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宁波市江北区2023-2024学年七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检测卷

理解亲情

散步 

莫怀戚 

我们在田野散步: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
 母亲本不愿出来的。她老了,身体不好,走远一点就觉得很累。我说,正因为如此,才应该多走走。母亲信服地点点头,便去拿外套。她现在很听我的话,就像我小时候很听她的话一样。
 天气很好。今年的春天来得太迟,太迟了,有一些老人挺不住。但是春天总算来了。我的母亲又A.____(熬过 度过)了一个严冬。

    这南方初春的田野,大块小块的新绿B.____(肆意 随意)地铺着,有的浓,有的淡;树上的嫩芽也密了;田里的冬水也咕咕地起着水泡。这一切都使人想着一样东西——生命。
 我和母亲走在前面,我的妻子和儿子走在后面。小家伙突然叫起来:“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我们都笑了。
 后来发生了分歧:母亲要走大路,大路平顺;我的儿子要走小路,小路有意思。不过,一切都取决于我。我的母亲老了,她早已习惯听从她强壮的儿子;我的儿子还小,他还习惯听从他高大的父亲;妻子呢,在外面,她总是听我的。一霎时我感到了责任的重大。我想一个两全的办法,找不出;我想拆散一家人,分成两路,各得其所,终不愿意。我决定委屈儿子,因为我伴同他的时日还长。我说:“走大路。”
 但是母亲摸摸孙儿的小脑瓜,变了主意:“还是走小路吧。”她的眼随小路望去:那里有金色的菜花,两行整齐的桑树,尽头一口水波粼粼的鱼塘。“我走不过去的地方,你就背着我。”母亲对我说。
 这样,我们在阳光下,向着那菜花、桑树和鱼塘走去。到了一处,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儿子。我的母亲虽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儿子虽然很胖,毕竟幼小,自然也轻: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1)、在空格处填上合适的词语。 

A.     B.         。

(2)、如果将课文开头“我们在田野上散步: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一句改为“我们在田野上散步:我,母亲,妻子和儿子”,你觉得好不好?为什么?
(3)、 “我”背上的是母亲,妻子背上的是儿子,加起来只是“一个家庭”,可课文结尾处为什么说是“整个世界”呢?
(4)、文章记叙的是一件“散步”这样的小事,却充盈着浓浓的温情,请结合现实,写写你与家人间的温情小故事,字数100字左右。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只想和你接近
在我十六岁离家之前,我们一家七口全睡在同一张床上——那种把木扳架高,铺着草席,冬天加上一层垫被的通铺。
这样的一家人应该很亲近吧?没错。不过,不包括父亲在内。
父亲可能一直在摸索、尝试与孩子们亲近的方式,但老是不得其门。
同样的,孩子们也是。
小时候特别喜欢父亲上小夜班的那几天,因为下课回来时他不在家。因为他不在,所以整个家就少了莫名的肃杀和压力,妈妈准确地形容是“猫不在,老鼠呛秋”。
午夜父亲回来,他必须把睡得横七竖八的孩子一个个搬动、摆正之后,才有自己可以躺下来的空间。
那时候我通常是醒着的。早就被他开门闩门的声音吵醒的我通常装睡,等着洗完澡的父亲上床。
他会稍微站定观察一阵,有时候甚至会喃喃自语地说:“实在啊……睡成这样!”然后床板会轻轻抖动,接着闻到他身上柠檬香皂的气味慢慢靠近,感觉他的大手穿过我的肩胛和大腿,整个人被他抱起来放到应有的位子上,然后拉过被子帮我盖好。
喜欢父亲上小夜班,其实喜欢的仿佛是这个特别的时刻——半分钟不到,却是完全满足的亲近。
长大后的某一天,我跟弟弟妹妹坦承这种装睡的经历,没想到他们都说:“我也是!我也是!”
或许亲近的机会不多,所以某些记忆特别深刻。
有一年父亲的腿被落盘压伤,伤势严重到必须从矿工医院转到台北的一家外科医院治疗。
由子住院的时间很长,妈妈得打工养家,所以他在医院的情形几乎没人知道。某个星期六的中午我放学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冲动,我竟然跳上开往台北的火车,下车后从火车站不停地问路走到那家外科医院,然后在挤满六张病床和陪伴家属的病房里,看到一个毫无威严、落魄不堪的父亲。
他是睡着的,四点多的阳光斜斜地落在他消瘦不少的脸上。他的头发没有梳理,既长且乱,胡子也好像几天没刮的样子;打着石膏的右腿露在棉被外,脚指甲又长又脏。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帮他剪指甲。护士说没有指甲剪,不过可以借给我一把小剪刀;然后我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低着头,忍住一直冒出来的眼泪,小心地帮父亲剪指甲。
当我剪完所有的指甲,抬起头才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着眼睛看着我。
“妈妈叫你来的?”“不是。”“你自己跑来没跟妈妈说?”“没有。”
直到天慢慢转暗,外头霓虹灯逐渐亮起来之后,父亲才开口说:“暗了,我带你去看电影,你晚上就睡这边吧!”
那天夜晚,父亲一手撑着我的肩膀,一手拄着拐杖,小心穿越周末熙攘的人群,走过长长的街道,带我去看了一场电影。
一路上,当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以及一群叔叔伯伯,踏着月色去九份看电影的情形时,父亲正好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九份看电影?”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一个人到台北,第一次单独和父亲睡在一起,笫一次帮父亲剪指甲,却也是最后一次和父亲一起看电影。
那是一家比九份升平戏院大很多的电影院,叫远东戏院。那天上演的是一部日本片,导演是市川昆,片名叫“东京世运会”。
片子很长,长到父亲过世二十年后的现在,它还不时在我脑海里上演着。
(吴念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我在第三棵树下等你

    ①记得中考那年,学校要求上晚自习,爸爸每天9点就到学校门口来接我。我到家他会给我加餐,有次他问我吃什么,我说要吃手擀面,我去洗漱的时候,他已经把一碗面条摆在我面前。我接过汤碗时,没想到那么热,手一抖,碗落地上了,他有点生气。我手正疼得难过,气恼地喊:“我又不是故意的!”然后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②第二天我放学,看见他在校门口等着我,我趁着夜色,混在同学中走过去。虽然走进胡同时,黑暗和恐惧使我的心怦怦乱跳,可我还是想让他着急,让他知道我多么重要。果然,我到家没多久,他急匆匆跑回来,我隔着房门听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妈妈:“女儿回来没?”妈妈说:“回来一会儿了,你怎么还没接着?”他如释重负地说:“人太多了,没看清。”

    ③后来,顺着门缝飘进一张字条:“爸爸今晚在第三棵树下等你。”连个道歉也没有,倒像是约会,我把字条扔在桌子上。放学了,我缩在人群中,看见爸爸果然站在校门口的第三棵小杨树旁边,正死死地盯着校门口看,我一低头,又走了过去。快到路口的时候,我回头望望,他还在那儿身躯前探,我想他一定是在努力辨认自己的女儿。

    ④人流在减少,他依然一动不动地往前看。终于学生都走完了,只剩几个老师稀稀拉拉地走出来。爸爸赶上前去,跟他们说着什么,然后又迅速地往这边跑来,他在昏暗的路灯下追上了我,喘着粗气,隔着夜色我也能感觉到他眼中冒出火焰。他跟在我身后,一边走一边说:“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夜路,出了事儿可怎么办?”我自顾自地走,心里却不以为然。

    ⑤再大一点,我的所谓懂事就是学会小心翼翼地与爸爸保持和谐的距离,看人家父女拉着手走在路上,其乐融融,无话不谈,我与他却从没有过。直到上高中,我和爸爸都拧着,我要学文科,他要我学理科。我们就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小心翼翼又疙疙瘩瘩。

    ⑥毕业了,果然如爸爸所言,我的专业遇冷。妈妈打电话让我回家,说爸爸给我联系好了工作。他为了我的工作甚至坐了两夜火车!

    ⑦爸爸的爱伤害了我的自尊,可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因为他挑落我内心的遮羞布,让我那么自卑地蜷在角落里忧伤地感受他高大的父爱。

    ⑧好在他有妈妈陪伴,我可以堂而皇之继续躲藏。有一天妈妈给我打电话,说爸爸一天没回来。我急忙到他常去的地方找,给亲戚打电话,从我哆嗦的语音、颤抖的双腿,我终于明白我多么害怕失去他。

    ⑨一夜未睡,第二天要报警时,他回来了,我问他去了哪里。他却有些懵懂,想了想说迷路了,在公共汽车站待了一晚。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悄悄告诉我们这是帕金森综合症的早期反应。

    ⑩他变得时而明白时而糊涂。面对他的病,我觉得自己的倔强和自尊一文不值。其实我和爸爸之间既没有隔着一堵墙,也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只是一缕风,在彼此的爱中无足轻重的风。我难过但也感到幸运,相对那些失去后痛哭流涕的人,毕竟我还有机会挽回。就像一幅画,从那第三棵树开始涂回去,涂上更缤纷的颜色。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隔壁的父亲

    ①父亲敲门时候,我正接着一个电话。电话是朋友打来的,约我中午小酌。我从父亲手里接过一个很大的纸箱,下巴上还夹着叽里呱啦的电话。我对父亲说,朋友约吃中饭。不过,不着急。我打开纸箱,里面塞满烙得金黄的发面烧饼。

    ②这才想起又该七月七了。我们这里风俗:七月七,烙花吃。花,即发面烧饼。

    ③和父亲喝了一会儿茶,电话再一次响起。我跟父亲说,要不一起过去?父亲说:“这怎么行?我一个乡下人,怎好跟你的文化圈朋友吃饭?”我说:“哪有什么?正好把您介绍给他们。”父亲一听慌了,说:“不去不去,那样我不仅会拘束,你的朋友也会拘束。”我说:“如果您不去,我也不去了,当爹的进城给儿子送烧饼,儿子却没管饭,等我回村,别人还不把我骂死?再说,我早想跟您吃顿饭了!”

    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与父亲达成协议——偷偷在那个酒店另开一个只属于我和父亲的小包房。这样,我就既能够不驳朋友面子,又能陪父亲吃一顿饭了。父亲倒是勉强同意,但路上还是一个劲地嘱咐我别点菜,就要两盘水饺就行了。去了,小包间正好被安排在朋友请客的大包厢的隔壁,我没敢惊动朋友,悄悄帮父亲点好菜,又对父亲说:“等菜上来,你慢点吃,我去那边稍坐片刻,马上回!”

    ⑤做东的朋友一连敬酒三杯,废话连篇。我念着隔壁的父亲,心里有些着急。我说“要不我先敬大伙一杯酒吧,敬完我得失陪一会儿,有点事。”朋友说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放你走,否则,罚你六杯。我笑笑,我说:“我爹在隔壁。”

    ⑥满桌人全愣了。我说:“今天我爹进城给我送烧饼,我把他硬拉过来。让他过来坐,他死活不肯。现在他一个人在隔壁,我想过去陪他一会儿。”朋友们长吁短叹,说“你爹白养你这个儿子了,你这算什么?在隔壁给他弄个单号?虐待他?你愣着干什么?快请他过来啊!”我说:“他肯定不会过来。如果你们不想让他拘束让他难堪,就千万不要拉他过来。”朋友说:“那我们现在过去敬杯酒,这不过分吧?”我说:“这挺好。不过你们真想敬他一杯酒的话,就一起过去。千万不要一个一个敬啊!他喝不了多少……”

    ⑦朋友们全体离桌,奔赴隔壁。然推开门我就愣住了,房间里只剩一个埋头拖地板的服务员。我问刚才那位老人呢?服务员说:“早走啦!你点的菜,也都被他退啦!不过他还是打包带走一盘水饺,他说,想给乡下的老伴尝尝。”

    ⑧父亲进城一趟,送我五十六个烧饼,一兜大蒜,一兜土豆,一兜菜豆,一兜韭菜,两个丝瓜,八个南瓜,然后,在一个小包厢里独坐一会儿,再然后,饿着肚子回家。而他的儿子,却在隔壁与一群朋友吹牛扯皮,还美其名曰:周末小酌。

    ⑨我端起杯,对朋友们说,咱们敬我父亲一杯吧!朋友们一起举杯,干了。

    ⑩可我的父亲,既不会看到,更不会知道。此时,他正坐在开往乡下的公共汽车上,怀里抱着一个装了城里水饺的饭盒。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我和我妈

李一诺

    ①我妈38岁那年,和我爸离了婚,带着12岁的我,成了单亲妈妈。我回顾自己的成长,那是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

    ②我爸和我妈都是好人,但从我记事的时候起,他俩就不幸福。离婚时,我妈征求我的意见,让我自己选跟爸爸还是跟妈妈,我那时候其实和她并不是很亲,但我还是选择跟了她。

    ③我妈其实是个“女强人”。40岁不到在3000多人的化工厂做总工程师,副厂长,也是那里第一个女总工程师。我记忆里,她几乎天天加班,到家也经常看书写东西,工作事业对她好像永远比家庭重要。

    ④但是对我,她从来不强势。我小时候不愿意吃药,她就装得很可怜很夸张地哭:“哎呀,孩子不吃药我愁死了,怎么办啊?”(A)我就很大义凛然地一口把药吃了。现在想想,也算“游戏力”的成功实践了。后来我有零用钱,要自己买路边摊上的衣服,她说:“你喜欢就买。”我买了以后发现衣服是质量果然很差,之后我就不买了。从记事起,我自己的事都是自己做决定,从剪什么样的头发,穿什么衣服,穿多少衣服,吃什么,吃多少,更别说以后的上学,工作的各种选择。现在自己当了妈,觉得做到这些其实不容易。

    ⑤我妈爱说的一句话,是“都已经这样了,想办法呗”。这对我其实有很大的影响,就是遇到问题时,第一个反应是想办法。她婚姻失败,但“已经这样了”,愁眉苦脸也没用。不如“该干嘛干嘛”。我记忆里那段时间,她从来没真的低落,或者至少没让我看到。现在想想,我妈妈这种对待失败的态度,也是我后来心理变得“强大”的很重要的一块基石。

    ⑥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一次化工厂出事故大爆炸,听我妈同事说,所有人都往外跑,唯有我妈朝着爆炸现场往里跑。我后来问我妈:“你不怕死么?”我妈说:“那时候就一个想法我是搞技术的,出了这么大事故,我不去谁去?”有决断,敢担当,这是我妈对我很大的影响。

    ⑦我上清华那会儿,我妈搬来北京,偶尔周末从南城来看我。(B)为了省钱,她都是骑自行车来,得骑一个多小时。那时候,我和很多刚进清华的学生一样,压力巨大,每天早出晚归,还是觉得学习时间不够用。我妈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想了想,说了一句我现在都记得的话:“哎,去它的吧!生活多美好,走,咱俩出去玩玩,放松放松。”我们骑车往外走的时候,路边有卖猕猴桃的。猕猴桃那时候属于稀罕东西,我还记得,得10元钱一斤。我一直省得很,一顿饭花两三块钱而已。我妈二话没说,掏出钱买了四五个,我们俩像小孩子一样坐在路边,剥皮吃掉。然后骑车去天坛,一路上我就像自由的小鸟,那些压抑在说说笑笑里都烟消云散了。

    ⑧现在回想,那个周末,10元钱一斤的猕猴桃、遥远的天坛、小个子的妈妈骑着有点够不到脚蹬的自行车的那一幕,是我清华时光的一个大亮点和转折点。妈妈没有替我在学习上想办法,而是带我出去撒撒野,现在想想是多大的智慧。

    ⑨写这文章的时候,妈妈在美国帮我带孩子。她每天上午去上英语课,有了进步像孩子一样高兴。我早上开车送她,看着她背着书包穿过马路,走向教室身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⑩所以用这篇文章献给我的妈妈,感谢你的智慧、勇气和真性情!

    ⑪我的名字叫李一诺,是我16岁那年,我自己起的。妈妈离婚,我选择了跟妈妈姓。若是没有当年离婚的妈妈,就没有今天的李一诺了。

(选自《读者·校园版》2016年第11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送走三只猫(节选)

南帆

①一只肥猫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从我的记忆之中踱出了来,鼓出的肚皮隐隐地一颤一颤。

②这只猫叫做阿灰,一身又滑又亮的灰皮毛。想不起它怎么来到我们家。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我们家居住在小巷一幢破旧的瓦房里,大小老少衣裳简陋,面有菜色,只有少许的荤腥短暂地漂过清苦的日子。奇怪的是,阿灰居然在这种日子的皱褶里悄悄地长成了一只大肥猫。

③阿灰是外婆的宠儿。外婆时常悄悄地挤出几文菜金,买回一些小鱼小虾喂养阿灰。父亲偶尔会流露出不满的神色:饭桌上的人还吃不到鱼虾,怎么又来了一只猫争食。外婆装聋作哑。阿灰分得清亲疏的脸色,它从来不会撒娇地蹭父亲的裤脚。

④这是一只懒猫,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或者干脆盘成一团打起了呼噜。

⑤午间的闷热消散之后,阿灰多半要从厨房出来溜达一圈,从事一些轻松的娱乐—譬如戏弄壁虎。它悠闲地坐在地板上,慢条斯理地拍打一只刚刚捕获的壁虎。壁虎弃掉了上尾巴试图潜逃,阿灰对于这种诡计洞若观火。它的一个爪子按住活蹦乱跳的尾巴,另一个爪子及时地把逃出了几步的壁虎一次又一次地拨回来,有条不紊的操作让人想到炉灶前的大厨。奇怪的是,阿灰对于老鼠似乎缺乏应有的仇恨,它生平仅仅擒获一只老鼠。

⑥这一幢破旧瓦房的地板底下有一条大阴沟,众多老鼠穿梭往返。许多时候,老鼠在朽烂的地板破口探头探脑,然后鬼鬼祟祟地钻出地面收罗一些食品。可是,阿灰仿佛耗尽了攻击老鼠的兴致。它眯着眼坐在一缕阳光里,任由老鼠行色匆匆地窜来窜去,安详的神情如同一个窥破了世情的智者。某次,一只大老鼠竟然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目光炯炯地和它对视。这个挑衅仅仅让阿灰微微地动了动胡须,它甚至懒得站起来。阿灰似乎不屑于再与地板底下那些神情诡异的家伙交手。阿灰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仰起头来,开始想念明亮的天空和自由自在地呼吸。某一天下午,它攀上一小段柱子,跃过一个横梁之间的空隙,转过屋檐来到了瓦顶之上。

⑦可是,一个难堪的结局出其不意地出现了:阿灰不知该怎么回家。返回屋檐跃过横梁之间的空隙之后,阿灰愣住了——它不敢头朝下地沿着柱子滑下来。饥肠辘辘的阿灰坐在瓦顶的边缘哀哀地叫着,长一声短一声。

⑧我找来一架木梯子靠到了屋檐的边缘。阿灰观察了许久,颤巍巍地伸出一条前腿试了几番又缩回去。我不耐烦地攀上梯子试图把它拎下来,阿灰竟然一侧身躲开了。父亲愤愤地表示无须理它,这种笨猫丢了也罢。天渐渐地暗下来了,外婆心急如焚。房前屋后转了几圈,她想出一个笨拙的办法:外婆用晒衣服的长长木杈挑起一个菜篮伸到屋檐上,嘴里阿灰阿灰地叫着。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犹豫了一会儿,阿灰竟然慢悠悠地跨入了菜篮。它一屁股坐下来的时候,接近十斤的体重压得菜篮一晃,外婆一个赳趄几乎扶持不住木权。

⑨阿灰善于归纳,它很快形成了习惯。酒饱饭足,鼓腹而游,瓦顶上云游一番归来,阿灰就会坐到屋檐旁边千呼万唤,催促外婆备好菜篮。它堂而皇之地坐入菜篮左右顾盼,惬意得如同坐上了轿子的县太爷。外婆不断地咒骂着,恶狠狠地发誓这是最后一回,然而,阿灰的召唤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食言。

⑩我记得阿灰失踪过一回。外婆端上它的饭盆走家串户,一边用筷子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一边阿灰阿灰地呼唤。这种老乞婆的形象让我们感到了脸红。可是,外婆前所未有地强硬,根本不睬我们的劝阻。几天以后,阿灰不知从什么地方溜回来了,浑身污迹,整整消瘦了一圈。它将脑袋埋在饭盆里狼吞虎咽了一阵,神情慢慢镇定了下来。外婆坐在厨房的小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抚摸阿灰背上的皮毛,嘴里喃喃地劝它不要出门,不要到布满了陷阱的危险世界四处乱窜。它眯起眼睛静静地听着,慢慢地打起了呼噜。

⑪阿灰大约活了十来年,外婆送走了它。多年之后,外婆也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他们在那边仍然相依为命吗?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