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云南省昆明市黄冈实验学校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9月月考试卷
百岁杨绛亦芳华
著名作家、翻译家杨绛年满百岁了。杨绛先生富有“老派”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和魅力。我们习惯说杨绛是“钱钟书夫人”,很少有人会想到几十年前,人们是以“杨绛的丈夫”来称呼钱钟书的。
上世纪40年代在上海,杨绛涉足剧本,始因《称心如意》这出“泪和笑只隔了一张纸”的话剧一炮走红,继因《弄真成假》《风絮》而声名大噪。直到钱钟书写出《围城》,这一局面才得到根本改观。但即便如此,在1945年,夏衍看了杨绛的剧作,顿觉耳目一新——“你们都捧钱钟书,我却要捧杨绛!”
1958年,年已47岁的杨绛下决心“偷空自学西班牙语”,从原文翻译《堂·吉诃德》。她无师自通,锲而不舍地完成了这项庞巨的翻译工作。未完译稿历尽磨难,“黑稿子”在“文革”中“被没收、丢弃在废纸堆里”,“九死一生”,总算逃过劫难。1978 年4月,杨绛翻译的《堂·吉诃德》出版,同年6月,西班牙国王和王后访华;她应邀参加国宴,邓小平惊讶道:“《堂·吉诃德》是什么时候翻译的?”此事一言难尽,杨绛忙于和西班牙皇室握手,无暇细谈,只好答非所问:“今年出版的。”1986年10月,西班牙国王向75岁的杨绛颁授“十字勋章”,表彰她对传播西班牙文化所作的贡献。
其后,从《洗澡》、《干校六记》,到2003年出版回忆一家三口风雨生活的《我们仨》,到96岁成书《走到人生边上》,杨绛的作品一直深受读者的喜爱。
在许多朋友眼里,杨绛生活异常俭朴、为人低调。在杨绛先生住宅小区的几百户人家中,没有封闭阳台也没进行装修的,如今只有这一家。杨绛拒绝封起阳台:“为了坐在屋里能够看到一片蓝天。” 1977年春,钱钟书一家搬到此处新宅,这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居所。三十多年来,这是一个略显寂寞的地方,因为主人罕有的孤独;但它也不断迎来送往,因为主人稀世的分量。
“他们家不是一般的朴素啊!”很多人都为此感叹,素粉墙、水泥地,天花板上还有几个手印,据说,那是钱钟书活着时杨绛登着梯子换灯泡留下的。
家里一切都保持钱钟书在世时的旧样。客厅即书房,中间安放着一张大写字台,钱钟书过去坐这里,他走后杨绛继续在此伏案,坚韧地写出《我们仨》、《走到人生边上》等近作,百岁老人的她如今仍天天读书,笔耕不辍。
钱、杨二老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就酝酿将他们的全部稿费收入捐献给母校。奖学金给谁呢?给考上清华的贫寒子弟。叫什么名儿呢?绝不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就叫“好读书奖学金”。女儿钱瑗和丈夫钱钟书相继去世后,2001年9月7日,杨绛以全家三人的名义,与清华大学签订了《信托协议书》。当时捐献的现金是72万元;到了2008年8月,已累计到630万元;到了2010年春,已是800万元出头了。
她和钱钟书的低调,一度被人误读作清高、孤芳。黄永玉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披露:有权威人士年初二去拜年,钱家都在做事,放下事情去开门,来人说声“春节好”跨步正要进门,钱钟书只露出一隙门缝说:“谢谢!谢谢!我们很忙,谢谢!谢谢!”这让他很不高兴,说钱钟书伉俪不近人情。当然,更多的时候,这种拒绝别人的“苦差事”,还是由杨绛来做,她因此也自嘲是钱钟书的“拦路虎”。
在她自己,低调是自然而然的事。对待自己的作品,她也是如此。有一年,她的新著出版,出版社有意请她“出山”,召开作品研讨会。杨绛坦陈:“我把稿子交出去了,剩下怎么卖书的事情,就不是我该管的了。而且我只是一滴清水,不是肥皂水,不能吹泡泡,所以开不开研讨会——其实应该叫做检讨会,也不是我的事情。读过我书的人都可以提意见的。”她谢绝出席研讨会。
事实上,杨绛的低调,也隐含了她独特的人生智慧。杨绛深知,上苍不会让所有幸福集中到某一个人身上,要学会享受做一滴清水的快乐。
而今,自称已经走到了人生边缘的杨绛,愈加通透。她说:“年轻时曾和费孝通讨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不懂,有一天忽然明白了,时间跑,地球在转,即使同样的地点也没有一天是完全相同的。现在我也这样,感觉每一天都是新的。”
(摘自《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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