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2024-2025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学业水平监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乐在追逐

【美】海明威

此后的一小时二十分钟里,我们都没有再见到他。水势非常凶猛,距离这条鱼当初深潜入海的地方大约六英里。我累了,但手脚都还很有劲。我稳稳地用鱼绳绕住他,这得小心翼翼,不能拉得太狠或拽得太猛。终于能控制他了。

“他要上来了,”卡洛斯说,“有时候这些大家伙会这么做的。你可以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用鱼叉叉住他们。”

“他为什么要这时候上来?”我问。

“他觉得困惑,”卡洛斯说,“你在引导他的方向。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让他永远都搞不明白。”我说。

我们看到他时,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不能说这一幕很吓人,但的确令人惊叹。我们看到他在水中缓慢而安静地游着,近乎不动,两条巨大的胸鳍像两把长长的紫色镰刀。然后,他看见船那一刻,鱼绳开始从轮盘上疾速飞出,我们就像被拽在一辆汽车后面似的。他跃出水面,开始朝西北方冲去,每一次跳跃都掀起一片水浪。

我只好又回到船头,我们一直紧追不舍,直到他又深深潜入水里。

“想喝点什么吗,船长?”乔西先生说。

“不用,”我说,“让卡洛斯往轮盘上倒点油,别洒了。再往我身上倒点海水。”

“我就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吗,船长?”

①“跟我换双手,还有背,”我说,“他还跟最开始一样生猛。”

再看到他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他又开始跳跃,疾驰。

鱼竿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我抬了抬竿,鱼竿却没有理所应当地变直。

一小时后,这条鱼不疾不徐地浮现在我们眼前,开始慢慢地兜起大圈子来。

“他累了,”卡洛斯说,“现在他浮现在我们面前会是很平常的事了。之前跳得太狠,鱼膘里胀满了空气,他没法潜入深水了。”

“鱼竿完蛋了,”我说,“现在已经根本直不起来了。”

真是这样。鱼竿尖梢已经触到水面,不管你抬手起竿,还是转动卷盘收绳,鱼竿都没有反应。这不再是鱼竿了。它就像一条鱼绳的投影。每次起竿你还是有可能收回几英寸鱼绳的。但也就这样了。

这条鱼慢慢地绕着圈子,绕到外半圆时,会扯动轮盘上的鱼绳,而绕进内半圆时,你就可以把鱼绳又收回来。但因鱼竿失去了弹性,你没法再大量消耗他的体力,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他的掌控。

“这可不妙啊,船长。”我对乔西先生说。我们两个人互称船长。“如果他现在决心一沉到底,死在下面,咱们就再也没法把他弄上来了。”

“卡洛斯说这鱼会上来的。他说这条鱼在跳跃时吸进了很多空气,不可能沉下去死掉的。他说这些大家伙跳多了到最后都会这样。我数着他跳了三十六次。可能还漏算了几次。”

“多长时间了?”我问乔西先生。

“你跟他耗了三小时五十分钟了。”

“我想你说过他不会沉下去死掉的。”我对卡洛斯说。

“海明威,他肯定会上来的。我知道的,他肯定会上来。”

“你跟他去说。”我说。

“给他倒杯水,卡洛斯,”乔西先生说,“别说话了,船长。”

冰水让人感觉很爽,我把水啐在手腕上,叫卡洛斯把杯子里剩下的水浇在我后脖颈上。背带磨破了我的双肩,汗水又往伤处腌上了盐,流出的血液感觉不出任何温度,因为太阳晒得哪里都火辣辣的,这是七月天中午的太阳。

就在这时,鱼不再往外扯线了。他稳稳当当地待了一会儿,纹丝不动,仿佛我钓住的是一个混土码头。然后他又慢慢动了起来。我把鱼绳收了回来,只能用手腕操作轮盘,因为鱼竿已经完全失去弹性,蔫蔫的 , 像一棵哭泣的柳树。

鱼在水下大概一寻深的位置时,③我们可以看到他了——仿佛一只长长的紫纹独木舟,撑着一对巨大的翅膀。这时他开始缓慢地绕圈。我用最大的力量去拉他,试着把圈子缩小。我尽力拽住鱼绳,同时还要保证绳子别断,可鱼竿却完蛋了。鱼竿并不是猛然或者突然断的。它就是断了。

“从大号轮盘上剪三十寻鱼绳来,”我对卡洛斯说,“我先稳住他绕圈。等他游到近处时,我们的绳长足够了,就把它牢牢地接到粗绳上,然后我再把竿换了。”

既然鱼竿已经断了,我们也就不再指望快点抓到这条鱼破个世界纪录或者任何记录了。但他已经筋疲力尽,我们用这套重型装备应该能抓住他。唯一的问题是,对于十五股线的鱼绳来说,这大竿太硬了。

卡洛斯正把三十六股线的白绳从大号的轮盘上取下来。我拼尽全力,用已经失效的鱼竿去控制那条鱼,看着卡洛斯剪断白绳,从导孔里抽出来好长一段。

“好了,船长,”我对乔西先生说,“现在你拿着这条鱼绳,等他绕着圈游到近处,多收点绳,这样卡洛斯能快点把两条绳接上。轻点收绳,别着急。”

鱼兜着圈慢慢接近了,乔西先生一点一点地把绳收进来递给卡洛斯,再由卡洛斯系在白绳上。

“他系好绳子了。”乔西先生说。这时鱼游到了圆圈靠近我们的这头,乔西先生手上那十五股线的绿绳还剩一码左右,他的手指正攥着这条活绳。我松开手,把手里的小竿放下,接过卡洛斯递来的大竿。

“你弄好了就把绳子剪断。”我对卡洛斯说。又对乔西先生说:“把剩下的绳子轻轻放出去,别紧张,船长。在找到感觉以前,我拉绳子会很轻很轻的。”

卡洛斯剪鱼绳的时候,我正盯着绿绳和那条大鱼。然后传来一声惨叫,我从没听到哪个正常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④像是把所有绝望提炼成了一声叫喊。接着我就看到那根绿绳从乔西先生的指缝之间慢慢溜走,看着它继续下沉,下沉,消失不见。卡洛斯剪错绳了。鱼消失了。

(选自《世界文学》2024年第4期,有删节)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作品通过“拉满的弓”“鱼绳的投影”“蔫蔫的”等鱼竿变化的细节描写,展现捕鱼场景。 B、文中用“他”指代大鱼,表明作者把大鱼看作值得尊重的对手,而不是简单视为捕猎对象。 C、文章多次出现精确的时间,是为了展现“我们”和大鱼拉锯时的艰难程度,增强了真实性。 D、“我们”耗费大量精力,却因为小小失误而失败,这个结局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2)、对文章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第①句含而不露,写出了“我”在长时间拉拽大鱼时的劳累与疲乏。 B、第②句反复说“他肯定会上来”,表达了卡洛斯对情况掌握的信心, C、第③句中的破折号起到了解释说明的作用,突出了这条鱼形体庞大。 D、第④句比喻形象生动,写出卡洛斯因剪错绳导致鱼消失的强烈挫败。
(3)、本文以第一人称为主,而划波浪线的两段运用了第二人称。请结合文本分析这样安排的妙处。
(4)、本文是海明威生前没有发表的作品,有人认为这与《老人与海》非常相似。你是否认同这个观点?请阐述你的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山头上的桄榔树

佚名

    接到母亲病危的电报,我向研究所的领导请了假,便风雨兼程回家。

    母亲原来住的那座泥屋,已经改建成一座二层的砖屋。原来的泥屋坐北朝南,现在的砖屋坐西朝东。母亲住在二层,凭窗可以看到东边山头上的那两棵挺拔的桄榔树。树下绿草如茵,野花盛开。

    “长锁,”我的乳名叫长锁,“娘死后,你要把我埋在桄榔树旁!”

    “主葬?”

    “不是。埋盒子,不起坟头。你爹回来时,知道我在那里就行。”

    父亲叫榕生,1948年秋天被抓壮丁,1949年冬天去了台湾。那时我仅3岁,母亲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成人,供我上大学。

    1996年11月,我陪母亲到泰国旅游。一天晚上,正赶上水灯节,夜色越浓,灯火越明,天上星光,水上烛光,交相辉映。

    “咱也做一盏水灯吧!”母亲提议。

    附近小贩群集,可以买到做水灯的材料。

    母亲用芭蕉叶做了一盏莲花形的水灯,学曼谷市民的样子,明烛点香,把水灯放到水面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这湄南河,流到哪里去?”母亲问我,我答:“这湄南河,往南流,流到泰国湾。水灯绕过中南半岛,就漂到了海南岛,再往东北方向漂,就漂到台湾岛……

    1999年11月,我陪母亲到马来西亚旅游。一天晚上,我们在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的一个超市里购物。有游客在买棕榈糖果、小瓶装棕榈食用油。

    母亲想买,我心里纳闷儿。

    母亲说:“我问过导游小姐,她告诉我,桄榔树也属于棕榈树……”

    我在家乡小住三日。一天上午,我走上东边山头,看见一对青年在桄榔树下烧香、磕头,不解其意。下山后,到了旭日小学,向谢校长请教。

    谢校长笑着问我:“那桄榔树是啥样的?”

    我说:“是挺拔的。”

    “有没有枝蔓?”

    “没有枝蔓,一心向上。”

    “这就对了——它没有枝枝蔓蔓,说明它一心一意。男女青年拜桄榔树,是希望自己的配偶像桄榔树那样对待自己——一心一意,没有技蔓。”

    我按照母亲的遗愿,把她的骨灰盒深埋于东边山头上的桄榔树旁。

    父亲从台湾回到了大陆。

    父亲问:“这改建的房子,怎么坐西朝东?”

    我答:“这是按照母亲她老人家的意思改建的。她想看到东边山头上的桄榔树……”

    父亲默默地走上东边的山头。

    “你娘的骨灰盒存放在哪里?”

    “就在这桄榔树旁。”

    桄榔树修长的树干,直指高远的天幕。太阳和月亮挂在天幕上。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科学

韩少功

    马桥人在岭上打柴,担回来摊在地坪里晒干了再烧。湿柴很重,担在肩上十分咬肩。我们知青后来想出一个主意,砍了柴以后就摊在岭上晒,晒干了,下次砍柴时再来担。每次都是摆上一次砍的柴,也就是干柴,担子就轻一些。罗伯听说这个办法好,换了我的担子试一试,眼睛瞪大,说确实轻好多么。

    我说这是因为一大半的水分都蒸发了。

    他放了我的担子,还是担着他刚砍下的湿柴往岭下走。我有些奇怪,追上去问他,为何不试试我们的办法?

    “柴都不想担了,这人横看直看都没有什么活头了。”

    “不是不担,是要担得科学一点。”

    “什么科学?还不就是学懒?你看你们城里的汽车、火车、飞机,哪一样不是懒人想出来的?不是图懒,如何会想出那样鬼名堂?”

    一句话把我堵得好一阵没吐过气来。

    他又说:“科学来科学去,看吧,大家都要变马鸣。”

    他是指住在山洞“神仙府”里的主人。马鸣住在那里从来没有出过工,自己的事情都不想做,有时候找回来一点瓜菜,懒得烧火,就生着吃。这样生吃惯了,以后找回来的米,也嘎哧嘎哧放在嘴里嚼,嚼得嘴角上全是粉渣。人家笑他,他还有一套一套的讲究,说煮熟了的东西不营养,山上的老虫豹子从来都是生吃,劲比人大,病比人少,有什么不好?他认为这样吃比较科学。

    他一到冬天就不洗脸。脸上结成壳了,就用手干搓一把,或者掰几下,刮几下,就掉下一块一块的壳皮。他不说自己怕冷水,反而说人洗多了脸不科学,把一点好油气都洗光了,伤皮。更可笑的是,他从溪里挑一担水回家要半个时辰,尤其是上坡的时候,走着“之”字路,扭过来拐过去好半天还在半途中。站在坡上的闲人奇怪,说你放了一担水再唱戏不好么?马鸣说:“你们晓得什么?这样走才省力。詹天佑当年在八达岭修铁路,就是修的‘之’字路。”

    旁人不懂詹天佑何许人也。

    “你们如何会晓得!”他一脸清高和傲慢,不屑与众人白费口舌的样子,担着他那两桶水,依旧扭过来拐过去,把宝贵的气力省到神仙府去了。

    这以后,人们说神仙府简直要成为科学院了。可以想象,当马桥人从马鸣身上体会“科学”一词的含义时,不会对这个词有太多的好感。我怀疑,他们后来对上面发来的一些科学种田小册子看也不看,撕成纸片卷烟丝;他们对上面一遍一遍关于科学喂猪的广播无动于衷,甚至割了广播线当铁丝,用来箍尿桶,都是出于一种心理惯性。

    也就是说,他们对马鸣的嘲笑“连坐”了科学。有一次,马桥的一伙汉子去长乐街挑石灰,在公路上遇到一辆正在停车修理的大客车,觉得十分新奇。他们围上去,情不自禁地用手中扁担把客车壳子敲得咚咚咚震响,眼看着把好端端的车壳捶瘪了两块,躺在车底下修车的司机气得钻出来大骂,操着扳手要打人,才把马桥人轰开。但马桥汉子们抑制不住一种莫名的冲动,逃远了,还回头大喊大叫,捡起石块朝大客车使劲扔过去。

    他们与司机无冤无仇。他们也从无破坏的恶习,比方走过任何一户人家时决不会把扁担往墙上或门上敲打。他们为什么一到汽车面前就忍不住要动手呢?我只能怀疑,他们嘻嘻笑笑的下面,隐藏着一种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嫌恶——嫌恶一切新玩意,一切科学的成果,一切来自现代都市的机械怪兽。在他们看来,所谓现代都市不是别的什么,不过是罗伯说的那一大群科学人,亦即懒惰的人。

    把这场挑衅汽车的事件归罪于马鸣,当然有些牵强,也不大公正。但一个词的理解过程不光是理智过程,也是一个感觉过程,离不开这个词在使用环境里与之相关联的具体形象、具体氛围、具体事实。这些东西常常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们对这个词的理解方向。对词语实际理解的定型,可能长远影响一个人或一个民族今后的心理状态和生存选择,却不是这些词的字面意思所能负责的。

    那么,“科学”这个词,既不能对罗伯等人猖狂抵毁科学的言论负责,也不能对马桥汉子们在公路上抄起扁担对科学成果群起而攻的偶发事件负责。

    谁来负责呢?是谁使“科学”成为了马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邪恶?

    我只能说,应该负责的,可能不仅仅是马鸣。

(选自小说《马桥词典》,有删改)

【注】①知青,全称“知识青年”,这里特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自愿从城市到农村或边疆去参加劳动建设的年轻人,他们多数是初中或高中学生。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窗前的树

张抗抗

①    我的窗前有一棵树。

    ②那是一棵高大的洋槐。树冠差不多可达六层的楼顶。粗壮的树干与三层的阳台相齐,碧绿而茂密的树叶部分正对着我的四楼的窗户。

    ③坐在我的书桌前,一树浓阴收入眼底。从春到秋,由晨至夜,任是着意的或是不经意抬头,终是满眼的赏心悦目。

    ④那树想必已生长了多年。我们还没搬来的时候,它就站立在这里了。就因着它的缘故,我们曾真心希望能拥有这个单元的一扇窗。后来果真如愿,我们从此天天享受着它的清凉与恬静,很是满足,很觉幸福。

    ⑤洋槐在春天,似乎比其他的树都沉稳些。杨与柳都已翠叶青青,它才爆出米粒般大的嫩芽;只星星点点的一层隐绿,悄悄然决不喧哗。又过些日子,忽然就挂满了一串串葡萄似的花苞,又如一只只浅绿色的蜻蜓缀满树枝——当它张开翅膀跃跃欲飞时,薄薄的羽翼在春日温和的云朵下染织成一片耀眼的银色。那个清晨你会被一阵来自梦中的花香唤醒,那香味甘甜淡雅、撩人心脾却又若有若无。你循着这馥郁走上阳台,你的精神为之一震,你的眼前为之一亮,顿时整个世界都因此灿烂而壮丽:满满的一树雪白,袅袅低垂,如瀑布倾泻四溅。银珠般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飘荡,花气熏人,人也陶醉。

    ⑥便设法用手勾一串鲜嫩的槐花,一小朵一小朵地放进嘴里,如一个圣洁的吻,甜津津、凉丝丝的。轻轻地咽下,心也香了。

    ⑦洋槐开花的日子,是我们的槐花节。

    ⑧槐花开过,才知春是真的来了。铺在桌上的稿纸,便也文思灵动起来。那时的文字,就有了些轻松。

    ⑨夏的洋槐,巍巍然郁郁葱葱,一派的生机勃发。骄阳下如华盖蔽日,烈焰下送来阵阵清风。夏日常有雨,暴雨如注时,偏爱久久站在窗前看我的槐树——它任凭狂风将树冠刮得东歪西倒,满树的绿叶呼号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它翻滚,它旋转,它战栗,它呻吟。曾有好几次我以为它会被风暴折断,闪电与雷鸣照亮黑暗的瞬间,却窥见它的树干始终岿然。大雨过后,它轻轻抖落身上的水珠,那一片片细碎光滑的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饱含着水分,安详而平静。

    ⑩那个时刻我便为它幽幽地滋生出一种感动,自己的心似乎也变得干净而澄明。雨后清新的湿气萦绕书桌徘徊不去,我想这书桌会不会是用洋槐树木做成的呢?否则为何它负载着沉重的思维却依然结实有力。

    ⑪洋槐伴我一春一夏的绿色,到秋天,艳阳在树顶涂出一抹金黄,不几日,窗前已被装点得金碧辉煌。秋风乍起,金色的槐树叶如雨纷纷飘落,我的思路便常常被树叶的沙沙声打断。我明白那是一种告别的方式。它们从不缠缠绵绵凄凄切切,它们只是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向我挥挥手连头也不回。它们离开了槐树就好比清除了衰老抛去了陈旧,是一个必然,一种整合,一次更新。它们一日日稀疏凋零,安然地沉入泥土,把自己还原给自己。它们需要休养生息,一如我需要忘却所有的陈词滥调而寻找新的开始。所以凝望这棵斑驳而残缺的树,我并不怎样觉得感伤和悲凉--我知道它们明年还会再回来。

    ⑫冬天的洋槐便静静地沉默。它赤裸着全身一无遮挡,向我展示它的挺拔与骄傲。或许没人理会过它的存在,它活得孤独,却也活得自信,活得潇洒。寒流摇撼它时,它黑色的枝条俨然如乐队指挥庄严的手臂,指挥着风的合奏。树叶落尽以后,树杈间露出一只褐色的鸟窝,肥硕的喜鹊啄着树枝喳喳欢叫,几只麻雀飞来飞去到我的阳台上寻食,偶尔还有乌鸦的黑影匆匆掠过,时喜时悲地营造出一派生命的气氛,使我常常猜测着鸟们的语言,也许是在提醒着我什么。雪后的槐树一身素裹银光璀璨,在阳光还未及融化它时,真不知是雪如槐花还是槐花如雪。

    ⑬四季的洋槐树便如一幅幅不倦变幻的图画,镶入我窗口这巨大的画框。冬去春来,老槐衰而复荣、败而复兴,重新回来的是原来那棵老槐;可我知道它已不再是原来的那棵槐树了——它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滴浆汁,都由新的细胞、新的物质构成。它是一棵新的老树。

    ⑭年复一年,我已同我的洋槐度过了六个春秋。在我的一生中,我与槐树无言相对的时间将超过所有的人。这段漫长又真实的日子,槐树与我无声的对话,便构成一种神秘的默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当地名进入古诗

彭程

在我个人的经验中,面对地图时,也总是古诗词最能够以生动的姿态呈现的时刻。

目光摩挲过一个个地名,旁边那些或大或小的圆圈或圆点,在幻觉中次第打开。仿佛是岩溶地带大山峭壁之上的洞穴,外部看去并不大,一旦进入,却会发现溶洞宽阔,石笋奇诡,暗河幽深。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地名下,藏匿着自然、历史、民俗……一个物质和精神的丰富浩大的谱系。而与这种感觉几乎同步,此时耳畔也总是会响起古诗词铿锵有力或婉转悠扬的音调,在眼前幻化成为一幅幅画面。

譬如此刻,目光所及之处,是甘肃武威。西汉初,武威为匈奴所占据。公元前121年,汉武帝派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两次远征河西,大败匈奴,为彰显大汉的“武功军威”而命名此地。不过在漫长岁月中,它更为人知的名字是凉州。凉州,地名二字中已经有了凛冽的寒意,①入诗,更是漫溢出边地的荒凉和戍人的哀愁。甚至“凉州词”在唐代成为专门的曲调,很多诗人依调填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坐看今夜关山月,思杀边城游侠儿”;“白石黄沙古战场,边风吹冷旅人裳” ……从汉唐到明清,一片愁云惨雾,飘荡舒卷在西北大漠戈壁之上。

如果一个地方是一只瓷器,诗词便是表面上闪亮的釉彩。因为这些诗句,一个原本抽象单调的地名变得具体而生动,有了色彩、声音和气息。一行诗句便是一条通道,让我得以穿越时光的漫漫长廊,驰目于辽阔的天空和大地,徜徉在幽静的山林和庭院,欣赏四时风光,感受八方习俗。

爱默生说过:诗人是为万物重新命名者。有一些地方,虽然早已经地老天荒地存在着,但长时间里都只是一种物质形态的面貌,枯燥粗糙。只有在经过文人墨客的描绘后,才变得具有精神性。诗文是一种加持,为地名灌注了灵动的气质。仿佛出色的匠人手里捏出的泥人,被吹拂进了生命的气息,活灵活现。于是一切大为不同。正如郁孤台,本是僻远闭塞的赣州古城墙上的一处亭台,却因为南宋词人辛弃疾写有“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的词句,而得以广为人知。

当一些地名被再三引用,被反复言说,它就上升为一种意象,具备了符号的功能。阳关象征了离别,北邙寓意着死亡。蓬莱是来世的向往,昆仑是仙界的居所。金谷园是奢靡的狂欢,乌衣巷是繁华的落幕……在这样的场合,对这些地名的理解程度,又直接取决于阅读者精神文化的蕴积。没有对母语的热爱,缺乏对历史和传统的沉浸,就难以窥见字面背后的精微和玄奥,难以感知到那些不尽之意,言外之旨,声音中的声音,味道里的味道。

向往某一个地方,反映出的其实是一个人的情感维度和美学嗜好。总有一些地方,最能够与处于某个生命时段的你,产生同频共振。③时间和空间的共谋,孕育出某一类文化的气质,精神的风度。而诗句,这时便扮演了有力的证人角色。

青春时代,梦想的栖息地是江南吴越。感官的筵席一场场排开,声音和色彩浑然一体:“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以诗为舟楫,我划入了那一片湖面。在苇荡、乌桕和桑树之间,波光滟滟,莲叶田田。

时光悄然流逝。从某一时刻起,浪漫绮丽的少年轻愁遁隐了,内心开始向往北地的雄浑和寥廓,苍凉和悲怆。“为嫌诗少幽燕气,故向冰天跃马行”,清代黄仲则这句诗,成为一种新的美学召唤。向北,向西,一种迥异的境界在面前展开,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是“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是“紫塞月明千里,金甲冷,戍楼寒,梦长安” ……

就这样,经由诗句的陶冶,一处地点便不再是单纯的外在客体,而内化为精神世界的某个元件;它又仿佛是一帖试纸,能够检测出灵魂中存在的元素。

古诗词是一棵大树,根系深扎在过去,纷披的枝叶却一直伸展到今天,它永远处于生长中。今天生活的每一种状态,人们情感的每一次波动,大自然的每一副表情,都可以从丰富浩瀚的古代诗歌中,获得印证,找见共鸣,听到回声。一首首诗词,正是一个个的接引者,引领读者步入人生与社会的广阔庭院,在今与昔、恒常与变易的对话中,加深对于世界和生活的理解。

仔细盯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地名,时间久了,④那些圆圈圆点就会幻化成一个个泉眼。想象一番,那些被以不同音调吟诵的诗句,岂不正仿佛泉水的汩汩滔滔之声?

泉水不竭地涌流,诗歌也一代代地传诵。吟唱着山河苍茫,岁月沧桑,生命浩荡。

(摘编自《光明日报》2018年1月5日,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在年轻人中,“景漂”正成为一种新时髦。只要你听说过“北漂”“沪漂”,那么遵循同样的构词法,“景漂”的意思也不难理解,唯一需要确定的是,(  甲  ),答案是“景德镇”。

有媒体考证,①早在10年前就有不少年轻人把景德镇作为实现梦想之地。②一项广泛援引的统计数据是,③从2023年往前数的10年里景德镇人口是净流入,④这在大多呈人口净流出的中部四线城市中显得“格格不入”。⑤目前“景漂”已超过6万人,⑥其中“洋景漂”达5000人左右,⑦而且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在媒体的讲述中,每个“景漂”的故事都有属于各自的    A     , 如果非要归纳为一个共同的关键词,(   乙   )。在漂流到景德镇之前,他们处于不同的人生阶段和生活轨道,拿出的考卷也成绩不一 , 但在一些或大或小、或隐或现的人生十字路口,他们把人生的骰子抛向这里。有人想要成就一番创作事业,有人想呼吸自由的空气,有人只是单纯想“复得返自然”,但无一例外,都是为了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把生活调整到忠于自己内心的频道上。而景德镇,提供了适宜的环境。

跟一线城市比,低到    B    的住房等生活成本、舒适自在的生活环境、门槛极低但足够友好的创业环境、完整而成熟的陶瓷产业链、不断壮大的趣缘共同体……这样的条件组合可谓诱惑力十足。再加之,近年来景德镇在打造消费型城市上的努力,在流量时代日渐显现并被不断放大,镁光灯下的“景漂”也显得更加迷人。

的确,景德镇的陶瓷工业基础、历史文化积淀甚至向消费型城市转型的契机自然难以复制,但这并不是“景漂”成为一种社会现象的全部“密码”。在一个日益开放包容的社会,生活可以也应该有更多种打开方式。而对于年轻人来说,任何能提供这些选择之地,都可以作为“梦想开始的地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