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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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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2023-2024学年四川省成都市高新区八年级(上)期末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问题。

消逝的“放学路上”

王开岭

①“小呀么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呀,无脸见爹娘。”30年前的儿歌倏然苏醒。

②但当我经过一所小学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令人惋惜——

③下午四点半,方才还空荡荡的小街,像迅速充胀的救生圈,被各式私家车和眼巴巴的家长塞满了。开闸了,小人儿鱼贯而出,大人们蜂拥而上。一瞬间,无数的昵称像蝉鸣般绽放,在空中结成一团热云。

④就在这时,那首歌突然跃出记忆。这支叫《读书郎》的儿歌,陪伴了我整个童年,它几乎是我每天放学路上的喉咙伴奏。哼唱时,我觉得自己就是歌里的小儿郎。

⑤从前,放学路上的孩子,就是一群没纪律的麻雀,无人护驾,无人押送,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玩透了玩饿了再回家。回头想,童年最大的快乐也就是在放学路上。那是三教九流、七行八作、千奇百怪的大戏台,那是面孔各异、扮相奇特的精彩故事的孵化器,那是一个孩子独闯世界的第一步,是其精神发育的露天课堂、人生历练的风雨操场……我在孩提时代所有的趣人趣事趣闻,几乎都是在放学路上邂逅的。那是个最值得想象和期待的空间,每天充满新奇与陌生,充满未知的可能性,我作文里那些真实或瞎编的“拾金不昧”“一件有意义的事”“难忘的瞬间”,皆上演在其中。它的每一条巷子和拐角,每一只流浪狗和墙头猫,那烧饼铺、裁缝店、竹器行、小磨坊,那打锡壶的小炉灶、卖冰糖葫芦的吆喝、爆米花的香味、弹棉弓的铮铮响,还有谁家出墙的杏子最甜、谁家树上新筑了鸟窝……都会在某一时分与我发生联系。对成长来说,这是最肥沃的土壤。

⑥我庆幸之余,也替眼前的孩子惋惜——他们不会再有“放学路上”了。他们被装进一只只豪华笼子,直接运回了家,就像贵重的行李。

⑦很难想象,若抽掉“放学路上”这个页码,童年还剩下什么呢?

⑧有位朋友,在儿子6岁时搬了次家,10岁时又搬了次家,原因很简单,又购置了更大的房子。“儿子想不想从前的小朋友?”我问。“不想,哪儿都有小朋友,哪儿小朋友都一样。或许儿子眼里,小朋友是种现象,一种配套设施,一种日光下随你移动的影子,不记名的影子……”朋友尴尬地说。

⑨我有一点失落,如今的孩子——尤其是大城市的孩子,不仅是没有“放学路上”的一代,还是没有“发小”的一代,没有老街生活的一代,没有街坊和故园的一代。

⑩那天,忽然收到一条短信:“王开岭,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我愣了,以为恶作剧。可很快,我对它亲热起来。30年前,类似的唤声曾无数次在一个个傍晚响起,飘过一条条小巷,飘进我东躲西藏的耳朵里。传统老街上,一个贪玩的孩子每天都会遭遇这样的通缉,除了家长,街坊邻居和小伙伴也会帮着捉拿。

⑪如果说我们那代尚可叫作露天童年、旷野童年、老街童年,那如今的孩子,则是温室童年、会所童年、玩具童年了。

⑫面对现代街区和路途,父母不敢再把孩子轻易交出去了,不允许童年有任何闪失。就像风筝,从天空撤下,把绳剪掉,挂在墙上,再不用担心被风吹跑,被树挂住了。翅膀,就此成为传说和纪念。

⑬或许,你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情景了——一群像风筝一样在街上晃荡的孩子。

⑭“小呀么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儿歌再次回响我耳边,我想起,此歌生于1944年。

(选自王开岭《古典之殇——纪念原配的世界》,有删改)

(1)、请结合全文内容,补写下列表格的空缺处。

事件

个人感受

“我”看见小学放学的情景

庆幸

“我们”谈及常搬家的小孩

亲热

(2)、文章开头、结尾都引用《读书郎》中的歌词,请结合全文分析其作用。
(3)、请按要求品析下列句子。

①他们被装进一只只豪华笼子,直接运回了家,就像贵重的行李。(从修辞角度赏析)

②传统老街上,一个贪玩的孩子每天都会遭遇这样的通缉,除了家长,街坊邻居和小伙伴也会帮着捉拿。(从用词角度赏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牵入我家的丝瓜花
      ①邻家院角落里种的丝瓜花,在搭好凉棚后,级级攀登而上,一路牵线而来,爬上高高的院墙,缠上长长的电线,一路牵入我家。细长的触角伸展着,一路向前,有点不牵来就不罢休的架势,活像撒野的小孩,吵着嚷着,牵着爬着,伏着吊着就是要牵入我家
       ②一路欢欢喜喜牵来的丝瓜花,呼朋引伴似的,千朵万朵地拼了命地开黄花,真有千朵万朵压藤低的架势。如怀春的乡村姑娘,顶着满头黄花,仰着张张朴素、纯净的笑脸,把千丝万缕的满架绿叶黄花牵到我家厨房的窗前,只等我深情回眸。我家厨房朝西,夏天西晒得厉害,火一样的太阳直晒到天黑,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这一路牵来的丝瓜花,让我每每在锅碗瓢盆间挥汗如雨里染一抹翠绿,沐一阵清凉。喜欢这爬上架,牵到我家的丝瓜花。
      ③丝瓜花,我熟知的老友。在农村的盛夏,它应是最热闹最常见的风景。房前屋后,田头地边,桥头沟边都是它黄花插满头的倩影,它像活泼的村姑,有着素净的笑脸,有着曼妙柔弱的身姿,有着纤纤巧手,或编织,或缠绕,或爬,或吊,或伏、或牵,或在草垛上,在屋檐下,在泡桐树上,在晒衣服的铁丝线上,它都能风情万种地舞蹈,跳出乡村最热烈最热闹最动人的舞蹈。单一的小朵黄花,开在乡野广阔的林原花海里,实在不起眼,但是它花团锦簇,成千朵万朵地开,那气势,真是壮观,那场景,真是热闹。原来,每一场花事,只要一心齐发,蔚为大观,都是能震撼人心的。
       ④儿时,母亲每年总是在家门前的水沟边上丢几粒丝瓜籽,浇两瓢粪水,割几根山垴上的狗刺圈着,算是给它安了个窝。过不了些时日,或是一场春雨过后,或是某一个夜晚,它就发芽了,长叶了,抽丝了,牵藤了,开花了,鼓劲似的向上伸展开来,像个撒泼的小子,倔强的丫头,鼓足了劲向上爬。只要能够得着,爬得上,牵得住,缠得牢,它就够上来,爬上去。它爬上屋角高高的泡桐树,顺着母亲拉的晾晒衣服的电线,一路向前,向前,丝牵到哪里,花开到哪里,像撒娇的孩童,比赛似的开花,一朵二朵三朵,一朵接一朵,十朵百朵地开。这边开放那边凋零,凋零的花朵下结下一个个嫩绿的小丝瓜,有如初生的粉嫩的婴儿,让人顿生怜惜之意。要不了几天工夫,门前就挂满了长长短短,或弯或直的绿月亮。这是儿时伙伴们最诗意的比喻。那凋落一地的黄丝瓜花,常被我们这些孩童像珍宝一样,一一捡回来造屋儿玩。那黄黄的,柔柔的,卷曲的丝瓜花,多像母亲打的泡蛋汤或炒的蛋籽儿,我们几个伙伴儿围在一个屋角里,造屋儿,学着母亲的样子,做一个能干贤惠的家庭主妇,在几口火砖扛成的瓦片锅上炒蛋籽儿,打泡蛋汤,有小主妇的满足,有天真无邪的乐趣,有望梅止渴的幸福。那时,农村日子是清贫的,吃鸡蛋是件幸福的事儿。母亲总是把丝瓜变着花样做给我们吃,嫩的就做成丝瓜汤,滑嫩可口,特别是喝到见底的那细细的,亮亮的,滑滑的丝瓜籽儿,最是美味。老得刨不动皮的丝瓜,母亲就加几个辣椒连皮清炒,辣和和,也挺下饭。村里的刚子,有一回在我家吃到母亲清炒的老丝瓜,“啧啧”直叹好吃。因为他家人多嘴阔,吃丝瓜,总是加一大锅水煮,一人分一瓢清丝瓜汤。那时,农村的日子虽穷,丝瓜的味却尽在一锅汤里,因为有你一口,就有我一口,大家都有一口,这样的日子虽穷,汤虽清,却能喝出温暖热气来。
      ⑤爬得最高的丝瓜,往往蓄的时间最久,因为它爬得最高,摘不够,母亲干脆让它蓄老,做丝瓜种。它高高地吊在泡桐树上打秋千,几场秋风秋雨过后,它就没了颜色,空了皮囊。母亲把镰刀绑在杆子上把它割下来,剖开取籽做种,丝瓜瓤用来洗碗或洗澡。母亲每每说,丝瓜真是个宝呀,不但好吃,吃的时间长,养活一家人,这丝瓜瓤还好用,去污强呢。
      ⑥“种瓜东井上,冉冉自逾垣,瓜葛相结连,蔓延自登垣。”这首小诗既是对丝瓜的勾勒。乡野的房前屋后,田田畈畈,沟头井边,只要有一口井,有一坯泥,那里就是丝瓜容身之所,扎根之地,哪里有阳光,它就往哪里爬,哪里牵……
       ⑦我爱牵到我家的丝瓜花。我爱这以丝瓜花为背景的平凡人生。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礼 物
       在小镇最阴湿寒冷的街角,住着约翰和妻子珍妮。约翰在铁路局干一份扳道工兼维修的活,又苦又累;珍妮在做家务之余就去附近的花市做点杂活,以补贴家用。生活是清贫的,但他们是相爱的一对。 
        冬天的一个傍晚,小两口正在吃晚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珍妮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冻僵了似的老头,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夫人,我今天刚搬到这里,就住在对街。您需要一些菜吗?”老人的目光落到珍妮缀着补丁的围裙上,神情有些a(黯然)了。“要啊,”珍妮微笑着递过几个便士,“胡萝卜很新鲜呢。”老人浑浊的声音里又有了几分激动:“谢谢您了。” 
        关上门,珍妮轻轻地对丈夫说:“当年我爸爸也是这样挣钱养家的。” 
        第二天,小镇下了很大的雪。傍晚的时候,珍妮提着一罐热汤,踏过厚厚的积雪,敲开了对街的房门。 
        两家很快结成了好邻居。每天傍晚,当约翰家的木门响起卖菜老人笃笃的敲门声时,珍妮就会捧着一碗热汤从厨房里迎出来。 
        圣诞节快来时,珍妮与约翰商量着从开支中省出一部分来给老人置件棉衣:“他穿得太单薄了,这么大的年纪每天出去挨冻,怎么受得了。”约翰点头默许了。 
        珍妮终于在平安夜的前一天把棉衣赶成了。铺着厚厚的棉絮,针脚密密的。平安夜那天,珍妮还特意从花店带回一枝处理玫瑰,插在放棉衣的纸袋里,趁着老人出门购菜,放到了他家门口。A 
         两小时后,约翰家的木门响起了熟悉的笃笃声,珍妮一边说着圣诞快乐一边快乐地打开门,然而,这回老人却没有提着菜篮子。
        “嗨,珍妮,”老人b(兴奋)地微微摇晃着身子,“圣诞快乐!平时总是受你们的帮助,今天我终于可以送你们礼物了,”说着老人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纸袋,“不知哪个好心人送在我家门口的,是很不错的棉衣呢。我这把老骨头冻惯了,送给约翰穿吧,他上夜班用得着。还有,”老人c(略带羞涩)地把一枝玫瑰递到珍妮面前,“这个给你。也是插在这纸袋里的,我淋了些水,它美得像你一样。”BC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荆轲之死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的托盘里取过地图,身子前倾,双手举过头顶。秦王,这是我们燕国地图,从此以后,燕国将俯首称臣,如大秦之属县,岁岁纳贡,不敢有半点异图。

    秦王喜不自禁,俯身来看。

    地图一点儿一点儿展开,一点点展开,末了,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

    荆轲突地执匕朝秦王猛刺,秦王情急中躲开利刃,荆轲奋力追赶……

    “停停停停,”台下赵团长击着手掌,示意台上停下来,“金科,你演荆轲演了多少年?三十年。三十年一直都这么演?”

    “这是历史正剧,当然这么演!”

    “啧啧啧!”赵团长不停地摆头,“难怪我们剧团濒临倒闭,三十年啊,一成不变!时代不同了,金科,老戏要演出新意,要融入时代元素嘛!这戏要改,一定要改!”

    怎么改?

    赵团长经过一个星期的编写,终于拿出了一个自己十分满意的剧本,剧情是这样的:荆轲并不是什么义士,而是一个无赖,整天好酒贪杯爱色敛财,一心想着飞黄腾达。于是买通关系,混骗到了燕王身边。后来见秦国势力强大,燕国岌岌可危,便假托刺秦,携燕国地图、奇珍异宝投靠了秦王……

    金科开始认真地看了两页,看着看着,脸色大变,一抬手将剧本扔出了窗外。

    “狗屁!”金科愤怒地说。

    赵团长心痛地捡回剧本,赶紧收回公文包里。“我说金科,现在不是流行戏说吗?不是流行穿越吗?不是流行搞笑吗?你那什么什么义薄云天、忠肝义胆,狗屁!谁信?谁看?没人看,哪来钱?没钱哪来房?哪来车?金科呀金科,你不能再固执下去了,好好想想吧!”赵团长痛心疾首地说。“要演你演!”金科剑眉倒竖,黑着脸甩手走了。赵团长还真想演,但他演得好吗?金科是县剧团的台柱子,金科饰演的荆轲神形毕肖,唱念做打,无不精彩绝伦。只是这金科演荆轲久了,出不来,总以为自己就是荆轲,他耿直,敢怒敢言,这不,连赵团长他都不给一点面子。

    赵团长只得强忍着,低下身价去求金科,“金科啊,我初来乍到,您是老革命,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啊!如果我们把这个戏演好了,到省里拿个一等奖什么的,奖金可是两万呢!”

    赵团长软磨硬泡了几天,金科才心一软,勉强默认了下来。

    经过两个月精心排练,新版《荆轲刺秦》终于隆重上演。首演在县大剧院举行。锣鼓铿锵,大幕开启,艳丽的灯光下,十位盛装女子且歌且舞,巧笑倩兮,美目流转,妖冶异常,歌舞升平中,荆轲摇摇晃晃,晕晕乎乎,醉眼蒙眬,美女们挤眉弄眼,极尽挑逗,荆轲左牡丹,右芙蓉,沉醉在温柔乡里……

    易水送别……

    图穷匕见……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取地图在手,突然间神情大变,脸色异常凝重起来。地图一点点展开,一点一点展开,图穷,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赵团长大惊,按照新剧本,地图里是没有匕首的。

    荆轲左手扯住秦王衣袖,右手执匕首朝秦王猛刺。饰演秦王的演员覃望也吃了一惊,戏不是改了吗?怎么还刺?金科朝覃望使了一个眼神,低声道:“按老剧本演。”覃望愣了一下,只好拔剑,一边拔一边奔跑,一边奔跑一边想,赵团长不是吩咐过吗?不,不能按老剧本演,荆轲不能死,死了后面的戏怎么演。于是继续奔跑,装作剑始终拔不出来的样子。金科瞧出来覃望的意思。

    荆轲止步,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秦王施暴政天怒人怨,荆轲我受重托为民除奸,焉能好美色贪钱财忠义扫地,留千古骂名遗臭万年!罢罢罢!难手刃秦贼,我怎能苟且偷安,纵万死无生也不污我忠肝义胆。”金科突然擅自加进了一段唱词,还好琴师老练,跟了上去。唱罢,荆轲将匕首在脖子上一横,身子一斜,栽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看得见金科眼中噙满泪水

    戏完全演乱套了,赵团长急忙令人将幕布拉上。

    奖牌呀!奖金呀!赵团长捶胸顿足。为了奖牌,为了两万元奖金,不管怎样,戏还得演,赵团长只得压住满腔怒火上金科家去求他。金科避而不见,让老婆传出话来,荆轲已死!

    从此以后,金科告别舞台,不再演戏。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清新的散文隽永的苦味

阅读洪素丽的散文《苦瓜》,会是一段美好的旅程。“认识作者”“知识卡片”“相关言论”“作者心语”,可以帮助你深入理解《苦瓜》。下面就让我们开始学习之旅。

【认识作者】

洪素丽,女,作家、画家。1947年出生,1970年毕业于台湾大学中文系,后赴美习画。现定居美国。专事绘画与文学创作。擅长国画、油画、木刻画,曾多次举办个人画展,绘画作品被多家美术馆收藏。在文学创作领域,她亦诗亦文,创作颇丰。诗集有《十年诗苹》《盛夏的南台湾》《流亡》等,散文集有《十年散记》《守望的鱼》《海岸线》《芳草天涯》《梦与旅行》等。1982年获《中国时报》散文推荐奖,l994年获《联合报》文学奖散文奖。

【知识卡片】

石涛

石涛,明末清初画家,广西全州人,晚年定居扬州。幼年遭变,后出家,半世云游,以

卖画为生。号苦瓜和尚、瞎尊者等。他餐餐不离苦瓜,还把苦瓜供奉案头朝拜。

木刻画

木刻画是用刀在木板上刻出图像,再用纸拓印出来的版画。版面凹凸感强,拓印出来后,线条、色点、色块都具有鲜明的刻刀雕凿的味道,神韵独具。

【相关言论】

她(洪素丽)以画家对空间、光线、色彩的审美感受来取景状物。

——江南大学教授庄若江杨大中

对绘画而言,静物写生一般较容易,画动态则较难。文章恰恰相反,写具体的事件通常比较生动,单纯写物而不空洞死板就很难。洪素丽既是作家也是画家,想必深谙此理,却还是选了“苦瓜”这个题目,把绘画的技巧融入行文中,别具一格。

——英国剑桥大学硕士  丁理

感觉上,洪素丽总像定时返乡的鲑鱼,每当我不经意地在心里叨念着:“该是回来的时候了吧?“很奇异地,就会适时接到她的信或电话,告诉我:“我就要返乡了!”言辞句中洋溢着兴奋难掩的情绪,信纸上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就像在跳舞一般。

——台湾作家吴锦发

【作者心语】

◆伟大的作品都是扣紧当时的土地脉搏与时代脉搏。

◆所幸,我还有一个信仰——那就是文学与艺术,多年来,我拿笔来写,拿刀来刻,并且也以此二工具,试图刻画和我相同血色的岛屿面目。

◆我上了幼稚园,永远穿姊姊们穿小了的衣裳,褪色的印花,给祖母补绽过的;鞋子不是过大,就是过小……而我们家的饭桌上,老是咸鱼干,与咸鱼干……我们家遇到一桩又一桩的灾难了……一个人长大了,走出童年阴暗局促的角落。

【文章呈现】

苦瓜

洪素丽

    ①齐白石在一幅白菜画上题字,言白菜是蔬幕之王,可见齐老是偏爱白菜了。我呢?我偏爱苦瓜。

    ②《本草纲目》上记载:“苦瓜花为末.霉疮,胃气痛,滚汤下;目痛,灯草汤下;瓜除邪热,解劳乏,清心明目;叶晒干为末,治一切丹火毒气,金疮结毒,脂麻疔,大疔疼不可忍,酒下三钱;子苦甘无毒,益气,壮阳。”苦瓜的特性,是苦和寒,生冷之物,火气大的人吃了特别受用,可以“清心明目”;夏天喝了苦瓜汤,可以消热恼,解劳乏。苦瓜鲜叶捣烂了,可敷肿伤。鲜苦瓜破开,去种子及概,纳入茶叶,用线绑扎固定

    后,进于通风处,阴干,每次用茶叶六至九克,水贰或开水泡服,可以治中暑。倘若去了种子与瓤的鲜苦瓜,均匀涂上苦消,社于阴凉处,待苦瓜千后,表层有结晶的白色霜状物,叫苦瓜霜,加冰是少许,研匀,吹喉,可治咽喉炎。这都是书上记的土法妙方。我一样也没试过,但,想来一定是有效的。

    ③小时候,夏天时,家里饭桌上常见一道苦瓜妙品;把苦瓜切成一藏一截圆筒状,去子挖瓤;塞进肉末拌芡粉,加上盐、香料,塞实了,炖成汤,十分入味。几年前,我替一个在联合国做事的日本朋友恶补中文(他同时亦在联合国办的中文班上课),有一回,他的中文老师出一道题给他作文:“我最吃苦的一天”。他拿回来,我作他的枪手,大笔一挥,文曰:“我最吃苦的一天,是我吃苦瓜最多的一天,满满一来上,有清炖苦瓜,苦瓜妙蛋,苦瓜炒肉丝,肉丝炒苦瓜,苦瓜红烧肉,红烧肉苦瓜……我从早吃到晚,非常地吃苦……”他照抄一递,拿去给先生看,先生看了皱皱眉后又哈哈大笑,夸奖了他一顿,说:“有进步,你的中文有进步!”他十分得意,要请客,于是我们师徒俩绕遍了华埠(唐人街)餐馆,问不到一家有苦瓜这一道菜,失望至极,只好随便进了一个广东馆子。大概在异地里,苦味既不是味,苦瓜这道菜是不能上台盘的烟

    ④苦瓜的苦是令人清心寡欲的苦,不是“哑子吃黄连”的苦。“苦”亦可以是美味,可见人生的矛盾,不可理喻。从苦中品出乐,品出美来,是至乐,与至美。而这苦是自找的,不是胁迫,或外加的。因此,可以细细品味,慢慢浸淫,其关无涯,其乐无边;喜欢研究人生真谛的人,可以在苦瓜里吃出道理来,“佛法无边”之类的领悟,可以在第食孤饮、苦瓜蓄案中换到。道在高山清在流水、道在瓦罐、道在尿漏、道在音瓜,此所以石涛自称为“苦瓜和尚”也。

    ⑤大学时,曾和友人去狮头山的庙里小住,关其名曰“闭门深造”。某日追到尼姑廊后面山

    坡上,看到一瓣围筑起来低低的苦瓜解架,两人躺进纠缠的架下,密深深的叶子像五爪龙掌,叶心透明的绿,叶脉一丝丝,一条条地浮起。苦瓜一个个挂下来,直抵额头、眼皮,他满滚图的瓜身,是碧青加乳白色,发出瓷器的光泽,表皮上一个个圆珠般的疙瘩,正如凝结的浊泪,造型多美呀,有哪一种瓜莱比得上呢?然而里面溢溢流着苦液……

    ⑥去年初夏,在山村回垄间漫步,尺来宽的灌溉渠道上,架了一个越空的苦瓜棚,苦瓜就由田垄边,水田侧,一段狭小的泥洼地里种出来,瓜藤对爬在架上,苦瓜一个个垂挂在山溪引下来的奔流不息的渠沟水上。深黑的水,因为流速大,偶尔翻出一点浪花,水是冰凉洁净的,苦瓜的影子和筛在叶间的阳光,一动一颤;抬头一看,是一楼一级上去的漠漠水田,苍绿的纱帽山,小天星,以及悠悠之云影。一切的争夺苦战,暂时地脱略而遥远,只有眼前之一景,是那么平和,峥嵘,可感谢。

    ⑦此间的公窝,我在窗台上种了一盒小小的苦瓜藤,不指望它开花结果,但见五爪叶子日日吃力地攀在窗外围起的铁栏杆上,小小的绿叶十分争气,又把触须无孔不入地伸延。子是烟尘万文的都市里的一扇窗子,为我编织了故乡夏日里一席苦瓜凉梦来。

(选自《芳草天涯》,有副改)

【注】我后来才知道,华牌的饭店某单上,苦瓜叫“凉瓜”,不叫“苦瓜”。

阅读理解

①天津卫的人,全是硬碰硬。手艺人靠的是手,手上就必得有绝活。有绝活的,吃荤,亮堂,站在大街中央;没能耐的,吃素,发蔫,靠边待着。这一套可不是谁家定的,它地地道道是码头上的一种活法。自来唱大戏的,都讲究闯天津码头。天津人迷戏也懂戏,眼刁耳尖,褒贬分明。戏唱得好,下边叫好捧场,像见到皇上,不少名角便打天津唱红唱紫、大红大紫;可要是稀松平常,要哪没哪,戏唱砸了,下边一准起哄喝倒彩,弄不好茶碗扔上去,茶叶沫子沾满戏袍和胡须上。天下看戏,哪儿也没天津倒好叫得厉害。您别说不好,这一来也就练出不少能人来。各行各业,全有几个本领齐天的活神仙。刻砖刘、泥人张、风筝魏、机器王、刷子李等等。天津人好把这种人的姓,和他们拿手擅长的行当连在一起称呼。

②刷子李是河北大街一家营造厂的师傅。专干粉刷一行,别的不干。他要是给您刷好一间屋子,屋里任嘛甭放,单坐着,就赛升天一般美。最让人叫绝的是,他刷浆时必穿一身黑,干完活,身上绝没有一个白点。别不信!他还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只要身上有白点,白刷不要钱。倘若没这本事,他不早饿成干儿了?这等传说,你说神不神!

③这一年的一天,刷子李收个徒弟叫曹小三。当徒弟的开头都是端茶、点烟,跟在屁股后边提东西。曹小三当然早就听说过师傅那手绝活,一直半信半疑,这回非要亲眼瞧瞧。

④那天,头一次跟师傅出去干活,到英租界镇南道给李善人新造的洋房刷浆。到了那儿,刷子李跟管事的人一谈,才知道师傅派头十足。照他的规矩一天只刷一间屋子。这洋楼大小九间屋,得刷九天。

⑤干活前,他把随身带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袱打开,果然一身黑衣黑裤,一双黑布鞋。穿上这身黑,就像跟地上一桶白浆较上了劲。

⑥一间屋子,一个屋顶四面墙,先刷屋顶后刷墙。顶子尤其难刷,蘸了稀溜溜粉浆的板刷往上一举,谁能一滴不掉!一掉准掉在身上。可刷子李一举刷子,就像没有蘸浆。但刷子划过屋顶,立时匀匀实实一道白,白得透亮,白得清爽。有人说这蘸浆的手法有高招,有人说这调浆的配料有秘方。曹小三哪里看得出来!只见师傅的手臂悠然摆来,悠然摆去,好像伴着鼓点,和着琴音,每一摆刷,那长长的带浆的毛刷便在墙面“啪”地清脆一响,极是好听。啪啪声里,一道道浆,衔接得天衣无缝,刷过去的墙面,真好比平平整整打开一面雪白的屏障。可是曹小三最关心的还是刷子李身上到底有没有白点。

⑦刷子李干活还有个规矩。每刷完一面墙,必得在凳子上坐一大会儿,抽一袋烟,喝一碗茶,再刷下一面墙。此刻,曹小三借着给师傅倒水点烟的机会,拿目光仔细搜索刷子李的身。每一面墙刷完,他搜索一遍。居然连一个芝麻大小的粉点也没发现。他真觉得这身黑色的衣服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⑧可是,当刷子李刷完最后一面墙,坐下来,曹小三给他点烟时,竟然瞧见刷子李裤子上出现一个白点,黄豆大小。黑中白,比白中黑更扎眼。完了!师傅露馅了,他不是神仙,往日传说中那如山般的形象轰然倒去。但他怕师傅难堪,不敢说,也不敢看,可忍不住还要扫一眼。

⑨这时候,刷子李忽然朝他说话:“小三,你瞧见我裤子上的白点了吧?你以为师傅的能耐有假,名气有诈,是吧?傻小子,你再细瞧瞧吧——”

⑩说着,刷子李手指捏着裤子轻轻往上一提,那白点即刻没了,再一松手,白点又出现,奇了!他凑上脸用神再瞧,那白点原是一个小洞!刚才抽烟时不小心烧的。里边的白衬裤打小洞透出来,看上去就跟粉浆落上去的白点一模一样!

⑪刷子李看着曹小三发怔发傻的模样,笑道:“你以为人家的名气全是虚的?那你是在骗自己。好好学本事吧!”曹小三学徒头一天,见到听到学到的,恐怕别人一辈子也未准明白呢!

阅读理解

洗澡

李娟

我们放弃了漠北荒野中缺水的土地,把蒙古包换到水电站旁边这块地了。大约水电站偏远寂寞,电站工作又清闲,电站职工偶尔会过来串个门子。其中一个年轻的女人尤其热切,隔几天就来看我一次。每次告别时,她总会盛情邀请我去她宿舍玩。还总会提到,她们那里有沐浴设备,可以洗澡。我不知她为什么这么热情,洗澡的事都提过好几次了。

直到有一天我照了一下镜子,才明白……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好好洗澡了。只在天气热的时候,关上门,拧块毛巾擦擦。反正种地的人嘛,都不太讲究。反正生活在此处,一天到晚也见不着几个外人……

有一次我去地里找我妈,无意中发现了河的一条支流。水流又清又缓,流得平平展展。水底是洁白的沙滩,两岸是芦苇丛和低矮的灌木。我思量着悄悄过去洗个澡,谁知试了一下水温,没想到明晃晃的大太阳下,水却依旧冰冷刺骨。冻得坚持不住了……只好原样抱着衣服回去。

于是,当电站的那个姑娘再次邀请我去洗澡的时候,我立马同意了。我跟她走去,却发现目的地不是宿舍,而是他们值班的机房里公用的小沐浴间。

水电站的机房里有许多巨型仪表设备,还有好多机械装置。在角落里,有一个地道入口。她领着我一同向着黑暗的下方走去。梯道又暗又窄又长。下面有一道防盗门。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到机器的轰鸣声。一打开门,声音猛地膨胀。我仿佛被卷入了巨型机械的运转之中。下面的空间很大,却非常黑暗。虽然也悬挂着大瓦数的电灯泡,但那光芒被浓重的黑暗所稀释。我能看到一切,却看不清一切。

巨大的轰鸣声伴以空气的颤抖及无数细小气流的穿梭游走,令我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迟迟不敢踏出最后一步。轰鸣声来自于我的右侧。那是大坝阀门的方向。

我知道那里有巨大的水流正强有力地冲击在黑暗中的机器转轮之上。飞速运转的轴承在复杂过程中将水的势能转换为电能。电是狂暴不羁的,却在此处被缚。它顺着密密麻麻的管线高速奔逃,四处碰壁。我知道电就在四周,一部分在四面八方迷路,一部分在黑暗中潜伏。更多的电,被禁闭在头顶那些巨大的仪器之中,被强行摁捺着,丝丝缕缕沿上空数条细细的管线,去往广阔人间的千家万户。

我为人的力量而惊惧,又隐隐感到人的疯狂。

这地底黑暗而沉闷,地板微颤,空气中充斥浓重的机油味。我微微有晕车的感觉。那姑娘把角落里一个小门打开,又摸索着开灯。走近一看,里面是一个昏暗狭小的空间,顶多一个多平方大小。——感觉非常不真实。像是回到了三四十年代,一抬头,看到台热水器。

虽然很想慢慢地好好地洗个澡,但直觉此处不可久留……

这个澡洗得紧张又焦灼。

在地底深处洗澡,恍惚间像是在星球大战时双方暂停交火的空隙间洗澡。洗着洗着,战事又起,外面天崩地裂,火光连天。而此处昏暗封闭,空气在轰鸣声中高频震荡,水柱仍均匀地喷洒。

我一边揉脑袋上的泡沫一边竖起耳朵。警惕着地震、战争、大坝爆炸、电压泄露……一切灾难。从来没洗过这么没安全感的澡,好像在核反应堆旁边洗澡……

又想到这水的温度源于附近刚刚生成的电能。“新鲜的电”——这个想法让我突然想尝尝这洗澡水是什么滋味。 巨量的河水被截流,上下游生态生生断裂,亿万鱼类的道路被封堵。鱼群想要回溯,想要产卵,却只能在春天里,在大坝的瀑布下,无望地徘徊……所有这一切,只不过为了“新鲜的电”,为了令眼下的水温更暖和一些,为了让人类干干净净地活着。

于是,又觉得此刻像是在朽坏的末世洗澡,像在一个冲着无底深渊无尽堕落的洗澡间中洗澡。洗啊洗啊,好像不只为了洗净尘垢,还想要洗去一身的罪过。……

不过,等洗完澡,重返光明寂静的地面,所有胡思乱想戛然而止。

头发轻飘飘地披散在阳光中,浑身轻盈。忍不住打心眼里感慨,还是洗了澡舒服啊。

(选自《遥远的向日葵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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