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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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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山西省祁县中学2018届高三上册语文12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蒙娜莎的微笑

【俄罗斯】诺里斯塔夫

    女孩说,我叫蒙娜丽莎。凯莉便笑了,有种想要接近女孩的冲动。

    凯莉是一名画家,去拉马拉本是看望男友,却没想到刚路踏上这片土地便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傻傻地朝着你笑,但那张脸上却有很多疤痕,显然与真正的“蒙娜丽莎”扯不上半点关系。

    “蒙娜丽莎,你家住在哪呀?”凯莉蹲下身子问道。可女孩却不说话了,双眼大概是被大风刮久了,红通通浸着泪水,勉强才吐出三个字:“杜米斯。”

    杜米斯经常出现在国内各大报刊上,那是这个地区最大的一座难民营。凯莉的脑海瞬间出现一幅图画:眼前的女孩躺在一堵烂墙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一只苍蝇停在她的脸上,但她却一动不动。

    女孩一定饿了,凯莉把包里所有的压缩饼干都拿出来,塞在对方手里,想了想,又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紧紧地裹在女孩身上,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女孩幸福的样子,忍不住当场拿出画架,刷刷几笔,一幅凯莉版《蒙娜丽莎的徽笑》便完成了。

    “这是我来拉马拉的第一辐作品。”凯莉在男友面前炫耀,但男友却不置可否,不断叮嘱她要小心,拉马拉城的小孩比大人更危险。凯莉认真地点点头,毕竟男友是真正为自己着想的人。但第二天,凯莉便改变了看法,因为在比瑞德街头,她再次看到了蒙娜丽莎,她捧着那条围巾,就像捧着圣物一样,看到凯莉便奔过来说:“真主保佑你。”接着便把围巾交还给凯莉。

    蒙娜丽莎很丑,但却是一个特别的女孩,望着前面飞奔的背影,凯莉再次陷入沉思,第二幅微笑图瞬间在脑海里成形。这就是收获,一个画家最想要的便是这种灵感。她就地创作,完成以后,随手把围巾套在脖子上,却突然觉得脖颈阵刺痛。

    被一滴鲜血染红了的围巾里,竟然包裹着一个尖利的铜钉。太可恶了,早就在报纸上看过报道,艾滋病患者为了报复这个世界,常常把沾满自己血液的钉子放在路边的凳子上,很多行人都平白无辜受害。没想到这样的悲剧竟然降临到自己头上,而且对方还以怨报德,太可恨了。

    这世界疯了,连小孩都干这种勾当。凯莉气愤地说:“不就是杜米斯吗?我偏偏就是要过去把她找出来,蒙娜丽莎,没想到连微笑都是假的。”

    杜米斯的管理者是个英国人,名叫普雷第,听了凯莉的投诉后,便对身边的人说,把蒙娜丽莎叫过来,太不像话了。

    可是,蒙娜丽莎没有来,有人向普雷第报告,蒙娜丽莎宁愿不吃饭,死死抓着宿营广场的栏杆不肯过来,手都快抓断了。凯莉彻底被激怒了,她对普雷第说,既然她不愿来,我就过去,倒要看看,小小年纪到底是受谁指使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在广场,当凯莉站在蒙娜丽莎面前,结果却并没有按着原来的计划走下去,蒙娜丽莎显然刚刚垂死地挣扎过,脸上毫无血色,但看到凯莉,却一下子兴奋起来:“求你,以真主的名义,请您亲手把那颗铜钉交给我吧!”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提要求,凯莉带着愤慨与不屑,问:“凭什么?”

    接下来,凯莉简直无法理解,蒙娜丽莎竟然弱弱地说:“我想有个妈妈。”还好,有普雷第在,这位谙熟拉马拉文化的慈善服务者解释,在这个地区,铜钉代表母爱,你把铜钉交到她手里,就代表着你对她女儿一般的爱。接着,普雷第还指着铜钉上面的字母“M”说,看,这就是证明。

    蒙娜丽莎所做的一切,当然不是为了真的要凯莉做母亲,而是想让杜米斯难民营的其他孩子看到凯莉送她铜钉的情景,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因为这些年来,大多数孩子都被远方来的白人资助甚至收养了,但蒙娜丽莎却因太丑而变得愈发孤单。

    她太需要我们的爱了,凯莉拿着手里的第三幅画对男友说:“《蒙娜丽莎的微笑》也抵不过她的真情。”我以真主的名义发誓。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当凯莉听说女孩叫蒙娜丽莎时,她笑了,但这笑中并没有嘲笑和鄙夷,表达的是善意和亲切,这使女孩对她很信任。 B、文章第⑧段插叙报纸上的相关报道,目的在于说明当时凯莉的愤怒,为下文揭示真相作铺垫,同时与下文的真相形成对比。 C、女孩之所以给自己起名叫蒙娜丽莎,是因为她的脸上有很多伤痕,但她想让自己像蒙娜丽莎一样漂亮,表现了她对美的追求。 D、小说中写到蒙娜丽莎将图钉放到凯莉的围巾里,想借此引起凯莉的注意。蒙娜丽莎这样做只是想在孩子们面前夸耀自己。
(2)、画家凯莉对蒙娜丽莎的态度前后有哪些变化?小说描写这些变化有什么作用?
(3)、小说以“蒙娜丽莎的微笑”为题,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我的悲哀的面孔

[德]海•伯尔

    我站在港口看海鸥时,我的悲哀的面孔引起在这个区巡逻的一名警察的注意。

    我注视着鸥群,此刻,我最向往有一块面包,把它掰成碎块,来喂海鸥。可是,我同它们一样饥饿,一样疲乏。不过,我心中虽然悲楚,却仍感到快乐,因为站在那儿,放眼群鸥,默默饮悲,确乎美不可言。

    突然,一只警官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一个声音说道‘跟我走!’同时,这只手使劲扳我的肩膀。我稳稳站定,甩掉那只手,镇静地说:“你发疯了。”

    “同志。”一直还看不见的那个人对我说,“你当心点。”

    “先生。”我答道。

    “这里没有什么先生。”他怒气冲天地喝到,“我们都是同志。”

    此时,他跨前一步,站到我身旁,从侧面打量我,严肃得像一头牛。

    “什么道理……”我要和他理论理论。

    “理由很充分”他说,“你悲哀的面孔。”

    我笑了。

    “你别笑!”他当真发火了。方才我还以为,或许没有小偷或逃犯好让他逮捕,他因此感到百无聊赖。可是,此刻我看出这是千真万确:他要逮捕我。

    “跟我走……!”

    “为什么?”我镇静地问。

    一不留神,我的左腕已经被套上一条细铁链。就在这一瞬间,我知道,我又完蛋了。

    “为什么?”我又问道。

    “有条法令是——要高高兴兴的。”

    “我蛮高兴么!”我喊叫起来。

    “你的悲哀的面孔……”他摇了摇头。

    “这条法律可是新的呀!”我说。

    “它已经存在三十六个小时了,你必定知道,所有法律都是在宣布之后二十四小时生效的。”

    “我真的不知道有这条法律。”

    “逃避惩罚是徒劳的。这条法律是前天颁布的,通过所有的扩音器播送。所有的报刊上都发表了。帝国全境一切街道、公路上,统统撒了传单。

    他牵着我走了。此刻,我才感到天气寒冷,才感到委实饥饿难当。想起自己一身污垢,没刮胡子,衣衫褴褛,才想起有法律规定:人人都要干干净净,胡子刮得光光的,露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我被推到他前面走着,像一个被证实了盗窃罪而被抓走的稻草人似的。街道空荡荡,到警察局路不远,我已料到他们很快又会找理由逮捕我,不过话虽如此,但仍然心情沉重。

    我一路走,一路看到凡是我所碰到的人,无不贴上那种欢乐表情,因为有命令——要高高兴兴的。

    我们很快到了警局。此时汽笛长鸣,鸣笛表示离下班还有十分钟,这是肯定无疑的,因为按照当时国家元首提出的“幸福与肥皂”的口号,每个人下班前都必须洗澡十分钟。

    我们穿过警局空空荡荡的过道,接着,一扇门自动打开,因为在此期间,门卫已向里头通报我们来了。在那些日子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太平盛世,秩序井然,人人努力在白天洗完规定的一磅肥皂,以遵守法律的规定——人人都要干干净净,胡子刮得光光的,露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因而一个被捕者的到来,便是一件大事。

    我们走进一问房间,静悄悄的。我感到,我的脸越发消瘦了。我又累又饿,那种悲哀的幸福感的最后痕迹此时烟消云散,因为,我知道,我完蛋了。

    数秒钟之后,一个穿一身预审员的浅褐色制服的高个子,一声不吭地走进来坐了下来,两眼紧盯着我。

    “职业?”

    “普通同志。”我答道。

    “被捕前干什么?”

    “囚犯。”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时候?从哪里放出来的?”

    “昨天,十二号监狱,十三号牢房。”

    “当时的罪行?”

    “高兴的面孔。”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讲明白!”预审员说。

    “当时。”我说,“我的高兴的面孔引起一位警察的注意,那天命令全国要悲哀。是首长去世的日子。”

    “刑期多久?”

    “五年。”

    “表现?”

    “不好。”

    “原因?”

    “服劳役太少。”

    预审员站起身子,狠狠地给了我一拳,走出了房间。接着是审讯员,审讯官,初审法官,终审法官,他们一一进来,一一打我,又一一走出房间。最后,由于我的悲哀的面孔,他们判了我十年徒刑,这回的情形,同先前由于我的高兴的面孔判我五年徒刑如出一辙。

    如果在“幸福与肥皂”的口号下,我能熬过此后的十年。我真得想办法什么面孔也别再要了……

(潘子立译,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黄油烙饼

汪曾祺

    萧胜满七岁进八岁了。他爸妈在很远的外地工作。奶奶一个人在家乡,说是冷清得很。他三岁那年,就被送回老家来了。

    奶奶不怎么管他。奶奶有事。她老是找出一些零碎料子给他接衣裳,接裤子。他的衣服都是接成一道一道的,一道青,一道蓝。倒是挺干净的。奶奶还给他做鞋。再就是给他做吃的。玉米面饼子,小米面饼子,萝卜白菜,炒鸡蛋,熬小鱼。奶奶把饭做好了,就在门口嚷:“胜儿!回来吃饭咧……!”

    后来办了公社食堂。还是小米面饼子、玉米面饼子。可小米面饼子里有糠,玉米面饼子里有玉米核磨出的碴子,拉嗓子。掺假的饼子不好吃,可萧胜还是吃得挺香。他饿。

    奶奶吃得不香。她从食堂打回饭来,掰半块饼子,嚼半天。其余的,都归了萧胜。

    奶奶的身体原来就不好。她有个气喘的病。每年冬天都犯。萧胜躺在炕上,听奶奶呼喽呼喽地喘。睡醒了,还听她在呼喽呼喽。他想,奶奶可能呼喽了一夜。可是奶奶还是起来了,呼喽呼喽着给他到食堂去打早饭。

    爸爸冬天回来看过奶奶。爸爸带回来半麻袋土豆,一串口蘑,还有两瓶黄油。爸爸说,黄油是牛奶炼的,很有“营养”,叫奶奶抹饼子吃。奶奶叫爸爸拿回去:“你们吃吧,这么贵重的东西!”爸爸还是给奶奶留下。奶奶把黄油放在躺柜上,时不时地拿抹布擦擦。

    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从前从食堂打回饼子,能一气走到家。现在不行了,走到歪脖柳树那儿就得歇一会。第二年春天,奶奶就不行了,她浑身浮肿。用手指按一按,老大一个坑,半天不起来。她求人写信叫儿子回来。爸爸赶回来,奶奶已经咽了气了。爸爸求木业社把奶奶屋里的柜子改成一口棺材,把奶奶埋了。晚上,坐在奶奶的炕上流了一夜眼泪。萧胜第一次经验什么是“死”。他知道“死”就是“没有”了。他没有奶奶了。他躺在枕头上,枕头上还有奶奶的头发的气味。他哭了。眼泪淌湿了枕头。

    爸爸拜望了村里的长辈,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把一些能用的锅碗瓢盆都装在一个大网篮里。爸爸把奶奶给萧胜做的两双鞋也装在网篮里,把两瓶动都没有动过的黄油也装在网篮里。锁了门,就带着萧胜上路了。

    萧胜跟爸爸不熟。他想家,想奶奶,想那棵歪脖柳树……汽车到了一个叫沽源的县城,一辆牛车来接他们。他仰面躺在牛车上,上面是一个很大的蓝天。牛车真慢,他有时下来掐两朵野花,走一截,又爬上车。

    牛车走着走着。爸爸说:到了!他坐起来一看,一大片马铃薯,都开着花,粉的、浅紫蓝的、白的,一眼望不到边,像是下了一场大雪。花雪随风摇摆着,不远有一排房子,土墙、玻璃窗。这就是爸爸工作的“马铃薯研究站”。

    萧胜就要住在这里了,跟他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了。奶奶要是一起来,多好。

    萧胜的爸爸是学农业的,每天戴个草帽下地跟工人一起去干活,锄山药。有时查资料,看书。妈妈是学画画的,一早起来到地里掐一把山药花,一大把叶子,回来插在瓶子里,聚精会神地对着它看,一笔一笔地画。奶奶做的两双新鞋还没有上脚,妈把鞋和两瓶黄油都锁在柜子里。

    白天没有事,他就到处去玩,去瞎跑。他到草地里去看牛、看马、看羊。他采了很多蘑菇。他一边用线穿蘑菇,一边流出了眼泪。他想起奶奶,他要给奶奶送两串蘑菇去。他现在知道,奶奶是饿死的。人不是一下子饿死的,是慢慢地饿死的。

    食堂的红高粱饼子越来越不好吃,因为掺了糠。甜菜叶子汤也越来越不好喝,因为一点油也不放了。他恨这种掺糠的红高粱饼子,恨这种不放油的甜菜叶子汤!

    食堂外面忽然热闹起来。这是要干啥呢?爸爸说,要开会。会开了三天,参加会议的人在食堂的包间里吃了三天大餐。萧胜每天去打饭,闻到包间里飘出的各种香味。羊肉、米饭,他倒不稀罕:他见过,也吃过。黄油烙饼的奇妙香味他连闻都没闻过。

    回家,吃着红高粱饼子,他问爸爸:“他们为什么吃黄油烙饼?”“他们开会。”“开会干嘛吃黄油烙饼?”“哎呀!你问得太多了!吃你的红高粱饼子吧!”

    正在咽着红饼子的萧胜的妈忽然站起来,把缸里的一点白面倒出来,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黄油,启开瓶盖,挖了一大块、抓了一把白糖,擀了两张黄油面饼。烙熟了的黄油烙饼发出的香味,和食堂里的一模一样。妈妈把黄油烙饼放在萧胜面前,说:“吃吧,儿子。”

    萧胜吃了两口,真好吃。他忽然咧开嘴大哭起来,边哭边高叫了一声:“奶奶!”他的眼泪流进了嘴里。黄油烙饼是甜的,眼泪是咸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病人

    ①每天下午,她都准时来到医院大门口左侧的台阶上,铺下一张报纸,静静地坐在那儿看书。那是一本很厚的书。她的面前是一个花坛,红色的郁金香正在灿烂地开放。在她若有所思的时候,能看到她那双大眼睛,平静而且清澈。虽然病号服并不合体,但并不能掩盖住她典雅的气质。

    ②她很友善,每当有人找她问事的时候,她都表现得异常耐心。我想,她有可能是位教师或幼儿园阿姨。

    ③起风了,她轻轻地合上那本书,又整整齐齐把那张报纸叠好,转身走进了大楼。

    ④楼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个点儿有上班的也有下班的,正好又是探视的日子。电梯刚停下,人们争着拥了进去。电梯马上就有了反应,发出了“受不了”的报警声。最后上来的人没有下去的意思,她就从中间挤了出来,等下一趟。

    ⑤下一趟人照样很多,大概也有十多个,不过还好,电梯没有报警。人们纷纷选择自己要去的楼层数。有个农民模样的大伯触动数字7的时候,那数字就是不亮。他有些着急,还有些紧张,一遍一遍地摁,但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她发现后,急忙说:“大伯,这部电梯双层停。”大伯仍然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是“双层停”。说话间已经到了8层,大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非常客气地对电梯内的人说:“请等我一下,我把他送到楼梯口。”她让大伯从8层走到了7层,其实楼梯口离电梯也就只有四五步远,她很快就回来了。电梯内的不少人只是表情严肃,并没有说什么。当然,肯定有人心里会想:“这人真多事。”

    ⑥电梯慢慢上行,一位手捧花篮的小伙子自言自语:口腔科病房是不是在12层?她主动接过来说:是的,往左拐。

    ⑦电梯到了14层,一位急着下电梯的姑娘掉下了插在塑料袋里的一枝玫瑰。塑料袋里有几盒营养品,但只有这一枝玫瑰。这时电梯门将要关上,她迅速触动开门按钮并捡起那枝玫瑰,她还没有说完:“请等我一下”就跨出了电梯,她一定想把那枝玫瑰还给那位姑娘。对于姑娘要看望的人,那肯定是一枝浪漫温馨的玫瑰,一枝可以疗伤的玫瑰。

    ⑧但她没有想到,她后脚刚刚迈出电梯,电梯内一位戴眼镜的女士“啪”一下就把电梯给关上了,并及时触动了上行的按钮。“神经病!”她似乎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还没有发泄干净,继续说,“真的,这人我知道,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精神病人。”

    ⑨“啊,我也觉得她的行为不太正常 。”另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接着说。

    ⑩电梯内剩下的十余人恍然大悟。大家都觉得甩掉她真是太正常了。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文后各题。

脸  面

赵新

    腊月初,沟里村的有福大叔到温泉村看望闺女,回来之后就在街面上说了一件大事。他先夸奖那温泉的水有多么热乎,多么光滑,多么清亮,多么绵软,然后话锋一转,说那天晚上自己洗澡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县长吴浩天。吴县长伸手就给他搓背,他也给吴县长背上搓了两下。

    这话当然没人信!有人马上问:“怎么那么巧呢?吴县长肯和你在一个池子里洗澡?”有福就急了,红着一张脸给人家解释:“我的姑爷是那个温泉的负责人,那天晚上十点多了,我姑爷以为不会有领导来洗澡了,就让我进了专门为领导建造的高档小池子里洗澡,谁知刚泡进不久,吴县长就突然来了,他从外地出差回来,正好路过温泉村…”

    人们还是不相信,这时有人站出来说:“我信!有福大叔光明磊落了一辈子,是那种造谣生事的人吗?就是造谣,谁敢造到县长的头上?”

    第二天,村主任就在村里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村主任请有福大叔详细地介绍了吴县长给他搓澡的经过,以及他的感受、他的心情、他的想法。然后村主任说:“乡亲们,这一回我们沟里村出名啦!吴县长搓澡的事情不仅是有福大叔的光荣和骄傲,也是我们全体村民的光荣和骄傲!我们要大力宣传吴县长亲民、爱民的工作作风,努力学习有福大叔实事求是精神,只要我们宣传得有力度,有深度,有强度,有广度,我们沟里村的福气就来了,你们信不信?”

    大会以后,村主任给乡政府做了汇报,乡党委书记、乡长带着礼物来看望了有福老汉,并请他到乡里给乡干部们做了报告。村主任又用车接来了县报社、县电视台、县广播局的七八位记者,请他们面对面地采访有福大叔。于是有福大叔的形象和谈话在多种媒体上报道出来,一时间成了全县的名人!

    腊月二十三,村主任带着有福大叔到了交通局,把一份有关修路的报告摆到了局长面前。局长问:“梁主任,你们村的路不是刚修好吗?怎么又要修?”主任说:“这一次是补不是修。郑局长,你认识站在我身边的这位老汉吗?”郑局长从头到脚把有福老汉打量一番,笑着说:“认识,认识,报纸上见过,电视上见过,这不是吴县长的朋友有福大叔吗?老人家,县长给您搓澡,您好大的福气啊!”

    村主任就用手悄悄地捅捅有福的后背,于是有福说:“郑局长,我们村的路确实需要补一补,可是我们没有钱!”郑局长感叹说:“大叔今天是您来了,要是光凭你们村主任找我,我这儿一分钱也没有…老人家,您要多少钱?”

    村主任又领着有福大叔进了水利局、教育局,又把打井、修整校舍的报告摆到了局长们的面前。村主任又把有福推了出来。有福又说村里实在没钱。局长们又很热情,又说有福大叔是吴县长的朋友,又问有福大叔需要多少钱。

    这天中午,村主任把有福大叔请到县城最大酒店,一边给他斟酒一边给他说:“老人家,谢谢您,您一出面咱们就要了90万。”主任接着说:“过了年,咱们接着要。不过,再请您要,我就给您提成了,一万元给您提成1000元!”主任又说:“乡政府也准备请您给他们要钱呢,他们也给您提成,您真的成了摇钱树啦!”

    有福没喝那场酒。有福说心里不好受,想吐。

    过年之后村里突然没了有福大叔的踪影。村主任着急地问有福的女人,有福的女人说:“你别找他,他出远门打工了,他说他不是摇钱树,他说他给沟里村丢尽了脸面!”

(选自《百花园》,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林掌柜

贾大山

    林掌柜的“义和鞋庄”不大,只有两间作坊,两间门市。门市柜台上,除了放着算盘、笔砚、账簿,还放着一把特制的小巧玲珑的铡刀。据说,只要顾客问一声:“掌柜的,鞋底里面,垫的是纸是布呀?”林掌柜便微微一笑,一手接过鞋,一手抬起小铡刀,咔嚓一声,把鞋铡作两截,送到顾客眼皮底下看——林掌柜又叫“铡刀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把小铡刀从来没有用过,只是那么放着,并且总是擦得明晃晃的。

    一天,我正骑着石头狮子玩耍,杨跛子过来了,一跛一跛地走到林掌柜的柜台前面,说:“买鞋!”

    那天顾客不少,林掌柜见他来了,赶忙拿出几双鞋,让他挑选。他拿起一双鞋,朝柜台上一扔:“铡一双看看!”

    林掌柜望着他,笑而不语。

    “不敢铡?”

    “敢铡。”

    “不敢铡就不是好货!”

    “这么着吧,爷们儿!”林掌柜拿起那双鞋,一面用纸包着,一面笑着说:“这双鞋,拿去穿,钱,不忙给;鞋底磨通了,鞋帮穿烂了,好货赖货一看便知。”话儿也柔和,手儿也利落,话说完了,鞋也包好了,朝他怀里轻轻一扔,“别客气爷们儿,拿着,穿坏了再来拿!”

    杨跛子真的不客气,白白拿走一双鞋!顾客们都很气愤,林掌柜却依然笑着,说:“只当铡了一双。”

    父亲和林掌柜是至交。遇到下雪下雨的天气,或是生意不忙的时候,林掌柜便来我家杂货铺子里闲坐。两人到了一起,就要喝一点酒,“老哥,喝点儿?”“喝点儿,老哥。”他们到里间屋里,在炕上放个小桌,对面坐了,慢慢地喝。——我家卖酒,也卖松花、咸蒜、豆瓣酱。每次分别的时候,两人总要互相奉承一句:

    “我最馋你的豆瓣酱。”

    “我最服你的小铡刀。”

    我也深深喜爱林掌柜的小铡刀。有一次,他们喝着酒,我问:

    “林大叔,你那小铡刀快不快呀?”

    “快呀,飞快飞快。”

    “一年铡多少鞋?”

    “早先铡一些,后来就不铡了。”

    “既然不铡了,要它干什么?”

    “放着。”父亲说,“世界上有些东西,一定得有,用到不用的时候,便是用好了。”

    林掌柜乐了,举起酒杯说:“知我者,老哥也!”

    他们每次喝酒,总是这么快活。

    那年腊月的一天,天很晚了,父亲站在货架子前面,正自盘算什么,林掌柜把门一推,头上顶着几片雪花进来了。父亲说:“你也没睡?”

    “睡了,又起来了。”林掌柜结着扣子说,“我想喝两盅。”

    林掌柜自己下手,弄了一碟韭菜花儿,弄了一碟豆瓣酱,然后从酒坛里舀了一小壶酒,说是一醉方休——林掌柜心地坦和,总是那么快乐。

    可是,他刚抿了一口酒,突然皱起眉头:“酒里掺水了?”

    “没有。”父亲一愣。

    他又抿了一口,红着脸嚷起来:“掺水了,肯定是掺水了!”

    父亲尝了一口,脸也红了,急得拍着桌子说:“咦,这就奇了!老地方进的酒呀!”

    “最近,谁来打过酒?”

    “昨天,前天……杨跛子!”

    “披一件破大袄?”

    “披一件破大袄!”

    “要赊账?”

    “要赊账!——三斤的瓶子灌满了,提下柜台,才说要赊账。我说不赊账,他就不打了……”

    “酒呢?”

    “我又倒回去了!”

    “坏了!”林掌柜仰起脖子,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没了声音没了眼睛。他说,杨跛子打酒,惯用此法:他的破大袄里另外藏着一只瓶子,里面装满凉水……

    父亲听了,也被气笑了:“你说,这半坛酒……”

    “洒了!”

    “洒了?”

    “再卖倒字号。”

    “半坛酒,总有七八斤呀……”

    “不喝了,睡觉!”林掌柜好像生气了,起身要走,父亲赶忙拦住他:“怎么了,老哥?”

    “人也有字号!”

    我赶紧开开门,抱起酒坛子,把“酒”洒到街里去了。林掌柜拍着我的头顶笑了笑,说:“这小子长大了做买卖能发财。”我要去给他们打好酒,他说不用了,父亲也说不用了,催我去睡觉。

    我不想睡觉,看他们喝酒,听他们说话。鸡叫头遍了,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三举杯:头杯酒,三十年打早抹黑,苦巴苦干,两家都有吃有穿,没饿着没冻着,喝了;二杯酒,两家相识相知,老不哄少不欺,谁也没有做过亏心的买卖,喝了;最后一杯没有喝,他们把酒洒在地上,敬了天地财神,算盘和秤,还有那把小铡刀。

(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苏七块

冯骥才

    苏大夫本名苏金散,民国初年在小白楼一带,开所行医,正骨拿踝,天津卫挂头牌。连洋人赛马,折胳膊断腿,也来求他。

    他人高袍长,手瘦有劲,五十开外,红唇皓齿,眸子赛灯,下巴颏儿一绺山羊须,浸了油赛的乌黑锃亮。张口说话,声音打胸腔出来,带着丹田气,远近一样响,要是当年入班学戏,保准是金少山的冤家对头。他手下动作更是“干净麻利快”,逢到有人伤筋断骨找他来,他呢?手指一触,隔皮戳肉,里头怎么回事,立时心明眼亮。忽然双手赛一对白鸟,上下翻飞,疾如闪电,只听“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觉疼,断骨头就接上了。贴块膏药,上了夹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再来,一准是鞠大躬谢大恩送大匾来了。

    人有了能耐,脾气准各色。苏大夫有个各色的规矩,凡来瞧病,无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拿七块银元码在台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则决不搭理。这叫嘛规矩?他就这规矩!人家骂他认钱不认人,能耐就值七块,因故得个挨贬的绰号叫作“苏七块”。当面称他苏大夫,背后叫他“苏七块”,谁也不知他的大名苏金散了。

    苏大夫好打牌,一日闲着,两位牌友来玩,三缺一,便把街北不远的牙医华大夫请来,凑上一桌。玩得正来神儿,忽然三轮车夫张四闯进来,往门上一靠,右手托着左胳膊肘,脑袋瓜淌汗,脖子周围的小褂湿了一圈,显然摔坏胳膊,疼得够劲。可三轮车夫都是赚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七块银元?他说先欠着苏大夫,过后准还,说话时哼哟哼哟叫疼。谁料苏大夫听赛没听,照样摸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忧或惊或装作不惊,脑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过去,使手指指门外,苏大夫眼睛仍不离牌。“苏七块”这绰号就表现得斩钉截铁了。

    牙医华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说去撒尿,离开牌桌走到后院,钻出后门,绕到前街,远远把靠在门边的张四悄悄招呼过来,打怀里摸出七块银元给了他。不等张四感激,转身打原道返回,进屋坐回牌桌,若无其事地接着打牌。

    过一会儿,张四歪歪扭扭走进屋,把七块银元“哗”地往台子上一码,这下比按铃还快,苏大夫已然站在张四面前,挽起袖子,把张四的胳膊放在台子上,捏几下骨头,跟手左拉右推,下顶上压。张四抽肩缩颈闭眼龇牙,预备重重挨几下,苏大夫却说:“接上了。”当下便涂上药膏,夹上夹板,还给张四几包活血止疼口服的药面子。张四说他再没钱付药款,苏大夫只说了句:“这药我送了。”便回到牌桌旁。

    今儿的牌各有输赢,更是没完没了,直到点灯时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临出门时,苏大夫伸出瘦手,拦住华大夫,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后,他打自己座位前那堆银元里取出七块,往华大夫手心一放,在华大夫惊愕中说道:“有句话,还得跟您说。您别以为我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这规矩不能改!”

    华大夫把这话带回去,琢磨了三天三夜,到底也没琢磨透苏大夫这话里的深意。但他打心眼儿里钦佩苏大夫这事这理这人。

(选自《俗世奇人》)

【注】①赛:天津地方土语,有“好像”或“似”之意。②各色:方言,意思是特殊,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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