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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吉林省长春市第五中学2023-2024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卷

现代文阅读Ⅱ

山在那儿

刘慈欣

(前情梗概:一心想要登山的冯帆曾经在大学组织攀登珠峰,最后导致全队四人死亡,为了惩罚自己从此远离陆地,他决定一辈子不登山。但机缘巧合,原本是为了逃离登山而来到海上的冯帆,遇到了因外星飞船入侵而形成的一座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两百多米的水山。人类大难临头……)

冯帆站在救生艇上,目送着蓝水号远去,他原准备在其上度过一生的。另一边,在太空中的巨球下面,海水高山静静地耸立着,仿佛亿万年来它一直就在那儿。

当感觉到救生艇的甲板在水坡上倾斜时,冯帆纵身一跃,跳入被外星飞船的光芒照得蓝幽幽的海中。

他要成为第一个游泳登山的人。

现在,已经看不到海山的山顶,冯帆在水中抬头望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面一望无际的海水大坡,坡度有四十五度,仿佛是一个巨人把海洋的另一半在他面前掀起来一样。冯帆用最省力的蛙式游着,想起了大副的话。

他大概算了一下,从这里到顶峰有十三公里左右,如果是在海平面,他的体力游出这么远是不成问题的,但现在是在爬坡,不进则退,登上顶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冯帆不后悔这次努力。能攀登海水珠峰,本身已是自己登山梦想的一个超值满足了。

这时,冯帆有某种异样的感觉。他已明显地感到了海山的坡度在增加,身体越来越随着水面向上倾斜,游起来却没有感到更费力。回头一看,看到了被自己丢弃在山脚的救生艇,他离艇之前已经落下了帆,此刻却见小艇仍然稳稳地停在水坡上,没有滑下去。他试着停止了游动,仔细观察着周围,发现自己也没有下滑,而是稳稳地浮在倾斜的水坡上!冯帆一砸脑袋,骂自己和大副都是白痴:既然水坡上呈流体状态的海水不会下滑,上面的人和船怎么会滑下去呢?现在冯帆知道,海水高山是他的了。

冯帆继续向上游,越来越感到轻松,主要是头部出水换气的动作能够轻易完成,这是因为他的身体变轻了。重力减小的其他迹象也开始显现出来,冯帆游泳时溅起的水花下落的速度变慢了,水坡上海浪起伏和行进的速度也在变慢,这时大海阳刚的一面消失了,呈现出了正常重力下不可能有的轻柔。

在低重力下,海浪的高度增加了许多,形状变得薄如蝉翼,在缓慢的下落中自身翻卷起来,像一把无形的巨刨在海面上推出的一卷卷玲珑剔透的刨花。海浪并没有增加冯帆游泳的难度,浪的行进方向是向着峰顶的,推送着他向上攀游。随着重力的进一步减小,更美妙的事情发生了:薄薄的海浪不再是推送冯帆,而是将他轻轻地抛起来,有一瞬间他的身体完全离开了水面,旋即被前面的海浪接住,再抛出,他就这样被一只只轻柔而有力的海之手传递着,快速向峰顶进发。

他突然想到了蓝水号,意识到船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应该将船径直驶向海水高山,既然水坡上的重力分量不存在,蓝水号登上顶峰如同在平海上行驶一样轻而易举,而峰顶就是风暴眼,是平静的!想到这里,冯帆急忙掏出救生衣上的步话机,但没人回答他的呼叫。

冯帆已经掌握了在浪尖飞跃的技术,他从一个浪峰跃向另一个浪峰,又“攀登”了二十分钟左右,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浑圆的峰顶看上去不远了,它在外星飞船撒下的光芒中柔和地闪亮,像是等待着他的一个新的星球。

冯帆进行了最后的一次飞跃,他被一道近三十米高的薄浪送上半空,那道浪在他脱离的瞬间就被疾风粉碎了。他正在被吹向气旋的中心。当冯帆飘进风暴眼时,风力突然减小,托着他的无形的气流之手松开了,冯帆向着海水高山的峰顶坠下去,在峰顶的正中扎入了蓝幽幽的海水中。冯帆在水中下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上浮,这时周围已经很暗了。当窒息的恐慌出现时,冯帆突然意识到了他所面临的危险。一种熟悉的感觉向他袭来,他仿佛又回到了珠峰的风暴卷起的黑色雪尘中,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就在这时,他发现身边有几个银色的圆球正在与自己一同上浮,最大的一个直径有一米左右,冯帆突然明白这些东西是气泡!低重力下的海水中有可能产生很大的气泡。他奋力游向最大的气泡,将头伸过银色的泡壁,立刻能够顺畅地呼吸了!当缺氧的晕眩缓过去后,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球形的空间中,这是他再一次进入由水围成的空间。他感觉自己是在乘着一个水晶气球升上天空。上方的蓝色波光越来越亮,最后到了刺眼的程度,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大气泡破裂,冯帆升上了海面。在低重力下他冲上了水面近一米高,再缓缓落下来。

不管怎么样,冯帆想,我登顶成功了。(选自《刘慈欣作品集》,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纵身一跃”,既写出了冯帆跳入水中时的敏捷,也显示出他要登上峰顶、征服海水高山的毅然决然的坚定信心。 B、冯帆最初没有考虑爬坡的因素,原本认为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他登上峰顶,但他并未因此对登山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C、“海水高山是他的了”一句,写出了冯帆在察觉被丢弃的救生艇及自身的情况后,重新燃起了登上峰顶的希望之火。 D、从峰顶正中坠入海水又上浮时,由于窒息,冯帆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死亡威胁,他想起了曾经攀登珠峰时的危险境地。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时间为序组织安排情节,符合人们对事件的一般认知过程,让读者对冯帆攀登海水高山的整个过程了解得详细透彻。 B、作者在行文中想象丰富,运用比喻和拟人手法将低重力下的海浪写得形象生动,也将冯帆在海水中前行的行为烘托得更加壮美。 C、小说在描写冯帆攀登海水高山的过程中,穿插交代了船长的失误;而冯帆急忙用步话机呼叫想提醒船长的行为,体现了他的善良。 D、小说结尾言简意赅,既交代了冯帆登顶终于成功的结局,又直接阐明了小说的主题:一个人要想成功,就要不畏险阻,勇于探索。
(3)、刘慈欣的科幻小说是“宇宙科学之美和人性之美的自然结合”。请结合小说具体内容谈谈你对这一评价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段,完成后面题。

莫言——不倦的探索者

杨 鸥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莫言,又一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莫言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听到获奖的消息,我很高兴。但是我觉得获奖并不能代表什么,我认为中国有很多优秀作家,他们的优秀作品也可以被世界所认可。接下来我还是会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新作品的创作上。”

作品必须写出自己的特色

瑞典文学院常任秘书彼得·恩隆德说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融合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瑞典文学院还认为,“从历史和社会的视角,莫言用现实和梦幻的融合在作品中创造了一个令人联想的感观世界”。莫言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写的是一出出发生在山东高密东北乡的“传奇”。《红高粱》被称为是一部具有开拓意义的作品,从《红高粱家族》到《丰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劳》,再到获得茅盾文学奖的《蛙》,奠言的作品在主体意向非常充分的视角下展现乡土中国的历史和命运。莫言说:“我一直在写作形式上进行探索和创新,力戒重复,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重复自己比抄袭别人更可耻。”

莫言回顾自己的写作生涯称:“我并非什么了不起的文学天才。和大多数普通文学爱好者一样,我的文学之路也是从阅读和模仿开始的。”他说:“我从1976年当兵正式开始写作,最初都是模仿外国作家的小说。1981年5月,我的小说终于在杂志上第一次发表,这篇小说就受到了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影响。”莫言还承认自己受过福克纳、马尔克斯的影响。

待到写作日趋成熟之后,莫言逐步意识到作品必须写出自己的特色,不能一味跟着西方走,最后还是要回到追求民族化写作上。《檀香刑》《生死疲劳》和《蛙》就是莫言在探索个性写作和民族化写作过程中的产物。

故乡不局限于这片乡土

莫言小说中的很多故事都发生在故乡高密。获奖后莫言表达了对故乡的一往情深:“我的故乡和我的文学是密切相关的。高密有泥塑、剪纸、扑灰年画、茂腔等民间艺术。我从小耳濡目染这些文化元素,当我拿起笔来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这些民间文化元素就不可避免地进入了我的小说,也影响甚至决定了我的作品的艺术风格。”

莫言谈到,对于一个作家来讲,故乡是很重要的。1984年上军艺以前,找不到素材来写作,很多时间就是下去体验生活,千方百计找能够让自己感动的故事。到了《透明的红萝卜》阶段之后,一想到过去,想到了童年,就想到了故乡的生活,感觉好像一条河流的闸门被打开,活水源源不断而来。故乡情结、故乡记忆毫无疑问是一个作家的宝库。

现在莫言对小说中的故乡有了新的理解:小说都讲究有故事和典型人物,但写了30年,故事也都写的差不多了,渐渐地你就会有一种能力了,把别人的故事变成你自己的了,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一样。就像我写高密县,但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这片乡土了,它可以作为一种风景,发生在美国的、日本的故事我都可以拿过来用,让它变成发生在高密县,所以乡土也就开阔了。

越是经典越耐得住重读

《纽约时报》著名书评人M.Yhomaslnge在《史诗般的小说,一流的中国作家》中说:“莫言是世界级的作家,可能是鲁迅、老舍以来最有前途的中国作家。”对此,莫言表示,“很多书出版时要引用这段话的时候,我就持反对意见。我觉得抬得太高了,鲁迅、老舍是两座难以逾越的高峰。我认为衡量一个作家才华最重要的标准,就是看一个作家有没有创造一种独特的文体,而鲁迅、老舍都是创造了一种独特文体的作家。鲁迅的文体再放50年依然不会过时,老舍的文体中对北京方言、土语的改造,依然是了不起的。他们的才华是难以超越的。”

莫言作品的语言有自己独特的个性。他的小说语言,评论家季红真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曾有分析。首先是大量的民间口语进入语言;其次通过在传统的经典典籍《三国演义》和文言文以及翻译小说中找来的东西以及从民间戏曲学来的东西。

谈到阅读,莫言说,现在的书太多了,但是他基本只读经典。“比如说中国几部古典小说,比如说鲁迅、托尔斯泰的作品,我觉得这些书实际上就足够了。我觉得越是经典的书越耐得住重读。”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2年10月13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最后的山

    我天生喜欢山,却没去过几座名山。面对长白山的时候,我既想走进它,又怕走进它。想走进它,是因为它是我心灵的图腾;怕走进它,是因为深深的敬畏。

    雨在这里格外密集。我已在白山市听它喧嚣了三天,每天打着伞在大街上乱走。那个城市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一座专门卖山货的大厦,里面有长白山的蘑菇、蕨菜、榛子、雉鸡、熊胆、人参,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山珍。我有半天时间待在那里,它包罗万象,像把长白山撕碎了,一块一块、一丝一缕地摆放在商贩的柜台上。我闻到了长白山浓郁的体香。

    大雨骤停,我们开始上山。从长白山西麓的入口,走进长白山最原始的那一部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原始森林。它是树编织的自然之初的混沌状态,以古老和沉默,制造出一种令人眩惑的悲剧氛围。我看见,每一棵树的面孔,都沧桑欲语。每一棵树的身上,都长满了苔藓,披挂着如网的荆藤,却将岁月的负荷一轮一轮盘旋在心里。有的死去了仍英雄般地站着,枝已枯黄了还是那么美。它们是为原始森林做最后的支撑,为活着的树分担霜和雨。

    车子在旷古的寂静中盘旋着上升。山的神秘愈加浓重,氤氲如梦,迷茫若仙。一位画家朋友告诉过我,在长白山,海拔不同树也不同,背包里的油彩不够用。我以为他是艺术家的夸张。但当我的脚、我的目光真正抵达这里,才知长白山隐藏了一幅从温带到极地几千公里长的巨大画卷,在这个倒悬的画面里,自下而上呈现出如四季一样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观。如同艺术大师的杰作,长白山是如此美丽。

    然而,凝望长白山山顶的时候,所有人都仿佛被魔或仙引领到一个不可知的所在。目光所及,多是无遮无拦的旷野秃丘。长白山并不是一路都有树,原始的长白山到了高处,已如一只被摘净了毛的公鸡,只剩下一个英俊而孤独的冠了。记得在来的路上,曾看见一大片刚刚倒塌的原始森林。既然数百年的生长能被一场飓风毁于一旦,人类只能眼看着它们一点一点枯朽腐烂,那么,长白山山顶这最后的雄冠,也可能会在某一个时刻化为乌有。树的生命是脆弱的,森林并不是海拔多高都可以茂盛地张扬。山下的树因为亲近人类,而被弑杀了。长白山是如此单薄,那一瞬间,我曾在心里感到一种不由自主的惶悚。

    车子向下,在山腰树最茂密的地方停下,我大声地喊:“东北虎你好!熊瞎子你好!”但是没有回应。这是原始森林,但这里太安静了!我特别想与最凶猛的动物相遇,我觉得如果这时候从森林里走出一只野兽,不管它是什么,我都会感到亲切。然而,我只惊动了一只小松鼠,它机警地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我禁不住想,除了土著的猎人,谁最早走进了长白山?是伐木者,还是采参人?我像是在追究一种责任。这其实并不重要,自然混沌,人也混沌,无论谁先走进长白山,都不会空着手。走进来的人,只有到长白山衰败枯竭的那一天才会住手,才会跪下来为哺育过自己的大山祈祷。建立清廷的爱新觉罗氏,当他们走出山林走进中原时,竟连回去的路径都模糊了。而做了伪满洲国皇帝的溥仪,却在长白山下宣布退位。大山之子,并没有走出多远。

    如今,长白山不但在中国是最后的山,在世界也是,它是欧亚大陆北半部山地生态系统的典型代表,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加入“人与生物圈”保护区网,今日长白山的一只鸟,或者一片树叶,都变成人类共有的了,不许哪个人随意拿走。这一切,都因为失去的太多了,才想起严守。然而整个长白山都稀疏了,只有这一小块葱茏,人类真的能守住它吗?

    回来的路上,经过梯子河和锦江大峡谷。梯子河是一道欲裂未裂的山缝,下面有哗哗的水鸣声。锦江大峡谷则是将大山打开了,看起来像一句灰色的预言。我想它们能知道下一次火山爆发将会在什么时候,知道人类还能享受多久的宁静。它们会告诉你,原始的绿色已所剩不多,长白山随时都可能从休眠中醒来,如果扰了它的梦,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自始至终,我都是惶恐的。总感觉长白山在动,甚至将要裂开。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狱卒提关汉卿!

    禁子:跪下!

    (关汉卿昂然不跪,禁子拿棒要敲他的腿)

    狱吏(制止):别难为他。关汉卿,你坐下吧。

    (向狱卒)给他一条小凳。

    狱吏:怎么样?这些日子还好吗?

    关汉卿:唔,日月照肝胆,霜雪添须眉,可还死不了!

    狱吏:是啊,真是不愿你死啊,你的文章我不懂,可是你的医道真高明,我娘吃了你的药好多了。真没有想到好得那么快,她已经能拄着拐杖自己走道儿了。

    关汉卿:走走有好处,老年人可也不能太累。

    狱吏:是是,真是谢谢你。可是,关汉卿,你的案情越扯越大了。说老实话,恐怕很难救你,怎么办呢?

    关汉卿(诧异):越扯越大了?

    狱吏:对。大得够瞧的了。你有一位老朋友叫叶和甫的吗?

    关汉卿:唔,有那么一个人,不是什么老朋友。

    狱吏:他要来跟你谈谈。

    关汉卿:我跟他没有什么可谈的。

    狱吏:谈谈吧,对你或许有些好处。(向内)叶先生,请吧!

    叶和甫(从里面走出来,对关汉卿很关切的口气):哎呀,老朋友,真想不到在这样的地方跟你见面。当初你不听我的话,我害怕总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说,《窦娥冤》最好别写,要写必定是祸多福少,现在怎么样?不幸言中了吧。

    关汉卿(鄙夷地):你要跟我谈什么,快说吧!

    叶和甫:瞧你,还这么急性子,不是应该熬炼得火气小一点儿了吗?

    叶和甫(低声):好,汉卿,先告诉你一个极可怕的消息,你那位朋友王著跟妖僧同谋,上个月初十晚上,在上都,把阿合马老大人和郝祯大人都给刺了!

    关汉卿:唔,真的?

    叶和甫:千真万确的,现在大元朝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件事发抖。你看这是国家多么大的不幸!

    关汉卿:你还想告诉我什么呢?

    叶和甫: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听我的劝告,闯出了多么大的乱子!逆臣王著就因为看过你的戏才起意要杀阿合马老大人的。

    关汉卿(怒):怎见得呢?

    叶和甫:许多人听见他在玉仙楼看《窦娥冤》的时候,喊过“为万民除害”,后来他在上都伏法的时候又喊“我王著为万民除害”,而且你的戏里居然还有“将滥官污吏都杀坏”的词儿!

    关汉卿(按捺住怒火):你觉得“滥官污吏”应不应该杀呢?我们写戏的离不开褒贬两个字。拿前朝的人说,我们褒岳飞,贬秦桧。看戏的人万一在什么时候激于义愤杀了像秦桧那样的人,能说是写戏的人教唆的吗?

    叶和甫:汉卿,你这话何尝没有一些道理?可是如今正在风头上,皇上和大臣们怎么会听你的?再说,我今晚来看你,倒也不是为了跟你争辩《窦娥冤》的后果如何,(又低声)我是奉了忽辛大人的面谕来跟你商量一件大事的。你的案情虽说是十分严重,可是只要你答应这件事,还是可以减刑甚至释放你的。

    关汉卿:我跟忽辛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叶和甫:别这么大火气,老朋友,这事你也吃不了什么亏。反正王著已经死了,没有对证,只要你在大臣问你的时候,供出王著刺杀阿合马大人是想除掉捍卫大元朝的忠臣,联合各地金汉愚民图谋不轨。只要你肯这样招供,不只你的案子可以减轻,忽辛大人为了酬劳你,还预备送你中统钞一百万。

    关汉卿(怒火难遏):你还有什么说的?

    叶和甫:你答应了吗?(过去)

    关汉卿:我答应了。(他重重的一记耳光竟把叶和甫打倒在地)

    叶和甫:汉卿,我好好跟你商量,你怎么动起粗来了?

    关汉卿:狗东西,你是有眼无珠,认错人了。我关汉卿是有名的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的铜豌豆。你想替忽辛那赃官来收买我?我们中间竟然出了你这样无耻的禽兽,我恨不能吃你的肉!

    叶和甫(狰狞无耻的面目毕露):你不答应,好,那你等着死吧。

    关汉卿:死也不跟你这无耻的禽兽说话了!狱官,让我回号子去。

(摘自田汉《关汉卿》,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账簿

丰子恺

    我幼年时,有一次坐了船到乡间去扫墓。正靠在船窗口出神,手中拿着的不倒翁一刹那间形影俱杳。我看看自己的空手,又看看窗下的层出不穷的波浪,再向船后面的茫茫白水怅望了一会,心中黯然地起了疑惑与悲哀。我疑惑不倒翁此去的下落与结果究竟如何,又悲哀这永远不可知的命运。它也许随了波浪流去,搁住在岸滩上,落入于某村童的手中;也许被鱼网打去,从此做了渔船上的不倒翁;又或永远沉沦在幽暗的河底,岁久化为泥土,世间从此不再见这个不倒翁。我晓得这不倒翁现在一定有个下落,将来也一定有个结罘,然而谁能知道这不可知的命运呢?终于我想:将来我长大起来,总有一天能知道这究竟,能解除这疑惑与悲哀。

    后来我果然长大起来。然而疑惑与悲哀,反而随了年纪的长大而增多增深了。我赴郊外散步,偶然折取一根树枝,后来抛弃在田间的时候,总要对它回顾好几次:“我不知几时得再见它?它此后的结果不知究竟如何?我永远不得再见它了!它的后事永远不可知了!”有时已经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去,重新拾起,郑重地道个诀别,然后硬着头皮抛弃它,再向前走。明明晓得这些是惜不胜惜的琐事,然而悲哀与疑惑确实地充塞在我的心头

    吃饭的时候,一颗饭粒从碗中翻落在我的衣襟上。我顾视这颗饭粒,又惹起一大篇的疑惑与悲哀来:不知哪一天哪一个农夫在哪一处田里种下一批稻,就中有一株稻穗上结着这粒谷;这粒谷又不知经过了谁的刈、谁的磨、谁的舂、谁的粜,而到了我们家,而落在我的衣襟。这种疑问都可以有确实的答案;然而除了这颗饭粒自己,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

    袋里摸出一把铜板,分明个个有复杂而悠长的历史。它们之中,有的曾为街头的乞丐哀愿的目的物,有的曾为劳动者血汗的代价,有的曾经参与在盗贼的赃物中,有的曾经安眠在富翁的大腹边。这些铜板倘会说话,我一定要尊它们为上客,恭听它们历述其漫游的故事。但它们都像死也不肯招供的犯人,心中分明秘藏着是非曲直,然而不肯泄漏它们的秘密。

    现在我已行年三十,那种疑惑与悲哀在我胸中,分量日渐增多;但刺激日渐淡薄了。因为我参考大众的态度,看他们似乎全然不想起这类的事,饭吃在肚里,钱进入袋里,就天下太平,梦也不做一个。这在生活上的确大有实益,我就拼命以大众为师,学习他们的幸福。学到现在,只是那种疑惑与悲哀的刺激淡薄了一点,然其分量仍是日渐增多。我每逢辞去一个旅馆,无论其房间何等坏,临去时总要低徊一下,想起“我有否再住这房间的一日?”又慨叹“这是永远的诀别了!”。每逢下火车,无论这旅行何等劳苦,临走时总要发生一种特殊的感想:“我有否再和这人同座的一日?恐怕是对他永诀了!”但这等感想的出现非常短促而又模糊,像飞乌的黑影在池上掠过一般。我究竟已有了学习的工夫了。然而一旦不见了老师,而离群索居的时候,我的故态依然。现在正是:春风送进一片白桃花的瓣来,落在我的稿纸上。这分明是从桃树上吹下来的,然而有谁知道它生在哪一枝头的哪一朵花上呢?窗前白雪一般的无数花瓣,分明各有其故枝与故萼,谁能一一调查其出处,使它们重归呢?

    我仿佛看见一册极大的大账簿,簿中详细记载着宇宙间世界上一切物类事变的过去、现在、未来。于是我从来的疑惑与悲哀,都可解除了。不倒翁的下落,手杖的结果,一一都有记录饭粒与铜板的来历,一一都可查究;旅馆与火车对我的因缘,早已注定在项下:片片白桃花瓣的故萼,都确凿可考。连我所屡次叹为永不可知的沙堆的沙粒的数目,也确实地记载着,下面又注明哪几粒沙是我昨天曾经用手掬起看过的。

    凡我在三十年中所见、所闻、所为的一切事物,都有极详细的记载与考证;其所占的地位只有书页的一角,全书的无穷大分之一我确信宇宙间一定有这册大账薄。于是我的疑惑与悲哀全部解除了。

    一九二九年清明过了写于石湾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来电与应答

(以色列)埃特加·凯雷特

    我真心崇拜那些打来电话时,并不立刻迫使你进入话题,而是先倾听并尝试体会你情绪的贴心的电话推销员。这就是“耶思”卫星电视公司的德芙拉打来电话问我是否有心情跟她交谈时,我首先对她的周到表达感谢的原因。随后我礼貌地回答她,我没有这个心情。

    “因为我刚刚不巧摔进一个洞里,碰伤前额和脚。所以时机实在是不合适。”我解释道。

    “我理解,”德芙拉说,“那您觉得什么时候会比较合适呢?一小时以后?”

    “我不太确定,”我说,“我的脚踝一定断了。这洞很深,要是没人帮我,我自己可出不了洞。所以我什么时候能与人通电话,取决于救援队什么时候能到,以及医生是否要给我的脚打石膏。”

    “也就是说,我或许应该明天再打过来?”她提议道,语气平静极了。

    “是呀,”我呻吟,“明天也许挺好。”

    “洞到底是怎么回事?”出租车里,坐在我身旁的妻子在听了我闪烁其词的回绝伎俩后责备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把儿子列维留给我妈妈带,两个人外出,所以她有点儿烦躁。“你干嘛就不能直接说‘谢谢,不过我对你推销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买或租或借的兴趣,所以请你这辈子都别再打来了,如果可以,下辈子也别打来。’随后在简短的停顿后来一句‘祝你一天愉快’,然后挂断,其他人都是这样干的。”

    我不觉得其他人对德芙拉的态度像我妻子说的那样强硬恶劣,但我必须承认她说到了点子上。中东人比这个星球上的其他人对必死的命运体会更深,这导致大多数中东人对试图浪费一点点他们待在地球上的时间的陌生人形成一种攻击性倾向。我虽然也吝啬地保卫自己的时间,但真的无法对电话中的陌生人说不。我可以毫无困难地摆脱上门推销的小贩,或在电话里向我推销的熟人。但是“电话推销”加“陌生人”这个诡异组合麻痹了我,在一秒之内,我就想象着电话那端的人由痛苦和屈辱生活导致的挫败的面庞。我给他设想了一个站在他四十二楼办公室窗边拿着无绳电话跟我平静交谈的画面,他此时已经下定决心:“再被该死地回绝一次就跳下去!”在一个人的生命和被每个月仅仅九块九毛九谢克尔的“气球雕塑:全家无限欢乐”电视频道节目套牢之间,我选择生命,至少在妻子和经济顾问礼貌地要求我停止这样做之前这样选。

    从那时起,我发明出一套“外婆战术”——我召唤出一个女人,为她安排了好多虚构的葬礼,用来摆脱这些琐碎无聊的来电。但我既然已经因为卫星电视公司的德芙拉的关心而给自己挖了个坑并摔了进去,在接到她的来电时只好让肖莎娜外婆安息了。

    “早上好,凯雷特先生,”德芙拉第二天来电时说道,“我希望这次的谈话时间比昨天合适。”

    “我的脚现在出现了并发症,”我咕哝道,“不知怎么搞的,溃烂更厉害了。我正要去做截肢手术。”

    “我只需要几分钟。”她不屈不挠地争取。

    “我很抱歉,”我坚持道,“他们已经给我打了麻药,医生已经在示意我关手机。他说手机没经过消毒。”

    “那我明天再打给您,”德芙拉说,“祝您手术成功。”

    大多数电话推销员打了一次电话就放弃了。做电话民意调查的人和上网流量包销售员也许会再打一轮。但卫星电视公司的德芙拉是个异数。

    “您好,凯雷特先生,”我接起电话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时,有点儿猝不及防,“您过得怎么样?”我想出答案之前,她继续道,“鉴于您目前的健康状况,您可能不得不待在家里,我想我可以向您介绍我们的‘极限运动’节目包。四个频道,涵盖世界上的各种极限运动,从爱尔兰‘矮人曲棍球世界冠军赛’到澳大利亚吃玻璃比赛,什么都有。”

    “你是想找埃特加?”我悄声问。

    “是的。”德芙拉说。

    “他死了,”我顿了顿,继续压低嗓门说道,“真是个悲剧啊。一个实习医生在手术台上要了他的命。我们正在考虑诉讼。”

    “那请问您是哪位?”德芙拉问。

    “米歇尔,他弟弟,”我临场发挥,“但我现在不方便讲话,我正在参加葬礼。”

    “我对您失去亲人深表遗憾,”德芙拉用颤抖的声息说,“我跟他没能讲上几句话,但他听上去是个很好的人。”

    “谢谢,”我继续低语,“我真得挂电话了,轮到我致祷文了。”

    “那当然,”德芙拉说,“我之后会再打电话过来。我想给您推荐一个可以抚慰情绪的电视节目包,这个节目包非常适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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