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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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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花垣县华鑫学校2023-2024学年七年级上学期语文12月月考试卷

文学作品阅读。 

一针一线皆关情

蔡勋建

①父亲常说“做出衣裳的是针线”,按说这没有什么创意,但从一名乡间职业裁缝口中说出,却有权威性和说服力。父亲一生以裁缝为业,受乡亲敬重,行走乡间方圆二三十里,甚至跨出湘鄂边界为人缝制衣裳。

②他十二三岁拜师学裁缝,头年多半时间给师父家挑水打柴干家务活,渐渐地开始学缝扣眼、绞襻①子、钉扣子。翌年学习缝制衣服,第三年开始学绗②棉做棉衣,最后学剪裁。师父手艺高超,很严厉,连立身坐姿、穿针引线也有规矩,弄不好便举起尺子打过来。父亲说,他没少挨师父训罚,怎样打罚都必须忍着,熬过了三年,便有出头之日了。三年后他便提着裁剪刀行走乡里,独当一面,还真是多亏了师父的言传身教。

③在我的记忆深处,父亲有些绝活儿。

④父亲没学过美术绘图,可他裁布料用画粉时,总是从容果断,绝不拖泥        带水。画线时用的是画粉袋,一条纱线从装有画粉的小布袋里左贯右出,其原理与木匠的墨斗无异。比如绗棉衣棉裤,父亲在铺好絮棉的布面上,左手捏着画粉袋口,将线头置于棉裤一端,右手拉粉线,再用右肘根压住粉线另一端,右手拇指食指拈起粉线,轻轻一弹,不偏不倚完成一条白线。如此反复,他的徒弟再照线举针绗棉。

⑤父亲擅长做开襟衣衫,他最得意的是做得一手漂亮盘扣。男服多用蜻蜓扣、春蚕扣(也叫一字扣),女服多用蝴蝶扣、菊花扣,还有男女通用的琵琶扣、树枝扣。一个个蜻蜓头,一对对蝴蝶结,公扣母扣,结对成双。这种衣服全用布扣,杜绝塑料扣子或有机玻璃扣子,着实漂亮。

⑥父亲喜欢在左胸前袋口插上一支钢笔,不过这笔大抵在算账立据时才派上用场。父亲有“两不记”:一是收人布料不记,客户来料,只要说明你要做什么衣服什么样式,他随手往那衣料堆里一放,绝不会张冠李戴;二是量体裁衣,他拿皮尺在来人身上左一拉右一扯,嘴里念叨着,只量体并不当面记录,也不开制衣单,顾客按期取衣,从不出错。

⑦他的裁缝工具很简单,裁剪刀、竹尺、皮尺、画粉、手针、顶箍,再就是熨斗。父亲剪裁时轻松自如,用剪吃布很干脆--咔哧,咔哧,咔哧,【这像极了农夫耕田犁地,当犁尖插入土地,只听得一声吆喝,那黑色土壤便顺着犁头往右翻去。】咔!最后一声特别干脆,听起来很果断,那肯定是剪刀将出,剪断布头了。

⑧ 剪裁用的案板是杉木的,那案面上有许多凹坑,密密麻麻。有次我看到父亲握着剪刀,在画有纵横交错线条的布面上,让剪刀随意地疾走,剪刀在案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顿一下,布面一个窝,案板上一个坑。我揣测这种“停顿”绝不是率性而为,一定是有讲究的,应该是父亲为后来的缝纫制作留下的暗记,比如打褶、留岔什么的。案板上留下的“记号”,让我长久思索……

⑨除了在家等客上门做衣,很多时候是做“乡工”,也称“上门工”。这种方法是按天计收工钱,东家只管三顿饭,不需一件件算钱。但父亲并没有因此懈怠,只管埋头干活。平常东家客气,也有上烟上酒的,可父亲从来不沾,只吃些茶饭。

⑩早年,父亲行走乡里一直是手工制作,后来母亲加盟。不久有了缝纫机,一台“蝴蝶”牌缝纫机与他们“白头偕老”。父亲担纲剪裁,母亲负责缝制,从此父母同出同归。小时候我还没念书,就经常随父母去做“上门工”。一大早,东家挑一副挑子走在前头,一头是缝纫机头,一头是机脚,我紧跟父母在后,父亲说我从小就随他吃“百家饭”。

⑪在乡间,这个行业有个笑话段子:“裁缝不落布,穿个冒裆裤。” 少时我不解,便问父亲何意,父亲笑了,告诉我意思是说,如果哪个裁缝不留下布头,那他肯定穿着个没有裤裆的裤子。父亲从来不做那种“贪墨”糗事,每上门做完一家的衣服,他就将剩下的布头交给东家;若是在家,每做好一件衣服,他也将剩下的边角布料扎成一绺,塞进衣主的新衣荷包里。衣主自然高兴,因为这些边角布料又可去做千层布鞋底。

⑫父亲从事职业裁缝五十年,他从手工到机制,见证了民间服装的演变发展,亲自经历了这些服装的全部制作过程。父亲就像一枚绗

针,行走乡间,缝紧了乡情,缝暖了家庭,缝美了生活。

(选自《人民日报》2019年5月1日第8版,有删改)

[注释]:①襻(pàn)子:用布做的扣住纽扣的套。②绗(háng):缝纫方法,用针线固定面儿和里子以及所絮的棉花等。 

(1)、选文第③段写道:“在我的记忆深处,父亲有些绝活儿。”父亲有哪些绝活?请简要概括。
(2)、请从描写方法的角度,赏析选文第④段中的画线句。
(3)、结合选文内容,简要分析父亲这一人物形象。
(4)、选文标题“一针一线皆关情”,是否可以换为“一位行走乡间的裁缝”?请说说你的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七月初,赤日炎炎,我们却裹上了棉大衣。
      面前是一条地道。越走越深,越走越黑,越走越冷。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刺入骨里,令人从心底发出阵阵颤栗。
      这是日本军队的一个秘密工厂,建于20世纪的30年代。在东北的中苏边境,这样的日军秘密工事共有15处。那年月,他们占领了东北,苦心经营了这批工事,准备进攻苏联。我们走进的这一个,建在内蒙古海拉尔市地下,称作“海拉尔军事要塞”。
      海拉尔要塞的真实面目,至今仍未全部探明。因为它太大、太深了。罗瑞卿、陈锡联等我军高级将领亲临视察,感慨万千。军方专业人士评价说,海拉尔要塞地下工事之完备、建筑之复杂、规模之庞大、施工质量之高,即使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也是一流的军事工程,称得上是一个“步兵、炮兵、工兵、防化兵、装甲兵等合成兵种永久性的防御要塞”。
      走在这阴暗的千米隧洞时,我犹如跌入历史的死角。经过那些冰冷的洞窟,我触摸到了战争、阴谋和死亡,还闻到了血腥和狼子呼吸的气息。
      我看到每一个房间门口上方都写着规整的汉字。这些汉字简约、清晰,充溢着古意,写着“栖”字的,是士兵的宿舍;写着“诊”字的,是医务所;有“患”字的,是病房;有“信”字的,是通讯站;“炊”字下面,是食堂所在;“将”字所标,是将校休息室……
      看着这些汉字,我灵魂间有一种莫名的震颤。
      这就是那个与我们“同文同种”的民族!这就是那个对我们的历史、书法、饮食和茶艺充满了敬意和热爱的民族!他们写着汉字,用着汉字,心里想的却是灭绝汉族!
      站在这些汉字下面,我似乎来到了一支日本军团的前面,他们强悍而野蛮,好战而阴险,野心勃勃而又充满心机。如果说,强盗也有宁馨儿,那么,海拉尔要塞就是日军的宁馨儿。你看,这里暗道无数,机关相连,四通八达;这里屯兵居将,灭火退水,可攻可守;这里设施齐全,储备充足,久居无虞……
      海拉尔要塞和所有日军秘密工事一样,都是在枪口威逼下,中国老百姓用生命去筑就的。仅此一地,日军就征集了数万名中国劳工。工程延续了4年,中国人的死亡也延续了4年。每天,都有累死、病死和被打死的劳工,被日军装上汽车,运到海拉尔河北岸的沙地里掩埋。地下的工事一天天延伸,沙地尸骨便一天天堆积。工程结束时,日军为了保密,竟将活着的劳工集中起来,用机枪全部射杀!
      在海拉尔河北岸,人们发现有数具尸体的肩胛骨,被铁链穿在一起;还有的尸骨,口眼大张,这明明是被活埋前,我们的同胞在挣扎,在怒吼……中国劳工中,只有一个名叫张玉甫的男子冒死逃出,其余数万青壮年,都活活死在了日军的机枪声中!
     “万人坑”,这就是海拉尔的“万人坑”。江南有这样的“万人坑”,中原有这样的“万人坑”,东北也有这样的“万人坑”。日军何其凶残,我们同胞的生命在其眼中,又何其低贱!在异族的枪口下,他们如蚁,如草,顷刻间,数万生灵化为白骨之山!
      走在这没有尽头的隧道里,我心里燃烧着一团火。对于日军的仇恨,我从没有今天这样深刻与新鲜。尤其令我难解的是,大海对面,至今有人拒不承认这段侵略史的存在!这样的邻居,你能放心吗?
      好在,这地下的死亡工程可以作证,这海拉尔河北岸的累累白骨可以作证!
      走出黑暗的隧道,来到草原的蓝天白云下,我感到有些眩晕。我猛然想到,我们是不是有些麻木了?开着丰田轿车,用着东芝冰箱,享受着三菱空调,在惬意中,我们是不是遗忘了什么?我们这一代尚且如此,下一代、再下一代呢?曾被日寇奴役的中国人,很需要上上课,很需要有历史来敲打敲打。
      海拉尔,就是这样一个无言的课堂。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头顶有把伞
         窗外哗啦啦地下起了雨,雨滴不住地敲打着玻璃窗户,溅起片片零乱的水花。陈小雨觉得雨滴不像是打在玻璃上,倒像是滴落在自己的心里。望着外面的大雨,陈小雨再也静不下心来听课了,她看了一眼手表,还有10分钟就放学了。正好这时老师的课也讲完了,她便托着下巴,听着杂乱的雨声,胡思乱想起来。
        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逢下雨天,陈小雨的心情就十分糟糕。不为别的,就因为别的同学有父母送伞,而自己却没人送伞。每每看到同学撑开父母送来的雨伞 时,她就羡慕得要命,紧接着就是一阵莫明的失落。其实,每次下雨前,她都有所准备,包括今天,她的书包里就放着一把折叠的雨伞。可是,她仍然期盼能打着母 亲送来的雨伞。
         ③在陈小雨的记忆中,父母从没来学校给她送过伞。记得上小学二年级时,有一次,临近放学,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许多家长都手持雨 伞,焦急地等在学校门口,她以为母亲也一定夹在其中。可是,人群散了,她也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回到家里,她浑身都淋透了,委屈地哭着质问母亲:“同学的 妈妈都来送伞,你怎么不给我送呢?”
        ④母亲听后歉意地说:“宝贝,对不起!妈妈要上班,没有时间,你得学着自己想办法。”从那以后,陈小雨每天都要关注天气预报,如果预报第二天有雨,她就事先放一把折叠伞在书包里。有时,她还会提醒母亲不要忘记带伞。
        ⑤ 不知不觉,放学铃声响了起来,陈小雨木然地站起身,到了校门口,她还是忍不住朝人群中望了望,尽管她知道母亲是不可能来给自己送伞的。就在这时,一个熟悉 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怎么可能呢?她难以置信,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的确是自己的母亲。她惊喜地朝母亲挥挥手,并喊道:“妈妈,我在这里。”
        ⑥撑开母亲送来的雨伞,陈小雨觉得是那么激动,那么高兴,那么幸福。这么多年来,母亲是第一次主动给自己送伞,而且还是在自己带了伞的情况下。她问母亲:“今天怎么有空,想起给我送伞呢?”
        ⑦母亲望着远处,答非所问地说:“怕你失望,怕你难过,更怕你自卑。”
        ⑧原来母亲是懂自己心的,陈小雨的心里不禁一颤。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母亲不太关心自己,更不理解自己。但当她听到母亲刚才说的话时,才发现一切并非这样。
        ⑨虽然如此,陈小雨还是不解地问母亲:“小时候,我特别盼望你能给我送伞,可是你总说忙,而现在我长大了,你却把我当成了小孩。”
        ⑩ 母亲叹了口气说:“因为小的时候,你不懂得自卑,那时妈妈只想让你学会独立,事事都要靠自己。其实,每次下雨,妈妈都悄悄地躲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你。 哪一位母亲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呢?看到你淋雨时,妈妈的心如同被针刺一般,无数次想跑到你的面前,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排除一切困难。可是妈妈心里明 白,你需要成长。在妈妈的庇护下,你永远也长不大。所以,妈妈才狠下心不给你送伞。”
         ⑪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又接着说:“现在,你长大了,已经养成了独立自主的习惯,而且有了爱的需求。如果妈妈再不出现,你就会在同学面前很没面子,并觉得妈妈不够爱你。其实,在妈妈的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⑫听了母亲的诉说,陈小雨不禁热泪盈眶。她没想到,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竟包含着母亲这样的良苦用心。
⑬街上的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但陈小雨的心里却晴空一片。因为她明白,无论自己走到哪里,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她的头顶始终有一把撑开的大伞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目。

年年依旧的菜园

迟子建

        ①外祖母家有一片很大很大的菜园。春天一到,最先种上的是菠菜、生菜和白菜,之后种香菜、水萝卜和土豆,再之后种那些爬蔓的植物:豆角、倭瓜、黄瓜等。当然,如果弄到茄子秧、柿子秧、辣椒秧,它们也一定会被恰到好处地栽种在园子里,那时候菜园中的蔬菜品种可就丰富多了。

        ②外祖母对外祖父说:“你去给园子锄锄草。”

        ③我便跟着外祖父到园子中锄草。

        ④(A)外祖父对外祖母说:“你去园子里给我弄点葱来蘸酱。”我便跟着外祖母到园子中拔葱

        ⑤我常常在帮助外祖父锄草的时候将苗也锄了下来,我也往往在帮外祖母拔葱的时候将葱根断在土里。

        ⑥我总是帮倒忙,但外祖父和外祖母从不责备我,我是太爱菜园了。

        ⑦太阳刚下山了,菜园中还散发着阳光留下的余温。待到月亮升起的时候,菜园完全是另外的景致了。这时候蜜蜂和蝴蝶都不见了,只是听得见水边青蛙的叫声,像是在歌颂月夜下菜园的美景。而当天色微明、菜园种的植物沾染了浓重的露水,太阳忽然跃出山顶将露珠照散的时候,农人们也就下田干活了。

        ⑧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农民。农民是土地真正的主人。我扯着外祖父的手时感觉那手是粗糙而荒凉的,我扯着外祖母的手时感觉那手也是粗糙而荒凉的。外祖父摆弄那些农具的时候我便也跟着摆弄,外祖母给地施肥时我便也跟着施肥。

        ⑨我不喜欢谷子。外祖母就说:“谷子是粮食啊,人是靠它才活命的啊。”我就渐渐喜欢上了谷子。

        ⑩外祖父说:“别小看我这片菜园和自留地,它可以养活城里的几十条人命哪。”

        ⑪我便知道城里其实是个很贫乏的地方。

        ⑫当我的双手远离那些农具的时候,我就很自然地用手拿起笔回忆那些让人感到朴实和亲切的消逝了的日子。回忆那菜园,菜园里的蚂蚱和蜻蜓;回忆麦田,丰收后有稻草人屹立在麦田里的情景。(B)我便觉得那田野的风又微微吹来,我的心头不再是一潭死水,我生命的血液又会畅快地在体内涌流起来。

        ⑬当我坐在城市的咖啡厅里听着那些饱食终日的人发着空虚的牢骚,我便会想到外祖父劳累一天后吃罢晚饭沿着菜园散步的情景。外祖父呼吸着真正的空气,所以无论在他生前或死后,他的睡眠都是安详的。如今他在他种过黄豆和玉米的土地上安息了。

        ⑭外祖母依然健在,她仍然用她粗糙而荒凉的手忙碌在菜园里。外祖母种的菜外祖父如今是吃不到了,就由她的儿孙来吃,而到了她的儿孙也吃不到了的时候,外祖母肯定早就不在人间了。而菜园总要有人种下去。人一代代地老去,菜园却永远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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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一化,就有路了

    ①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日子,我总会想起多年前,一个雪天的经历。

    ②那些日子我始终被一件事情烦恼着,烦恼的起因是一些闲言碎语。那时我初涉文坛,一些谣言和诽谤困扰着。后来我偶尔听说是某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心里顿时对此人充满了①        我发誓要当面去质问她,让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卑劣的角色……

    ③很快便有了一个机会。我去某地出差,恰好要路过那人所在的城市。我向朋友要来了她的地址,决定在那个城市作短暂的停留,去义正词严地指责她、声讨她,然后同她拜拜,乘坐下一班火车拂袖而去。

    ④火车意外晚点,到达那个城市时已是傍晚时分。当我走出车站时,发现空中已飘起了雪花。我换乘了几站电车,下车时,只见马路边的屋顶和地面上已是厚厚一层白雪。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照着银色的雪地,四周的街道和房屋笼罩在一片暗淡迷茫的雪色中。完全陌生的街名和异样的口音,令我不知自己置身何处。我有些发蒙,心生②        。但我只能继续往前走,去寻找那个记录在怨恨的纸条上的地址。

    ⑤雪下得越来越大,风也越发凛冽,雪片像是无数只海鸥扇着白色的翅膀,围绕着我扑腾旋转。街上几乎没有行人,风雪中既寻不见街牌也看不见门牌号码。我跌跌撞撞地朝前走着,没有伞,头巾早已经湿了,肩上的背包也渐渐滞重,额头上被热气融化的雪水,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⑥我饥饿、疲惫、寒冷、烦躁,我的心中被淤积已久的怒气鼓胀得几乎快要炸裂。我恨透了那个惹是生非的女人,都是因为她的过错,才使我pái huái流落在异乡街头饱受风雪之苦。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街边上一间简陋的平房窗口,泄出一线微弱的灯光。我涨红着愤怒而疲倦的脸,敲响了那家人的房门。

⑦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她似乎正在和面做饭,她将两只手甩了甩,又合拢着搓了搓,才接过我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她眯着眼将那张纸条举在灯下看了看,又低头仔细地打量着我:“你不是本地人吧?”我点点头。她便往前方指了指,告诉我那条胡同离这儿已经不远,但还得如何拐弯如何拐弯之类。那口音不好懂,我听得越发糊涂,傻傻地愣在那里。她就索性扯下围裙,抓起条头巾说:“那地方太难找,还是我领你去吧!”

    ⑧不容我谢绝,她已跨出门槛,踩在了雪地里。她走得快,我闷头跟在她身后。

    ⑨“这大雪天儿出门,定是有要紧事吧?”她回过头大声喊。

    ⑩我含糊应了一声。

    ⑪“猜你是去看望病人吧?看把你累的急的!是亲戚?朋友?”她放慢了脚步,一边拍掸着肩上的雪花,等着我。

⑫我心里咯噔一下。亲戚?朋友?病人?读者?我如何对她实言相告:其实         

    ⑬似乎就在那一刻,我忽然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和意义恍惚地产生一丝         。我不知道自己来这座城市干什么?甚至也不知道我要去寻找的那个人究竟是谁。那个人对我所做的一切,也许是出于无知,也许出于一时利益之需,那也许真的是一个需要救治而不是鞭笞的“病人”呢!

    ⑭脚底突然在一个雪窝里滑了一下,大娘一把将我拽住。“不碍事,不碍事。就快到了,前面那个电线杆子右拐,再往前数三个门就是。”她抬起一只手,擦着脸上的雪水。我看见她花白的头发上,落满了一粒粒珍珠般的水珠。

    ⑮“大娘,请回吧,这回我认得路……”说着,声音忽然就喑噎了。

⑯她又重复指点了一遍,便转身往回走。刚走几步,又回过头,大声说:“不碍事,明天太阳出来,这雪化一化,就有路了!

    ⑰那个苍老的声音,被纷扬的雪花托起,在空荡荡的小路上蹒跚。

    ⑱我在雪地上久久伫立,任雪花落满我的双肩,遮盖我的眼帘;任寒风吹打我的脸庞、掀起我的衣襟。湿重的背包、鞋和围巾一下子失去了分量,连同我此前沉郁的大脑和满腹的怒气……

    ⑲明儿太阳出来,这雪化一化,就有路了!

    ⑳那个风雪之夜,当我终于站在那费尽周折才到达的门牌下面时,已全然没有了跳下火车时的激愤。我在那个破旧的大杂院门口平静地站了一会,轻轻将那张已被雪水洇湿的纸条撕碎,然后慢慢朝火车站方向走去。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纽扣

①艳阳高照,她右手打伞罩着我,左手搂住我的左肩。异地风情,加上这份陌生的亲近感,让我有点神思恍惚。

②一袭旗袍裹住她窈窕的身体,我好奇,职场奔忙的女性,怎么爱穿旗袍呢?她却笑着对我说,我要用中国女子最隆重的服饰来迎接您。

③我确实是恍惚的。五年前,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记不得眼前人了。她轻轻地报了自己的名字,又说了自己是哪一届的学生。她说,老师还记得吗,那时我长得瘦小,坐在教室靠墙一排的第二座。有一次您让我回答问题,您说答得不错呀,可是为啥这么紧张呢?还有一次画女孩头像,您过来给我改了几笔说,你看,这样就美了……

④类似这样的话,我当然是说过不少的,可是我确实记不得她了。教了多年的美术,特别有天赋的孩子,格外顽劣的捣蛋鬼,那些面孔记忆中是不易褪去的。而她,太普通了。

⑤她看出了我的茫然,帮我解围。她说,我初二时搬家转学了,您只教了我一年,当然是不记得了呀!后来我大学考到外地,又在当地工作成家。故乡我一年也难得回一次,但我一直在找您,打听了很多人呢!

⑥这一次的突然造访后,我们开始了联系。以后几年里隔一段时间都有她电话中长长的问候。今年十月长假前夕,她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不由分说,要带我去她生活的城市看看。她说,您去领略一下南国都市的风貌吧,我在乡间也买了房子,那儿有山有水空气好,您也会喜欢的。我感动之余,终究还有着不安和疑惑,毕竟我这个每星期只上他们一节课的副课老师,从来也没有给过她特别的照顾和关心,她却如此牵挂。

⑦现在,我正被她拥着走进一家服装店,她一眼指着模特身上那套华美的裙装,让我试穿,并要为我买下。她说,您身上的衣服实在太朴素了。

⑧见我执意不肯,她很是失望,脸也红了,然而她的手臂仍搭在我肩上,那般温热。

⑨到家后,我才发现,我外衣左肩缝处的线脱开了寸半,白色的内衣背带露出一截。她是早已发觉,只是默默将那只温热的手,遮住了我的难堪。我的眼眶湿了!

⑩她说,老师您坐着,衣服不必脱下的,我找出针线来,马上帮您缝合好。

⑪她边缝边说:老师,您现在写小说了,我给您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藏在我心中好多年了,您可以当素材哦……

⑫从前有一对夫妇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孩小的是男孩,开始父母也喜欢女儿的,后来儿子的学习成绩要比女儿好,他们就渐渐不太喜欢女儿了。为此女孩开始自卑,做事也常常丢三落四。有一次,这个刚读初一的小姑娘,早上去学校途中,外裤腰上的一粒纽扣掉了,那时候裤子不用拉链的,眼看裤子就要掉下来,她赶紧捏着裤腰往家走,到家后她让妈妈找粒纽扣帮她缝上,上完夜班刚回家的妈妈劈头就是一巴掌,对她吼:这么大的姑娘,临上学,裤子上的纽扣也弄丢了,你就拎着裤子去上课吧!

⑬小姑娘怕迟到,就一路拎着裤腰,奔到学校,上课铃已响,她不知道怎么办,就躲进厕所里哭,这时有个穿蓝大褂工作衣的老师进来了,后来这个老师就让小姑娘跟着进了她的办公室,老师拿出了针线,可是没有找到纽扣,这时只见老师从身上的蓝大褂领口处拽下了一粒,那是一枚像两分硬币般大小的蓝色胶木纽扣,但是纽扣大,扣眼小,老师又用剪刀在扣眼处剪了一刀。老师说,你坐着,裤子不要脱。后来老师蹲下来,先把剪开的扣眼锁上边,然后再把纽扣钉上,再然后把女孩送往教室。从那时起,女孩在心里告诫自己,我以后一定要变得好一点,要有进步,要有出息,为此她也一直在努力着……

⑭她的声音哽咽了,而我记忆的潮水一下子涌到眼前——看到了那个躲在厕所一隅埋头哭泣的女孩。

⑮她放下针线,双臂拢过来,拥抱我,轻轻说:老师,我一直记得您。

(选自《小说选刊》作者:徐慧芬 2016年第3期)

阅读下面的文章, 完成问题。

伸手拉一把

文/飞鸟

①麦子晒干,装进袋子里,天就长毛了。不规则的云毛茸茸的,铅灰中团着黑。 “有雨了。”爹说着脸上也起了云。爹脸上的云比天空中的云还要暗。爹叹口气,说: “我去你黄叔家借车。”

②爹骑着自行车回村。大晒场离村两里地。爹探身蹬车的身影渐远,我开始用细麻绳扎袋口。我扎完数了一下,四十二袋。爹回来了,还是探身蹬车,满头汗。爹说: “不巧,你黄叔的拖拉机坏了。”我架着板车把,爹把麦袋子装板车上。一板车能装十来袋。爹让我在晒场看着麦袋,他一个人往家拉。

③拉第二车的时候,我发现爹的腿有点抖。我说: “爹,我来拉。”爹回头笑笑,说: “你才十二,力没长全呢。”我望着爹拉车的身影慢慢消失,抬头看天,几大块云又黑又浓,滚了过来。其他没有云的地方,天出奇地蓝。突然,黑云就罩在我头顶了,天色也黑暗了。一道闪电一串雷,哗,雨落下来。我拿起塑料布盖在麦袋上,望望村口,不见爹,只是水茫茫。我钻进塑料布里。水漫淌过来,泡着我的脚和麦袋。晒干的麦子散发着热腥的气味。六七分钟吧,雨停了。天空瓦蓝,夕阳晒下来些淡红的光。我站在湿乎乎的晒场,抬头四下看,没有出现彩虹。

④突突突,拖拉机的声响传来。黄叔开着拖拉机,他儿子小军抱着黑狗坐旁边,黑狗的大脑袋耷拉着。他们从晒场不远的路上经过,往柳屯的方向去。柳屯有个有名气的兽医。

⑤过了一会儿,爹拉着板车回来了。我看见爹,哭起来。爹说: “没啥大不了,男人的泪比金豆子还贵,就二十几袋麦,明天再晒晒而已。”我哭着告诉爹,黄叔刚才开着拖拉机经过了。爹没说话,坐在板车上抽烟。抽完一根烟,爹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 “辉,人家帮咱是情分,不帮咱也是正常。”

⑥天快黑时,爹踩踩晒场地面,说: “可以拉了。”我架好车把,爹把浸了水的麦袋装板车上。爹拉着,我推着,一起回村。爹还给我讲了个什么笑话,我却没有心思笑。第二天,爹把这车麦拉去了晒场,摊晒在塑料布上,下午晒干,收了装袋,用板车拉回来。

⑦这年冬天,我家卖了小麦和棉花、豆子,又去城里二姑家借了钱,买了辆二手拖拉机。

⑧又一年麦季到了。爹开着拖拉机拉着石磙,在我家地头造了一个晒场。晚上听到一个消息,黄叔酒后开着拖拉机掉村北沟里了,摔断了腿,拖拉机的水箱也摔坏了。

⑨有了拖拉机,我家的麦季很快结束了。小秋不让楼,趁墒,爹开着拖拉机播下了大豆。天刚落黑,我做作业,爹看电视新闻,‘黄婶来我家。她说: “夏哥,能不能开着恁家拖拉机帮俺拉拉麦,天都黑了,村东晒场还一堆麦袋子呢,万一夜里再来场雨……”黄婶抹眼泪。

⑩“中,”爹爽快答应了,说, “我马上开车去。”爹开着拖拉机去了,我合上作业本生闷气。等爹回来,我看他衣裳都被汗水湿透了,猜他不光是拉麦,一定是连装带卸。黄小军比我大一岁,在爹眼里,是没长全力气的小孩。我生气地问: “爹,你忘了去年的事了?”爹想了想,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慢慢说: “辉,你记住,看见别人遇到难处就要伸手拉一把!”爹很少这样郑重严肃对我说话。我久久品味着爹的这句话,一直品味到今天呢。

⑪爹帮黄叔家拉完麦的第三天,黄婶又来我家,拎着两瓶好酒。爹不收。黄婶说: “夏哥,恁弟说了,这两瓶酒你一定收下,要不收他以后没脸见你了。”爹收下了。黄叔腿好后,爹宰了只肥鸡,炖了,请黄叔喝酒。两人喝得高兴,划拳声传了半个村。

⑫我大学毕业后落户城市,爹身体硬朗,住不惯城里,还在村里住。爹虽然太字不识几个,但在村里有威信,谁家红白事都请爹首席主事。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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