谣,抄录两句供你玩味。”说罢又背起褡裢要走。张总督先要用汽车送,又要改用轿子,又要牵马驮送。朱先生说:“不宜车马喧哗。”

(节选自陈忠实《白鹿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醉酒之后

刘庆邦

    项云中喝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一口气喝了小半瓶。酒下去了,心底的痛苦和委屈却翻了上来,肺腑里发出压抑很久的哭声。这天下午的第四节课是自习,初二班的同学听见了项老师的哭声,吃惊之余,难免从教室里溜出来,挤在老师门外。不料老师的门是虚掩的,同学们一挤一拥,竟把老师的门推开,蜂拥到屋里去了。

    项老师不只是哭,还在诉:太绝情了!说好的你等我三年,我调到市里,咱们就结婚。这才一年多,你咋就不理我了呢!

    当晚,校长专门安排食堂为项老师做了他最爱吃的酸汤面叶儿。校长说,我们学校地处偏远山区,师资力量薄弱,项老师是到我校来的第一位本科毕业生,我们指望项老师能挑起学校的大梁呢!

    项云中低着眉,懊悔地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他想:不能再待下去了,该写一份请调报告了。

    次日上课,项老师发现同学们变了。以往每天第一节课,总有同学迟到,而今全班齐刷刷的。以前课间休息时,同学们把王大牛的光头打得啪啪响。王大牛学习不咋样,但他把自己当成同学们的开心果,一点儿都不介意同学们打他。可今天,同学们不再打了。

    还有,班长余红霞带着值日的同学,到项老师宿舍打扫卫生了。项老师整天忙于教学,对卫生不是很讲究。余红霞在扫床底时看到一双翻毛皮棉鞋。因地面有些潮湿,鞋底上还沾有黄泥巴,棉鞋已经发霉,翻毛上面像是又长了一层毛。

    一天晚上,一位家长给项老师打电话,一上来就给项老师道辛苦。家长说,这几天孩子回家挺晚,说是在学校上晚自习,谢谢项老师啊!项老师并没安排学生晚自习,他很警惕地说:您的孩子学习挺自觉的,表现挺好的,放心吧。

    第二天,项老师一走上讲台,就又发现了新情况:王大牛的脸是肿的,肿得像一只小面盆一样,肿得把眼珠子都包住了。他问:王大牛,你的脸怎么回事儿?

    王大牛站起来了,说没事儿。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项老师走到王大牛课桌旁边,要看得更仔细些。

    见老师向他走来,王大牛赶紧低下头:老师,真没事儿,我就是不小心被马蜂蜇了一下。

    王大牛说被马蜂蜇了一下,若搁以前,不知同学们会笑成什么样呢!可眼下竟一个笑声都没有。一下课,项老师就对余红霞说:最近放学后,同学们都能按时回家吗?

    余红霞脸上红了一下,又白了一下,说:这几天放学后,有一些同学到山上采中草药去了。采到药材卖给收购点,攒点儿钱交下学期的学杂费。王大牛爬到山崖上摘一只马蜂窝,就被蜇到了。

    项老师对同学们的行为表示理解,但提了两条要求:一要注意安全,二要跟家长说实话。

    周一早上,余红霞和几个班干部提着一样用绿方巾包着的东西来到项老师办公室,对项老师说:我们代表全班同学送给您一样东西,请您一定收下。

    项老师说:我怎么能要同学们的东西呢!

    余红霞不容分说,解开方巾,打开纸盒,里面放的是一双皮鞋。皮鞋是黑色的,闪着亮光。当皮鞋呈现在老师面前时,同学们的眼睛无不亮闪闪的。他们想,项老师的女朋友之所以不理他了,是因为项老师没有城里人最爱穿的皮鞋。有了这双皮鞋,说不定他们就会重归于好。

    当晚,项云中把已经写好的请调报告撕掉了。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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